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白:“咯咯咯咯。”

薛家众人:“…”

“老头子,你没事啊?”谢兰英率先找回自己得舌头,看着薛大柱怎么看都想不出这老货居然整这么一出出来。

薛长岭呆呆的,“爹…”

薛云白:“咯咯咯咯”他爷爷可真有意思。

薛大柱守着儿媳妇演了这么一出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他拍拍身上的泥巴,叹气道,“这不是让老四逼的吗。”

他话说完,院子里除了薛云白看热闹的笑声安静的诡异。

“你们咋了?”薛大柱有些丢人,“干啥这样看着我?”

谢兰英皱眉摇摇头,“我就是觉得这要是传出去,你这老脸也就没了。”

张绣不复刚才的厉害,弱弱道,“四弟他们是不是真的没粮食吃了啊。”

谢兰英瞅了她一眼,反问道,“如今谁家粮食够吃?”

“可他们毕竟没粮食啊。”何小翠想起那孩子突然有些不落忍,“瞅瞅那孩子瘦的,跟狗子一样大咋小这么多呢。”

谢兰英冷笑,“头天晚上生的,第二天上午了就喂了点清水,摊上这样的亲娘孩子还能有好?”说着她又叹气,“我让她把孩子送回来我给带她还怕我虐待孩子,也不想想,在家里有口吃的咋样都不会让这么小的娃娃饿肚子,在她那里她上心喂孩子也行啊。就算吃米汤,吃的饱饱的孩子能这么瘦?”

何小翠不说话了,老四家的的确有些过分。要是真的没吃的也就罢了,可看那两口子养的白白嫩嫩的一点都不像吃不饱的样子,若只是看孩子还真就被这俩人给骗过去了。

“要不把奶粉分他们一包吧,瞅那孩子瘦的,狗子好歹能吃别的了,那孩子我瞅着估计不行。”张绣也是做娘的,看不得这么小的孩子苦。

谢兰英叹了口气道,“行,明天一早你给送过去。”说着她看了眼薛云白,“就委屈了我家狗子了。”

薛云白拿脑袋蹭了蹭她的头咯咯笑了笑。

“还是我家狗子乖。”谢兰英说着将他抱在怀里,觉得贴心极了。

因为薛长庆两口子来闹这一出,晚上的时候一家老小都没吃好,也不是他们不想吃好,实在是粮食有限,就靠那几袋粮食撑道年后麦收,怎么想怎么觉的困难。

晚上睡觉的时候薛云白都有心事了。

他希望自己能进御膳房,最好是能带点东西出来。

可喜的是他睡着的时候终于进去了,令人气愤的是他仍旧像个鬼一样飘在地上,让他失望的是灶上的锅里没有鸡在炖了,好在一些食材在御膳房各处都能找到。

薛云白飘着转了一圈,发现自己能搬动的东西不多,最后见一块腊肉用绳子挂在墙上,便飘了上去。

然后…

他抱住了挂肉的绳子,等着梦醒来。

他想,上次他掉进锅里的时候胡乱抓了一下鸡腿就将老母鸡带出去了,这次他要是抓着这草绳会不会能吧腊肉带出去?

只是夜很漫长,薛云白抱在草绳上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听见有人在喊,“本官要吃腊肉,猪蹄子,排骨。快去给本官做来。”

薛云白差点又掉了下来,整个娃顿时清醒,他环视四周都没见个人影,飘到门外更是什么也看不见,可那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那明明是个孩子的声音,为何会说本官?

还有那语气,为啥让他想到了嚣张的不可一世的陆明轩?

薛云白非常不高兴,可惜那声音却再也没有响起来。

没有什么发现,薛云白又趴回草绳上,然后就静等着梦醒来。

“狗子?”

