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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薇安指了指妮卡,“把她也带回去,一起拷问。”

妮卡大惊失色,“薇安,你要拷问我?!”随即就道,“我要见撒莫。”

薇安笑得很客气,“可我现在不想见他。”之后冷下脸来,“快!没时间跟你啰嗦。”

等妮卡被带走之后,布伦达小声问道:“真要连她一起打?”

泰德接话道:“那样不好吧?”

“那两个人,往死里打,让她看着。”薇安审视着布伦达,“我在怀疑,妮卡是不是还没死心,想利用这件事达到她跟撒莫一起走的心愿。”

布伦达笑得有点讽刺,还有点落寞,“真这样的话,撒莫会不会很感动?为了他,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

泰德持怀疑态度,“应该不会吧?再说了,她应该知道你们不喜欢她,怎么单单让你们看到呢?”

“让我们看到,对她的好处可不少。”薇安笑了笑,“快走吧,先去弄清楚,希望是我多心了。”

第80章不如就今晚

妮卡和两名男子被押送到了泰德家中,带入倒座房。

两名男子受刑的时候,不知为何,无法呼痛,只发出极为痛苦的闷哼声、呜咽声。

薇安下了马,将鞭子缠在手上,转头对布伦达道:“和妮卡有关的事,你在场不合适,不如先回去。”

布伦达笑着点头,“你不说我也要走的。”随即策马离开。

薇安在院中等了些时候,泰德走到她面前,脸色凝重,“薇安,那两个人…死了。”

“死了?”薇安蹙眉,“怎么回事?”他们不可能三下两下就把人打死的。

泰德解释道:“不是行刑致死,而是他们已经中毒,此时毒发身亡。”

薇安失语,半晌才道:“把妮卡带来。”

妮卡脸色惨白,两手紧握,有些发抖。

薇安绕着她游转一周,笑得有些残酷,“杀人和看到死人是两回事,你不是到现在才明白吧?”

“你、你在说什么?”妮卡神色愕然,“他们、他们明明是被你的手下打死的。”

“你得相信,我的手下也好,从军之人也好,都能分辨出一个人是中毒而亡还是被打致死。”薇安抬手取下妮卡的面纱,细细打量她。

妮卡五官姣好,只是右脸颊上一个十字形的伤痕。体形比之寻常女孩瘦削,不符合寻常大漠男子对图阿雷格女孩的审美观,看在薇安眼里却是胖瘦适中,窈窕悦目。

最终,薇安看住妮卡的眼睛,神色慢慢变得凝重。

无疑,今日这件事,是妮卡蓄谋已久自导自演而成。

妮卡需要做的准备并不少,要找两个在她看来该死的人,要有人给她望风报信,最重要的,她要在适当的时候给两个人下毒,不能早也不能晚。

无疑,她先前低估了妮卡。

薇安猜测道:“如果我和布伦达不出手帮你,你应该会让自己吃点亏,那么导致的后果,就是撒莫和我们绝交,以后会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需要利用我们的时候不会心软。而现在我们帮了你,收场也有点麻烦——泰德总要跟烨斯汀说清楚两个人的死因,这样你被欺负的事还是会传到烨斯汀和撒莫耳里。”

妮卡茫然地看着薇安,像是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人死了,你被欺负又是我们亲眼看到的,我们如果有点同情心,会求烨斯汀答应你随行。而我们如果幸灾乐祸,会利用两个人死了的事实说你自导自演这场戏,那么,结果还是撒莫会反感我们。”

妮卡还是不说话,垂下眼睑。

薇安有意激她,“在妓院里的时间久了,本性就是再善良,也难免受环境影响,变得有心计,阴险。”

妮卡猛地抬眼,眼中闪过羞愤,甚至痛恨。

妓院的经历,是妮卡一生都会介意的事情,她的痛恨是针对于妓院这个字眼。薇安并不能为言语奏效而欣喜,相反,有些恼火,“你要的到底是什么?到底是在逼着撒莫失去以前的朋友,还是在逼着他放弃如今一切,只守着你?”

