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音指着玩玩的那玉瓶儿:“就连那个看起来很贵重的也是吗?”那不是很不值,为什么这样亏本的生意,还要做啊,她在苍国,都不曾见过有这样的。

他点头:“听你一说,似乎很有信心,可不要把我的银子都亏了,这圈圈,可是要钱买的啊。”

她一笑:“看起来是很容易。”

“不妨试试。”他退开二步,让她自个扔。

她左看右看,目标,并没有要那个贵重的花瓶,觉得人家赚钱也不容易吧。

看中的那双白玉手镯倒是不错,就这样吧,要是套中了,就把这剩下的四个圈子还给小贩。踮起脚尖使巧力地扔过去。

原本以为会中的,结果,却是落在旁边,不会吧,那么难吗?她又扔了一个,还是不中,那个贩乐陶陶地勾走圈子:“小姐,还有三个。”

“真是奇怪了。”不过是个竹筒子套住的白玉手镯,为什么就是扔不进去。

她又扔了了一个,还是不中,一咬牙,有些急了,偏过头看着裴奉飞:“我套不中。”

他只是笑着:“不是还有二个吗?”为何不试了呢?

“二个的机会太少了。”

妩音啊,呵呵,真是不同的人,要是别人,非得将手里最后一个圈子扔完了才会认输说,不,不行,我就是套不中,原来那么难套,她还有二次机会,也不想输了。

他从后面环住她,手抓着她的手:“看好了,出手要有力,要看中。”

她笑,眼眸亮得像是大雨洗过的天色,调皮地说:“要不要砸了你的威风哦。”

入鼻的发,清香得让他神迷,不盈一握的细腰,素白的手就在他的手中,他惘然地抓着她的手,一使劲,她丢出去了,中是中了,只是,不过是一尊瓷娃娃,不是她想要的。

妩音嘟起嘴:“连你也失手了,就不能笑话我了,我要的,不是这个。”

“可别小看我,这个,要给你的开胃菜。”他打死也不承认,让女色所迷,这是,唉,没脸的事。要怪,就怪她太美了,定住神,他抓住她的手:“丢。”

轻轻的一个字,合作得很好的,那个圈圈,非常听话地套入了竹筒。

“哇。”她真的跳起来了:“你太厉害了,套中了,中了。”

那小贩将那白玉镯取下来给她:“你家相公真不是一般的人物,一套,就全中了。”真是幸好,要是套了最值钱的去,就真是亏大了。

“太好了,你看,白玉镯,手镯耶。”她开心地笑着,就偈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一般。

这不过是很普通的白玉镯,不值多少钱,也值得她那么高兴吗?

他真是不懂她啊,妩音,怎么也跟公主联不上。

那么可爱,美丽,聪慧的女子,说她是一般人家的女子,还更像些,只是,偏偏她就是公主。

“妩音喜欢吗?”他着迷地看着她满足地表情。

她浅笑,将那玉镯收在腰间,手中的瓷娃娃给他:“给你。”

“我要这个来干嘛?”他也笑了,原来,开心就是那么容易。她是容易满足的女子吧,上一刻,还心事重重一般,下一刻,就能乐开怀了。

她耸耸肩:“反正,我不管,给你就是给你。”笨蛋,大笨蛋,裴奉飞是个大笨蛋。

“好吧。”他似乎有些无奈,将那瓷娃娃塞在腰带里,却是相当的滑稽。

妩音看了就想笑,他摇头:“你啊,怎么那么容易就开心呢?”一逗她,就笑了。不过,就是喜欢看她的笑颜,很美,很美,让人很轻松。

浪漫得,似乎有些不像话,她和他应该惊恐的,竟然还在街上逛这个,看那个的。

卢先寻的地方很是隐密,是城外的一个平民户里,那里是四合院。

幽朵儿是第一个冲出来的,没有看到他拉着妩音的手,而是直接就冲进他的怀里:“裴奉飞,你为什么这么迟才回来,让我担心死了。”

他放开妩音手,抱歉的眼神看着他。

不想让她的身份曝露出来,那么,就有些避开吧!这对她来说,总是好的。

他拉开幽朵儿:“哭什么?不是回来了吗?没事了,卢先,卢先呢?”

