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老,哪有这年少的来?”安安笑着打量坐在下面的倩儿:“今年多大了?看这样子生得这么水秀,难怪咱们四阿哥一瞧就瞧上了。放到哪儿都是主子的位子,倒不是觉得突兀。”

“奴才谢五福晋夸奖。”倩儿被安安说的头都抬不起来,总是听人说五福晋生就了一张利嘴。说出话来连珠炮似地,还真是叫人招架不住。

“我才不夸你呢。”安安看着娴雅:“主子,你说说这么个水灵灵的孩子是不是该有些什么赏给人家的。总不能叫人白跑了一趟吧,回去只怕四阿哥还说皇额娘小气呢。”

“你还是五婶儿呢,就是把所有的事儿都推到我身上了。也罢了谁叫我是做额娘的,还真能委屈了自己的儿子媳妇儿不成去?”娴雅一面说一面让旁边伺候的小宫女从西进间抬来一个蛇皮箱子:“自己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尽管拿了去。省得晚上永瑜来给我请安,说我委屈了他媳妇。”

今天终于可以不用那么晚更新了,大家给点鼓励吧。

正文第六卷唯我独尊第六十一章倩儿

第六卷唯我独尊第六十一章倩儿

“听见了?还不赶快看看你主子箱子里面有什么好东西,但凡是看到好的就别留下了。赶紧拿走。”安安推推还在梦里的倩儿:“这可是主子的私房首饰,平素就是两位公主都少见。这样子给你还不谢恩?”

“奴才谢主子隆恩。”倩儿忙不迭跪下磕头,娴雅一把拉住她到了身边:“五婶儿跟你玩笑呢,到我身边来坐着。”

倩儿有些胆怯地看着两个妇人,这两人任何一个都是自己平素不敢仰望的。尤其是皇后,可是六宫之主天下之母,而和王福晋又是出了名的不好惹,就算是自己已经是皇阿哥的侧福晋,在她们面前还是个微不足道的奴才。

“别吓得这样子,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娴雅笑笑:“你都是我儿媳妇了,还是这样子?日后怎么当差伺候,难道平素在阿哥身边也是这样子蝎蝎螫螫的?”

“奴才不敢。”倩儿慌得又要磕头谢恩,娴雅一把拦住了她:“这样子磕头行礼就不用说话了,你从前跟着莲子一起在承乾宫当差的时节可没有这么多讲究。如今做了侧福晋,只要自己行得正走得正,谁也不能把你怎么着。”或许是因为切肤之痛太痛,或许因为当初把仙儿给了大阿哥永璜做侧福晋,而永璜并不是自己所生也就没有许多计较。看着倩儿反倒是有了不少心底存着的话要对她说,拉着她的手就像是看到当初在孝敬皇后身边待年的自己一般。

“主子,还是叫侧福晋坐下说话吧。”安安笑着在娴雅对侧的暖炕上坐下,这倒是让倩儿吃了一惊。怎么和王福晋在皇后身边丝毫没有礼数计较可言。

“莲子,去拿些吃的东西来。”娴雅笑道:“我晓得你跟莲子极好,若是到了承乾宫倒是没有什么计较的,只是在别处还是有些礼数可言。要不有些人存心要给你摘错的话,我也不能袒护你们太多。”

“是,主子的话奴才记下了。”倩儿赶紧答应着。

娴雅打量着倩儿:“永瑜是我生的,他的脾气性子没有人比我这个做额娘的更清楚,跟你对脾气实在是最好不过。你也知道,过些日子嫡福晋就要进宫了。你们就是一个屋檐下的姐妹,哪怕是一个娘生的也未见会有你们这样子的姐妹来的长久。虽说嫡庶之分在那儿摆着,只要自己知道惜福就是有大福分的人。”

旁人或许都不知道这话正是娴雅心中的肺腑之言,若不是当年有过那番境遇,也不会有今天这么多的故事和遗憾。况且永瑜是她当年从冷窖一般的深宫中慢慢走出来的见证,婉儿是她所有的希望,永瑜却让她足以在深宫中站住脚,没有谁比得过这姐弟二人在娴雅心中的分量。

“主子教给奴才的话,奴才会记下一辈子。”倩儿看娴雅说话的时候不像平时那副情形,这般郑重其事不由人不仔细小心。

“这些时候已经搬到重华宫去了,你住在哪一处?”没有人比娴雅更清楚重华宫的样子,当初在重华宫的岁月是这一生中最不愿记起的时光。

“住在翠云馆,本来是让奴才住到漱芳斋去的。阿哥说翠云馆原是当初万岁爷要让大公主住的,刚修缮过新的很。后来因为大公主不愿离了主子身边,这翠云馆也就是一直空着了。”倩儿起初并不知道翠云馆有多精致,只是知道大公主是皇帝身边真正的金枝玉叶。真到进了翠云馆才知道,漱芳斋比起翠云馆简直是逊色好多。更主要的,永瑜也叫人把自己的一应用物搬到了翠云馆,这些时候两人几乎都是一同起居。

那边坐下的两个人听见这话,笑得脸都红了。什么时候永瑜开始拿着和婉打幌子了,这翠云馆的修缮可还是放了好多年的事儿,那时候和婉只是个十岁的格格。如今都快是三个孩子的额娘了,就算是新近修缮过也都陈旧了,看来永瑜倒是真对她上了心思。

“翠云馆屋子的格局倒是不错,小巧精致住得也舒服。”重华宫作为弘历潜邸的时候,翠云馆倒是一直都空着。那时候皇帝的心思只怕是预备让高芸嫣住进去,只是高芸嫣位份不够,就算是请封为侧福晋也不够住到翠云馆的身份。而自己那时候简直是富察氏的眼中钉肉中刺,更加不做那个心思。

“阿哥也是这么说的。”倩儿答应着,娴雅几乎要看看儿子究竟是对这个女子用了多少心思。至少不像他的阿玛,曾经是要把人的心伤透,如今在用这些水磨工夫来疗治那些早已结痂的旧时疮疤。只是就算是医治好了那么多的伤疤,又岂能磨灭到当初自己受到的伤害?

