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用这么同情的眼睛看着我。”沉默半晌,他突然像发现了怪物一样看着我,那么绚烂的笑容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庞,仿佛刚才的沉默哀伤都没有发生过,我愣愣的看着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却见他突然站起身来,用力的掐了我胳膊一把,“把你的同情心收起来吧,本少爷不缺那个!”

他的那种笑容一点儿不像负着国仇家恨的皇子,倒像是街市上不学无术的富贵少爷,我狠狠的瞪他一眼,继续问着自己心里的疑问,“为什么帮我?为什么千里迢迢帮玉城?”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三零章 不欢而归

更新时间:2008-10-11 11:13:00 本章字数:2321

“玉城与我映域虽说相隔千里,但有一点儿是相通的,就是精于商业。以前玉城很多大商人就与我映域有着商贸联系,这次玉城与锦木大战,我在晋遥的商号便第一时间知晓了战况,再加之那几日我刚从宫里回来,已知你是玉城公主,便想做回菩萨,救玉城一回,这只是其一。”

“难道你不知道一旦使用火枪,皇上就会提防你们了么?”我只觉得心里砰砰直跳,以他这样的解释,实在是过于冒险。

“他早晚会知道。”他冷哼一声,迅速的看我一眼,凌厉的眸光一闪而过,“我只是提前让他患得患失而已,就算是复兴我映域不成功,我亦可以让他提前享受到不能安睡的滋味!”

“其二,”他顿了一下,突然回过头直喇喇的看着我,醉人的笑容重新汇于眼眸,他这笑容仿佛一场刺眼,我只觉得心里一晃,“我喜欢你。”

“什么?”我不自觉的连连退后几步,“说什么呢?我可是皇上的女人!”

“我不喜欢隐瞒,喜欢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他看着我的大惊失色,眼眸一暗,仿佛划过一阵不容人想的哀伤,“虽然你已是皇妃,看似身份与我这败兵降卒有着千差万别,但我只想告诉你,和亲是什么?只是一个可悲的礼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皇朝现在急于插手玉城与锦木的大战,只是为了想寻的征伐玉城的机会,一旦收拾妥了锦木,他便会一鼓作气,伐了玉城!”

“放肆!”我不由自主的高呼出声。.“这些事情,岂容你胡猜地?”

“或许现在景唐帝会表现出一副玉城皇朝一家亲的和睦景象,不远千里讨伐锦木。既在百姓之间取得了好的名声,又在宫里赢得了美人心思。”他转过头去。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这样的算盘,果真是帝王心思!这个景唐帝要论心术,果真不输他老子半分!”

“到那时玉城就会如现在地映域一样,只是封存在人们可悲的记忆里。”他惨然一笑,“人们永远只记得强者为王败者寇,我们两族,如若这样下去,只会是让人唾弃的败者。”

他的分析虽然冷酷,但不得不说十分犀利。短短几言,他在淡笑间就将我一向不愿意面对的话题剖析地清清楚楚,努力强迫我面对现实,面对自己所在的可悲现状。“这些事情,聪明如你,我不信你会不清楚。”我突然间觉得慌乱无比。只想尽快逃出这个房间,便冷眼道。“我不想听你这些所谓的秘密。如果你想倾诉,这些事情也说的够了。你既然找到我倾诉,就知道我不会说出去,所以下一件事情,还是放我回宫吧。”说完我便朝门外走,感觉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不知道云霜他们该急成什么样子了。“皖雅!你必须正视现在!”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你这样就是在躲,在逃,在无视你现在的处境!”

“是啊!”我冷笑着看他,“我就是这么一个消极的人,我只是一个女人,原本就稀里糊涂的被安排和亲,现在我也依令嫁给了皇帝。至于那些民族部落的大是大非,又与我何干?”

他捏着我胳膊地手慢慢加大力气,像是想把我逼醒一般。我怒视着他,死死咬住嘴唇,强迫自己不哼出声来,却见他又露出了那般阴冷的笑意,“若是他,爱的不仅你一个呢?那位瑾榕,还有你那位丫头……”

“嘶。”我终是忍不住冷冷地抽了口气,微眯眼睛,重新审视眼前这个男子,他像是会洞察一般,轻易便挑出了我的软肋,并残酷地予以痛击,我只觉得心里狠狠绞痛,但那种天生地自尊却不容许我在这个骄傲的男子面前认输,沉默半晌,我终是抬头看他,笑道,“他只要现在承认爱我一分,我便死心塌地跟着他----无怨,亦不悔。”

一路无言,与来时地云淡风轻不同,他像是不愿意面对我,一直将视线投到轿帘外,而我想到他刚才那番让人心惊肉跳的话语,也是不愿意直视他,努力往轿子的另一角缩了缩,只看到他英俊的侧脸,阴郁而又沉重。

大概是到了街口,我只听到嘈杂的声音。他为我掀开轿帘,却不愿意如刚来时那般扶我下轿,我短叹一声,转过身子踏下轿子,却觉得小腿一疼,再加之精神不集中的缘故,竟一脚踏空,跌到了轿子下面。

