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而过的冬风,吹刮着皇宫里的每个角落。

一个红衣的女子,那般的显影,有些单薄,眼里,更多的渴盼。

“郡主,天冷了,回去吧。”一个老宫女走近,手里拿着厚厚的披风披在她的肩上。心里,有些叹气,郡主的痴情,总是用错了,太子,看到她,就走得远远的,太子妃还生刺一样,处处嘲讽着她。让她暗里,不知落了多少泪。

嫩玉倚在亭子上,大眼看着最后的阳光消失在红墙之上。

玉华哥哥,是生气吗?为什么,那一天之后就再也不来了,她以为,会不同的,她心里还暗自开心过,可是,他再也没有来,玉华哥哥,怎么可以这样呢?等他,总是看不到他。

看来,今天,玉华哥哥是不会从这里经过的了。

皇上的葬礼已完毕,就等几天,玉华哥哥就可以继任大位了。

到时候,他会立了她的身份吗?

她是想把孩子打落下来的,只是,又生怕皇甫少华那个魔鬼,他真的会纠缠她的。

口口声声说着,要她开心,结果呢?为什么又回来,又要将她拉回恶梦中去,还不让她把孩子打落,凭什么,要她为他生孩子,她的纯贞给了他,也就算这是命中注定了。还想她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生一个孩子,谈何容易,别说玉华哥哥不喜欢,就连宫里的人,也会嘲笑啊。

谁还看得起她呢?明明,她就是京城里最美最璀璨的一颗明珠,现在,也不过是一个笑话,一个上流的笑话,没有人敢在面前说一句,可是,眼里却摆满了嘲讽。

她不知道为什么,玉华哥哥这二天都没有叫她把孩子落掉了,就连那老宫女也不说了,还天天给她送补品,要她好好补身子。

她的身子,她知道,那大夫说,她只能怀一个小孩。因为,她的血液是不同的。她并没有不高兴,反正,为玉华哥哥生一个孩子,也就够了,太多,只会分开了他的爱。现在,却是为一个禽兽养育孩子,她岂会,她怎么会。而且,还是阻着她幸福的障碍。

“陈嬷嬷。”她小声地叫,眼里,拢也拢不住的失望,在初冬里,那么让人想要疼爱。

“郡主。”陈嬷嬷心里叹着气,恭敬地叫着。

收敛了所有的光芒,嫩玉郡主,何止一个可怜来形容呢?

“你上次跟我说过的,落胎之药,今晚,给我弄一碗过来。”不让自己有后路,听说,落胎会很痛,他总会过来看吧,这一切,因他而起,他不会那么绝情的。

陈嬷嬷一惊:“郡主,万万不可啊?”

“有何不可,你不是说过吗?这是我玉华哥哥的意思,陈嬷嬷,等我做了正妃之后,我不会让你受苦的,我现在不能出宫,在宫里的一切,都求你给我张罗了。”她哀叹地说着。

太子妃越来越过份,限制她的自由,不许她出宫,不许她去东宫找人,更不许,她胡乱地走动,她只能呆在暖心殿这高高的后山之上,她大概是不想要她把孩子打了,局时,玉华哥哥一宠爱她,太子妃就没有别的地位。但是,如果她生下孩子了,玉华哥哥是不会再要她的。

只是,这些,玉华哥哥理应知道,却没有说过一句话,任太子妃为恶后宫。

“郡主。”那嬷嬷寻思着:“太子都没再逼着郡主,又何必伤了身子呢?落胎,那是很伤身的啊。”

“我不怕,我早就知道,我付出的代价,比这个,要重得多。”她有些失笑,似乎,她连回头的路都没有,从哪里开始走错了呢?竟然把自己推到这样的局面上去。

她一贯的潇洒,一贯的绝美,多少公子趋之若骛,却只能对着冰冷的四壁。

“郡主,这万万不行啊,御药记的药,管得可严了,太子没有命令,谁也不敢动啊。”她搬出了太子,只有太子,才会让这嫩玉郡主变得有目标。

他都不管她了一样,何必呢?何必呢?要她如何?

