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约不客气地问:“王总,你不是去上厕所吗?带上我表妹干嘛?”

王总刚才说的上厕所,傻子都知道那不是上厕所,那是上炮,可谁会去阻止人家的好事。

陈婉约如此不识趣,王老板也不是吃素的,大概知道那两人是来闹事的,当即叫来外面的保镖。

但是外面的人迟迟没有叫进来,倒是听见一阵凄凉的叫声。

再一看,刚才坐在这里慢条斯理吃帝王蟹看起来最没用的小子不知何时离席。

江窈不重,王老板也没那个力气抱,当即把人扔在地上,对陈婉约吓唬道:“陈小姐这是想拦我好事?行啊,你看不惯你表妹被欺负,你自己来——”

话还没说完,陈婉约手中的盘子已经砸过去了。

直冲他的脸上。

随后,盘子硬声落地。

嘴唇感觉到凉腥后,王老板下意识用手摸了摸人中处,试探到一滩鼻血后,顿时大怒。

“我已经报警了。”陈婉约晃了晃手中的手机,“你们等着被法律制裁吧。”

这种下一药再行不轨,怕是得坐个几年牢才能出来。

“好啊你这妮子有点本事,你以为我怕警察?”王老板抹了把鼻血,可能在酒精和某种药性催染下几近疯狂,“在警察来之前,老子先把你给办了。”

说着,气势汹汹地往陈婉约这里冲过来。

只是,人还没近她的身,两人之间间隔的距离保持在最佳踹倒的位置时,陈婉约脚下的高跟鞋抬起——直击胸口——再落下——

动作干脆利落。

王老板被踹得后退几步,直撞后面的圆桌,桌上的饭菜汤水砰砰作响,边上的碗筷碟子也随之落地,吵闹声越来越大。

“这种小事。”陈婉约看着他们,耸耸肩,“真的没必要叫老公来。”

早知这些人这么弱,她都没必要报警了,外面那帮人,也被周肆收拾得服服帖帖。

那帮小老板和小姐姐们都没敢过来,江老舅更是怂成乌龟,他明知道陈婉约就是来捣乱的,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甚至在王老板让他帮忙时,他也不敢动。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陈婉约背后的男人是谁?

他都没对陈婉约做什么,就落得这么惨,这玩意要是欺负一下下,他不得家破人亡?

当着众多人的面,陈婉约走到江窈的面前,蹲下了身,想试着将她扶起来,一个不小心,手被地上的瓷碗碎片划伤,她抬手看了眼,眉头微微拧起。

这时,手机铃声又响起。

是陈婉约不得不接听的号码。

正好,陈婉约看见门口的青年,吩咐道:“周肆,你帮我把人抱一下,我去接个电话。”

她一边用纸巾擦擦手一边出去,洒脱自然得根本没把其他人当人。

走廊那几个保镖虽然长了一身肥膘,没什么本事,但块头大,收拾起来挺费时,结束后周肆掌心温热,覆着细汗,走到江窈这里时,滚烫的气息明显地喷薄在她颈间。

见女孩衣着单薄,周肆脱下外套,顺手把她包裹住,然后打横抱起。

离开包厢后,他没注意到江窈什么时候睁开眼睛。

眼睛黑亮黑亮的,像是黑葡萄一般晶莹,看向他时,眼睛里倒映的只有他。

江窈声音很小,带着轻快的笑意,全然没有刚才的迷糊,“小哥哥……这次还不带我回家吗?”

略显熟悉的声音,让周肆脚步慢半拍。

靠在墙边打电话的陈婉约看见他们之后,吩咐一句:“我要回家了,江窈她先交给你好了,你那里有空房间吧。”

周肆:“没有。”

陈婉约:“……”

她还真的不信周肆的住处没有空房间,姑妈可不会亏待他。

这边的事,基本解决好了,陈婉约没考虑江窈接下来的安排,反正人在周肆那里。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比如贺其琛这个质问的电话。

接听后她可能走得有些迟,他听见她这边的动静,还有保镖哀嚎的声音。

陈婉约知道,自己怎么也解释不通。

当然,她也没想解释。

-

回到家之后,陈婉约差点都被贺其琛在家等着她这事给忘了,因为成功把江窈救出苦海,她心里挺得意的,换鞋的时候还哼着小曲儿。

江窈虽被救出来,但江漫柔也没法嫁给老男人,陈婉约想着如何让她嫁给其他的老男人。

总归,她不能让江漫柔好过。

歌词调调哼着哼着就跑了个乡村十八弯,脑回路也弯得厉害,时隔许久看见沙发上的男人后,陈婉约第一个想到的她可能要遭殃,而是莫名的爽快。

终于,让这个土狗体验一下在家等待的滋味。

“老公。”陈婉约状似毫不知情且无辜无害的样子走过去打招呼,“你坐这里干嘛,怎么不上楼睡觉?”

“你去哪儿了?”

“我和周肆在一起……”

“去姑妈家吃爱心饭菜?”

“这个……”

“爱心饭菜还有烟酒味?”

“……”

这男人长了狗鼻子吧,这都能闻得到,陈婉约自认为身上的香水味够重的了。

因为路上耽搁不少时间,此时的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这在平日,早就是陈婉约的睡眠时间。

不知她是为什么事这么晚回来。

也不知她为什么要撒谎。

陈婉约本来没打算回来,直接在姑妈家住下,谁知他这个电话打得及时。

她沉默半晌,没打算隐瞒,把江窈的事情讲一遍。

她还没讲自己是如何一个旋风腿把王老板踹出去时,贺其琛没有再听下去,直言打断:“你刚刚说你报警了?”

