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小心啊,身子骨气色倒是不错,就是吃食方面要注意些,凉的,热的莫吃太多,我写张单子给你,有些东西啊,千万不能吃,有些味儿,闻着不舒服,也不能硬着吃。”老大夫对她的事,倒是上心,边说边写着。

她有些抱怨:“是的,有些我闻着不想吃,可是,裴将军非要我吃不可。”比如,鸡汤,好腻,闻着就不想吃,他还要她吃。

“妩音。”他轻叫:“陈大夫,卢先病得休养大半个月吗?”

“那可是,那算是他命大,那左肩上的一刀,几乎要了他的命,还有手上,脚上的伤,唉,你们当将军的,可也真是不容易啊。”他叹着气。

何止的不容易,每一次出战,多少都会挂彩,多少次,从阎罗王手里跑出来呢?

“有什么事,只管来药铺找我,不必客气。”他谢绝二人的相送,提着药箱出去。

裴奉飞满脸愁容地坐在那里。

妩音走近他:“没事的,陈大夫都说了,幸好来得及,只要好生修养就没事了?”

他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妩音。”

她走到他后面,轻轻地揉着他的眉心:“你是担心,皇上会让你去天龙山是吗?然后,还有卢先要照顾,要熬药,不是相熟的人,不是相知的人,都不敢相信,他是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你是万不能放下他的,夫君,你也知道,天龙山那里地势不好,战势乱,我有了孩子,你带也不是,不带也不是,你心里犯难了。”

他拉下她的手,亲亲她的手心:“为何你这般的知心知底呢?”

“因为,我了解你,夫君,我想,我独个留在京城也是好,可以让你无后顾之忧,至少,我还可以看着卢先,有什么事,我还可以去通知陈大夫,我们买一个丫头回来做饭,只要一个月,卢先也就可以恢复了,然后,你也会回来了。”

“我是担心你啊?”他叹气。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毕竟也是要做娘的人了,你说,再大的企图心是不是也觉得没有意思了,何况,我们心心相守,我们同生共死,怕什么呢?不过,裴奉飞,在我死之前,如果你先死了,我就恨你一辈子。”他拉她坐在腿上,她认真地说着。

“为什么呢?”他不解。

“我宁愿,我自私一点,就让你宠到最后,我可不想听到,你在天龙山受伤的事,我也不喜欢你受半点的伤,你得想着,你有娘子,你有未出世的孩子,在京城等着你。”是的,她是不能走的,皇上,是不会让她走的。不过,她没有什么好逃,皇上的心,也该要死了吧,她都有孩子了。

他大手抚着她的脸:“你不怕辛苦?”

“不怕,我在天龙山,我也怕拖你的后腿,倒不如在京城来得好,还可以照顾一下卢先,你也能安心,我想,明天,皇上就会下命令了。”时时警惕着,要来的,还是会来。

他舒心地笑了:“我发誓我一定会平安地回来。”

“那就好,有空,多何处,不要拼了老命一样,休息才能走更远的路,才有气力,才有精神,我也保证,你回来,我把自个吃得白白胖胖的。”不得不去,那就要让他安心地去,平安地回。

她伏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看到外面的枝叶都绿了:“都三月了,再等一个月左右,就是我们最开始相见的日子了。”

“是啊,没想到,一年,一年就过去了,发生了不少的事。”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年后,身边有这么一个娇美如花的娘子。

她抬起圆亮的眼眸看他:“等五月的时候,我们可以去看杏花,然后,七月的时候,我们去看荷花,好不好,我七月初七,刚好是我的生辰。你的呢?是什么时候啊?”

他想了想:“倒也是不记得了。”他父母都走得早,家里没有人,谁会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生的,只记得自己多少岁数。

妩音心里有些怜意,“那,初月初七,跟我一起过生辰。我的,就是你的。”

他有些唏叹,世上,只有她会牵挂着他的生辰吧!

“好,我和你一起过,让你高兴。吓着了吧,去睡一会,我去煮点汤,卢先还在昏睡,不能吃太生硬的东西,一会我唤你起来。”

她摇头:“我不呢?我看着你煮。”日子不多,她不想见他太少。

他亦是如此,摸摸她的发:“好,我们一起去,我一会让人带个信给苗管家,让他还来照顾这里一个月,局时,我就回来了,带你去看桃花,看杏花,去摘杨梅。”

口水被他说得,又开始泛酸起来了。

她期待着,那日子快点到来呢?终究是要给皇上再劳役一次,天龙山,就是他的最后一战吧。

待到下午,朝廷就下命令了,让裴奉飞再带兵十万,抓刘锡杨回京城处刑。

幸好,早就料到,不然,又会惊慌起来。

她和他去买了很多东西,吃的,用的,他买足了不少,托信去让苗管家回来。

深夜的时候,苗管家等不及天明就回来了,还带来了她买的那个小丫头弄笑,他说,那丫头可怜,就一直收留着,对裴奉飞和妩音的事,他很恪守着一种距离,不谈论主子的事,但是,他是绝对的忠心,裴奉飞就更放心了。

