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人,到沙发上一起看书吧,躺着多舒服。”弈棋热情地邀请他。

正往书房走去的男人脚步停顿了一会儿,仍继续往里走,感觉背影有一丝僵硬。

弈棋好奇地也起身跟着他走进书房,换来风闲云紧张地一瞥。

“棋棋,你进来要干嘛?”风闲云的声音紧绷而有着防卫。

“咦?书房是我不能进来的吗?”弈棋有点莫名的口气,书房是她亲自一手布置的,什么时候她成为禁止进入的人了?她脑袋的问号,怪异地看着他。

“呃…不是!”风闲云坐在软椅上,仍背对着不看她,打开笔记本电脑佯装认真地上网。

弈棋纳闷地看着他背对着自己的背影,最近他的行为举止非常奇怪,却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不对,每天一到晚上他就开始奇怪,最近,风闲云一到晚上就不太理她了,为什么?

“闲人,你最近对我很冷淡哦!”弈棋从他背后猛地抱住他,整个身体伏在他的背上,准备讨回公道,声音里有着浓浓地指控。

“棋棋,不要乱想!”男人无奈地道,身体却紧绷着,他身体的这个紧绷反应也引起了伏在他背上的弈棋的注意。

“那为什么一到晚上你就不太理我了,以前不是这样的。”弈棋将他的脸掰过来看着自己,想从他脸上寻找答案。

“唉…”男人深深地叹一口气,该对于她的纯真欣慰呢还是痛苦呢,一点也不了解男人的“痛”。

“棋棋,不要勾引我哦!男人是受不起勾引的,尤其是心爱女人的勾引!”风闲云决定吓吓她,这样自己才能轻松一点,否则,他迟早会被她逼得崩溃。

“呃…”

弈棋先是愣住,然后瞬间明白过来,蹭地离开他的后背。对了,他们现在是“同居”,不是以前在她出租屋的“同居”了,跟他在一起太过自然,她都忘了这些事了。

弈棋白皙的小脸瞬间胀得通红,蹭地逃离书房,好像后面有什么怪物在紧追似的逃离书房。

书房里传出来风闲云畅快而恶劣的大笑声,棋棋刚才的反应太可爱了!

弈棋斜躺在沙发上看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心里越想越气闷,为什么自己要被他“嘲笑”?哼!风闲人,我要嬴回来!脑海中迅速计划着如何赢回这一局。

她起身往书房走去,打开房门,这下换成风闲云用吃惊的眼神看着她了,她在心底得意地笑起来。

“棋棋,你要干什么?”

风闲云“防贼”式的语气,让弈棋彻底地火大了。

“亲爱的闲人,晚上要关好房门,小心被我吃掉哦!”说完,她抛给他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媚眼,转身走回到客厅,闷笑着倒在沙发上。

“白弈棋!”书房里传来某个男人压抑地低吼声。

弈棋回他的则是嚣张的大笑声,然后用力揉揉眼睛,这抛媚眼真是高难度的动作,才抛一个就感觉眼睛酸痛了,幸亏使用的次数不多。不过心里却是甜甜的,一个男人,能为女人而去忍受这些,比任何的情话或礼品,都要来得直接而珍贵。

第19章忙碌的婚礼

某天,两人在书房里讨论着婚礼如何筹办的事情。

风闲云将母亲的想法跟她说了,希望两人能回他家举办婚礼,并将她母亲也邀请过去,正好双方的长辈见见面。

“棋棋,你怎么了?不开心吗?还是觉得这样太麻烦?”风闲云看着弈棋略为沉重的表情,温柔地征询道。

“呃…闲人,那这样一算,我们不就得办三场酒?在B城朋友要办一次,你家一次,我家一次,我们有这么多时间吗?而且,这几场酒办下来,不仅我们会被累死,也没有这么多钱去支撑。我们现在几乎是‘月光’一族,所有的积畜都花光了。”弈棋慢慢地分析道,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棋棋,那你的意思呢?”风闲云总感觉弈棋好像在抵触办酒席,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弈棋确实是有难言之隐,她怕母亲无法来参加自己的婚礼。她就母亲一个亲人,无兄弟姐妹,在任何一场婚礼酒席之中,少了亲人,尤其少了与她“相依为命”的母亲,她怕自己承受不了。而且两人都很忙,三家分别在三个省份,相距遥远,劳师动众的,真有点劳民伤财的感觉。最主要的是,他们两人都没有时间。国庆节收假的第二天,她就得去Z城开会,而风闲云有一个新项目要开始实施,也正好要出差。就算是请假,也只能提前请,不能延后。

