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玉柳似是有些不情愿,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行了一礼走了出去。

轻衣默默地抬起头来,看着她开门出去,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是个机灵的好姑娘…哎,算了,走吧,咱们也该去见一见我那‘可爱’的弟弟。”

展昭摇头失笑,站起身替轻衣拿了件墨绿色的披风,“今天风大,穿多一点。”

来福客栈

一辆虽然雕饰得并不华丽,可是却处处显现出贵气的马车缓缓停在了门前。

里面首先下来的是个蓝衣公子,风神毓秀,卓尔不群,周身没有任何华丽的修饰,只是在衣摆上点缀着一树桃花,花色很艳,搭配得近乎完美,所以绣工一般这样的小毛病也就不值一提了。

他伸手拉开车帘儿,一个长相清秀虽然不冶艳却也可人的女子握住他的手跳了下来,大概是觉出这两人的不同凡响,掌柜亲自迎了出来,“哎呦,这不是展公子吗?您可是大忙人儿,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小地方来啊!”看来展昭虽然来泉州的时间不长,但是由于要经营无味饭庄,所以认识的人到是不少。

“杜掌柜。”他彬彬有礼地道,“敢问可有两位宋公子住在贵店。”

“宋公子?”掌柜回忆了一下,道,“没错,不过昨天又来了一位姓宋的公子,现在是三位了。”

轻衣皱了皱眉头,但是随即又露出了和缓的笑容,“那么麻烦掌柜通报一声,就说展照来访。”

“好,展公子就先进来喝一杯水酒吧。”

展昭拿出手帕垫在椅子上,让轻衣坐下,神色之间却显出几分凝重,低声道,“轻衣,恐怕是那个在万寿园里斗酒诗百篇,让御使周海涛周大人,赞为诗中第一人的鲁成王世子——宋远到了。”

轻衣点头,心里也有些沉重起来,“这鲁成王到底要干什么?出门之前应该先让暗魂的人把情报送来的。”

展昭叹了口气,见三个华衣公子已经从二楼上缓步走下,神态间带了忧色,“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展兄,来,我给你介绍。”宋轻离大笑着走了过来,他神态豪爽大方,看起来并非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皇家公子,“这是鲁成王世子——宋远,宋兄,这位就是我说得那武艺超群的展照,展公子了。”

展昭和轻衣连忙起身见礼,展昭笑道,“早听说世子文武双全,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展大侠过誉了。”宋远轻声笑道,“今日你我既然能在此偶遇,也算有缘,不如结伴游一游泉州,听说泉州的云天湖,辽阔壮丽,乃是锦纶的十大美景之一,若是不能一游,实在可惜了。”

“原该是展某尽地主之宜的。”展昭笑着答应了,一行众人坐着马车向云天湖出发,宋远不愧有才子之名,说话风趣,对于锦纶各处的风景名胜,风俗习惯,说起来都是头头是道,即使是轻衣这样对他存有戒心的人也很难讨厌他。

这一路上轻衣虽然似是把主要心思都放在了宋远身上,可是实际上她对于一言不发的宋茗更感兴趣一些,总觉得这个女子的眼睛里隐藏着一点嘲弄,整个人好似是站在高处,看着人间百态的天池仙子一般,孤傲冷峻,难以接触。

云天湖到了,果真是游人众多,湖面上或华丽或精巧的画舫船舶,承载着兴致高昂的文人墨客,熙熙攘攘,尽显泉州的繁华。

见到这些,宋轻离很是高兴,可是宋远的脸上却带了一点落落寡欢,轻衣和展昭对视一眼,问道,“世子可是觉得这云天湖不够韵味,让人无法尽兴。”

宋远摇头道,“看到这样繁华的景象,我只是想起了曾在荆州各地看过的灾民,那真说是人间地狱也并非不可,哎,人间怎么有这么多的不平之事呢,为什么有人富贵,而有人却一世贫穷。”

