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娇美如花:“你偷吃了我的蜜糖儿。”说话都甜了许多。

“没有,我才不吃那娘们的东西。”他挑起眉。

“呵呵,是吗?我吃了,你还不是直接就,嗯,那个,你不等于也吃了糖吗?”她脸红。

他还高兴地逗着她:“什么那个啊,那个是什么啊?”

“你讨厌死了,我不要理你。”

她拈来一粒蜜糖放在她的唇里:“是啊,不理我了,晚上还不是抱得紧紧的,把我当成你的棉被了。”

“裴奉飞,你好讨厌了。”拉下被子盖住脸。

“所以,我说过,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口里说着讨厌,其实就是爱。”

她心里甜开了花:“裴奉飞,你越来越自大了。”

“是啊,还让娘子骑在我的头上了,那有人管自己的夫君直叫名的。”

一个枕头扔了过去,他接住,放在她的被子上方:“好好睡吧。还说不凶,要是摆着菜刀,不知你是不是也扔过来呢?”

哎呀,怎么会呢?裴奉飞啊,她那里凶了,要怪他,还不是他宠的,他是故意的,就要让她越来越凶一样,藏住的本性,都让他挖了出来了。

他捧着碗,在门口停住:“今儿个,你可以点菜。”生病了,得让着她点,不逼她吃不想吃的。

她露出个脑袋,心思飞快地转着:“真的什么也可以吗?”

“当然。不过,不要太复杂的,不好吃,可也要你吃完。”

想了半天,却不知道要吃什么?原来,点菜也是有些难的啊,她的胃口,他早就知道,天天做着吃,那里还有什么想吃的,人生的知足,大概就是如此了,为三餐菜色而烦,其实,也是一种平淡的幸福:“你煮什么我便吃什么。”

“真不挑了,好机会都让你放弃了。”

她伸着腰,笑着,病得傻傻的,是不是。反正,他不会让她吃不想吃的。

好喜欢啊,好喜欢这种日子,如果天天生病,他可以天天陪在身边,还这样宠她,她不介意天天病啊,不过,还是不行啊,不舍得让他操劳。

不过是小风寒,也让他大惊小怪的,第一次觉得,生病,也不错。

他合上门,不让冷风灌入,免得她又贪凉伸出头来吹。

才拿着碗,要入厨房,大门就传来敲门的声音。

这裴府,没有人会来访,甚少人知道他回来住,他远在边关打仗,和朝上的人也不相熟,自然不会是他们来探望他。他不会和人打关系,做事,一就是一。

每天早上,他早早起来,要独自去买菜,她也跟着起来,让她多睡会,也不肯,天天晚上又奈不住,总是缠着她贪欢,好舍不得,中午就让她小睡会。

早上,或者,她看到一些卖花的,他会买些给她。

然后,喝上一碗豆腐花,吃一些东西,她就心满意足了,同进走,他倒是喜欢。

她说,她喜欢晚香玉花,于是,花园中,就植了好些,她说,还能防蚊子,于是,房里摆上一些,她啊,为什么什么都知道呢?

门又让人敲了敲,他将房放在院里,有些戒备地走过去开门。

打开门,竟然连他自己也震惊,竟然是太子,他低头,有些大声:“末将不知太子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太子降罪。”妩音,可不要出声啊,听到他的话,就赶紧捂着头。

太子的忽然来访,是想干什么?难道,他知道了什么吗?

他记得,那天觐见太子的时候,正好,也是仓国使臣觐见太子,大概,就是那样知道妩音的身份,那又怎么样呢?妩音是他的妻,他什么可以让,可以忍,妩音,不会让他强抢了去的。

如果,她是喜欢的,还差不多,只是,她绝对不会喜欢。

太子,一点也没有顾及身份,只带了二个公公,只是,瞧那身手,却是练武之人。倒是大胆,也不能让三王爷发现,局时暗杀,也是他的命。

忽然而来,并没有看到妩音,有些失望,皇甫玉华俊美的眼上四处看看,自顾自地走进院子:“裴将军这小园倒是清雅,必是有爱花之人吧,这香味,是晚香玉的味道吧!”他心在跳动着,晚香玉,妩音,是的,这种淡雅的味道,在白天很淡很淡,他还是闻到了,要是在夜间,会更香,更香。

裴奉飞跟在他身后,心却在暗跳着:“回禀太子,正是,是末将我用来防蚊,倒是没有认真去闻过那香味。”妩音啊,妩音,不要听到说话声就问啊。乖一点啊,不要好奇。

“本王是微服前来看看,不必以君臣之礼相待。”没见到她,藏得住吗?