风吹来,二行冷泪而下,在白嫩的脸上,如二道叹息一样。

她仰着头,看着昏暗的天色,湿润的眼里,写满了恨。

这一切,谁也不怪,就怪那好色的皇甫少华,如果失去了所有,失去了幸福,皇甫少华,终要他付出代价,如果没有他,这世上的事,多好。

“郡主,回去吧,夜凉风寒,小心别着凉了。”陈嬷嬷关心地说着。

她拢紧那厚厚的披风,像是没有魂一样的人般,一步步地走向她的暖心殿,暖了谁的心,冷了谁的情。如果,她不爱玉华哥哥,就不会这样害怕了吧,害怕前行,害怕孤独。

只是,这份爱,是从小就放到大,那是无可改变的,他是火,她是蛾,纵使飞蛾扑的下场是燃烧,就让她烧吧,不要这样子,连光芒也不给她。

哪怕是一个眼神,哪怕是看她一下,或者,让人来问她一声,她也是高兴的啊。

天黑下来,冷雨轻飘着,一把伞打在她的头顶,她张大无神的眼:“陈嬷嬷,下雨了吗?”

陈嬷嬷的鼻子一酸:“是的,下雨了,冬天的雨比较冷,郡主千万要保重身子。”

“不用挡着,我喜欢淋雨。”她走出伞底下。

飘飞的细雨,看也看不清,慢慢地,就越下越大了,雨是天下最纯净的东西,下吧,用最纯净的东西,来冲洗她身上的不干净,冲走所有的烦恼。

以前她是不懂什么为烦恼的东西,而玉华哥哥,总是面对着外人笑,暗里,却是烦恼着,所以,他喜欢淋雨,他说,可以减轻的东西。

如果想哭,就在下大雨的时候,没有人会发现,是泪还是雨的。

她连眼睛也睁不开,下吧,下吧,下大一点。

如豆子一般的雨,打得她脸都痛了,好舒服,原来,淋雨是真的那么舒服的事。她仰着脸,像个孩子一个,在那里淋雨,宫廊下,那半明半暗的宫灯,映在她的脸上,看不出是哭,还是在笑。

“你在干什么?嫩玉,你疯了。”皇甫玉华冲出雨中,将那淋着雨的嫩玉要拉回宫廊下。

她怔怔地看着他,一步也不愿走,雨落下,迷糊了她的眼睛,她抹起,一手挡在头上,大声地笑着:“你是,你是谁。”是雨神的杰作,当宫灯扑灭时,他就会不见了。

皇甫玉华看着她憔悴的脸,心也在自责着:“嫩玉,我是玉华啊。”

“玉华哥哥,你是玉华哥哥吗?”她睁大眼睛,蓦然就紧紧地抱着他:“是吗?是吗?那为什么你不要嫩玉了。”她仰着头,那样的可怜,那样的无辜。

他把嫩玉,折腾的像什么呢?那个明眸善采的女子,那个笑魇如花的女子。

她踮起脚尖,主动亲吻着他,用力亲吻着他,心在这一瞬间,也感动了,他抱着她的腰,捧着她的头,辗转地,深深地亲吻着她。

让宫女们,看了,都直落泪,暗暗地擦着。

那走廊的一角,气煞了一张美丽的娇颜,大红的宫衣显得脸上有些狰狞,一手摸着肚子,没有上前,转过头,消失在宫的那一边,身边的宫女,也害怕的退了下去。

“玉华哥哥。”她笑着,红唇微启,像是牡丹一样娇艳无比,娇媚地依在他地怀里。

他挥挥头:“嫩玉,快回去,这里雨大。”

“不,我不想回去,我好喜欢淋雨啊,玉华哥哥。在雨里,还能看到你,你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让我喜欢,是雨中的阳光,纵使在黑暗里,也能散发出你的光芒,让我能找到你。”