“闲人,你说我们旅游结婚怎样?找个地方去旅游,即经济又好玩,现在很多像我们这样漂浮在外地的年轻人,都选择了旅游结婚。我家、你家都处在相隔几千里的两个省份,而我们两人又定居在B城,这要折腾起来,太麻烦了。”弈棋说出一个心里想了好久的计划。

“旅游结婚?棋棋,这对你不公平。女人不都希望有一个盛大的婚礼吗?”

“闲人,我是一个懒人,最怕的就是折腾了。我没有觉得不公平,真的!一个盛大的婚礼与一个自由又轻松有趣的婚礼,我选择后者。你参加过那么多婚礼,又有几个人是真心的去祝福的?受到邀请的人,第一个反应就是:又来了一个要礼金的。你希望让别人有那种感觉吗?”弈棋努力地游说着。

“呵呵…说得也是,你干嘛把这些都看那么透彻!棋棋,谢谢!”风闲云为她的坦诚与理解而感动,如果两人的经济够好,他一定要带她出国旅游,现在以他们的能力,只能来个国内游了。

“这是人之常情嘛!闲人,因为节后我们两人要出差,我们就先请假去旅游,旅游结束后到你们家办结婚证,然后各自去处理公事,再回到B城。你觉得怎么样?”

“嗯…我跟妈商量一下,应该问题不大!我们的这个婚礼,忙碌而又带有在外漂浮一族的特色!有意思!棋棋,谢谢你考虑这么多,今天穷困的风闲云不能给你太多,但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弥补,我要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风闲云深情地道。

弈棋突然重重地亲了风闲云一下,甜甜地道:“闲人,谢谢!我已经是了,我们会幸福的!”

“当然,老婆!有个如此爱你的老公,你当然会是最幸福的女人!对了,以后要叫我老公了!”风闲云又试着开始争取权益。

“老公?是‘劳工’吧!好,我以后就这样叫你!新时代好男人都在家里是‘劳工’的。”弈棋明显的又跟他扛上了的语气。

“老婆,你就不能乖一次吗?乖…叫声老公听听!”风闲云开始诱哄她,真想听到从她的小嘴里叫出的这两个字。

“亲爱的闲人,如果是在外面,你说我如果叫一声‘老公’,会有多少男人回头?”弈棋眼珠子迅速地一转,淡淡地道。

“嗯,对哦…”

某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开始郑重地思考这个问题,那可不行!就算是不经意的便宜,也不能让别的男人给沾上,她只能是他的,一切,都只能是他的。

“所以咯!要不这样吧,叫你‘闲人老公’或‘劳工’,二选一吧!”弈棋得意地提出选择题。

“呃…老婆,不对,以后也不能叫你老婆。年纪太小,这样会把你叫老。这样吧,叫棋棋宝贝!你还是叫我闲人吧!每天在外面卖命地工作,忙忙碌碌的,一听到你叫我闲人,就有种轻松恣意的感觉。我还年轻呢,暂时不要老公这两个字了,好老!劳工,难听!谁发明的?简直虐待我们成家的好男人嘛!”风闲云激动地说了一大堆,将身边的小女子强搂在怀里。