突然有人喊他。

薛云白猛的睁眼,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他急忙伸出手挡住脸。

不巧的是人小手小还盖的太多,手没等覆在脸上,东西就砸了下来。

薛云白嗷的一嗓子,成功的气哭了。

原本看着孙子睡的不踏实想着叫醒孙子的谢兰英也被突如其来的东西吓了一跳,赶紧将东西一丢然后去看孙子。

腊肉硬梆梆的真要砸在脸上估计能吧他脑袋砸个包,幸亏的是腊肉砸在了下巴上,下巴那还有一小截被子,使得薛云白这次没被砸的流鼻血。

谢兰英瞅着孙子可怜巴巴的样,心都要碎了,赶紧哄着孙子又拿脚踢薛大柱让他起来冲奶粉去。

此时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薛云彪委屈哒哒的看着奶奶,然后拿脑袋拱了拱。

“呀,这是啥?”薛大柱到了炕下提起一根草绳,接着惊呆了,“老婆子,咱们有肉吃了。”

“快看,腊肉。”薛大柱激动的声音都颤抖了,又怕别人听见,赶紧吧腊肉捡起来,喜滋滋的拿给谢兰英看,“老婆子,好大一块,得有三斤呢。”

要哭不哭非常委屈的薛云白一听顿时有些失望,他瞅着挺大一块啊,咋才三斤啊。

哎,居然连三斤的腊肉都拿不住,真是太弱了。

谢兰英瞪大眼睛先看了眼腊肉,再瞅瞅萌化了的孙子,越看越喜欢,“狗子真棒。”

然后低头吧唧亲了薛云白一口。

薛云白嫌弃的扭过头去:求放过。

“狗子想让奶亲亲这边?”谢兰英喜滋滋的以为狗子让她再亲一下,于是又吧唧亲了一口。

狗子:已卒。

千里之外的陆明轩睁开眼睛,眼前已经没了山珍海味,入目的只有洗的发白的被子,还有硬梆梆的床板。

陆明轩像往常一样穿好衣服,眼睛已经没了梦中见到美食的欢愉,他出了门走到客厅,对着正在看报纸的爷爷喊了声早,然后对着正喋喋不休的父亲点了点头钻进茅房开始洗漱。

陆卫国见儿子连声爸爸都不叫异常不满,站在茅房门口便开始教训,“陆明轩你给我出来,我就这么教你的?你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你做什么?”

看着眼前不过四岁的儿子,陆卫国居然有些打怵,这样的感觉似乎从那次儿子磕了一下开始就有了,如今跟他面对面感觉更加清晰。

“做什么?”陆明轩冷着脸轻轻呵了一声,“我倒是要问问你做什么,养不教父之过,身为父亲非但没有起表率作用反倒当着儿子的面对自己父亲指手画脚,”他看着陆卫国满脸的讽刺,“这就是你的教养。”

陆卫国:“…”

客厅里,看报纸的陆博成悄悄的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好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怎么这么勤快~

第三十一章

若是年景好的时候, 谢兰英自己也会腌制腊肉, 将腌好的腊肉切的薄薄的,再切上几个红辣椒一炒, 出锅的时候撒上点小葱, 那滋味可是馋人的狠,可惜这些年家里日子过的紧,她算了下, 家里已经好些年没自己做过腊肉了, 如今她这把年纪竟然托了孙子的福气能再吃上腊肉, 谢兰英觉得这辈子都过的圆满了。

在谢兰英愣神的功夫薛大柱笨手笨脚的冲了奶粉爬回炕上, “乖孙哟, 爷的乖孙哟。”说着也凑过来亲了一口。

“ヾ≧O≦〃嗷~”薛云白扯着嗓子喊了声,这老两口子啥毛病啊,咋都来亲他呀, 他奶也就罢了, 他爷爷咋也来亲他, 胡子拉碴的把他娇嫩的皮肤都戳疼了。

“呵呵,咱孙子喜欢我呢。”薛大柱和谢兰英一样自恋, 亲完一边还想亲一边却被谢兰英推开,“一边去,别扎着孙子。”

说完谢兰英将奶瓶抢过去, 让薛云白抱着喝。

薛云白抽抽噎噎的喝着奶粉,眼睛不时的瞟两眼谢兰英老两口,时刻防备着这俩人再亲他, 实在是太累了。

喝了奶粉,困意来袭,薛云白翻个身吧嗒就睡了过去。

谢兰英眼神复杂的看着那块腊肉,对薛大柱说,“咱孙子咋这么能干呢。”

薛大柱瞪她一眼,“孙子能干了还不好?”