妮卡终于说话了:“我要的,只有撒莫。以前,我在那种地方的时候,是撒莫每天担惊受怕,怕我受委屈。而以后他离开,每天担惊受怕的就是我,甚至于,我从现在就开始害怕了,怕他还没跟我过几天平静日子,就死在战场上。”

她用力地咬了咬唇,一手掐住手臂,硬生生将眼中泪光逼了回去,“我知道,从第一次见面,你就不喜欢我。你和撒莫说的不一样,撒莫说你很有本领,很善良,很单纯。当然,这就像是我在撒莫面前背后的面目也不一样,我明白。我只是…和你们不一样,我从来没有过朋友,这些年都是自己熬过来的,我只有撒莫。从小时候起,我这一辈子就为了他天翻地覆,但我没有后悔过。”

薇安听得出,妮卡这一席话都是发自心底,她不自主地被牵引着意识,等待下文。

妮卡低头笑了笑,一滴泪却在这时掉落在地,“你不会知道,在得到自由之后,在能经常见到撒莫之后,我每天都是又高兴又害怕。我怕他不在身边的日子,我或者他出了意外,剩下的一个要怎么活。我在那种地方熬了太久了薇安,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你会从一早就盼着天黑么?你会在夜里希望天再也不要亮么?那种日子,我就是这么过的,每一天。人煎熬太久,到了一定的期限,并不能百炼成精,会越来越脆弱,越来越没耐心。”

“所以——”薇安想,自己的猜测恐怕都是对的。

“没错,你说的大部分都是对的。我在妓院里,处境并不像撒莫想象得那么艰苦。我只是心里苦,太厌恶那种地方。我有我生活的方式和手段,很多时候会处心积虑地算计。就像今天这件事,真正的开端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我没想让撒莫记恨你或布伦达,我只是…只是想让他留下来,不要去出生入死,尤其是,不要跟布伦达一起出生入死。”妮卡说完这些,漾出自嘲的笑,“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你看穿了。对,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为了撒莫可以不择手段,会想尽办法让喜欢他的女孩远离他,甚至会算计他。”

这样娓娓道来和盘托出,倒是薇安没有想到的,可是——“原因呢?你不爱听我也要说,你和撒莫聚少离多,现在为了彼此可以说是毫无原则,我实在是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你们的感情这么…”心里的用词是病态或畸形,甚至,可称之为诡异。

妮卡不肯回答,沉默以对。

薇安近一步询问:“你说你从小时候就为了撒莫天翻地覆…为他做过什么?”

妮卡却说起别的,“这件事你全部了解了,怎么发落我,随你的便。去跟撒莫说明白吧,告诉他我是多么虚伪自私,让他有个取舍,这样,大家都轻松了。”

末一句,在薇安听来,轻飘飘的,含带着绝望。她想,自己没胆量跟撒莫道出全部事实,因为搞不好就会出人命。而且最重要的是,撒莫听了,极可能根本不在意。他的妮卡,为了她才虚伪自私,他是没理由责怪的。

终归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薇安却因此有点欣赏妮卡了。说她偏激也好,自私也好,但是无疑,她把撒莫放在第一位,且不愿把为撒莫付出的代价当成资本来炫耀,亦是保全撒莫的面子。

薇安有点理解撒莫的感情了。

斟酌半晌,薇安对妮卡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以后别用这种事做文章了,根本没用。第一,烨斯汀不会为任何人破例,你这样的方式只会激怒他;第二,撒莫不随军队走的话,在郦城会生不如死,巴克心胸狭窄,一定会落井下石,到那时候,他只能是个不如意的男人,不能再为你撑起一个家。”心说你如果还能想出别的办法算你有本事,用这种伎俩却是绝对不行的。

话音刚落,撒莫来了。他满眼关切,走到妮卡面前,担忧地问她有没有受伤。

薇安头疼,一时不知怎么面对撒莫,便转头唤来泰德:“听妮卡对撒莫怎么说,之后你配合一下,把这件事了结。”

泰德初时听着这话,着实的不伦不类,迟疑片刻反应过来,招手唤人跟上薇安,笑道:“放心,我明白。”

薇安回到家里,先去了布伦达房里,把听闻到的一切都说了,最后,难免有些忐忑,“我也不知道这么处理合不合适,你如果不能接受的话,我再听你的,好不好?”