“闲人,你已经不再年轻了,今年二十九岁,已经进三十了。”弈棋俏皮地道。

“呵呵…是啊!老了,再不将你娶进来,就真的老了!”风闲云搂住她笑起来。

风闲云与弈棋的蜜月之旅为期15天,两人甜甜蜜蜜地游遍了国内众多美景之后,于10月5日回到C城风闲云的家。

弈棋是第一次到风闲云家,也是第一次见婆婆。

风闲云也是出自于单亲家庭,由母亲一手抚养长大。风母是退休干部,自有一种威严的气势。这让弈棋有点紧张,毕竟听过太多婆媳不合的事例,好像自古以来,婆媳是敌人是不曾改变过的“真理”。所以,第一印象是最重要的,也让弈棋最慎重。

“妈,这就是棋棋,比照片上更漂亮吧?”风闲云将棋棋拉进门,高兴地彼此介绍着。

风母面带微笑地点点头,眼睛却一刻也不放松地打量着新媳妇,这可关系到儿子一辈子的幸福。虽然以前彼此有通过电话,也经常听到儿子夸张地称赞,但还是眼见为实。儿子现在身陷爱情的泥潭中,脑子已经不太“清醒”了,她这个做母亲的要保持“清醒”。

“伯母…”

“我也叫你棋棋吧!怎么还叫伯母呢?该叫妈了!你们先休息一下,玩了那么多的地方,才刚下飞机,别太累着了!”风母亲切地走到弈棋面前,拉起她的小手走进客厅。

“呃…妈!”弈棋愣了半天,终于叫了出来。

“嗯,棋棋,这是风家几代传下来的玉镯,现在我就将它传给你,我给你戴上。”

风母将一只晶莹剔透的翠绿手镯戴在弈棋的小手腕上,弈棋诧异地看向风闲云,后者带着微笑,用眼神鼓励她将手镯接收下来。

“闲云、棋棋,虽然你们年轻人现在赶时髦,去搞什么旅游结婚,但既然回到了家里,众多的亲戚朋友还是该请来吃顿饭的,也好趁此机会将棋棋介绍给众亲戚,不请外人。我已经约好人了,就明天请他们吃饭,休息两天以后,你们8号去领结婚证。”风母有条不紊地道出她的安排,身上透出一种干练的气质,让弈棋深深地欣赏。

风闲云搂住有点拘束的弈棋,微笑着道:“一切听妈安排!我们8号都得走,还有好多工作要做呢!机票已经订好了!”

“你这孩子,就不能多陪妈住一会儿吗?”风母略为不满地报怨。

“妈,将来你去B城定居就可以了,是吧?棋棋!”风闲云机灵地赶紧降火。

“嗯,妈,你将来跟我们一起住吧!”

风母乐呵呵地答应了。虽然对弈棋的出身略有微词,但她出色的工作能力与身上干净的气质,让她欣赏。加上儿子一再的表态与坚持,她就接受了,现在年轻人的事情她也不能太过插手。

10月8号是所有政府部门、企事业单位节后上班的第一天,在婚姻登记处的外面,来了三个人,两个年轻男女身边各放着一个旅行箱,此三人,就是风家母子三人。他们在等政府人员上班,好办理婚姻登记手续。

已经9点了,迟迟不见工作人员前来上班,风闲云频频焦急地看手表,对于这些人闲散的工作态度略为不满,但又无能为力。

此时,从远处走来一男一女,三人欣喜地看向来人,心想这下终于可以早点办完手续了,两人还急着要去赶飞机呢。

距离渐渐地近了一点,仔细一看是两个中年男女,两人一脸的漠然与怨气。此时两人也看了看眼前的三人,微微一愣,然后在另一边站着,似也是在等人,看来也是来“办事”的。两个人各自找了个位子站好,抬头一碰面,相互怒视一眼,瞬间转过背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弈棋仔细地研究着对面两人的表情,与风闲云对视一眼,用嘴型道:“是来离婚的!”。

风母在看到那两人时,微微地皱起了眉。

两拔人尴尬地面对面站在两边,彼此都陷入沉默中,静静地等待工作人员上班。中年女人似乎还准备要争论什么,中年男人就气呼呼地吼起来。

“婆娘你给我闭嘴,安静点不行吗?”中年男人看看对面的三个人,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太过分,不是每个到这里的都是来离婚的。中年女人也看了对面三人一眼,愤愤又凄苦地闭上嘴巴,头垂得低低的不再吭声。

五人等到10:00,终于见到了姗姗来迟的工作人员。

此人口里嚼着口香糖,边开门边左右看了看,态度冷淡地问道:“都进来吧!是先离婚还是先结婚?”