我原本以为轿里的人会下来扶我,倒地浅吟两声,却没发现有任何要帮我起身的迹象,挣扎着起身,却突然觉得身后一阵阴冷,突如其来的风差些让我打了个踉跄,下意识的回过头,却发现马车已经卷起一袭尘土,长啸着奔出我的视线。

“皖雅……”,前方突然有人唤我,我茫然的抬头,却见成亲王与云霜急匆匆的向我跑来。我刚要向前方踏出一步,却觉得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不由自主的弯下腰,用力抱紧小腹,疼痛却有增无减,终于还是忍不住痛呼一声,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皖雅,你怎么了?”冷汗不断从额间低落,我只觉得那汗水冰冰凉凉的仿佛浸入了我的骨髓,让我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寒冷。我努力抬眸,想要冲成亲王和煦一笑让他心安,可是刚一抬头,模糊的视线就在他最后焦虑担忧的墨瞳前彻底定格,伴随着他让人心焦的呼唤,我头一歪,终究是堕入了沉重的梦乡里。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这一觉睡得非常不安。身体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阵阵微痛,而眼前又不断显现出那个廖君然决然阴冷的面孔,我仿佛堕入了一个深渊,飘飘扬扬的沉不下去,浑浑噩噩的但又浮不上来。

嗓子干的像冒了火一样,我微微启唇,想要汲取一丝冰凉的空气,刚一张口,却觉得苦涩的汤水突然浸入了我的嘴里,像是迫使我吞掉这些汤药一般,那光滑的汤匙在我唇边温润的流连。

“呃……”,我睁开干涩的眼皮,下意识的呻吟一声,只听一声哐啷,像是瓷器碰撞一般摩擦出清脆的声响,随即便看见景唐帝墨瞳的眸子,仿佛是一天没休息一般,诱人的墨瞳竟掺杂着丝丝血丝,往日那般自信不羁的眼神,现在全都浸满了浓浓的焦虑与担忧。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三一章 小产

更新时间:2008-10-11 11:13:39 本章字数:2783

“醒了?”他微微含笑,笑容里竟描绘了淡淡的苦涩与心疼,将手伸向被子底下,慢慢找寻着我的手,温柔的摩挲,“现在还疼不疼了?”

“有一点儿。”我稍稍拧眉,苦笑道,“突如其来的肚子痛,还真有些受不了,再加之腿也不小心碰了一下,更是痛上加痛。”看着他愈发抿紧的唇线,我不由得长叹一声,“看来,以后我还真不能出宫,出去了还真没好事啊。”

“朕以后也不会让你出宫了。”他握着我的手突然用力,我甚至能感到他的手心有着汗意的滑腻,像是在莫名的恐惧,他紧紧的看着我的眼睛,哀道,“才不满一个月,就这样没了……”

“什么才一个月?”我纳闷的看着他,却见他自嘲的苦笑一声,“我们的孩子,不满一个月,没了……”

“什么?!”我一个猛子从床上坐起,不由自主的抚摸上自个儿的肚子,大惊,“孩子?”

“恩。”他温柔的眼神像是要把我淹没,微微前倾身子想把我再次按回床上,我胳膊一抵,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真有孩子?”

他无奈的扬起唇角,“这事儿,有假么?”

“如果朕知道你有了孩子,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出宫。”他短叹一声,眸光里闪耀着无尽的哀痛与惋惜,“你没经验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朕……怎么还会这么大意的疏忽?”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紧紧的攥住被子的一角,仍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肚子一阵疼痛。孩子就会没有了呢?

很显然,我木楞的惊讶与愕然到了景唐帝眼里,则演化成了经历过丧子之痛的母亲哀婉地麻木。他心疼的揽过我地身子。“没事儿,我们的日子还长。孩子……总归是要有的。”

我僵硬的身体突然绵软,终于记起自己仿佛是在下轿子的时候跌了一跤,然后小腹剧痛,随之便在成亲王地怀拥下不省人事。那个可怜的孩子,就是在这时候流逝的吧?

“云霜给你换下衣服的时候。发现你腿上有伤。”他温柔的抚摸我的肩膀,仿佛想带给我力量,“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伤着了?”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一直侍候在侧的云霜轻轻点头,便猜测以云霜谨慎地性子,从不敢隐瞒什么,肯定已将大部分的事情都和盘托出。于是便暗自沉下一口气。仔细想着怎么回答才能婉转一些,突然觉得下巴一僵,景唐帝轻轻将我的头板过来。强迫我对上他地眼睛,“皖雅……朕想让你原原本本告诉朕。你只需说出经过---并不需要想怎么措辞。”

“关于那个人。朕今天早上已经知道了他的底细……”,他轻哼一声。仿佛所有事情他都了然于胸,“朕派去地那两个侍卫也不是吃素地,他虽然高明,但兵出险招,就必然会有漏洞。”

“好吧。”我直直的看着眼睛,“我说,那个廖君然,我早就认识他。”

“朕知道。”他冷冷一笑,“要不然那声雅儿,又何从喊起?”

