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其琛:“你刚才不是都输完了吗?”

陈婉约:“?”

贺其琛:“你没床睡。”

陈婉约:“……”

贺其琛:“既然都已经位置都输完,你还能回床上睡觉?”

沉静半晌,陈婉约问:“所以,我要去沙发睡吗?”

贺其琛点头。

陈婉约眨眼,深作呼吸,“行。”

她抱着枕头去沙发睡觉的时候,脑海里想的只有一件事。

贺其琛现在不是土狗了。

他已经晋级为憨狗。

把她赶去沙发,自己独占一张空床有意思吗?有吗——

憨狗中的战斗狗。

其实,陈婉约还是低估了他。

灯一关,睡在沙发上的她便感觉到有阴影压过来……

“你干嘛???”

“婉婉,我不舍得你独自睡沙发。”

“所以呢。”

“我陪你一起。”

这一陪就是……

很久很久……

昏暗中,两人声音迷糊而低吟。

“婉婉,沙发很软。”

“我知道。”

“你更软。”

…………

不知道是沙发软还是贺太太软。

以至于贺总早上难得迟到了。

到公司后,当下属的也不敢问。

贺其琛回国后继承贺家主业,按理说比E国还要忙碌,但从这段时间表现来看,工作上的时间安排得很合理均匀。

小秘书尽管没细问可是根据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也知道顶头上司的想法,男人衣衫工整但坐下来办公时,脖颈后一道细小的抓痕是清晰可见的。

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是谁抓的。

怪不得上司最近没以前那么不近人情,原来是心情好。

小秘书刚才的观察,不出意外被贺其琛逮个正着,打开文件之前淡淡扫他一眼:“你笑什么?”

秘书恭敬道:“那不是看贺总您婚姻幸福嘛……”

贺其琛:“我婚姻幸福,你也是条单身狗,有什么好笑的?”

秘书:“……”

心窝窝被猛扎一刀。

太伤人了。

虽然伤人但至少让秘书及时调整过来进入状态,上午是一天最宝贵的时间,最容易打起精神和做事,贺其琛不希望自己的秘书沉浸在傻笑中。

临近中午,秘书汇报有人来找。

来人是徐南终。

他平日里也是个忙人,如果只是小事的话估摸着就能在电话里说清,突然过来必然是有急事的。

贺其琛看了看时间,“我要去接我媳妇吃饭,你来干嘛?”

徐南终拧眉:“你高中生?这么腻歪?”

贺其琛:“关你屁事。”

徐南终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

贺其琛简单收拾后往外头走,“看你那样就知道大早上都没工作,你在搞什么?”

徐南终:“老子钱多,乐意。”

贺其琛:“钱多就给月老送点小礼,让他把你的红线牵一牵。”

徐南终:“关你屁事。”

贺其琛:“不对,牵你那红线哪能送小礼,送宇宙飞船都未必能成。”

两个总裁就这样面无表情一路斗到门口,跟在后面的小秘书左右犯难,他哪见过这样的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两个人在正儿八经的谈公事。

徐南终本来是要说事的,被打岔之后可能就没急着说,自己开的车也没坐,跟着贺其琛后面来到停车场。

路上说也不迟。

只是他的手刚碰到副驾驶的车门就听见贺其琛打断声:“手拿开。”

徐南终:“?”

贺其琛:“那是给她的位置。”

果然是见色忘友的家伙。

徐南终大概是真的有急事要说,平日里不爱怎么凑热闹的一人,因为这件事大中午地过来不说,还有当电灯泡的打算。

他没坐成副驾驶,便自己坐后面,拧眉道:“我是真的有事和你说。”

贺其琛:“那你说啊,我没堵住你的嘴。”

徐南终:“她没死。”

其实在徐南终不顾时间赶过来的时候,贺其琛大概能猜个究竟,这些年他们都知道徐南终是怎么过来的。

所有的痴狂都因那个女孩而起。

听完徐南终讲述后,贺其琛问:“既然如此,徐老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你?”

“他要是有早点告诉我的想法,当初就不会赶她走了。”

徐南终头微微往后靠仰,眼睛闭上,许久的沉默。

他们很久以前就在一起,他很了解她,他知道她是离了他不能过的女孩。

但这些年,她不仅离了他,而且还改名换姓。

她虽然没死,同时代表另一件更残忍的事。

她活着,活得好好的,甚至可能结婚生子,把他忘得干干净净。

良久,贺其琛问:“你要找她吗?”

徐南终:“对。”

贺其琛:“她改成什么名字了?”

“秋棠。”

两个字一出后,贺其琛的方向盘差点没扶稳。

定了定神,大概是个巧合,他没放在心上,车速均稳地抵达目的地。

在来之前就给陈婉约打过招呼,来了之后,陈婉约顺其自然地坐上副驾驶,大概没想到后面有人,微微怔了下才招呼一声。

“诶——老公,你知道我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后座的外人并不影响陈婉约兴致勃勃讲事情。

她这个样子,倒是让徐南终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女孩子遇到新鲜的事都会找人分享的吧。

哪怕是天空一朵云彩,她们也会拍下来给喜欢的人看。

“我现在招的管理人感觉都不太好。”陈婉约一边叹气一边讲道,“还是在E国好,秋棠能帮我很多事。”

话音刚落,后座突然传来砰地一声。

徐南终手里的手机不知道何时掉在地上,他没顾得上捡,指尖抓住前椅,“你刚才说谁?秋棠?”

