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来的那几天,我打电话给宝马大叔告诉他说,这几天别给我打电话也别来找我了。

他问怎么了。

我说你别管了,等了这几天我再联系你。

他自然说好。我说什么他都说好。

我这事儿办的的确是有点儿未雨绸缪、居安思危,但是,我想要是我妈知道,我一个人在北京的这些日子跟一奔四的男人,成天早晨搁家里看日出,跟两朵向阳花似的。

老太太一怒,说不定都能把房子给烧了,然后再把我硬生生的拖回青岛,效仿慈禧,从此把我软禁起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某天晚上我跟我妈坐在客厅一边看《色戒》一边聊天,看到汤唯MM被梁朝伟GG施暴那一段,我就说秃噜了嘴,发散了思维,跟我妈八卦说猴子被人打了。

她立马像猫被踩到了尾巴似的,从沙发上弹起来紧张的说,“什么?被谁打的,严重么?你怎么不早说,我得去看看”,那过激反应,硬生生的吓了我一大跳,仿佛她老人家被打了。

我还没等反应过来,太后就要穿上衣服往外冲,我赶紧拉住她说,“您干嘛呐,现在都几点了,您看谁去?看鬼啊。”

其实我当时觉得挺心酸的,心想我伤了的时候怎么没见您老那么紧张啊。

太后被我暂时劝住后,从桌子上抓了个苹果一边啃着一边继续看电视,看了一会儿之后她突然特无辜问我说,“诶,猴子是哪个啊?”

听了这句话,我觉得整个人血糖都低了好几个百分点,头晕。

心说不愧是我妈,我的二百五俨然是遗传的,不能怪这个社会。

其实我妈认识猴子。

大一那年的暑假,猴子突发奇想要去青岛旅行,他来青岛,我自然得尽地主之谊。

于是我就热情似火的邀请猴子去我家里,还交待我爸妈一定得拿出看家手艺来,做一桌好菜来款待我同学。

我妈当时还以为,那是我在学校交的男朋友,登门来走老丈人家了。

所以猴子刚一进门,她就开始用她那俩丹凤眼上下打量猴子,目光那叫一深邃。

猴子给我妈看的一头雾水,站在门口都不知道手往哪儿摆了,不过我妈最后还是很满意的点点头,一把拖过猴子来,立即开始盘问,恨不得连人家家族有无遗传病史都给问出来。

我记得那次猴子特鹌鹑的说,“阿姨您好,我叫匡明,是莉香的同班同学。”

我横了他一眼想说小样我让你装,这一横不要紧丫更来劲儿了,跟我妈说,“阿姨您看起来真年轻,要是您跟莉香走在街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是姐妹呢。”

我妈一听这话更开心了,脸笑的跟朵塑料花似的,有种永不凋零的决绝和死板。

我知道她老人家最经不起这一类的糖衣炮弹,记得有一次我跟她一起逛街,植村秀专柜的小姐一个劲儿夸太后说,“像您三十岁的话应该用这种,这种…”

我妈十分不好意思特别害羞无比张含韵的说,“哪有,人家都快五十的人了。”

“呀,看不出来,您一看也就顶多三十出头啊。”

我当时就想用锐利的眼神捅了那专柜小姐,想说那我是什么,我这么大一活人站这儿您就不会忖度一下关系吗?这哪儿是植村秀专柜啊,简直骗人秀专柜。

那天太后疯了一样,买了一堆植村秀的化妆品,凡是人说“适合您这样三十岁女人的”,她都给买了,我在边上劝都劝不住,眼睁睁的看着钱像流水一样,被刷卡机刷走。

结果那堆东西拿回来用了没几天,我妈就不幸的中招,过敏了。

之后它们就被我妈束之高阁了,直到现在,我在家收拾东西的时候,还能偶尔发现剩下来的诸多瓶瓶罐罐,但是我很乖巧的从来不提,因为提了我妈也不会承认。

猴子去我家那天也把我妈哄的特开心,我坐在旁边整个就一透明人,任务就是看着这俩人搁那儿谈笑风生,相互吹捧。

最可气的是,那天我妈一口一个“我们家芬芳…”,为这猴子嘲笑了我差不多得有半学期。

这也难怪我妈不知道猴子是谁,她只知道是匡明不知道什么猴子,但是我还是决定明天的时候再告诉她是匡明被人打了。

因为我怕这老太太今天晚上再折腾点儿什么事儿出来,比如连夜熬鸡汤,肯定搞的我也没得睡。

我发现来到北京之后我妈变得比我还要懒惰,第二天我都起来了,那老太太还在床上窝着呢,我说,“您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性啊?”

