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我拒绝,她一说起少爷,我就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想起自己在狂风暴雨的街头,狼狈不堪地倒进黎耀凡的怀里。我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把我带家里来了,还带进了他的房里。即使我现在病的不轻,也能意识到这有多危险,我说:“我不要吃药,我要离开这儿。”

“你要走我不拦你,先把药吃了,少爷交代的事我必须做好。”那女人语气充满了敌意,此刻还不赶我走,无非碍于黎耀凡的威严罢了。

或许是因为病的不轻,令我的脾气多少有些情绪化,我一把推开她:“走开,你不要吃药!”

“你发什么脾气呢,还当自己是大小姐吗?”

她的话终于让病晕头的我,想起了一些事,我说:“我记得,你是孙……”

“孙婶你先出去。”门开了,黎耀凡突然而至的声音确定了我的回忆。

对!她是孙婶,是那个我很小时就为黎家工作的佣人,我还记得她总是板着一张脸,小时候我还很怕她。

见黎耀凡进来,孙婶的样子柔和了很多,低下头道:“少爷,沈小姐不肯吃药,还说要走。”

“知道了,把药放着,你先出去吧。”黎耀凡交代了声,孙婶便放下药走了,我注意到她临走时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显然比过去还不喜欢我。

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想快点离开这,但孙婶的离去,还是让我不得不面对和黎耀凡同处一室的尴尬。

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外面好像已经晴了,没有电闪雷鸣不代表危机已经过去,至少他的目光令我觉得危机四伏。

我决定先发制人,打破这份安静:“她刚才说的没错,我不吃药,我要走了。”

“你确定有力气可以自己离开?”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击中了我的软肋,此刻的我别说是走出黎家大门,就是从床上起来都无比困难。

“你猜自己睡了多久?”他又问。

多久?这问题让我无法回答,我只觉得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离我把你捡来到现在,应该正好二十四个小时。”他淡淡道。

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在黎耀凡的床上睡了那么久,我良久才从这种震惊中回过神,自嘲道:“那我真是要谢谢你。”

“怎么谢呢?”他忽然坐到床边上,漆黑地眸子紧紧盯着我。

这样的距离远远突破了我心里可接受的范围,我一愣,这才发现他好像刚洗完澡,身上只穿了件浴袍,头发湿漉漉的,脸上少分了戾气,多了一份……野性?

当这奇怪的词从我脑海中冒出来的石化,我本能的往后缩了缩,他却忽然摁住我的手。

“在挂水就别乱动。”他的声音很低沉,沙沙的像在试图触碰我的心,我能感觉到他手掌灼热的温度,还有那赤裸裸的眼神。

要是在平时,以我的身手绝对可以一掌把他拍进墙里抠都抠不下来,但是现在,如果他真想对我做点什么,恐怕我连叫的力气都没有,所以我决定采取怀柔政策。

“我病了,还病的很重。”我提醒他。

“所以呢?”他挑眉。

“所以你千万别碰我,我会传染给你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为我着想了?还是说……”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伸手拨了拨我的头发。

我惊得浑身都颤了一下,没敢乱动,很怕自己一个细微的反应都可能激发他的兽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只见他用手指拨开遮住我眼角的发丝,手很自然的停留在了我的锁骨处,温热的手掌紧贴着我的脖子,眼神深邃,变得和刚才有些不太一样。

我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只觉得此刻的自己浑身僵硬,我能察觉到我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近,以至于我可以很好的看清他:橘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很好地镌刻他深邃的眼眉、高挺的鼻梁,和标志性的薄唇,尚未擦干的细小水珠在他的黑发上折射出迷离的光芒。

分开那么多年来,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他。我早已忘记,上次这样看他是什么时候,这张记忆中的脸少了年少时的稚气,多了成熟与稳重。曾几何时,我无数次的幻想十年后依旧深情的对视,可时间却给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他的脸凑得比刚才近了些,我回过神,迅速开口:“我头晕,我要吃药。”

他怔了怔,意识到什么似地苦笑了一下,终于还是缩回了手,站起身帮我把药拿了过来、

“这药嗜睡,吃完就再睡会儿。”他说。

我接过药艰难地咽下,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抱怨:“难吃死了。”

“总比横尸街头好。”他时刻不忘讽刺我。

“谢谢你啊,大善人。”我朝他翻了个白眼。

“记得知恩图报就好。”

真是得了便宜卖乖,不要脸!我还想继续跟他斗几句,但体力已不容许我那样做,无边的倦意再次袭来,让我忍不住不上眼。

被角被拉上了些,“我不打扰你了,睡吧。”他说着俯身关灭灯,站起来。

“等一下……”我无力地叫住他,问:“我什么时候能走?”

