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他的冷颜,那般的耀眼而又高贵,不带一分的狼狈。

而夜离,穿着睡衣,披散着凌乱的长发,眼角还有哭过后积累的眼屎。迷蒙的瞪了他半响,才敢肯定,眼前的,竟然真的是他。他却看向门口的拖鞋:"是你扔的。"声音里,不仅是往常那般的冰冷,还有更多的危险意味。

她点了点头,撇开眼去,手依旧把着门,并没有让身:"我以为你不会来这个地方了…"

"我不是来了。拿进来。"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径直推开她的手臂,走向里屋。

她有些僵化的站在原地,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对门的老奶奶摇了摇头关上了自己的门,而夜离却是挠了挠头,还是低身捡了起来,关上了自己的门。

刚刚转了身,他的吻,就铺天盖地而来。他将她紧紧的压在门上,左手扣住她的后脑,右手揽上她的腰肢,她的七魂六魄立即飞到了九霄云外,只能感受,他的吻,他的舌,他的唇,他的齿,还有他的手,如火一般的炽烈。

第二十话 初夜(下)

他的手,直直的抱起了她的身体,向她的小小卧室走去。他将她压在了床上,月光下,她的脸,微微的潮红,头发散了一个枕头。他低头看着她,手指轻轻的为她梳着发丝,眼神不禁温柔了几分。她的胸口,"怦怦"直跳,一起一伏。他的手,轻轻的滑下至她的腰肢,卷着她的衣服,慢慢的向上而去,她却紧张的立即抓住他的手腕,眼眸如水般的温柔,却浓含羞怯:"初…我…我怕…"

他的手,没有半丝的停顿,手在她的胸下缘处轻轻的滑动,她轻轻的战栗,手上的劲道更是重了一些,却轻轻的闭上了双眼。

他的唇轻轻的递近她的耳垂,轻轻的舔允:"不要怕…交给我…"

"…"她轻轻的摇头,不敢看他一眼,胸口的声音,却已经响彻至他的双耳。

"乖…我要你。"沉沉的声音,像是沉寂了千年办的浓墨。直直深入她的耳中,红了全身的娇色羞怯。

她的手,轻轻的松开,像是默许,像是誓死,却又是心甘情愿。

"睁开双眼。看着我。"他再次沉沉的伏在她的耳边低呤。

她的水眸刚刚睁开,含了最大的勇气,却看见,他伸手就拉着她的衣服向上脱去,顺着她的手臂,一甩而下。

她,从此透明的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激情,一发不可收拾。两个人,都是初经人事的孩子,但是,他的温柔,她竟然能全部的感觉到。但是,温柔中的冷眸,她也感觉得到。在她的身体,承受了人生中第一的最痛时,像是重新死过去一般,即使哭了,即使他吻去了泪痕,即使,他让她慢慢的融化在了另一个顶端,她也从未后悔。她不后悔,直到后来,也不后悔。因为,如果没有他,没有那个夜晚,没有以后的夜晚,她不会有她生命中的三个宝贝。

还有,她爱他,甘之如始。

就像是,当他温柔的吻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当他愤然的要着她问她的那句话:"你爱不爱我。爱不爱我。爱不爱我…"

而她,总是不停的回答:"我爱你…我爱你…"刻骨铭心的爱着你。无怨无悔的爱着你。即使自己也看不起自己这么快就妥协,还是爱着他,不想欺骗自己。

那个夜,就是他们的初夜。

连月光都是如此的醉人。

夜离受伤的事,在雪里贵族学院被淹没了下来,没有几个人知道。只知道她生病了,很久没有来上课。美人老师突然的失踪,再也没有去过学校,连离别的话也没有。而古莲,对夜离更是保持了距离,见了面都只是稍稍的点头示意。

而至于那件事,夜离也没有再提,关于照片的事情,也没有再提,但是她的心里,一直都还记得,那个中午,躺在地上的饭菜和照片都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后来,直到十二月,他都是一直长期居住在她的那里,住在她的小房间,住在她的小床上。那个时候,就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候,每天放学,一起回家,她会做最好吃的饭菜给他,而他总是嫌热或嫌冷,后来还买了空调,一个人喜欢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书。再后来,家里又多了电脑。后来,家里又多了洗碗机。因为他总是从后面抱着正在洗碗的她,会顺着她的颈一直轻轻吻着她,最后,受伤的总是无辜的碗…