“我与他认识,是在修灵山守陵地时候,那时候你和吉玛……”,我苦涩一笑,看着他脸上瞬间出现的不自然,还是没将话说下去,“当时万念俱灰的心思也有,整日郁郁不欢,云霜看我闷,便好心将我带到皇家寺院散心,从那儿,遇到了这个廖君然。”

我不急不缓的向他说着与廖君然的点滴,亲眼看着他的脸色由苍白转为绯红,再由绯红化为黯淡的青色。他放在我床侧的手不时紧紧握起,我感觉的出来,对于这个廖君然,他心里还是介意的很。

看着他脸上水墨画一般丰富骇人的变化,我定了定心思,还是将廖君然刚才与我说的那些关于身世的话隐了去。问我为什么与云霜走散的时候,我特意看了看云霜,想他也没和我在一块儿,肯定也不知道我与廖君然之间谈了些什么,便心虚的让云霜掏出那个生辰锁,放到他的手里,“他说,给我这个……”

景唐帝狐疑的接过生辰锁,翻来覆去的看了个仔细,蹙眉道,“就是这个?”

“你还指望有什么?”我不悦的反问,语气里已经出现了淡薄的怒意,其实也不是生气,更多的是想让自己的心虚表现的不那么明显,“你想追究出什么来么?”

景唐帝深深的看我一眼,看我不满的撅起嘴,那冰冷的瞳眸却突然和暖,“原本就是朕的不对,没有保护好你,反而向你问这问那的。”

“还是躺好吧。”他突然站起身来,宠溺的向我一笑,然后将我放到床上,亲密的为我掖好被角,“朕会等你睡着了再走,太医说了,那孩子只有一个多月,虽然小产甚是可惜,但好歹不会太伤母体,你养上几日,便会好多了。”

“恩。”我闭上眼睛,只觉得心疲身乏,刚才只顾全身心的对付景唐帝的追问,却没料到自己身上什么时候竟出了一层薄汗,看来还是紧张。但看到他微带血丝的眼睛,心里又涌上了深深的愧疚,我这样处心积虑的隐瞒,是不是真的对呢?

“对了。”我突然想起锦木的事情,“大军在锦木怎么样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过几日定会顺利收战。”他亲昵的将我耳边的碎发掖了掖,“当下,朕最急的还是那支火枪队的事情。说实话,朕已经对那个廖君然有了一丝怀疑,正准备对他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为什么怀疑他?”我强迫自己镇定,装出纳闷的样子问道。“他上次还来皇宫,您还赐给他皇商名号,那样正大光明的接受君王恩赐的人,不会有什么反叛之心吧?”

“皖雅。”景唐帝炯炯有神的看着我,“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什么事儿都不像表面看的那么简单。他越是表现的正大光明,磊落堂皇,也许就越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自古政治与经济都紧紧相连,据朕调查,朕那日所见的其他商贾家中都有一些做官的家人予以扶持。可偏偏这个廖君然清明的很,仔细调查,祖辈五代都只是简简单单的从商者,并无与官宦的半点联系。仅靠自己的努力就能成为皇朝第一商贾,这太厉害,也太不正常。”

“你睡吧。”或许他看出我有疲困之意,再次帮我掖了掖被角,“有什么话明儿个再说,现在只要好好睡一觉。”他含笑看了我一眼,突然添了一句,“朕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朕答应你,只要这廖君然不被朕逮到完全的证据,朕不会对他动手,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我微微一笑,心里却是晦涩无比,第一次有了那般有口难言的苦涩,不由得想起廖君然那清澈的眼睛,心像是被细线勒紧一般,虽是细细的疼,但却痛入肌骨,窝在被窝里无奈的舒口气,只能默默祈祷,我虽不能帮他什么忙,但也愿他安然无忧。

记得我曾经在昨天要回宫的时候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关于援兵玉城,我个人原因究竟占了几分,他只是极快的看了我一眼,那目光里渗透着的神伤与凄美却让我心惊,仿佛是一个执着的赌徒,明知前方无路,却还执意前行,“六分。”简短两个字,却无疑的为我背上了沉重的包袱,从那一刻,我便觉得自己像是亏欠他了一世一样,与他一同有着无法左右的孤独与哀愁。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三二章 依然两难

更新时间:2008-10-11 11:14:06 本章字数:2322

我想我是矛盾的,面对景唐帝与他,同样有着愧疚。一个是我爱着的男人,另一个是今日说喜欢我的男人,我夹在中间,无从选择。

如果说当日面临成亲王爱意的时候是茫然的,而如今的我,便多了一些无奈的煎熬。成亲王虽然也心中有我,但是面临大是大非的时候,他那颗理智的心往往还会超越感情的盲目,譬如景唐帝牵着我手坚定的与我并肩的时候,成亲王虽然表现出心痛,但却从不争取,他太明白自己的位置,很多时候,隐忍才是他的出路,他知道,不属于他的东西,及时他想争取,那也是空中楼阁。因此,他看到我的时候,眼中只会出现瞬间的哀伤,更多的时候,是顺从命运的哀漠与麻木。