谢兰英忧心忡忡,“你说每回都大半夜的搞点回来,这孩子能休息够?别累坏了。”

“你知道个啥,”薛大柱训斥她,“咱孙子可是天上的神仙,能弄来吃的估计跟睡觉做个梦差不多,别胡说八道的,还有家里的孩子一定嘱咐好了,不然说出去都来找咱孙子要粮食咋办。”

谢兰英一听赶紧应下,“这个在理。”

说完谢兰英也不睡了,趁着大家还没醒洗了手切了一块腊肉洗了一棵大白菜就炖上了。

薛家众人是在腊肉的香味里醒来的,臭球蹭的从炕上爬起来也不赖床了,“娘,奶做了啥好吃的,咋这么香。”

有段日子没吃过肉的何小翠吸吸鼻子,眼睛一亮,“腊肉的味道。”

早饭的时候大家伙看着一盆大白菜上飘着的几块腊肉眼睛都要冒光了,谢兰英嘴角的笑就没落下去过,嘴上却嫌弃道,“瞅瞅你们一个个的样子,丢人不丢人。”

“嘿嘿。”

“嘿嘿。”

“奶,一点不丢人。”臭球看着那腊肉吞咽了口水,“那奶能多给我吃两口不?”

谢兰英笑眯眯道,“奶的让给你吃。”

臭球一听顿时高兴了,站起来噗通跪下给谢兰英磕了个头,“谢谢奶。”

三妞也眼馋,眼巴巴的看了眼张绣,张绣摸摸她的脑袋,小声道,“娘的给你吃。”婆婆为人厚道,并不像其他人家那样苛待女人满足男人,但凡有好吃的哪怕一人少吃几口也要按照各自饭量平均分配,所以在薛家才这么和乐融融。

“谢谢娘。”三妞细声细气的咧了咧嘴。

谢兰英拿着大勺子开始分饭,早上起来也没干的可以吃,一人一碗有些稀薄的米汤,一人夹了一小块腊肉,男人女人都一样,谁也不比谁多多少。至于盆里的白菜那就随便吃了。

不过薛家人以往被谢兰英训斥惯了,哪怕都知道今天早上的白菜有油水,也没人敢疯抢,吃多少夹多少,谁敢疯抢简直就是想挨揍。

臭球如愿的吃上两块腊肉,何小翠却把自己的夹给谢兰英,“娘,您吃。我不饿。”

谢兰英看了她一眼也没拒绝,反而给薛长河使个眼色,薛长河接收到信号,将自己的扯开一半分给何小翠,笑了笑道,“他娘,快吃。”

何小翠顿时红了眼眶。

薛云白被张绣抱在怀里看着一大家子人撒狗粮,一个劲的翻白眼。

“娘,狗子咋老翻白眼啊。”张绣正打算把捣碎了的肉沫喂给薛云白呢,就看见薛云白翻了白眼。

谢兰英瞥了薛云白一眼,然后道,“没有的事,别瞎说。”

说着把薛云白抱回去喂了几口肉沫,又把蒸好的鸡蛋羹喂给薛云白。薛云白吃不了多少,一小碗蛋羹剩了一半,最后给了四妞。

饭后大家也没事干,回屋做针线的做针线,男人则围在堂屋里聊天说话,谢兰英装了一斤小米又装了二十斤玉米面交给薛长河,“去给你四弟送去。”反正她是不乐意去的。

薛长河接过来趁着中午天暖和的时候出了门,薛长河一走,臭球立即高兴了,拉着臭蛋道,“哥,咱们抓家雀吧,烤了吃可香了。”

正在炕上联系翻滚的薛云白一顿,目光看向外面,正巧看到一只麻雀扑棱棱飞过,顿时也有些馋了,上辈子做皇帝的时候啥没吃过呀,就这麻雀也只在小时候抓了吃过,现在回想那滋味还真不错。

不过那时候是谁给他烤的来着?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顿时把自己吓一大跳,他娘的,居然是陆明轩那老贼给他烤的!

那老贼居然那时候就盯上他做傀儡皇帝了,真是人心险恶啊。

薛云白啧啧两声,赶紧摇摇头将陆明轩老贼抛之脑后,运气忒差居然能想到陆明轩。

呸呸呸!