“只要你们和和睦睦的,我这个做额娘也就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娴雅笑起来:“来看看有什么你喜欢的首饰,挑上几件拿回宫去。就当是你做媳妇的见面礼,也省得永瑜说我这个做额娘的小气。”

“是,谢主子恩典。”倩儿就算是在宫中多年,对于这些琳琅满目的首饰依旧挑不出哪些东西才是最出挑的,只是在首饰箱中慢慢梭巡着,期待会有一两件自己喜欢的样式。

娴雅看她这样子未免有些着急,不过也能看出不是一个只知道求恩宠的。要不就会自己自作主张起来,在宫里不是担心别的就是担心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自己才是宫中第一等的女孩子,那样就会有无尽祸事临头。毕竟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各色女人。

“怎么,一件都瞧不上?”安安及时出来给倩儿解了窘况:“我来教你:你还小呢。有些颜色太重的就不必这时候用了,没得弄上那些老气横秋的看着就不舒坦。瞧瞧这个羊脂玉的镯子,戴上瞧瞧。”

一面说一面给倩儿戴上:“主子瞧瞧,是不是不委屈您的玉镯子?”

“瞧你五婶儿多向着你。”娴雅笑起来:“那边什锦格子里还有两件上好的碧玺珠花,原说是给馨儿留着的。她也不缺这个,你留着戴吧。”自己伸手从里面拿出两支由西瓜碧玺制成的头簪:“别在戴钿子的时候用,没得俗气。最好是梳着两把头的时候一边一支,又庄重又好看还不觉得突兀。”

“你有空的时候多来陪陪你主子,她最会打扮人的。等你学会了,只怕阿哥越发欢喜了。”安安明里暗里透着打趣人的意味,不过在宫里能有一个像永瑜这样处处为自己女人打算的皇子还真是难得。安安知道的一些,就像是她身边的永璧对自己的嫡福晋也不过是应景而已。其余的事情虽说是拈不上筷子的事情,也不妨碍大事儿。被人知道也不会说是阿哥不知体谅或是别的,反倒说阿哥不拘泥于小节,必然是有大作为的。只是这做母亲的,看到儿子颇有些不够体谅自己媳妇的时候反倒是会真心心疼儿媳妇,只是这话说什么都不会说出口。哪有反向着别人的说法?

“福晋的吩咐,奴才记下了。”倩儿赶紧答应着,还好来的时候永瑜教给自己说的那些话还真是没有派上用场,可见皇后是真的很疼爱永瑜,爱屋及乌也就对自己有了一丝容忍。要不说不定会将永瑜对那桩婚事不甚热衷的缘由说到自己身上岂不是让自己内外难堪。

“是个懂事的,也就让我省心了。”娴雅笑起来:“阿哥的大婚,你五婶儿可是全福太太的,到时候你可要内外帮衬着,到底是永瑜一辈子的大事儿。不可轻待了去,日后嫡福晋过了府有什么你要多担待些。你来得早,永瑜待你好都是应该的,只是不能恃宠生娇。”

“主子的教诲,奴才一辈子受用不尽。”皇后的话还真不像是应景所说,很多事情都是永瑜事先没有想到的,也就不曾跟自己提及,只是皇后只不过是嘴边上的话,也就是如同闲话家常一样跟自己谈及起来。只是不知道这个即将过门的佟曦澜会是个什么样的主儿,永瑜对她几乎提都不肯多提一句,而且从皇后这当口看起来也不甚热衷。难道是有什么不便跟自己开口的。

“不用一辈子受用不尽,只是自己做事儿说话的时候想想自己跟永瑜也就足够了。你们小孩子的事儿,我这做额娘的可不想多说,省得说我啰嗦得紧。”娴雅笑起来:“得了,时候不早了。只怕过会儿永瑜就该回重华宫了,你先回去预备。有什么事儿要嘱咐你的,我自然会叫人传你过来。”

“是,奴才告退。”倩儿请了个跪安后,又跟安安福了一福方才退出了承乾宫。

娴雅看着她袅娜的背影:“永瑜做得太张扬的话,只怕会给她招来祸事。若是佟家的不是个省事的,只怕日后会有说不完的事情。”

“这丫头倒是个知道轻重的,四阿哥有福气倒是真的。”安安推推她:“自己说过不操心的,还是个操心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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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六卷唯我独尊第六十二章馨儿的婚事

第六卷唯我独尊第六十二章馨儿的婚事

“额娘吉祥。”和婉扶着宫女的肩到了体顺堂,娴雅正在看着内务府晋呈的用于大婚礼单。这是最后一次演示行礼后,礼部和内务府拟定的折子。谁也不敢怠慢了四阿哥,虽然说皇上最近晋封大阿哥永璜为郡王,可是谁又能够跟皇后所出的四阿哥相比,况且四阿哥也是皇帝膝下唯一晋封亲王并且赏食亲王双俸的阿哥,谁能说正大光明匾后的名字不是他。

“哟,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来了?”娴雅瞧见女儿进来,赶紧穿上鞋过来:“外面又是风又是雪的,仔细冻坏了。怎么着,这些日子害喜好些了?我前儿听你额娘说,你在府里什么都吃不下。送去的东西都是吃什么吐什么,这可怎么好”

“劳烦额娘记挂着,好多了。”和婉本来要请安的,被母亲按到一旁的炕上坐下:“您瞧我的脸色可是比您的好得多。额娘到府里去看我,说是您这儿忙得了不得。我又不能进来给您帮忙,只怕给您添乱。”

“我哪里要你来操心,有你额娘处处帮着张罗就足够了。再说内务府和礼部的堂官都是在照应着,有什么到不到的都不用干着急。”娴雅看女儿颜色霁和,跟从前无甚分别也就有些安心了:“这些时候馨儿也争气,虽说很多事她不能跟你一样抛头露面。倒是时时处处谨慎小心,带着人每日在承乾宫打点,叫我安心不少。”

“额娘,今儿我进来时有件事要跟额娘回。”和婉喝了口宫女端来的蜜茶:“向往额娘不是说想跟馨儿找个称心如意的额驸吗,额娘可是知道超勇亲王策棱一家子?”

