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山忙站起来要向元秋作揖道谢,元秋忙闪了笑道:“这可使不得,哥哥快饶了妹妹吧。”

顾礼喝道:“你那是什么样子?”虽是吼他,但是眼里也止不住的笑意。

元秋见父母心情都极好,便将自己给李氏做的“健人”拿了出来,亲手递给李氏。

李氏拿着细看了看笑道:“如今秋儿手倒巧了,又自己琢磨编出了五彩手链,又会做‘健人’,不如明天再做些‘艾虎’吧。往年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做,如今有了这个好帮手,我就不愁了。”

顾礼道:“这些东西交给家里针线上来做就好了,何苦你自己动手,倒累着了。”

李氏道:“老爷可不知,这些辟邪的东西就是要自己做了才灵验。”

元秋笑道:“母亲只不过是趁机想让我多动手做些活计罢了,倒想了这些个借口。”

李氏指着她笑道:“看这个孩子,别的不长进倒学会伶牙俐齿了。”

在几个人的欢声笑语中,元容掀了帘子进来了,顾山、元秋止住了话头,坐在椅子上吃茶,李氏也敛住了笑意坐在等元容请安。

元容见状忙上前给顾礼、李氏请了安,又向顾山、元秋问了好。

顾礼早已得知老王妃赏赐了她首饰,又亲自替她遮掩了一番,算是全了自己的脸面,便对元容也不再板着脸,让她去坐了。

元容坐在元秋旁边笑道:“妹妹下午可睡觉了?你身体素来弱,出去玩了一上午,可要好好休息。”

元秋微笑点头:“谢谢姐姐挂心,我觉得还好。”

元容又对元秋说了好些个关心的话。顾礼见元容对妹妹关心疼爱,心里觉得高兴起来,夸了几句李氏教导的好,又夸元容长进。

元容忙起身道:“以前是女儿年幼不懂事,让父亲母亲操心了。”

李氏淡淡的“嗯”了声便不再言语,顾礼闻言道是觉得舒心,便道:“你本是应在房里禁足的,是你母亲求了情,今日才带你出去。我见你今儿表现极好,对妹妹也知道关心,我便解了你的禁足。以后好好跟师傅学女工,要尊敬父母、敬重兄长、关爱妹妹。再不能做那丢脸之事,你可听明白了?”

元容忙站起来道:“女儿谨遵父亲教诲。”

众人吃了晚饭,喝了会茶,元容便邀元秋一起回去。元秋笑道:“姐姐先走吧,我再和母亲说会子话。”

顾礼只想让她们姐妹多亲近亲近,忙说:“你母亲忙了一天也累了,你们都回去吧。”

元秋听了这话,只得告辞了,顾山趁机道:“不如我和妹妹们一起走吧。”

丫头们在前面打着灯笼,兄妹三人走到岔路口。本来三人的院子在不同的方向,走到这里应该各自散了,今儿顾山却笑着说:“今儿吃饭迟了,时辰比平时晚了些,只怕秋儿害怕,哥哥送你回院子吧。”

元秋笑着说:“那有劳哥哥送妹妹一程。”元容见状,只得和二人告别,自己带着丫头走了。

顾山和元秋往另一边走,待隔着元容远了,顾山才道:“元容今天怎么与往日不同?”

元秋倒想知道顾山什么想法,便问道:“哥哥觉得她有什么不同?”

顾山道:“因她是姨娘生的,从小便和我们隔了一层,前几个月又和妹妹闹的不像话,没个姐姐样子,我便有些厌恶了她。如今她突然乖巧了起来,我却觉得有些怪异。”

元秋笑道:“我明白哥哥意思。她的性情本就不是这样的,只是不知道她存了什么心思。若是真的乖巧了倒好,也省的母亲为她劳心。”

顾山点头:“正是这话,怕只怕她存了什么坏心思。”说完自己搔头笑了:“不过总归是个十来岁的孩子罢了,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来。她就是有什么小诡异,能瞒得过母亲?倒是我们瞎操心了。”

元秋笑了,又和他说了些别的话,兄妹两人说说笑笑到了元秋的院子,顾山见妹妹进了门才转身走了。

元秋回房让翠莺磨墨,自己拿了狼毫小楷,开始抄写《女戒》,直到了二更时分,才撂下笔,洗漱就寝。

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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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顾山跑去上房,给李氏请了安,便催赶紧摆饭,李氏知道他急着去郡王府找世子,便让厨房先送了些点心过来,让他先吃几块。早饭备好后下人赶紧端了进来,顾山便丢下点心,就着菜,忙忙的扒了一碗饭,匆匆的走了。

元秋刚到上房,就见到顾山离去的身影,诧异道:“哥哥这么早急着干什么去?”