裴奉飞引了他入正厅住着,抬高一些声音:“太子,请坐。”

不过,现在,真的是荣幸,荣幸至极了。他应声:“末将知道,皇恩浩荡。”

“阿蛮公主呢?可还记得,是本王为你们主婚的,倒是没有见过阿蛮公主。”记忆中的红影,穿着架得大大的凤服,显得有凡俗。

终于问到正题了,裴奉飞正色说:“公主感染了风寒,不宜出来见客。”

妩音啊,聪明的妩音,不会这么快结束的,她一定会有办法的。他直起腰板,没有一丝的躲藏,妩音是他的妻,他了解她,她也会想些办法的。

“风寒?”太子轻笑:“倒是真不巧啊。”

裴奉飞皱眉:“还请太子莫见怪,内子身体不佳。”一手,将她嫁给他,又想要回吗?

皇甫玉华的手,轻轻地把玩着一方玉佩:“中秋那日,仓国使臣到我天朝,就是想见一见阿蛮公主,裴将军,你不会告诉本王,阿蛮公主失踪了吧!”

失踪,好大的词,如果是那个相互不了解的妩音,也许真的会是失踪,他愿意让她过自己的生活。而太子,带着风暴前来问,是不是失踪了,必没有什么好的。

“岂会。”他淡淡地说:“末将自知,阿蛮公主是公主,万不会照顾不好的,免得伤了两国之和气。”

“倒是巧了,崔公公可也跟在宫里学医了几十年,小病小患的甚是拿手,让崔公公为阿蛮公主把把脉,本王也放心啊。”这下倒是知道,阿蛮公主是不是逃走了,还是那里的人,就是妩音,还是,正在装病,有备而来,可是算准了一切呢?

他不知要不要拒绝,太子的意思,不容拒绝,而且,太子更会生疑。

正在这时候,有猛烈的咳声传来,粗嘎的声音响起:“裴奉飞,你给本公主倒碗水进来。”这声音中,有些霸气。

不用提醒,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倒了一杯水:“太子,失陪了,崔公公,请跟我进来。”

皇甫玉华却出声:“裴将军,本王还有些事跟你说,让崔公公端了水进去侍候着令夫人便是,奴才,可比你这个将军要会侍候人。”不是妩音的声音,一点也不像。

裴奉飞将手里的水递给那公公:“还烦劳公公为内子烦劳。”

“阿蛮公主是否病已久?”他挑眉问着。

“让太子笑话了,也倒不是,只是阿蛮公主,公主脾气大,习惯了使唤人,末将这里无人侍候着,难免会如此失礼的叫,失了礼教。”他淡淡地解释。

养在深宫里的公主,有那个不是脾气不娇不蛮的呢?倒是,妩音啊,叫阿蛮,一点也不会野蛮。

太子看看一边的公公,那公公赶紧将手里的一副画展了开来。

“这是仓国皇宫图。”皇甫玉华锐利的眼看着他。

他点头:“末将知道,今年二月,末将接到皇上的圣令,直攻仓国,三月攻到了仓国的皇宫。”他见过那皇宫,只是,并没有见到她,姻缘,大概在那时候,就牵上了。

皇甫玉华的手指,直接就指上红衣女子身后的那个宫女:“你可认得这个女子?”

低着头,长长的脸遮着脸,浅色的衣服,那身子骨,是妩音。这是皇宫盛宴图吧,当然能看到她,问题是,皇甫玉华是何意。

第六十二章:空手而归

不一会儿,那崔公公出来,躬腰说:“启禀太子,阿蛮公主是受了风寒。裴将军自不必焦虑,阿蛮公主休息个几天,就会好起来。”

没有说什么,裴奉飞的心放了下来。

太子站了起来:“天色已不早,也该回宫了,裴将军,好好待在京城,如缺少下人,本王让人过来侍候着阿蛮公主,不出十天,裴将军即可领旨救困潼州,莫辜负了本王的心意。太子妃对阿蛮公主好奇,阿蛮公主身体好点了,就宣阿蛮公主入宫一见。”

裴奉飞面有难色:“太子,倒也不必让人来侍候着,这阿蛮公主,实不相瞒,脾气暴烈,将裴府所有的下人都赶走了,怕是让人笑话她,末将是怕有人,她又更是受刺激。”

“裴将军岂不是折了男儿之气?”他眼里有些嘲笑。

裴奉飞叹气:“公主是公主,身份高贵,末将只是一个粗人,小心侍候着也没什么?”

