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九州清宴的寝宫里,新进的檀香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本来是不打算到这儿来的,毕竟是天子正寝呆多了会有闲话,只是皇帝要她拿着秋季应选的秀女排单到这儿来回话。娴雅只好带着两个小宫女从杏花春馆一路到了这儿,外面暑热的太阳似乎没有丝毫热力照射到皇帝寝宫。

“万岁爷吉祥。”皇帝正在批折子,娴雅将手绢掖在襟扣上,请了个跪安。

“来了?”皇帝头也不抬:“外面这么热,太阳落上再来才是。”

“怕万岁爷等着着急,早些来回话也好。”娴雅笑着端着碗冰镇莲子汤到皇帝手边:“皇上今儿事多,回完话就走。”

“急什么。”弘历放下手里的笔:“朕是吃人的老虎,还怕吃了你去?”端起莲子汤喝了一口:“你也吃一碗,正好去去暑气。”

“是。”早有小宫女端着莲子汤给娴雅面前放好,娴雅看顾四周没什么外人未免想起皇太后的话。慢慢吃着莲子汤不时看看皇帝,一句话到了嘴边还是思忖着怎样开口。

“有什么这么吞吞吐吐的。”皇帝放下五彩黄龙的盖碗。

“方才给皇额娘请安,只怕是天气太热皇额娘有些不受用。宣太医看过,说是皇额娘有些受了暑气。”娴雅随口说道:“赶紧让太医熬了香藿粥,吃了倒是舒坦了些。”

弘历愣了一下:“等会儿朕去瞧瞧。”

“其实皇额娘是心病。”娴雅看着弘历:“这里头的缘故只有皇上能解。”

本来皇帝还有些想去,只是这句话倒是让他踌躇起来:“你知道什么?”

“皇额娘疼皇上就跟普天之下所有额娘疼爱自己的儿女一样,绝不是有些人所谣传的那样子,什么有着不该有的心思。”娴雅起身给皇帝绞来一块帕子拭汗:“皇上总是说皇额娘偏袒了五爷去,其实皇太后不过是想着五爷是先帝的儿子。虽说不是皇太后亲生,总是先帝血脉。这做母亲自然就是偏疼小儿子多些,说到母子亲情。除了皇上,还有谁跟皇太后血肉相连?偌大的紫禁城,皇额娘最亲近的人就是皇上。”

弘历不语,只是看着藻井上的龙纹。娴雅笑笑:“有些人就是知道皇上跟皇额娘母子无间,便生了小人心思。有意要离间母子,岂不知这么亲近的母子其实旁人想分开就能遂愿的。”

弘历转过身:“咱们去给皇额娘请安去。”也不叫人伺候更衣,也不避嫌疑就拉着娴雅往皇太后住的长春仙馆去了。

感谢大家对湘灵的鼓励,再接再砺让大家满意

作者:酒末

书号:1892919

书名:皇牌圣宠

简介:修炼废柴pk大牌宠物,且看废柴如何收服宠物

正文第四卷后宫风云第十六章小小锦盒

第四卷后宫风云第十六章小小锦盒

高芸嫣几乎是在一阵嘈杂的喧闹声中惊醒,即便是自己不再得宠也没有人敢在自己的翊坤宫弄得沸反盈天。

“主子。”荣儿惴惴不安进了寝宫,看见高芸嫣怒气不息的脸便不知所措起来:“奴婢给主子请安。”

“外面做什么,这么大动静?”出人意料的,高芸嫣没有发火也没有要怪罪谁的意思。只是淡淡瞟了眼还未掀开的绣帏。

“是魏贵人,说是要从后院出来。偏巧钥匙在主子这儿,在后院闲不住就那么叫人拿出从前在升平署的东西那么摆弄着。”荣儿有点匪夷所思的神情:“难不成贵人还以为升平署的出生很是光彩似地,时不时要拿出来显摆一下才罢。”

“没有升平署的歌舞升平,怎么能够入了人的眼。”高芸嫣听到这话不知是赞同还是触动心事:“把钥匙拿去给她开门,要是等会儿动静大了惊动了长春宫的。钥匙没事还好,有了事只怕会说我有意给人脸色看。惊了驾是小,肚子里那个吓到了就是授人以柄了。”

“是。”荣儿拿着一大串钥匙出了寝宫大门。

高芸嫣穿好平底绣花鞋下榻,早有梳头的宫女进来伺候她梳洗更衣。看着铜镜中的倒影,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的容貌已经到了这副模样。难怪说什么都是挽不回皇帝逝去的欢心,原先以为皇帝的恩宠会是一辈子。到如今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一般,她对自己何曾用过真心。

“主子,魏贵人要去长春宫给皇后主子请安。”不过是片刻工夫,荣儿又是方才那副神情进来:“这会子已经等在外面,说是主子没起身也不敢叨扰主子。就这么一个人去好些。”

“爱去不去,不用她时时问候我。”高芸嫣摆摆手,富察氏真的是没有法子了才会找出这么个心里没有半分成算的低贱蠢笨至极的女人做自己未来的依靠?自己虽说是包衣奴才出身,可是家里到底是封疆大吏。就算是比不得富察氏和那拉氏出身上三旗,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如今叫这么个升平署的戏子跟自己住在一起,是富察氏想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跟她一样蠢笨无才还是有意羞辱自己?