他叹了口气,看着臭球一脸兴奋的样子羡慕坏了,可惜他现在人太小,不然他也跟着去该多好啊。

许是薛云白的目光太过热烈,臭球都发现了,嘿嘿笑了两声趴在薛云白跟前逗他,“狗子,你也想吃是不是?”

薛云白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然后咧嘴笑了笑,噗噗的喷了臭球一脸的口水。朕不能去尔等平民嘚瑟个啥!

“奶,奶,狗子也想吃家雀呢。”臭球也不生气撩起袖子擦擦脸兴奋的去找谢兰英邀功,“奶,狗子也想吃呢。”

薛云白撇撇嘴,哼了一声,他才不承认他的确很馋呢,可他现在这么点吃啥都吃不了几口,就算弄来家雀估计也不能给他吃,白白眼馋罢了。

谢兰英瞅薛云白一眼,摆摆手,“去吧去吧。让你爷爷拿几粒高粱。”

“谢谢奶奶。”臭球高声道谢,然后乐滋滋的找薛大柱要高粱粒,薛大柱数着高粱粒给了他二十粒,然后嘱咐他,“至少得抓个三五只回来。”

臭球站直身体打保证,“保证完成任务。”

于是在薛云白的无比羡慕中臭球和臭蛋带着三妞四妞一起去外头抓家雀去了,薛云白眼巴巴的瞅了瞅窗户,颇为气闷,连翻滚也失去了兴趣,往炕上一趴,撅着屁股就睡了过去。

睡着后薛云白没再做梦,再醒来外头太阳已经老高,臭球和臭蛋正兴致勃勃的说着抓家雀的事,臭球的声音尤其的大,“爷爷你要再给我十粒说不定我还能多抓几只呢。”

薛云白一听来了精神,这是抓了好几只了?就那二十粒高粱粒?

“明天再给你二十粒。”谢兰英看着门边上扑棱翅膀的家雀心里挺高兴的,“不过隔三差五的弄一回就行了,这么五只家雀也不顶事。”

就算这样臭球也够高兴了,“奶,咱晚上加餐。”

谢兰英笑眯眯道,“好。多给你分一条大腿。”

一听这话臭球高兴的都要跳起来了,“奶,你可真好。”丝毫没有觉得家雀是他弄来的他就该多吃的自觉,瞅瞅老薛家的孩子多省心呢。

薛云白探头探脑,只听见家雀的叫声了却没看到有些心急,身子一滚就到了炕边上,谢兰英赶紧过来将他抱起来,“哎呦,奶的小心肝儿,可别摔着了。”

薛云白着急看家雀,急的往外窜,谢兰英乐呵呵的,“想看家雀?”说着抱着他到门口。

门口五只家雀被几根麻绳拴在门把上留下的窟窿里,此时正扑棱着,薛云白有些好奇,想伸手摸一下,却被谢兰英拦住,“小心夹到手指头。”

薛云白无奈的收回手指头,但那双眼睛看着家雀的时候却是放光的。家雀啊,小也是肉啊,所以晚上他们又能吃肉了?

虽然能吃到几口可也能换换口味啊。

正在这时候,薛长河回来了,脸上挺不好看的,谢兰英问他,“咋了?”

薛长河眉头紧拧着,“没啥。”

这话别说谢兰英不信,就是薛云白都不信,谢兰英冷笑道,“孙平给你脸色看了?”

薛长河知道瞒不过他娘也就实话实说了,“弟媳妇嫌少,正好她娘也在,话里话外的挤兑,说咱家苛待她闺女和她外孙。”

“那你四弟呢?”谢兰英冷哼一声,“他今天应该还休息吧。”

说到薛长庆,薛长河就来气,“老四一声不吭,大冷天的我这做大哥的去给送点粮食不说给我倒碗水喝,就是连坐都没让我坐,然后我就站那让弟媳妇娘俩给挤兑了一通。”早知道就不去了,简直浪费了粮食还赚不出个好人来。

显然谢兰英也是这想法,“那你咋不拿着东西赶紧回来,人家还稀罕咱这点东西?”