李氏笑道:“可不是惦记着骑马的事,也不知道他昨晚睡好了没有?”

元秋闻言笑道:“哥哥倒是性急,不过这个时候去郡王府是不是太早了些。”

李氏说:“他说和世子约好了这个时辰,因骑马要去野外,所以要早些去。”

元秋还是有些担心:“不用叫人跟着吗?”

李氏笑道:“你父亲说:世子府自然有侍卫跟着,听说又要专门教世子武艺的师傅也随同。叫我们只派人把你哥哥送到郡王府便是。”

元秋闻言便放了心,等元容来了一起陪李氏吃早饭。

话说顾山到了郡王府,世子吃完了饭在等他,南平郡王听说世子约了几个少年去骑马,自己心里也不住有些心痒,瞅着天气还不错,便换了便衣准备一起去。

顾山、夏子息,还有监察御史家的公子韩丰毅见南平郡王同行,未免都有些拘谨。郡王见状,一路上找了些轻松地话题和他们闲聊,到了郊外的庄子又亲自带他们去马厩去挑马。

因南平郡王父亲是以武艺见长,又有赫赫军功,所以对郡王自小武艺要求极其严格。郡王习得一身好的武艺,平日里又痴迷骑马射箭,因此在郊外的马场里养了许多好马。

郡王自己骑的是汗血宝马,世子牵了一匹自己从小养大的赤兔马出来。郡王指着一个较小的马厩道:“你们素来都极少骑马的,还是挑匹看着顺眼的马驹来骑,以免摔伤。”

顾山闻言去那马厩里转了半天牵了一匹黑色小马出来,郡王见到笑道:“你的眼力极好,那个马厩里面怕是这个马驹是最为出色的。”

夏子息和韩丰毅两人也各自签了一匹马,郡王亲自给顾山几人讲解了骑马要点,便让武师带他们练习,自己则一勒缰绳夹紧马肚,那马便风驰电掣般奔了出去。

顾山等人在武师的指导下上了马,世子在一旁示范姿势,几个少年也学着世子的样子拉着缰绳让马小跑起来,过了一会,顾山便觉得不过瘾,大着胆子一夹马肚,拉紧缰绳,马驹打了个响鼻,向前跑了出去,世子忙跟上喊道:“将身体伏低,缰绳放松,踩紧马镫。”

顾山虽有些紧张,但并不慌张,之前郡王和武师已经将要领讲的很细,边上又有世子提醒,很快便放松下来,享受策马奔腾的感觉。

夏子息和韩丰毅两人也不甘示弱,紧紧地跟在后面,武师担心几人有危险,忙上马追了上来。

几人骑了许久,便有意让马放慢了脚步,郡王迎面策马回来,见他们几人勒住马笑道:“都学的如何?”

武师笑道:“几位公子都十分聪明,很快便上了手。”

郡王笑道:“连师傅都夸你们,想必真的不错。既然如此,不如你们几人比试一下如何?看谁先回到马场。”

世子等人便勒马转了头,等郡王发了命令,便随郡王驾马奔腾而去,马蹄下扬起漫天扬尘。

毕竟世子习武多年,自幼骑马,顾山等人对骑马还是有些生疏,此次赛马自是世子拔得头筹,顾山等人毫不在意,只觉得恣意在马上,是人生一大乐事,也从内心激发出从未有过的豪迈心情。

郡王下了马将缰绳递给下人,转头便见三个少年恋恋不舍的摸着自己骑过的马,便爽朗笑道:“你们刚才骑的马,本王就送给你们。只不过这些马驹有些难饲养,怕是还要在这马场里养些时候,等它们长成良驹,本王派人将它们送到各府。”

世子笑道:“隔个十天半个月我们就来马场骑一回,这马就不会对你们生疏了。”