“主子,要不您也去长春宫走走吧。”荣儿知道自从皇帝皇太后离宫以后,除了御花园高芸嫣几乎不怎么出门。几个有头有脸的妃子都跟着皇帝一起到圆明园避暑去了,原先以为说什么皇后都是会去的。可是皇后居然没去,如果趁着这时候跟皇后能够回到以前那样子和睦的话,只怕等到皇上皇太后回来的话皇后肯帮着说上两句好话,以后翊坤宫的日子就会好过些了。

“去长春宫做什么?跟着那个戏子一起去讨好皇后,学着她卑躬屈膝的样子?”高芸嫣自己对着镜子匀脸:“我没那个心胸,再说皇后也未见得待见我。”

“是。”荣儿听出高芸嫣语气中带着的不耐烦不敢说话,眼瞧着小宫女捧来高芸嫣的早膳赶紧跟着一起摆膳。要是这会儿耽误了她的早膳,等会儿发起脾气来就是自己说什么都担待不起的事情了。

玉沁为着身子不好自行回了一趟紫禁城,还跟从前回来一样。只是带着承乾宫的腰牌,又是承乾宫的首领太监亲为跨辕驾车,承乾宫的腰牌只怕有些时候已经比皇后长春宫的腰牌都要畅通无阻。圆明园和紫禁城两处无人不知,皇太后有多倚重娴贵妃。就算不是六宫之主,皇太后亲为看重已经说明了一切。

有了这块腰牌进出哪里都是畅通无阻,玉沁到了东二长街上慢慢走着。远处来了两个宫女,一瞧就知道是愉妃宫里当差的小宫女:“玉嬷嬷吉祥。”

“主子好?”玉沁知道愉妃身子不太好故而没去圆明园避暑,皇帝倒是几次让太医回来给愉妃请脉,五阿哥永琪在园子里总是跟着自家四阿哥一处玩闹亲密的很。

“主子好些了,进的也多了些。”小宫女看着她脸色有些苍白:“嬷嬷不在园子里避暑,这时候巴巴回来做什么?”

“回宫拿点东西。”玉沁笑笑,就要转身回承乾宫去。看上去年长些的宫女一手拽住玉沁:“嬷嬷,有件事我跟您说。您给我辨辨是个什么缘故。”玉沁是宫里的老嬷嬷,为人和善可亲也不仗着自己是老嬷嬷就欺上压下,所有小宫女或是有些做错事的宫女都会悄悄和她说,让她帮着想办法。

“又是犯了什么忌讳?”玉沁笑道:“说给我听听,能给你们排解就排解了去。”

“皇后主子*里的魏贵人被皇太后一道意旨,直接搬到对面高主儿的翊坤宫去了。前两天早上为着高主儿叫人将后院的钥匙没给她,居然在宫里弄得像升平署的动静似地。”小宫女看顾着左右,确信没有人偷听才敢将这桩轶事说给玉沁听。

“哦,还有这回事?”玉沁早就听说皇太后为这件事跟皇后大发脾气,一定要让魏莺儿到翊坤宫住下。其实皇后要是不说的话,皇太后不追究不就是循着皇帝的意思将魏氏住在长春宫了事。皇后不止深浅,一定要给魏莺儿非分恩荣。这下好,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加上翊坤宫的高芸嫣也不是省油的灯,自然会有一场好戏在宫里上演。

“可不是,您不知道这几日宫里可热闹了。我们都不大敢往西宫那边去,只怕自己一点不慎触犯了规矩最后殃及池鱼。”大宫女拉着玉沁的手:“嬷嬷,您见多识广。教教我们该怎么做才能不出错不招惹祸事。”

“到底是懂规矩的孩子,别急。就在主子身边好好当差,只要自己行得正走得正,主子自然会护着你们的。”玉沁顺手给她们整了整衣袂和头发:“行了,先回宫去。我还要回承乾宫去拿些东西,等我回宫以后再跟你们细说。”

“嬷嬷好走。”两个小宫女福了一福目送玉沁往承乾宫走着。

玉沁带着自己宫里的小宫女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就到了承乾宫门口:“你们先去拿主子吩咐的东西,我先到后面去一会儿。”玉沁可以当承乾宫的家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小宫女答应着去拿娴雅吩咐两个人一定要带到园子里去的东西。

看着身后没人跟着,玉沁这才用贴身织锦荷包里的钥匙打开只有两把钥匙的那扇小门。这扇门里面究竟有什么只有娴雅跟她清楚,娴雅不在家就能全权当家的玉沁一点也不迟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小心翼翼地从小屋里取出两个小小的锦盒,这是早就预备好的东西。先前也跟娴雅说过,不到要紧时候绝对不做这种事情。看来这时候不止是能够决定一个人日后的生死荣辱,或许会是一群人的生死荣辱。就算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也要给娴雅扫清面前的阻碍,当初不惜一切让皇后的二阿哥受了一场大惊吓,直至惊风而死。如今皇后又想倚仗魏氏即将出世的孩子东山再起,说什么都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当初富察氏以为自己能够掌管六宫,无所不用其极。让娴雅几乎在宫中冷落至死,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的话只怕早就没了她了。

手里两个精致的小锦盒是可以掩人耳目的,玉沁微微一笑将锦盒放到袖袋内。这东西只要见过的人就会知道厉害了。

“嬷嬷,这是主子说的那套首饰。是要带给咱们格格的是么?”小宫女仙儿不仅是名字像极了杏儿,就是说话办事也是杏儿初来时的模样,娴雅想让杏儿走后有人能够顶替她的位子就让玉沁时时处处都带着她,叫她如何在宫里保护好自己也能做好主子吩咐交代的事情。