布伦达沉思片刻,笑了,“没什么不合适的,换了我也会这么做。做什么都不合适,会引来一些麻烦,倒不如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薇安松一口气,“你看得开就好。”

“不论怎么说,我都晚了一步,没有比妮卡早一步认识撒莫,注定是输。”布伦达眨了眨眼睛,故作轻松地道,“再说,撒莫喜欢那样的女孩,就让他被算计去。我是真该试着去跟别人来往了,被喜欢或者再喜欢上谁。”

“对呀!”薇安很高兴地笑起来,“干嘛要吊在一棵树上呢?何况那棵树看不到你的好,是他的品味有问题,把他甩到一边就对了。”

“我会的。”布伦达笑容有了几分真实的愉悦,“你快去吃饭,烨斯汀等着你呢。”

薇安点头,转而脚步轻快地走到烨斯汀房里。

有人见她回来,便将饭菜摆上了桌,烨斯汀则在里间。

薇安放轻脚步,走到门口,看到他正伏案观看一副地形图。

“来看看。”烨斯汀头也不抬。

薇安走进去,“在看路线?”

“对。”烨斯汀手指落在一处,“麦泷,我们下一个领地。”

薇安估算着麦泷与郦城之间的距离,“不近啊,要走十多天吧?”

“嗯,沿途有两个村镇,居民被杀掉了七七八八,被外族人占领了。当然,最严重的是麦泷。”烨斯汀把地形图推到她那边,手指滑过沙漠北部中大大小小的绿洲城镇,“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将这些地方收回。”

薇安认真地看着,“我们要走遍整个北部?”

“当然不用。”烨斯汀抚了抚她头发,“军队达到一定规模,制度被推行之后,我们回到这里,指挥战事即可。”

“是吗?”薇安竟对此有点失望,“我还以为能够踏遍大漠每一处呢。”她是想,经历过长时间的长途跋涉,身体还有心理素质,都会接近真正的大漠中人,这一生,就再也不会害怕大漠生涯了。

烨斯汀失笑,“太辛苦,我舍不得。”

薇安也笑起来,“走啦,去吃饭。”

席间,薇安斟酌许久,道:“我跟你说件事,你听完不管是什么看法什么心情,都不准生气,只当什么都没听说过,行不行?”

烨斯汀逗她,“这么让人头疼的事,不跟我说也可以。”

“那怎么行呢?”薇安认真地道,“我不跟你说,你以后知道了会气我隐瞒你。再说我因为那件事有点心烦,你有责任哄我安慰我。”

烨斯汀笑开来,“答应你,你说。”她一定不知道,她只对他才会有的坦诚单纯,令他爱到了骨子里。

薇安又把事情说了一遍,着重复述了妮卡的自我分析。

烨斯汀听完,没反应。

“你怎么看啊?”薇安问道。

烨斯汀想了想,“不怎么看。我只是在想,如果有一天,你会为了跟我在一起而不择手段,我会很高兴。”

“…”薇安有点儿受刺激,“男人果然吃这一套——女人只要目的是为了和你们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值得原谅的。”

“那你意思是我应该帮撒莫惩罚妮卡?”

“…”薇安瞪着他。

烨斯汀逸出笑声,“我只是抱怨一下你不够在乎我。至于这件事,你不是已经处理完了么?不错,我赞成。”

“不许让撒莫知道我跟你说过这件事!”

“好。”

“当然了,泰德或者撒莫早晚会跟你提起,所以我也没什么好心虚的。”薇安说完这句,心情好了许多。之后,她意识到,烨斯汀丝毫没被这件事影响心情,毫无让妮卡随行的意思,甚至都没往那方面想过,便又笑着叹息,“你真不打算成全撒莫一次?”

“我在意的只有胜败,懒得看儿女情长。当然,你我除外。”

“为什么?”

烨斯汀诉诸事实:“你跟我有资格,别人没有。”

薇安不得不庆幸,“幸亏我有资格跟你并肩前行,不然,不就沦为小怨妇了?”

烨斯汀哈哈大笑,“能当小怨妇的人,根本入不了我的眼。你也是一样,不是我这种人,你不会跟我在一起。”

薇安自问,不得不认可。男人跟女人不同,后者她觉得理应帮助、照顾,而前者如果太弱的话,只能让她轻视。

随即,烨斯汀说出他的安排,“两个人负责带兵留守郦城,巴克是其中之一。他在郦城有威望,也不敢让妮卡出事,会尽心竭力地保护,直到撒莫与妮卡成婚。只有这样,他才能让布伦达对撒莫真正死心。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

“但是,如果往坏的方面设想,妮卡还是出了事,那么撒莫和巴克不是会成为仇人么?”

