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不必,心里有些不安,不用担心,弄笑,把我的琴拿出来。”或者,琴能安心,飞跃起千万里,也能传到给他听到。

琴声铮铮作响,只是,会听之人,尚能听到那琴音里的急躁,不安。

蔚凌玉背靠着墙头,要不要去告诉她,要不要去,现在,还来不来得及,看着她一口口地吃完东西,就像是在他心里一刀一刀地割着一样。如果现在说了,那妹妹就会......,可是,如果不说,妩音就会小产,自己是不是很狠心,他听着琴音,他用地抓着自己的发,想要把它都拔光一样。为难地,蹲坐在地上,分裂,纠缠着他。他没有勇气,他缺少勇气,这样的他,连她的手,都触摸不到,千荷宴上,美丽淡雅,轻笑如风的她,已成为了记忆,永远不会再回来。

琴声嘎然而止,他紧张地站起身,焦急地看着。

她一手揉搓着肚子,大声地叫着:“弄笑,弄笑。”

为什么,肚子会痛得那么厉害,连指尖也开始发抖。

第一百零七章:小产.囚禁

弄笑跑出来,惊怕地问:“夫人,怎么了,夫人。”

 

“我,肚子痛得厉害,你去请陈大夫过来看看。”她脸色都苍白了。

 

“好,夫人,你到这边先坐着。”她扶起她,往靠墙的躲椅上半躺着。

 

突然,她肚子也一个绞痛:“夫人,我…”为什么她也会痛。

 

妩音的脸色更苍白了,不好的预感,不是他的,原来是自己的,连弄笑也说肚子痛,这肯定是有问题的:“弄笑,快,去看看卢将军。”他身受重伤,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可是,那什么东西跌在地上的声音,那般的清脆,卢先,也有事。

 

谁都没有力气再干些什么?痛,在缠着他们,她只盼着苗管家快点回来。

 

小丫头也痛得直不起腰。妩音觉得指尖好凉,越来,越不行了,好冷啊,她紧紧地揪着衣服,紧紧地按着小腹,不要,千万不要有事,她痛得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门让人闯了开来,蔚凌玉跑进来:“妩音。”

 

她肚子好痛,好痛:“蔚公子,快,快帮我叫大夫。”不要,千万不要,孩子,你要挺住,这是她期盼了多久的孩子啊。这是他多期盼的孩子啊,不要这样残忍的对她,她没有做粗什么?

 

泪一滴一滴地流下,有一种东西暖暖热热地从身体里流动。

 

她闭上眼,承受不住那刺骨痛心的痛啊。

 

“妩音。”皇甫玉华的叫声。

 

她已无力,她连应也不能应。

 

他满脸的沉黑,看着那地上打滚的小丫头:“来人,把蔚兰儿抓来,让她求生不得,气死不能。”竟然,下的是毒药,不仅要来她的孩子,也要了她的命,好大的狗胆。

 

“妩音妩音。”他心痛地抱起她。

 

她无力,血,浸红了她的衣服,耳边听不到什么声音,痛,无边无境的痛,将她包围着。

 

有人将她抱起,这不是熟悉的怀抱,可是,她无力,她知道,不该的,可是,她无力啊,无力挣脱,是他,俊美无铸的他,君临天下的他。

 

“救他们。”她好痛,只能这样说,不能负了夫君的意,卢先也必是中毒了。

 

这个女人,痛成这样子还如此的想着别人,他抱着她,不顾她身上的脏污会脏了他的衣服,往外走着:“传御医到这来。”依了她的意。

 

她闭上眼,好痛啊,好痛啊,她承受不住了。

 

“妩音,你千万不要有事,快,快回宫。马上快马回宫,传御医伺候着。”他害怕了,他害怕她会消失,美丽的脸上,密布着汗珠,可见,她承受的痛是多少,该死的,他知道蔚兰儿会下毒,却那么恶毒,竟下的是致命的毒,一得到消息说她不对劲,马上就来,还是晚了,她一身是血。

 

他抱着她的脸,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不会推开他,颤抖的吻落在她冰凉的脸上:“要挺住啊,妩音。”

 

“快啊,要是晚了一步,你们就统统给朕陪葬。”他心里也开始怕了。怕这晚香玉,会香消玉殒。

 

宫里的御医,全都待命而立,守在他的正华宫,也就是皇上的寝宫里忙近忙出。

 

血水,一盆一盆地端了出来,宫女也胆胆颤颤地守在门口等着召唤。

 

皇上,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这么让人害怕过。如果保不住那个女子的命,那么,全部的御医,都得陪葬,拼尽全力,也得救治着皇上在乎的女子。

 

太阳开始倾斜,所有的一节忙乱也告终。

 

松了一口气,都推了下去。

 

他蹲在龙窗前,细累地扶着她的脸,她的发,吻着她的手,幸好,没事了。

 

像是沉睡的仙子一般,那样安稳,那样与世无争,可是,她睁开眼睛,又会是另一种风情,她会防备他,她会推开他。

 