天冷的时候,他给她的买的衣服,总是会被她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送回那些店里,然后退回钱还给他。这个家是他们一起住的,如果他要购置家具,她不会拒绝,可是,关于她自己,她不会用他的一分一毫的钱,因为,她不想欠他的太多…不想,让自己在本来就不平衡的天平上,更加偏离了方向。他每一次,再是冷漠,再是愤怒,再是冰冷,遇上她的固执,也会妥协,只能愤愤的吻着她,在晚上惩罚着她。毕竟,那才是他现在,最热衷的事情。

夜离知道,现在的这个时候,或许她不应该和他同居,因为她还没有成年,因为他们还在上着高三,因为…连整个小巷的人都在讨论开来。但是,她都不想去想,去在乎,她爱他。她只知道,只要是他想要的,她都不会拒绝。

直到那个女生的到来,她的梦,才渐渐的转醒。宫韵转来的时候,整个雪里贵族学院再次喧哗了。

不仅仅因为她是宫烈的妹妹,更是因为,她是一个毫不逊色于夜离的人。无论是从外貌还是天分,还是学习。十七岁的宫韵在进入三年A班的教室那一天,夜离正在认真的算着物理题,而木村在前面和她打趣,初邃早已坐在了她右边的位置,在看着自己全英文的经济学论书。新的老师带着宫韵进入了教室,宫烈当时就站了起来,似乎对于她的到来甚为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宫烈只是一个轻扑,就扑进了自己哥哥的怀里:"哥--我想你们了!!所以,就来了!"

夜离才知道,原来宫烈有个妹妹。

再看木村崖真的表情,侧脸上却没有了笑意,只是扭头看向了夜离,眼里一闪而过的担忧被夜离逮了一个正着,还没来得及去问清,却见那抹身影已经飞到了初邃的身边,坐到了他的身边,挽着他的手臂撒着娇似的笑着:"初,我最想你了,你为什么都不到英国来看我…人家还以为你还在生那年的气呢…"

夜离睁大了眼的看着她对自己的无视,正想站起来过去,却被木村拉住了手臂:"我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我们都想亲兄妹一样。而且…她在国外长大,所以较为开放。"

是这样?夜离拧紧了眉,她才不信呢!!为什么她不去抱木村,不去抱罗凯杰!偏偏是初。而初邃只是微微的挣开了她,冷冷的说:"你回来做什么。"

"再不会来,估计…什么都没有了…"宫韵笑着,微微的仰头。而夜离正在咀嚼她话中的意思时,却看见那个女生带着笑意的眼神忽然向她看来,眼中有着得意,有着…轻视,还有鄙视。

夜离的心,一个咯噔,心里的不安,突突的出现,在无限的扩大开来…

放学的时候,她收拾好了书包,坐在初邃右边的宫韵却兴高采烈的挽着他的手说着:"初,今天去我们家聚餐好不好?你们三个都来。我和哥哥做东。"

他不厌其烦的从她的臂弯里拿出自己的手臂,手却从后面一捞,将她带到了众人的眼前:"她是我女朋友,你认识一下。"

宫韵的笑,忽的垮掉,一双大眼,蒙上了水雾,狠狠的瞪过夜离:"那我算是什么!!我们…我们不是…"她的嘴,却被宫烈忽的掩住,拖着身子就向外走:"我交了女朋友,你该去认识一下。"

她就那样被自己的哥哥拖了出去,但是夜离看见了,她眼中淡淡的恨意…对夜离散发而出的倔强恨意。

牵着初邃的手走到了花园里,她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已经是冬天的天气,有些寒冷了下来,她穿着自己咬牙去买的雪地靴,冬季的萧瑟已经充满了校园的每个角落,包括她寒冷的手。她听了下来,仰起头,有些不安的问着他:"你今天去吗?是不是不去我家了?"

"你自己回去吧,我今天有事。"他却只是淡淡的回答,没有过多的解释,转身就向停车场走去,而她一个人站在原地,有些无力,却还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后,再自己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已经那么久,自己没有一个人走过了啊…真是奇怪的感觉,人,一旦有过之后,就会贪心起来,现在的自己,竟然会不习惯一个人…

第二十一话 母亲

刚刚出了校门,转身准备向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却停在了自己的面前,一个急促的转弯,刹车,车子严严的压过她脚下土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车门打开,一个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她还没有看清的时候,男人就拉过她的手腕,开了她面前的车门,就将她往里面塞去。

"喂--!!你干什么…"话却嘢在了喉咙间,俯在车门口的男人的脸,是很熟悉的人,正是消失了几个月的美人老师…他此刻,看起来,似乎并不太好。一脸的憔悴…一脸的悲痛…他,怎么了?

