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雱:是谁?是谁又想打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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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零章 倡建女校

《玩宋》/春溪笛晓

第一四零章

官家看到的乃是洛阳那边加急送来的折子, 出自王拱辰之手。王拱辰这人, 官家有印象, 拱辰这名字还是他起的,因此他才会挑出来细看。

一看之下官家才知晓王雱那小孩得知疫情后担心父母告假回京了, 离开洛阳已经好些天。

虽然被王雱借用了肖像打广告,王拱辰还是如实将王雱的文章附上, 表示此文章情感真挚, 文辞动人, 他掩卷后不忍为难, 直接给王雱批了假,如今不知王雱是否已到京中。

官家看完了王拱辰的折子, 而后便是王雱那篇文章。与从前递上来的写得工工整整的折子相比,王雱这次的字迹凌乱而匆忙, 字体再没了那种规整漂亮的感觉, 却能让人透过薄薄的一张纸看到他当时焦急的心情。

真是个顶好顶好的孩子啊!官家看完,免不了都鼻头发酸, 缓了一会儿才去看其他奏折。

韩琦那边许是故意的,接着两封折子竟也与王雱有关。

一封是临近县城的县令上表嘉许王雱帮忙救灾之事。临近各县都受了灾,一个中转小县的折子本不至于送到御前来,不过这县令出身乡野, 写得格外朴实, 紧张的救灾过程被他写得土味盎然,唯一被他夸得花团锦簇的是路过的王小状元,然后吹了好几百字王小状元如何安抚百姓情绪, 如何不顾危险第一时间组织救援。当真是天灾无情,人有情呐!

另一封则是年迈体衰、刚刚上任不久的开封知府傅求写上来的,说是王小状元挂念他的父亲与岳父,第一时间赶至京城,主动到府衙询问是否需要人奔走。傅求表示自己知晓情况后十分感动,分派了些差使给王小状元,王小状元无论是人员调配还是物资运转方面都做得很好,所有人都对他心悦诚服。

总之,不管是县令还是知府,都把王小状元夸得天花乱坠,又有孝心,又会办事。好一个孝顺过人、能力出众的孩子啊!

官家看完三封折子,身心都舒泰了。等看完太医局那边递上来的折子,说疫情已经得到控制,司马光与王安石把疫区控制得很好,没有出现半点乱子,官家更是开怀。

王雱这个儿子和女婿好,王安石这个当爹的、司马光这个当岳父的也极好。

官家站了起来,在殿中来回踱步一会儿,终归还是没按捺住心里的念想,派人去开封府衙那边把王雱给召来。既然傅求那边都上表说灾后重建工作已经安排停妥,他把他的状元郎召进来说说话应当也不耽误事。

另一边,王雱正和周文一块算着账目,听到宫中宣召时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回来的事竟被官家知道了。王雱想了想,把事情交代给周文,自己打理好仪容虽内侍前去见官家。

君臣两见面的次数多了,王雱也没拘着,见了面便觉官家清减了,上前就是一通关心:是不是没睡好啦是不是食欲不好啦吃点什么什么可以安神吃点什么什么可以开胃。

官家听王雱自己先说了许多话,句句都带着关切,心中一暖,还真给王雱给说馋了。他让人送了些茶点过来,让王雱坐下一道吃。

换了别人,可能就该诚惶诚恐了,王雱不一样,他欢欢喜喜地坐下后还觉着离官家远了,胆大包天地把椅子往官家旁边挪了挪,吃一种点心夸老大一会,叫官家也快尝尝。官家尝着也觉得味道极好,特地遣内侍去嘉奖御膳坊的人。

御膳坊那边得了奖赏,悬了老长一段时间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自打闹出瘟疫来,官家的胃口就没再好过,最近几天更是经常把饭菜点心原封不动地送回来,吓得他们也吃不香睡不好,生怕第二天自己就被驱逐出宫了。

有人壮着胆子和内侍探听:“是不是那王小状元又回来了?”官家并不是挥霍无度、贪图口腹之欲的人,近两年每每给他们嘉奖,往往都与那王小状元有关!

内侍没否认,笑眯眯地骂道:“御前之事,岂是你能探听的!”

那就是王小状元当真回来了!

御膳坊诸人一瞬间都觉得他们该供奉个王小状元的画像,祈祷王小状元天天让官家胃口大开。

宰执那边也有着关于此事的讨论,官家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不是小事,内廷那边不敢瞒着,私底下悄悄给韩琦说了。

几个年纪比官家还大点儿的宰辅之臣听了都操碎了心,怕官家又把自己弄出病来,尤其是富弼,官家病得不省人事那年他可是和文彦博一起扛过一次极其艰难的大难关啊!

富弼忍不住悄声问韩琦:“你这样真的管用吗?让官家召见一下那小孩就好?”这王雱一不是官家的孩子,二没领什么差使,就是个可以做事也可以不做事的小签判,真能有用?

