“放轻松,放轻松,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很容易学的。”

严春秋这个人平时看着很严肃的,但私下相处,芳华觉得人家挺和善,没什么架子,至少比秦九洲没架子——

秦九洲那人,总会给人以一种距离感,可以远观,可以当作是那种能让人无比尊敬的师长或是学长,而没办法将其视为可以玩闹的普通朋友,或伙伴…

可她就是紧张,根本没办法调节自己的四肢,那双笨笨的脚丫子,一再的踩错步子,接二连三的踩中严春秋的脚,踩得他脸孔都变形了,吓得她直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会跳,有没有踩疼你,要不,别跳了…”

这严春秋也奇怪,忍着疼冲她笑:“没事没事,继续跳。哎哟…”

又被她踩到了。

他呼痛的同时,一不小心就把她带进了怀。

呃,他发誓,这只是意外,绝不是计划当中的一部份。

*

邵东坡看到了,乐了,眉开眼笑啊!

哎玛呀,这老严,演戏真是演得到位,连老秦看上的也敢揩油,这是皮痒了吗?

哈哈哈!

他心里乐翻了!

老秦正在边上看着呢,这得有多光火啊…

程菊珛瞧着他唇角上扬的模样,分明是在兴灾乐祸,心下不觉纳闷了:

“邵总,您在偷乐什么?”

“啊,哦,没什么,没什么…”

“怎么会没什么?我瞧你分明时不时在盯着芳华和秦先生。请说老实话,你把我们带进来,是不是想用严律师来刺激秦先生的?”

菊珛看出名堂来了。

“有吗?”

邵东坡一脸无辜。

“就是有!”

“好吧!那就算有吧!

“为什么?”

“老秦做事太温吞了。那叫皇帝不急太监急。给他们添把火啊,让他们快点发展。”

“他做事温吞?”菊珛表示怀疑:“邵总,您这词用错了吗?”

“哪错了?”

邵东坡想想这词很精准啊!

菊珛不说话,想着这邵东坡到现在都惦着想给秦九洲加火,却完全无视坐在边上的那个蔚彤瑶,难不成这人是一个摆设?

“邵总,你就不怕蔚小姐吃醋?”

“小蔚再吃醋都没用。人家不是老秦的菜。”

邵东坡笑得吐出这句话时,看到菊珛眼里掠过了讶然之色,却没有再问什么,但他知道,他不经意间就给老秦解决了一桩小麻烦。

*

另一头,看到这种亲呢的画面,蔚彤瑶是诧异的,嘴里轻“咦”了一声:

“这丫头,真是深藏不露啊,居然和老严关系这么好?听说老严最近交了女朋友了,难不成就是她?”

当然不是她。

那是他老婆好不好?

秦九洲表示很不高兴,非常非常的不高兴——

哪个男人愿意看到自己的老婆被自己的朋友抱在怀里?

这严春秋今天这是发了什么神经大条,居然请了芳华做舞伴?

难不成他想追求她?

还有,那丫头什么意思?

他这个正牌老公就在这里,她居然当作没看到,还这么兴趣足足的和别人跳舞——跳的还这么丑,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对,他有点火大。

看到芳华一再的栽进严春秋怀里,他有一种冲上去把人拎过来,马上带走的冲动。

但是,他要是这样做,是不是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那丫头看上去不会跳舞,而严春秋只是好心在教她跳舞——所以她的表情是歉疚的。

不对,那是他老婆。

要教也该由来他好不好。

对,他想去教她跳舞,立即清除掉她身边那只讨人厌的苍蝇。虽然那苍蝇,是他友人,但,一样是讨厌的。

正文 130,换舞伴,她狠踩他,他故意“亲”她

“老秦?你…怎么了?”

蔚彤瑶看到秦九洲的神情很不好看,越来越阴,眼神越来越冰。

这种表情,真是见所未见。

至少这些年,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

且这种情绪变化全是因为那个小助理的到来才荫生的。

这让她心头的担忧越发沉重。

“跳舞吗?”

秦九洲突然转头问她,脸色忽就变得淡淡的,仿佛刚刚那种情绪波动,只是一种幻觉。

她一愣,脸上的忧色顿时换成了喜上眉梢。

“好啊!”

话音落下,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很有风度的冲她伸了过来。

她盈盈一笑,无比雀跃的将手交了过去,而后由他牵着,在所有人嘱目当中进了舞池。

*

“哟,今天这是下红雨了吗?老秦居然又动了跳舞的念头?真是难得啊!”

秦九洲的友人之一,耿应台正和人闲聊,忽就瞅见了这一幕,不由得吹了一记口哨,脸上笑容大大的。

“是啊,自从他太太过世,这些年,几乎很难见到他跳舞了。”

边上有人感慨。

这人也是秦九洲的朋友,且是他的左膀右臂,秦九洲之所以会有今时今日的成就,这个人功不过没。

他叫乔治,秦九洲的商业帝国,他是最大的功臣之一,不过,这些年这个人一直在香港发展,这一次他俩是一起回来的。

耿应台还问过他:“怎么突然之间回来了?”

乔治笑笑说:“秦让我回来的。他说接下去这段日子想好好休息,让我看着他手上那项目。”

对此,耿应台很惊讶:“过年时候都不见他如何休息的,现在怎么突然想休假了?好奇怪。难不成想开了?”