顾山等人忙谢了郡王,个个喜笑颜开。

世子笑道:“我们去厅里喝茶休息一下便出来射箭。”顾山等人便将手里的缰绳递给下人,跟着郡王、世子到了前厅。

下人打了干净的水,众人洗了手脸,便坐在一起饮茶。

郡王有意考了几人一下,见顾山三人学问都不错,又很积极上进,又晓得其父亲也都是正值之人,心里便对儿子新结交的朋友十分满意。

众人吃了点心,便去了后院的练武场,长廊下满满的挂着一排矛、锤、弓、弩、铳、鞭、锏、剑等十八般兵器,武场靠墙一侧又挂了一排靶子,郡王命下人取了弓箭来,拿了三支箭放于弦上,拉足弓,放箭。

尾部有着红璎的三支箭带着劲风穿透相邻的三只靶子,顾山等人看的目瞪口呆,都忘了叫好。

郡王笑道:“我教你们射箭可好?”

众人忙点头,期盼的看着郡王。郡王倒被这几个少年眼巴巴的样子看笑了,唤人给他们每人取了一支弓,一鞬箭,又让人拿了抉给顾山等人戴到拇指上。

顾山急不可耐的抽出一支箭放到弓上,郡王道:“拇指勾弦,食指和中指压住拇指,瞄准,放箭。”

顾山闻言便依照郡王说的方法去做,瞄准后松了手,箭射 出去的速度明显的感觉有些慢,最终虽射中靶子,但与靶心还有些距离。

郡王笑道:“准头还是有的,就是臂力不够。”

顾山说道:“我也觉得拉弓时候吃力些,看来还是让我父亲早日帮我寻了武艺师傅,练足了力气是正经。”

郡王闻言问道:“你父亲有意让你习武?据本王所知,你家历代可都是文官。”

顾山笑道:“父亲说练武是为了强身健体,倒不是为了什么前程。”

世子在一边笑着说:“何必这样麻烦,我家可有好的武艺老师。说起杭州城来,还真未必能找到比我师傅武艺好的来,你索性到我家来和我一起习武,我也有个伴,你觉得这样可好?”

顾山闻言有些踌躇,只得笑道:“还得回去问过父亲的意见。”

世子笑道:“这是自然。”又转头对夏子息和韩丰毅道:“你们也回去问下,若是家人同意便和我一起习武。”

两人笑着应了,郡王便让武师带着他们射箭,自己回前厅去休息。

四人练了半个时辰才从武场回来,饭菜早准备好了,几人早就饥肠辘辘。因郡王怕他们席上拘谨,便早早吃过了去了内室,世子等人忙洗了手坐在桌边吃了起来。

元秋午饭后和李氏说了会话从上房出来,元容忙跟了上来道:“我瞧今儿天气极好,不如我们姊妹去园子里的凉亭去抄《女戒》,母亲可是吩咐要端午节前抄完的。”

元秋道:“我昨日答应帮母亲做艾虎,没空去亭子里抄《女戒》,我向来每日晚上都练字的,如今已经抄了不少。姐姐自己去亭子吧。”

元容闻言有些讪讪的,只得转了话头道:“那日妹妹让碧儿送来的粽子我吃的甚好,倒比大厨房的还好吃,不如妹妹再送我几个?”

元秋早就知道元容将自己送去的粽子丢了喂猫,闻得此话便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道:“这有何难?一会我回去叫丫头给你送几个去。”

元容闻言笑着说:“那我可先谢谢妹妹了。”两人又说了两句话,便各自回了院子。元秋叫织梦到跟前来说:“找个厨房的小丫头和张姨娘说:元容不喜欢大厨房包的粽子,因听闻张姨娘自己包了些,便想要两个吃,让张姨娘选了那好的派人送去。”

织梦笑道:“姑娘怎么知道张姨娘包了粽子。”

元秋道:“她那有个小炉子,又有些家什,我前日听说她派人要了糯米和粽叶等物样去,不是包粽子是做什么?”