不过,官家确实看完送上去的折子后就召见了王雱。

韩琦道:“应当有用。”知晓王雱那小子回京后,韩琦就动了让他入宫劝劝官家的念头,但这事不能由他们来安排,得由官家自己召见。是以,他就把那几封折子整理到一起送了上去。

以王雱那小子的脸皮,只要让他见了官家,不愁他不在官家那蹭吃蹭喝。

要知道文彦博在洛阳时,与他通信时常这样说:那小子这几天又过来蹭饭了,还振振有词地说什么“饭是蹭的香”,世上竟有无耻得如此令人发指之人;我怀疑那小子有狗鼻子,有人献了只野鸡,才炖好汤不久他便闻着味道过来了…

去了大名府后,文彦博还来信感慨:那小子不来蹭饭后,我竟觉得有些寂寞,吃饭也不如在洛阳时香了。

可见这人见人烦王小烦在吃饭的时候是最安分的,只要许他上门蹭饭,吃什么他都能夸得天花乱坠。

这一点韩琦也深有体会,没见他妻子每回听说他邀了王雱到家中用饭总会开开心心地亲自去下厨吗?都是王雱每回来用饭时夸出来的,从小,这小子碰上吃的就格外能说会道。

韩琦耐心地等待着,等王雱从官家那边出来了,才让人去把他截过来。

王雱蹭完官家的好茶好点心,心情愉快得很。听说韩琦要找自己,王雱很是纳罕,乖乖巧巧地溜达过去和韩琦问好。

韩琦没和他讲什么虚头巴脑的事,开门见山地问他官家有没有用点什么吃的。

这个问题可就难了,王雱给韩琦掰着手指数他们都吃了什么点心,数完了还偷偷摸摸地凑韩琦耳朵边说:“官家还吃得打了个嗝。”

见王雱一脸“皇帝也会打嗝哎,多稀奇啊”的表情,韩琦觉着自己下回还是别找这小子了,省得总手痒想打死他。这种事是能用来说悄悄话的吗?给别人看到了,还以为他们在密谋什么!

韩琦也拿没脸没皮的王雱没办法,只能问起他灾后重建工作搞得怎么样。

开封不少人的房子塌了,大雨来后又把很多人给淋得生病了,个个都怀疑是不是瘟疫蔓延到自己周围了。王雱带着人逐门逐户地安抚与做安排,百姓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暂且还没有出现大面积传染病的迹象。隔离区那边的情况也逐渐好转,已有得了病的人痊愈,患者们情绪良好。

韩琦听王雱这个干一线工作的人详细地备报完各方情况,心中稍安,让王雱继续忙活去。

王雱却赖着不走,他有件事得和韩琦商量,是关于建女子学校的事。一下子来个男女同校很多人可能接受不来,所以他的打算是先让女孩子有接受教育的机会。洛阳新校区那边他已经划分出女校区域了,还没对外开放,只准备找个好时机着手招收女学生。

女子学校的老师不好找,一下子全上男校那边的师资套餐好像不太适合,他想从宫中女官这边抠点人,还有太医局那边的女医也抠几个出来。

这事他已经和官家说过了,经他一番洗脑,官家觉得女孩子学点文墨、学点医术也不是什么坏事,点头表示乐见其成。宫中贵人需要女官和女医,难道民间就不需要了?肯定是需要的,只是她们享受不起而已。

王雱说通了官家,又来找韩琦商量,免得到时在韩琦这边卡住了。

王雱先给韩琦一些愚昧百姓重男轻女溺杀女婴的事。

韩琦自己搞过基层工作,自然知道王雱不是危言耸听,这种事确实是存在的。韩琦没急着表态,老神在在地听王雱接着忽悠。

王雱没办法,只能继续从重男轻女延伸开去,讲到女孩儿的好处与各种女孩儿能发光发热的行当。他觉着女孩子同样有聪慧的头脑,在许多领域有着男孩子难以比拟的天赋,就像男孩子一样,有的擅长算数,有的擅长读书,有的擅长格物,若是让女孩子全都拘在管家与女红这些事情上面未免太浪费了。

总之,我们应该给女孩子更多发挥天赋的机会,全面解放生产力,共同创造小康社会!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全家动员,致富不难!

韩琦听王雱还喊起口号来了,一阵无语地瞅着他。

王雱小眼神儿满是殷切,还用起了在洛阳迎来送往时学来的怪口音:“您觉得咋样?您看这中不中啊?”

