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戛然而止,整个洗手间内登时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余晚不明所以,愣了一瞬,季迦叶已经再度吻了下来。他吻她,还揉她,而且力道更加重。

出于报复,出于惩罚,他就是要叫她难受,他就是要让她无所适从,就是要让她屈服。

没有了水声的掩饰,余晚更加心慌。她无声的打他。这人才不在意,从后面撩起她的裙摆,手沿着往下,如过去那样,他开始蹂躏那些娇软。余晚吃不消,终于闷哼一声。因为太过安静,这声闷哼就显得格外清晰,带着女人的压抑和痛苦…季迦叶抬头,看她,还是审视,又像是欣赏自己的作品。这一次,余晚不得不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便又吻她。

余晚被他吻的窒息,胸前又痛又涨,底下更是逃不出、挣不开的痛楚。这人了解她的身体,知道如何使她崩溃,溃不成军。余晚腿都在战栗。整个人被他压在水池边亲吻,手无处安放,只能死死抵着他,抗拒着,却不得不保持安静,她压根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骆明川在外面等了十来分钟,等不到任何动静,他就有些担忧,于是红着脸,试探着问:“余晚,你还好吗?”

没有回应,一切安静。

“余晚?”

“余晚?”

他又连喊了几声。

在这样的问询声中,余晚急得打季迦叶,捶他,踢他。

季迦叶终于离开她的唇。

余晚急促喘息。

那人却好整以暇,好像根本不在乎。

“余晚?”骆明川仍试探的喊了一声。

依旧没有回应。

洗手间内,季迦叶还是维持着拥抱的姿势。他不动,也不松开。

隔着凉薄的镜片,他看着余晚,无声的对峙。

他今天是一定要折磨她的了,而且,就在这个地方。

余晚好绝望。

“余晚?”

外面,骆明川开始着急,似乎在喊佣人过来帮忙看看了。

那些动静入耳,余晚只觉得无比糟糕。

她还被季迦叶掌控在手里,这会儿硬着头皮,终于无奈开口,余晚说:“稍等,我补个妆。”

“好。”听到她的声音,骆明川安下心来。

脚步声又远了。

恶狠狠瞪着面前的人,余晚低声咒骂他:“你这个变态!你去死!”

季迦叶也不气,俯身,凉凉吻了吻她的脖颈,是他独有的奖赏。

这种寒意与淡然,真让人不寒而栗!

余晚压低声说:“快让我出去!”

他却问:“补妆要几分钟?”

虽然刚才他已经用手弄过一次,可这人从后面真正进入的时候,余晚还是痛的要死了。她死死抓着洗手台边,脑袋深深垂着,痛到不能呼吸。贴着她的耳边,季迦叶轻轻的说:“小余,这才是今天的惩罚。”

又是凌虐的痛楚。

以前都是黑夜,今天却换了白昼,更何况,外面还是熟悉的人。余晚努力忍耐。连衣裙侧的拉链被拉开,他的手探进去,隔着内衣,玩弄着,挑逗着。等玩够了,才沿着光滑平坦的小腹往下,还是想尽一切办法的弄她。

余晚被他箍在怀里,他从后面吻她的脖子。

余晚终于哀求:“别。”

“怎么,怕被明川看见?”季迦叶口吻平平,带着些讥讽。说话间,他下手更加狠,吻得也更加深,还咬她。

余晚难受的挣了挣,却怎么都挣不掉,她就是个发泄的玩物,余晚终于无力的耷拉下脑袋,一片死寂。

捋了捋她的头发,季迦叶终于说:“离开明川,别再让我罚你。”

其实不要他说,余晚也会这样做的…如今余晚只是恨,她催促他:“你快点!”

