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烨斯汀吻了吻她,起身去了外间。

很快,富户来了,进门寒暄几句之后,便带着几分谦卑笑道:“我这次过来,要说什么事,想必你心里也有数吧?”

“我不知道,什么事?”烨斯汀淡漠反问。

富户只好道:“原来你在小镇,我就想着和你走得更近,却没想到,你让人阻止了我请的人去提亲。这次过来就是想问问,那件事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怎么个商量法?说。”烨斯汀似对这件事有点兴趣。

富户的语气很明显的放松下来,“你也知道,现在的物价涨得没了天理,可是像你这种人,带领着那么多人,是比谁都需要钱的吧?”

薇安听得鼻子都要皱起来,心说这人的女儿是有多倒霉?居然摊上了一个用她换取日后富贵的父亲。

烨斯汀竟也不反对,“的确,我比谁都需要钱财。”

这厮是要唱哪出?薇安挑眉。

富户的语气轻松起来,“这不就是正好了么?你需要大量钱财,而我恰好是个财产颇丰的人。”

“嗯。”烨斯汀似在思索。

富户又趁热打铁:“如果你与我女儿定下亲事,日后你们在郦城所需要的一切,我都能按之前最低的价格提供给你们,这对于我是亏本的事,对于你们却是天大的便宜事,对不对?”

“对。”烨斯汀应道。

到底是什么意思?故意让她留下难过加难堪么?薇安伸手,带着恨意揪着床上白色毯子的毛。

富户语声已是无法控制的透着喜悦,“你这么说的意思是——你答应了?”

烨斯汀却道:“不答应。”

富户片刻失语,没办法相信所听到的,之后试探地问:“我听说,先前沙漠帝国的王子并未在灾难之中丧生——你、你知道这件事么?”

烨斯汀语声一沉:“跟你有什么关系?”

富户干笑道:“是、是听说一些传闻,有人说…你可能就是流落民间的王子。”

“这跟你把女儿送给我有什么关系?”烨斯汀不肯转移话题,语调却是倏然转冷,“两个选择。”

“啊?”

“第一,把你的命留在这里,你的钱财会被我据为己有。”

“…”

“第二,忘掉你刚才说过的话,只记住一件事:日后我的人在郦城所需一切,你按先前最低的价格提供给我们。”

“…这、这…”富户除了喃喃重复一个字,说不出话来。

薇安控制不住地想笑。如果说她先前一度反感过他的霸道,那么在这一刻。她真是爱死了他这份不近人情的霸道。

她轻移脚步到了门口,试探地张望,发现富户垂首而立,正不断地抬手抹去脸上冷汗。

而烨斯汀,眼眸如鹰,冰冷的视线定格在富户脸上,坐在椅子上,长腿交叠,意态优雅,却透着说不出的散漫。

之后,他沉声道:“要死要活自己选,要快。”便是在这片刻间,眸中闪过令人心惊的寒芒,室内气氛随之如若冰凝。

很明显,他反感这个人,反感第二次提及的那桩亲事。

富户缓缓抬头,观望一眼烨斯汀的神色,立时有了决定:“要活,我要活。第二条…我选第二条。”

“做不到的话,死的时候别怨谁。再有,五天之内,给你的女儿另寻一门亲事定下,不然,你还是死。”

富户频频点头,“好好好!记住了,我都记住了!”

烨斯汀一挥手,“滚。”

富户现在的情形,该是很想按烨斯汀的意愿滚出去的,怎奈双腿不听使唤,很吃力地转身、挪动脚步,如蹒跚学步的孩童一般,摇摇晃晃到了门口。

薇安不由暗自感叹,人的气场真是门玄妙的学问,换个人,不至于把富户吓成这副样子。

该怎么总结富户的遭遇呢?都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或者赔了夫人又折兵能够比喻的了。

该怎么总结烨斯汀这个人呢?性格其实非常非常的不可爱,却偏偏长了一张招人爱的脸,又偏偏有着招人瞩目的本领才能。像是一个如何也不能掩去光环的发光体。以后这种事…不要太多才好。

薇安等富户走出门廊,赤脚到了烨斯汀面前,不管不顾地骑到他身上,投入到他怀里,笑盈盈道:“你怎么这么坏,怎么这么招人惦记?”

烨斯汀眼中的杀气,因着怀里的小精灵早已散如云烟,颇有点无奈地抵住她额头,“我是不是这辈子都不能指望你夸我一句半句了?”

薇安笑容中甜蜜更浓,“我刚才就在夸你啊,你都不知道?”