“有些人,和睦不如敌对。尽人事听天命,我本来就不需要面面俱到。”

也的确是,在这样的乱世中,谁又能真正帮到谁?一切终究还是要自己尽心经营。

饭后,布伦达唤薇安到院中,低声道:“去外面,撒莫跟你有话说。”

薇安点头,走至街转角处,看到撒莫的身影。

撒莫起先想道谢,随即慢慢漾出笑容,透着尴尬。他拍拍额头,笑意更浓,“又给你添麻烦了。妮卡还是太冲动了。”

“没事。”薇安抱臂走到他近前,也笑起来,“其实我有点羡慕妮卡,你总是会无条件地体谅她。你是不是从来都没生过她的气?”

撒莫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还真没有。”

“这是为什么?”薇安对于两人之间这种状态愈发好奇,“我是真的不理解。但你如果为难的话,可以当我没问过。”

撒莫犹豫一下,语声转低,“可以告诉你。我小时候,在逃亡的路上受了重伤,遇到了妮卡。原本就认识,她一路照顾,帮我来到了这里。”

薇安听布伦达说过他曾在郦城居住的事,而来之前的这些却是不知情的。“后来呢?”她问。

“后来,我找到亲人,妮卡还是留在我身边,每天照顾我,做家务,直到我亲人死去。”撒莫的唇角还有笑意,却是说不出的萧索,“亲人病重的时候,家里已经特别拮据,也想过卖掉房子,可那时战乱还没结束,有钱的人也是居无定所,谁也不会花这种钱。到最后,他一个朋友以为妮卡是我带来的奴隶,说可以把妮卡卖到妓院去——那时也只有妓院的生意红火。他没放在心上,妮卡却记住了。”

薇安屏住了呼吸。

“我亲人死去之后,我和妮卡有时候连饭都吃不饱,但她从没哭过,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过了几天,亲人的朋友带着一个女人去了家里。妮卡把一个钱袋交给我,跟我说,她要去帮人做事了,不能再照顾我,让我用这些钱请亲人的朋友帮忙,把我送到小镇附近的图阿雷格帐篷去。她说,等我伤好了,再来郦城找她,她会一直等着我。然后,她就被那个女人带走了,亲人的朋友才告诉我,她把自己卖了,为了让我活下去。”撒莫依然笑着,说到这里却是语声一哽,“她做到了,一直等着我,毁了自己的脸,在妓院做奴隶。而我,却让她等了太久。”

“…”薇安听得心里酸酸的。当年的妮卡,不过是个小孩子,她可以丢下撒莫,去寻找别的生机,可她没有。相反,她为了撒莫,心甘情愿地走入龌龊肮脏的地方,赔上了自己的一生。她与撒莫,是注定的么?

“在她走后,我伤势有了反复,病得厉害。亲人的朋友大概是被妮卡感动的原因,每天送饭给我,可是因为是外族人,没少被认定我会死掉的族人笑他傻。他没办法了,觉得这样下去也不行,就想办法找我族人。他是在街上遇到烨斯汀的,是这样,我被烨斯汀带去了小镇。帝国覆灭的时候,烨斯汀父母留下了一大笔宝藏,但是沙漠地势总在变化,通过地形图找起来很困难,在你到小镇之后,我们才找到的。在那之前,我和烨斯汀只能赚点小钱维持生活,这里亲人的房子别人都说不吉利,还是不能卖掉。我就这样,让妮卡等了这些年,才把她接了出来。”

撒莫说到这里,语声一顿,凝视薇安,“薇安,你告诉我,我对妮卡好一些、宽容一些有错么?她为我失去的,我赔不起,只能这样弥补。而且,我也是真的喜欢她,这个和感激无关。”

“没错,你没做错。”薇安呐呐回道。相信换了谁,都会这么做。缓了片刻,她努力扯出个笑容,“你快去陪妮卡,我以后不会再质疑你们的感情了。”

撒莫报以一笑,转身走了。

薇安慢吞吞走回家中,努力消化着方才听闻的一切。也许,最初只是两个孩子之间最纯粹美好相依相伴的友情,后来因为残酷的现实,变成了一方注定亏欠另一方。到最后,转变成了少男少女之间浓烈的爱恋,撒莫变成了妮卡唯一的温暖、希望。这算是最好的结果吧,否则,妮卡这一生要如何做到甘愿,又该如何挽回孩提时的一念之差。

