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躲开,任由他的怀拥,他的骄傲与我的自尊,难道碰触到一起只会变成相互间的折磨么?那如刀绞的心痛,就是上天对我们这样感情的封赏?霎那间觉得心疲累无比,只愿意死心塌地的靠着他的肩头,就这样依赖到生命的尽头。

“可是……”,安静温存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来,今儿个是他和瑾榕的洞房花烛夜啊,册妃当日,他理应在玉鸾殿留寝,又怎么会到瑾榕殿来?

“朕说朕临时有事情,出来看看。”他猛然按下我抬起的脑袋,深深的在我颈间呼吸,“看到你那样摇摇晃晃的走出去,朕实在无法忤逆自己的心,只是今日……”,他目不转睛的看向我,漆黑的眼睛里描绘出刻骨的无奈,“按照规矩,还是得去玉鸾殿……姚瑾榕或许可搁置不理,只是当前关头,还有用得着他们姚家的地方啊。”

“朕要走了……”,他把玩着我额间的碎发,在我额间印下一吻,“你要知道,姚善德才是这桩婚姻成立的最主要原因,并非有关于小时候的感情,有关于那些年少时可笑的懵懂,朕的江山大业,才是与他联姻的最大利益把握点啊。”

“嗯。”我点点头,努力控制住自己即将溢上的泪水,看着他慢慢放开与我相握的手,渐渐转身,巨大的空洞感像是攫取了我生存的能力,只能任由这命运强硬的把控着自己在他心目中关于江山与感情这个问题的取舍。走到瑾榕殿的门前,他突然转头,像是不忍分离一般再次看向我的眼睛,随即微微侧身,只听砰的一声,他的手还未触及大门,那门却突然轰然大开。

殷全儿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神色慌张。我从来没见过这个老成的太监惊惶成这个样子,他几乎是瘫软在了景唐帝脚下,“皇上啊……瑾榕公主……自尽了!”

“什么?”景唐帝猛然俯下身子,用力牵起殷全儿的领子,几乎是把他扯了起来,“说什么?”

“瑾榕公主,大婚的瑾榕公主,在翼心殿,自尽了啊!”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五七章 临战

更新时间:2008-10-11 11:36:34 本章字数:3557

姚瑾榕,那个高傲的女子,最终是用自己的方式报复了景唐帝带给他的刻骨仇恨,帝君册妃,而新妃竟然以自尽来回应皇朝对她看似荣耀的恩宠,这对于高高在上的皇权,无疑是最无礼的亵渎。瑾榕在用他的生命祭奠她数年前心心相印爱人的离去,但是对于景唐帝而言,这样的奇耻大辱,显然是他皇权上一个不可忽视的污迹。因皇妃侄女撒手而归,姚善德这个前一日还高高在上的大将即将面临被屠的命运,瑾榕所带给皇朝的屈辱,按照皇朝法仪,必将处以诛九族的惩处。而姚家,早在数十年前就被景唐帝杀戮,仅剩下这个将才姚善德得以生存下来以示皇恩浩荡,如今,诛九族也就意味着要将姚家唯一的血脉流失干净。正当全朝为此事议论不已时,景唐帝则突然做出了决定:依然任命姚善德为征玉大将。这一举,无疑又为他赢得了宽仁而礼善的美名,而那姚善德,自然也会竭心尽力的为皇朝拼劲全力。

瑾榕,她如花的生命只是让皇帝一时难堪,而她那叔父舅舅,只是换了另一种方式逼其为皇朝尽力,对比联姻与此种以生命作为赌注的方式,傻子都可以看出,还是现在这样的手段稳固的些。

我怔怔的看着寝殿上方硕大的牌匾,瑾榕两字在阳光的照耀下愈发炫目,几乎让我无法睁开眼睛。没落的自由赢得了死亡,瑾榕在被免除软禁令的第一日,便以这样轰烈的方式宣告了自己生命的结束。若她能预料到自己地生命仍未对景唐帝的江山产生一丝一毫的动摇,这个女人,还会慷慨地向世人展开她最亮丽的那抹笑颜么?

而景唐帝面对瑾榕地死亡。也只是哀漠良久,怔怔的看着玉鸾殿大门不作声响,那笔挺的身影。在这深宫里犹显得孤寂。我知他是想起了过去,想幼时那么深的感情。谁会料到今日的结果?

突然,觉得心疼,觉得后悔,觉得无奈……

瑾榕殁后七日,皇朝地征玉大战终于拉响长号。

景唐帝先书一纸征令状。派信使送往玉城。因这征令状是朝中机密,只有极少数的大臣才能知晓其中内容,因此具体写了什么我也无从得知。其实不看也是知道的,上面必然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征伐理由外加抗拒的后果。我只是向景唐帝表明,一定要先给玉城机会,如若玉城不从,再另行讨灭也不迟。

依我言而行的景唐帝速速派文官将令状拟好,据他说,里面他将各项条件都放宽到了最大限度。如果玉城不战而降,他非但不会大举攻占玉城,而且会让父王以及兄长们继续担任玉城部落首领一职。夏族所有百姓生命财产亦会无忧。皇朝要的,只是对玉城部族进行统领。真正将玉城变为皇朝国土的一部分。而不是无谓的征夺。

