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心求教的时浅:???

这话有点耳熟,好像不久前某人就有说过???

前几天,男生的大腿不要随便碰?

今天,男生的腰窝不要随便碰?

“请问你们有什么随便的地方吗?”时浅冷着脸反问。

“没有,当然,不随便特指我。有些雄性生物,随便起来不是人。”

时浅:…

大哥我看你骨骼惊奇,说起骚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不比杨怀宁和孙菲菲差。

“好了,现在不要随便碰是真的,班长大人。”晏辞打了个哈欠,又说:“至于那个笑话,适用于任何非单机类游戏。”

“什么?”

“之前我有一个朋友跟我诉苦,说现在网上都是负能量,随便评论都被人追着各种骂,没办法讲理。我告诉他,去下载一个剑网三,满级就去加一个pvp帮会打JJC,一个多月过去了,现在一般人根本骂不过他。”

“所以。”晏辞拿出了另一只插在裤子口袋中的手,在时浅耳边打了个响指,说:“因为别人说些没什么用的话而难过,根本不值得。游戏里和现实里都不缺喷子,游戏里喷你的,你的点卡又不是他冲的,怎么玩是你的事,别人无权干涉。现实里,更是如此。”

凉夜的风似乎温柔了一点儿。

眼前的大男生实在不太像个好学生,他会打架会抽烟,染发纹身,现在又加了一条…早恋…但比起那些人,晏辞几乎没爆过粗,相反还会流露出刻在骨子里的温柔。

早恋?

是这样的吗?

时浅一时有些分不清楚,他们是情缘,但情缘会牵手吗?如果不会,那是什么?

抬眼看见孙菲菲转身,晏辞松开了时浅的手,将手重新插回了裤子口袋中。

时浅奇怪了一下,完全忘记了身后还有两个巨型雷达,又追着跳回了上一个问题:“为什么现在不能随便?”

晏辞:…

笑了笑,晏辞压低了声音,说了三个字:“耐性差。”

第30章 第二十九天

Chapter.29吃糖

“崽崽,电话。”屋里,时奶奶一边盛粥一边扬声喊到。

“马上!”

时浅套了个棉质的睡衣,半蹲在花坛边刷牙。

细软的牙刷毛被咬在牙齿下,浓烈的薄荷香在口腔中弥散开来。

含了口漱口水,还来不及吐掉,时浅就听见奶奶又催道:“崽崽,别磨蹭了,再磨蹭电话要挂掉了啊。”

“来了来了。”吐掉漱口水,时浅接了电话。

昨天半夜下了场雨,早上的空气十分清新,湿润中透着股冷,花坛边的泥渍印在白瓷壁上,显得有些脏。

“喂?”那边听电话接通,试探着喊了声:“浅浅。”

不冷不热的。

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时浅有一瞬间的不适应,不知道开口喊什么,只嗯了一声。

伸手折了一根花坛里花枝的梗,时浅蹲在边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把泥渍从花坛的白瓷壁上刮了下来。

“考完试了?”

“嗯。”

“你们老师把成绩发给我了,我也看了,你化学是怎么回事?虽说名次没有降低,可是怎么才考那么点分?是不是最近没有用心学习?浅浅——”

那边还想说什么,被一个女声打断:“哎呀,女孩子嘛。”

起太早,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四周灰蒙蒙的,有些冷。

时浅瑟缩了一下,垂着头默默听着,身后的屋里开着灯,灯光暖黄暖黄的,米粥热腾腾的湿气顺着灯影慢慢往上蜿蜒。

奶奶早就坐下来,等着她吃饭了。

“你一个女孩子,也不小了,快十八了吧?别老是让人操心,花钱供你读书不是让你去玩的。”

十八?

时浅握着枯树枝的手用了点力,枯树枝粗糙的纹路磨着手掌心,微微发疼。摊开手,看着掌心泛红的地方,又回了一句轻到不可闻的嗯。

其实,今年她满打满算也不过才十六岁啊。

挂了电话,时浅蹲了一会,揉了揉手掌心,整理好情绪才进了屋。

时奶奶给时浅拿了个奶黄小馒头,又准备去剥茶叶蛋。

茶叶蛋圆的那头敲在桌子上,发出咔嚓一声,时奶奶问:“是你爹妈不?”