季迦叶轻轻笑了,他说:“那你自己来。”

他坐在那儿,坦荡荡的,看着怀里的余晚。

他就是逼她啊。

余晚面无表情的坐上去,环着他的脖子,身体僵硬的…

余晚一直看着后面的瓷砖。那些花纹上下变化着,勾勒着,隐隐约约描绘出她冷漠的眉眼。

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被人玩弄,被人糟践。

顾忌着骆明川,这人到底没折腾太久。

整理好衣服,余晚拿出随身的化妆包,匆匆补了个妆。

口红来回抹了抹。

季迦叶指腹轻轻擦过,俯身亲了亲她的唇畔,说:“记得和明川分手。”

余晚不愿再搭理他,她不说话。

收好包,余晚直接开门出去。

骆明川等在客厅,见余晚出来,他起身说:“走吧,送你回去。”

余晚“嗯”了一声。

骆明川觉得余晚有一些怪异,却又说不出哪儿怪来,打量了她一眼,才发现余晚头发原本是扎起来的,如今散下来,披在身后。乌黑的发,衬得她的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苍白。骆明川担忧的问:“怎么了?”

“身体不太舒服。”余晚涩涩笑了笑。

“要去医院吗?”

“不用。”余晚轻轻摇头。

她一动,颈子里隐隐约约就有些…骆明川望过去,却又被乌黑的长发挡住了。他一时尴尬的收回视线。

骆明川送余晚回家。

到了之后,余晚坐在那儿。没有立刻下去,她垂着眼,说:“Vi,我有话要对你说。”

“什么?”骆明川侧身,认真倾听。

望着自己的手,手指慢慢绞在一起,余晚努力剖白:“Vi,认识你这么久,我很开心。你是个特别好的人,单纯,干净,美好,你给了我很多的鼓励,也给了我很多难忘的回忆。”余晚失神笑了笑,说:“在你之前,还没有人这么夸过我,也没有人单独为我演奏过小提琴。”她活的封闭,活的辛苦,满目疮痍,那些曼妙的音符像是俏皮的精灵,带着勃勃生机,萦绕在耳畔,叫人没法不感动,叫人没法忘记…余晚还是淡淡的笑:“Vi,我真的很感激你。但我和你真的不合适。如果是我哪儿给你造成了误解,我特别抱歉。”

“不不!”听懂了她的意思,骆明川连忙说,“余晚,你为什么要道歉?是我喜欢你,是我在追求你,你不用抱歉的。如果你被我打动,我会很高兴;就像现在,你拒绝我,我依然喜欢你,你明白吗?”

稍稍一顿,骆明川说:“我喜欢你,和你无关,你真的不用觉得抱歉。”

余晚还是望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鼻子里忽然有一点酸。

这人像是一道光,骤然出现,照进她晦涩而难堪的生命里,他是那么的好,她不能伤害他的。

抿了抿唇,余晚认真的说:“谢谢你,Vi。”

骆明川微微一顿,还是问:“余晚,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又说:“是不说我哪里做的不够好?”

“不,不是的。”余晚说,“你很好,是我的问题。”

注视着他,余晚说:“Vi,我祝福你。”

弯起嘴角,余晚还是微笑。

这个男人留给她的,就是温暖到极致的笑意,熨帖着人的心。

和他在一起,余晚都不自觉的笑得多了,她希望用这笑意告别。

摆了摆手,余晚开门,要下车。

骆明川握住她的手腕。

余晚一顿,回头,骆明川说:“那我们还是朋友吗?”年轻男人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有些局促,有些不安,还有些紧张,那酒窝又若隐若现。

望着他,余晚好像又看到那个拉小提琴的骆明川,他开朗的笑,自信的说,余小姐,我是骆明川,很高兴认识你…

赤诚的一片心,可惜她没法要,也要不起。

抽回手,余晚还是说:“抱歉。”

他的眼底一瞬失落,“为什么?是我打扰你了吗?”骆明川不解。

“不是的。”

余晚只能这样说。

那些真实到让她难堪、让她狼狈的理由,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垂眸,淡淡笑了笑。余晚挥手,说:“再见。”

她下车,关上车门。

骆明川连忙下来。

余晚提着包,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走得很快,走得还很急,却始终没有往后看。

骆明川定定看着,直到看不到人影了,他才失神的坐回车里。

余晚直到走进楼道,脚步才停。

她怔怔站在那儿。

有人从楼梯上下来,和她打招呼:“小晚啊。”

余晚抬头,干涩一笑,慢慢上楼。

她的腿间还是痛的,真的荒唐又糟糕透了。

骆明川开车回去。

经过客厅,他闷闷喊了声:“二叔。”

季迦叶那会儿在楼下沙发里看报纸。抬头,看了他一眼,季迦叶问:“怎么了?”