五人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都没有回过神来。这人怎么这样?

工作人员看着愣在门口的五人,略为不耐烦地唤道:“进来吧!不管是先离婚还是先结婚,都要先填表格。”

“谁是离婚的?谁是结婚的?表格在这里,别拿错了。”工作人员将两份表格放在一张长长的办公桌上,示意他们开始填表。

弈棋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地笑了,虽然这个工作人员的服务态度让人心寒,但这一幕还真是让人感到有趣。是啊,现在结婚的与离婚的一样多,估计工作人员已经麻木了,看他熟练的态度与处理方式,应该是已经处理类似的事件太多了吧!

风闲云搂着弈棋在桌子的一端认真地填写表格,离那两个正在争吵的人远远的。面对这种情形,他也很无奈,为什么办证的地方,不将办结婚证与离婚的分地方、分人办理呢?这到底是在警示不用结婚还是要珍惜婚姻?唉…如果不是这办结婚证非得要本人签字和盖章,真不愿意让弈棋看到这一幕,不过,她好像还看得津津有味,这丫头,有没有已经结婚的自觉?!

四张表格同时递到工作人员眼前,工作人员左右看了两个男人一眼,神情淡然地问道:“谁先?”

中年女人看起来比较着急,急切地插嘴道:“同志,先办我们的吧,我家里还有急事。”

工作人员垂下冷默的眼睛,仍是言简意赅地道:“好吧!”

“你这婆娘!同志,先给这对小夫妻办证吧,我们不急!小伙子,你们先!你们先!”

中年男人拿回自己的两份表格,走到角落开始数落中年女人,只听他低吼道:“人家结婚都不急,你离婚急什么?你这婆娘,老子也急着跟你断绝关系呢!人家小夫妻今天大好的日子,你催什么催,这不是找事嘛你?给我等着。”

风闲云一脸尴尬地递过去表格,看着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按流程办理证件,当他拿着两本红红的结婚证时,心情激动不已。打开红红的证件,看到他跟弈棋甜蜜的结婚证件照,开心地笑了。风母忙笑咪咪地递上糠果及小礼品,弈棋则微笑地走到风闲云身边,拿起另一张结婚证好奇地看起来。

从这一刻起,她真正地被绑死了,不仅是爱情、道义,还有法律。

马路边上“妈,我们走了,过段时间就接您到B城去住。”风闲云轻搂着母亲,不舍地道别。

“你这孩子,妈会照顾自己,你们照顾好自己就行!”风母温柔地拍拍风闲云的背,然后牵着弈棋的小手,叮嘱着一些生活方面的细节。

“妈,您放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您也要保重。”弈棋略为不好意思地道。她不太会同长辈打交道,尤其在亲生母亲对她冷淡的情形下,她对长辈,有着一种天生的拘束与小心翼翼,还有紧张,她害怕婆婆也会同母亲一样不喜欢她,因为她不讨喜。这从心底深处涌出的担忧与恐惧,使她全身紧绷着。

风母不舍地看着出租车远去的背影,对于弈棋,她没有太多的不满,这个女孩为人处事沉稳而大气,但儿子好像太看重她了点。这不是太好的事情,儿子通常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都说母亲的心在儿子身上,儿子的心在媳妇身上,风母已经开始担忧自己在儿子心目中的位子了。

机场登机室里“棋棋,对不起。刚度完蜜月就要离开你,你嫁给了我,却不能给你安稳的生活,还要拼命工作,我…”

“闲人,这个家是我们的,努力也是要一起,不能你一个人,知道吗?”