“你说的是你姑奶奶一家子?”娴雅倒是记得有这门子亲戚,而且还是圣祖爷膝下最得意的纯悫公主一家:“这可是多少年没走动过了,怎么好端端提起他们家来。”

“还不是因为姓着博尔济吉特,昨儿到了府里说起这件事来着。说是拉旺多尔济也就是亲王世子到了年纪了,只是还没有瞧中那家子格格的。说是想要进宫给额娘请安的时候,让阿玛额娘帮着留心瞧瞧,我想着馨儿也是到了该要指婚的年纪了。您瞧,要是再跟蒙古亲王结上一门亲事的话岂不是两全其美四角俱全?”和婉笑着说道:“只怕是额娘不舍得,好端端的两个女儿全都嫁到蒙古去了。”

娴雅愣了一会儿才缓过心神:“你是说让馨儿再跟蒙古世家结亲?拉旺多尔济我倒是没听说过,不像当初你成婚的时候巴勒珠尔的名头叫得价天响。这可是叫额娘心里没底是不是。”

“知道额娘定然是会这么说。”和婉笑起来:“难道额娘还担心我会害了馨儿不成,这几日正好趁着阿哥大婚的时候,就让拉旺多尔济进来请安跟着一处学学咱们的规矩。他不像是巴勒珠尔,时时都在京中甚至是有着护卫京畿的差使,只怕是将满洲的规矩丢得差不多了。要是这些时候跟着进来学学规矩的话,只怕还是一件好事。要是咱们家五公主看中了可是一件好事,若是看不中就再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

“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担心要是被她知道了又是满肚子不高兴。”知道小女儿被娇纵的不成样子,尤其是在和婉出阁以后身边只有这一个女儿就越发是宠得没了边:“等会儿你皇父回来,我正好是问问。”

“可不是,超勇亲王家很少在京里。此次进京一是为着年下进宫给阿玛贺节,二来也是为了阿哥大婚进京观礼。”和婉嘴里吃着甜酸适口的蜜海棠:“若是真能成就这门亲事的话还真是一门好亲,日后对阿哥也有好处。”

“我就知道你这孩子心里的小九九。”娴雅抿嘴一笑:“都是到了这时候了,你还在想着这些想想还真是。一个姐丈一个妹婿都是蒙古世家的亲王贝勒,自己又是赏食亲王双俸的皇阿哥,从世祖爷到今日还没有这么出息的亲戚。也罢了,等见了你皇父额娘记得问他就是。”

“额娘,听说是咱们家阿哥可是真的开窍了。都在请封侧福晋了?”和婉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是吃了好大一惊,永瑜说不开窍么就是不开窍。这一开了窍,就是侧福晋嫡福晋全有了。

“嗯,自己来跟我说呢,说是要把身边的倩儿请立为侧福晋。”娴雅也笑起来:“我说呢,平日里两个人就是一对儿锯了嘴的葫芦,这么多年都没听说过咱们四阿哥会有这些心思的。这一下有了就是全有了,也是一桩喜事。”

“额娘,您知道是谁让阿哥到您耳边说起这事的?”和婉吃了半个萨其马。

“谁,这额娘可真是猜不着。”

“是永珑。”和婉抿嘴笑个不住:“可是人小鬼大不是,永珑跟永瑜说要是再不说可就迟了,等嫡福晋进了宫可就要让倩儿吃亏了。也是咱们永瑜心里把倩儿看得太重,担心将来真是要让倩儿受了委屈。永珑这么一说,永瑜就坐不住了。说什么都要来跟额娘讨这个恩典,后来额娘准许了以后才算是安了心。”

“你在家呆着,哪里知道这许多事儿?”娴雅心底纳闷,和婉知道的事情果然是比自己这个做额娘做皇后的人要多得多。

“还不是咱们家四阿哥有了这些事儿,半点也不肯瞒着我这个做姐姐的。说是要去瞧瞧我,结果是到了我府里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说给我听了,我当时可真是不信,难道这做兄弟的比这做哥哥要出息多了。后来也就厚着脸皮问他,永珑是不是瞧上谁了等着要他来跟额娘说。”和婉坏坏笑着:“额娘,您瞧女儿是不是半丝儿不学好?专给您惹事?”

“你倒真是个做姐姐的,见了自己兄弟什么话都敢说。”娴雅也是笑个不住:“要是这话被你阿玛知道了只怕真是哭笑不得。”

“后来永瑜闷了半晌才说,永珑每次都能把他心底的话掏出来,他自己却是不能问道半句话。说是自己过得糊涂了起来,不过对倩儿还是一门心思的。”

“婉儿,这句话额娘倒是要问问你。”娴雅想起自己的忧心事:“佟家的日后进了宫,只怕真不会是件好事。我瞧着永瑜对倩儿的心思还真是不一般,这要是让佟家的觉着委屈只怕也不好收场。”

“额娘,瞧您说的。难道永瑜欢喜不欢喜谁也是谁能左右的,佟家的要是知道进退就不会在女儿面前说出那么些话来。真要是做了嫡福晋,心里就该跟这个明镜儿似地恪守妇道。不论永瑜怎么对她,都要是安之若素的才是最聪明的法子,额娘还不知道永瑜的性子?人要是待他好,十倍百倍还给人都是有的。”和婉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倒是让娴雅惊了一下,看样子女儿对于自己兄弟的了解还真是比自己这个做额娘要的多得多。

“好,额娘就信了你这一回。”

照例是到了在慈宁宫伺候皇太后用午膳的时候,娴雅早早就带着宫女太监到了慈宁宫伺候钮钴禄氏用膳。

“皇额娘,您瞧这是永瑜给您送来的鸡髓笋。说是清淡得很,只怕很对您的口味。”娴雅将一碟清淡至极的小菜挪到了钮钴禄氏手边:“也不知道永瑜的孝心到了没有。”