她聪明,她淡雅,她高贵,她才华出众,他遇上她,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那几次的错身,已记住了她一辈子。

 

在人海之中,她的傲骨,独显在人众之上,现在才知道,她那时是在逃亡,而他在追杀他们,多可笑啊,在那山林中,她的浅笑盈盈,光华比白雪还要耀眼,她轻轻地转过头,眼含情,脸含笑,是何等的风情,他吻住了她,然后,她变色地推开他,宁死也不跟他回宫。

 

他一个帝王,这般用心来对待女人,还是第一次。

 

如今,却是躺在床上,无半点人色。他站起身,轻柔地将她的发绾到后面,好喜欢看她这样,黑黑的发,铺在他的枕上,铺得他心里慢慢的。

 

他不舍地看她多几眼,步出寝宫,宫女很轻地合上门。

 

“杜公公。”他冷冷地叫。

 

守候在一边的杜公公弯着腰过来:“奴才在。”

 

“裴府那边如何了?”他答应过她,就他们。

 

“御医已回宫,裴府那边尚无大事,无人致命,毒是落在水井里,幸好大多都沉浸到底了,下的,是落胎之药和致命的毒药。”不然,早就在用过水之后,毒死,也不会痛到现在,二种药,大概有些相克的,也沉了一夜,打上来的水,毒也稀少了些。

 

他眯起眼:“蔚家之事呢?”

 

“回皇上,蔚兰儿已抓到在刑部,至于蔚公子,还请皇上定夺。”攸关于某些人物的事,他做奴才的,是不能参与不能定夺的。

 

“让蔚凌玉少掉一只手,让他记住这些教训,让妩音痛苦的人就得付出这些代价,就凭他,连给她提鞋也不配,朕要他,一辈子也不能写出半个字来,蔚兰儿死有余辜,挑了脚筋,扔到军营为妓。”死太容易了,他要让她生不如死,差一点,妩音就让她这般毁了。

 

没有了孩子,他不会去计算这些,可是算计妩音的命,他是不能饶的,他都舍不得伤她一分一毫,她尚是如此的狠心。

 

“是,皇上。”杜公公遵命,一会,又轻声地说:“皇上,嫩玉郡主跪在宫门口求见。”

 

“不见。”他拂袖而去。

 

嫩玉倒是怕了吗?宫里的事,焉能瞒得过他半分,幸好妩音已无事,保住了性命,那嫩玉,就让她吃些苦头,他不会去责怪,定罪于她,嫩玉只想要妩音的孩子小产,她的性命,她尚没有打算。

 

让她也知些,他必是生气,她得做些让他高兴的事啊,那就是去皇甫少华的身边,一辈子也好,杀了他也好。

 

“让宫里的乐师过来,在门口弹些轻幽地曲子。”他怕妩音会睡得不安心。

 

“是,皇上。”

 

她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梦里,她像是在仙境一般似的,有幽幽动听的琴音在响着,很轻,很命服,她看到了裴奉飞,他仍是一身铠甲,好英俊,他笑着走进,他抱起她,快乐地转折圈子。

 

他亲她,像是蝴蝶一样轻柔。

 

然后,他不见了,她四处走着,叫着,她焦急地摇着头,眼前似乎又是一片血红。眸子猛地睁开,这是什么地方,粉纱轻飘,不是她的地方,还有这明黄色的被子,上好的料子,让人安心的熏香,这一切,她是不是回到了宫里,苍国的宫里,可是,她是宫女,不能睡这么好的东西啊。

 

这,是皇甫玉华吗?是的,最后的回想里,是他抱起了她。

 

泪轻轻地流了下来,她又到了他的掌握里了吗?她的孩子也没有了,她阻止不了,那种热流,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

 

还在痛,她全身都在痛。

 

“小姐醒过来了。”有人轻柔又恭敬地说着:“快去禀告皇上。”

 

一个宫女小心地将她的泪抹去:“小姐,皇上就会过来了。”她以为,她在害怕吧。

 

她更害怕皇甫玉华啊,她开口,去尴尬的可以,小宫女用玉棒沾上水,润着她的唇。

 

“我的孩子呢?告诉我。”好想,好想听到,孩子没事。

 

皇甫玉华来了,他松了一口气,挥挥手,宫女都弯着腰退了出去。

 

他用玉棒继续润着她的唇,她转过投去。

 

“妩音。”他轻音地叫着,很轻很柔有一种兴奋杂在里面,她终于,又回到宫里来了。“别难过了,身体没事就好。”

 

他说得轻巧,这孩子,多艰难才有啊,他和她多期盼啊。她心里在流泪啊,那些做出来的小鞋子,小衣服,都在等着小宝宝出世穿啊。却没有了,为何,要这样捉弄她,她如何对得起裴奉飞啊,她真没用,连个孩子也保不住。

 

“妩音。”他放下杯子,一手抚着她的脸,满手是泪。“别伤心,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裴府的人,都没事了。”

 

她开心不起来,她很自私,她为自己的孩子哭泣。

 

“妩音,你们让人下了毒,是蔚兰儿,朕会狠狠的处罚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