可是这个廖君然,仿佛天性属火,他明知我是皇妃,却依然要不甘心向我证实那一个个让他感到痛苦的残酷答案,像是已经知道是悲剧结局的乐者,他流水般的弹奏那让人涕泪的乐谱,像是执意寻找这过程的凄美,至于结局,对他而言,都是那种飞蛾扑火的无奈与悲壮,快乐与痛苦,与他无关。

所以,他才会在他的民族复兴大计面前,走了那么一招险棋,过早的暴露了他火枪队伍的面目,却只为,成全我家乡的安全,他分明是在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告诉我,皖雅,我为你付出这么多,我要你记住我,我要你心里有着重重的愧疚,让你从此负我太多。

这样的情,我注定承受不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思太重的原因,我竟然浑浑噩噩的睡了三天。若不是太医口口声声承诺无事。景唐帝可能真地要将太医院的太医们全都赶到宫外去流放。

虽然身子已大好,但我心里仍结了个疙瘩。那日廖君然绝望的笑颜,不时会在我眼前晃动。以至于景唐帝每日夜晚温柔待我地时候,我的眼前竟会出现他们两个面庞地模糊重合。景唐帝一直认为我是因为小产精神不济的缘故。愈发真心待我,但我知道原因,只能默默的我在他怀里愧疚,却还是什么也不能说出来。

“锦木大败!”终于有一日,他兴冲冲的拿过一纸奏折。神采飞扬的来到我地面前,“锦木虽说早已成为我皇朝败将,但是那时只是战场上的失败,并未签下合约,因此朕的大军也不敢轻易撤出来。这些可好了,朕要让昨日猖狂叫嚣的锦木,永远消失在他们的记忆里!”

“是吗?”我合着他的快乐心情绽放笑意,“说什么了?”

“朕下了旨意,看在你姐夫后来态度还不错的份儿上。再加之因为你的缘故,封他为迟王,爵位世袭罔替。表面上是给了他糖吃。其实却彻底打消了他为王为霸吞并别的部落地念头。”他亲昵的抚乱我刚刚整理好的发辫,轻笑道。“朕担心多日。有了今日也算是有一个好结果。”

“那大军可以撤回来了?”我满怀希冀地看着他,大军在那儿一日。我就觉得廖君然仿佛时刻都会被揪出来,因此忐忑的很。

“不,大军还会驻扎。”景唐帝眼眸一转,竟然流露出极其阴冷地笑意,“朕忘了告诉你,朕经过这些日子地调查,廖君然在玉城竟也有商铺,且生意做的也很富庶。朕地人告诉朕,廖君然最近几月一直不在京城,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如果朕没猜错的话,他很有可能在玉城躲着。”

我的身子一僵,被他揽在腰间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只是怔怔的看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皖雅……”,他无奈的看着我,重新牵起我的手细细抚摸,仿佛想让我安定一般,“朕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此事如何介怀……是啊,他是帮了你,可是,朝政一码事,个人恩情又是一码事,朕找到他之后,可以将他招安,可以此他高官,只要他解散他的队伍,朕必会保证他下半辈子安然无忧……可是,那得是在朕找得着他的前提下才能发生的事情……”,他的话突然一顿,“朕就算可以睁只眼闭只眼,朕的臣民们也不愿意,此人不除,留在外面,总是祸患。什么安邦富国,这都是个梦想。”

“恩。”我默默点头,他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说明也已经对我用起了耐心,我若执意护着廖君然,岂不属于自找难看。当下之际,还是默默为他祈福好了,希望他可以躲过景唐帝的追缴,安然无忧的过余下的生活,什么富国大计,什么江山美人,已经属于强加在自己身上的艰难,倒不如全化做云烟,这样还可以活的自我和肆意些。

夏天总让人觉得心浮气躁,我听着院子里一声高过一声的蝉鸣,在四个丫头轮番扇子的簇拥下,依然觉得浑身汗腻的难受。景唐帝怕我难过,特地派人送来冰块,除了他的翼心殿和定乾宫,我的瑾榕殿,也算是最为凉爽舒适的了。

可我依然觉得心里憋闷的难过,像是积郁了很多事情似的,几乎快要压得我憋不过气来,便扯了云霜去御花园的湖边小坐,想经过那清凉的湖风一吹,心里也可变得通透些。

“皖妃娘娘好兴致!”我刚拣了块石头不管不顾的坐下,就听到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唤我,回头一看,成亲王一袭淡蓝,慢慢的朝我这儿走了过来,夏风吹拂在他的衣服上,与天空浩蓝的颜色形成对比,别有一种怡然。

“娘娘好些了么?”他微微含笑,捡了个与我很近的地儿,也坐了下来。

“好多了。”我细细的打量着他,自从太后离世时说过话之后,我俩相见的机会几乎为零,他是朝堂上皇上最得力的弟弟,而我是后宫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皇妃,时间一晃而过,我竟发现我俩之间愈来愈没交集。而他时冷时热的语言表达方式,也渐渐让我摸不着头脑。