"美人老师…"她有些不安且疑惑的看着他,他怎么了?

"和我去见一个人好么?只去见她一面…"他捂着自己的脸,忽然间就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却又放下了自己的全部身段,来求着她,只是求着她。

夜离忽然间的无措了,看着他的样子,好像经过了无数的折磨,就快要崩溃一般…但是,有什么是他认识的人…自己也认识呢…让她去见。

但是,他已经起了身,她还没有答复,他就给她关了门,绕到了前面的驾驶座,她安安静静的坐在后面,无法拒绝,也没有逃走,她做不出来任何一个动作,这个时候…只是候着,等着他的话。

车子启动,扬绝而走。刚刚开出了校门的初邃只是看见那个车子的离去,直到一旁的一辆车上的一个男生高声的喊来:"初,你们家小女朋友好像被人绑架走了诶,那个男人好眼熟…直接把她架上车了,就是前面那辆车!!"

后面跟来的三辆车还没来得及喊他,他已经像一支箭一般,向那辆车追逐而去。一张脸,如这个冬季一般的寒冷。

夜离怯怯的看向前座的男人,风在车窗外呼呼的叫着,搅得人的心都乱成一团。她动了动嘴,还是轻轻的问:"老师…你带我去见…谁?我,认识么?"

前面的人,咬了咬牙,闭上了自己的双眼,车子却是更加的加快了速度:"你认识…"

"他是谁?我认识…你认识的人?"这一下,夜离更好奇了,怎么可能…

"她是生下你的人…念着你的人…你还不认识么!!!?"他的眼,嚯的睁开,而她,就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不相信…不相信…她伸手就去拝动车门的门口:"放我下去…放我出去!!!!"她不知道,她没有听见…她不要去见!!不要去--!!

"你必须去!!她是你母亲!!!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她,你不会到这个学校,不可能!!我也是为了你才去那里…因为,她想见你…"悲痛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不停的流泻,但是这个时候,更为悲痛,更为悲痛的人,是她。她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样的一天…

"见我…原来是她…原来…哈哈,想见我?说丢下我的是他们,现在要见我的也是他们!!!我不要!!!为什么她要这个时候回来…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他将车窗和车门都牢牢的锁在了一起,所以,她再怎样的针扎都是徒劳的…她只能捂着自己的脸,捂住自己的耳朵,脑海里闪过的画面,都是被自己藏的好好的回忆。

警察来封了自己的家,而她抱着小娃娃一个人坐在别墅的大门,只有几件小行礼,妈妈没有回来…爸爸也没有回来…人们都对她指指点点,可是她都不在乎,她要等爸爸妈妈回来…为什么他们还不回来…妈妈,小离怕蚊子咬咬…你快回来吧…妈妈…小离一个人在门口等你们三天了…你们快回来吧…爸爸…你不疼小离了吗…

为什么,会有一去不复返…为什么,连个离别的话也没有…她不相信…但是,人人都说,她是被抛弃了…可是,她还是不信…她只剩下自己的小小存钱罐…里面是她从小开始就积累的钱…有零钱,有大钱…但是,这些她都不想要…她只要爸爸妈妈…

但是,一星期过去了…她在云家住了一个星期,如果不是自己发烧,自己应该还是会在自己家的门口等着他们…

那个时候的她,一个人站在窗口,天天看着自己家的门口…眼神一刻也不敢闪开…直到听见了云家夫妇的话…

"她的爸妈不是贩毒吗?还是贩卖了军火?反正是犯了大罪,国家正在通缉她爸爸呢,她妈妈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反正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她妈妈是被她爸爸强要去的,她妈妈从来没有爱过她爸爸,她妈这个时候不逃什么时候逃。她跟着她妈也是累赘,要人家怎么开始新的人生!?"