“没什么。”说完这句话,骆明川垂头丧气的回房间。

看了看他的背影,季迦叶叮嘱管家:“再去订一把琴,明川不是早就想要的吗?”

“知道。”

这天夜里,骆明川破天荒没有下来吃饭。

餐桌上,只有季迦叶一个人。两边都空了,就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坐了一会儿,季迦叶上楼,敲音响室的门——管家说明川一回来,就一直待在里面,没出来过。

得不到回应,季迦叶径直推门进去。

里面,骆明川盘腿坐在地上,仰头看电影。

看的是什么,季迦叶也不知道,他只是问他:“明川,发生什么事了?”

骆明川低落的说:“余晚和我分手。”

季迦叶默了默,安慰道:“分手不是很正常吗?你以前不也和Emma还是Elsa分过?”

“她和Emma不一样!”骆明川回头,“二叔,你不了解余晚,她给了我很大的鼓励还有安慰,我很喜欢她。”

年轻人的爱意总是坦白而且炽热,像一团火。

季迦叶站在那儿,安静两秒,他说:“二叔再给你介绍其他更好的女孩。”

“二叔,你根本不懂。”骆明川别开脸,“你上次让我和那位温家大小姐交往,可我根本就不喜欢她,我现在喜欢余晚,又怎么能和其他人交往?”

季迦叶沉默。

他掩上门,退出去。

走廊上安静着,季迦叶看了看里面,转身下楼。

“先生,明川怎么样?”刘业铭问。

季迦叶没说其他,只是说:“我出去走走。”

第51章 五一章

静谧的周日清晨,还是有风。

季迦叶独自散步回来,绕到后面餐厅,明川已经起来。大概没怎么休息好,这小子眼里难得布满血丝,整个人看着就憔悴。

“二叔。”

骆明川到底尊敬他,就算自己心里再不高兴,还是恭敬起身喊他,又主动道歉:“昨晚我态度不好,二叔你别在意。”

说得是昨晚在音响室里的对话。

那时候,骆明川说季迦叶根本不懂爱情,还埋怨他乱点鸳鸯谱。

这样的道歉听在心里,有点不太好受。沉默片刻,季迦叶说:“不会。”

骆明川爱吃西式的早餐,面包、鸡蛋和牛奶。

匆匆吃完,他丢下叉子就要走。

“去哪儿?”季迦叶问。

骆明川脚步没停,只是说:“我出去一趟。”

他的脸上写满了着急,季迦叶看在眼里,直接戳破他:“去找小余?”

骆明川尴尬一滞,没答。

季迦叶不得不提醒他:“明川,你们已经…”

“所以我想重新追求余晚。”骆明川打断他,认真的说,“二叔,我想了一晚上,她对我很重要,我至少应该努力去试试,再谈放弃的事。”

“…”

季迦叶再度沉默。

骆明川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忽然,身后的季迦叶喊住他:“明川!”声音稍稍有些急。骆明川疑惑回头,“二叔,还有事?”他问。

淡淡晨光里,年轻的脸上覆着希望的光泽,叫人不忍打破。季迦叶默了默,说:“没事。”

“那我走了。”

骆明川摆摆手,离开。

餐厅里,又剩季迦叶。

还是他一个人。

因为常年工作,他的胃不是很好,厨房给他煮了新鲜的粥。用小米炖的,加了新鲜的燕麦,炖得糯软,最适合他。

季迦叶舀了一勺粥,慢慢凉了凉,还没来得及吃,刘业铭已经拿着一堆工作过来:“先生…”

他是一刻都歇不了。

季迦叶临时出差几天。

坐上车,他想了想,对司机说:“先去余晚那儿。”临走前,他想再和余晚说几句话。

周末的早晨并不堵车,一路过去,遇到红灯,停在十字路口。这儿是老旧的生活区,有穿着睡衣买菜的大妈,手里提着新鲜水灵的菜,还有拖着拖鞋出来吃早饭的老大爷。季迦叶半眯起眼,就看到了明川的车。

静静看了会儿,绿灯亮起,他改口道:“直接去机场吧。”

过安检前,他交代刘业铭:“明川你多看着些,他最近精神不太好。还有余晚她弟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