我妈说,“退休在家没做别的,就学会睡懒觉了。”

这倒是真的,有好几次我早晨打电话回家我爸接电话都小心翼翼的,我说,“爸您干嘛呐,大声说话。”

我爸就跟我说,“你妈还没起床呢,待会儿要是吵醒了她又要跟我急。”

我当时很同情我爸,觉得他有点儿伴君如伴虎的意思。

我跟我妈说,“今天不是要去医院看匡明吗。您就睡吧。”

我妈顿了一会儿“噌”一下就从床上弹起来,问我,“匡明怎么了?”

我说,“昨天不是跟您说了,他被人打了…”

我还没说完,老太太就从床上跳下来,飞快的穿上衣服洗脸刷牙去了,我一看就乐了,整个儿一刘翔上身呐。

临出门的时候我妈把给我带来的补品能带的全都给带上了,说要拿去给匡明补补。

我心痛的想这是谁他妈啊?

最后她只把脑白金和烟给我留下,其余的东西全部都带走了,我看着她冲在前面迈着矫健的步伐心都碎了,心说这个世界真是混乱了,用赵本山哥哥的话就是:耗子都给猫当伴娘了。

我伴随着心急火燎的太后,赶到猴子的病房时,看见樱桃姑娘正跟他卿卿我我的,猴子脸上带着很久没有的天真烂漫的笑,整个儿一天线宝宝。

看见我妈,猴子的脸都僵了,就跟混凝土浇灌了似的,样子特逗。

只听他吞吞吐吐的说,“阿姨,您,您怎么来了?”

我妈一看猴子又是绷带又是石膏的,上去一把就把猴子的手攥住了,樱桃在一边也看傻了,一幅摸不着头脑的样儿。

瞬间,我妈带着哭腔就爆发了,“真是缺德啊,这么好一孩子,怎么就给人打成这样了,来,阿姨摸摸。”

说罢,我妈的咸猪手就朝猴子脸上捏去了。猴子给我妈捏的十分痛苦,可是也不好说什么。

我赶紧一把把我妈的手扯回来,说,“妈,您这是干嘛啊,他没事儿都能给您捏出事儿来。”