“永瑜明儿大婚,你那儿可是张罗妥当了?要是真忙不过来,就叫人过去给你帮忙。我先是想着纯妃或者嘉妃都能帮帮你,结果都是美人灯风吹吹就坏了的样子。偏生婉儿也是有了身孕,要不还真能给你搭把手。”钮钴禄氏依言加了片笋慢慢咀嚼:“我就说是你素日太好说话,这些人都拿着你这做皇后的当幌子。我就不信纯妃跟嘉妃两个都是病得不行,实在不行的就叫诚嫔去给你帮帮忙。和卓氏是不成的,这么些年连咱们满人的规矩都不懂。没的在外面献眼,丢了咱们皇家的脸面。”

“皇额娘虑的是,正是在说呢要是明儿忙不过来的话,真是要让诚嫔过去帮帮忙。到底是满洲旧家出身,又是皇额娘亲自调教的。自然是各色规矩都是齐全的,少不得要给媳妇分分劳。”嘴里如是说着,心里早就是虑定了:说什么都不会让诚嫔到重华宫去。

那天为些许小事居然在延禧宫跟宫女太监拌起嘴来,要不是嘉妃赶了去只怕还有更可笑的事情闹出来。后来到了体顺堂问她,拿出来的规矩居然是脸小门小户的女孩子都做不出来的丑态,不过是碍着皇太后的颜面才没有在皇帝面前说起。又将涉及的太监宫女狠责了一顿,堵住众人的嘴巴才算是了事。

这种事要是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说是宫里的妃嫔主子居然会做出这种丑事来,真是连那些寒门小户知书识礼的女孩子都比不上了。不过是这时候不想跟皇太后计较这件事,因为有件事必须要让皇太后点头。

馨儿的婚事自然是一门好亲,不过就算是帝后都看中了也要让皇太后首肯才行。这皇太后有点左心,这会儿什么都不说,等到了要下旨的时候来个不同意的话岂不是白费了心思。总不能委屈了女儿去,所以这时候不论是皇太后说什么都答应了去,欲取姑予这招在皇太后这儿可算是屡试不爽的事情。

正文第六卷唯我独尊第六十三章新媳妇

第六卷唯我独尊第六十三章新媳妇

“皇额娘吉祥。”佟曦澜在和王福晋和诸多赞礼女官的引领下到了承乾宫正殿,娴雅身边站着未出阁的小女儿和几个妃嫔所出的公主:“奴才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万寿。”

终于到了永瑜大婚的时候,满洲的大婚合卺都是在晚上进行。因为永瑜是皇后所出皇子,大婚礼仪自然是热闹非凡,永瑜自然是在乾清宫皇帝面前磕头以后。少不得要在重华宫里面宴请宾客,至于新过门的嫡福晋却是由人带到了承乾宫皇后面前行礼。

和王福晋既是婶子又是皇后亲委的全福太太,掌管着永瑜大婚的各项事宜。原以为外间的事情会是什么人在署理,后来才知道皇帝这次居然是委派了弘昼跟礼部堂官外加内务府总管一同来署理。一个亲王外加上礼部堂官和内务府总管一同操办皇子的婚事,这可是皇帝大婚的规制。

皇帝一向最重古礼,怎么会在这件事上面如此疏忽。难道是皇帝对此还有别的心思,或者是说永瑜已经是密立的皇太子了,所以才会用这般大的礼节来对待皇子大婚事宜。早间出门的时候,弘昼一改往日邋遢和荒唐。身上那套是青色的四团龙朝服外加珊瑚朝珠的打扮格外惹眼,还想着早间说的那句笑话:哟,王爷这身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爷大婚娶福晋呢。

“起来吧。”宝座上的娴雅看了眼佟曦澜,平时看上去和煦可喜的面容此时却是说不出的冷淡,就连彼此熟识到无话不谈的安安都不明白:怎么片时之间她会用如此冷淡的神色来对待新过门的媳妇。

“奴才谢皇额娘恩典。”佟曦澜不敢怠慢,三肃三跪以后方敢起身。安安等人站在佟曦澜身旁,一一指点她跟环绕在皇后身边的几位公主见礼。除开和馨以外,余下的几个都是从前没见过的。皇族里面要数姑嫂之间的关系最为微妙,虽然说是嫂子,但是赶上大姑子小姑子要是认真说了嫂子几句,只怕是要安生受着的。

安安未免想到当初自己跟弘昼大婚的时候,并没有在皇后身边见过那几位公主,即便是先帝抚育宫中的几位宗室公主也是没有的事情。唯一见过的公主是老怡亲王膝下的二公主和惠公主,怎么到这会儿娴雅会要这几个公主在身边伺候。倘或单单让和婉和馨姐妹两个在这里也不算什么,毕竟是嫡亲姑嫂,跟永瑜是一母所生的兄弟姐妹。叫上余下几个妃嫔所生的公主算什么?

“曦澜,我今儿可是把你几个大姑子小姑子都叫到面前来。打今儿开始,我可是把她们交给你了。倘或是他们做错了说错了,你说上几句我可是不管的。”娴雅很淡然地说道,其实还有一两句话是摆在心里没有说出口。虽然长嫂如母,在自己身边永瑜是最年长的儿子,那么永瑜的媳妇且不论日后自己或是永瑜对她是不是真的喜欢,都要尽量给她一些体面。

“皇额娘交给奴才这么重的担子,奴才真是诚惶诚恐。只怕自己做不好,辜负了皇额娘的一番厚恩。”佟曦澜想不到皇后会把这种事交给自己,要知道别人都还罢了,都不过是妃嫔所出的和硕公主。可是五公主和馨就是非比寻常了,她是皇后所出。迟早是要晋封为固伦公主的,把她交给自己可不是一件好事。