韩琦无奈地道:“中。问题就在于,你能不能劝说别人把自己女儿放出来去你说的‘女校’,以及各家小娘子们自己愿不愿意到你说的‘女校’去。你要是能劝好,自去做便是,你折腾的怪事儿又不是一件两件。”

作者有话要说:

王小雱:论脸皮厚,我可是专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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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

大家都这么早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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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一章 亲亲才好

《玩宋》/春溪笛晓

第一四一章

王雱一次性打通两边关节, 愉快地跑回去开封府衙忙活了。

天气日渐晴朗, 消毒工作和重建工作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王安石和司马光那边取得了禁军的配合, 举办了一场许多家属并不情愿参加的火化告别仪式,把原本停灵等着下葬的遗体一一火化。

这还是义海和尚那边带来一批僧人, 宣扬一番“火化免受万虫噬体之苦早登极乐西天”“高僧火化方得舍利子”之类的思想,才把许多怎么都不愿意将亲人遗体火化的百姓接受此事。

事实上这时候在佛教文化盛行的两浙地区, 许多百姓都会选择火葬, 佛寺之中也设有“化人亭”。为此朝廷诸官多有非议, 多次提议官家设法禁绝, 因为焚毁躯体这种极其残忍的做法是不被儒家学者接受的,觉得极其残忍, 极其不体面。

王安石解决了这事,亲自去见了暂时与他们一起留在隔离区内的义海和尚, 当面向他致谢。

义海和尚并不居功, 悯然道:“我佛慈悲。”

王安石与司马光这边解决了遗体之事,松了口气, 开始齐心协力将隔离区内的各项事务收尾。

这时候他们组织百姓举行火葬仪式的事也传到了外头。

台谏诸官耳闻此事,顿觉王安石和司马光身为饱读圣贤书的朝廷命官,竟公然提倡火葬,这怎么使得!祖宗礼法不要了吗?文人体面不要了吗?这被实施火葬的人之中, 还有一些染病身亡的读书人呢!

台谏两边撸起袖子准备参一本, 但御史中丞韩绛没参与。韩绛乃是韩宗师的父亲,对韩宗师的同窗王小状元了解得很,韩宗师这人有点迂, 还不爱说话,回到家聊得多的便是他这个同窗。后来韩绛的差遣转到御史台那边,很快得知了王小状元的那些光辉事迹。

韩绛觉着这事还是再看看比较好,免得喷了人家爹,王小状元又跳出来说话。上次王安石被顺嘴喷了一句,那位王小状元随手就甩出了《鄞县经验》和《青州经验》,那可是现在地方官的必读教材啊!

韩绛没等待几日,司马光那边便上了奏表,总结这次瘟疫隔离救治的各项事宜,着重表示一旦闹瘟疫,患病者遗体有可能成为传染源,必须及时处理,因此他与王安石当即决定便宜行事,赶早将患者遗体进行火葬。

司马光还在后头说,这虽是事出从权,但厚葬之风确实过剩,应当提倡厚养薄葬。作为一个善治《礼记》及各种周边学说的专业研究者,司马光引经据典起来没几个人能比得过,洋洋洒洒就是一大篇论文。

官家把两边的折子都看了,对司马光和王安石及时的应对是满意,意思意思地把司马光的折子转到台谏那边,表示火葬之事事出有因,厚葬之风也不可长。

韩绛看了司马光这折子,觉着王小状元这一家子着实了得,他爹在地方上就经常闹出新动静,他自己是个能言善道的,而他岳父妥妥是个台谏好苗子,劝起人来一套接着一套,怕是没几个人能辨得过他!

不管如何,开封这场横亘在五月中旬的灾祸终归还是告一段落,随着患病者的痊愈,隔离区也渐渐被撤除,到处都有撒石灰消毒的差役身影。

地龙翻身的影响逐渐散去,倒塌的房屋也一一开始重建,城中百姓勤勤恳恳地收拾着自己的家园,城外的百姓也勤勤恳恳地入城买卖农副产品。

官家前些时候吃不好、睡不好,频繁服用丹药,一度只用颔首和摇头来决断公务,最近又渐渐振作起来勤勉地处理朝政。

隔离区撤去后,王安石等人也可以归家。这些日子里司马琰还是能往外递消息,但王安石和司马光不让她告诉王雱双方已经会合的事。

于是王雱欢欢喜喜地跑去接他媳妇兼洛阳医疗队一行人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他爹和他岳父并排站在那。王雱心中一惊,想要拔腿就跑,可一看,自家媳妇还在他们手上呢,要是他这就跑了,难保他岳父不会把他媳妇接回娘家!

王雱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一脸乖巧地搭话:“唉?爹?岳父?你们怎么在这?离开府衙这么多天,不得回去处理公务吗?”

司马光朝着他冷笑。

王雱悄悄往他媳妇身边挪了挪,试图保持安全距离。

这下轮到王安石冷哼:“躲到别人边上去做什么?敢做不敢当?”