说到这个薛长河更来气,忍不住埋怨,“他们瞧不上那就别要啊,看着我手里的东西赶紧接过去放起来,然后再挤兑我,娘您说咋有这样的人啊,四弟到底瞎了啥眼娶了这样的媳妇啊。”

薛大柱冷冷的添了一句,“你四弟就好了?什么锅配什么盖。”

谢兰英不满的看他一眼,“你啥意思”

“没啥意思。”薛大柱咳了一声,“老四打小心眼就多,哄着你拿钱供他上学,我说让老三上吧你非得让老四上,说老四学习好,结果呢,还不是考不上大学,要我说那时候让老三上说不定还能考个大学生回来。”

薛长岭在一旁,生怕爹娘吵起来,“爹,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啥,我就上了那两年学我都不知道我能考大学呢,四弟好歹还是高中生呢。”

薛大柱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谢兰英气的脑门冒烟,“薛大柱,你现在埋怨我了,那时候你咋不拦着?那时候老四嘴巴甜,你没被哄了?现在倒怪我了,养出个白眼狼来是我乐意的?我要是能做主我巴不得把他塞回肚子里去。”

“唉,塞是塞不回去了,往后他爱咋滴就咋滴吧。”薛大柱有些气闷,“他都不想认咱这一家人了,就让他能去吧,不是亲孙家人吗,就让他上孙家当儿子去吧。”

谢兰英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打心眼里她其实是盼着儿子能够回心转意的,毕竟放在心尖上宠了这么多年,心也操了,钱也花了,到头来竟然养了一个白眼狼,不说孝敬爹娘,还想弄点爹娘的补贴丈母娘家,让她如何不气。

因为薛长庆的关系晚上的时候谢兰英饭都没吃两口,喂完薛云白就抱着上炕了。

睡觉前薛大柱瞅她故意道,“生我气了?”

谢兰英哼了一声,“我哪敢生你的气啊。”

薛大柱将香炉摆好照例拜神仙孙子,乐呵呵道,“别管他了,他好歹一个公社干部,老丈人还是公社的一个主任,咋样也不会饿死的,咱们饿死了他都不会饿死。”

“我知道。”谢兰英有些烦薛大柱这个老头子,“我要不知道这个昨天能直接将人撵走?”

薛大柱不吭气了,拜了拜烧了纸钱钻被窝里准备睡觉。

至于薛云白,对这老两口的所作所为已经没啥感觉了,反正他不会说话也没法解释,就尽量弄点吃的来吧。

可惜的是又是一连好多天他都没再梦见御膳房,等腊肉只剩下一块的时候谢兰英终于舍不得吃了,将腊肉仔细的包起来挂在灶房里,对何小翠道,“等过年的时候再吃。”

说着又想起在部队的老二一家子,叹气道,“也不知道老二家的咋样了。可别舍不得吃啊。”

何小翠安慰道,“娘您放心吧,他们在东北说不定没遭灾呢。”

谢兰英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腊八那天早上,谢兰英拿豌豆绿豆花生高粱小麦凑合着煮了腊八粥,就连薛云白都破例被喂了几口,薛云白看着一大家子吃的热火朝天的,再砸吧砸吧嘴里有点点甜味的粥,咋都觉得不好吃。

可如今这年月吃饱饭都难,能吃的上真正的腊八粥的就更少之又少了,薛云白叹着气吃了一点就扭头不吃了,晚上睡觉前还盼着能进御膳房兴许能吃上腊八粥?

许是他心心念念的愿望感动了老天爷,刚睡着薛云白就出现在御膳房里,和以前一样,如今六个多月的薛云白仍旧像个提线木偶是的飘在御膳房里。

好歹有了那么多次经验,如今他一心在吃上也顾不上自己吓人不吓人的问题了。因为刚一进去他就闻到香喷喷的腊八粥的味道。

空气里弥漫着腊八粥的香味,薛云白吸吸鼻子吞咽了口水,觉得整个人生都圆满了。

果然,薛云白在大灶台上看到了正煮的咕嘟咕嘟的腊八粥,一只大勺子正在锅沿上,似乎还在等着主人过来搅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