风闲云激动地搂紧她,在她额间亲吻一下。

“闲人,我们得努力赚钱了,买房、装修、旅游结婚,我们已经负债累累。加油!再打拼几年!”

“呵呵…是啊!负债累累!不过,我赚回了一个世界上最好的老婆,赢大了!”

“嘴越来越甜了。你快进去吧,再不登机就来不及了,我是1个小时以后的航班,我到目的地后会给你打电话的。”

“嗯,棋棋,你要小心一点,晚上给我电话!”风闲云不舍地偷了一个吻,然后进入登机口。

弈棋温柔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心中溢满幸福,这是一个能给她幸福的背影。

弈棋仔细回想着今天办证的过程,然后低低地笑出声来。

离婚的两人是空手而来,空手而去。结婚的两人却是带着两个大行李箱去,拖着两个行李箱而离开。离婚的两人办好证后一起回家了,而刚办好结婚证的两人,却在机场各分东西,乘坐不同的航班,飞往不同的城市,然后再回到B城的家里。

如此有意思的“婚礼”,也是人生一大记忆吧!

离婚,原来与结婚是这么近的一件事情!

结婚,原来与离婚是同一“家”出品!

婚姻,结婚与离婚,原来是不分家的。在办证人员的心里,仅是证书或表格不同而已。

闲人,我们会是一辈子吗?

我相信是的!

弈棋单独坐在一个靠玻璃窗的位子,看着风闲云所乘座的飞机已经在跑道上起飞了,脸上漾起淡淡的笑容:闲人,我们的婚姻生活也起飞了吗?祝我们一帆风顺!

第二卷水煮围城-如功夫茶,不乏较量,意味悠长

第20章梁诚的“机会”

甜蜜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三个月的时间转眼即过。

威盛公司“弈棋,开会时间到了。”吴丽尽责地提醒正在忙碌的弈棋。

“啊…谢谢!”弈棋连忙放下手中的工作,往会议室走去。

她患有“例会综合症”,从心里反对开这种无任何作用的例会。会议中看得最多的是众多主管在例会中各尽所能地推脱自己的责任,指责别人的错误,本来是例行的工作会议,往往被当成各种势力勾心斗角的场所。这样的会议,让人非常疲惫与无聊。

弈棋走进会议室,坐在她惯常坐的离阮书杰最远的会议桌末端,打开记事本,准备先仔细构思一下是否有什么需要通报或需要其他部门协助的工作。

在人员一一到齐之后,阮书杰从椅子上站起来,沉声道:“今天的例会,我们就讨论一个问题:应收帐款。”

阮书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之后,示意财务部黄经理打开幻灯片,将现在客户拖欠货款的严峻情况做了一下简短的汇报。

会场一片静默,大家都低头看着桌上的记事本,看似在沉思,实则心里有数:跟自己无关,是销售部催款力度不够,市场部与财务部监督不够,放了太多的货出去。

市场部与销售部,今天能打起来了吗?众人的想法第一次出现了“共识”,不约而同地看向白弈棋和梁诚。

弈棋皱眉地看着这些数据,这个情况黄经理今天早晨已经跟她沟通过了,她也正在想对策。当然,首先就是要对出货进行管制,尽量执行款到发货,但这解决不了眼前的困境。催款,是销售部的责任,市场部过问太多会引起梁诚的反感,她现在只能与财务部配合,督促各位销售人员加紧回款。她知道梁诚一直在找机会“修理”自己。

“现在情况大家都明白了!销售部加紧催款的力度,市场部加强出货资格审查。目前我们最重要与迫切的任务,是要处理拖欠了一年以上的呆帐。梁诚,你有什么想法?”阮书杰首先将皮球抛给梁诚,毕竟他是直接部门。

“阮总,应收帐款的管理,现在是不是由财务部与市场部负责?”梁诚斯文帅气的脸上无一丝表情,问出一个大家都知道的“问题”。

“嗯!”阮书杰点点头,眼神高深地看着自己的爱将。

“财务部不能去跟客户催款,但市场部可以。市场部不是有客户中心吗?我相信她们能收回这些呆帐的,她们都能力惊人。阮总,这些呆帐客户,我跟他们周旋已经一两年,能用的办法都用到了,我实在无能为力。”梁诚一点也不介意说出自己没有办法的事实,那些赖皮的大客户,他跟他们的关系已经闹得很僵,想收回钱,做梦!