太子唇角带笑,不言语,直接朝院外走去。

二个公公跟在身后,裴奉飞弯腰:“太子走好。”

太子才走,自然是不能马上就去关门的,他并没有马上就进去看妩音,而是蹲在墙角边挑捡着草药,有种光芒,反射在房梁上,他叹着气,长长地叹着。

“房里是谁?”叹着低声问着,上了马车,却不急着走。

杜公公并没有跟上,只有崔公公在旁边,恭敬地说着:“回禀太子,的确就是阿蛮公主,感染了风寒,自然也就瘦些。”人物的五官,画得并不是十分的清皙,只可以说是个明艳动人的少女。而那妩音小姐,太子早就给他们看过画的图,细致的美和明艳的美,是不同的。

他有些失望,妩音呢?去那里,那个是阿蛮公主,那妩音呢?她不跟在她的主子身边吗?

裴奉飞的眼里,带着一种惘然,一种沉重,似乎,这种日子不知何时才是解脱一般,靠在墙头,初冬的阳光洒了他一身,让人都为他感叹。

过了一会,远去的太子又进来了。

裴奉飞的眼里,有抹不了解:“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本王的玉佩,只怕是掉在这里,杜公公,去瞧瞧。”

杜公公进去正厅,一会,双手捧着玉佩说:“太子殿下,玉佩在椅子上。怕是刚才坐下掉椅子上了。”

裴奉飞放下手中的药草:“末将不知,有眼无珠,还请太子莫要介怀。”

“这,岂关你事,也是本王不小心所致,不必相送,回宫。”

微微的风吹过,带来晚香玉的味道,让他步步惊心啊。

太子的玉佩,岂是如此的易掉,如果,他马上进去看妩音,想必,声音就穿帮了,他瞄到那白光,他就知,太子心里是什么打算,回马枪,战场上,他用得并不少。

他上过当,他学过乖,他也曾这样做过。

走到门口,看着远去的马车,他合上门,整个人躺在门边,深深地透了一口气,真如妩音所说,要养只狗,它们的嗅觉很敏锐,有生人气息一到,马上就狂叫着提醒主人。

太子,太子现在怀疑到裴府了,想来,这里也不是太安全的地方。

他扛好门,大步地进了正厅,再合上门,直跑进去看妩音。

她也是很紧张,还能听到她急促的气息。

“没事了,没事了?”他在安慰自己,也在安慰着妩音。

她的脸露了出来,只露了小半,粗粗的眉毛,弄得丑黑的眼,大概是用手揉了,黑成一团,那黑影中,幽幽的眼光,依旧清亮,喘息着:“真的,走了吗?”

原来啊,这娘子,急中生智,将自己画成丑八怪了,他笑得开心,露出白白的牙齿:“没事了,露出你的脸,让我看看你是什么样子?”多聪明的妩音啊。

“不要,很丑,我不要你看到,你拧个毛巾给我擦擦脸先,好不好,我不要你看到我最丑的样子。”她哀求着。

最丑,怎么会呢?不过,他心里是高兴的,对妩音,他没有防心,不然,他会好好地思索着她这句话的,最丑的样子,阿蛮公主可是苍国最漂亮的,弄成是丑的,那些公公岂会不怀疑。

他将湿毛巾递给她,她扯扯他的衣服,让他转过脸去。

她细细地抹净脸,奇妙的妆,可以将一个人的脸变得不同,可以几乎一样。他不知道,要是他此刻回头看,除了眼是刻意揉黑了之外,什么,都不像是妩音,而像是他所见到比较清皙的一个美人。红衣的明艳少女。

她侍候阿蛮公主多年,上妆,还少吗?不必相像,只要,差不多就能糊弄过去了。

妩音叹着气,坐在床上,刚才的惊险,几乎要让她的心都跳出来。

他回过头,二双眼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有种,心灵相通的感觉在流畅着。

他取过她手中的毛巾,洗净,拧干,坐在床边细细地再拭着她白玉般的脸,眼里有着赞叹:“妩音,你表现得太好了。”拭净过后的妩音,才是他的妩音啊。

她也惊魂未定:“我一听到你说话的声音,我就寒毛竖起来了,所以,急急地,就把自己弄得不像是自己,吃一个蜜糖,吞在候口说话,声也就变了。”

他拍拍她的背:“呛着没有。”

“没事,吞下去了。”幸好是风寒,声音也有些变化。

“妩音,我想亲亲你。”压下心下的惊叹。

她挡住他的嘴:“我感风寒了,要传染上你的,其实,我真的怕死了,打死我也不要让他发现,让他抓进宫里去,裴奉飞,你会保护我的,是吗?”