“真要想开就好了。”

乔治笑着打量着舞池,发现秦九洲的目光,时不时会往严春秋那边瞟,似乎对那个小姑娘很感兴趣。

“对了,老严什么交女朋友了?那姑娘真漂亮。”

“不是女朋友。那是他的恩人…”

“恩人?”

“这话说起来可长了…”

另一边,邵东坡扯着唇角笑开了花。

哎约,某人坐不住了。

他敢保证,等一下这家伙肯定会把芳华从严春秋手上抢过来的。

*

秦九洲不太爱跳舞,但凡参加宴会,他只喝酒聊天,很少与人跳。

不是他不擅长,事实上,他很会跳,且跳得非常棒。

多年前,他太太还在时,因为他太太爱跳舞,所以,他便是她专属的舞伴。

只是后来他太太过世了,他对跳舞就失了兴趣,心血来潮时他会跳,但这种机率不是很大。

蔚彤瑶认得他这么多年,也就和他跳过两回,这是第三回。

他的舞步很娴熟,很会带人,身上的味道又特别的好闻,口气又清新,不像某些人,有口臭,还偏偏很喜欢在跳舞的时候说话,让人讨厌。

而和秦九洲这样的人跳舞,则是一种享受,舒展开来时,整个肢体都会被带入舞曲…人就像被带着飞起来了一样,非常非常的带劲儿…

是的,她喜欢和他跳舞,所以,脸上不由自主就绽放出了最明艳多姿的笑花,整张脸闪闪发光,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这边,蔚彤瑶和秦九洲跳得优美合拍。

那边,芳华和严春秋跳得却是尴尬无比。

特别是看到秦九洲和蔚彤瑶舞步翩翩,配合的那么完美,反衬自己这么的可笑笨拙,一曲未完,芳华就不想跳了。

“还是别跳了,太委屈您的脚了。肯定被我踩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了…我得多过意不去啊…”

她心下很是歉意。

“没事。这一支跳完再说吧!不是已经进步不小了吗?”

严春秋给予鼓励,眼角的余光发现秦九洲正冲自己移过来,感觉人家是冲他手上的佳人而来的。

这个想法才在脑子里闪过,下一刻那家伙果然就伸过了虎狼之手。

“老严,换一换舞伴…”

“呃,好吧!我也的确很久没和小蔚跳过舞了…”

他很绅士,功成身退。

就当这两个男人交流时,芳华只觉自己的手被人带了过去,转眸间,就绕进了那个充满青草味的胸膛里,一抬头,就对上了秦九洲那深不见底的黑色眸子。

而蔚彤瑶则被严春秋收到了身边,带着他转了一个漂亮的圈圈。

这个变化,让蔚彤瑶愣了愣,却在严春秋微笑的对视中又不得不得展开笑容。

“小芳不会跳,我的脚被踩得疼死了。还是小蔚你的舞跳得好。看着你和老秦跳,还真是一种享受。”

“是老秦跳得好,我很差劲的。”

蔚彤瑶很谦虚。

“你才跳的好呢,都得过奖的不是吗?”

严春秋惯会聊天的,一边说着话,一边不着痕迹的就将她往左带去,生生就将秦九洲和芳华撇在了那边。

*

秦九洲把芳华揽入怀里之后,心头那团火,很神奇的就悄悄的熄了下去——这个又香又软的身子啊,实在太有魔力了。

“我不会跳。你放开我。”

芳华皱起了眉来,不喜被他这么搂着,这个人身体上还沾着别人的味道呢…

这味道,就像无孔不入的针芒,密密麻麻的袭来,扎得她浑身不舒服,恨不得马上和他撇得干干净净。

“我教你。”

他低低的说。

“不用你教。我对跳舞本来就没兴趣。”

她直视着,神情很不高兴,想推开他,语气非常的冲。

可他牢牢扣着,目光直直的瞅着,心头很是不解,之前分开的时候,他俩的关系还很不错的,现在这是怎么了?

“见到我就这么火气冲天的,我哪招你惹你了?”

“我肚子饿了,想吃点心了。”

芳华不想在人面上弄的难看,找了一个借口,想从他手上逃脱出去。

秦九洲知道这是搪塞他的理由,不觉眯了一下眼珠子,手上则用足了力道,将她稳稳的控制在怀里。

“等一下带你去吃东西,还有半首曲子,必须跳完了…”

“可我真不会跳…”

为此,她故意狠狠的踩了他一脚,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一解心头之怒。

是他皮肉厚吗?

这家伙居然眼睛都没眨一下。

很好,那就多踩几下。

紧接着,她故意走错了好几步,每一步都很恰当的将他狠狠踩在脚下,还一脸歉意的跟他说:

“瞧,又把你踩了。真是抱歉。”

人面上不给他难看,那就暗地里多给他一点罪受受,哼,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他仍是面不改色。

她以为自己的反击得逞了,谁知他居然借被她踩中的时候,坏坏的将她搂了过去,狠狠抱了一下,唇角则借着这个机会,从她腮脸颊上滑过,挟着一股子滚烫的酌热感,送来一阵淡淡的酒香,吐着好闻的热气,挑~逗着她敏感的神经末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上演着“一不小心”绊倒而亲到她的戏码。

这叫什么?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你要是再故意踩我,我就多抱你几抱,或者,直接吻你…芳华,如果你不想成为全场的焦点的话,最好乖乖配合我,否则我很乐意给你制造一个头版头条…”

一句低低的警告,在她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