烨斯汀一脸无辜,“我不知道。”

薇安啄了啄他双唇,“笨。”

烨斯汀顺势捕捉住她唇瓣,辗转吮吻。本来是浅尝辄止的一个吻,因着她在他怀里,偶尔轻晃一下腰肢;因着她比之往日稍稍多出来的一点热情,蔓延成凶猛的火势。

修长手指沿着她腰际,探入衣衫,寸寸游移。

“嗯…”薇安深吸一口气,愈发不安地轻摆腰肢,却引发他手势的愈发迫切。侧开头,颈部耳垂便又成为他新的美味。

她轻喘着,呢喃着,“烨斯汀…”

再不会有比她更动听的语声,再不会有比她更优美的曲线,再不会有一个女孩,让他这般,迫切地想要,却要极力控制自己,要等她。

烨斯汀手势一顿,闭了闭眼,强迫手移至无碍之处,又封住她轻喘的唇瓣,将心头的火焰化作一吻。

火辣绵长噬心的吻,让薇安晕晕的,如在云端。

末了,烨斯汀语声宛若叹息:“薇安,没事不许招惹我,会让我觉得就要等不及了。”

“等不及什么?”她傻兮兮地问。

烨斯汀咬了咬她唇角,“等不及你不再这么傻。”

薇安眨了眨眼,隐约明白过来。随尼克走过的地方太多太杂,耳濡目染,对男女之间的事情并非一无所知。此时便带着几分谨慎,小心翼翼地把下巴搁在他肩头,一动不动,真不敢再招惹他了。

烨斯汀啼笑皆非地抚过她的头发,多希望,时光似水,转瞬便能从指间流逝。

近黄昏时,布伦达高高兴兴地出门去了,说是有点事情。薇安猜想她是要去找撒莫,了然一笑,戏谑叮嘱:“不用急着回来。”

布伦达笑着回望她一眼,脚步更快。

晚饭前,烨斯汀被手下绊住了,在房间里说着什么事情。薇安百无聊赖,站在院中看夕阳落霞,却没想到,笑着走的布伦达挂着一脸伤心泪回来了,夜幕笼罩下,格外让人心疼。

薇安忙迎了过去,“怎么了?被谁欺负了?”

布伦达抿了抿嘴,险些抽泣出声,低声哽咽道:“薇安,你说说,除了烨斯汀,我怎么就看不到一个用情专一的人呢?”

到这时候还不忘夸烨斯汀,可真有你的。薇安心里这么想着,眼睛则是专注地看着布伦达,等待下文。

“那个该死的撒莫…”布伦达从未用这样的话针对过撒莫,此时是气极了。

薇安紧张起来,“他把你怎么了?”布伦达的话不清不楚,很容易让她想歪。

“他跟我们一起搬来郦城住的,这才第二天而已,可他居然就又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今天还跟着那个女孩子回家去了…你说现在这是什么风气?”

薇安心念转动,确认道:“你亲眼见到了?”

布伦达点头,“是啊!两个人很亲密的样子…一看就是真动了情。我傻兮兮地跟着他们进了那个女孩子的家才跑回来了。”

薇安不由想到了撒莫钟情的那个女孩,道:“那么,那个女孩子脸上是不是有疤痕或者什么伤痕?”

布伦达转了转眼睛,认真地回想,随即摇头,“没有啊。我迎面碰到的他们两个,看得清清楚楚。为什么这么问?”

“…”薇安说不出话了,是对撒莫无语了,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不就是活脱脱的花花公子么,见一个爱一个。

“那个女孩子也不出众…”布伦达委屈地扁了扁嘴,“我在他眼里就那么差么?他见到我,连招呼都没打,装作不认识我。”

薇安有点生气了,觉得撒莫这是辜负了两个女孩子,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走,“走,我们找他问清楚去。”难为她还曾多事帮他,难为她以前把他看成了情圣一般的人物,现在呢?实在是让她心理落差太大了,没办法接受。

“不好吧?说什么啊?我已经够丢脸了。”布伦达抹着脸上的泪。

“不用你说,我有话要问他。”薇安还比较介意的一件事,是撒莫看到布伦达连招呼都不打,这样就太过分了。

两个女孩带出马来,策马上了长街。布伦达引路之下,很快到了一所不起眼的院落前。

下马时,布伦达脸色变了,蹭一下又上了马,“我还是回去吧。”