“嗯。”时浅小口小口地喝着米粥,说:“奶奶,以后你别起这么早了,我早上自己自己热粥吃。”

她们学校早读早,冬天天亮的又晚,天不亮的时候奶奶就要起床。

“奶奶年纪大了,睡也睡不着,还有两年,等以后崽崽去上大学了,奶奶想烧早饭都没机会。”

时浅被粥烫了一下,揉啊揉眼睛,说:“我就在N市上大学,奶奶。”

“那感情好啊。”时奶奶笑眯眯地看着时浅,“奶奶就喜欢女孩子,你看我们家崽崽长大了,又好看学习又好,以后肯定比你爹有出息。”

“我们崽崽这次又是第一,再吃个鸡蛋,补充点营养,上学可辛苦了!”

时浅又乖乖吃了一个茶叶蛋。

时浅到学校的时候,离早读还早。

杨怀宁正靠着晏辞的桌子啃三明治,嘴里塞得鼓鼓的,一边拼命往下咽一边打招呼:“哟,我们大班长早啊。”

晏辞正趴在桌子上,跟没骨头似的,懒洋洋的,听到声音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又闭上了。

“晏辞,你那个同学真的是生灭予夺的帮主吗?那可是个毒.瘤.帮啊。”

“嗯。”晏辞闭着眼睛嗯了一声,说道:“他就是个毒.瘤。”

杨怀宁被噎了一下,呛住了。

“让你吃慢点吃慢点,你跟个饿死鬼投胎的一样的。”

“共.产.党你懂吗?要发挥一定的精神,组织军事化,行动战斗化,生活集体化。”

“您蒙谁呢?您就直说□□精神不就行了,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懂不啦?”

“不懂,还请组织明示。”

“走开,早读了。”

时浅抽了本文言文必备的小册子,摊开,随手翻了一页开始背。

这些必背的文言文她放假没事的时候早就背完了。

那边还趴着的晏辞终于直起了身,抽了本和时浅一样的小册子,摊开,问:“背哪边?”

时浅:“…”

“《离骚》。”

晏辞大概是没睡醒,过了好久才嗯了一声,头顶的两根白毛毛翘起,声音含含糊糊的,眼皮耷拉着,刚耷拉下去又猛的睁开,盯着摊开的书看几眼,复又耷拉下眼皮,没几秒又强撑着睁开。

时浅抿了抿唇,心底的沉闷一扫而空。

“你要不睡一会?我帮你看着。”时浅实在看不下去晏辞点头摇头的样子,小声问到。

“我不困。”晏辞说完,不可抑制地打了个哈欠。

时浅:“…”

这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猝不及防。

“算了,困是有点困,不过早读课我不会睡觉的,毕竟好学生。”

时浅:???

这位大哥您没睡醒在说什么骚话呢?

两节早读课,很快下了。

晏辞果然没睡,强撑着跑完了全程。

铃声一响,班级里瞬间倒了一大批学生,顿时安静了下来。

晏辞很顽强,没倒。

“你不睡?”

“不睡。”晏辞盯着时浅看了一会,缓缓闭上了眼睛,说:“早读课我没有睡觉。”

时浅点头,本着鼓励为主的原则,夸到:“嗯嗯。”

两声很真诚的嗯嗯之后,没下文了。

晏辞等了半天,只等到两声嗯嗯,睁开眼,问:“没别的了?”

“别的什么?”时浅听得云里雾里。

晏辞:“…”

前面一直在偷听的杨怀宁听不下去了,直接笑了出来,说道:“这哪成啊,我们小晏哥哥早读课竟然没睡觉,这不得弄个五百响的炮仗放一放,以示庆祝?”

“敲起我滴锣儿来,打起我滴鼓儿来。”

晏辞:“滚。”

孙菲菲:“你骚话怎么这么多?同是九年义务教育,您去哪补的课?哪个驾校毕业的?”

时浅没忍住,弯了下眉,对上了晏辞有些凉的目光。

晏辞半靠着墙,挑着眉就那么看着时浅。

时浅在抽屉里摸索了好一会,说:“来,伸手。”

语气像是在哄闹脾气的小朋友。

晏辞支着下巴,不为所动,垂着眼看着时浅攥紧的手。

“伸手啊。”

“昂?”晏辞伸出另一只手。

“摊开手掌。”

扯了扯唇角,晏辞到底听话地摊开了手掌。

时浅握紧的那只手放到了晏辞摊开的手掌心上,随后慢慢地松开,“吃糖。”

她握紧又松开的手掌心里是空的,并没有什么糖。

她的手上有保湿霜香香的味道,又软又绵,就那么软趴趴地搭在他的手掌心上。

吃糖?