与其说在玉城见到的成亲王是顽劣中带些和煦的,那么处在皇朝中的成亲王就多了些不可揣测的味道,我虽然不喜欢他忽冷忽热的说话方式,但也慢慢习惯下来,他总是为我好的,我一直坚定的认为这是他的初衷,大概他的性情不定,只是在这皇宫中保护自己的一种有力方式,我也不是由原来的天真,变成如今心事重重的模样了么?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三三章 裂痕 

更新时间:2008-10-11 11:14:27 本章字数:2877

“上次的事儿谢谢你。”我微笑道,“自从上次回来,原本想去府上亲自道谢,也没能抽出个空来……”

“咱们虽说现在不亲密,但也不用如此见外吧。”不等我说完,他便大手一挥,淡然一笑,“上次云霜急急的找到我,幸好我正在府里安歇,要是在宫里,那事情可就糟了……”

我知云霜上次为了将事情的影响减少到最小,看我与他们失散后,便匆匆忙忙去成亲王府里让他协助找我,没敢直接去宫里喊人,估计上次的事儿,成亲王也帮着掩了不少,便冲他更加绚烂的笑了起来。

“云霜,我的黑雀扇好像落在左殿了,你帮我去找找。”成亲王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云霜,“那扇子是母后生前赐给我的,不巧我留在了左殿。云霜简短的应了一声,忙快步离去。我看着云霜远走的身影,却老觉得成亲王像是故意要把云霜支开,单独和我说什么事情,不由得将目光看向成亲王,却见他唇角一扯,深不可测的笑容流泻而出,于是便叹了口气,道,“成亲王是有话要和我说么?”

“那天是廖君然将你带走的?”他直喇喇的看着我,目光看似温和,却带给我一种无形的压力。

“是。”我点头,“你如何知道的?”

“我认得他,”他浅笑一声,“你摔倒的时候,他从轿子里探出脑袋,看得出他也极想救你,可是不巧碰触到了我的眼睛。他便缩回轿子,毅然的绝尘而去。”

“哦。”我伸出胳膊抱着膝盖,将头埋进里面。闷闷的问,“这我倒不清楚。”

“他这个傻子。救了玉城也毁了玉城。”他突然冷笑一声,阴森地感觉让我不由一窒,看我不解的抬起头,他唇角的笑意一丝一丝慢慢地扩大,“皇兄现在要以玉城里面窝藏贼军为由。大举进驻玉城,如若不出意外,玉城也要像锦木那样,彻底成为我皇朝的囊中之物。”

“什么?”我腾地一下子站起身,不可思议地看着成亲王,“你是说……皇朝又要进宫玉城?”

“是。”他唇角那股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慢慢消失,漆黑的瞳眸像是蕴含了无数的心事,就那样直直的看着我,“大军到了锦木。皇兄其实心里原本就有了顺便拿下玉城地想法,可是你刚成为新妃,又饱受了小产之苦。他这才将此事慢慢压了下来。却没料到今日朝议,群臣竟报这个廖君然藏匿在玉城。会时刻伺机而反。想皇兄原本就想拿下玉城。如若玉城也彻底成为皇朝领土,皇朝就会成为名副其实的第一帝国。这样的诱惑。若我是皇上,也会放手一搏的……”

我只觉得自己脑子好像突然被轰炸开,就那样木木的站在那里,任成亲王残酷的声音在我耳边盘旋不散,“如若不出我的预料,以皇朝之力,不出一年,必败玉城。”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瑾榕殿的,骄阳似火,像是要榨干我的血液一般,我只觉得自己透不过气来。看着自己被太阳照出来地长长的影子,一路上仿佛就像那甩也甩不掉的包袱,莫名地让我身心疲惫。刚踏进瑾榕殿没等站稳,胳膊就被猛地一扯,那深邃的瞳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薄薄地怒意呼之欲出,“朕等了你大半天,你去哪儿了?”

我木木的站在远处,任由他拉扯,只是愣愣地看着他。见我如此模样,他更加气急起来,“这大热天的,朕唯恐你中暑,下朝便跑到这瑾榕殿里来,你竟然不在,瞧那些冰块,除了有孕的吉贵人,就你这儿多了。中宫那里都紧缺的很!”他指着墙角那一大箱子的冰块,冲我低吼,“你究竟去哪儿了?”

“我不要。”我猛地转过身子,声音如此清冷,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如此面对他,只觉得他这副面孔让我恶心,如若想吞并玉城大可堂堂正正的给我理由,即使我会经历撕心裂肺的心痛,也比这样蒙在鼓里好。我最不能忍受的,是他口口声声说助我爱我的同时,却在背地里做一些最伤我的举动!

“你莫名其妙的怎么回事?”他不悦的拧起眉毛,看我如此坚决,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仿佛是刻意想让自己平息怒气,深吸一口气之后重新软下口气,“皖雅……现在这些时节,冰块比银子还要金贵,朕将这些赏赐于你……”

“赏赐?”我冷哼一声,无惧的看着他越来越阴暗的脸庞,规规矩矩的做了个福,“臣妾谢皇上恩典!”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一直隐忍着的怒气终于喷发出来,“朕只想让你过的舒服些,你却偏要做那些字面文章,你明知道朕对你好,无心说那些赏赐不赏赐的话,却偏要挑出那两个字来,特地想显示你在朕心目中与众不同是不是?”“臣妾并无此愿。”我咬了咬嘴唇,阴冷伤人的话随即而出,“皇上还是去照看吉贵人好了,如今她是这皇宫中最矜贵的主子,这些东西,似乎应该送到她那儿去才是!”