妩音的脆弱,无助的眼神,也只会显在他的面前,他拢着她的肩,毛巾轻轻地拭着她的眉:“当然会,你表现得很好,看看。”

当然是好,她一直都在期盼着呢。

她点头,叹着气:“你好讨厌,说我脾气坏。”

“不然,岂会让他相信,有些事实,不必让外人知道,我们心中自知也就算了。”

我们,她喜欢这二个字,把她纳到他的心里去了。

“妩音,不能让你在京城,过二天,你身体好些了,化妆成个男子,仍去城外小住,局时,整装待发之时,再接你一起去潼州,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的,我也放不下心,舍不得你,只是,在这将军府,这一次的试探,没有发现,还怕有第二次,第三次,我不冒险。”她不是打仗,他不会拿她来冒险的,不能让她受一点的伤。

她点头:“我听你的,你一定会来的,我等你来接我。”

“好好休息,这一次过后,必不会来那么快。”真舍不得啊,生病还要防东防西的,也幸好是生病,不然,一定会在院里玩着,或是弹琴,或是品茶,就算是桌子,也会是干干净净地让人生疑。

有时候,老天的玄机就是这样的适当,让人不得不感叹。

“太子句句相逼,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是得非走不可,不然,一定必会让我进宫作来要胁你。”宫里幽禁的人口,都不知有多少,蔚家兄妹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官场,比战场更难。”他叹气。

妩音依在他的怀里:“太子是个玩权术之人,和你,岂能相比。”

“累啊。”

一句话,散了多少的心神,她让他头靠在被上,双手,轻轻地揉着他的眉心,发散下来,淡淡的香,连骨头都真的轻软了。

“太子,那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如今朝上,多是听令于他之人多,夫君,让你十天之内就去潼州,太子不畏惧那十里之外的三王子了吗?太子,也尚要八天才能登基。”她有些担忧,不知太子心里的打算,他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

“不必去猜他的心思,他必有什么把握,妩音,要分别,真是不舍啊。”他还没有抱够她,还没有亲够她,而且,她到城外去,谁照顾她:“如果,你可以变成瓷娃娃一样大,就能天天将你装在袖里了,天寒地冻的,你又不会照顾你自己。”

妩音捏着他的鼻子:“裴奉飞,是谁造的孽,现在来怪我不会照顾自己了,你放心,我三餐都会按时,按你规定的数量吃,我倒是比较担心你,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你会想我,想死的。”

拉下她的脸,热气喷在她的脸上:“娘子,你变坏了,也不知羞了。”

“我、、、、、。”丢脸啊。一时的兴奋,让她说了出来。

他咬着她的鼻尖:“不过,我喜欢听,我一个人听就好了。”

“你以为,我有那么大胆吗?”她,也算是饱读诗书啊。

原来以为,出宫后,不是孤老,就是回家吧,然后,大概就是嫁人,以她十九岁的高龄,必是嫁不到什么如意郎君的,平平淡淡过一生,也就罢了。

从来,没有想过爱这般的浓烈,这般的甜蜜。

热吻吻上了唇角,她低低地惊叫:“我有风寒啊,会传到你的。”

“娘子,风寒,我才不怕,传染了更是好,我倒是想躺着让你来侍候我。”沉重的心,抱着她,总是能平静,再生起激情。

“你舍得吗?”她轻笑着问。

睁大了眼:“娘子,你是吃死我啊,当然舍不得,万万不能生病啊,生病也要假装,有伤不能强装。”

是啊,她就吃死他了。“为什么不能强装,你不是很会装吗?那天的伤口,要不是我看见,你还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岂有这样的人,不好好地处理伤口,都浮肿了。

他无辜地叫:“你当以为,我不要命吗?你知道,那水底下多冷,我连吐气都很小心,直到太子走后,我才敢游走。”

“笨蛋。”她心疼地说着。

他笑得开心,所有的烦恼都没有了:“头还痛吗?”

“不痛了,肚子饿了。”一惊一吓中,早就满身汗了岂会还有头痛。

轻啄着她白嫩的脸,他坐起身,将她的发拢在耳边:“好好睡一会,一会就有饭吃了,放心,我一直都在,我们心心相连,没有过不去的坎。”

第六十三章: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