“他啊,那个死东西,你知道吗?他煮什么东西给我吃,难吃死了。我让他面壁思过去了。”她不停地抱怨着:“这鬼房子,为什么我们要住在这里,裴奉飞,我们回你的府里去住嘛。”

裴奉飞摇头:“朵儿,别任性,卢先是打仗的人,不是厨子,而且住在这里很安全,越是平常的地方,越是安全。”

“我不要嘛,这里,我睡都睡不着,脏死了。”她不悦地说着。

漂亮的眼睛,一直都亮亮地看着他。

裴奉飞蹙起眉:“莫非你想再让人软禁回宫里。”有得住就不错了,还嫌乐嫌西。

幽朵儿咬着唇:“你凶我吗?我就知道,我爹爹不在了,你也这样欺负我。”她看向一边,却看到了妩音,眼睛瞪着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不是人铁丫头吗?什么时候来的。”

敢情,这大小姐的眼睛只有裴奉飞,她和他一道进来的,也没有看到她。

妩音露出友好的笑:“我和将军一起进来的。”

她像是抓到什么一样:“一起,裴奉飞,你们怎么一起地来的,她是什么身份啊,为什么总是跟你扯在一起,她不是入宫去的吗?连救我都没有救到,这样的丫头,要来何用啊。”

妩音讶然,真是服了裴奉飞,可以忍受这样的大小姐,她没有救到她,救起不救,那是看一个人的心,不救她是道理,救她是造恩。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这样子,只怕是太子妃,也比不上这样的女子,难怪,空有姿色,却还是不得那三王子的心。

三王妃和她比起来,却是要厉害多了。

“幽朵儿,怎么可以这样说话,你已是三王的侧妃。”裴奉飞板起脸,不满意让人这样骂妩音,她是纯洁的好女子。

幽朵儿的眼一红:“你护着她,奉飞,你是不是怪我嫁给了三王子,你知道我是不得已的,当时,我是为了你才被逼的,我一定也不想嫁给他,我心里爱的只是你啊,我要你带我走,可是,你不肯,都是你啊,为什么,你不赶回来呢?为什么你不赶回来阻止我呢?错误就不会犯了,我犯了错,你也要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啊,奉飞,好不好,反正你那贱公主也不见了,我们在一起,是天作之合,男才女貌。”

妩音不想听下去,就怕有些让人伤心的话听到。

唉,她竟然也觉得无可奈何,对幽朵儿,她竟然可怜起来了。“厨房在那里,我给弄点晚饭。”

“妩音,我去就好。”裴奉飞正欲走,哪里舍得让她去煮。

幽朵儿却拉住他的手:“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对这个死丫头那么好,她是下人,是丫头,就得从命,煮饭,打扫侍候人,就是她的天职。”

下人的命,打扫侍候人,就永远是天职吗?

“够了没有,幽朵儿,你简直是越来越蛮不讲理。”

“呜。”细细幽幽长的哭泣声响起,只怕是裴奉飞有得头痛了。

心怜于他这样,不过,对幽朵儿,她没有什么可说的。

自己的自私可以找理由,辊人的,总会踩上一脚。

她在厨房忙碌开了,有些难,他总是不让她下厨的,不过,她现在是下人,下人的天职,就是做事。她也乐意,为他洗手做煲汤。

浓浓的烟薰得她直咳着,呛着气,好久,她才生着火,红红的火光中,有什么东西冷冷的。

她伸手一抹,竟然是泪。

第五十二章:激情

为什么,生个火也是那么难呢?注定她不是巧妇吗?但是,她也不是公主啊。

她天生,就是侍候人的,不是人侍候的。

浓浓的烟冒出去,她皱着眉,看着满桌放的乱七八糟的菜,记忆中,姥姥是怎么煮出一盘盘好吃的菜呢?她努力地回想着,裴奉飞总是将外面的都去掉。

她捡起白菜,一层一层地剥着,白菜的心,为什么,总是藏得那么深呢?一层又一层的。

在苍国,有人问过阿蛮公主,世上,什么才是最好的菜。

阿蛮公主回来问她,她想了一夜,什么才是最好的菜呢?鱼翅、熊掌吗?这些都相当的珍贵,也不是一般的人能吃得起,想必,随便问一个人,也能答出来。

只是,如果别人都能答的问题,还会特意地问吗?餐餐能吃的,也就是米饭了,她告诉阿蛮答案,阿蛮公主还不敢相信,最后,却还是说了。

那个问阿蛮公主的人,就是剑客。她很喜欢剑客说江湖的事,冒险,有趣,又刺激,是她从来没有参与过的,剑客的潇洒和高强的武艺也是阿蛮公主所喜欢的。

一只大手抢走她手里菜,裴奉飞摇头:“怎么总是爱哭呢?”

“是咽呛的。”她淡淡地说着。

他笑,蹲了下去将那塞得满满的灶抽出几根些,捅熄在下面的灰堆里:“不能放那么多,不然,烟就是那么大。”看着那白菜,更是无奈地挑挑眉:“我不认为你的手是菜刀,一片片撕下来,要撕到什么时候,我饿了,知道吗?”