作为一介后妃,作为一名和亲地公主。我所能做的仿佛只有这么多,默默的仰望那寂寥地夜空,我在心里不停的祈祷,希望远在玉城地父王能体会我地想法,与其顽固抵抗,只为照顾那可怜的民族气节,倒不如在不损害夏族利益地前提下,保证同族百姓们的性命无忧。或许在别人看来我俨然已成了一个败国公主,可是比较玉城与皇朝的形势,谁都知道两方一旦打起来,谁输谁胜一见便可知分晓。两方实力实在太过悬殊,若是相抗……我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自己都不敢想那血淋淋的结果。

一个小小的锦木,都能让玉城伤神至如此……日渐败落的玉城,面对如此强大的皇朝,无异于一只野猫妄图对抗一头雄狮罢了。我不由自主的哀叹一声,似乎已经看到了玉城落败的场景。

“想什么呢?”温热的呼吸扑进我的脖颈,我惊慌的退后一步,却见景唐帝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仿佛十分疲惫一般,他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无神的乏困。

“没想什么。”我连忙通过一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自从瑾榕离去,我和他的关系虽然缓和了些,但还是有一些没来由的紧张。

“哦。”他看我如此慌张,带血丝的眼睛里竟划过一丝伤痛,深深抽气之后方才抬头,“皖雅,朕与你,回到以前不好么?”

不等我回答,他便向前一步,“朕派去玉城的大臣,竟在去玉城的路上被砍了脑袋,两国交战不杀来使,你父王竟然如此……”“怎么会?”我低呼,“父王最识礼仪,不可能不知道不杀来使的外邦规矩,他一向畏惧皇朝,怎么会杀……”

“可他就是砍了朕的使臣……”,景唐帝无力的挥手,打断了我所有的臆想,“朕的使臣马上就到玉城,可是就是在晋遥莫名的丢了性命,试问,除了你的父王,谁又敢对朕的人动手?而且,人虽然丢了性命,但朕对玉城的令状,却还是到了你父王手里。这样的情形,到底如何能解释呢?”

“朕派去的皇朝之臣带有朕给的钦差令牌,普天下人皆知见牌如见朕,相信即便有反朕的贼子,也不会贸然以此下手,只有一个可能,你父王知道朕要伐玉城,万分气急,一怒之下将使臣杀掉泄气。”景唐帝无奈的苦笑,“皖雅,实在不是朕心急想取了玉城,你父王的此番做法,相当于自断后路啊。这下,朕想要不伐,想要等下去都不可能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无奈的脸,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想法涌了上来,“难道……”

“不是朕安排的。”令我惊讶的是,未等我说完,他已经预料到了我的想法,“朕是想取了玉城,可是还没急成如此样子。朕承认。朕上次为了取廖君然的性命,用地计谋没有君子之气,那也是朕唯一一次用了下三滥的招数来招取敌人。可是那是因为那人是廖君然。是在乎朕的女人与朕地江山的廖君然,所以朕才一时头热地采取了那个法子。你仔细想想。后来朕还不是为了承他的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你将他救出去了?”

“那是为你,朕才一时昏了头脑。可是现在不一样,”他慢慢靠近我,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的眼睛。“这是皇朝与玉城大战,是两方之间堂堂正正的较量,即便是不能赢,朕也要让朕地皇朝输的有气度,而不是用这些低级的伎俩来诋毁我朝的盛名。”

我不由自主的深吸一口气,而他的眼眸里却闪现出一抹哀伤,“信与不信都随你了,朕只有这么多可说……”说完,便欲转身踏出瑾榕殿大门。

“我信你。”瞬间。我心中仿佛有根弦被他刚才不被信任时哀婉的表情所打动,只那一刹那,竟冲动的上前怀住他的腰。眼泪簌簌而落,慢慢地浸湿了他的衣襟。“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玉城竟然这么快就……”

他温热的大掌覆上我环在他腰间地手,慢慢旋身面对着我的脆弱。“朕答应你,不会因为此事而影响朕对玉城地态度,依然如你所言,如若你父王不予抵抗,朕仍会保证玉城子民无忧。总之,这一盘棋,输赢与否,就看你父王如何走下去了。”

皇朝使臣地被杀无疑为皇朝对玉城的大战增添了几分悲情地色彩。即使我不关心那些权臣们的朝议,也从宫中那些宫女太监的嘴里得知,皇朝上上下下现在是群情悲愤,一心认定玉城挑衅了皇朝,这几天请旨马上宣战的折子都堆到了景唐帝的案子上,而这个皇帝却坚定的认为,等到玉城卓达汗王有了明确的意见再行宣战那也不迟。

在众人看来,景唐帝这是在故意拖延战争时机,以使臣被杀为缘由征战,这原本就是再天经地义也不过。可是我知道,他是想再给玉城一个机会,一旦玉城表明誓死抗争的态度,战争就没有理由再避免了。

皇朝使者被杀六日之后,玉城终于传来了信件,信中对皇朝所列条件嗤之以鼻,并称玉城只要有一人在,也要与皇朝抵抗到底。

那带着草原香的信纸飘然而落,我怔怔的看着那几页薄薄的纸,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信里坚决的口吻,几乎带着些许狂妄的气息,真的是出自我父王所为么?出自那个见到皇朝的大炮,说话都会颤抖的玉城部落首领?

