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你想上,方哥就有办法的啦。”他的脸变的无比淫荡,“只要…你让方哥高兴啦。”

“对不起,方哥,我没这本事,时候不早了,你走吧。”我努力挤出个微笑,再次送客。

他看到我这阵势,愣了一愣,笑了笑,而后缓缓起身。

我松了口气,以为丫要走了。

可走到我身边时,他出其不意的一把搂住了我,嘴就亲了过来说,“宝贝儿,你当然有这本事啦。”

我先是呆住了,等反应过来,想要使劲儿把他推开,却发觉丫力气太大,我根本推不开。

我只能尽力抵抗着,大声叫说,“你松手,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可叫了。”

“你叫啊,你越叫我越喜欢呀。”

情急之下,我一脚往他胯下踢去,只听“呜”的一声,丫捂着他的宝贝蹲在地上,不动了。

我的全身都在瑟瑟发抖,几步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对他吼说,“你给我滚!!”

他这才捂着他的那儿,低头逃也似的跑了。

门“啪”一声关过来的刹那,我蹲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这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不适合这个圈子,不适合北京。

我忽然好想家,好想爸爸妈妈,好想青岛海边的啤酒烧烤摊。

然后瞬间,我决定要回家。我发疯一样拿上我的东西,披头散发的就跑了出去。

刚出宾馆的门,我就发现北京下起了倾盆大雨,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站在雨中,被雨水一浇,忽然清醒过来。

我想我这样又算什么呢,回了家又能如何呢,去到哪里我都得面对这个残酷的社会。

我失魂落魄漫无目的的走到了电影制片厂门口,找了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坐下,从衣服里拿出一根半湿透的烟,用颤抖的手点上。

手机的短信进来,我拿起来看,一看发件人的名字,我的眼泪就又掉了下来,是宝马大叔,他说,睡了么?

这三个字就如同一只温暖的小手,轻轻的抚摸了我冰冷的心,我仿佛能看到他微笑着的脸,他发这短信前的反复考虑。

我没有回那条短信,而是直接打给了他,刚震了一声铃,他就接了起来,声音中带着惊喜。

“还没睡啊?”

“大叔…我”,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再也讲不出话来,终于肆无忌惮的哭出来。

“你在哪?”他冷静的问。

“我,我…”我哽咽的讲不出话来。

“家里还是电影厂?”他有些急。

“电,电影厂”,说完后,我继续没出息的大哭。

“等我。”说罢,他挂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坐在一个小屋檐下面,看着空旷旷的三环路,继续放声大哭起来。

北京这么大,却没有我的家。

十五分钟后,我看到一辆无比熟悉的宝马,几乎是以F1赛车的速度冲到了制片厂门口。

那时我的情绪已经略微缓和,看到他跌跌撞撞的,连伞都顾不上打,从车上跑下来。

我就温暖的破涕为笑了,并默默的决定,不告诉他今晚发生的一切。

他走到我面前,看到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我,先是脱下了他的衣服给我披上,继而拿起我的东西,拉起我,就上了车。

一上车,他就把空调开到最大。看到他一直沉默,气氛有些尴尬,于是我自投罗网,故作轻松的说,“对不起啊,我刚刚耍小女孩儿脾气了,没事儿啦,就是在剧组受了点儿委屈,一个想不开就跑出来了。”

他依旧沉默,专心的开他的车。

我叹口气,低下了头,衣服粘在身上,好难受。

终于,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道,“那你也不应该淋雨!”,语气中满是责备和关心。

我的眼泪再次飙了出来,我是有多少泪啊我。

“谁欺负你了?”他问道。

“没,没事儿。”我一边抹眼泪一边回答他。

“没事儿你能哭成这样?还下着雨跑出来?!”,他俨然没有那么好糊弄。

“你别问了,行么?反正我现在已经好了”

他叹口气,做个无奈的表情,专心的开他的车,不再讲话。

三十八

车子开到一栋高楼前停下来,他撑起一把伞,走到我这一侧的车门,把我扶下来。

“我没这么弱不经风,又不是林妹妹。”我咧着被冻得发紫的嘴唇,笑道。

“你也不是铁人。”他把伞侧向我这一头,半个肩膀已经湿透。

这是一栋十几层的公寓楼,进入大堂我就震了一下,想说怎么华丽的跟新光天地似的。

“这是哪儿啊?”我傻兮兮的问。

“我家。”他淡淡说。

上了电梯,他又像怕我误会似的补充道,“让你洗个热水澡,我再给你做点儿热乎的东西吃。”