是男人怎么能被说敢做不敢当!王雱见左右人很不少,感觉他爹和他岳父不会当众翻脸,当即跑到王安石和司马光中间积极讨好。

这次事情太大,王雱再会卖乖也不管用了,司马光跟着他们一并回了王家那边,直接把王雱往书房一带,栓起门和他进行亲切友好的交流。

确切来说,这次不太友好,王雱还是硬生生挨了他爹一棍子。王安石揍了一下,见他没躲,乖乖站着挨打,反倒下不了手了,索性把棍子交给司马光。

司马光就没和人动过粗,见王雱巴巴地望着自己,心终归还是软了,把棍子一扔朝王安石冷哼:“你的儿子我可打不了。”若是没见到女儿给人看诊时的模样,没看见她眼睛里偶尔溢出的光亮,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王雱。可,见到过女儿闪耀夺目的一面,他着实不忍心逼迫她放弃她喜欢的事。

王安石见司马光态度松动,当即狠狠地教育了儿子一顿,大有“再犯就把你逐出家门”的架势。

王安石已经把姿态摆得那么足,司马光虽然还是没好脸色,怒气却也消了大半。他对王雱说:“你要让阿琰行医也行,但不可再让她涉险。”

当时的隔离区内弥漫着一种难言的绝望,司马光没法忘记自己看到女儿出现在那时心中的感受。然而对上女儿坚定而执着的目光,他又无法责怪于她。

女儿舍不得责难,他只能和王雱约法三章。

王雱当即和司马光保证这次绝对是意外,完全是因为他们自己先跑去涉险,要不是他们在里头司马琰也不会贸然进入隔离区。

王雱对天发誓发得极其顺溜的模样太眼熟,司马光不免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王雱大感委屈:“岳父您怎么可以怀疑我?我人品可好了,从不说谎!”

这瘟疫又不是天天能碰上的,司马琰就是想再这样冒险也很难再找到相同的机会啊!换成别的病,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不能算违背誓言。

王雱觉得自己当真是诚信做人的真君子呐!

司马光在将女儿嫁给王雱前就知道会出这样或那样的事,现在真闹出来了,他也只能在心里叹一口气、道一句“果然如此”。他与王安石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底的无奈。

王安石直接给王雱下了个任务:“我听说明年会开制策,你好好准备,到时回京参加。”眼看自己这一时半会都得在开封打转,还是让自己儿子考回来算了。

这制策考试是针对白身士子与在职官员的特殊考试,开制策试的时间不定,一般由官家亲自出题。白身士子考上了,可以和进士一样授官;若是在职官员去考则可以擢升一级。

也就是说,王雱要是考过了这次制策考试,就会从原来的六品升为从五品,甚至有可能超擢为五品,正配他那身特赐绯袍。

制策考试成绩分为五等,一等二等虚置,三等才是头一等,数量极其稀少,目前也只有吴育曾经获得三等。饶是如此,当时核定等次的人还给他扣了点分,判定为“三等次等”。得了四等,那就是通过,和进士出身差不多;若是得了五等,自然是该干嘛干嘛去,恭喜你,你已经被淘汰了!

王雱还以为自己科举完就告别考试了,没想到王安石竟又找出个名目让他去靠制策考试!

王雱一脸腼腆:“这不太好?明年我也才十七岁呢,十七岁就当五品官,太招眼了!您要想想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啊…”

王安石冷笑:“口气真大,让你考,你就能考过了?自太/祖以来,通过制策试的也不过寥寥数十人而已,少觉得自己就是天下第一。考过就能升官的试,你当那么容易考过?”

别人都能提“木秀于林”,王雱是没资格提的,他做的那些事哪些不招眼?哪一桩拿出去不让人又羡又妒?既是如此,那就多展现展现,让人知道他才德能配位方是正理!

王雱听王安石这么说,稍稍放心了一些。只不过他本来准备赖在洛阳不走,若是回来考明年制策试,怕是再不能留在洛阳了。回开封虽则人多好搞事,却还是不如夫妻两人在洛阳过小日子自在啊!

王雱见王安石两人算是把事情揭过了,灰溜溜地溜出去找司马琰说话。

王安石与司马光看着王雱逃似也地跑了,无奈一叹。他们也不是想拘着这小子,可是把这小子放出去,他们着实放心不下啊!瞧瞧他躲在洛阳那边都捣腾出多少事儿来了?

另一边,王雱回到房中找着了司马琰,上去就是把人抱怀里亲了一口,又和司马琰卖惨。他不要脸地捋起袖子给司马琰看他挨了一棍的胳膊,强烈控诉他爹的心狠手辣:“我爹下手是真的狠啊,还好我以前跑得快!”

司马琰见王雱真挨揍了,心疼地拉他坐下查看那道红痕。

王雱再接再厉地卖惨:“唉,疼,真的疼,得你亲一亲才能好。”

司马琰:“…”

王雱等不到亲亲,唉声叹气:“口口声声说喜欢我要嫁我,连个亲亲都不肯给,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司马琰拿他没办法,凑近亲上他的唇,堵住了他余下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王雱讨要亲亲成功,顿时笑眯起眼。

作者有话要说:

王小雱:挨打要有挨打的用处,美滋滋啊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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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甜甜春!