妩音有人侍候着,苗管家可以帮着看顾卢先,他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夜半星明,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翻来覆去,极少有这样失眠之夜,在他的身边,她一向都很安稳。

他抱过她:“睡不着呢?没事的,不要担心我,我毕竟也是风风雨雨,大仗小仗中走过来的人。”

她抱着他结实的腰:“说不担心是骗人的。”

“小东西,我才担心你呢?你在京城,我怎么也是放心不下。”

“你要是放心得下,那你不是又像是火山孝子一样,总是冲在前面,总是不顾一切吗?”她不是没看过他打仗,他杀人,她不敢看,可是,一个人对付那么多人,如果顾左顾右,他早就没了命,她不希望他不顾一切,要他懂得保护自己。

“小东西这张嘴,越来越厉害了,说话有些味儿了,我要受了点伤回来,我任你打,我不逼你再喝你不喜欢喝的鸡汤。”女人啊,越来是越嚣张的。

夜半窃窃私语,多靠着心啊,她点头:“反正,只要你平安回来,你要我吃什么,我都愿意。”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反悔。好,早点睡,别想太多了,陈大夫不是说了吗?不要操劳过度,不要操心,不要烦心。我走后,家里,可就你一个人当家,你凡事,也不要太逞强了。要以自己的身子骨为重心。”为什么越说,越是不放心啊,唉。

她轻轻地笑:“你说我多话,你也越来越多话了,你说,我们老了会不会总是这样,说个没完没了的啊。”他和她的相处,和一般的百姓,都不同。

他们不拘泥,相敬又亲密,而且,他很尊重她,什么都会首先考虑到她,什么事,也不会有那种女人不出头的思想,他不约束她。

真是难得,寻到了这么一个与世不同的夫君。

第二天一早,朝廷的人就来请他去领兵,妩音一件一件衣服地给他穿好,美丽的眸子写满了不舍,千言万语只有一句保重,再回一句平安回来。

她带着弄笑,出了裴府,往城门走去,他会经过那里的。

她不能走远的地方,在这里给他送行,总是可以的。

没多久,一身铠甲的他,就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城,一身的戎装,显得他十分的高大,英武逼人。她的夫君,纵使在千万人之中,她依然是一眼就能看到他的,他的存在,从来都不容人忽视。

她带着轻笑,朝他挥挥手,他打马停住,看到在城上的她。

一身白衣的她,笑得很美,很甜,垂下的黑发,那是他爱不释手的美。

她夹在人群之中,指指弄笑,叫他不必担心。

他抬起头,朝她招手,这淘气的女人,他就知道,她不会太安份,她定会跑出来的,一抬头,就看到她了,上面的百姓以为朝他们挥手,叫得更起劲。

一个在墙上,一个在墙下,穿越过人群,穿越过喧哗,他们靠得很近,心连着心一起。

满怀的信心,在心中生起,第一次,有人这般送他出城,真是让他窝心啊。

他挥挥手,叫她回去。她点点头,指着城墙,让他先走。

任性的小女人,他笑,挟着马腹,出城墙,再回头,她已在这一边看着他,他深深地看她一眼,用雄厚地声音叫着:“我会回来的,出发。”

尘烟扬起,那固执的女人,他不走,她是不会回去的,他再回头,已看不清她的身影,她的样子,却是印在脑海中,抹杀不掉。

第一百零六章:蔚兰儿下毒

他出片了,她含笑送他而去,留下无尽的相思和守候以及担心给自己。

她的心,就像是给他带走了一般,院里,厅里,房里,处处都是二个人恩爱打闹的地方,却只有她一个,她闭门谢客,安安心心地在府里看着卢先。

第二天的时候,他就醒了过来,苗管家给他换过药。

他眼里有些愧疚:“大嫂,想必大哥去天龙山了吧,如果不是我爬不起来了,也不至于会这样。”他和她都很难,所以,天龙山那里,一直,他都担负下来。

“没事的,终是要去的,无论是哪里也罢,你好好养好身体才是道理,他要是回来,看到你还是没有养好身体,说不定会责怪我们呢?”