况且和馨的脾气也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别说是自己不能轻易说她两句。就是皇后都舍不得说她,在皇帝和皇后面前算得上是掌上明珠了。前面的和婉加上后面的和馨,皇后身边的两个公主都不是寻常人能够比拟的。和婉是早就见识过的,那可是尊贵的蒙古王妃了。这个和馨不过是见过一两次,也就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能在她面前多说一两句话。

“今儿我就把这事儿交给你,是有些让你为难。只是不交给你交给谁去?”娴雅看了眼旁边的安安:“你五婶儿也在这儿,谁都是打从你这时候过来。出了阁就不是在家时候养尊处优的大格格姑奶奶,在婆家比不得在家里。有什么事儿要是不顺心不顺手的,就来这边跟我说。我纵然是精神短些,管不了那么多事儿。可是你这些事儿还是能够问得了一两句的。”

安安抿嘴一笑,谁说这位主子没有心思的。瞧这一招就是收拾得漂亮,爱新觉罗家的几个格格公主哪一个是好招惹的。不说远的,单单就是皇后身边的五公主除了婉儿能说她几句以外,谁也不敢触了霉头。明面上是说把这几位格格公主交给这位四福晋,可是连见礼都不让福上一福,真不知道是把小姑子交给嫂子还是把嫂子交给了小姑子。

“奴才谨遵皇额娘懿旨。”佟曦澜紧跟着磕了个头,即便是在皇后身边伺候过一些日子,而且知道皇后是个极好说话的主子,有什么事儿只要是求上一求就没有不准的。可是真正做了皇家的媳妇才知道,磕头谢恩才是自己最该做的。

“臣妾启禀皇后,重华宫祭神的时辰就到了。是该奉着四福晋到重华宫祭神煮肉了。”安安上前微微一福,若是在平日只怕这都是可以免掉的。谁在皇后面前没有这个体面,唯独自己是可以有这个大大的体面的。

“我可是忘了这事儿了。”娴雅听到这话反倒是笑起来:“司俎是主妇之责,每逢着煮肉的时候都不可怠慢。也罢了,叫她们跟着媳妇儿过去。福晋且慢一步,我还有话要嘱咐你。”

“是,臣妾遵旨。”安安可是没想到这会儿还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要说,不过看样子也不会是普通的事情。

“奴才告退。”佟曦澜带着宫女们给娴雅跪安后,跟在赞礼女官的后面出了承乾宫。

“你们也都散了吧。”回过脸看着身边的格格们,几个正是豆蔻年华的格格都是花朵一般的年纪:“馨儿,你也是好久不见你姐妹们。过会儿就在咱们宫里用膳,不许叫她们走了。”

“额娘留饭,借给她们三个胆子也没人敢走。”和馨抿嘴笑道:“只怕咱们承乾宫的屋子都不够人住的了。”

“女儿们告退。”几个格格跟着和馨一块行过礼后,都去了承乾宫的后殿。

“这儿没外人,坐下也好说话。”看着身边的人大多散尽,娴雅也就变得跟先时不一样了。说话的时候透着亲切,瞧着安安一身亲王福晋的朝服打扮:“要不先到后面换了衣裳,这么绷着怪难受的。”

“还是不换了,只怕过会儿还要到重华宫去看看。换来换去没得麻烦。”安安到是不以为意:“主子留我下来有什么吩咐的?”

“知道你伺候了这几天差使,还不兴让我留下你好好疏散疏散?”娴雅已经吩咐人摆下几道两人平时说话闲谈时常用的点心零嘴:“那边有人看着,不用你过去了。我有件事要跟你讨个主意:婉儿那天进宫看我的时候,跟我说超勇亲王家要给自己的世子拉旺多尔济娶亲,婉儿想到了馨儿身上。我一个人琢磨了今天,不好去问皇上。你在外面,各路消息自然是比我知道得多。这个拉旺多尔济是怎么样的人?”

安安闻言笑起来:“我说呢,感情是为了这个才留我下来。”一面说一面端起面前的茶盅喝了一口:“这个拉旺多尔济也是个蒙古王爷的世袭前程,说什么跟五公主都是郎才女貌的一门好亲。只是有一点,两个闺女都嫁到蒙古去了你这个做额娘的可是舍得?”

“要说舍得,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婉儿已经是走得那么远,虽说常到京里呆着也常回宫来看我,到底是不如在身边的好。只是女儿大了,终究是要离了娘。再说要是未来的额驸为人什么都是好的,有出息的我也没有不舍得。”娴雅将两碟热气腾腾的点心推到安安手边:“你想啊,要是和琌到了指婚的时候不也是巴望着日后的额驸能够一心待孩子好,余下的咱们这些做额娘还能想了多少去?”

“真是这么着,不过拉旺多尔济家我们王府还真是少跟他们往来,真真儿知道的只怕还是婉儿她们府里来往得多些。”安安笑道:“我想啊,只怕婉儿还是知道的多些。说什么也不会坑了自己的亲妹子,况且从小姐妹两个就是极好的。这件事主子还是多问问婉儿,只怕婉儿比谁都用心。”

“婉儿也是这么着跟我说的,今儿还让拉旺多尔济跟着巴勒珠尔一道进宫当差。要是皇上问起来还真是有话可说,只怕是皇上知道也是答应的。”娴雅也是抿嘴一笑:“得了,我不耽误你的功夫了,也别去重华宫了。知道是你和五爷一路操劳过来的,自然是有重谢在后头呢。”

“那我可是等着主子的重赏的。”安安随即福了一福算是告辞,带着随身伺候的宫女辞出了承乾宫,却并不敢径自回府去。虽说是娴雅一再说让她回府去好生歇着,可是日后被人挑礼的话也是不好交代的。少不得要带着宫女再到重华宫去走上一遭,这是万万省不得的事情。