准时八点更新!

第一四二章 泥鳅试药

《玩宋》/春溪笛晓

第一四二章

过完两个爹的关, 王雱暂时算安全了, 就是吴氏那边还得解释几句, 但吴氏对他一向偏爱,并没有太责怪他, 只给他和司马琰炖了好些滋补的汤让他们好好补补。

当娘的,总觉得自家儿子在外面会吃苦, 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家儿子又瘦了。

万事皆定, 王雱又被官家召见了一次。这回君臣两人一块用了顿饭后, 内侍史志聪依时为官家送来了丹药。

看到那圆溜溜的药丸子, 王雱心里打了个突。他蓦然想到自秦始皇那个时代起,皇帝大多爱寻求长生。这长生之道各有各的求法, 有的是出海寻仙,有的是饮露延寿, 还有一些是相信道家秘法, 吃个丹药可延年益寿。

丹药之中大多含有铅和汞,若小剂量服用短期内并不会有太大问题, 但是,铅这种重金属容易在体内累积,很难彻底排出体外;汞,容易损伤肾脏!若是少量服用, 汞可能会有利尿、泻下功能, 短时间内让人感到身体与精神变得轻快。

但这种轻快绝对是饮鸩止渴,长此以往,身体将会越来越衰弱, 比寻常人更容易病倒!

官家见王雱盯着史志聪送上来的丹药,秉承着关爱臣子的想法,温声对史志聪道:“再去拿一颗过来。”他将摆在自己面前的丹药推到王雱面前,“这颗给你,你也服用一颗试试。”

换成别人肯定会诚惶诚恐地接受,毕竟这是御用丹药,一般人磕破头也求不来。王雱听了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连声推拒:“不要,臣媳妇儿对臣说,道士炼制的丹药不能碰。”

官家听到这么直接的拒绝也不生气,笑道:“没想到你还惧内,居然这么听话。”说完他又问王雱,“为什么不许你碰?”

王雱把椅子挪到官家身边,胆子贼大地和官家咬起了耳朵:“我跟您说,您可千万别和别人提起,您得先和我保证。”

官家一点都不在意他的放肆,纵容地颔首:“行,我和你保证,绝对不和任何人提起。怎么?你要说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

“对的,这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一准要恨上我,尤其是那些厉害的老道。我听说啊,他们信众很多,我害怕!”王雱磕叨完了,才和官家嘀咕,“我媳妇儿,不是我和您吹嘘,她从小爱看医书,医术可高明了。她和我说,道士炼制丹药的时候会加铅和朱砂。铅,您应该也见过,黑不溜秋的,要是吃下去排不出来,会在肚子里越积越多,往后肚子里就多了块黑秤砣啦。”

官家听得脸色不大好。

王雱见状,闭上嘴,一副噤声不敢再多说的模样。

官家看他一眼,道:“你接着说。”

王雱道:“铅不仅不能吃,也不能上脸,很多脂粉里面含铅,虽然刚擦那会儿脸会变白,但要是擦得多了,卸掉脂粉后脸就不能看了!反正我媳妇儿是这样说的,她就从不擦外面的脂粉。吃了有铅的药之后,人也会变得白白胖胖的,看着健康了很多,事实上和用铅擦脸一样,都是短时间看有用,长时间看有害。”

官家没吭声。

王雱又道:“那朱砂,就更不能吃了!”

官家好脾气地问:“朱砂为什么不能吃?”

王雱摆出一脸“我不能说,说了会被人打死”的表情。

官家道:“刚才已经约定好了,不会对别人说。”

王雱见官家这么说,一脸羞涩地凑到官家耳边说悄悄话:“这朱砂,伤肾的,我媳妇儿不许我吃。”

王雱臊眉耷眼的八卦嘴脸太过可信,官家听得一惊,顿时追问:“这又如何说起?”

王雱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和官家说:“朱砂吃下后一般会利尿,尿尿是肾管着的,这说明它喜欢和肾打交道。这就等同于肾上面有许许多多个开关,开关开了水能出去,开关关了水出不去;而用朱砂的次数多了,相当于强行把这些个开关啪啦啪啦地开来开去,这样折腾指不定哪天就把它给弄坏啦。一开始只坏了一两个,影响可能还不明显,等这些个开关一直坏下去,肾就不好了!”

是男人就没有不关心自己肾的,官家一瞬间甚至还想到自己这些年面对后宫时的力不从心,以及自己生下的皇子公主总是夭折。难道这丹药里头的朱砂真的会影响肾气?

官家道:“这是从何得知的?”