“嗯,明儿小王爷要到园子里来。格格兴兴头头做了好几件出挑的衣裳,要是没有相称的首饰只怕就让格格不高兴了。”玉沁很宠这几个小主子,尤其是婉儿几乎是玉沁一手接生的。

“婉格格最喜欢这些东西了。”仙儿笑起来,正好手里的东西不小心掉到地上:“哟,嬷嬷您瞧我,这点东西都拿不住。”作势就要下去捡东西,玉沁见状笑起来:“不急,这会儿还早得很,放心你下去捡东西。我倒是想在宫里慢慢走走,许久没走这么远的路了。”

“是。”仙儿答应着跟在玉沁后面捡东西,玉沁伸手抚摸着袖袋里的东西。袖袋里的锦盒随时可以放进去,只是不经过西二长街尤其是长春宫和翊坤宫,扔出去也没用。

仙儿微微扭头看见玉沁心神不属的样子,不免多了好奇。“仙儿,怎么你在这儿?”皇后身边的小宫女绿儿是跟仙儿一道进宫的秀女。

“哦,跟嬷嬷回来一起拿东西。”仙儿笑起来:“没事,你怎么逛到这边来了?”

“我也是到这边来找愉主儿的,主子有事吩咐。”绿儿一蹦一跳地,很是活泼无心的样子。

玉沁手里的锦盒一下掉在地上,仙儿眼疾手快将东西踢到绿儿脚边:“绿儿,你的东西掉了。”锦盒精致无比,只要是贪财的人看见一定会据为己有。

绿儿低头就看见锦盒:“瞧我,这么粗心。”说着就弯腰捡起锦盒纳入袖袋。

玉沁满意地看着仙儿,看来这孩子只要在调教些时候也就能叫人放心了。其实重要不只是发现仙儿能够懂事,锦盒到了长春宫的人手里才是最大的收获。

儿童节到了,能不能给湘灵一点超龄奖励呢?

正文第四卷后宫风云第十七章母亲的心

第四卷后宫风云第十七章母亲的心

娴雅晚间听到玉沁说起宫里的情形时,是两个人在后苑里散步的时候。几个小宫女跟着杏儿和如霜雨芯三个大宫女到婉儿那边寝殿去看热闹,婉儿的几件新衣服几乎是扰乱了这些宫女子们的眼睛。

“仙儿伶俐固然是好的,只是刚入宫就有这许多心眼也怕不是一件好事。”娴雅拈起一朵雪白的栀子花在手里嗅着:“再说这时候是不知道锦盒里装的什么,也就毫无顾忌的让那个宫女子拣去。日后有人追究起来,会不会说出去都是不可知的。”

“这话有理,只是想想谁不是从这会儿过来。要是谁都不可信,谁能帮着主子日后照料这些事情。杏儿几个过不了多久就要出宫了,主子想想可是这个道理不是。”玉沁跟娴雅几乎是并肩走着:“既然是皇太后要将有些人作践死,不如遂了皇太后的心愿。这些时候皇上到皇太后那边去的多了,皇太后的脸色也就是好多了。主子总该放心才是。”

娴雅转头看着玉沁:“嬷嬷,是不是我老了变得不易相信身边人了?”

“是格格长大了,知道该怎么处世才是最妥当的。”玉沁笑起来:“格格,这会儿只怕是那个锦盒已经到长春宫了。皇后会不会生疑还不知道,只是怎么让魏氏中招才是最要紧的。要是不中招,咱们做的一切全都白费。”

娴雅摸着下颌:“嬷嬷,皇太后下旨明儿要魏氏到园子里让太医诊脉。其实在那里诊脉都是一样,皇太后这样子郑重其事不会是为了皇嗣打算,而是有意要看看魏氏究竟是不是有了身孕。再说升平署的女孩子有几个保得齐是清白人家的女孩子,又是清清白白做人呢?这里头多少肮脏丑事不足为外人道,皇太后有意要给人难堪的话谁也拦不住。”

“格格,记得您那天说皇太后抱怨有人说皇上生母另有其人的事儿来。这人究竟是谁,不会是皇后吧,要真是还真是糊涂到什么田地去了。”玉沁想起那天娴雅从长春仙馆回来说的话:“这话也能乱说?不要命了。”

娴雅摇头:“这话皇太后倒是没说,只是依我看倒不像是皇后或是谁做的。”捋捋衣摆:“只是人心难测,谁又知道谁去。”

“只是先时在雍和宫的时候,先帝爷不待见当今皇太后倒是有的。”玉沁仔细回想了一会儿:“格格是知道的,那时候上面不只有先头主子。还有年贵妃和齐妃两个承宠,后来到了宫里年贵妃过世齐妃失宠,来了个谦嫔。益发是没了当今皇太后和裕贵太妃的位子,到底还是先头主子心慈不为难他们还处处提携照顾,也就这样过来了。”

宫里这种是并不少,娴雅丝毫不以为意。要是在自己身上也是这样过一世,是不是真如皇太后这样能够隐忍一世。到如今渐次有了春秋反倒是被人说成不是皇帝的生母,换做是谁都不会放过这个始作俑者。

“嬷嬷,锦盒里装的是什么?”娴雅转过脸问道:“我倒是不知道里面究竟是装了些什么物件。”