反过头来她又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因为烨斯汀舍身相救那一次,才与他慢慢亲近起来。谁又能抵挡那种情形,一个人把你的安危看得重于一切。而如果她还是那块小木头,烨斯汀会是什么样的心情?真是想想就替他难过。

终于理解了撒莫。

日后如何,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而她,因着释然,不会再对妮卡抱有偏见。

进了家门,心念转动,她去了烨斯汀房里。

他这几天有意让她每夜安稳入睡,养精蓄锐,不再耍赖跟她同眠。

已经熄了灯,他躺在床上,盖着毯子,不知道睡没睡。

薇安淘气地笑着,凑近他,用发丝扫过他脸颊、唇畔。

“还不困?”烨斯汀捉住她淘气的小手,送到唇边轻咬一口。

“嗯,我想你了,你是不是很感动?”薇安俯身,吻了吻他的脸。

“怎么想我的?”烨斯汀笑意慵懒。

薇安忽闪着大眼睛,问道:“刚刚想起了你救我那次,如果我还是对你冷言冷语的,你会怎么做?”

烨斯汀漫不经心地道:“能怎么做,认命,继续等着你、缠着你。”说着话,往床里挪了挪。

薇安躺在他身侧,手指勾勒着他轮廓,“要是我打死也不肯答应你呢?”

“那就是你脑子有问题。”烨斯汀从不放过打趣她的机会,之后又道出心声,“我得感谢你答应了,不然现在会很孤独。”

“好像我非你不可似的,我真是把你惯坏了。”薇安抱怨之后又笑,“其实我也感谢我自己,不然现在会活着很艰难。”

烨斯汀轻轻地笑,“你现在的兴趣是拐弯抹角地夸自己?”

“谁让你总不肯夸我的。”薇安低头咬住了他肩头一小块肌肤,轻轻撕扯,见他不为所动,又去咬他颈部。

“你是成心来折磨我的?”烨斯汀反身按住她,语声微哑,下一秒,封住她双唇。

“那你这是受不了了?”薇安含混不清地打趣。

烨斯汀咬住她舌尖,唇角弯起,“受得了才不正常。”

“那你跟我调换一下,不是早就疯了?”薇安白了他一眼,指责他没事就吃豆腐的恶行。

跟她调换的话,估计再过十年也还是停留在拉拉小手的阶段。

“没那么严重,最多是你也受不了。”烨斯汀托住她尖尖的下巴,再度吻住她。

火辣绵长的一个吻,勾得她的心都开始打颤。

薇安的手没入他发间,手指轻轻蜷缩,阖了眼帘。思绪漫步云端的时候,意识到他的手到了腰际,覆有薄茧的手掌灼热地摩挲着肌肤,又意识到他的手自下而上走走停停,最后意识到,他的手滑过心口,烫热的感觉愈发清晰。

薇安募然睁开眼睛,探手摸了摸衬衫,发现某混蛋已经趁她迷迷糊糊的时候把扣子全解开了。

抬手推他,他纹丝不动,出声指责,却被更强势地亲吻,简直要让她窒息。

烨斯汀这个人,在薇安眼里有很多与常人不同的性情。例如他清醒的时候耍流氓往往更没分寸,喝酒之后反倒会很克制,能不碰就不碰她。

薇安费力地想了想,结果是这厮今晚没喝酒,意味着的是更高的危险指数,今晚他不定会闹到什么地步。

她慌了。

他双唇游移到颈部的时候,薇安刚要说话,就被他捂住了嘴;双手去推他,被他空闲的手钳制住。

肌肤一点一点,被他牙齿吮咬、轻轻撕扯,微微的疼、痒、麻。

薇安焦急地眨着眼睛,不知道怎么才能控制自己身体不发软,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双腿发力而不是当摆设。

这时烨斯汀拥住她,看住她双眸,“受得了么?”

薇安发现,这是个不能回答的问题。

烨斯汀善解人意地告诉她两种可能:“受得了,继续;受不了,要学着习惯。”

薇安瞪着他不出声,忙着系上衬衫扣子。

烨斯汀阻止了她,“不如就今晚,明天我娶你。”

薇安开始认认真真地检讨了:自己今天是不是很欠抽地吃错药了?而他,是不是更欠抽地发神经了?来他这儿的初衷是什么?对,想起来了,是要跟他说撒莫和妮卡的事情,看他有没有可能让撒莫留守郦城,这样不就是两全其美了么?

想法很不错,办事能力却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