“我捏人家匡明,关你什么事儿啊,人匡明还喜欢让我捏呢,是不是,匡明。”我妈冲猴子嚷。

猴子只得委屈的点点头。俩人当即上演母子情深的戏码,看的我那叫一个各应。

看着我妈那样,我都想当场拉我们仨一起去做个亲子鉴定看看,谁才是名正言顺她老人家生出来的种。

“哦,原来是伯母啊,我都没看出来,您可真年轻,跟莉香站一块儿跟姐妹似的。”樱桃似乎看明白了这一切,在一边乖巧的说。

我抬头一看,我妈的脸瞬间就从刚才的热泪盈眶血海深仇,顿时就转为笑靥如花了,那叫一浑然天成。

让我不得不在心里赞叹说,真牛逼,我妈才应该上电影学院,她要是年轻的时候遇上一伯乐,还有刘晓庆什么事儿啊,她老人家才是真正的表演艺术大师呐。

二十九

在北京的每一日都是崭新和飞快的,送走了老太太转眼已然是八月中旬,猴子已经出院送来我家修养生息。

我看着一瘸一拐正在恢复健康的猴子,看着时间从我身边跟落花流水一样匆匆流走,心里又开心又难过。

我心里想着转眼我都大三了,赵薇大二的时候就红遍了全国,章子怡更是大一时就拍了张艺谋的戏,我就反省着为什么我大三,就依然是个没心没肺的臭丫头片子呢。

我一边反省一边抽烟一边在房间里面健步如飞的走来走去,猴子躺在沙发上看着《武林外传》真傻乎乎的乐呢,看见我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就不耐烦了,“芬芳同学,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我一听猴子叫我的本名,血压都“蹭”一下窜上去了,自从我妈来看他之后就勾起了丫儿时的记忆。于是我楚楚动人的名字又重新变成他最近养伤生活的唯一乐趣,他不止一次的在公共场合大声的叫我的名字,每次我都假装没听见,且回头恶狠狠的威胁他说,小样我让你叫,回头我就把你撂在大街上,看没有人搀你,让你丫给我爬着回去。

几次下来他就不敢在公共场合叫了,换在家里叫。

转悠累了,我一屁股坐在猴子身旁开始跟他一起看电视,边看还边用眼横他。

正横着呢我手机就来短信了,我一看发件人名称是“安安”,上面说:“莉香,最近忙什么呢?

我就纳闷起来了,安安?谁是安安?

刚要回过去问“你丫谁啊”,才忽然想起是宝马大叔。

宝马大叔不是叫许志安嘛,我妈来的时候我就偷偷给改成安安了。

因为我害怕我妈看见,我妈现在正更年期敏感着呢,要是看见“宝马大叔”指不定想起个什么什么的。

我妈以前就爱看我手机的联系人,总觉得能从中抓出我的小尾巴然后得意的训斥和质问我,以前高中的时候我有一同学叫“付军”,我就偷懒在我手机里面输了个“夫君”,结果被我妈给发现了,整整一个星期都没让我睡好,三更半夜只要想起个什么就去我房间把我掐起来跟我谈话,一脸“将斗争进行到底”的样子。

我这才想起自从我妈来之后到现在,我一直都没有跟宝马大叔联系,于是我回短信说,“没事儿,我健康活泼着呢,改天一起吃饭”。

他很快回过来,“成,什么时候你有时间了我请你,给我短信。”

我平时虽然挺爱受些小恩小惠的,但是还是个有血有肉的堂堂七尺女儿,想到这个我直了直身体,决定出去逛逛顺便买个什么给宝马大叔送点礼,毕竟也是噌了人家那么多顿饭了。

想到就做,我立马起身换了衣服化了点妆抓起包就要出门,猴子仍然躺在沙发上眯着小眼睛问我,“芬芳,你干嘛去啊?”

“玩儿去。”说完我就出了门。

刚迈出门去就听见猴子在屋子里面吼,“那我中午吃什么啊?”

我没搭理他顺便暗自窃喜了一番,大声说,“让芬芳给你做饭去吧。”

说罢,就一阵风似的跑下楼,打上车雄赳赳气昂昂的往新光天地冲去。

因为奥运,俺们北京的交通真是变好了不少,我在出租车上还没来得及眯个眼什么的,就“BIU”一声到了新光天地。

我一下车就冲进新光天地开始做牛逼状游走在各个大牌之间,幻想自己是个贵妇是个明星或者是个暴发户,虽然我看每一样东西的价格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发一身的冷汗。

刚逛了几家店我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了,总觉得有个人在跟着我盯着我左看右看,我心想老娘是貌美如花丫也不用这么不知好歹的跟吧,回头真的把我弄火了老子就直接化身藏獒扑过去咬断丫的喉管。

我边逛边琢磨边走进了登喜路,看到他们今年的新款钱包真是爱不释手,于是便忍着心里的剧痛刷卡买下了一只经典的格纹皮质男款钱包,在水单上潇洒签名的刹那,我长舒一口气,心说任务就算是完成了,跟有钱人做朋友真是累啊。

刚迈出登喜路的店门,跟踪我的那人就现身了,双手一挥十分豪迈的把我拦了下来,我一看丫长的那样心里就开始默默的对自己肯定说:GAY,这人绝对是GAY。

他人长的挺俊朗的,只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俩眼睛看着别人的时候闪啊闪的跟个妞似的,在我的概念里,GAY就是这个样子的。

我白了他一眼说“干嘛?”