“皖雅!”只觉得胳膊一疼,他用力的攥住了我的臂膀,“吉玛有孕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前段时间你都不伤心难过,现在又来装什么别扭?”装别扭?”我冷笑一声,原来我所有的情绪在他眼里俱是虚伪的装扮,可是他呢?他的所作所为又是什么?只是演技好坏的区分罢了,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头一别,刻意不去看他,他却不依不饶的怒视着我,看我倔强的不从,又是使用蛮力握住我的下颚,“朕今天吃气也要吃明白了,你到底是哪门子的别扭?”

看到他那愤怒的似要喷出火来的眼睛,我心下一痛,终于忍不住将那横在心底里的话说了出来,“臣妾并无别扭,只盼吾皇能大战成功,收剿那支神军之后,更可如意的踏遍玉城。”看他那双盛怒的眸子似是突然被人浇熄一般,我心莫名的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悲凉,“景唐盛世,陛下必可为皇朝疆域开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盛大篇章!到那时候,臣妾就为陛下祈福好了。”

像是经历了不能承受的疼痛,我只觉得撕心裂肺的感觉深深袭来。无力的卧在床上,那上等的宫治锦被竟被我手心里的汗腻浸染出一圈儿又一圈难看的斑痕。我眨眨眼睛,感觉眼睛酸痛无比,但是却哭不出声。就是那样干巴巴的疼痛,像是搅在我的心里,和着他身上最熟悉的龙涎香,混合成了一种叫做绝望的痛觉。

我第一次感到了绝望,对自己的绝望,对他的绝望,对未来的绝望。

其实以前也想过会有今日,古往今来,和亲的公主何止万千,但都是保得了一时的和平,却护不住一世的安宁。或许在和亲的那日,我心里便有如今天这般的最噩梦的估量,但却一直刻意避开,想用他的爱意,他的笑容,他的温柔来安慰自己,他待我如此,肯定不会作出那样不义的事情。

是啊,有关帝王的江山大事,又有什么义与不义可分呢?我在他的面前,终究是蝼蚁一般的不值一提。连我都要觉得,在我与江山面前,都会选择江山了。

可是还是忍不住恨他的表里不一。记得玉城被锦木逼近的时候,我无数次在夜里惊呼出声,都是他软言细语的将我揽进怀里,一次又一次的将我冰凉的身子捂暖,声声密语般的誓言,都告诉我不要担忧,他会带着他的大军,彻底挽救玉城于水火。

所以,在他的面前,我都会安心。但是,却没料到,他今日也作出了这样的事情,将玉城从锦木的口中夺了回来,却如此心急的要将其据为自己利爪下的猎物。

这一次,我和他之间彻底产生了裂痕。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三四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一)

更新时间:2008-10-11 11:14:46 本章字数:2388

这是自修灵山之后第一次我们分别如此长的时间,在那次我说完之后,他并没有说些什么,就那样黯然的看我一眼,脸上突然描绘出一种好像不为人理解的难过,长叹一声,便默默的走出了瑾榕殿。自以后的几个月,都没有来到我这里。

那比银子还要贵重的冰块依然是源源不断的送到我宫里,除了那明黄的身影不再在我宫里驻足,其余的一切,仿佛都还是往昔的模样。平日后宫里的赏赐,瑾榕殿依然是最多。而我则突然像懈怠了一样,如若不是每日里必须向皇后请安,几乎一天也不会迈出瑾榕殿一步。

宫里的传言如汹涌大潮一般袭来,因皇上要伐玉城,瑾榕殿的皖妃娘娘失去皇宠。只因位分依然仅次于皇后之下,这才依然赐与那些俗物做些场面事儿。反正我也不出去,那些人的闲言碎语自然不到我的耳朵里,但宫里的几个小丫头有一次却几乎痛哭的跑了回来,说无意中听见几个老嬷嬷在背地里嚼舌头,说以我过去的张扬跋扈的尽头,怕早已招了皇上的讨厌,一旦玉城成为皇朝属地,我便再无利用价值,到时的瑾榕殿,怕比这皇宫中任何一个冷宫都要凄冷我弯着身子拨弄着殿里的花草,苦笑的摇摇头却不想说什么,只是吩咐那两个丫头下去好好休息。云霜长叹一声,指使走了所有的人,突然将我拉向案子前,“公主,您到底是何苦呢?”

我怔怔的看着她担忧的眸子,却不知道我如何的表情才能对得起他如此真诚地焦虑。思索良久,却还是绽放微笑,“我不苦。”

“不苦您为何日日不能安寝?不苦您为什么还愈发瘦弱?不苦以前那般灵动的您为什么还学会了呆呆的看一个东西愣神?”云霜连珠炮似地话向我袭来。.“公主……其实有些事情原本就是您阻挡不了的,您为什么还要为此伤神呢?”