正文第六卷唯我独尊第六十四章洞房

第六卷唯我独尊第六十四章洞房

“五婶儿,这些日子可是给您和五叔添了无数麻烦。真真是叫侄儿心里过意不去。”在娴雅几个儿女之中,婉儿跟永瑜算是最清楚她跟和王府之间情谊的。况且永瑜自幼跟永璧几乎就是一母同胞一般长大,所以跟安安说起这种客套话丝毫不觉矫情做作。

“瞧阿哥说的,这可是大喜事一桩。就是你五叔五婶儿再忙乱也是甘心的。”难得的片刻闲暇,新福晋佟曦澜在堂子内祭祖拜神,永瑜穿着一身皇子朝服。重华宫内张灯结彩,处处显得一派喜气祥和:“方才五婶儿打你额娘那边过来,还嘱咐要你好生媳妇儿相处。人家也是八旗世家的格格,少不得有些格格脾气。就算是有什么不痛快的地方,只当做是在馨儿一样就好。”

安安心里明镜儿似地,知道永瑜心中对佟曦澜有着解不开的疙瘩。不过是这话要是她不说,娴雅就是要说也要看看时机。至于婉儿,恐怕是唯恐永瑜对佟曦澜好了去。要知道和婉护卫弟妹的心思极强,遇到被人拒婚而且还是拒绝了永瑜之后,只怕这对姑嫂一辈子也和睦不了。不过和婉自幼的规矩学得极好,哪怕是对佟曦澜再多厌恶断乎不会在脸上露出半分。或许佟曦澜会觉得婉儿是个极好说话的人,只是这私底下会有几分是对她真的好就是说不定的事儿了。

“五婶儿的话永瑜记下了。”永瑜打了个千儿:“时候不早了,五婶儿早些回府歇着。倘或是五婶儿劳动坏了,别说是永瑜就是阿玛额娘也是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王爷吉祥。”外面久久候着安安不见出来的弘昼有些站不住了,不知道这个看上去就不算是很精明的媳妇会在永瑜面前说什么傻话。永瑜固然是好的,耐不住这是皇家的儿子。就算是好的,也禁不住皇家这么多规矩外加上宫中尔虞我诈的权力倾轧。自己可是拼了命的装傻荒唐,到如今还是有些半红不黑的样子。谁知道哪天皇帝看自己不顺眼会把自己拖出来排揎一顿。

此时也就顾不得什么叔叔不能进侄儿喜房的忌讳,不过要是硬来的话也是说得过去的。只用说自己是这桩婚事的总理大臣,来来去去也是有的。迈着大步就这么进来了:“五叔吉祥。”永瑜笑着打了个千儿。

“吉祥吉祥。”弘昼依旧是一脸看惯的笑脸:“瑜哥儿,今儿可是你小登科的大喜日子。五叔忙忙碌碌这些天算是说得过去就好,你五婶儿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就看在五叔的薄面上担待一二。谁让你五叔有这么个推三不着两的媳妇的。”

“五叔说笑了。”永瑜早就知道自己嫡亲的叔叔是个荒诞不羁的人,不过看上去的荒诞不羁绝不会真的如此。至少这么多年哪怕是皇父对他诸多挑剔,也没有半分治罪的说法。最大的惩戒也不过是关进宗人府或是罚俸而已,可见五叔对于如何游走于皇权边缘已经是磨得熟稔透了。这又岂是一般人可以心领神会的事情:“五叔五婶疼爱侄儿,这可是寻常人能够比拟的。”

安安自来被弘昼说笑惯了,要是换做旁人只怕此刻就有些挂不住脸。弘昼说笑过后,安安朝弘昼笑道:“王爷尽顾着跟阿哥说这五婶儿如何不好,今儿可还是阿哥大喜之日。咱们在这儿耽搁久了,别说是阿哥就是日后万岁爷跟主子娘娘说起来,都说咱们这么大年纪的人还没点儿眼力价。王爷还是跟着我这推三不着两的媳妇回府去,把这吉日良辰留给阿哥和新福晋吧。”

“这都是被你搅和的,要是你不在这搅和谁说咱两个老家伙还在这儿搅和不住的。”弘昼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终究是带着笑容:“阿哥,时辰不早了。老臣告退。”说完带着安安半礼之后退出了重华宫喜房。

永瑜吩咐人预备下杏黄轿从和王夫妇出紫禁城,换做别人永瑜也不会破了这个例,不过和王夫妇是皇父亲为下旨准许紫禁城内乘坐杏黄轿的特例。

“阿哥,福晋已经坐帐了。”身边伺候的贴身太监在面前请了个双安:“一边的嬷嬷们四处请阿哥的驾呢。”

“折腾一天都累了,各自歇着吧。”方才还是笑容可掬的脸片刻之间便冷肃了下来,其实这么多日的忙碌不过就是为了这一晚。满人的婚礼多是在夜间进行,永瑜丝毫没有做新郎的喜悦。再说喜房内那个新福晋不过是空长了一副皮囊而已,要说册封的话,已经是册封倩儿做了侧福晋,那么要一个嫡福晋也是算不得什么大事。

“主子,这…”重华宫的首领太监是承乾宫先时的小太监赵禄儿还是永瑜自小的贴身太监。两人几乎是一起长大,只要是永瑜一个眼神举动都能猜得出是在盘算什么事情。

“怎么,明儿不好回话?”永瑜咬牙说出几个字:“蠢材,撒谎也不会?”

“奴才不怕别人问起来,若是主子娘娘问起来奴才是不敢隐瞒的。”赵禄儿在什么人面前说瞎话都是眼皮都不眨的,唯独是在娴雅面前只要是说了假话娴雅一眼就能明辨真假。

“额娘那儿我去回话。”永瑜瞪着他:“至于别的,难道我重华宫也有敬事房一样的起居注?还要把这些事儿写进日记档不成?”

“主子,只怕是慈宁宫老太后会问。”赵禄儿被人教导过,自然是知道这件事关系匪浅。谁让这位爷眼里只有一个侧福晋郭络罗氏,也幸亏是皇后主子通情达理从不过问这些事。说不准也是皇后主子心疼自己的长子,这些事只要是遂了阿哥的心思也就罢了。可是老太后那儿就不一定了,过会儿问起来自己这个做奴才的还要不要吃饭的家伙了?