“没办法了。”景唐帝突然走到我面前,猛然将我揽紧,大手慢慢的抚摸我的头顶,像是要把我融进胸膛,“最后一个机会你父王也没把握住,看来玉城与皇朝的一战,是无法避免了。”

翌日,皇朝举行临战朝议,全面部署对玉城的攻伐事宜,当日下午,景唐帝便在定乾殿前为大军进行了践行仪式,号召全体皇朝将领行事要奉行宽仁策略,遇到顽固反抗方可予以回击,对于手无寸铁的玉城儿女招降为上策,不可在玉城境内胡作非为,抢杀掠夺,违者将以叛国罪论处。

对于玉城,作为皇朝帝君,他几乎做到了仁至义尽,可是父王那边呢,如此狂妄的话语,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境才能说出来?我手捻云霜早上为制作花糕而采集的桂花瓣,心如乱麻,如果我现在回玉城劝导父王不要抵抗,不知道会不会被玉城百姓当作叛国的贼子唾弃。

和亲,和亲,终究是和到了现在的一步,只是到了现在,我反倒没了以前那种心灰意冷的感觉,只是无奈,痛彻的无奈。我慢慢闭上眼睛,脑海里又回想起被逼迫和亲时皇朝列在玉城城外那一排排大炮来,如果父王再顽固下去,那样的炮火,足可以使整个玉城变成一座巨大的坟墓。父王上次都会因为那几枚红衣大炮而惊慌不已,为什么这次的态度会截然相反呢?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五八章 碧绿

更新时间:2008-10-11 11:36:50 本章字数:3829

难道,是因为我?是因为在册妃那日目睹了景唐帝对我的好之后,才敢如此放手一搏么?自己的女儿成为皇朝的皇妃,他以为有了这层身份上的保护,就可让玉城无忧么?

如此的话,那可就是太天真了。整个玉城都寄希望于我,而我却早已缴械投降,心里突然涌上来一个冲动,想飞奔回玉城,亲口告诉父王这场战役玉城实在发动不得,一旦贸然冲突,玉城必会死伤无数。

心里一旦有了这个念头,我便猛地跳下软榻,飞奔着跑出内殿。刚要出门,便被一团明黄的影子笼住,未等我抬头,他便伸出胳膊圈出我的身子,笑道,“如此急躁的,到底干什么去?”

“我想回玉城。”我仰头看着他的眼睛,坚定道。

“为什么要回去?”他英气的剑眉拧起来,眼睛微眯,墨黑的缝隙中却夹杂着让人窒息的威慑力,“回去干什么?”

“玉城有难,我做为玉城公主总该回去看一看。”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说服他,“而且,我现在回去的话还可以劝说父王收手,玉城与皇朝也可以减少最大程度的人员死伤,这样不很好么?”

“用不着你回去。”他把我的身子更加拉紧了些,低声道,“这是战争,该发生的总会发生的,以你一己之力,并不会阻挡事情的发展。所以,何必要去招惹它呢?朝政的事情,留给朕做就好,朕以前答应你的,仍然不会轻易改变。大军到了玉城。如果你父王到时收手,朕仍不会屠城杀戮。”

“这怎么是招惹?”我不悦的抬头,“那是我的家。我地夫君要去征伐我的家乡,你让我怎么置身事外。不闻不问?”

“你现在已是皇朝的妃子,即使你心里心心念念地是为玉城着想,可是回去之后又该如何自处?”他用力攥住我的臂腕,像是要用疼痛让我清醒,“他们只知道你是朕地人。你回去不论说些什么,都会被当作为朕所说的话,到时会有多委屈你知不知道?还有你那父王,他已作出了与朕对抗到底的准备,哪儿会如此容易就听你这个女儿的?”

我感到一阵心酸,他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心里那股想回玉城地感觉却还是如此强烈,沉默良久,却只能怔怔的看着他。“万一,从此以后就见不到父王他们了呢……”

他的眼眸中渗透出浓浓的疼惜,怜爱的抚着我的头发。“不会的,只要汗王做的不是特别过分。朕不会让他们……”

他的话没有说下去。一路看中文网首发大概也是觉得自己许诺尚早,微微吸气。转而开始了另一个话题,“朕一手要对付玉城,同时还要防着廖君然,他地火枪队伍,不管怎么说,对朕而言都是个威胁。一旦他掩藏在玉城百姓队伍里与朕做对,就算是朕不想伤及无辜,怕也是妄想。”

他一提及廖君然,我的心竟然又是一抽,无意间看着旁边伺候的宫女,突然想起以前伺候瑾榕地碧绿来,便问道,“以前跟着瑾榕公主的碧绿呢?”