王雱相当光棍地说:“我也不晓得,反正我媳妇儿叫我别碰,我可听话了!”他和官家说起验证的方法,“起初我也不信的,后来我们不是研究格物学吗?我媳妇儿就让我捉了些泥鳅来做格物实验,泥鳅您知道,养血补气,吃了补肾!平时它就很活泼,非常容易养活,等闲不会死。我们就拿一批泥鳅做格物实验,设三组,一组做对照,一组往水里加朱砂,一组往水里加铅,好几批人同时做。”王雱洋洋洒洒地分享完,又卖起了关子,“结果怎么样您知道吗?”

官家没好气地拍了他官帽顶子一下:“快说。”

王雱哪能抗命,乖乖往下说:“对照那一组一直活蹦乱跳的,怎么养都不死;加朱砂那组一开始上蹿下跳,兴奋得很,大有蹦出缸子的势头,后来却慢慢变得无力,奄奄一息地浮在水面,最后都死了;加铅的话,反应就更剧烈了,没过多久泥鳅的鳃、鳍的根部和肚子都开始充血发红,也和加朱砂那组一样不安地上窜,甚至还会抽搐,没过半个月也全都死啦。反正,我看着觉得怪可怕的,再不敢不听话乱吃了。”他见官家脸色奇差,又安慰般补充了一句,“量少的时候,泥鳅也还是活蹦乱跳的,人吃一点点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是不怕死的?不知道也就罢了,听王雱说得这么详尽具体,官家怎么能不担心?

哪怕王雱用剂量来安慰了,怀疑的种子还是在官家心里种下了。他和王雱吃得很饱足,等史志聪把丹药送来后也没服用的欲/望,暂且搁到了一边。待王雱走后,官家心神难定,独坐许久,让人去宣太医正过来。

人到后,官家秘密将王雱所说的泥鳅实验给太医正复述一遍,让太医正分别安排几批人分别做一做这个实验,记录好数据送来。

官家还很专业地提醒,要注意用量,最好做做不同用量的对比。

让动物试药的事并不少见,太医正一听就明白该怎么做了,也敏锐地察觉这次试的是什么药:丹药中的铅和朱砂!

在民间医道一般不分家,道士身兼算命和治病等职业,但太医都是大部分都是经过正规考试升上来的,属于科班出身,非常有学院派的骄傲。

对于官家服用丹药这事儿,太医们都很不乐意,这是对他们这些学院派的侮辱!而且,要是服丹药出了事、得了病,这笔账算谁的?还不得赖到他们头上,说他们治不好!

可抵不住官家信任身边的宦官和那些牛鼻子老道。

现在,可喜可贺,官家终于对丹药起疑心了!

太医正按捺住心中的欣喜,一口应下官家的吩咐,回去找信得过的人捉些泥鳅来试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王小雱:我什么都没干,我就和官家八了个卦,说这事儿伤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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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更新辣!!!

晚安!!

注:泥鳅测试重金属的实验现象用自论文《铅对泥鳅的致毒效应》《铜、汞、铬对泥鳅的急性毒性和联合毒性实验》

第一四三章 宣传海报

《玩宋》/春溪笛晓

第一四三章

实验一时半会不可能出结果, 王雱得赶早会洛阳去。他们离京没几天, 遭遇可怕瘟疫的百姓缓过神来了, 纷纷去医馆或太医局拜地感谢救命之恩,还表示要立长生牌位感激救自己命的人。

太医正忙于找人捉泥鳅之余, 也知晓了“玉圭客”在这场紧急防疫行动之中起的作用。同时,他还知道玉圭客其实是女儿身, 乃是司马光的女儿、王小状元的新妇。

痊愈百姓之中感谢玉圭客的人最多, 太医正从他们口中听到了不少关于这位玉圭客在疫情蔓延时所作的事, 即便是病得再重的患者她也愿意上前看诊, 丝毫没有因为畏惧染病而退却。即便有时候因为女子身份受到同行者以及患者、患者家属的质疑,她亦不曾抱怨半句, 只用敬业而专业的治疗回报愿意信任她的患者。

渐渐地,她的镇定和认真感染了所有人, 患者们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甚至有不少人开始主动请她替自己诊治。

这样温和却有坚持的性情,能让面对她的患者极有安全感, 行医实在再适合不过了!

可惜,她是女儿身啊。

太医正犹豫许久,想到自己进入隔离区的两个弟子归来后对玉圭客也从最开始的怀疑到后来的认可,想了想, 写了封折子上书言明玉圭客所做的事。

他同样是《医学问答录》的忠实读者, 最开始知晓玉圭客是女孩儿的时候他也不敢置信,后来再回头去看玉圭客在每次讨论问题时细腻的思路、全面的考量,便越看越觉得这合该是女子才有的思维。

更重要的是, 她才十六岁!十六岁就展露出这样的天赋,便是女儿身又如何?天底下多少男的穷尽一生也无法达到这样的高度!