陈婉约一愣,“是啊,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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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车厢原本欢快的气氛, 因着徐南终森冷的嗓音,陡然阴沉下去, 他抓椅背的手指骨节泛起冷白, 甚至在轻微的颤抖。

陈婉约人坐在前面, 只能透过后视镜捕捉到后座人的异于往常的神色,她对徐南终了解不多,凭着之前的印象估摸出是个寡情之人。

这人突发的反应,让她受了不小的惊吓。

没听到徐南终回答, 陈婉约看向身侧的男人,小声道:“秋棠怎么了?”

“他要找的女孩也叫秋棠。”贺其琛随口回答,发现小媳妇情绪没刚才那么欢快后,出声提醒后面的人, “你能别乱动吗,毛毛躁躁的像个高中生。”

刚才他说他们像高中生。

现在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徐南终的嗓音透着隐忍和急切:“确定是叫秋棠吗。”

车子经过路口, 拐弯, 速度减慢,车厢里时间仿佛也慢了下来。

在压抑的气氛里, 最沉稳从容的莫过于贺其琛, 因为自家小媳妇受到惊吓, 不咸不淡地出言讽刺, “她叫秋棠又怎样,世上重名的多了去。”

从他嘴里套不出好话,徐南终只能陈婉约, 态度客气许多:“秋棠是你朋友吗?”

还没见他向谁低过头,之前和陈婉约碰面也只是客气的疏离,今儿个难得的屈尊,让人怪不适应的。

陈婉约犹豫:“我和她是朋友……不过她可能不是你找的人。”

徐南终问:“为什么?”

陈婉约委婉:“她孩子都有了。”

这一句话落下后,车厢好一阵的沉默。

可能还是不死心,徐南终又问:“有你朋友照片吗?”

陈婉约摇头:“没有,她不喜欢拍照。”

“那你大概讲一下她什么样。”

“她长了两只眼睛,一个嘴巴……”

徐南终:“她孩子呢?”

陈婉约:“也是两只眼睛,一个嘴巴。”

“……”

徐南终发现这两夫妻都挺欠收拾的,问什么都是白给。

他用一种很显然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前座的人,眉间蹙深,“你就不能说详细点吗?”

“怎么详细点?”贺其琛赶在小媳妇回答之前,温温淡淡地呛道,“脸上没有特别的象征,只能这么说,搞得多形容一句大眼睛小嘴巴你就能猜到人似的。”

徐南终没理睬他,继续问陈婉约:“你会画画吗。”

陈婉约不太会画画,可迫于对方的强制竭力要求,她还是找出纸和笔,回忆了下秋棠的容貌,把她给画下来。

画好之后,她把画纸递过去。

徐南终从画上可以看出,陈婉约那位朋友,脸蛋上也只是两只眼睛,一个嘴巴。

鼻子还被她画歪了。

还不如不画。

“婉婉,你不如把联系方式给他。”贺其琛不无讽刺道,“这人不到黄河不死心。”

“那好吧。”

陈婉约翻找出秋棠的微信,准备给徐南终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不是陈婉约不想给照片,而是秋棠的微信里面没有什么内容,头像是女儿照片,朋友圈只有寥寥几条风景照,单调得很。

三两分钟的通话结束,徐南终说:“不用了。”

“怎么?”

徐南终说,“刚才他们打电话说帮我找到几个叫秋棠的。”

贺其琛问:“所以呢?”

徐南终:“他们开好包厢等我去认人,你直接开车送我过去吧。”

贺其琛:“态度这么横?老子是你司机?”

徐南终不急不躁:“贺太太,你想知道你老公穿开裆裤的事吗?”

不等陈婉约回答一个“想”字,贺其琛从唇角挤出狠重的字眼:“你他妈真是阴如老狗,说吧,包厢地址在哪。”

为了点破事,这人不仅打搅他们夫妻二人的中餐时光,还装起祖宗来。

来之前,贺其琛就没抱希望,让他们那几个狐朋狗友找人还不如自个人去大街上碰运气。

包厢定在湘庭,这是全城中式菜肴最全最好的一家高级餐厅,即使不点海鲜价格也要人均过千。

狐朋狗友喊徐南终过去,怕是缺个买单的。

他们过去之后,果真如同猜想那般,所见到几个高矮胖瘦的“秋棠”,都不是徐南终要找的。

徐南终面无表情把几个“秋棠”扫视一边后,淡声对那帮兄弟发问:“我说你们是好心呢,还是在整我。”

那群人立马起哄:“南哥,咱们哥几个对你的心可是真的,怎么可能整你呢。”

“好——”徐南终走到“秋棠”跟前,一个一个地筛选,“你们找的这些女的我都认了,但是……谁他妈给我找了个男的???”

说着,将一个白白净净的男生给拎出来。

其他人先是笑,笑着笑着发现徐南终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些可怕,开始三三两两地沉默了。

光头顶着危险出来解释:“南哥不好意思啊,咱们不知道秋棠长什么样,只要是个人报名,就都给安排上。”

光头第一个知道徐南终的事后,立马给群里一吆喝,弟兄们兴致勃勃开启搜寻模式。

不知是哪个缺心眼的帮徐南终登了个寻人启事,A城人身份证名为秋棠的都可以过来,所以鱼目混杂。

可以说他们是好心,也可以说是瞎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