她回神,脸微赫,怎么明明是剥着菜的,变成撕了:“我马上洗洗就切,然后就煮。”

“怎么煮?”他问。

他是想干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问她,明明,她就不知道啊。咬着唇:“就是放下去煮。”

“出去吧,这里油烟大,幽朵儿的话,别放在心上,她是娇纵惯了。”窝在这里哭,妩音,明明娇弱,还要逞强到什么时候,不过,很让人惊叹,她并没有吵闹,也没有威胁,更没有使泼。

高贵的妩音,没有不屑,甚至在哭,让他心痛啊。“等一会,就可以吃饭了。”

妩音看着外面的夕阳:“我不出去。”出去干什么?如果幽朵儿看见,必会又要骂她了,她的身份,可是下人呢?下人,怎么可以让主人做饭,而自个悠闲的,要装,也要装得像一些啊。

她娴熟的洗洗切切:“不出去就帮忙,拿个盘子过来,还有,别让你的泪滴在上面。”

她拿个盘子给他:“我哪有泪,那是烟呛的,不呛了才不会流呢?”

“也罢,你就坐在那里摆碗吧!”太重的事,还是他来。

她抱怨地叫:“裴奉飞,我不是三岁,只会坐着,我要学,学煮菜。”她雄心万丈啊,他都会,为什么她不会呢?“我要学,我要让你刮目相看,也使唤你,让你去摆碗,让你递盘子。”

他笑得开心:“那倒是好,我煮个你看看,一会,你照试着看。”

他放油下锅,毕毕凭什么响的油声,吓得她跑得远远的:“为什么会叫啊?”

“这是油声,看着了。”他将青菜倒下去,那滋滋作响的声音不绝于耳,过了一会儿,放了一匙盐下去,没多久,菜就盛上来了。

碧绿的菜炒得好漂亮,绿油油的,看起来,很有胃口,是她喜欢吃的青菜儿。

她吐了口气:“就这么简单啊,这倒是容易,不过是放下去就盛上来。”

他将锅铲交给她:“好,你来了。”

一倒油,居然,倒了好多,她看看裴奉飞,问他怎么办,他缩缩肩:“你自个炒菜,你看着办。”

唉,真是的,她是第一次上手啊,也不指导指导。

好响的油,她将那白菜倒下去,结果,那油竟然撒了出来,烫在她的手上,她痛得一缩。

裴奉飞已夺走她手中的东西:“笨蛋。”

她都这么可怜了,竟然还要骂她,妩音一手抚着手背:“好痛。”

“不痛怎么会让你知道教训,叫你摆个碗,还要跟我争,知道痛了,下次就不会了。”拒绝她做事的方法很多种,这一种叫做杜绝。

原来是这样,要不要这样啊,裴奉飞啊,怎么竟有些可恶起来,这油也真是的,为什么连它也来欺负她呢?她也想,做一桌的好菜,让他试试啊。

哀怨地,她只能坐在一角看着他煮,他怎么会那么多东西呢?“裴奉飞,不要告诉我,你还会缝衣服。”他的手,不可能摸得着线吧,呵呵,她甚至也可恶地问。

他翻弄着菜:“为什么不会?打仗,衣服破得更快。”看着她又低下头。轻笑着说:“不过,那洞啊,连拳头都能塞进去。”

实在是无言了,裴奉飞,裴奉飞,这三个字,代表的是什么啊?

煎得嫩黄的鸡蛋,让人垂涎欲滴,只是,没有人去夹,大家都知道,那是幽朵儿的,她是千金小姐,吃不惯素味青菜了。

大概是受了些委屈,眼睛还红红的,但并不会笨得饿肚子不吃饭,大概这个卢先煮的实在是难吃。饿着她了吧,扁着嘴,挑来挑去,还是将鸡蛋全夹到了碗里。

关系怪怪的,闷着头吃饭的裴奉飞和卢先,让她有些怀疑,打仗的男人吃饭是不是这个样子。

她有一口没一口地扒着饭,蓦然出现的鸡蛋让她呆住,为什么饭下竟然有鸡蛋,这个裴奉飞啊,真是够了,她轻笑着,看一眼埋头吃饭的他,大概是他的奖品吧,吃大半饭的人,才会有这个奖品,不然,不会发现的。这个精细的没有话呆说。