薇安转头回望,才发现烨斯汀正赶来。她站着没动。

烨斯汀打个手势,让她往回走。

薇安在昏暗的光影里摇头。

“你管这些闲事干嘛?”烨斯汀蹙了蹙眉。

“我就是过来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孩子把撒莫给勾走了——他身边一堆烂帐,也好意思这么做?你也是,怎么不管管他?”薇安说着话,把小黑马拴在附近一棵树上,推了推院门,发现从里面拴上了,转身就跃上了那所院落的墙头。

烨斯汀真是服气了,她怎么就这么闲不住呢?可是已经来了,也只好陪着她。

两个人跳到院中,发现室内一团昏黑,不由对望一眼: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趋近房内时,薇安听到了难以言喻的声息,不解之下,不自主地又趋近几步。

轮到烨斯汀站在原地无语望天了。白天才说过她傻,她就傻给你看,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薇安听到了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女子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吟哦声,越来越急促。

她僵在了原地,一点一点地转过身形,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她此时特别希望自己是透明的,更希望眼前的烨斯汀只是她的幻觉。

第74章给我个说法

烨斯汀有点无奈地摇摇头,随即转身向外,将院门打开。

薇安跟在他后面,慢吞吞走出去,解开小黑马。

烨斯汀等她上马走出去一段路,才将远远跟来的几名手下招呼到近前:

“把里面的人抓起来拷问。”

烨斯汀没跟薇安一起回家,这让她常舒一口气。匆匆吃了几口东西,回往房间。中途瞥过布伦达房里的灯光,犹豫一下,回房歇下。

今晚还是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做最好,所听闻的实在是让她太别扭了。

心里其实还是怀疑走错了地方,怎么也不相信撒莫是恣意乱来的性情。

烨斯汀要做的事情却不少。手下告诉他,抓到的一男一女是一对私通的同族男女,各自已有婚约。

拷问之下,两个人道出实情:是巴克让他们配合撒莫演一场戏,从而让布伦达对撒莫死心。

同在一所城内,巴克又耐不住性子,开始为布伦达的一生做打算了。

烨斯汀抬手,指关节揉了揉眉心。巴克其人,简直固执如牛,一心想着荣华富贵,一心要用布伦达来换取他想要的一切。

这种人,其实和那个富户无甚差别。

最可怜的是布伦达。有长辈照拂,本来是福气,如今却成了她的困扰,会让她失去部分自由。而她爱慕的少年,却能为了另一个女孩,做出戏来惹她伤心。

烨斯汀斟酌片刻,决定放在一边不管。

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巴克父女、撒莫都是主力,他们之间相互牵制纷扰不断,于他并非坏事。

天色晚了,他遣了手下离开,漫步到薇安房内。

她已经睡了。看着她沉睡的容颜,想起她万般尴尬的样子,他轻勾了唇角,漾出微笑。

管那些闲事又是何苦?你要管好的是我,或者相信我能管好自己,不接受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一个女孩,就够了。

帮她盖好毯子,吻了吻她眉心,无声退出。

转过天来,布伦达问薇安去不去打水,薇安装作很困的样子,说不去了。如果布伦达问起昨晚的事,她不知道说什么。

撒莫利用这个间隙,来找薇安。

薇安看着他,抓了抓头发,又挠了挠额角,“你…昨晚都做什么了?有没有被抓?”

“没有。昨晚我把一个女孩送回家之后,就和兄弟们喝酒了。”撒莫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面对自己何以这么反常,竟是一身的不自在。

不是他就好。薇安放松了一点,把腿收在宽大的椅子上,“那么,现在能跟我解释一下么?为什么那样对待布伦达?她是很坚强的女孩子,居然被你气得眼泪汪汪的。”

撒莫眼中现出一点愧意,“薇安,我也是没办法。巴克知道了妮卡的底细,用妮卡的性命要挟我,目的只是让布伦达对我死心。”

“妮卡,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

“对。”

妮卡从未出现在她眼界,却无时不在影响着改变着布伦达的生活轨道。薇安迟疑一下,“跟你说实话吧,我昨天去了一所院子,那里面,有一男一女…当时真是吓坏了,还以为是你这么快就把妮卡忘记了。”之后求证,“这样看来,我是走错了地方,对么?”