“她?”景唐帝叹息一声,“没了主子地丫头,现在在御膳房当厨女呢。”

“那能不能把她调到我这儿来?”我抬起头,满怀希冀地看着他,如果碧绿来到我的寝殿,以她与辣兰地姐妹关系,我必会多了解几分廖君然的情况,如过廖君然真的如景唐帝之言再次相助玉城,没准通过碧绿,还能多知道几分玉城的消息。

“为什么?你喜欢她?”景唐帝狐疑的迎上我的眼睛,“记得你以前还和朕说过,你不喜欢她的性格。”

“没了主子也算是可怜的。”我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我的慌张,“我虽然不喜她的性子,但也佩服她的骨气,一个丫头,竟然也有主子般不卑不亢的劲头,这在这个等级分明的皇宫里,也算是不容易的了。”

“好,”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神中却充满了对我的赞赏,“也难为你了,以往瑾榕的丫头,如今你也要贴心相护。朕明日便做安排,让碧绿到瑾榕殿当值,反正再过些日子,只要她愿意的话,也该到了出宫的年纪了。”

依照景唐帝的安排,碧绿第二日中午便到了瑾榕殿。我看着她静静站立在门处的身影,不由的感慨万千,仿佛在她身上依然可看见往昔瑾榕的影子。

“奴婢碧绿给皖妃娘娘请安。”甜美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无端联想,我微笑着看着她,招招手示意她走近一些,“起来吧。”

对于这个碧绿,我心里有着太多的疑问,她是辣兰的妹妹,应该也是映域女子,但是又如何能混迹皇宫,做了那个曼妙瑾榕身旁最贴心的丫头?

吩咐周围侍女们都下去伺候,我单独面对碧绿,准备将自己心中的疑虑问个详细,碧绿一如往日她主子在时那般从容,淡然的笑意凝于唇角,更显示出这个女子不容人亵渎的气节与礼仪。

“奴婢确实是辣兰的妹妹。”她清浅一笑,仿佛满意于我的惊讶,“奴婢也是映域人氏。数年前,奴婢的主子,也就是你眼里廖君然,兴起了复仇的大志,便将奴婢派到皇朝皇宫,以便与宫外的姐姐里应外合,也可及时了解皇朝动向。”“事有不巧,奴婢一入宫便被分配到了瑾榕公主殿里,您也知道,瑾榕公主性子刚烈,她一直深记自己与皇上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因此,便时时想着如何报复皇上,而你,也成了她报复皇家的一个筹码,第一次,她为了让皇上体味失去爱人的刻骨伤痛,便利用了太后想逼您出宫的心理,与太后联合让您守陵。原本以为皇上对您的感情也就是一时新鲜。可是没想到,您却再次回宫,并成为皇妃。

“凭瑾榕公主对皇上地仇恨。她又如何甘心情愿就此放手?”碧绿淡淡的微笑,大大的眼睛却渗透着冷漠与无情。像是在说无关于她地事情,“所以主子就下了她最大的赌注,不择手段地成为皇上的妃子,她认为以你的心胸,必会万分介意她的插入。因此与皇上分手。而一旦造成这个局面,主子就会在册妃当日洞房花烛的晚上饮鸠自尽,既让皇上承受与她相同地分离之苦,也会使皇上在天下人面前难堪,而她,则会留下干干净净的身子,随着他永远的爱人离开这个天地。”

“为了让你们痛苦,主子不惜丢掉自己的生命。”碧绿淡淡的微笑,“在她的眼里。她的生命,比起她的刻骨仇恨而言,简直一文不值。”

我呆呆的看着碧绿。她气定神闲地感觉,不卑不亢的谈吐。渐渐和记忆里那个骄傲的女子相重合。为了她心中沉淀地爱情,她竟赌上了自己的生命。而我,我又在做什么?

只因为廖君然地救命之恩,便不顾景唐帝地感受,与他别扭至如此,冷眼相视他所有的柔情,猜忌他地一切行为举动。其实仔细想来,景唐帝虽欲征讨玉城,但已经是处处从我的角度着想,这一点,从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战机便可看出。想起在树林里廖君然对我暧昧的所作所为,他作为一国之君,作为一个普通的男人,又怎么会忍耐的住那样的滋扰?

所以,就像我碰到有关瑾榕的一切事情都会失控一样,景唐帝遇到廖君然,大概也是一样的情境吧?

我为什么没能体会到他这种感觉呢?只有闹得两人都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时候才会惦念起这些点点滴滴。瑾榕,她还是比我坚强的多的吧?面对早已逝去的爱人,她虽然过于武断的执守信念,但还是凭着那美好的过去,幸福的随着爱人离去……可是我呢,我为什么要死死抓住那点儿可恨的情感芥蒂,就这样怨念的和景唐帝走到今天?

惜福惜福,比起瑾榕来,我简直无异于浪费自己生命的刽子手!当看着瑾榕为了自己坚贞的爱意奔赴黄泉时,我却为自己小心眼儿的猜忌而搞的两人神伤,卓依皖雅,你真是糊涂!