“我们要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幽朵儿忍不住了,放下碗不悦地说着。

气氛,有些变化,卢先看着裴奉飞:“将军,三王大概还要过几天快马加鞭就会回来。幽夫人如何安置,后天,我们就得进宫。”

幽朵儿有些紧张,有些害怕:“我不要再回三王府了。裴奉飞,我愿意跟你吃苦了,太子一定会派你去平定漳州的,我跟你去那里罢了,那里,也是自由的。”而且,她也曾在那里呆过,虽然艰苦一些,却还是熟悉的,京城,她一点也不想呆在这里。

妩音的筷子停下,美味的煎鸡蛋在喉中,似乎有些变味。

卢先放下碗:“将军,幽夫人,慢用,我出去打探下消息。”他不参与这些,困扰的事。在城外的百姓人家,并不代表,就是安全的,军队的预期回来,城里的消息,以及,三王子回来的准确时间,都得打探,立了太子,并不代表将军就是良将了,要是三王想要造反,要想刺杀的,除了太子之外,算来算去,还是将军为先。

“你怎么还不走。”幽朵儿一瞪妩音。

妩音有些讶然,没吃完饭,为什么叫她走呢?这个幽朵儿啊,有些可叹。

裴奉飞板起脸:“朵儿,你是幽夫人。”

一句话,就将她所说的,全盘打翻。

她双手托碗,要入下,脚却传来疼痛,低头一看,他竟然踩她。

好过份,关她什么事,她踢上一脚过去,他还是不放开:“吃饭。”

这样子,还吃得下去吗?他还真是有些霸道啊,无夸地,她又夹着菜自顾自吃,就听听他们怎么说吧,当是配菜也不错,他让她参与他所有的一切,是不想要吵架,不想她误会。

今天的泪水,他以为,她是吃醋吗?是吧,好像,就是那样的。

其实,她不会再和他吵架的,没有任何的意义,伤他又伤已。

那幽朵儿,却是生气一样,生气那一声幽夫人吧:“你怎么也这样子说我,为什么你对这丫头就那么好呢?你说,你是不是喜欢她?”她一手指着妩音,站了起来,看到她碗中的鸡蛋了,更是气急:“好啊,好你个裴奉飞,她的碗里,怎么会有鸡蛋。”

妩音放下碗,直视着她:“为什么不能有?”好奇的问题,问她的碗里为什么有。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是个鸡蛋,这个,也要吵吗?

“你是下人,我才是主人。”她叫着。

“下人,主人,还不是一个人,人与人,又有何的不同呢?”主人,她还是主人吗?没有人揭破她而已,妩音现在甚至有些

羡慕那走得快的卢先了。

裴奉飞放下碗,揉揉生痛的额角:“我喜欢她,又如何呢?这是我的事。”

他当着幽朵儿的面承认,妩音有些高兴。

幽朵儿摇着头,咬着唇,那可怜的样子,任谁也想拥她入怀:“你说过的,你说过的。”

“你不能总活在过去,你有你的生活,我也不能只活在过去。”他淡淡地说着。

好一个过啊,抹杀了所有的情感,幽朵儿气及了,双手一抬桌子:“我让你们吃,我让你们都吃不成,呜,父亲不在了,谁都可以欺负我了。”

她现在很相信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嫁入三王府,三王子,如何待她呢?让她如此的惧怕,她并不是那种懦弱之人啊。在三王子的旁边,却如猫一般,话也不多说一句。

一顿饭,不欢而散,注定,她和幽朵儿是不能成为朋友的,也不可能。

夜深了,还能听到幽朵儿哭骂的声音,骂裴奉飞忘恩负义,有了新人就忘旧人,直到月冷冷才作罢。风儿也只能沉重的叹息着。

人不能停在过去,感情,真的也会变吗?她不懂。

卢先回来了,带来一些消息,裴奉飞轻轻地敲门,她去开。

入眼的,就是一个握得热热的果子:“想必是没有吃饭,吃些果子吧。”

“裴奉飞,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她拿着果子把玩。

“问吧。”他大方地说着。他的觉重,他并不会给她脸色看。

她正视着他:“你的感情,是会变的吗?”

那有一天,她也是过去吧,她是不确定的,他从来没有说过,没她不可,他什么都会,没她也可以,幽朵儿,就不是他的过去吗?他们,一定曾经深爱过的,不足一年呢?就成为了过去。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为幽朵儿的话感触吧。

“如果不是遇到你这个小妖精,我不会有过去,知道吗?”他是喜欢她,喜欢宠她,喜欢看她笑。以前对幽朵儿的喜欢,连他也说不清了,太多的因素夹在一起。

“会吗?我也会成为你的过去吗?”她歪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