“有兴趣做模特么?”他神神秘秘的说。

“厄…裸体的么?”我默默的赐予了他一个骗子的定位,于是也就没正经起来。心说拜托,出来骗人也有点儿新意好不好,报纸上报导您这种假找模特真骗钱的人还少么,虽然老子长得美,但也不能当我没文化不看报吧。

“我是《MILD》杂志的摄影师。”他看我满脸的不信任,于是自报家门,“我喜欢你的感觉,我想拍你。”

我还是半信半疑的看着那个长的跟个龙眼似的人,在我要来北京上学的时候我妈就跟我说,现在街上的骗子可多了,还光骗那些年轻漂亮的小女孩了,骗去拍个裸照什么的,你到时候要小心点,多长个心眼才行…

我妈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心里还挺感激的,很想上去握住她的手说,“妈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可是我话还没出口我妈就又补了一句让我彻底崩溃了,她说:你身材又不好,拍了丢人。

我当时就想要是这不是我妈我铁定就咬过去了。

不过咬归咬,眼前就站着这么个骗子一样的东西,搞得我已经暗地里默默的开始磨牙。

那人看我还是一脸怀疑就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我一看上面果然印着《MILD》杂志社的名字,心就提了一提,想说莫不是我真的撞大运了吧。

看我表情放缓了一下,他微微笑笑,指指边上的星巴克,“去坐坐?我请你喝咖啡。”

“好吧,不过我不要你请,我们AA。”,我摆出一个阳光灿烂自以为无比魅力的微笑。

我们俩刚在星巴克坐下,就看到有个大妈,一身名牌十分拽的从我们身边飘过,香水的浓烈程度几乎要把我熏倒。我跟他不约而同的摆出一个特别鄙夷的表情,然后看到对方的脸后,都笑了,那默契,仿佛认识了多年的好友。

人和人间的关系总是很奇妙,一个眼神就可以把彼此间的距离拉到无限近。

“朋友都叫我阿三,很高兴认识你。”他伸手过来。

“大家都叫我莉香。”我也伸手过去,他手很软,是那种普通男子没有的软。

“我名字名片上有,但是你还是叫我阿三吧,我不习惯自己的真名。”

我低头看了一眼名片上的名字,差点儿就笑场了,不过最终还是没笑出来,因为想到自己的名字还没他的好听,就只能“理解万岁”了。

那人叫张智慧。

我立马就觉得我跟他的关系更加亲近起来了,很想握着他的手朗诵“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们交换了电话,讲了一会儿刚刚那个无辜大妈的坏话,聊了一些各自的八卦,还骂了新光天地的诸多大牌店的无良导购。

他看看表,问我说,“我得走了,怎么样?宝贝儿,要不要做我的模特?”

“做!不给钱都做,哈哈。”我也不鹌鹑了,跟他豪迈起来。

“好,那就说定了,明天你去杂志社找我,到了给我个电话就行,我得回杂志社了,出来借衣服,看到你就把时间忘了。”他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笑,朝我拜拜手,很赶时间的跑走了。

他离开之后我就欢腾了,立马冲出新光天地打个车就往回冲,一心想着怎么跟猴子炫耀,然后看他煎熬的表情。

我一进家门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猴子正一瘸一拐的在厨房鼓捣泡面。

我一看这架势就乐了,敢跟我斗,老娘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HELLO KITTY啊。

我没心没肺的倒在沙发上装大头蒜,一边跟脸黑的跟块炭一样的猴子说,“猴掌柜的,也给我来一碗,我要煮的不要泡的,泡的我咬不动。”

猴子的脸都被我气绿了,扔下手里的筷子就开始骂说,“你他妈真是没人性的典范。”

“您过奖了。”我依然不肯放过他,“您不是一口一个芬芳叫的挺亲切吗?再叫一个给大爷听听。”我一边贫一边自己乐呵,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千万不能让我抓住把柄,一旦被我抓住最起码半辈子是毁了,更何况这人还是猴子。