“公主……”,碧绿一声浅笑将我唤醒,我倏的抬起头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公主,您比起瑾榕公主来,要幸福的多。”

碧绿又和我说了很多廖君然的事情,原来廖君然事先将碧绿安置宫廷,竟是让其趁景唐帝不备刺杀于他。但是老天像是故意捉弄他们,碧绿刚一进宫,便被分配到了数年不见皇上一面的玉鸾殿里,而这个谋刺计划,自然也没能进行。

我吃惊的看着碧绿,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将这么隐秘的话告诉我,她却仍然面无表情,“主子说,我们一切不必隐瞒于您。”

廖君然,我的眼前又晃过那个清逸的身影,皇朝与玉城大战即将开始,也不知道现在他在什么地方?仔细看着眼前的碧绿,竟有些与他类似的地方,一样的清雅怡然,一样的云淡风轻,一样有着独特的风骨气节……据碧绿说,廖君然料定了我会将碧绿要到瑾榕殿当值,这才在上次没有执意让辣兰将我带出宫去,这个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男人,竟近乎荒唐的认为,我的身边有了他的人保护,才会在这个宫廷安全的多……

“公主,皇上来了。”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法自拔,耳旁响起来云霜绵绵软软的声音,无意中看了一眼碧绿,她圆圆的眼睛突然间变得异常炯炯,身子也随之凛然一惊,我慌忙之中握住他的手,“求你,不要。”

以前的她只是苦于没机会下手,现在可是随时与景唐帝近在咫尺,我惊慌的看着她的眼睛,希望将她的仇恨之火熄灭在萌芽中,她迅速的瞥了我一眼,随即垂下眼帘。我下意识的反过身去,只听低低的声音带着浅笑,“看到你们这样朕就放心了,碧绿,以后皖妃就是你的主子,侍奉她当如侍奉瑾榕一样。”

碧绿低低的应了一声,随即像个普通的本分丫头一样站在我旁边等待伺候。而我却因为看不到她的表情,心里又是一阵莫名的忐忑,只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景唐帝扯到内室,暂时躲开那让我心惊肉跳的眼睛。

景唐帝纳闷的任我将他拽向内室,站定之后,突然扑哧笑出声来,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却又是一声轻笑,“这么长日子来,你还是第一次主动邀朕进内室。”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五九章 释嫌

更新时间:2008-10-11 11:37:15 本章字数:2912

我脸一红,这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想要张口辩驳,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只能微笑的看着他,他却猛地将我往怀里一揽,“皖雅,朕有很多身不由己,所以决定了朕有更多的无可奈何,但是对你,朕始终用情至深。”

“册妃瑾榕,只是为了朕的江山大业。朕必须用各种手段,来为自己的江山求得可靠的佐证,即使这种手段为朕所不齿,让你觉得肮脏不可理解,但只要确定这是个通往朕所求目标的最佳途径,朕就会坚定的走下去。”

“其实槿榕册妃,她的二叔父姚善德固然是重要原因,但是,”他的眼睛突然黯然,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灰色的事情,“还有一点原因是,朕知道那日大发脾气还那样待你不对,便想找个法子激激你,也好让你配合朕摆个台子跳下来。可是你就那么倔傲的看着朕,眼睛里充满了坦荡与淡然,仿佛一点儿也不介意将朕推向别的女人怀中,朕想看到你为朕难过的样子,可是你册妃宴上都是那么妩媚灿烂的笑,敬酒的时候也大方知礼,似乎一点儿不将朕放到眼里。朕恨透了你的这种不在乎,看到你那样,朕心里就像是遭受了一场背叛。我苦笑,他只见到我的笑容,却不知道我那每一丝笑意绽放,几乎都是拼尽了全身力气。

“那晚看你喝了那么多的酒,”他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心疼,更加用力的揽紧我,“摇摇晃晃的抱着酒坛痛哭,这才知晓了你地心思。当时就想去夺过你的酒坛。将你扛回瑾榕殿,可是瑾榕就坐在我身边,事已如此。依然无法回头。而朕也知道你一直疏离朕,朕实在是怕。一旦控制不住想要爱你,遇到的却又是你那般冷淡地眼睛。”

我窝在他怀里不出声,半晌才闷闷道,“那如果我如实表达自己的心思,你还会不会册妃瑾榕?”

“会。”他墨黑地瞳眸中闪过一丝迷茫。很快便又恢复了笃定,“他的利用价值,可以让朕更快的触及朕的社稷大业,朕可拿这个微小的代价去换赎千秋万代地江山,朕没有理由会不走这条捷径。

“即使你不理解朕……”,他突然低头看我,坚定的眸子里蒙上一层哀伤,“朕也要走下去,等着你的理解。但是皖雅。朕恨透了你的不在乎和假装,什么时候,相信朕。跟着朕走就好。”我心里突然涌上一阵酸涩,一直觉得自己都是随性而为。却没想到给他造成这么大的负担。默默垂下头,却见他宠溺的把玩我的长发。“朕觉得什么都能舍得了放得下,可是唯有那个廖君然,是朕心里的疙瘩。”

“他对你太好,好的让朕看了都不舒服。”他微重地鼻息钻进我的脖颈,不禁让我缩了缩脑袋,“朕就是这样,这个天下是朕的,因此,只能由朕一个人对你好。所以每次看见他,都让朕莫名其妙地烦躁,恨不得一刀砍了他,却又怕杀了他更引起你对他的眷顾,数十年,朕从没有如此患得患失,如此为难。”