黑暗中传来他的声音:“或许,等你好了。”

“什么叫或许啊?我好了就走……”我的抗议声没入黑暗中,良久才传来一声关门声,大概算是他的回答。

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了种掉入狼窝的感觉。

☆、第20章chapter20

再次醒来时,漫长的黑夜已经过去了,晨曦穿过厚重的窗帘透进来,预示着这是一个好天气。

我感觉比之前好多了,手上的点滴不知何时已被撤去,我试着动了动身子,发现浑身有了些力气,虽然不能生龙活虎,但至少可以让我有力气偷偷溜走。

我还记得黎耀凡昨晚离开时那句意味深刻的话,他的想法那么多变,谁知道下一秒会又会想出什么鬼主意整我。恰巧此刻屋内无人,而坐以待毙又恰好不是我的风格,所以我决定离开。

然而,事情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天刚亮,黎家的佣人们已经开始工作了,我才走出房门,就听到孙婶在楼下客厅里大声地呵斥着:“这么晚才起床,都不想干了吗?低着头干嘛,还不上去打扫!”她还是像以前那么凶,一群佣人被她吓得赶忙往楼上跑。

听到楼梯里传来脚步声,我只好决定暂时退回房里,不曾想房门被我关上后不知为何竟然打不开了,眼看着一群人就要上来,我没来得及多想,便推开隔壁房间虚掩着的门,闪了进去。

其实几个佣人而已,我本没什么好怕的,但是昨晚见到孙婶那一幕却让我产生了怯意,毕竟黎家曾是我常来的地方,多少有些熟面孔还认得我。风水轮流转,当年的大小姐成了今天的落魄女,我可不想再被人指指点点。

可这次我失算了,当我正庆幸着终于避开那群佣人的时候,却听到身后房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

我心一惊,预料到什么,头也没回便想开溜。

“都来了,不打个招呼就走吗?”黎耀凡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我耳中,迫使我不得不停下脚步,慢慢转过了身。

这竟是他的书房,他好像也刚醒没多久,穿着一身睡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翻看报纸。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手边放着一份早餐,热气腾腾的咖啡和新鲜的土司对于一个已经一天两夜没吃饭的人来说,简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我很没出息地咽了口唾沫。

“过来?”他头也不抬地说了声。

我有些动摇,但仅剩的理智还是让我克制住了,我没过去。

他终于放下报纸,直视我,简单的说了句:“过来,把早饭吃了。”

我不得不承认,这简直是重逢以来,我从他嘴里听到过的最动听的一句话,饥饿战胜了理智,我拖着步子乖乖地走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狗血的一幕发生了!

可能是因为大病初愈,又可能是因为见到早饭太激动,总之当我走到他跟前的时候,竟然腿一软,整个人跌进了他的怀里。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别说是我,连他都愣住了。

片刻过后,他勾了勾嘴角,揶揄道:“不用感激得投怀送抱吧?”

“你少自恋了!”我回过神,感到脸上有些发烫,但还是努力镇定住,并且想站起来。

但他偏偏圈住了我的腰,将我往他腿上按。

这简直就是流氓行为,我挣扎起来,但他却始终不放手,直到我察觉到他嘴角勾起的坏笑,和身下抵触着的坚硬时,我终于崩溃了。

我大声骂:“黎耀凡,你个死变态!你要是再不放手,信不信我咬死你!”我说完,没等他做反应,就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我想这一口一定很痛,因为当我松口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脸色都变了,黑着脸简直要杀人,而那被我咬过的伤口上,留下了一个渗着血丝的牙印,看上去很是吓人。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过激,虽然不后悔,但又怕他报复,于是赶紧站起来想走。

“站住!”他喝住我,那声音简直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你敢走试试看?给我把早饭吃了!”

走是不可能了,但留下来至少有口饭吃。在权衡利弊之后,我退回了会,坐到了他身边,在那要杀人似地的目光里,心情复杂地开始吃早饭。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相遇总要从早饭开始,但是这绝对是我迄今为止吃过的最食不知味的一顿早饭了,简直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当我喝下最后一口咖啡的时候,我忍不住转过头看了黎耀凡一眼,他还瞪着我,胳膊上的牙印清晰可见。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被逼的,大不了……我帮你包扎就是了,有药箱吗?”我决定暂时示个好,且当对这顿早饭的一点回报。

“你良心发现了?”他板着脸反问。

我都示弱了,他还步步紧逼,这让我多少有些恼:“我没做错事,要良心发现也是你先发现!”