“没什么,不过是些小玩意儿。”玉沁也不点破,这东西只要是孕妇就要避忌。所以娴雅每次有孕都是小心翼翼地,不论是谁送来的东西都会有人专门查验一番,而且除了承乾宫小厨房做的吃食,不管是哪里的东西都不会拿到娴雅母子的膳桌上。

听见这样说,娴雅便不想多问什么。看样子会有一场大风波,只是已经到这步田地来了就不用再顾忌别的东西了。每一个宫里活着的女人,尤其是笑到最后的女人都是一个奇迹一个神话而已。

远处夕阳已经西下,未免想起明日就要发生的事来。魏氏到了园子里,照理说自己是园中位份最高的人,她来请安自己便要在前。不说是照应,哪怕是要回话之类依照魏氏的为人也是应承不了。少不得要去支应一二,而女儿那边也是应在明日。博尔济吉特家有些按捺不住,尤其是巴勒珠尔的阿玛科尔沁亲王知道皇帝将固伦公主指婚给儿子之后别提多高兴了,居然要在明日带着重重厚礼到山高水长楼来谒见皇帝。

婉儿原是不该抛头露面,可是这位世袭罔替的科尔沁亲王说要朝见公主不过是想先见见儿媳妇,皇帝居然答允了。婉儿能掌握住明天的场面吗。那个性子又是执拗起来也不是好说话的,真是叫人应接不暇。

“奴婢参见娴贵主儿,贵主儿万福金安。”娴雅刚刚打扮停当,如霜有意要让娴雅看起来胜过宫中所有妃嫔,着意帮她挑选了一副极其精致的钿子戴在两把头上,再用一只白玉扁方绾住乌黑的秀发。只是开启了杏花春馆的中门,不防着魏氏已经带着一干宫女到了门外高声请安道。

娴雅坐在二进殿里跟婉儿还有小女儿和馨一处用早膳,和馨还小多半是乳娘嬷嬷们看着,不过最近爱上了热闹非要跟着母亲和姐姐一起才肯安安静静吃东西。

“婉儿,等会儿到了皇父跟前可不许跟上次在万花阵一样。那次只有巴勒珠尔一个人,就是没规矩到底你们都还是孩子,巴勒珠尔又是个爱热闹的也就不碍事。可是这次人家可是科尔沁亲王,是当年孝庄老佛爷的娘家人,你要是失礼了别说自己脸上不好看。皇父跟额娘脸上也没光彩。”忍不住娴雅又一次嘱咐女儿:“你可是固伦公主,就要有固伦公主的尊贵。记下了?”

“额娘,您都说了好些遍了。”婉儿正在暗自得意自己身上这件极其出挑的旗装,这可是额娘相中的衣料又是按照额娘说的那样做的。哪知道母亲会说起无数遍嘱咐过自己的事情,一张俏脸写满了不高兴耷拉下来。

“是担心你记不住。”娴雅笑起来:“等会儿额娘可要到皇祖母那儿去,你自己个儿要小心仔细,虽说额娘知道你会骑马也是不赖。今儿可不许当着人出糗,到时候可是会让人家王爷大失所望的。”

“额娘,我都记下了。你就放心吧,我今儿肯定是非礼不言非礼勿动好吧。”婉儿小脸有些笑不出来:“额娘,我记得皇父说要给和敬指婚来着,会不会是今儿也来?”

“那有什么相干,皇祖母已经传话出来。和敬由皇祖母指婚,也不想让和敬嫁到蒙古世家去。怎么指婚皇祖母还用你个小丫头忧心忡忡?”这件事皇太后一旦是耿耿于怀就绝不会轻易放过富察氏和她的女儿,只是和敬的一生或许就这样被耽误了。

“不是蒙古世家,难道还在上三旗里面挑啊”婉儿惊讶了一下,蒙古世家一向是皇家公主指婚的不二人选。和敬如果不能在蒙古世家王爷里面挑出额驸的话,满洲上三旗只怕就没有好的额驸人选了。

“你呀还是操心自己的事儿吧。”娴雅亲手拿出让玉沁回到宫里拿来的一套全副点翠二十四件首饰的匣子:“这可是如今宫里没有的好玩意儿,额娘素日都舍不得拿出来。还是当年的孝敬皇后赏给额娘的,今儿给了你好好爱惜才是。”

婉儿只是一见就喜欢上这套精致以极的首饰,连句谢谢额娘都不会说了。只是任由母亲给她插戴上首饰又到妆奁前看视良久。

“主子,和王府的福晋差人来给主子请安。”母女两个刚用完早膳,杏儿拿着一个锦盒进来:“来人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把这盒东西交给主子,福晋问主子好。”

“人呢?”娴雅丝毫不避讳地接过来,安安自从生了小阿哥以后就很少入宫。哪怕是在园子里也是很少来,上次为了弘昼在贡院大闹的事情,安安跟着受了不少气。这些时候听说跟弘昼不知是为什么闹将起来,有些时候都没见安安在皇太后面前。

“走了,只是说了句给主子请安,然后就把这锦盒给了奴婢。”杏儿看见婉儿脸上闪过一丝阴霾,说是帝妃二人的女儿。可是从出生开始都是安安带着她长大,那份情割不断。

“婉儿,额娘给你的。”娴雅刚一打开,映入眼帘的分明是一套极其少见象牙钿子还有两瓶好闻的西洋香水。婉儿喜欢这些新奇物件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安安自然也记得。