“皖雅,”他突然捧起我地脸,“关于那个廖君然,你与朕各退一步,咱们还像以前那般,不好么?”我怔怔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睛,犹如微波荡漾,有着那么好看地深邃,情不自禁的点点头,“嗯。”

他仿佛是惊喜的看着我,单纯的喜悦过后,嘴角一扯,竟是一抹邪魅的弧度,不等我回神,眼前便一眩晕,竟被他打横抱起,他大步流星的往床榻走,独有的龙涎气息回荡在我的耳边,不由让我有些心猿意马。前几日的你就像是个刺猬。”他轻轻把我放到床上,虽是皱着眉头,但眼神里却渲染出极其美丽的笑意,“看到朕就想攻击,总是把朕想的……”他没把话说完,却突然顿了一顿,深深的把头埋进我的腋间,猛地吸了一口气,“还是这样子的你好,朕常想,朕已经在玉城事情上负了你,所以必须在其他事情上将朕负你的情补偿回来,可是你看都不看朕……朕想补偿也无从下手啊。”

“皖雅,人生苦短,再绚烂也不过是朝夕之间。”他用左臂支起脑袋,侧头看向我,眼神温和但却笃定,“朕想和你,在这有限的生命中,快快乐乐的度过这一辈子。”

“嗯。”我点点头,却无言以对,只能任他光洁的下巴爱昵的磨蹭我的头顶的长发,沉默半晌,终于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在你心里,到底怎么看瑾榕的?”

他环着我的胳膊一僵,怔愣的看着我。

“我没别的意思。”看着他平时果敢的作风此时却充满了游移,我只想让他安定,“我是觉得,瑾榕比我勇敢,比我坚强。”

他墨瞳微眯,不解的看着我。

“因为瑾榕,我知道了自己的贪婪与任性。对,就是任性。”我无奈的微笑,耍赖似的抱着他的右臂,“我是和亲公主,云霜说的对,和亲说的好听了和的是姻缘,但是历朝历代看起来,总归是一个部族献给另一个部族借以维持利益的贡物。我想喜欢你,但又不敢。你肩上背着的是江山,而我,什么也没有,这样子的我,凭什么让你喜欢?”他身子半倾,仿佛想要打断我的话。我忙伸出食指,将指尖凑向他的嘴唇,暗示他听我说下去,“但我又忍不住嫉妒,明明知道你与瑾榕没有什么,就像我与廖君然没有什么暧昧之处一样,但还是打心眼里难过。在这个宫廷,我和亲的身份,注定我总会什么也没有,除了那点儿可怜的自尊,所以,我只能卯足了力气让自己看起来无坚不摧。昊煜,你也许不知道,我在这宫廷里,矛盾又痛苦。”

“我知道你是想说我不用这么痛苦。”我知他又想反驳我的话,便顿了顿继续说下去,“可是人就是这样,看到的是什么就是什么,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就像你看到我与廖君然,明明没什么事情,他对我好,我报恩而已。”

“可是廖君然对你……”,他眉毛微拧,话停在嘴边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是你幼时对瑾榕……”,看着他突然瞪大的眼睛,我淡笑一声,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所以,我们扯平了。”

那夜,我们紧紧的抱在一起,他说他的心事,我说我的苦处,一夜之间,仿佛将所有的误会都倾泻了干净。没有那种久后重逢的缠绵,我们苦苦盼来的和好,却是急于将自己的立场表白清楚。

直到清晨的阳光将我唤醒,我习惯性的翻了个身,却看到景唐帝依然卧在身旁,安静的睡颜无比恬静,仔细看去,竟没有了平日里面对大臣时的霸气与狠戾,仿佛疲累了很久一般,那长如蝶翼的睫毛慵懒的垂在眼睛上,联想起他昨日对我说的种种无奈,倒像是故意隔绝让他不能舍弃却又为难的尘世间纷扰。

我静静的看着他,然后慢慢挪动身子,唯恐一个不小心惊动他的安眠。心里不由逸出一声苦笑,我们俩都觉得彼此是自己最在乎的人,可是只要一遇到牵涉到对方的事情,便像是两个骄傲的角斗者,依然会是痛不欲生的两败俱伤。

爱之深,才情之切,不知道这算不算为我俩这样感情状况的一个很好借口。玉城战役即将在前,面对亲情与他两端,我竟没有自信维持均衡。还有那个廖君然,听碧绿的口吻,他似乎要坚定不移的站在玉城那一边,一旦三者对峙,而我,又将何去何从?

这个问题很可怕,可怕的我都不愿意去想,只想一味的逃避。可是景唐帝说,我每次的伪装坚强都让他看了莫大的心伤,那么下一步,我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配合要走的路程?