“是这样吃的吗?”晏辞笑,伸手毫不客气地反捏住了时浅主动递过来的手。

第31章 第三十天

Chapter.30教你关门

时浅骨架子小,看上去瘦瘦弱弱

,但其实没瘦到皮包骨头的份上,身上还是有肉的。尤其是手掌心,全是软肉,软绵绵的。

哪怕是隔着课桌,后面人的课桌上堆了高高的一摞书,时浅还是怕会被看到,她搭在晏辞手掌心上的爪子稍稍用了点力道,似乎是想往下压。

晏辞轻笑了一声,懒懒散散地看着课桌边,手指跟着挠了一下时浅的手掌心。

软绵绵的掌心肉,触感像温热的果冻。

被挠过的地方有些痒,感觉怪怪的,时浅无意识地动了动手指。

晏辞见好就收,松开了时浅主动递过来的手。松开的一瞬间,时浅迅速把手抽了回去,头一转,跟着留了个后脑勺给晏辞。

啧。

晏辞细细地啧了一声,倒是没刚才那么困了,相反还有点儿小兴奋。

下午,体育课,照例还是要训练篮球。

孙菲菲一下课就趴到了时浅身上,和树懒一样,紧紧地抱着时浅,哭丧着脸:“小浅浅,我不想打篮球。”

“杨怀宁这种人逮着机会肯定又要嘲讽我了,我要是会三步上篮我要他教?”

时浅任由孙菲菲抱着,安抚似地拍了拍孙菲菲的手,说了个事实:“你天天怼你同桌啊。”

时浅没站起来,还坐在那里,坐里面的晏辞又不好出去,背抵着墙似笑非笑地看着俩人。

杨怀宁敢嘲讽孙菲菲?借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

莫名被扣了个黑锅的杨怀宁拧着眉头看着孙菲菲,说:“不是,大哥,你人剑合一炸我无敌的时候我都没那个…啥你啊?”

孙菲菲一噎,“那是个意外,你切气纯落无敌的时候喊一声我就不炸了啊。”

“…”杨怀宁瞧了又瞧孙菲菲说:“我喊了,你要死了,我无敌落你脚下了,你下一秒把无敌给炸了。”

“结果,你就啪叽死了。我耳机里传来你嗷的一声,一转身一回头你嗝.屁了。你说你是不是赶着去送死,我拦都拦不住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时浅后座的男生直接听笑出了声。

时浅站了起来,孙菲菲瘫在时浅身边,抱着时浅胳膊,说:“小浅浅,你带带我。”

“在带。”时浅拖着孙菲菲走得有些费力。

没走几步,孙菲菲老老实实松开了时浅,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说:“这节课为什么不能换换呢?让晏辞教我,杨怀宁教你?”

杨怀宁哇了一声,说道:“求之不得,孺子不可教也。”

对上晏辞的目光,杨怀宁想起了晏辞的那个开变声器的毒.瘤铁哥们,那句孺子不可教也的不可教也硬生生转了个弯,如秋天的寒蝉一样凄凄切切,变成了:“孺子…可教也…”

晏辞笑,说:“不外传。”

不外传…

孙菲菲拉长了音调,哦了一声,说:“噫,不外传的哦?”

楼梯间,一群人三三两两地往操场走,男生们抱着篮球,一副谁还能拦得住老子的表情。

时浅像是在安慰孙菲菲,又像是在安慰自己,“还好,现在只要□□球…高中学的少,大学如果选修篮球学得更多。”

“学得少,那可真是太少了,就一个运球,感觉都很困难。”

“本来就学得很少啊。”杨怀宁一只手食指抵着篮球,右手顺着篮球顺时针旋了一下,篮球稳稳地在手指上转了起来。

“你想想高中多简单!”杨怀宁沉吟了一会,闭眼吟诵道:“:老夫聊发少年狂,左根号,右平方。主将从现,as必倒装。万物生长靠太阳。叶绿素,能制氧。氯化亚铁不稳定,加铜粉,变棕黄。大气环流,开厂挨市场。形而上学辩证法,动滑轮, 电磁场。”

时浅:“…”

孙菲菲:“…”

走在时浅身边的晏辞眯了下眼睛,舌尖低了下腮帮,笑了。

跟在杨怀宁后面的男生看不下去了,接了一句:“杨怀宁,你好骚啊。”

体育课,集合以后,跑了几圈做了几组热身运动,体育老师便让几个女生继续练习运球,男生们练习玩运球以后便可以自由活动。

时浅抱着篮球站在队尾,看着男生们娴熟地运球姿势,灵活地带球绕过一根又一根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