“额娘。”婉儿喃喃道,很久都没有回过和王府。不是不想去,有些话不能对亲生额娘说却是可以跟额娘说的。可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不能再拿自己当做是和王府的格格,就算是心里想阿玛额娘想得心疼也不能去多了。这是母亲教导自己的,为了避嫌。

“等你这儿事情了了,额娘许你到王府住上几天。”娴雅摸摸女儿的脸:“别哭,等会儿红着眼睛多不好看。巴勒珠尔也在那儿,只怕除了皇父阿玛也在的。”在女儿面前提起弘昼夫妇,娴雅从不说五叔五婶。多半是亲密至极的阿玛额娘,生者恩情虽不浅,养者恩情大于天。娴雅自忖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也不愿女儿是这样的人。弘昼夫妇数次救自己于危难之间,有一日就算是舍生相报也不为过。

正文第四卷后宫风云第十八章狡辩

第四卷后宫风云第十八章狡辩

宫女们刚端着热气腾腾的早膳到皇太后面前,娴雅已经如同侧殿里摆着的西洋金自鸣钟一样准时出现在皇太后身边:“皇额娘吉祥,娴雅给皇额娘请安。”

“你这样子要起得多早才能风雨不误?”皇太后但凡是遇到娴雅在面前侍膳均多数时候都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哪怕是心里有气也是什么都好说些。就算是宫女们也巴望着娴贵妃多待在皇太后身边,省得提心吊胆差使难当。

“人逢喜事精神爽,可是有件喜事要跟皇额娘回也好让皇额娘高兴高兴。”娴雅请过安先是笑着端了盏红枣莲子茶给皇太后润嗓子,不要吩咐便有宫女们将各色精致的肴馔摆好。

“一大早就听见你这张巧嘴来说喜事,有什么不好的事儿都能盖过去了。”皇太后抿了一口茶:“说给我听听还真是要高兴高兴。”

“婉儿元说今儿要来给皇祖母请安来着,昨晚上皇上叫人传旨来了。科尔沁亲王一定要看看婉儿,还说皇太后和皇上显见是吧蒙古世家当作自己人一样看待。这么金贵的固伦公主都舍得下嫁了去,不单是要看看咱们家的格格。还要给皇上和皇太后叩谢隆恩呢。”口里说着话,手中已经掺扶着皇太后到膳桌前坐下:“您说这岂不是婉儿的喜事不是,科尔沁亲王可是咱们大清国第一世家。婉儿那么个小孩子全仗着皇额娘素日疼她宠她,才有这个福分。岂不是喜事?”

“我倒是巴望着宫里的格格阿哥都有这福分,只是只有婉儿禁得住。有的就是疼顾得多了还是白瞎了。”钮钴禄氏笑着坐下:“也是你教得好,看看和敬再看看婉儿就知道了。都是皇帝的固伦公主,婉儿站出来就是咱们皇家身份。和敬呢,难得瞧见她脸上有点子公主的样儿。”

“两个都是好的,不过是性子不同罢了。婉儿生就了一副跳脱不羁的性子,到哪儿都闲不住。今儿去皇上那儿之前还嘱咐她来着,叫她安静些,只怕给人家王爷笑话。”娴雅笑着盛了碗御田胭脂米粥捧到皇太后面前,又将一碟锦州酱菜和太仓糟鱼送到皇太后面前。

“还说这个,昨儿晚上我折腾了半夜没睡着。”皇太后吃了两口粥:“年岁渐渐大了,本来就是睡不沉谁还架得住心底有事,益发是睡不沉了。就这么从先头到如今的事儿全都想了一遍。”

“谁还敢让皇额娘这样子劳神费力成宿睡不着觉的。”娴雅心知肚明皇太后是想说什么,等会儿魏氏过来只怕皇太后还有一场雷霆雨露等着呢。她在宫里做的事儿不止自己知道,就是皇帝和皇太后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这些时候好容易左右弥缝将让皇帝和皇太后的心病略去了些,皇帝有心要做一个孝子为天下表率。哪有不依着皇太后心思的,只怕今儿魏氏来不止要背自己的黑锅皇后的黑锅恐怕还有一个。

“不是说在宫里锣鼓铿锵唱大戏的令贵人要来给我请安,我可是担心她在这园子里又给我来出大戏。我年岁大了,哪能够受那个阵势。真被吓出个好歹来,只怕就是遂了她的心愿了。”钮钴禄氏津津有味享用着娴雅一碟碟送到面前的小菜和小面饽饽:“那时候难道我还能把她怎么样不成”

“瞧您说的,只怕也是以讹传讹的错处。您是再圣明不过的,谁不知道宫里人多是闲着没事喜欢乱嚼舌根子。一个小贵人说什么都不会做出这样子的事儿来,何况宫里还有皇后主子看着准出不了乱子的。”娴雅心底暗笑,要是魏氏敢有丝毫不妥。别说责罚,就是这会子要了她的性命皇太后也是做得出来的,那时候什么皇嗣只怕就是顾不得的事情了。

钮钴禄氏笑着吃完最后一口粥:“要是人人都跟你似地,我不知道要少生多少闲气。”

“其实宫里宫外的事儿还不是全仗着皇额娘天恩浩荡,就是民间的百姓也知道是皇额娘教导出这样一个万民称颂的皇上来。如今物阜民丰,谁不是额首称庆。”娴雅亲手伺候着皇太后更衣盥洗,又帮着宫女们给皇太后换了舒适的珠履:“等会儿令贵人来了,要是有什么言语不慎的地方还求皇额娘看在她还小又是初进宫不知道规矩,多多谅解才好。”