“对不起。”他沉重地说。

“说什么对不起,你叫我们什么啊?那可是大哥,大嫂啊。”男儿的情义,和女儿家的就是不同。

他点点头,眼里有些泪般。

“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唤一声就好了,不用怕麻烦的。”

她退出厢房,外面院子里的晚香玉长得正浓密,油绿油绿的叶子让人看了心里舒服,虽然未有开花,可是,已经很香了。

她不清楚,为什么他们都喜欢说她是晚香玉,皇甫玉华是,夫君也是。

事实上,她是蛮喜欢这种花的,其实,很漂亮。

她坐在院里晒太阳,有些暖暖的光,很是舒服。连手指也不想动一下,绣篮上还放着衣料,也没有心思去绣,浅浅的眯睡着,想着他,唇角就含笑,要是他在,他必定会说,小懒猪又要睡了。

他冠在她身上的小号,可真是多啊,一会这个,一会那个,也由得他去叫,每一声,都是充满了宠溺的爱意,甚至,还会在她半睡之中,喂她吃饭。

他远去,她要好好地照顾自己,没有人再和他一样宠溺着她,哄着她。

她骨子里,还是喜欢撒娇的,他骨子里,还是有一种父性一般。他们这般的俱合,像是生下来就为了相配一般。他说,要是,她一直在他的身边长大的话,她估计是无法无天了,娇得滴出水啊。外人一定想不到,堂堂的裴大将军,让人闻风丧胆的冷血将军,是这般的风趣,多话,而且,很大胆,想亲她,就亲她,从不顾忌,让她也变得越来越大胆。

“夫人,夫人。”弄笑轻轻地叫醒她。

她睁开眸子,阳光正盛:“是吃饭了吗?”

“还得等一会,夫人,有人送贴子来。”小丫头让苗管家调教得极有规矩,双手递上了贴子。

大红的贴子,透着一种尊贵的香气。让她的眸子从懒散变得防备起来。

他昨天才走呢?今天贴子就来:“走了没有?”她有些冷声地问。

“夫人,还在门外呢?我没让他们进来,苗管家出去买菜种了。”

“弄笑,你做得很好,你把这个贴子拿出去,你就说,夫人身体有孕,不舒服,哪里也不去。”她看也不看,就让她这般去说,不管是谁的,她都不会去,这贴子,带着一种宫里的气息,她不看,怕看了,里面有很多的东西让自己不得不去,眼不见,为净。

她以为是皇甫玉华,她的拒绝,任何人也进不来。

“是,夫人。”弄笑拿了贴子出去,只开了一点小缝把贴子递出,如此那般说完,就扛了上门。

“夫人,汤好了,要先用了吗?”她端来汤。

“好,放下吧,热着呢?弄笑,你也喝点。”人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哄着她吃这些油腻的东西,她还不想呢?他不在,她眉头皱也不皱就喝起来。

“夫人,弄笑是个丫头。”她一本正经地说着。

妩音失笑:“倒是越长越大了,弄笑,会种菜吗?”

“弄笑在家里的时候,什么都会做。”

她知道她的心酸,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故事啊:“弄笑,以后好好的过你的日子便是,我和将军,不会长住在这里的,一会苗管家回来,我们在这院里松土种菜,等将军回来,吃到我们亲手种的菜,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自己刨土撒上种子,等着丰收,那种感觉,像是在等候着幸福一样。

又有人敲门,真是好笑了,他不在家,倒是人多。

她也是不管的,有弄笑,有苗管家会打发。在他回来的日子之中,她不会惹什么事出来。

一会儿弄笑轻轻敲她的门:“夫人,是隔壁的蔚小姐,弄笑也打发了走。”

“嗯。”她轻应。有些睡意,这里满是他的味道,她尚记得,在这里,新婚之夜,她多害怕,那种女人对男人的害怕,有些庆幸他不在,那时的她,真是傻得倔强啊,现在又那么思念他。那时,也是去天龙山吧,他为幽朵儿的一封信赶回来,正好赶上阻杀,躺在这里,她冷嘲热讽他,要杯水也不给他倒,他气得叫她出去,始终没有叫她滚。那时的她,是刺猬,浑身是刺,没事,就要挑事,他无奈,他很无奈。

他们之间的回忆原来那么长,那么多,带着笑,她慢慢入睡。

没隔二天,弄笑又端来一些汤:“小姐,这是蔚家那边送过来的。”

“你放着吧,你要喜欢,就喝了,不喜欢就倒了。”别人的东西,她不要,何况那蔚兰儿对她很反感,她大概认为她夺了她的裴将军吧,真好笑,裴奉飞身上可没有印着她的名字。

她防心较重,这些东西她才不会去吃。

那厢,在墙的一侧从猫眼一般的小洞里,蔚兰儿看到弄笑把那汤倒了,心里扼腕。

这般,她如何有机会下药。

“你在干什么?”蔚凌玉一把抓住她的手。她手里,还有包药的纸。

蔚兰儿一瞪他:“我有干什么?”