电梯行至八楼,一开门,我就忍不住“哇塞”了一声。

以前总是听说电梯直接入户的大房子,我也意淫了许久,可亲眼见,这还是第一次。

“你房子可真大啊?叫一声都得有回声吧?”我特羡慕十分没见过世面的问。

“我还真没叫过。”他笑。

“那我叫一声看看”,说罢,我就“哇吼”了一声,而后朝他吐吐舌头,“好像不够大,没有回声诶。”

他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推我一把,“浴室在那边,赶紧冲个热水澡去,沐浴的东西在镜子后面的柜子放着,里面也有新的毛巾,我给你找身换的衣服去。”

“哦”,我这才意识到身上的衣服紧紧的黏着我,难受的要命,于是乖乖的进了浴室。

一进浴室,我就呆住了,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这俨然就是老娘梦寐以求的浴室呐。

硕大的按摩浴缸,柔黄的灯光,还有华丽的自动温控系统。

我打开镜子后面的柜子,各色的澳西奴毛巾,全线的BODY SHOP的沐浴产品,各类的香薰精油,甚至连娇韵诗的身体按摩板都有。

最吸引我注意的是一只黄色的小鸭子,正有模有样的躺在浴缸里。

我开了水,倒了一点儿玫瑰味道的泡泡浴粉进去。豪华的浴缸就是不一样,迅速的就注满了水,温度还刚刚合适,我BIU一下跳进去,身体顿时被玫瑰红色的泡泡淹没了。

我置身其中,放佛《罗马假日》里的赫本公主,就差头戴个王冠了。

可很快,想到半小时前发生的那一切,我的心就沉了下去。

不过,很快的,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说,亲爱的莉香,忘了那一切,就当它未曾发生过,否则,就是傻瓜。

“傻瓜,傻瓜,傻瓜。”我敲打自己的头,叫一个傻瓜,就敲一下。

在我敲了差不多七七四十九下后,已然脑袋已经被敲的晕晕的,我猛吸一口玫瑰的味道,仿佛真的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忘记了。

很多时候,其实我挺佩服自己的这项技能的,我总是一个善于遗忘和爱为自己开脱的人。

这样挺好的,人生短短数十载,快乐的事情都会有那么多会忘记掉,记得那么多让自己添堵的事儿,多没意思,简直白活了。

我慢吞吞的在浴室里泡到水都凉了,跟黄色小鸭子玩得不亦乐乎。

这时大叔来敲门说,“衣服给你放门口了,我去厨房给你做点儿东西吃,你想吃什么。”

“随便。”我大声说。

“随便这个东西我还真不会做。”他笑,“好了,数到六十,你就可以出来把衣服拿进去穿了,我去厨房了。”

我赶紧跳出浴缸,按下放水的按钮。一边很听话的数“一二三四五…”,一边迅速的擦干身子。噼里啪啦涂上爽肤水和乳液,而后围上一条及胸的大围巾,像做贼一样,缓缓开一条门缝,探出一个头,看到大叔并未在外面,才伸手迅速的把衣服拖进了浴室,动作的利落程度,简直可谓完美。

我穿上那身运动装,小市民的毛病再次犯了起来,偷偷一看领标,竟然是Y3,不禁又偷偷吐了吐舌头,心说真有钱人还真是不畏假货的啊。

话说有一年满北京都充斥着假的Y3,泛滥程度比假的LV有过之而无不及,街头各类的猥琐男女性几乎人身一件,搞得国贸的那家真Y3门可罗雀,因为买得起的人也觉得街上穿的人太多,整体就逊掉了。

我穿着一身昂贵的真Y3,高贵又华丽的走出浴室的门,望着宽阔又华丽的客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这时大叔端着一碗东西出来,香气瞬间布满了整个客厅。

“坐啊,你上窜下跳的干吗呢。”他说,然后把手中的碗递过来,我一看,这香气的源头,竟然只是一碗简单的青菜鸡蛋面。

“哇,你是御厨么?”我在沙发上安生的坐下来,吃了一口赞叹道。

“嘿嘿。”他被我夸的有点儿不好意思,跟个小孩子似的挠挠头,“你要是喜欢吃我就再去给你做一碗。”

“恩,一碗就够了。”我低头狼吞虎咽的吃着,“赶紧把做这面的秘方给我。”

“真想知道?”他调皮的眨眨眼。

“当然了!”