“嗯,你这么大的人情我倒要看看她是怎样来还。”皇太后还准备说什么,恰好看见几个小宫女从外面进来就是一福:“启禀皇太后,宫里的魏贵人带着人来给皇太后请安。”

“瞧瞧,这就是来了不是。”皇太后朝娴雅笑道:“咱们说了这么久可就要见着真人了,甭管好不好的总是要见见。人家是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只是不知道我们这会儿叫什么。”

“这会儿还真不知道是什么了,都说令贵人好看得紧。”娴雅笑笑,是妍是媸有什么关系。只要是入不了皇太后的眼就足够了,单单是出身在升平署就是皇太后心底迈过去的一道坎。

“叫她进来,先看看带了锣鼓家伙来不曾,我这儿可是受不了聒噪。”钮钴禄氏朝宫女道,宫女答应着赶紧下去看。皇太后不无忧虑地看着娴雅:“都说这个升平署的女孩子多是不规矩的,还不知道皇帝这件事埋汰不埋汰。谁知道这个魏莺儿从前规矩不规矩,要是不规矩叫人怎么说得出口。”

“兴许是皇额娘多虑了。”娴雅笑得很含蓄,只要是皇太后心底有了这件事就算魏氏再好也是没用。就好比是偷人养汉的女人被自己男人捉住,嘴里说着不在意不紧要。新沏那个膈应只怕是一辈子也改变不了。

婆媳两个还在说笑,一身贵人服色的魏莺儿已经腆着肚子从外面进来:“奴婢魏氏给皇太后请安,皇太后万福金安。”

钮钴禄氏徐抬着眼皮看了眼魏莺儿,几个月的月份用得着挺着肚子给人看?扭头看看身边的娴雅:“娴贵妃在这儿站着,怎么不知道见礼?”语气不善,说话的时候更是带着很多不耐烦在里面。

“奴婢给娴贵主儿请安,娴贵主儿吉祥。”魏莺儿很不情愿的样子,只是娴贵妃到底不是翊坤宫的高芸嫣,高芸嫣那张脸说上一万年也不用担心。可是这位娴贵妃看着并不是好惹的人,就算是晚班不愿意也要好好见礼。

“这么重的身子,别这么多礼了。”娴雅笑着朝皇太后一礼:“皇额娘,还是令贵人一个位子坐坐。都是有身子的人了,可是不能久站的。”

“坐下吧。”钮钴禄氏目示小宫女端来一个不高的小杌子,娴雅几乎是偷笑。这比站着可是难受多了,要是换做自己穿了双不合脚的宫鞋,紧身的朝服外加一个大肚子。这会儿给了小杌子坐下还要谢恩,真是比站着都吃力。

魏莺儿不是旗人出生,初穿花盆底已经是费力了。早就想要找个位子坐下,这会儿有了个小杌子正是欢喜不迭:“奴婢谢皇太后恩典。”福了一福就去坐下,真正坐下才知道还不如站着痛快。

“你这是几个月了?”钮钴禄氏微微冷笑着:“我倒是看不出来。”

“奴婢有了五个月了。”魏莺儿有意撅起腹部,仿佛炫耀似的。

“五个月?”钮钴禄氏倒是认真看了眼魏莺儿,手中一直数着的黑檀香佛珠猛地一停:“我怎么记着敬事房日记档上写着你到皇帝身边不过是四个月的工夫,怎么就有了五个月的身孕?”

娴雅都没想到皇太后说话是如此冷冽,一句话若是会听的话的人或是大家出身,为着这话都会有了死掉的心。

“奴婢确确实实是有了五个月的身孕,皇太后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太医局看脉案的。”魏莺儿似乎是在辩解,只是没想到如此回话就是在跟皇太后顶嘴了。

“确确实实五个月?这么说是我冤枉了你了?”钮钴禄氏看似无意地瞟了眼魏莺儿:“是不是?”

“皇太后冤枉了奴婢不要紧,只是不要冤枉了皇上。”魏莺儿丝毫没料到上面坐的是皇太后,说起话来毫无顾忌。

娴雅心里咯噔了一下,这话只怕真是捅了马蜂窝了。“冤枉你不打紧,冤枉了皇帝就要紧了。你倒是会搬出大帽子来压人,皇帝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别说冤枉他几句,就是打他几下谁说我错了?”钮钴禄氏冷冷笑道:“你看着我是谁?是那些被你欺负惯了的人我听说你在翊坤宫里居然敲打起锣鼓点子来了,有这回事没有?”

魏莺儿还是坐在小杌子上,这时候听见皇太后语出不善方才起身:“有。”

“打量着高氏失宠了,就敢作践起人来了。”皇太后轻轻紧着指甲上金护甲:“她位份比你高,身边还有大阿哥。惊了驾你担当得起?”