这就是太医正写这封奏表的原因。若是不能让肯定玉圭客的功劳,《医学问答录》怕是会因为玉圭客这重身份而被质疑或被摒弃!

同为男性,太医正太了解许多同性的劣性根了:一旦听到某个在自己所做行当中十分出色的人是女子,他们不会去了解这女子如何出色,只会先想“这是个女子”“女子怎么可能做到这种程度”“她必然用了什么旁门左道的手段”,然后抗拒去承认这女子比自己优秀。

只有玉圭客得到了足够权威的肯定,他们才愿意相信事实,继续接受《医学问答录》这个平台。

太医正的亡妻也曾是个优秀的女医,他甚至觉得妻子的天赋比他更出色。

可惜只因为她是女儿身,出诊时便经常受到各方质疑,甚至连一些同为女性的患者与家属对她也表现极大的不信任。

他花了大半生才坐上这个位置,不能替亡妻争取什么已是憾事,若是还眼睁睁看着一个好苗子和一个好平台就此夭折,死后有何颜面去见妻子!

太医正目光坚定地将请功奏表写完,亲自送了上去。

官家批阅奏章时看到太医正的折子,心道难道泥鳅实验已经做完了?太医正怎地直接给送上来了?等将太医正写的折子看完了,官家长舒一口气,蓦然想到王雱那天张口闭口“我媳妇儿可厉害了”。

原以为王雱只是惧内才这么说,不曾想王雱娶的新妇果真这么了不得,竟是连太医正都赞许和爱惜的“玉圭客”。王雱在他面前一向口没遮拦,他早知道王雱口里的媳妇儿叫“阿琰”。

琰,美玉也。

古有圭名琰圭,上尖锐,有锋芒,以除慝,以易行。

玉圭客这名儿里的“玉圭”,取的应该除障碍、扫烦苛之意。官家觉得这主意应该是王雱出的,先让他家阿琰通过与曹老的对谈以玉圭客身份出现在《医学问答录》上,静待可以正式出现在人前的时机。

这样一个出色的奇女子,与他的状元郎正相配。

他的状元郎真是个贴心又实诚的孩子啊,明明他家阿琰在这次疫情中做了这么多事,他的状元郎在他面前却只字未提,丝毫没有邀功的意思!

官家这样想着,对奏表中提到的事与王雱所说的“泥鳅试药”都更为信任。他思量片刻,心中有了决断,召来他的宰执班子与他们商量封赏之事。

既是封赏,自然有封有赏,赏还好说,左右是费些财务,比较难办的是如何“封”。官家原想直接给司马琰封个郡君,可惜遭到了韩琦等人一致反对。

关于外命妇的封赠朝廷自有一套章程,一般来说朝官以上母亲可封为县太君、妻子可封为县君。所谓的朝官,指的是官居五品以上、可以参加朔望朝会的官员。而等到官至翰林学士等职以上时方可封母亲和妻子为郡君。

本来王雱才刚踏入仕途不久,区区六品小官还是考了状元才有的,封他妻子为县君就已经算是越级了,你还要直接封为郡君,岂不是乱了套!

想想,他爹王安石和他岳父司马光年近四十才让妻母被封为县君,你才十六岁妻子就成郡君了算什么事?难道儿媳的封号直接越过两位母亲去?

听宰执一致反对,官家才让人拟了道旨意,让人将封赐旨意送到洛阳去。这道旨意是封司马琰为宜人,赐县君冠帔,并命人告知河南府那边往王雱那边送上旌表。

之所以这样大张旗鼓,官家是考虑到王雱上回提到的女子学院。事已至此,官家已知晓王雱肯定会让他家阿琰起那“带头作用”,既是这样,他就帮他的状元郎一把,利用这次封赏将司马琰树立为典范。

这时候官家这道旨意还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毕竟只是一个县君而已,哪怕越级封赐有些逾矩,但那也是因为人家在这次疫情之中做了了不得的事。

谁要是不服,就想一想那个时候谁愿意主动踏入隔离区半步?

可王安石这一家子,王安石自己去了,亲家司马光去了,儿媳司马琰也去了。王小状元虽然没进去,却也在外面忙碌奔走,自家有麻烦时他可能还带着人过来帮忙调解过!

所以哪怕许多人对司马琰身为文官家眷却在隔离区“抛头露脸”的事颇有微词,但也觉得封一个县君不算过分。

另一边,王雱带着齐齐整整的医疗队回到洛阳,与《医学问答录》编辑部以及西京的医官们举行了一次聚餐,庆祝这一次所有人都全首全尾地归来。酒到酣处,才有人提及他们之中有几个人期间都染了病,不过症状很轻,喝过药,休息了两天便好了,又重新投入到诊疗工作之中。

王雱一一给他们敬了杯酒,哪怕酒的度数不高,回去时也喝得有些微醺。回到房中一带上门,王雱便伸手抱住司马琰,脑袋一动不动地搁在司马琰颈窝不挪开。

司马琰被王雱滚烫的气息弄得耳根发红,轻轻推了推他:“怎么了?”