“您明明知道。就算是您别扭,就算是您再痛苦难过,皇上该伐玉城地还是会伐玉城,奴婢看出来您是真心喜欢皇上,可是您的心里真的只是爱那个温柔似水的皇上么。因此才一心想要他的柔情,却不顾他地江山和社稷?”

我愣愣的看着云霜,她如水的眸子却像是迸发了绚烂的火焰,如此耀眼的光芒,仿佛想把我灼醒。

“公主……以您的聪明不会不知,在这个世界,自古就是强者拥有天下,您的男人是皇上啊,您如何就会如此绝情的让他抛却他的抱负?如果一味守护着自己地一亩三分田过日子。皇上还有什么资格被百姓们拥戴为一代明主?”看我不由自主的动了动身子,云霜继续说道,“且不说那个。您知道您的身份,虽说已是皇妃。但却摆脱不了当初和亲被送入皇朝地烙印。难道您真的认为。您地和亲会保玉城一世无忧么?”

“云霜上次给您说过,所谓和亲。总会有个和地对象与期限。若是您嫁与成亲王,别说是等到今天,恐怕当时锦木那日,玉城便会成为我皇朝的囊中之物。而如今因为您,皇上现在将大军停留殷峡,以大军需要修整为由迟迟未下命令。而明眼人一看便知,大军休整一月便可足够,又何须在那儿停顿如此长地时间?皇上这是在故意拖延征伐玉城啊,而这样的拖延,对于一向雷厉风行的皇上来说,已经招致了不少闲言闲语,众大臣现在几乎是每日都要催报,但皇上却依然充耳不闻,公主,您难道心里真的不知道,他这是为了谁么?”

我惊愕的看着云霜,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每当云霜要和您说这些话,您都要以各种理由推却。”云霜突然握紧了我的胳膊,那明秀的眉毛也拧动起来,“公主,奴婢真的不知道您在害怕知道些什么,您曾经在修灵山允诺奴婢,说以后都要勇敢面对宫中的一切事情,可是如今,奴婢只看到一个遇事只会逃避的公主,这样的公主,像刚入宫时的一样,让人感到懦弱和无奈。”

“我不是在逃避……”,我慢慢拨开她握紧我胳膊的手,只觉得眼睛酸涩,心里仿佛盈满了委屈,“他口口声声说助我玉城,却还是背地里在打玉城的主意,而且,在我那日告诉他我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他一点儿解释没有,就那样默默的走开……”

“公主,您明白自个儿么?”云霜悠悠的叹了口气,似是无奈的看着我,“难道到了如今,您所想求的,只是一个没有用的解释?”

我怔怔的看着她,仿佛已经被她这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堵住喉咙,霎那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公主,奴婢在这宫里呆的久了,知道什么都要讲求个实际。您是个皇妃,能做到的事情就要倾力而为,不能做到的事情勉强自己也是无济于事。”云霜重新牵起我的手,似乎是想让我惶惑的内心感到安定,“其实您心里难受的,是因为您作为玉城公主,却没能保住玉城,您觉得自己是不是对不住他们?”

我以前就知道云霜伶牙俐齿,现在潜意识里想要反驳,却无从说起,她的话一句句直逼入我的心里,我想要否认,却觉得自己没有底气。云霜的话让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似乎是扶不上墙的阿斗,只会碍别人的事儿,却在这儿自己暗自悲伤,像是全世界都欠了我自己似的。

“原来是这样……”,我无力的坐回到椅子上,苦笑道,“原来我是他的包袱,未能阻挡他讨伐玉城的大计,反而还在这儿误了他明君的名声……真是……罪过……”

“若我是公主,会早就料到了以我之力并不能阻挡玉城被伐的命运,与其这样与皇上僵持,还不如尽最大能力想想玉城的后路……”云霜看我似是手足无措的样子,慧黠的眨眨眼睛,“譬如,玉城虽成为我皇朝领地,但是公主可请恩,让皇上看在您的面子上,善待玉城部族,如若有负隅顽抗者,请旨宽大处理。”

“原来是这样……”我突然笑了出来,只觉得满腹心酸,“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如此说来,我这个玉城公主,倒成了为皇朝讨伐玉城的说客了……”

“公主何必这样挖苦自己?”云霜将唇角淡然的笑意收起,正言道,“奴婢不信公主不了解奴婢的意思,只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与其死钻牛角尖,劳而无功的劝勉不了皇上退兵,倒不如走另一个软路子……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部族家人。”

第五卷 皇妃之名 第一三五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二)

更新时间:2008-10-11 11:15:41 本章字数:3091

云霜的话让我想了很久,虽说老觉得云霜口口声声是为皇朝开脱寻找理由,但是仔细想来,其中的很多话却是真理。我虽然现在心里别扭,但还是希望能以此作为手段让景唐帝撤销那个讨伐玉城的可恶想法。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思索,我越来越觉得这个想法只是放任自己发泄悲伤途径,对于景唐帝而言,这边是我,那边是他心心念念的社稷江山大业,孰轻孰重,一看便知分晓。

难道我真的要如云霜所言,与其这样僵持着与玉城无益,倒不如实际些,寻找玉城的另一个出路来的妥帖……

霎那间心乱如麻,我疲惫的躺在床上,像是执意把外边的纷繁杂扰隔绝一般,拼命的将头埋进被子里。却听见外面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慵懒的趴在床上不愿起身,只听见云霜急急的嚷道,“公主,吉贵人不好了!”