嫩玉,还是那么爱他,从前的影子,又闪了出来,铺满了他的整个脑袋。

她美丽的大眼看着他:“玉华哥哥,如果,你不要我了,至少,你跟我说一声,我知道,该如何去,我不会让你难过,不会让你难做,我爱你,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我是飞蛾你是火,我的生命,就是飞向火。”她大声地说着,在雨夜里,寒冷的雨,冰心透骨,让她变得大胆。

美丽的嫩玉,光采动人的嫩玉,他利用她,她无怨无悔,自己是真的变了心,是真的狠了心吗?还是那个,爱在暗处淋雨的少年吗?还是那个,她一直相陪着的皇甫玉华吗?

他对不起嫩玉,她的固执,她的深情,在这黑夜里,让他迷惑了,让他感动了。

或者,皇甫少华也不能留的,嫩玉比他还重要,如果不是他,嫩玉也不会这样。嫩玉,嫩玉,一个用尽心思,用着生命来爱他的嫩玉,他说过,不负她的。离帝位越近,就所有的都变远了吗?

“我爱玉华哥哥。”她大声地说着,大声地笑着,有些疯狂,有些高兴。

他,终是来了,就这样,哪怕是一眼也好,她满足了。

他又抱着他,给她一个冗长的吻。分享她的高兴,她的快乐,她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她叹息,任他抱起,离开了雨,踢开了暖心殿的门,湿衣服,一件一件地落了下来。

她笑,轻轻地笑,甜甜地笑,脸上灼热的吻,她的玉华哥哥又回来了,以为,在地狱里,没想到,会拉到了天上,他回来了,多好啊。

热烈地,她回应着他的吻,二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双手,剥着彼此的衣服,寻找着极致的快感。

他像是一只野兽,她像是抛弃的野猫一样,互不相让,撕咬着,纠缠着。

他捧着她的脸,黑如玉的眸子看着她。

她轻笑着,俯下身吻着他唇角,吻到了浓冽的酒味。

“嫩玉,我不该这样的,不能再碰你的,可是,嫩玉,我一直让你受委屈,一直,让你付出,不知,对不对,对不对?”他喃喃自语,有些醉了。

灼热的身子磨擦着他的身体,嫩玉浅浅的吻着他:“我是你的飞蛾,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那么无私的嫩玉,皇甫玉华的眼里有些挣扎:“嫩玉,我答应过皇甫少华不再碰你的。”可是,竟然又忍不住,长长的情,多少年的感情,岂是,那么容易就屏扫出心间的。

嫩玉一手抓住他的欲望,抚弄着它,如猫一般的眼在叹气:“玉华哥哥,你为什么答应他,不必理会他的,他让你的嫩玉变得不干净,你可以杀了他的。”

“杀了他。”

“对,玉华哥哥,是他在阻挡我们,他算什么?他留在世上也不过是个禽兽,只会让人笑话你。玉华哥哥,杀了他,我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没有人会记得他的。”

杀了他,更是好。这是一个赌注:“要赌吗?”他轻溢出口的呻吟。

她的身体轻轻地动了起来:“你不是已在赌了吗?玉华哥哥。”

他压下她,进入她:“嫩玉,我是不是变得残酷了,是不是变得容不了亲手足了。”

双脚缠上他的腰,嫩玉满足地笑着,一声声地呻吟溢出口:“不是,不是,你永远,都是我的玉华哥哥,为帝位,为天下的繁荣,死些阻你的人,算什么呢?”

“为什么,没有发现,嫩玉你是这般的美丽呢?”迷蒙的眸子有些着迷了。

她轻笑,勾下他的头,吻着他的耳侧:“因为,你很久没有好好地看着我了。”

呻吟声,滂沱的大雨声,交织成一片。

谁人春宫笑语欢,谁人独守空房寂。

这一夜,决定了某些事。为了天下,兄弟,算什么呢?