王雱道:“刚才他们说染病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由自主地往你这边看。”

有的时候王雱也挺痛恨自己的敏锐,别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在他眼里都像慢动作一样清晰,他可以轻易判断出对方没有用言语表达出来的意思。

他知道干一线医疗工作的医生没有不危险的,她们接触的是最可怕的、未知的魔鬼,医术再高明也不可能完全防范住病魔的侵袭。

可,这是他的媳妇儿啊!

这是他给个亲亲都还很羞涩的媳妇儿,他怎么能放心她天天游走在生死边缘?

王雱没把话说出口,司马琰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哪怕答应帮她瞒下不提,其他人提起医疗队有人险些病倒时还是不由自主地把注意力转到她身上,以王雱的观察力自然能一下子想明白事实:当时染病的人里有她一个。

司马琰道:“当时已经讨论出药方,不严重,喝了药就好了。”

王雱不是需要宽慰的人,很多事他自己就能想明白和调节好。他耍赖般多抱了司马琰好一会儿,又和司马琰讨了个亲亲,才拉着她一起去洗漱。

两个人躺到床上时,王雱又伸手去环住司马琰的腰,把人给圈到自己怀里,小声嘀咕自己刚才把人紧搂在怀里的感受:“媳妇啊,平时你胸前看着平平无奇,没想到已经发育了哎,还发育得挺好。”

司马琰抬眼瞪他。

要是十六岁都还没发育,那不得开始担心了!

王雱最喜欢看他媳妇瞪眼,觉得能撩得平日里文静斯文的媳妇儿瞪自己是莫大的成就,顿时喜滋滋地往司马琰唇上亲了一下:“睡觉睡觉。”

接下来几日,王雱要去重新捡起府衙的活儿,司马琰也得接着审稿子,时不时带个实验。自从玉圭客是女儿身的消息传出去,编辑部收到了不少质疑的声音,甚至还有叫嚣着让玉圭客退出《医学问答录》编辑部的家伙。

曹老看了这种信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扔废纸篓里。真正有能耐的人不会因为这种事跳脚,跳脚的人写的稿子大多连《医学问答录》的边儿都够不上,着实没必要理会他们的蹦跶。

王雱积极地筹备着女子学院的招生工作。由于官宦子弟大多去了国子监,新校区那边主要面向寒门招生,生源以农家子和富家子弟为主,又有不少免收束脩政策和由富户冠名提供的助学金,如今每个学段的生员都已经招收得满满当当。

当然,因为农业生产离不开劳动力,所以还达不到义务教育的普及程度,不少农户的诸多儿子之中只能挑选一个来念书,剩下的要么得早早参与耕作,要么得去服劳役、服兵役。

寒门女子那也是不可能闲着的,她们在出嫁前大多忙着养禽织布做女红,甚至进城去卖鸡卖蛋卖花。

至于官员家眷这些士大夫层次的女眷,大多都是养在深闺,只在一些特殊的节庆日出门游玩,或者由父母丈夫带着外出、搞搞女眷外交之类的。

韩琦的考虑其实很有道理,别的不说,光是让女孩儿自己愿意上学就是个大问题。她们从小接受的教育早已浸透在思想与思维之中,很难轻易改变。

但是这在王雱这儿并不算大问题,因为他早就做了些铺垫:从前他就在讲堂那边开过女子专场,包括“七天包你学会全新的绘画技巧,让你的女红图样更入时”“名厨教你掌握十道拿手菜”“你所必须知道的母婴知识”“十五岁女孩必须知道的事”等等,全程女先生对女学生,禁绝男士入内,效果非常好,很多人都愿意过来听。

毕竟这些女红技艺和厨艺很多都是家传的,等闲根本学不到!谁不想掌握一门手艺?不管是去当女使还是去做些小生意,甚至单单是想嫁个好婆家,这都是得学的!

学到手艺的人,回去后免不了会和家人、邻里炫耀一番,口口相传之下知晓的人便越来越多。

讲座成功开设几次之后,后头几乎不必大肆宣传,这类女子专场已经场场爆满,还有人自己带着板凳过来旁听的!

王雱只要先打出“已设立女子专用讲堂,请移步西京女子学院”的告示,很快便能引来一批职业技术培训班的女子生员。到时潜移默化地对她们进行洗脑教育,让她们意识到要是能识字懂算数学习起来会更轻松、更高效,再推出面向女童的基础教育让她们把女儿侄女外甥女之类的送来,一切就水到渠成地办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