“问起来就让老太后来问我。”永瑜听到这话顿时变了脸:“多大点儿事,你连这点算计都没有。明儿就给我滚出去,以后都别叫人看见你了。”

“奴才没用,惹了阿哥生气。”赵禄儿知道永瑜这是告诉自己明日开始就托病告假:“奴才这就滚。”

“回来。”永瑜怒极反笑:“去瞧瞧,侧福晋做什么呢?等会儿叫人把合卺宴上面的精致小菜送几样和她胃口的过去,我过会儿也过去。”

“阿哥,今儿奴才到主子娘娘面前领旨的时候。主子娘娘要奴才在这时候跟阿哥回明一句话:爱之便是害之。说是奴才只要是一说,阿哥就一准明白了。”赵禄儿磕了个头:“奴才这就去给侧福晋送菜去。”

永瑜愣了一下,母亲倒真是了解自己的。知道晚上必然会闹上这么一出,可是除了翠云馆哪儿也不想去。那边芷兰室虽说是金碧辉煌,可是因为有了佟曦澜在那边也就兴致索然起来:“罢了,你送去就说我嘱咐的。要她早早歇着,别等我了。”

“奴才遵旨。”赵禄儿磕了个头便退出了侧殿。

永瑜由宫女们伺候着换了衣裳,一股熟悉的香气从门边传来。扭头一看,倩儿端了一个托盘站在门口:“爷怎么不到芝兰室去?”

“乏了,歇歇。”永瑜笑着坐下:“都是什么时辰了还不歇着,到这儿来做什么?”

“知道爷乏了,这不是刚沏的雀舌给爷端了来。”倩儿端着茶盏放到永瑜手边:“还是过去歇着吧,只怕那边福晋等着爷呢。”

“你许我过去?”永瑜把她搂到怀里,蹭着她粉腻的云鬓:“好香。”

“怎么不许?”倩儿吃了痒,笑个不住:“要是不去的话只怕是坏了规矩。爷叫小禄子送过去的点心和小菜很是可口,只怕那边合卺桌也是不赖。爷忙乱了一天,赶紧去用些。”

永瑜埋首在她的颈窝里:“就在你这儿,总行了吧。”

“这么着的话,以后叫奴才在福晋面前怎么做人?阿哥既然是为了奴才好,就该提奴才着想。奴才要跟着阿哥一辈子,也不该计较这一时半晌的。阿哥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倩儿偎在他怀里,被他搂得紧紧的。虽说是心里也不痛快,尤其是把他推到佟曦澜那边是说什么都不愿意的。只是这次不去必然会让佟曦澜从心里痛恨自己起来,这也是那天皇后对自己说的话中不曾明言却又是字字句句点了清楚的。

“你倒是比我想得多。”永瑜知道这话必然是母亲教给她说的。换做是别人说什么都不会跟自己说这些话,就像方才赵禄儿跟自己说了那么多也是没什么用处的。唯有是从倩儿嘴里说出来才算是有用。

“因为阿哥为奴才想得多,奴才就要替阿哥想。”倩儿给永瑜整整衣帽:“过去吧,要不真的是让奴才日后没法子见了福晋了。”

“也罢了。”永瑜作势在她腮上亲了一口,摩挲了好一会儿方才松手:“我去了。”

倩儿看着他见见走去的身影,心里仿佛是被针扎了一下缩瑟好久才算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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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六卷唯我独尊第六十五章冷瑜

第六卷唯我独尊第六十五章冷瑜

永瑜带着满腹的不如意进了喜房,平时就显得有些局促的芝兰室此时简直成了红色的海洋。红缎子红灯笼红蜡烛还有寓意百子千孙的红色挂屏和红帐子以及坐在炕上浑身上下红衣红裙的新人,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被高烧的红烛融化掉了。

“请王爷用喜秤挑起喜帕。”一旁伺候的宫女将一杆喜秤捧到永瑜面前,永瑜迟疑了一下还是挑了起来。

佟曦澜羞涩地垂下头,永瑜看了眼新人。已经有伺候在一旁的嬷嬷将永瑜引到了炕上,蹲下身将永瑜的衣袍下摆压在佟曦澜的一摆上,旋即就有嬷嬷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子孙饽饽到了两人面前。

接过嬷嬷递上来的牙箸夹起一个子孙饽饽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居然是生的。皱着眉吐出来,老嬷嬷笑道:“阿哥,生不生?”

“生。”永瑜忍住气,这是当的什么差使:饽饽没有煮熟就端了上来。老嬷嬷听到这话,脸上浮现出暧昧地笑意。转手递了一双牙箸给佟曦澜,佟曦澜不明就里夹起一个放进嘴里。旋即也吐了出来:“福晋,生不生?”

“生。”佟曦澜暗地吐吐舌头,这种东西还真不是人吃的。

两个老嬷嬷仿佛是得了莫大的彩头一般:“奴才们恭贺王爷福晋早生贵子,百子千孙。”

这当口永瑜才想起来这就是那个什么子孙饽饽,原是水一开就把饽饽下进锅里马上就捞出来,为的就是图一个生的口彩。想到这里挑起眉头看着两个嬷嬷:“下去领赏去吧。”

“奴才们谢王爷赏赐。”几个嬷嬷都知道永瑜出手阔绰也是宫中出名的,不愧是皇后主子生的。从皇后主子开始,一直到三个阿哥两个公主都是宫女太监愿意巴结奉承的主子,除了不有意为难奴才以外,赏赐也要比别人多得多。

“都下去吧。”永瑜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即便是在别人喜气盈腮的时候依旧是冷然着一张脸,除了身边极亲近的人以外很少能够看到他颇为轻松的脸容。