这年头,越是大的企业,货款越是难以回收。里面层层审批的古怪又复杂的流程,官僚的做风,高高在上的“上帝”感觉,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梁诚说完后眼睛有意无意地瞥向弈棋,发现她正直直地看着他,有神的单眼皮眼晴里无一丝波澜,那是最让他讨厌的平静表情。

“弈棋啊,你有什么看法?”阮书杰亲切地看着另一位爱将。

“阮总,市场部无收债的职权,而且在市场部的职能中也没有。”弈棋默默地将皮球推回阮书杰。

她在心底无奈地叹气,为什么这种本来很理直气壮的理由,会让自己感觉是在推托呢?自己怎么也变得跟在坐的某些人一样了呢?推托,曾是她最讨厌的词!但市场部出去收债,不仅从来没有做过,而且这也不属于市场部的职责范围。应收款帐虽然是属于市场部管理,但那仅只限于数据的统计与分析,从无实质性的管理,这明明是刚才有人偷换了概念,梁诚明白,阮总也明白,在坐的每一位都明白。那阮总又为什么要问这种让她为难的问题呢?他到底在想什么?弈棋为这种猜来猜去的场面再叹口气,闲人说得很对,她不太会应付这些政治斗争,虽然到目前为止,她还不算是输的那一方,但心却越来越疲惫,也越来越无奈。

你越退,人家就越得寸进尺!

她只是单纯地想做好本职工作而已,不管她今天处在什么职位,这仅是她的小小要求,为什么这么难?

“弈棋啊,这三百多万的呆帐已经欠了近两年,如果能要回来,基本上算是公司的纯利了。既然应收帐款由市场部负责,市场部当然有权利去要债。这样吧,我分一下工,呆帐部分就由市场部负责,其他的欠债,销售部就要尽快回收,如果再造成呆帐,就要对相关人员进行惩罚了。我们就来一次专项的催债行动!”阮书杰看着面露惊讶的弈棋,微微地停顿了一下。

“弈棋,不要有压力,尽量要回来就行。这样吧,为了鼓励你,如果这些呆账能要回来了,给你直接提成5%。”阮书杰表情高深地看着眼前的得力干将白弈棋,深沉难懂的眼神中,有着鼓励与某种不知名的期待,他又看向虽强装面无表情但仍难掩高兴的爱将梁诚,微微地笑了,似乎没有感觉到会议室里微妙的低气压氛围与“斗争”。

弈棋认真地凝视着阮书杰,她看到了他眼中的希冀与期待,再次深深地在心里叹口气,他是老板,他怎么安排就怎么做吧!

弈棋转头看向坐在中间的梁诚,发现他正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自己,眼里是成功的喜悦。

其他众人也都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观看着三个人精彩的“演出”,期待着以后能演得更激烈一些。

晚上,弈棋回到家里,疲惫地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棋棋,你今天怎么了?不舒服吗?”风闲云换好家居服,关心地问道,今天回家的这一路上她都特别沉默。

“闲人,我好累!如果当主管就是与人勾心斗角,我真的不适应这些。你知道的,我根本不会跟人吵架,更不知道如何去跟人去争东西。”弈棋的声音透出深深地疲惫与无奈。

风闲云坐在她身边,轻轻地给她按摩太阳穴,温柔地道:“棋棋,放轻松一点。对于这些事情别太在意,在哪个环境里都是这样的。嗯,在人的一生中,政治无处不在!”

“我知道。但没有升职以前,环境单纯好多。闲人,你说这公司之中,真正能捞到油水的岗位也就那么几个,为什么一些无油水可捞的人也要参与到这种‘对决’中来呢?他们能得到什么?”弈棋舒服的闭上眼睛,胡乱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