撒莫平静地告诉她:“你没走错地方,那一男一女也是巴克安排的。巴克只是没料到,布伦达被我忽视后就走了。”

巴克的意图,自然是让布伦达对撒莫完全失望,之后,她心里才有可能注意到烨斯汀。

先让撒莫与一个女孩做戏,在言行上无视布伦达,之后布伦达如果尾随走进那所院落,就会认为里面两个干柴烈火的人是撒莫和那个女孩…

真下得去手啊,怎么能对自己女儿用这种恶毒的手段?薇安这么想着,脑海浮现出巴克的样子,暗叹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撒莫又提醒道:“巴克就是这样的人,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他想让布伦达嫁给烨斯汀,现在是先针对布伦达,以后针对的肯定就是你。他会不择手段地拆散你们两个。薇安,平时多防范。”

薇安点点头。当然能想到,碍于布伦达的情面,加上巴克在族人中的威望,烨斯汀不会理会他,说不定日后还会重用,让他冲锋陷阵。

巴克打胜仗,烨斯汀喜闻乐见;巴克埋骨沙场,是死得其所。

这才是烨斯汀的方式。

这一笔乱帐,薇安想来想去,最后结论是静观其变。布伦达有她自己的命途,旁人便是得知,也不可能一次一次告知她真相,还需她自己去面对一切。况且,以布伦达的性格,不会丝毫端倪也看不出,不会一直被她的父亲算计。

后来见到布伦达,被问及昨晚的事,薇安只说被烨斯汀拦下,没有进院观望。

布伦达则已是满腹狐疑,因为听说了一些细枝末节,整日不着家,只为弄个清楚。

烨斯汀那边,一直忙于准备各路人手和钱粮,分散于城内或驻扎于城外的队伍也需要做出妥当的安排。风纪是第一,图阿雷格为祸作乱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薇安和泰德在一起的时候比较多,和他谈论米维,询问小镇的情形。

几天后,薇安去铁铺看了看,她要的东西做好了。

水箱上面有个盖子,方便往里面存水。按薇安的本意,水管是做成圆锥形,但是铁匠没有照做,而是将水管做成了几节,自上而下,一节比一节细,最后一节的空间只有薇安的食指粗细。在末端处,铁匠做了个小塞子,用来收放水源。不管怎样,大体上是符合要求的。另外还有一根比较粗的前端做出弯度的水管,用来做地下水管。薇安很高兴地付了账,去找来泰德带人把东西送回家里。

泰德和伙伴们忙了大半晌,才把水箱、水管安置好。水管自然要穿过房顶,之后再围着水管小心地砌好。而在厨房内的一角,要通往屋外弄出一条水道。室内比室外的地面要高出不少,弄起来也就容易一些。

忙乱许久,总算完工。虽然差强人意,淋浴式的洗澡方式总算是实现了。

最后,薇安把木桶里的水倒入水箱。

铁皮水箱时间久了,少不得要生锈,薇安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而这种水箱的好处,她在黄昏洗澡时才意识到。

烈日烘烤之下,水箱以及里面的水都慢慢升温,水流是温热的。

薇安满腹欢愉之际,只埋怨自己怎么到了郦城才想起这一点,以前的日子,明明也能更舒适一点的。

这个淋浴工具唯一的缺点是尽头处离地面有点高,薇安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到。而在淋浴之后,用塞子堵上水源就更吃力。只是她不知道阀门原理,也只好将就着。

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她找来一块厚重的砖块压在水道出口上,用来防止蝎子蛇顺着水管进入房间。

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兴许是因为情绪比较兴奋之故,一点睡意也无。

她找出了慕西里送的木雕,指尖顺着木料纹理细细滑过。不过是用木料雕刻而成,却将她容颜刻画得活灵活现。

再想想慕西里说过的那个愿望…相信,他会找到一个与他同看日出的女孩,一定是最善良最温柔的女孩。

心绪恍惚间,她听到布伦达的语声:

“薇安!慕西里帮贝娜送东西给你,现在在撒莫家中。”

薇安心头一喜,随手把木雕放在毯子下面,快步走出去,“撒莫家在哪儿?你带我去吧。”

布伦达片刻犹豫,“好吧。”

两个人出门之前,去烨斯汀房里看了看,他不在。

布伦达便找了个族人帮着看家,这才放心出门。

只是,她们没有料到的是,在离开之后,便有一个不速之客去了薇安室内…

路上闲闲交谈,布伦达问起水箱的事情,听薇安说完之后笑起来,“亏你想得出,但是这样很方便。等以后沙漠安稳下来,我也要像你一样布置家里的一切。”

原来不是不喜欢她的生活方式,而是觉得时机还未到悉心打理一切的时候。薇安想想,可不就是么?很多人甚至还没一个长久落脚的地方,没有一个意念中的家。

薇安又侧头细细打量布伦达神色,见她眼角眉梢都凝着些许忧伤。是还在对撒莫伤心,还是已经得知巴克暗中做的手脚?猜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