别人都说我是一纸老虎,但最起码还是一老虎呢。

可猴子就是一披着狒狒皮的小猴,跟我斗他嫩大发了。

我跟猴子闹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不忍心就过去帮忙。

面煮好了我端给猴子一碗,猴子没搭理我只是接过面黑着脸“跐溜跐溜”的吃着,我优雅而夸张的从口袋里抽出阿三的名片在猴子面前晃悠,猴子还是不理我,于是我把名片放在茶几上就开始自编自导自演起来。

“吆,这是什么啊?嘿,是名片。谁的名片啊?让我来看看呐。”我矫情的喊着,然后翘个兰花指捏起名片来,然后大叫,“哇,这不是《MILD》杂志社摄影师的名片吗?我怎么会有这个,好奇怪哦…”

一听《MILD》杂志,猴子不“跐溜”了,他转过头看看我,一脸鄙视的表情。

我心想小样你就看吧,等我上了杂志买十本给你看个够。

“你刚才说什么?”猴子说。

“没什么啊,我就是在今天逛街的时候遇到了《MILD》杂志的摄影师…”我话还没说完,猴子就把名片从我手里抽走了,他拿着名片正看反看看了半天,最后“哈哈”大笑起来,笑的都快抽过去了,跟个傻逼没什么两样。

我想丫大概是受刺激太大傻了,正要开口讽刺两句丫就来了,“张智慧,哈哈哈哈哈…智慧…跟你搭配简直就是绝了,一个芬芳一个智慧的,你说是不是?哈哈哈哈哈…”

我恼羞成怒,夺过名片对着猴子冷笑一声,“您名字好听,可不也是见天搁家呆着么?人呐,嫉妒心不要太强喔!”

说罢,我“HOHOHOHO”女王笑了几声,接着就扭动着小蛮腰准备洗澡睡觉,养好精神准备明天好拍组个惊世骇俗的照片,引爆时尚界,做个“穿班尼路的女魔头”。

临去洗澡的时候,我一个林波微步,就顺手抄走了猴子吃了一半的面,倒进了厕所,刚按下抽水马桶,就听见客厅里传来一阵叫骂声,但是我不理他,自个儿在浴室笑的都哆嗦了。

三十

醒来的时候才凌晨四点钟,我想我可起的真早啊,跟个小蜜蜂一样勤劳,不过我睡觉的时候,才是前一天下午三点不到,这个觉睡的冗长而舒坦,让我愈加精神百倍起来。

我躺在床上再也睡不下去了,一般来讲我每天睡十二个小时就够了这会儿都十三个小时都超额完成任务了,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我在黑暗当中胡乱做了几个瑜伽动作觉得把筋骨舒展开了就从床上蹦跶下来准备去沐浴,洗尽十三个小时的尘埃。

猴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睡的有声有色的,我走过去仔细的看着他,他睡觉的样子很安详很平和一点儿都不贱,用句很恶心的话来讲,就是像个孩子。

看着猴子微微卷曲的睫毛,我心中忽然氤氲起一种难过的味道,我想起从凤凰回来的那天他看着樱桃的时候,柔情似水的样子胸口就跟碎了大石一样疼。

我正盯着猴子伤感着,丫可能被我盯得第六感迸发,瞬间醒了。

我们俩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尖叫起来,这一叫把我刚酝酿的所有情绪都叫的灰飞烟灭,我一掌拍过去说,“猴子你有病吧,老子要是身体再柔弱点儿你刚才那一嗓子就是一条人命。”

“谁有病谁有病啊?”猴子一听我恶人先告状就不乐意了,说,“你大半夜披头散发的瞪着我,谁有病啊?你说你一什么女的啊,也就是我心脏够强反应够快我叫了,不然现在指不定谁就撒手人寰了,我就叫,我就叫了怎么啦?”

我没再说什么,看着猴子眼睛都绿了我也不敢再说什么,要是我再堵上几句,估计丫肯定就跳起来挠我了,我这么细皮嫩肉的哪经得住他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