“嗯?是啊。”陈婉约摸摸鼻子,“虽然我有十分把握,但为了防止意外,所以提前报个警。”

“你宁愿报警,也不想打电话给我吗。”

“不是……我……”

“你明知道,我比警察更有效。”沉默片刻,贺其琛又道,“也更担心你。”

空气里的气氛冷沉安静,陈婉约许久没搭话。

这种小事,陈婉约并没有担心。

她是十分有把握的。

但是她的把握在贺其琛眼中,始终有那么零点零零一分缺陷的,而他不希望那份缺陷出现,哪怕万分之一。

他直言直语,让陈婉约措不及防,隔着三两米远的距离,她就像一个罚站的小孩,进退两难,两只爪子搓着,明知犯错而无从解释。

她知道,他之前有说过,需要帮助的话,直接和他说就行了。

而她这次的行为很明显把他的话给忽略了。

如今最好的办法是低头服软。

“我是觉得今天的事情太小了,怕你嫌麻烦,就没说。”陈婉约认错的态度很诚恳,“下次和你说,好不好?”

“不好。”

“……”

大概是真生气了,贺其琛没怎么搭理她,起身便走。

陈婉约跟在他身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话找话,“你刚才在这里坐着,不会是在等我回家吧,其实不用这样的,我电话里和你说过让你早点睡……”

话还没说完,贺其琛打断:“我只是睡不着下来转转。”

“哦。”

陈婉约讷讷应一句,跟着他继续上楼。

表面认错态度诚恳,心里倒不是这么想的。

她此时想的不是下次行动前要不要和他说。

而是如何彻底避开风险,不让他知道?

想事情出了神,发现前方男人不知何时停下脚步,英眉蹙紧将她一瞬不瞬望着。

陈婉约微怔:“怎么了?”

“你手腕怎么了?”

她闻声低头看去,自己的腕上有一小块没擦干的血迹。

“哦,不小心划了……”陈婉约随意解释道。

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他抬起。

瓷碗碎片划出的伤口不大不小,她皮肤细嫩,伤口一出血就很清晰,很难躲避他的视线。

看到这个伤口,贺其琛刚才稍微缓和的面色又沉下去一个度,“这就是你说的有十分把握?”

“这个……”

“疼吗?”

“还行吧。”陈婉约仓促地笑,“没事,你不用给我抹药。”

“谁说给你抹药了?”贺其琛依然无动于衷,无情吐出两个字,“忍着。”

“……哦。”

从态度上来看,土狗貌似真的很不高兴。

陈婉约自认是自己的不对,委屈也没话说,低垂着小脑袋继续像只跟屁虫似的跟着他来到卧室。

进来后发现他又一动不动地堵着她的路把她看着。

陈婉约有点方:“怎,怎么了?”

贺其琛:“你傻吗?”

陈婉约:“?”

贺其琛:“我让你忍着你就忍着?”

陈婉约:“……”

贺其琛:“不会自己抹药?”

还以为是什么事呢,陈婉约松了口气:“真没事的,小伤,我先去洗个澡。”

流这点血算什么,她练舞的时候双脚每天都出血,舞鞋跳烂无数双。

陈婉约往浴室那里走去的时候,发现这次轮到男人跟着她了,她不得不警惕地回头看去,“你干什么?”

贺其琛:“你要洗澡?”

陈婉约:“对。”

她忙了一天,再加上包厢里熏染的烟酒味,感觉自己都臭了,回家第一件事当然是洗澡了。

陈婉约进浴室后,发现身后的男人还没有走,她忍不住问:“你跟进来干嘛?”

贺其琛拧眉:“你的手腕受伤了。”

“我知道。”

“你伤口不能随便碰水,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帮你洗澡。”

“贺其琛,你能不能要点脸?”

陈婉约差点没气死。

她可谢谢他的勉为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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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陈婉约手腕上的伤口不深不浅, 刚开始被划出不少血,可能泛起轻微疼痛, 但那点痛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随便擦擦就完事。

可惜她太粗心, 没擦干净,被贺其琛逮个正着。

还冠冕堂皇地要以此为由帮她洗澡。

贺其琛英眉轻拧,似乎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一边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口一边走进去, 煞有介事道:“婉婉,你知道我很忙的,一般情况,我不帮女孩子洗澡。”

“哦豁——???”陈婉约及时抓住话柄,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还帮其他女孩洗过澡?”

贺其琛:“没有,第一次洗。”

陈婉约放下心来:“哦。”

他严肃提醒:“所以你应该珍惜。”

“……”

珍惜他个毛球球, 她稀罕不成, 自己又不是没手没脚的。

但这个土狗貌似是认真的。

陈婉约目视他如何大摇大摆地进入浴室,又如何地调水温, 全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喂喂喂——”陈婉约不由得慌了, 走过去拉他的衣角, “你干嘛?”

贺其琛:“放水, 你看不出来吗?”

陈婉约:“不是……你还真的要帮我洗?”

贺其琛:“不然呢?”

陈婉约:“你要是帮我洗的话,你的衣服会被弄湿的。”

贺其琛:“所以,你是在邀请我一起洗鸳鸯浴?”

陈婉约:“……”

贺其琛:“可以, 我接受。”

陈婉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