"那她怎么办?送孤儿院?她爸妈就是孤儿院长大的人啊…"

"…"

那个晚上,她自己一个人拖着属于自己的一点点东西离开了云家,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月光醉人,岁月更是醉人。她,连头也没有回过一下,原来,已经过了又八载。

"她得了病,是白血病。我们找遍了整个世界,都没有找到与她相符合的骨髓,连你的都测试过,都不符合。"终于是冷清了下来,车子里静的连呼吸都能听得见,还有她不可抑制的心跳声。

"是开学时,做体检,你们检查的吗。"白血病…怎么可能…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小离…?来,妈妈这里来…"闭上眼,都是那个美丽女人对自己微笑的脸庞…那么健康,不可能…可是,为什么,自己那么想哭…为什么…白血病…没救了的白血病…

"两个月前,病情突然恶化,所以我才会突然的离开。医生说,再也坚持不住了…她想见你,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也不想真正的让你看见她…昨天,她开始晕迷,连呼吸都浅了。我…是她的继子,父亲一直都很着急,束手无策,我想,让你见她最后一面。"他哭了。夜离知道,哭的,不止是自己一个人,还有前面的那个男人。

但是,自己的心脏,竟然是如此的撕裂般的疼痛…原来,自己还是牵挂着,原来自己还是不舍着,原来,自己还是没有恨他们。

车子到了酒店的门口,下车的时候,她的腿,竟然软弱无力到站也站不起来,心里的难过,心里的着急,心里的疼痛,是那般的强烈。八年没有见的亲人,就在这上面,这个时候才说要见自己…而且,是命在旦夕的时候…

他伸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心疼的低头看着她:"抱着我,我是你哥哥。"

她伸手,揽上了他的脖子。只能这样,自己才有力量,走到母亲的面前。

酒店的门童将门替他们拉开,他抱着她大步而急切的向里面走去。

刚刚停在花园里的车,车篷慢慢的降开,他的双眼,如寒冰般的冷彻。只是冷冷的掏了电话,拨了一个号:"查一下这个人,徐秦开。"

第二十二话 毁灭之初

他走到柜台,问了一些资料,就一个人坐回了车里,久久的等着,看着酒店的大门。

直到八点,罗凯杰才打来电话:"徐秦开原来是徐氏企业的公子,还没有正是接受徐氏,所以没有多少人见过他。之前真是小看了他,竟然来雪里教书…"

"没事了。"听完了答案,他直接扣上了电话,再看了一眼酒店的大门,握着方向盘,启动车子,快速的滑出了花园。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站在门口,豪华的酒店铺着豪华的地毯…还有巨大的水晶吊灯,一切都说明了这里的消费。身后的男人轻轻的扭动门柄,推开了门。抬眼看去,豪华的套房里,女人躺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一脸的苍白,紧闭的眼睛,连眼睫毛都没有煽动。

她站在门口,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唇,不敢相信,那个戴着帽子,应该已经没有了一根头发的女人,那个面如白纸的难看的女人…那个…已经快没了生命迹象的女人…就是她的母亲。

"来,"他轻轻的关上了门,拉着她的手,向女人走去。沙发的另一端坐着一个双鬓泛白的中年男人,五十岁的样子…却依旧风度依存,只是这个时候,好像也憔悴了许多…那个,就是她真正爱着的男人么…大她十几岁的男人…比爸爸老的男人…男人慢慢的转醒,看见了已经红肿着双眼的夜离,有些惊异,在儿子竖起食指向他示意不要说话时,他才明白了过来…双眼却像是染上了更多一层的悲痛,仿佛即将要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一般…

她慢慢的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下了自己的身子,轻轻的看着她的脸,屏住了自己全部的呼吸,紧紧的看着她。这个生下她,对她最好的女人,这个抛弃了她的女人。她的泪,落在了女人的手上,可是为什么,你找到了我,却不来与我相认…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八年了…为什么你都不回来。因为,我一直都不相信,你会真正的抛弃我…所以,我一直在雪里城等着…让自己的学习变得那么好,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就是想让你回来了,很容易就找到自己…

"妈妈…你睁开眼睛,看看小离啊…我是小离,妈妈…你不要丢下我…妈妈…妈…"她泣不成声的哭了起来,握住她的手,捧在自己的脸上,想要吸取那最后一点的温暖…想要让自己的泪,唤醒她。

像是她真的听见了一般,手指轻轻的拨动,双眼,慢慢的睁开。

"灵儿!!"