织梦笑道:“还是姑娘知道的清楚,奴婢这就去办。”

元秋嘱咐道:“记得选机灵的,嘴严的小丫头去做。”

织梦道:“奴婢醒得。”

粽子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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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礼午睡醒后,因天气有些闷热,又见李氏繁忙,便一人拿了本书去了园子。炎热的夏日里,因园子里水多树多花草多,所以这里比别处格外凉快,加上靠着假山建在水里的亭子在设计时又巧妙地避开了阳光。那假山选了太湖石堆砌而成,夏日的热风穿过假山的空隙到了凉亭里都变得凉快了许多,在夏天里是个格外舒适的读书去处。顾礼便直接奔了那凉亭去。

顾礼转过假山,便看见亭子里有几个穿红穿绿的女孩子在里面。定睛一看,见是元容坐在那,周围站了几个丫头。顾礼便进了凉亭,丫鬟们忙行礼问安。元容听见动静,连忙起身给顾礼请安。

顾礼在石凳子上坐了,看着桌子上整整齐齐的摆着笔墨纸砚,元容前面是摊开的书以及写了一半的宣纸,狼毫小楷搭在砚台上。

顾礼便问道:“抄的什么?”

元容回道:“是《女戒》。”

因顾礼不知道元容、元秋在去龙舟会的路上争吵被李氏罚写《女戒》的事情,只当她还是被自己惩罚抄《女戒》,便道:“罚你的《女戒》不是都抄完交给我了,怎么还在写?”

元容听这话,便知道顾礼不知道那日之事,便道:“前日去看龙舟会,在车上和妹妹拌了几句嘴,母亲惩罚我们姊妹再把女戒抄一百遍。”

顾礼问道:“你们姊妹怎么老是拌嘴,这次又因何故?”

元容道:“那日妹妹在街上,掀开了车窗上的帘子,女儿怕被外人看了有损闺誉便说了妹妹几句,妹妹心里不开心,便拌了几句嘴。这事原是女儿的不是,有母亲在场,本就不应该轮到女儿开口。”元容捡大体的事讲了,丝毫没提那日自己恶意诋毁元秋的话。

因顾礼没听过李氏将这件事,心里便认定这件事是元容说的那样,便道:“你身为姐姐,说妹妹两句也没什么的。免了你的责罚,不必抄了。”

元容忙道:“父亲虽免了女儿的责罚,但女儿仍想再把《女戒》抄一百遍,一来让女儿可以把《女戒》牢记于心中,让自己的举止符合大家闺秀的言行,不再失了父亲母亲的颜面。二来是为了练字,父亲素来说练字是最磨心性的,我性子不够沉稳,就想多练练字,让自己变沉静一些。”

顾礼听到这话,大为高兴,把元容夸奖了一番,又命人去将自己近日得的几样精致玩意拿了两个出来,赏给元容。又拿了元容抄的《女戒》细看,挑了几个她写的不好的字,亲自手把着手教她,顾礼教了她一会儿,便让她自去练习,自己则坐在另一边看书。

柳儿乖巧的给顾礼倒了茶水,又站在他身后扇着扇子,瞅着二姑娘眉眼中都带着笑,认认真真的在那写字,完全忘记了嘱咐自己的话,便提醒她道:“已经过了申时了,想必老爷和二姑娘也有些饿了,奴婢去端些点心来吃?”

元容闻言猛地醒过来,便道:“刚才妹妹送了粽子过来,因为刚煮好还有些烫所以女儿还没尝,这时候估计凉的差不多了,不如去端过来,父亲也吃一个?”

顾礼也觉得肚中略有些饥,便道:“也好,那日你妹妹拿了些粽子送去上房,我吃了味道还好,难得她有心。”

柳儿快步回了院子,捡了几个粽子装好,又叫了小丫头端了器皿跟在后面,到了亭子里,自己洗了手剥了粽子给顾礼装在碗中,又给元容剥了一个。

顾礼见那粽子是红枣糯米的,倒不是之前元秋送去的那种稀奇口味的粽子,吃了几口又觉得有点略苦就撂下不吃了,只端了茶来喝。元容吃了半个才搁了筷子笑道:“果然好吃,女儿素来食量极少,都忍不住吃了半个。”

顾礼道:“你脾胃娇弱,也不适宜吃太多。”

元容应了,又见顾礼和自己碗里都剩了大半,便指了两个小丫头过来道:“你们素日辛苦,就赏给你们吃吧。”

那两个小丫头忙道了谢,便将碗端走,躲到假山后面吃完了才过来,又忙去收了器皿,平日这些送器皿回去的事都是小丫头来做,今天偏生柳儿拦住了笑道:“你们俩在这伺候,我去回去送了再来。”那两个小丫头本来就不愿顶着日头回去,听见柳儿这么说忙道了谢,乖乖的去亭子里扇扇子。