字数3810

[ 此贴被yaosunny在2008-11-27 15:34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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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osu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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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风云起

老天有幸,在她病好之后,又下起了大雨,下个没完没了,似乎,要怒吼着它的愤怒一样。

天气,就显得更冷了,穿上厚厚的衣服,还是手脚冰冷。

也拜这没完没了的大雨,他猜测,太子不会再来,雨下完,就是将近登基的时候了,有很多的事,需要处理。雨丝像是长长的线一般,打得墙角的晚香玉凄凄惨惨的。

而且,裴府的夫人,要是因为他来过一次就不见了,不是很奇怪,很招人怀疑吗?左思右想,也担心她一个人,就冒险留了下来。

知道又如何,他不会让出妩音,她是他的妻,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买的狗狗窝在用篮子做的窝里,连头也不想露出来,天气,实在是冷。

他冒雨,端着菜过来,摆了个满桌都是。

点亮的油灯下,妩音还搓着手在打颤,口里直叫着冷。

他有些担心地拉过她的手,冰冷的触感让她紧皱眉头:“你的身体,怎么总是冷冰冰的。”

“这是天生的,不是我不吃饭的事。”不要又把责任拉到身上去,然后,又会是一堆可怕的食物。

他有些失笑,将她的手贴在温暖的脸上:“冷冷的,暖不暖。”

“呵呵,你当然暖了,好舒服。”他气血方刚,自然是暖和得多了。她以前不会那么冷的,大概是在宫里,身体变差了,三餐不准时,晚上,总是三更半夜还不能睡觉,还要学这个,学那个,或者是,为阿蛮公主明天的事合计着。一到冬天,身体总是在打颤。

他有些担心:“这才没有多冷呢?要是严冬来了,怎么办,丫头,我真担心你过冬啊。”

“别担心,不是在你身边吗?有你照顾我就好了,穿多一些,总不会冻死的。”有谁,会担心她能不能过冬啊,天还没有亮,就要起床,那个水,才叫冻,连牙齿都打着颤呢。

搓着她细嫩的双手:“暖些了吧,我倒是听过人家说,女人生完孩子调养得当,身子也会变得暖和起来,就不会总是那么冷。”

妩音嘲笑他:“裴奉飞倒是也三姑六婆起来了,什么也知道。”

他装了一碗饭给她:“吃些热饭,暖暖胃。”手上的筷子就不停地往她的碗里夹菜。

“你今天怎么给我吃那么多啊,我吃不完的。”要养猪一样。

裴奉飞带笑的眼睛看着他:“我还听说,女人怀了孩子,体温也会变高,所以,要你吃多点,身体好一点,就让你怀个孩子过冬。”

她脸微红:“裴奉飞,怎么这样说呢?我不吃那么多了。”

“娘子,你不想有个娃儿叫你娘吗?最好生个女的,就不会和我争你,然后,她坐在这吃饭,我们就面对面坐着,只要她不听话,我们就教训她。”

她笑得乐不可支:“夫君,你原来那么会说笑话。”

“岂有骗你,娘子,你不信,去问问大夫。”他向来不说大话。

她知道,怎么不知呢?在宫里,对孩子的事,最是紧张了,什么症状,都有人记下来。怀上了孩子是会让人的体温稍微高一点,她身子冷,他用体温暖热她,她半夜冷,他将他的双足捂在怀里,捂暖了让她不必冷得醒过来,那么贴心,那么细心的他。

生个孩子,似乎不错,现在身体好了,要个孩子过冬吧,让他高兴高兴。

她和他,也不是很久,前几天,又是生病,又是月信的,那就是没有孩子了,想想就有些羞脸啊。

每一次月信的时候,她痛得死去活来,牙关打紧,大概是做了女人的缘故,倒也没有以前那么厉害。他一见她脸苍白,连手脚都在发抖了,他居然去找大夫。

然后,抱着一堆药草回来,煎了让她服,用暖盅装着烫烫的水,贴在她肚皮上。

无比的温馨,无比的幸福在回溢着。

“为什么不生个猴子,要生个女儿?”她歪着脑袋,酡红的脸蛋在灯下,格外的好看。

“娘子,你真的愿意生啊?”他似乎有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