“奴婢…”魏莺儿这才算是看出皇太后神色语气不对,请了蹲安跪在地上不敢回话。

“打量着自己有了身孕了就不把人放在眼里,我这土包子算是开了眼界了。看来还是你厉害。”钮钴禄氏手里的佛珠摩挲得发亮,金护甲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娴雅知道皇太后气极了,此时就算是皇帝在身边只怕也是回天乏力。

正文第四卷后宫风云第十九章奇异的怀孕

第四卷后宫风云第十九章奇异的怀孕

娴雅悄悄侧了身子:“皇额娘,您方才不是让人给您预备檀香说是要念延年保寿经的。想来檀香预备好了。”

“还念什么经,我念再多经也是白念了。”钮钴禄氏冷冷看着魏莺儿:“这么些年还从没人敢跟我这样子说话,你倒是第一个。我不止不能冤枉皇帝还不能冤枉了你是不是这可是对你的清誉有了妨碍了。你一个下三滥的东西还敢跟我提这话,倒真是叫人刮目相看了。”

魏莺儿跪在地上,抬起头刚要说话时看见娴雅斜插在鬓边偏凤嘴里的珠子无风自动,左右晃动。福至心灵,马上闭嘴不说话了。只是俯首跪在地上,钮钴禄氏心底的怒气却是丝毫不减:“去给我把敬事房总管王福寿找来,叫他把册子给我找来。我倒是要看看这日记档上记的,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要是有一心半点不合的,我看这些人有几个脑袋。”

门外宫女听见吩咐便要转身去传敬事房首领太监王福过来,娴雅心底却是清楚。要是敬事房的日记档上记的是跟皇太后说的一样,魏莺儿便是必死无疑。倘或不是,魏莺儿不知轻重在皇太后面前胡沁的话,只怕也是必死无疑。自己在边上见死不救放在哪里都是说不过去的。

只是略一愣神的功夫,门外的宫女已经没了影子。想要去拦住已经成为泡影,皇帝在山高水长楼前接见蒙古王公,自然是不会到皇太后身边来。要是再不来个人排解一下的话,魏莺儿跟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没性命活着了。

娴雅没有想到的是,皇太后昨晚就已经下了懿旨今儿只要是魏莺儿进了长春仙馆旁人都不许来这儿。外面的宫女不止是到了敬事房去请首领太监,还会去太医局找来太医当场给魏莺儿把脉。

“奴才给皇太后请安,皇太后万福金安。”王福早就被人授意,拿着朱红封面的日记档到了钮钴禄氏跟前。

“把日记档给我瞧瞧。”皇太后手一挥:“魏氏说她是伺候了皇帝五个月,我说只有四个月。倒是要看看是谁对的,我不能白冤枉了人不是。”

周围的人都不敢多说话,就看见皇太后手里那本册子飞快地翻着。须臾之后脸色铁青地看着魏莺儿:“我真没想到你还这样子会说谎,五个月?哪来的五个月,你肚子里的野种到底是谁的”

敬事房日记档只是记着皇帝留宿长春宫,却没有写明究竟是皇后还是魏莺儿侍寝。娴雅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原来皇后说的李代桃僵是为了这个缘故,难怪把魏莺儿当作活菩萨一样供着。敬事房日记档上含糊不清,不能说清楚皇后和魏莺儿到底是谁怀了身孕。若不是皇后自己在皇太后面前失仪的话,只怕已经得逞。

魏莺儿就变成了百口莫辩,怎么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伺候皇帝的。也就还不出这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皇太后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有缘故还是刚刚知道。

“贵人,究竟是怎么档子事儿你倒是说啊。没瞧见皇太后生这么大气,要是气出个好歹谁也担待不起。”娴雅还没看口,一旁的敬事房首领就先自劝道。终于看清楚,这个局只怕是皇太后有心布下的。

摆布一个小小的贵人,皇太后实在用不着太高明的手段。只是一个极为低劣的手段,都已经叫人受不了了。娴雅在旁边笑也不是怨也不是,老太太一把年纪还有如此心思。真是不可小看了去。

“奴婢回皇太后的话,奴婢每次伺候皇上都是皇后主子安排的。皇上到了长春宫用膳,自然留宿在长春宫。”魏莺儿吓得魂不附体,皇太后指责别的事情还能辩驳。要是说出自己腹中的孩子不是皇帝的,虽说没见过最后会是怎样结局。可是戏文中也说过,**的罪过说什么都是担待不起的。

“这么说是皇后教你的?”钮钴禄氏挑起眉毛看着王福:“太医呢?叫他来给魏氏诊脉,这总是不会作假的。”说完看了魏氏一眼:“皇后待你倒是不薄,要是胆敢把皇后也拉下来的话我便饶你不得。”

“皇额娘,令贵人一个小孩子家哪里见过这么大阵势。您瞧,她脸都吓白了。皇额娘消消气,也让贵人好好想想。有什么事儿等会儿再说。”有些担心皇太后为此跟皇帝起了什么冲突,毕竟一个小小的贵人实在是不值得让母子失和。况且魏氏犯不着拿着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皇太后不过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的话再闹下去便是过火了。

“你少替她说话,我倒是要好好看看一个小小的贵人谁借她的胆儿。”皇太后脸色铁青,话音未落已经看见太医夹着药箱和软枕进来:“微臣给皇太后请安,皇太后吉祥。”

“你给这个魏氏瞧瞧,我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是几个月的身孕。”钮钴禄氏脸色冷森:“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去。”

“是。”太医磕了头,拿出软枕半跪着给魏莺儿诊脉,脸色渐渐难看额头上还渗出豆大的汗珠,赶紧从袖袋里抽出一块丝绢帕子不迭擦汗。

“怎么回事?“皇太后看到太医这样子:“你说说看。”

“回皇太后的话,令贵人腹中确有身孕。只是微臣医术不精,实在看不出贵人孕期几月。而且腹中胎儿也似乎跟各位主子有孕时候一样。脉象十分奇特,仿佛有什么关碍在内。”太医匍匐在地,一脸灰败的颜色觉得似乎出了大事。

“什么脉象奇特?”皇太后疑惑不解,前面的事情原是在意料之中。太医的话却是值得怀疑,难道真有什么还是自己没有想到的事情?