消极也罢,迎难而上也罢,我只希望,自己能控制好自己,在他前进的路上,不要做他的牵绊和负担。为此,即使让我麻木待玉城,伤心为己,那也值得。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六零章 欲亲征

更新时间:2008-10-11 11:37:47 本章字数:3464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醒来,看我坐在床边,心满意足的在我额上印下一吻,然后深呼一口气,眼睛里描绘着决然,“今天要谈详细的玉城作战计划。”

我一怔,强制自己将心里的难过压了下去,轻轻别过头故意不看头,惟恐自己只要一和他对视,就会将心底对玉城的关注转化成牵绊而阻了他的手脚,所以,心里虽然已经开始惊慌,但却要表现的淡然。

我的位置是如此尴尬与敏感,但我却不喜欢让自己的难过成为他开拓大业的压力,已经造成了他前段时间的痛苦,却想不出在以后的日子里能让他安心的其他方式,琢磨了一晚上,也许唯有如此。

他慢慢起身,象是不可置信的看我一眼,我低下头,故意将他的这抹关切略去。他挥挥手,召唤丫头为他更上朝服,我却像是做了很大的力气活一般,突然瘫软在一边。

原来装作无济于事也是这么不容易的一件事,特别是在事情关乎你的时候,我在心底暗暗嘲笑自己,只是作为我这个懦弱者,大恨大爱不可能,貌似只有这样能让他让我都放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温热,我倏的抬头,景唐帝正半附身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睛微微含笑,流泻的波光慢慢映出了我的影子,“皖雅,朕会尽量为你想,所以,不需要担心。”

我惊呆的看着他,他却轻声一笑,在我的注视中慢慢远去,大概已经洞悉了我的心事,所以才让我放心。我倚在床上安然的低笑。我地良苦用心,他能体会到,原来这就是幸福。一直因为玉城的事情而惴惴不安的我。因为有了他地那一句话,我安安静静的坐在窗前注视着外面纷飞地雨。这天也真是奇怪。刚才还晴空万里,却在霎那间像是耍了孩子脾气一般,赌气的滴起雨滴。

“公主,你瞧这天也像您的性子呢。”云霜笑嘻嘻的走到我面前,打趣道。

说一阵是一阵的我斜睨她,故作不悦,“要说我任性直说便是。”

“比起碧绿地老主子,新主子确实任性的多。”清清淡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不由的转身,被新老主子的名称叫的心里别扭,碧绿这丫头在我这儿,一般不说话,说了就是那种很具攻击性的。若不是看着她是辣兰的妹妹,估计几顿板子她也挨了,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地奴才。瑾榕的丫头果真也特殊。

“之所以说主子任性,碧绿也有自己的理由。”她说话却不看我。依然用力地擦着一旁的案子,“老主子对待感情要勇敢。而且从不会因为自己地感受让别人误解受伤……”

“哼哼。”云霜丢出一记轻笑,“如果瑾榕公主也是和亲地公主,就会理解皖妃娘娘如今的痛苦了,家族即将被自己最爱地人征伐,自己在玉城也有着一身骄傲,但却因为和亲到皇朝爱也不敢爱,恨也不敢恨,这样的矛盾,恐怕瑾榕公主那样沉浸在自己感情里的人是无法体会的。”

“不在其位不能有着其切身的顾虑。”云霜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公主走到这一步已经不易,偏偏还……“够了!”我突然觉得头疼,这个碧绿,如若不是辣兰证实是她妹妹,我简直不敢相信他是廖君然的人,虽然大事儿上对我也是言听计从,可是很多时候,却像是为瑾榕索冤的人故意在找茬一样,“你调到了瑾榕殿,以后就不要口口声声旧主子新主子的说话……”我顿了一顿,正要继续发脾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传来,转头看,景唐帝竟然站在我背后,也不知道殷全儿那些太监们是怎么伺候的,他的额发上,竟然全是滴滴答答顺着脸颊流下的雨珠,早上刚穿出去的簇新龙袍也全是水渍,乍眼一看,英俊的脸上竟显得有些许狼狈。

“你们都下去。”他拨开云霜为他换下衣服的手,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急匆匆的走到我旁边,大大咧咧的蹲到我面前。

我被他这姿势吓了一跳,纵使我们再和好如初,再亲密,他也是个君王,我也是个妃子,不向他请安已是没了礼数,他又这个姿势,我心里一紧,猛的抬下腿,准备站起来向他请安。

还没等我起身,他便像是知道我想什么似的将我的腿按住,“别动,朕想告诉你,朕想御驾亲征。”

“什么?”我猛地从塌子上跳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御驾亲征?”

帝君御驾亲征往往有两个含义,第一是敌人顽固不堪,且实力强大,需要皇帝亲上前线运筹帷幄,鼓舞士气。第二则是敌军有着什么特殊的身份,将领不可轻举妄动,只能由一个能代表最高权威的人来把握全局,甚至可以招安。

“朕想御驾亲征。”他看着我的眼睛,笃定道,“朕此次进犯玉城,已经给世人留下了不好的名声,为保朕的诚意,也好让你这个公主不要承受那么大的压力,朕决定亲自去玉城走一走。”

“那朝廷怎么办?”我反问他,“这么个摊子留在这里,你放心去玉城么?你要是御驾亲征,大军浩浩荡荡的在路上也耽误很多功夫。”

“如果朕不去的话,就得派个亲信去。”他眼光闪过一丝游移,看来也是对去玉城的事情不能狠下决断,“你要知道,作战首先要赢得人心,朕如果不去,也要派个足够有分量的人去,让他们知道我皇朝是诚心招抚,并不是有心践踏玉城良民。”