宋轻离对于这些大概是不太了解,只是对宋远的忧国忧民很是赞赏。

轻衣却有些不以为然,若说是繁华圣景造成了灾患连连,那么这些感叹还有些意义,可是人们通过自己或者先辈的努力换来的富贵繁华,只应该衷心地赞叹,那些穷困的人若是只知道嫉妒而不司努力的话,恐怕一生都要陷于贫困了。当然她的脸上是不会显现出什么的。

“好了,我们即日是来游湖的,找船下去吧,何必说这些扫兴的事情。”宋远朗朗一笑,当先走去,白衣飘飞,果然有几分风流才子的风韵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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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章 别离(下)

(起0G点0G中0G文0G网更新时间:2006-7-31 16:59:00

本章字数:3094)

“就坐那一艘画舫好了。”燕王,宋轻离点中了一艘画舫。

那是一艘极大的画舫,非常华贵显眼,沉香做底,锦缎制缆,夜明珠的花灯雕饰,血珊瑚制成的栏杆,还有珍贵的狐裘貂皮做成的地毯,总之是极尽铺张之能事。

轻衣哭笑不得地看着得意洋洋的燕王,心里默默收回本来对他还算不错的评价,这家伙纯粹一个白痴,哪有人这么显摆的,又不是俗不可耐的暴发户。不过她当然不会多嘴多舌,宋远也只是微笑着答应了,不过那一向冷若冰霜的宋茗大小姐到是给了他一个白眼,至于我们燕王殿下知不知道其中的含义就未可知了。

轻衣让展昭扶着上了船,大家也不管什么身份地位团团围坐在一起。

那宋远果然博学多才,洒脱健谈,一路上指点山水,历数锦纶各地的掌故旧事,听得轻衣很是佩服,不过心里对他又多了几分提防。

展昭叹了口气,既惊羡于此人的丰姿,心中也带着些许不安,这人,若成不了圣人,估计就是灭世的恶魔,这种沉稳练达,偏偏又生动活泼很容易引人好感的人物才是最难对付的。

轻衣静静地听着画舫里的欢声笑语,不自觉的,与展昭两手交握,展昭低下头来,对着她一笑,临湖赏景,已经是人生一大乐事,何况身边有美人浅笑,漠漠含情,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啊!

就在大家沉迷于湖光山色的动人美景中时,耳边传来丝竹之声,绮丽温柔,明艳中有率性,衬托着这风光如画的云天湖,湖上来往如织的游船画舫,让人直如在九霄洞天之中,显现出三千红尘外的繁华似锦。

然后外面就传来了热烈的狂呼之声,“非研姑娘,是第一红牌非研姑娘的画舫!”

轻衣怔了怔,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和乐曲,心中不由得一动,知道那故人身为石家堡的少夫人是不太可能来到这风月之地的,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好奇。

展昭看了轻衣一眼,笑道,“咱们也划过去见见这位只闻其声就已经让人魂不守舍的绝代佳人,到底有怎样的风华,如何?”

“哎,展兄已经有了娇妻美眷,可不能在追忆别的美人了。”宋远若有所指的扫了轻衣一眼,惹得船中众人失笑不已。

轻衣微微一笑,想起自己和秦非研第一次比试琴艺时,被师傅沈季说是平分秋色,而天眷却言自己略胜一筹,这个湖中的叫做非研的神秘琴师恐怕也拥有与秦非研不相上下的琴艺吧。

想到这里,手不由得就有些痒了,这些年对于琴艺少有练习,也不知道手生了没有,可惜没有带着自己的琴,否则非要和她比试一番不可。

“秦非研?”就在轻衣还在想东想西的时候,展昭的惊叫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举目远眺,那坐在船头且弹且歌的素衣美人,果然是天下第一美人的千金,石家堡的少夫人——秦非研。