"林姨!"徐征立即和徐秦开扑了过来,都围在了她的身边。

她轻轻的笑,眼神慢慢的流过徐征和徐秦开,虚弱的低喃:"谢谢你们…找来了她…让我看最后…一面…"最后,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她屏住了呼吸的看着女人的脸,泪不争气的一直往下掉着,紧紧咬着的唇,都泛出了血丝。女人的手,慢慢的向下滑去,轻轻的摸着她的脸,温柔的双眸含悲含喜:"我可怜的女儿…长的这么大了…我可怜的小离…"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她扑进了女人的怀抱,再也控制不住的哭喊了起来。

那个晚上,女人靠躺在沙发上,而她,俯在女人的胸前,像小时候那样,静静的靠在她的身上,想要吸取温暖和慈爱。这是她的母亲,再也没有更亲的女人了。这个女人轻轻的对着她说着话,断断续续,却是一夜。而她,认真的听着,不敢有一丝动弹,怕是真的压到了她。

"小离…恨妈妈么…"

"没有。"

"小离…妈妈爱的那个男人,从来不是你的爸爸…所以,原谅妈妈原来的年少不知事…才会想着…离开你…摆脱你爸爸…重新开始…妈妈不配…你也是我的一块血肉啊…"

"我不怪妈妈…"

"听你哥哥说…你有了男朋友…那个男孩子性情冷淡…家世也是庞大…"

"嗯…"

"如果,太辛苦了…就不要勉强自己…"

"妈妈…我不知道…"不知道辛不辛苦…

"傻孩子…"

"妈妈真的很高兴…在最后的光景,还能…见到你…你的户口…已经转到了我的名下…以后…你又有了家了…我走了…也就不担心了…他们初家…也不会说…家世的问题了…"

"妈妈…我不要你说走…妈妈…你才刚回来…我不要…"她轻轻的抹着泪,不断的恳求着,不断的压抑着抽泣。

五点的时候,她再也听不见她的心跳声了,一声长呼:"妈妈--!!妈妈--妈妈…"

徐征和徐秦开都立即醒了过来,徐征推开了夜离,将林灵抱在怀里,痛声长呼。

外面的天,还是黑的,连微微的,都没有开。

她走了,没有带走一丝遗憾。因为她爱的人,都在自己的身边。

她走了,没有带走一丝遗憾。因为她爱的人,都在自己的身边。

夜离一个人走在街上,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一个人从酒店跑了出来,漫无目的的奔跑…漫无目的的行走…漫无目的哭着…一夜之间,刚刚相聚,却又天人永隔。原来,最叫人悲痛的事情,是这样的…可是,妈妈…是不是你走了…会好受一点…不会再那么的疼痛…

一个人走着,竟然走到了初邃的别墅外。看着大门,里面一片安静。她慢慢的走到大门外的树边,靠着大树的背,慢慢的坐了下来。无力感,充斥了自己的全身…就想这样安安静静的守在他家的门外…就想这样…靠着树,守着,看着,也好。至少可以安慰自己…不怕,他还在…他还活着…他还好好的…自己还没有失去全部…泪,顺着膝盖,滑了下来。

天,慢慢的转淡,亮了起来…已经八点了,天色才完全的亮开来,原来,今天有雾…一层一层的笼着他门前的树林。

九点,大门终于吱呀一声,慢慢的滚落开来,一辆蓝色的跑车滑出了花园,她扶着树干慢慢的站了起来,还没有开口的话,却活生生的咽在了喉间。他的副驾驶上面,坐着的少女,正是昨日她才见过的那个宫韵…她正仰着头,吻着他的脸颊…而他,欣然的接受…慢慢的转了头,吻上了她的唇…车子,停了一下,就继续向前开去…宫韵的手,挽着他的臂,两个人想靠着…盖上了车篷…连他们亲昵的身影都看不见了…

车子的身影消失,她连拔脚的力气都没有…

门口的章叔好奇的问着章婶:"老婆啊,少爷和夜小姐分手了吗?昨天突然带着宫小姐回来…两个人怎么还在一个房里睡觉…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不知道夜小姐怎么样了…"

她踉踉跄跄的转身跑进了树林,口间却一股腥浓…她顿住了脚步,生生的让自己咽了下去,却无力的坐在了地上,无声的哭泣。

夜离,你要相信他…你要相信…但是…睡在一个房间…带她回来…一个房间…怎么相信…怎么相信…胸口的痛,是什么…为什么,比窒息还要难受…夜离,你个笨蛋,快张口呼吸…快张口呼吸…难道,之前的一切幸福,都是你自己想象的假象而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