“奴才们告退,王爷福晋早些安置。”不知内情的宫女和嬷嬷们请了双安,纷纷退出了喜房。永瑜取下大红的灯罩,屋子里顿时豁亮了许多。

佟曦澜不是第一次看到自己所嫁的男人,可是两人独处一室还是第一次。终于可以没有顾虑地去打量这个男人的脸,他生的真是很像皇上。只是看到皇后之后才知道,他的清癯俊秀像极了皇后的面容。尤其是身形颀长,即便是穿着常服褂也是觉得尊贵非凡。想想德枢那种可以做出的富贵形容,再看看永瑜便是真的知道什么叫做浊世佳公子。

“早点歇着吧。”永瑜看了眼佟曦澜:“时候不早了。”一下坐到炕沿上,顺手放下一旁绣着百子图的大红绣帏。烛火将两个不时交叠的身影印在了绣帏上,外面听房的嬷嬷和太监们益发是笑得得意起来。真是看不出来四阿哥还是个猴急的性子,这时候跟新娘子都没有什么话就歇下了。明儿可是要到皇后主子面前报喜讨赏的。

佟曦澜穿着单薄的寝衣站在芝兰室寝殿中,望着跟自己一样形单影只的烛火发呆。除夕之夜,没有别人只有自己待在寝宫里。那个人居然只是在伺候承乾宫皇额娘用晚膳的时候出现了片刻,跟自己在别人面前做出一副恩爱夫妻的样子让所有人看,余下的时候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在何处。

“主子,早点歇着吧。都过了三更了。”皇后派来伺候自己的宫女小婵拿着熏炉进来,看见佟曦澜还立在屋里默然不语:“王爷歇在侧福晋那边了,主子别等了。”

“我不困。”佟曦澜抬起头看着小婵:“有些饿了,有什么好吃的?”

“主子,有做好的合欢汤和刚做得的年糕。”小婵赶紧道:“方才王爷跟侧福晋也进了不少,福晋可要吃点?”

“就把王爷和侧福晋吃的每样来一点。”佟曦澜自行披了件外褂坐在东边的卍字炕上:“你要是闲着没事儿,陪着我说说话。”

“嗻,奴才就来。”小婵福了一福,出去让外面值宿的宫女将食盒抬进来。进来试了试地龙是不是温热,片刻工夫就有宫女担着食盒进来将碗碟在炕几上摆了个整整齐齐:“福晋可以进膳了。”

佟曦澜拿着银箸夹起一块江米年糕,咬了一口。甜腻香软,还有里面包裹着各色干果蜜饯。吃在嘴里实在是一种莫名的美味:“王爷也欢喜这么甜腻的糕饼?”

“是侧福晋欢喜,王爷便叫人到承乾宫皇后主子的厨房里跟大师傅学会的。主子可以试试这合欢汤,王爷欢喜吃这个。”蝉儿看她津津有味地吃着,不过是才大婚不久便瘦得跟大婚时候大不一样了。

“合欢汤?”佟曦澜挑眉看着在汤碗中沉浮不定的各色精致食材:“王爷怎么欢喜吃这个?”

“奴才不知,只是每到年下王爷总会吩咐人做这些。”小婵将另外两份点心放到了佟曦澜手边:“福晋,今儿奴婢到承乾宫取东西的时候,主子娘娘还问主子这些时候歇的如何进膳如何。”

“你怎么回话的?”佟曦澜并没有喝汤,反倒是端起手边的清茶抿了一口。

“奴才跟皇后主子回话说,主子因为想家常在夜里睡不沉。进的也不多,都是瘦得有些脱形了。”小婵低垂着眉眼:“其实福晋心里的事儿这重华宫只要是伺候福晋和王爷的人都看得出来,就是皇后主子听了这话也是半晌没言语。福晋又何必跟自己为难,明儿还要早起去承乾宫伺候皇后主子梳洗。早点歇息才是。”

“睡不着。”佟曦澜硬生生吐出三个字:“难道都知道我是在王爷跟前失了宠,还是没见过一大婚就被冷落到不堪的嫡福晋?”

“主子,奴婢没念过书不知道什么大道理。只是皇后主子听奴婢说了主子的事儿以后,半晌告诉奴婢转告主子:倘或连这些事儿都不能忍,在这宫里还真是没法子过下去。今儿不过是侧福晋被王爷专宠心里便不痛快,日后侧福晋若是赶在主子头里有了身孕,主子又当如何?”小婵如实转述着娴雅的原话,似乎这件事原就是在娴雅的预料之中:“皇后主子让奴婢告诉主子,世人都是打从主子这会儿过来的,有什么事儿也不过是自己心里过不去罢了。”

“世人都打从我这会儿过来?难道皇额娘也是这样子,谁不知道皇额娘是皇父宫中宠冠六宫的皇后。”佟曦澜仿佛吃进去一枚苦涩的橄榄,脸上淡漠的没有丝毫表情。

“可是当年也不是这样的,皇后主子在宫中固然是宠冠六宫。只是没有宠冠六宫的时候,承乾宫几乎是东西六宫中最冷清的宫院。皇后主子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福晋做什么不可以?”小婵给她斟来一盏清茶:“主子,皇后主子是您的婆婆也是王爷的亲额娘。王爷素来孝顺,若是主子在皇后主子跟前有了体面难道王爷会不听皇后主子的话?说什么侧福晋都及不上主子的份位,主子多在皇后主子身上下点功夫总是好的。”

“我在皇额娘跟前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瞬间,佟曦澜仿佛将双眼揉了不知道多少遍:“早间在承乾宫侍膳的时候你也瞧见了,但凡是五公主在的时候我就别想说上话。光是看着五公主还有那几个能说会道的公主和妃嫔主子们好些体面。”

“福晋,五公主是皇后主子身边唯一没出阁的亲生女儿,说什么的都不一样。若是大公主在宫里的时候,难不成主子还要去和大公主比不成?”小婵叹了口气:“五公主转眼也是要指婚了,日后在皇后主子身边待得多的只怕还是主子您。这会儿不去皇后主子多要些体面,要是等着六阿哥和九阿哥都有了嫡福晋岂不是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