“从前给主子娘娘诊脉,多是脉象平和甚至是极其明显的走珠脉。可是魏贵人的脉象不仅不像走珠,要是不仔细摸脉压根就没有脉象可言。至于说有了五个月的身孕,微臣实在是看不出来。”

皇太后笑得实在是诡异极了:“这都是小事,我就是奇了怪了:魏氏你口口声声说腹中的孩子是皇帝的,这话是打哪儿说起来的?想要说什么你自己个儿看看该给我怎么个说法呢?列祖列宗的位前,我总要有个交代。虽说是贵人位份低,总是皇帝的嫔妾。你口口声声有孕,结果敬事房日记档上没有丝毫记录。太医都跟你诊不出症候和月份,别说是宫里就是寻常百姓家可有这么个说法”

“皇太后,奴婢真是没有半句虚言。”魏莺儿真的傻了眼,明明在宫里太医诊脉说是自己有了五个月的身孕。怎么到了圆明园不到一个时辰就变成了脉象不稳甚至是诊不出胎妊:“皇太后奴婢冤枉,求皇太后明察秋毫还奴婢一个清白。奴婢冤枉”

“哼”钮钴禄氏冷笑一声:“我自然还你一个清白,要不你在别处好好的之是到了我这儿就出了纰漏岂不是说我冤枉你了去。皇帝那儿我也要给他一个说法的”

“皇额娘…”娴雅在旁边瞧见皇太后脸色有些不好,到底是有了春秋的人这会儿要是气出个好歹来谁也脱不了干系:“您别为这点小事气坏了身子,让她好好想想。您也先去外间走走,等会儿回来只怕想清楚了也就无碍了。”

“我不跟她见怪,只要她说出做出这等下溅的事情还要栽赃到皇帝身上的缘由为何我就不难为她。”钮钴禄氏倒真是没想到还有人敢给皇帝扣下这么大的帽子:“你是不知道,宫里头的妖精多了。一个眼错就让他们钻了空子了,虽说是皇后在头里也是个不问世事的。有什么反叫我这个老太婆来问,难道做婆婆就是这样子操心的命?”皇太后一面说,一面几乎要将手上的金护指指到魏氏脸上:“以为自己生得妖娆了些,削肩膀水蛇腰就当自己是西施来着?唱戏的女孩子没有一个好东西。”

太医和敬事房总管都跪在一旁,娴雅几乎是赔着笑将皇太后扶着起身:“皇额娘消消气,这都快到晌午了。不如先叫人伺候了皇额娘午膳,也叫人去问问婉儿的事儿。说不定蒙古王爷们还有好东西要进献给皇额娘的。”

“叫她在这儿好好想想,我看见这样子就浑身不舒服。”钮钴禄氏由娴雅扶掖着,离开东进间的侧殿。太医和敬事房总管跟在皇太后身后一起去了前院的正殿明间,只怕是皇太后还有话要问。

娴雅虽然看出皇太后有意布局摆布魏氏,只是说什么都没有想到魏氏真的在这上面出了纰漏。毕竟太医方才的举动是骗不了人的。要是腹中孩子真有什么不妥的话,只怕不止是魏氏要出事富察氏也难逃关系。有人说皇后宫中常常弥漫出一股诱人的香气,尤其是前些时候皇帝常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悄悄问过跟着皇帝的王庆,王庆也是含糊不清。身边的总管太监都不知道皇帝为什么歇息不好,可见事情大了。万一查出来,只怕宫中会有大变动。

正文第四卷后宫风云第二十章山高水长

第四卷后宫风云第二十章山高水长

婉儿笑得如同璀璨的玫瑰一样绚烂,科尔沁亲王只是眼瞧着准儿媳跟在皇帝身后出来到了山高水长楼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无意间见到了乾隆皇帝目前所有公主中最大的一块珍宝。不说是不是皇帝亲女,就是特旨晋封固伦公主又被娴贵妃养育宫中就知道这位公主有多受宠。况且还是和亲王爱女,和亲王可是首屈一指的皇帝手足同胞。这桩亲事还真是一桩天降祥瑞的大喜事。

“阿玛。”左右无人,婉儿穿着俏丽的胭脂红旗装踩着高挑的花盆底到了弘昼身边:“阿玛都不看婉儿一眼。”

弘昼也是许久没见过婉儿,眼见她还是跟从前一样在自己面前言笑无忌也就不管她是不是什么固伦公主:“都长高了还跟从前一样淘气,怎么得了?”

“阿玛,您要到苗疆去了?”方才跟着皇父在一起的时候,隐隐听见皇父跟阿玛说起要他去料理苗疆事务的话头。

“还没说定呢,就被你拣去了。”弘昼疼爱地摸摸婉儿的头发:“瞧瞧,多久没就就变了个人。额娘在府里常常想你,有空去府里走走。永璧常说要跟姐姐一处,小阿哥也是。”

“阿玛。”蓦地,婉儿红了眼睛。纵然是生母疼爱她没有丝毫不妥,可是心中始终是拿着名义上的阿玛实际的五叔当做生父一样看待。皇帝这样一个父亲不是谁都能要的起来,有时候会自己心里去想是不是和敬和嘉更适合做皇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