过了约一两刻钟,顾礼忽觉的肚中一阵绞痛,便扶了桌子捂住腹部,与此同时,元容在旁边也一声呻吟,脸色青白,额头上冒着冷汗,身后两个小丫头也蹲在地方捂着肚子哀叫。顾礼心中一冷,猛地想到了什么,但现在又来不及细想,捂着肚子便直奔茅厕。

因柳儿回了屋子送器皿还没回来,两个小丫头也腹满刺痛,没力气照顾元容,元容只得颤颤巍巍的自己扶着假山自己往外走。

顾礼如厕出来后见元容身边没人伺候,自己强撑着的柔弱的身体一步步往外挪,便觉得一阵心疼。虽自己现在有些虚弱,但毕竟是男人还有些力气,便上前抱了元容,急忙送她回了院子。

柳儿在屋里正收拾东西,听到顾礼叫人的声音,忙和飞絮出去,顾礼叫飞絮服侍元容解手,自己则叫了柳儿去把剩下的粽子端了出来。顾礼身体一阵阵发虚冒着冷汗,肚疼的感觉又开始明显,也来不及细问,叫了两个丫头过来扶着自己,又让个小丫头跟着拿着粽子一起回了上房。

李氏见到顾礼脸色苍白的样子,吓得六神无主,围着屋子转了两圈,才想起来让丫头去找请平安堂的李大夫来,自己提了干净的净桶过来,服侍顾礼坐下。

李大夫提着药箱进府给顾礼把了脉直言他并无大碍,顾礼又叫李大夫检看那粽子,李大夫掰开细细的看了几眼,又咬了一点嚼了两下便吐到帕子上道:“老爷腹泻怕是这粽子所致。”

顾礼虽早猜到是粽子的原因,但听到这话未免还是有些气闷便问道:“粽子有何问题?”

李大夫道:“粽子里混有巴豆。”

顾礼气愤的一拍桌:“一个才好些,另一个又不消停,可想气死我?”

因李氏在内室不便出来,虽心有疑惑但并不敢开口。

顾礼看了眼李大夫说:“麻烦李大夫开个药方,止住这腹泻吧。”

李大夫忙应了,自有那丫头带他到了外间屋子,李大夫写了药方,便进来告辞。

顾礼忙道:“小女也吃了这粽子,腹痛如绞。她一个小姑娘,身体素来娇弱,吃的又略多了些,我着实有些担心她,还望大夫去瞧瞧”

李大夫忙应了,顾礼叫个小丫头先去元容院子里告诉一声,又叫了一个稳妥的丫头唤作素梅的来带了李大夫去瞧元容。

半晌,素梅带着李大夫看完病送出二门,便回上房回话。

顾礼刚吃了汤药,半躺在床上,李氏拿着半干的毛巾帮他擦汗,见素梅站在门外便问道:“二姑娘怎么样了?”

素梅回道:“回老爷话,二姑娘身体因一直节食本来就有些虚弱,这次又腹泻的厉害,所以…”素梅回话不似以往爽利的样子,有些吞吞吐吐。

李氏问道:“你这丫头,回个话还磨磨唧唧的,到底是所以什么?”

素梅道:“二姑娘昏厥过去了。”

顾礼闻言一下子坐了起来,因起的过猛头上又一阵眩晕,忙捂着额头晃了几晃,李氏扶住顾礼,又骂素梅道:“现在怎么样了?你这死丫头不会一气儿说清楚。”

素梅忙回道:“李大夫给二姑娘扎了几针,二姑娘已经醒过来了,只是身体太过虚弱。李大夫开了药方,让二姑娘好生调养便回去了。”

顾礼挥手道:“赶紧去给二姑娘抓药。”

素梅忙应了出去。

顾礼此时认定元秋下了巴豆给元容,心里升起一股火气,因而看着李氏也觉得不耐烦,奈何身上又没有力气叫元秋来问话,又不想提前透与李氏知道,便翻身躺下。

李氏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有心叫丫头去打听下,刚要出去,顾礼便道:“你在屋里伺候我,不必出去。使个小丫头去告诉山儿、元秋不必来上房了。”