我苦笑,“这只是措辞问题,什么诚心招抚和收剿有区别么?无非都是一样的结果。他拧眉看向我,“对别的部落番邦或许朕就一鼓作气派去大军剿杀,可是这是玉城,抛却你的原因不说,玉城一直对我皇朝毕恭毕敬,你的入宫,又使我皇朝与其多增了一丝姻缘,朕今天又仔细回想了与你父王见面时的那一幕,怎么也想不出他是能杀使臣的糊涂之人……所以,”他不自觉的搓搓手,一副心意已定的样子,“朕想去了解清楚,是对皇朝负责,同时也是对玉城负责,如果因为朕去使得你父王改变抵抗的想法,那也是对你有好处的。”

“田氏一族刚垮塌,朝中正处于不安的时候,难免会有人蠢蠢欲动想重走田氏权倾半野的老路。”我凝神看着他的眼睛,“你一旦御驾勤政,朝中那些势力大臣们不得更加明目张胆的结成党派?到那时,恐怕田氏的悲剧又会重演了。”

“可是……”,他似乎也在为难,“朕放不下玉城……”

“若是为了我大可以放心。”我握起他的手,淡笑道,“我只求你对玉城人民手下留情,大战之前,倒是我,很想回玉城看看。夫妻本为一体,我去了,也就代表你去了不是?”

“可是皖雅,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去,恐怕他们就不会以公主之礼待你了。”景唐帝的眉毛愈发深锁,“你是朕的女人,朕是发动战争的凶手,搞不好你回去之后,他们真的会百般羞辱与你!”

“不会。”我坚定的看着他,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玉城草原苍翠迷人的绿色,那天地合一的壮阔与完美,那高傲奔驰的骏马蹄蹄,想到这儿又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忙抬头看着景唐帝,甚至有些撒娇,“让我去玉城好吗?”

“只要你拟出一张旨意,我真的可以代表你,或者你觉得我一个女人不够分量,也可以派过去一个朝中大臣与我同行。”唯恐他不答应,我忙扯起他的袖子,渴求的看着他的眼睛,“就算是普通人家嫁出去的女儿也有回乡的权利吧,何况皇家?而且凭我在父王心中的分量,我如果回去相劝,父王应该会想通的。到时免了一场干戈,大家岂不愉快?”

“不行。”他果断的打断我的央求,“玉城与皇朝相距遥远,假设朕真的脱不了身去玉城的话,你去朕如何放心?”

“你可以将你的御前侍卫拨出几名给我。”我再次恳求道,“或者给我拨出一对亲兵来护我,肯定会没事儿的。他不再回答我,反倒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眼睛,这样的眼神压迫感竟让我十分心虚,我无奈只能低下头以示屈服,却又有一个法子跃出脑海,便突然怪叫惊呼:“我知道你是为什么不让我回家了?”

他身子猛地一挺,仿佛是被我吓了一跳。

我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知道了,你是想让我呆在宫里去管你的那些莺莺燕燕的女人,所以才借口不让我回玉城!”

他没料到我会拿这个理由堵他,竟是一怔。我看着他的眼睛,故作哀怨的凝视良久,而他最终在我的注视下悠悠的叹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紧紧握着我的肩膀,“朕准你去玉城,不过只限三个月的期限,三个月之内,必返。”

我心里一激动,几乎想要跌下软榻来,却听他又是一声绵绵的呼吸,“静澈作为皇朝钦差,与你同去。”

我欢喜的表情还未来得及绽放就那样僵硬在脸上,景唐帝站起身来,慢悠悠的转过身子,“整个朝廷,除了朕意外就是静澈有分量了,是朝廷重臣,又是皇亲。而且,是他将你带到皇朝里来的,他对玉城情况最是熟悉。朕仔细想了一遍,除了他,朕实在不放心你随着到玉城。”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六一章 惊“喜”

更新时间:2008-10-11 11:38:04 本章字数:2398

成亲王李静澈很快就被拟定为皇朝赶赴玉城的钦差,前去代表皇朝帝王去玉城处理一切事务。此外,景唐帝为表现皇朝诚意,特地下旨让先行的大军停下脚步,以便于我们一道同行商量有关玉城的攻伐大计。

云霜这几天都在为我出行作着准备,一大早便把我拖了起来,说要为我丈量身材,以便让宫里的绣房作出几套合身的衣服,反正美其名曰是回娘家,自然要回到风风光光的,怎么也不能丢了皇朝的脸面。

我无奈的任她将尺子轻轻的圈至我的腰间,她微微俯身,认真的读着上面的数码,只听一声惊呼,我忙低下头去,却见她好似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公主,你最近怎么胖了这么多?”

我转了转身子,慢慢将手抚至腰间,果真,腰比以前真的胖了一圈儿,不禁有些懊恼,叹道,“唉,最近成天吃的很多,再加之有些嗜睡,肯定会长肉的。”

云霜却猛地站起身子,略有所思的看看我,“不对,公主,咱们得召唤个太医来看看身子。”

我不依,“能吃能喝的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