“恩…”他拖长音,“秘方就是…”

“赶紧说!不然我罢吃”,我用一个不是威胁的威胁恐吓大叔。

他笑一笑,“秘方就是,在煮面的时候,在心里默默的对面说,面啊面,这是给一个很重要的人吃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吃啊。”

我被大叔的这话感动了一下下,眼眶竟然又一红,眼泪一个没忍住,差点儿掉进面里。

不过我在心底默念说,莉香,你很强大的,眼泪便很快收了回去。

我调整下声音,挤一个笑容出来,装作没心没肺朝他嚷说,“好烂哦!大叔!!再幼稚一点啊你!!!”

“嘿嘿,很幼稚嘛?我觉得挺妙的啊”,他再次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像个大小孩,而后温暖的看着狼吞虎咽的我,眼神里满是流转的温柔。

亲爱的大叔,这是挺妙的,妙到我几年来辛苦修建的心灵堤坝,差点儿就瞬间被你的秘方搞得全线崩塌。

亲爱的大叔,我又欠你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还的清。

亲爱的大叔,谢谢你。

飞速的吃完那碗简单又不简单的青菜鸡蛋面,我一看表,已经差不多两点半。

跑到浴室去漱口,宝马大叔在客厅说,“心情好点儿没?”

我吐出口中的水蜜桃味道的漱口水,用毛巾擦掉嘴角的水痕,回头冲他阳光灿烂的一笑,“嗯那,好多了。”

“那我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么?”

“不能!”我依旧不想告诉宝马大叔发生了什么,但是断然拒绝又觉得不太好,于是撒谎补充道,“片子拍的太累了,每天都要工作十几个小时,我受不了了,就耍脾气了。”

“是么?”他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我认识的莉香可不是这样的女孩子。”

我心头一暖,但还是搪塞说,“不信也得信啦,反正我现在又恢复强大了。”

“是么?”他笑了。

“当然。”我拍拍胸脯,又一看表,就说,“我得赶紧回去了,明儿一早六点就得开工。”

“可你衣服还是湿的。”他说,“我刚刚帮你丢进洗衣机了,大概一小时后你就能穿上。”

“哇,带烘干的洗衣机呐,啧啧,真棒。”

“有什么棒的?”

“恩…仔细一想好像真没什么棒的。”

他笑了,我也笑了。

“对了,你浴室怎么有那么多的沐浴用品啊,也太会享受了吧你?”

“啊?”他一愣,随即像是想起了点儿什么,“那是一个朋友给买的,我对那些东西可没研究。”

“女的么?”我眨眨眼,嬉皮笑脸的问。

“我不告诉你。”,他神秘笑笑,“好了,你先去卧室睡会儿吧,我还有点儿文件要处理,就不睡了,等到四点半的时候我叫你起床。”,他显然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难道是真有个女的替大叔打理生活,想到这个,我心里忽然有点儿说不清楚的莫名感觉。

“厄…方便么?”,我犹豫道。

“有什么不方便的。”他笑。

“好吧,那一定要准时叫我,我还没红,不能迟到。”

“赶紧去睡!”他笑着冲我嚷。

我就乖乖的三蹦两跳进了卧室,飞身跃上那宽阔的床,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恩,是大叔的味道呢,我心说,而后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满是心安。

三十九

我正睡得昏昏沉沉,刚感觉睡下不到三分钟,就听到大叔叫我的声音。

我俨然梦里不知身是客,一个翻身糊糊涂涂的说,“讨厌啦…让我再睡会儿”。

“赶紧起床,六点半了。”大叔轻拍我的背。

听到这话,我“腾”一下从床上跳起来,睡意全无,瞬间抓狂。

“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我肯定会被导演骂的。”我几乎要哭出来。

大叔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微笑,“骗你的,你还真好骗。”

“呼…”我松口气,又嘴硬,“那个…我刚刚起床,头脑不清醒好不好。”

他没接我话,只是指指床头柜,“衣服给你放那儿了,你赶紧穿上,吃点儿东西我就送你回制片厂,麻利点儿啊”。

说罢,他转身出门,还细心的把门关了过来。

看到放在床头柜上,被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我心里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感动。

我起床穿上衣服,忽然觉得头晕晕的,有点儿不舒服。

出了卧室,坐到客厅,他在煎蛋和香肠,香喷喷的。

“牛奶麦片还有煎蛋香肠,你吃的惯么?”

“恩…”我有气无力的回答他。

他听出了我声音不对,转头关切的问,“怎么了?不舒服?”

“头好像有点儿晕,不过应该没事儿。”

“肯定是昨儿晚上淋雨着凉了,不能把你的戏推到明天拍么?你好像需要休息下。”

“肯定不行。”我摇摇头,“那布景今天拍完就要拆了搭别的景了,没事儿,我过会儿吃点儿东西说不定就好了。”

蛋和香肠已经煎好,烤面包机也“叮”的一声,提示面包也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