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在网上看到这样一个笑话:

A:听说你男友是Z大的?

B: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A:哇,那你好幸福啊,你男友很有钱啊!

……

C:听说你女友是Z大的?

D:你女友才是他妈的Z大的呢!

……

这个世界对人的诱惑的确很多,人们对诱惑持有的态度多种多样,但,请不要拿性别来划分,更不要拿他们所处的环境、所受的教育来划分,比如,你说,这样的学生肯定是民办大学生,我会非常抵触和反感。

我会以一个民办大学生的身份嘲笑你,嘲笑你连最起码的做人的道理都不懂;我会以一个民办大学生的身份怜悯你,怜悯你这么多年有着人的头脑,脑袋里却空无一物;我会以一个民办大学生的身份微笑着看你,看你的笑容还能坚持到多久,看我们谁可以笑到最后。

瓦全 /苏小懒 八十

62. 第一个堕胎的室友

这天,一向什么都不在乎的李雀突然变得沉默起来,出去和罗植吃饭好几次都是红着眼圈回来。

她给罗植打电话的时候我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你居然叫我自己去?你还算是人吗?”

电话那段的罗植扯着嗓子喊:“我是团委书记,我带你去堕胎,万一让学院的老师看到了,我的前途,我的一切不都完了?不就是堕个胎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个傻X,爱去不去,反正我不管。”

李雀的眼泪刹那间崩溃,“和你没关系?”还没有等她说完,罗植就挂断了电话。

寝室的人面面相觑,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劝慰,气氛越发尴尬。

李雀就那样任凭自己的泪水一颗颗滚落下来,她的泪水可真多,一颗颗滴在她的衣服上,前襟很快湿了一大片。哭声也由哀嚎渐渐地转为抽噎,肩一耸一耸的,泪水、鼻涕流了满脸。

水欣从抽屉内抽出一卷面巾纸递给她。

白丽小声地问:“怎么了?有事说出来,大家帮你解决嘛。”

林傲雪也觉得她有些可怜,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别哭了,眼睛都肿了。”

李雀却越发来劲,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发泄出来,一边掉眼泪一边哭诉:“我怀孕两个多月了,以前就说让他带我去堕胎,可他说女人的月经不准是很平常的,不可能是怀孕了,等到这个月又没来,我才偷偷买了试纸。可是罗植怕被学院老师看到影响他的前途,要我一个人去堕胎……”

她擦擦鼻涕,把纸巾揉成团,反复地搓来搓去,“这些日子,我为他做了多少事情?像一个老妈子一样伺候他,为了让他坐稳团委书记的位置,许多不要脸的事情我也做了,可是现在我这样,他居然说和他没有关系。我想我妈,妈妈,你为什么那么早就离开我了,呜呜……”

林傲雪似乎没有留意李雀的表情,幸灾乐祸地说:“你看,出事了吧?你们就没采取什么保护措施?女人啊,还是不能那么早和男友发生关系的,结果呢,出了事情男的就把一切推脱得一干二净。”

“罗植说带着套做爱就像是穿着衣服洗澡,他不喜欢。我只好吃避孕药……”李雀的声音越发的低。

我也有些心软,正要说什么,看到她咬紧了牙,愤愤地说:“哼,他别想就这样耍了我,他不是怕老师知道吗,他既然对我不仁,我也不会让他过好日子。如果他不带我去,我就去F楼(罗植寝室所在的楼)门口闹,我坐在地上哭,告诉每一个住在F楼的人,他——罗植,是怎样的一个人,我还要去学院办公室,去文院长、班主任宿舍闹,将他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全部透露给他们……”

我前边说过,不能得罪女人的吧?看,是不是得到验证了?