“我?”他冷笑一声,“别忘了,是谁把你从街上捡来的。”

“你别张口闭口就捡捡捡的,我是人,不是路上的东西!你怎么不想想是谁把我害得落魄街头的?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好好的,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我想你搞错了吧,要怪就怪你爸,那些人都是他亲手害的。”

“就算我爸贪心,你又何必落井下石?别以为我不知道在背后动手脚的是谁,没有你我爸不会走那一步,那些人也不会受牵连。拜托你要报仇,先考虑一下别人,不是每个人都跟你有仇的,他们是无辜的!”

“你以为那是我做的?”他的声音一冷,眼神突然变得冰冷莫测起来。

“不是你是谁?也对,我爸都被通缉了,你想说什么都行喽!但是你别忘了,虽然我爸是个人渣,但你跟他比也好不到哪里去!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伤害无辜,你们俩——可真像!”我一字一顿地说。

“沈千星!”他的脸色铁青,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那力气大得惊人,我的手腕像是要被扼断掉,“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试试。”

“再说一千遍,一万遍我还是这几句话,你跟我爸一样,都是人渣——”

最后一个字戛然而止,他扑过来,狠狠攫住了我的唇,这是一个充满了报复性的吻,没有任何的预兆,重重撞在我的牙床上,直接撬开了我的唇。

有句话叫做,如果无法反抗,那就学会享受。

这回我明白了,如果害怕,这辈子都会活在他的阴影里,既然他可以用以前的感情伤害我,为什么我不行?

我迎上他,用力将他压进沙发里,然后跨坐在他的腿上,狠狠地吻了回去。

或许没想过我会突然主动,他愣了片刻,但很快便回过神,抱住我的腰,将我推倒在了沙发上。

我的腿被他用膝盖分开,他高大的身躯几乎全都压在我身上,手抱着我的腰,伸进薄薄的睡衣里,炙热的手掌向触碰到的每一处肌肤传递着火烧般的温度,蔓延至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我忍不住弓起身,指甲狠狠划过他的背。

他也没让我好受,直接吻上我的锁骨。说吻是好听的,那简直是啃、是咬,我疼得眉头都皱了,只有用手使劲抓他的背。

危险一触即发,我没想过有一天我们会用这样的方法来伤害对方,心里难受得透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孙婶的声音响起:“少爷,该上班了。”

黎耀凡没理她,粗暴地撕开我的睡衣。

“少爷!时间不早了,该上班了!”孙婶继续执着地敲着门。

“给我滚!”黎耀凡低吼了一声。

“公司现在只有少爷一个在管理,如果少爷不肯上班,我只好打电话叫夫人回来了。”

孙婶的话终于让黎耀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他此刻的样子可不好看,除了受伤的牙印之外,还有背上、肩上甚至脖子上都留着一道道抓痕,当然这些都是我的杰作。

但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完全一副被蹂躏的模样。

“你不会怕你妈吧?”我嘲笑道。

“你不会以为我真想上你吧?”他哼了声。

“黎耀凡!”

还没等我骂他,他已经离开沙发,站了起来,开始旁若无人的换衣服。

我从沙发上坐起来,整了整头发,揶揄道:“这么热的天,还要委屈你穿长袖,真不好意思啊。”

“知道就好,下次我可以让你咬不那么明显的地方。”他刻意强调那个咬,我真想扑过去掐死他,但没机会了。

他换好衣服,大步往外走。

“等一下!”我叫住他,“我的行李呢?我要回去!”

“你还有地方可以回去吗?”他冷笑着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21章chapter21

黎耀凡说的没错,经过报纸那件事,我早已无家可归,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要在他的地盘上看人脸色,任人欺负。

所以,当他前脚一走,后脚我便找孙婶要了行李,在所有人怪异的目光中,离开了黎家。

当巨大的铁门缓缓关上的那一刹那,我往后看了一眼。

那一刻,我心里其实是迷茫的,我不知道离开这里我还能去哪儿,但人总要选择一条路才能让自己走下去,转身离开对我来说可能意味着再也得不到庇护,但至少我现在一点也不后悔。

从黎家离开后,我考虑了很久,甚至还想过去乡下投靠我妈,但最后我还是决定留下来。这几天的经历告诉我,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不管怎样隐藏,真相始终会被揭露,与其这样,还不如迎难而上,或许还能找到一条出路。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去找了乐姐,可惜她的情况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我花了好大得劲敲开乐姐家的门时,我发现她披头散发、目光涣散,样子看上去像被几百个流氓围了三天三夜,也没人肯站出来糟蹋她的肉体一样凄惨。

我问:“你怎么了?”