“你让人给她送什么?这纸里还有药味,兰儿,你干些什么?”蔚凌玉有些生气地叫着。

“哼,我干什么了?你看到我干什么了?大哥,你这个笨蛋,走开啦。”她用力地推他。

“你给他下什么药,说。”他很凶地一吼。

蔚兰儿吓得有些呆:“你发什么神经啊,叫什么叫。我给她下什么你不正好吗?你喜欢她,我喜欢裴将军,我们都可以得到自己喜欢的。”

他怔住,正好,什么叫做正好,这样就可以得到吗?

蔚兰儿推开他,往外面走去,浪费了她一包药,得再去买上一包,寻个时机下,那女人防心太强,外人的东西还不吃不喝呢?

他心乱了,真的乱了,这里尚还可以看到那美得像花儿一样开放的女子。淡淡的一笑,都可以让他失魂落魄,妩音,妩音。他和妹妹,真的可以各有所得吗?

可是,皇上,也是那么喜欢妩音的,她那么美,那么 好,才华出采,却甘愿于平淡,他最怕看到的是她和裴奉飞恩恩爱爱的影子,如胶似漆一般,这个明珠一样的女人,她似乎很喜欢这种平实的生活。可是,她不能的,他喜欢她,只要看到她的笑,就满足了。可是,她注定不能,兰儿是收了谁的好处,这么天真地认为,她能得到裴奉飞,他真怕,裴奉飞把她给杀了。

她单纯,她好胜,她很好给利用,亦如他。

明明人在宫外,却受制于宫内。

他不知道,兰儿是听谁的令,是皇上的吗?是啊,皇上不会放过妩音的,这一次不行,如果是强硬的,那妩音受的痛,岂不是更要上百倍。他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啊。

他不知道,要不要阻止,要是宫里的人对付兰儿呢?要是,皇甫玉华亲自下手呢?会不会更狠上几分,他也不能多管事,因为,宫里有牵制着他的人,他万没有想到,佟贵妃竟然是他的生母,那皇甫玉华这般的精明,一些微微的眼神,他都能看出一些奥妙,他惧怕他,他臣服于他。

唉,为何,入了京城如此多的风云,早就不该来的。

一条小竹管子,长长的,正好通到那边的井边,她将一包药粉顺着管子滑下去,想了想,再掏出一包,又放下去。

与其让她流产,倒不如让她直接流产而死,那样才好,等裴将军回来,他哀痛不已,她再关心,他就会接受她了。

幽幽的月亮照着她,美丽的脸,不再是邻家少女一般纯洁,染上了狠意的脸,再怎么看,也让人觉得叹息。

他没有阻止她,他拿起她手里的管子就丢到厨房那里,让人烧了。

“你给她下的是什么药,兰儿,可不能有什么危险的。”

“放开啦,有什么危险啊,你去叫啊,你让别人抓了我,杀了我啊。”她不悦地叫着:“你还是我哥哥吗?你根本就不是,别忘了,你的娘。”她的一推他,几乎让他站不住。

无力地跌在地上,天,越来越黑。

菜长出来了,嫩绿嫩绿一片,她蹲在旁边看着,拔掉一些杂草。

初晨的阳光很柔和,薄薄地照射着,让人心里也懒洋洋的。

“夫人,用早膳了。”丫头弄笑端了上来,放在石桌上。

她也洗洗手:“弄笑,卢将军醒了没有。”

“我刚才送茶过去,还没醒来呢?不过,不用多久,卢将军就可以走了。”

她点点头:“呆会记得送些吃的进去,苗管家去取药了,我们先吃吧!”

“夫人先吃。”她恭敬地说。

她轻笑:“你啊,说过不必如此拘束的,谁生下来就是要做丫头啊,来,一块坐下来,你忙了一早上了,也吃点,今儿个又是鸡汤啊,拿个碗过来。”

弄笑拿来碗,她倒了大半给她:“女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得多吃些,我天天吃,我都吃腻了。”

弄笑咬着唇,手有些颤抖。

“吃啊,弄笑。”

弄笑端起轻轻地喝着,她笑笑,勺起汤也小口地喝着,不知道,现在裴奉飞怎么样了呢?现在,他吃饭没有,还是,他刚从战场上回来,没有他的消息,她只能等。

小丫头越来越知道她的胃口,鸡汤捞了油,倒也是不腻,有些甜甜的。她细细地喝,她也不会去挑,夫君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她为吃的总是挑,是不是很过份。

心里暖暖的,又喝了些粥,却觉得眼皮直跳,莫不是裴奉飞出什么事了吧,像是什么哽在心口一样,她放下碗,揉着眉心。

“夫人,不舒服吗?我去请陈大夫过来。”弄笑有些吓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