原本还想给李雀出主意的我们听了这些话一个个愣住,水欣鄙夷地望了她一眼,端起脸盘去阳台洗脸。

白丽吐吐舌头,转过身倒头大睡。

我拿了两本书出了寝室。

开始我是有些同情她的,可是不要轻易小瞧任何一个女人,很有可能她就是你的致命伤。李雀刚才那一番让我们大长见识的话实在是绝妙,骂她愚蠢、白痴或者无耻,都玷污了这几个字。但一物降一物,事实证明李雀是说到做到的,不过她在实施之前先给罗植打了一个电话,结果刚到F楼前就被气急败坏的罗植扇了两个大耳光拖走了。

后来,罗植亲自带了她去市区的一家小医院堕胎,还给她买了两身套裙和一个憨憨的布娃娃,这才把她打发得高高兴兴地回来。

这是我们寝室第一个谈恋爱,也是第一个堕胎的人,当时觉得李雀很可悲,可是当后来水欣堕胎的时候,我才知道,李雀那时是多么的幸福。

自考那一天,寝室就我、王惠、林傲雪参加了,其他人只想拿Z大的毕业证,自考太难考了,不考也罢。

好一个“不考也罢”,Z大的毕业证书我没有见过,有没有人承认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自考证书,不惜一切代价。

瓦全 /苏小懒 八十一

63. 小女人的攀比之风

李雀堕胎事件发生后,罗植有一段时间对她出奇的好,今天买支玫瑰,明天送个奶油面包,甚至主动给她洗过一次脚。李雀感动得热泪盈眶,天天在寝室显摆。她早已忘记堕胎前她在寝室哭时那狼狈和可怜的样子。

白丽似乎和她飚上了,如果李雀今天说罗植给她买裙子了,明天白丽肯定叫男友给自己买件外套回来。白丽带皮靴回来,李雀肯定磨罗植买皮包。

两人就这样不断进行着虚荣的攀比,把寝室弄得乌烟瘴气。一个愚蠢的女人和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在一起,总会有很多好戏看。尤其是在双方背后还有一个后盾存在的情况下,后盾越坚实,戏份会越来越多,越来越精彩。可一旦失去了后盾,就比较麻烦了。

没过多久,不知道什么原因,白丽和男友分手了。她失去了后盾,悲剧上演了,这让李雀欣慰,她开始发扬自己大嘴巴的特长,四处去造谣生事,不停地说白丽的不是。

什么爱慕虚荣啦,什么被人给甩了,没人要……我亲耳听到她和两个八婆谈论白丽。

我们必须原谅李雀,因为她不说闲话,实在是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就像老鼠不磨牙,就无法生存一样。可老鼠磨牙,只不过找些坚实的东西磨一磨,不再让它疯长,足够它吃东西就可以了,并不影响其他老鼠磨牙,所以说李雀比老鼠的修行还差一些。这却苦了白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李雀传出的各类谣言早已被好事者传得变了味道,加上她以前谈恋爱时在学校里过于招摇,形象大损。

结果是白丽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交到男朋友。

白丽并没有伤心,只是变得有些老实,不再爱讲话,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开始安静地上课,一度让我很惊讶。

我发现白丽开始抽烟,据说是从学校的商店买来的,520,一种很美丽的台湾私产烟,小巧而细长,在每颗烟嘴内,都有一颗红色的心,据说尼古丁含量是最低的,很适合女性吸。

520,我爱你。

可是,到底谁会真的爱上谁?

林傲雪就从来不妨碍别人磨牙,她觉得她很幸福,外人看来也觉得她很幸福。吃饭的时候我看到孙鑫和林傲雪,他们你喂我一勺,我喂你一勺,甜蜜至极。我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林傲雪回到寝室,突然对我说:“素颜,希望你不要鄙视我。”

我装糊涂,“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和孙鑫达成协议。我们俩在一起,吃饭、上街、学习、谈恋爱,彼此照顾。但条件是他必须接受我的高中同学郭小凡。我一个人在外面求学,很无助和寂寞需要别人照顾和关心;而孙鑫,他需要我的爱情,支撑他继续留在这里,通过全部自考课程,我们各取所需。”

“我明白,放心,我不会乱讲。”

她继续幽幽地说:“孙鑫家很穷的,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但我现在离不开他。”

是的,孙鑫需要爱情,需要爱情带给他希望、动力或者其他的东西,而林傲雪,她需要的是一个高级保姆,在学习、生活、情感方面均能够照顾自己的保姆,而且是个要求不奢侈的保姆。

周瑜打黄盖,她愿打,他愿挨。但此时意气风发的她哪里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这种日子终于没能够持久。