“都怪杨志年那个畜生!”乐姐跳着脚大骂

“你被他潜规则了?”我脱口而出。

“你才被他潜规则了呢!”乐姐瞪了我一眼,愤愤道,“那个混蛋把我辞退了!”

“什么?”这下我彻底惊了,乐姐在公司也干了好几年了,虽然有时候马虎了点,但工作量大,工资又低,做牛做马毫无怨言,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廉价劳动力?那杨志年脑子进水了不成?

“别提了,自从上次你解除合同那件事后,他就对我看不顺眼了,深怕我把他做的那些破事传出去,处处争对我。还威胁我说,如果敢把公司的机密告诉别人,就在外面把我的名声搞臭,还要找道上的朋友干掉我!”

乐姐愤愤不平的说着,而我却陷入了沉默,我开始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扫把星,谁遇到我都没好事,这回竟连乐姐都连累到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乐姐赶紧安慰我:“你别误会啊,我不是在怨你,其实那个破公司我早就不想干了,我就是不服气,那个姓杨的怎么可以这么仗势欺人?不过我也不是好惹的,他越是威胁我,我越是不怕他!我离职那天,匿名给税务所打了个举报电话,我还偷偷拷了公司这几年的财税记录,不信整不死他!”

乐姐说完,得意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配上她此刻的形象,颇有种黑化的意味。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停下笑,直勾勾地盯着我,双眼发出犹如饿了好几天的黄鼠狼般,绿幽幽的光芒。

这眼神看得我心里直发毛,问:“你……你看什么?”

“你你你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给我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见她突然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脖子上还印着早上黎耀凡留下的痕迹,赶紧捂住脖子,解释:“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被狗咬而已。”

“哎哟,没想到你口味那么重。”乐姐笑得更暧昧了,“快告诉我那条狗姓谁名谁,身高体重三围生辰八字,最重要的是技术好不好?”

“杨乐!!!”我怒了,“我是认真的,我真的是被狗咬的!”

乐姐一怔,顿时懵了,良久才弱弱地问:“狗……怎么会咬成这样?”

我叹了口气,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跟她说了一遍,没想到她听完,拍着大腿惊呼一声:“我靠,太狗血了,跟看小说似地!”

我顿时无语了,幽幽道:“你有必要那么夸张吗?事情都发生好几天了……”、

“我不知道啊!”乐姐听后,大呼冤枉,“这几天我怕那杨志年真来报复我,所以就深居简出,每天在家打游戏。为了打游戏,我已经两天没睡了,哪有功夫看什么八卦,而且要是早知道你遇到这事儿,我会不闻不问吗?肯定是第一个来找你!”

乐姐这一说,我才发现她好像真的很久没出门了,家里乱得简直像狗窝一样,和夏司桀有的一拼。

想起夏司桀,我不免有些忧伤,那家伙不知被黎耀凡用什么方法赶出了我家,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而现在,连我也被赶了出来,只能说世事难料。

那天,我在乐姐家落了脚,剧组方面还没通知我复工,和让我和她多少有了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

我们俩聊了一整晚,乐姐始终对我的身世耿耿于怀:“你隐藏的实在是太好了,咱俩认识那么多年,我怎么就没发现你是个有钱人呢?”

“是过去有钱。”我强调。

她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不管过没过去,反正你总有过钱,我问你啊,有钱啥感觉?”

“没感觉。”我摇头。

“怎么能没感觉呢?你看电视里那些有钱人,住别墅开跑车包养小白脸,那叫一个拉风啊!如果哪天我能过上那样的生活,那真是睡着都要笑醒了!”

看着乐姐美滋滋的幻想着,我真不忍心打断她。我

觉得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没钱的羡慕有钱的,等真的有了钱才发现不过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对我来说,有钱人夜夜笙歌或许是一种快乐,但此刻我和乐姐躺在这不足十平的小房间里肆无忌惮的聊天,也是一种快乐。

快乐分很多种,简单一点没什么不好。

“话又说回来了,比起你有钱,我更没想到你和黎耀凡还有这样一段过去,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什么?”我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