李氏知道顾礼素日都管元秋叫秋儿的,今儿却变了称呼,又拦住自己不让出去,怕这件事和元秋有什么关联。心里琢磨了一番,便在屋里叫了采雪进来,当着顾礼的面把他刚才说的话吩咐了。又开箱选了一包人参交给采雪道:“二姑娘如今因腹泻虚弱的很,刚才李大夫开了药方。只是不知道那药方是否需要人参,家里的人参自然比外头的好,如今要用人参配药的话,就用我这包的。”

采雪跟了李氏多年,又是个机灵的,知道了李氏话里的意思,便接了人参应了,福了福便退了出去。

粽子事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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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梅是顾礼外放前老太太给的大丫鬟,原意是想让顾礼收了房的,但当年顾礼刚赴余杭做知州的时候,李氏跟着他舟马劳顿大病了一场,调养半年才好了些。自己外放,母亲因说要给小儿子买官,银钱紧张,并没有给他带多少银两出来,到了余杭以后都是靠李氏用嫁妆帮他打点关系、贴补家用。顾礼因此对李氏十分敬重,所以一直没有把老太太给的素梅收房,只是让她做了个大丫头。

素梅如今已经二十二岁了,每每李氏要给她议婚事的时候,素梅总以老太太让她好生伺候大爷,不敢私自婚嫁为由拒绝。因老太太的关系,李氏平日里也不去管她,上房的丫鬟们也和她疏远着,她平日里只在书房里伺候些笔墨。

顾礼叫素梅带着大夫去瞧元容,又让李氏在屋里服侍自己不许出去,自然是想明日自己好了些亲自查这事。

采雪出去以后先吩咐了上房的大小丫头无论何事今日都不许去元容的院子,这才拿着人参去找素梅看药方。素梅自然是不肯给她看的,采雪冷笑道:“夫人担心二姑娘让我来瞧瞧药方里是否需要人参,老爷也是知道的。怎么到你这就藏着掖着的,好像我存了什么坏心似的。”

素梅本来是老太太身边的红人,本就是聪明伶俐的,后跟着顾礼又不受众人待见,冷眼旁观了几年,自然把府里的局面看的更清楚些。因此她听到这话冷笑道:“老爷并没有叫我去让我拿药方给你看,就是需要人参,外面也自然有卖的,没老爷的吩咐不敢用夫人的。”

采雪冷哼道:“看你这话说的,倒像是夫人要害自己的女儿似的。”

顾礼和元容本就是吃了同样的粽子腹泻,李氏和采雪自然知道病因,也知道那药方里需要上好的人参来配药。虽两人药方因个人体质原因剂量会略有不同,但需要的药材总归是大同小异。素梅自然也明白这些,但是直觉的认为李氏让采雪来看药方有其他深意,一下子虽想不明白,但先挡回去自然是好的。

因此素梅讥讽一笑,只管去忙自己手里的东西,不去理她。

采雪眼中带着嘲讽出了素梅的屋,本来想去元秋的院子给她透个信,但又细琢磨了一番,怕自己擅自去了明日顾礼会引起怀疑。便依照顾礼所说的,特意叫了个平日里老实本分的丫头到跟前说:“你去下少爷和三小姐的院子,就说老爷说了:今儿他身体不适,让少爷姑娘们晚上不必来上房了。另外去告诉大厨房,晚饭按照份例送到少爷和三姑娘的院子去。另外让他们做些软烂好消化的东西给老爷和二姑娘。”

那小丫头应了去了元秋的院子一五一十的将采雪吩咐的话讲给织梦听,织梦闻言便问道:“老爷生病了,可是想吃些什么?我们院里的碧儿最会做吃食,一会让她做了送到上房去?”

那小丫头十分老实的说:“不知道老爷要吃什么,采雪姐姐说让大厨房给老爷和二姑娘做些软烂好消化的,应该不用碧儿姑娘做。”

织梦闻言便笑着拿了几个铜板给了她,看着那小丫头走远了,便回了屋子,悄声的和元秋道:“姑娘,二姑娘和老爷应该是坏了肚子。”

翠莺在一边冷笑道:“我们却一点风声不知道,怕是里面有文章。”

元秋淡然的在那抄着《女戒》道:“管他里面有天大的文章呢,和我们有什么干系。织梦,一会你去大厨房说,我这就不用他们送晚饭过来了,自然有碧儿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