瓦全 /苏小懒 八十二

64. 总有些人消失得莫名其妙

我知道在Z大,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但是我没有想到,林傲雪会遭遇这么大的事情,甚至会毁了她的一生。

那是在高考即将来临的时候,Z大一方面在各类媒体上加大宣传,另一方面,为了在九月份开学给新生及其家长一个好印象,又扩建了好多教学楼和学生宿舍,最好的证明是学校多了好多的民工,似乎是为了赶进度,有时十点多下了自习,还能看到他们在忙碌。有女生经过,他们就发出很长的起哄声;或者是流氓哨,尖长至极,很是惹人注意;或者唱一些爱情歌曲,有人领唱,声音很大,招摇得很。

记得开学时赵云嫣就说过,至少有四千民工驻扎学校,但以目前的情形看,应该不止四千人。吴天用开始提醒我们下晚自习要小心,无论做什么尽量不要一个人。然而,还是出事了。

2002年6月初的一个晚上,室友们约会的约会,学习的学习,寝室里只有我和水欣。

水欣前几天把侯明的电脑搬过来,一边上网一边和我牢骚。

“素颜,咱们学校可真够黑的,当初学校宣传单上不是说给所有的学生宿舍装宽带么?我今天去宿管委问了,安是安了,速度也还可以,但是要两小时一块钱。”

“啊?”我懒懒地倒在床上,无聊地翻看一本从赵云嫣那里借来的《萧十一郎》,“就这一种收费方式吗?”

“是啊,没有包月,反正无论你上多久都得按这个计费。”

“是有些黑,不过在学校这么久,你应该习惯的。”

水欣叹口气,“是啊,算了,凑合上吧,总比原来速度如老牛拉破车般的拨号强。”

林傲雪忘记带手机了,被她丢在床上的手机响个不停。

我俩东一句西一句,聊了一会,寝室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我趴在床上,抓过电话,“你好。”

“喂,我是孙鑫,麻烦找下林傲雪。”

“啊?她一个小时前就说和你出去了。”

“可我后来发短信说有事,要她等我电话,然后再去。”

“她手机丢在寝室了,你赶紧去你们约会的地方找她去吧。”

“好,我知道了,再见。”

“嗯,拜拜。”

水欣一边手忙脚乱地回着QQ,一边问:“谁呀?”

“孙鑫,找林傲雪。”

“嘿,他俩还好着呢?”

“是啊,还那样。”

“刚才有个咱们学校的学生加我,叫419,哎,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419?”我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4月19号出生的吧。”

“啊,他居然问我同意不?同意什么呀?”

我从床上蹦下来,凑到她旁边。

419:别装糊涂了,同意就说个话,定好时间和地点,大家各取所需。

蹉跎岁月(水欣):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419:four one night

水欣愣住,不敢再胡乱回信息,她疑惑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念道:“four one night,four one

night——for one night?”

我俩瞪大眼睛,异口同声道:“一夜情?”

老天!

宿舍电话再度响起,吓了我和水欣一跳。

“你好。”我接过电话。

“梁素颜在吗?”一个男生急促的声音。

“我就是,请问您是……”

“梁素颜,你听着,我是孙鑫。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我现在说的每句话你尽量不要让你们寝室的人听到,一会儿你放下电话有人问起,你就胡乱编一个混过去。”

瓦全 /苏小懒 八十三

我一愣,看了一眼水欣,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了,什么事情你说吧。”

“傲雪出事了,你现在从她衣橱里拿一套衣服,一件风衣,然后送到Z大湖这边来。”

“怎么了?”

“先别问了,你赶紧过来,注意保密。”

“好吧,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我的心跳骤然加快,拉开林傲雪的衣橱,随便拿了一套运动装,又抓过一件黑色风衣。

水欣看着我,“你干吗去?”

我站住,“林傲雪呗!她说这两天可能要去她朋友家住,要我帮她带两件衣服。她着急赶火车。我送过去马上回来。”

“哦,路上小心。”

我长吁了一口气,抱上衣服关上门,向Z大湖跑去。

黑漆漆的湖边静谧得很,没有一个人,我有些害怕,小声地叫道:“孙鑫?林傲雪?你们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