“吉玛?”我猛地坐起身来,心里的烦乱仿佛突然被浇熄,“她出什么事情了?”

“听说吉贵人莫名的摔了一跤……”云霜着急的看着我,眼眸掠过一丝焦虑,猛地扯了扯我的衣服,“公主快别发呆了,咱们快去看看!”

我几乎都不知道就在这一日又一日像是煎熬的日子中,吉玛生产的日子竟然这么快就要来到,与云霜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了吉玛的寝殿,到了那儿才发现,后宫的所有妃子几乎都已到齐。好几月不见,大家均是奇怪的打量着我,投来的戏谑与打趣的眼光,几乎是要把我看出个洞来。大概都是想看看这个几月都未能被皇上宠幸地妃子是什么模样。各位妃子虽然是笑脸看着我,但那言不由衷的笑意,却像是一把刀子。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的凌迟。而和惠也是极快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依旧意味深邃。淡然的笑意悬于眼角,却让我感到丝丝寒冷。

我叹了一口气,无心研究那些妃子们杀人地目光,仍是打量了一遍殿里,只见不相干的人挤了满满当当。但却没有见孩子的父亲----景唐帝的影子,伴随着吉玛一声高过一声的疼痛,作为中宫之主地和惠也着急起来,连连指派人去定乾殿想把他请过来。一路看中文网但是请了两次,却还是没见到他的影子。

终于,吉玛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长空,我只觉得头皮发麻,随即就看见宫里有经验的稳婆们都已经开始进入内殿忙了起来,站在外殿其他的妃子们这时终于顾不上你一言我一语的扯皮。个个抻直了脖子往内殿看。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啊,人人都是紧着心,自然怕出什么闪失。我一个箭步冲进作为吉玛内室的西屋。想冲进去看看,却被守在门口的宫女阻了回来。只觉得那声音似是熟悉。抬头一看,原来是以前在我殿里服侍地雨佳。“公主,里面血光斑斑,未生育的女儿家进去,会大不吉。”

我想问是对吉玛不吉还是对我不吉,对我不吉我还是要进去。吉玛毕竟是从小和我一块儿长大的丫头,虽然后面发生了种种事端,阴谋也罢,策划也罢,总算是过去地事情,现在的她犹如徘徊在生死边缘那样地痛喊,每喊一声,我地心仿佛都随之揪紧起来。

“他到底是怎么了?”我慢慢抚摸自己的胸口,迫使自己紧张地心随之安定,“到了太医算的生产的日子了么?”

“没有。”雨佳突然上前一步,环顾四周,趁着周围人都不注意,猛地将我拽到高高的屏风后面,“主子听外头人说,皇上吃了您的气,所以才数月不去瑾榕殿留寝,心里便着了急,想去劝劝您再劝劝皇上……说也许看在她大肚子的份儿上,皇上也许会与您重归于好……奴婢怎么劝也不听……谁料到在去您殿的路上,因为肚子太重,一个脚没迈利索,这才磕到了门槛上……”

“什么?”霎那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急还是怒,“她这不是拿着自己开玩笑么?”

“奴婢也觉得。”雨佳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可是主子觉得,当下还是玉城事情要紧,如果您再和皇上置气,以现在的势头发展下去,玉城恐怕只会一点儿也没有转圜余地……”

“那我去看她!”我只觉心里一阵愧疚,眼前仿佛出现了吉玛倒在血泊中的情景,那样沉甸甸的护主之心,压得我几乎想要窒息,原本觉得自己在这宫中孤单的很,却没料到已经做了主子的吉玛,心思依旧单纯,而我那妄自踹度的心,显得那么肮脏。

“公主,你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吉主子是因为想去你那儿才摔到的么?”雨佳看我欲往前探视吉玛,猛地拽住我的身子,微微蹙眉,低声叱道,“公主,如若吉主子因此而丢了小皇子,这样的罪名,您是担不起的啊。”

听了雨佳的话,我乖乖退到外厅,强装无恙的坐在外厅的椅子上等候。而和惠则是一脸愁容的走来走去,据说是请了第三次皇上依然以会客为由推脱。西屋里的吉玛大概是疼得紧了,越发凄厉的叫喊起来。那样撕心裂肺的声音,犹如冰刀划在我的身上,只觉得自己赤裸裸的疼痛,直至麻木。

我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帕子,不知不觉薄汗已经沾身。正在心急如焚的时候,内殿里突然出来个嬷嬷,一脸忧色的走到皇后面前跪下,“吉贵人怕是不好,若是大人和孩子只能保取一个,敢问皇后娘娘作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