轻衣心里一惊,知道大概是石府出事情了,否则她堂堂少夫人怎么会来到泉州,还做了云天湖上的歌女,看了展昭一眼,见他的脸上也带着惊异,知道他恐怕也是什么也不知道的。

展昭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已经日渐西斜,说道,“天色晚了,咱们早些回去吧。”燕王似乎是玩儿得还没有尽兴,只是宋茗也说累了,所以不得已答应下来。

轻衣他们相携上岸,然后就匆匆分手,各奔东西了,到了岸边,轻衣看着宋远他们远去,才一招手,招来一名暗魂的探子,交代他给秦非研带个口信儿,邀她到无味饭庄一聚。

回到无味饭庄,轻衣和展昭虽然没有什么食欲,却也勉强进了一些水酒,然后交代门房,如果秦非研来了,就直接把她带进来,不必通报了。

一直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秦非研才踏月而来。

夜明珠的光晕将她的容色风华,照射的更加美丽,可是那眼角眉梢间却已经掩不住几屡疲倦之色,看着轻衣也不复昔日容光的样子,也有些感叹,“公主,数年不见,我们都老了。”

轻衣轻轻一笑,是啊,二十三岁,她还要更大一些吧,在这个世界来说,已经是老姑娘了,红颜易老!自己虽然不在乎,可是这些女子们怕是要为这易逝的红颜而洒下心酸泪了。

“对了,石夫人,你为什么会来泉州?”轻衣替秦非研倒了一杯香茗,问道,“石无忌,他知道吗?”

秦非研一怔,晶莹的泪滴就沿着雪白的面颊流了下来,整个我见犹怜的俏脸上也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全完了,石家全完了…”

轻衣眉头微皱,有些不知所措,“石夫人,你先别着急,慢慢说,无论是什么事儿,总有解决的方法。”

这时,秦非研似乎才想起坐在自己眼前的是势可通天的人物,连忙擦了擦眼泪,勉强振作了精神说道,“三个月前,当今梅妃娘娘到西山还愿,我也和无忌一起去参拜送子观音,公主也知道,我嫁给相公多年了,可是却一直无所出,虽然夫家并不见怪,但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也希望能够早日为无忌生下一男半女,也好了了这一心愿,可是没有想到,夙愿没有达成,反而惹祸上身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喝了一口香茗,然后继续道,“后来我独自去解签,就留无忌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西山庙里忽然喧闹起来,等我出去一看,已经找不到无忌了。”秦非研的神情显得很疑惑,大概也不知道那一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一开始我以为无忌等不到我先回去了,谁曾想…”秦非研眼睛一红,声音也有些哽咽,“谁曾想,他们竟然把无忌抓进了天牢,还说无忌杀了梅妃娘娘。”

轻衣皱了皱眉,道,“那现在呢?无忌被判了什么刑?”

“本来是斩立决的,可是老爷在朝廷里斡旋,现在改判秋决了,其实我到泉州来,本来是想请爹爹以前的老朋友林殊涣,林老大人帮帮忙,他是两朝元老,在朝廷里也有些人脉,可是我晚了一步,老人家已经辞世了。”

轻衣松了口气,道,“你不要着急,只要还没有斩,就有转机,这样吧,你先休息一下,我和展大哥商量一下,尽快起程去京城,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秦非研自然是千恩万谢,她这些天精神极度紧张也的确是累了,所以就听轻衣的话,进客房休息。

安顿好了秦非研,轻衣和展昭面面相觑,“展大哥,怎么说我和石无忌也是夫妻一场,这件事儿无论如何我非管不可,若他当真杀人该死也就罢了,若不是,我就要还他一个清白,但是这一去京城,我们的好日子恐怕也就要过到头了。”

展昭叹了口气,伸手将轻衣拉进怀中,道,“即使不是出了石无忌这件事儿,咱们也平静不了多久的,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先睡吧!”

本来轻衣和展昭是想一起收拾行李去京城的,可惜,一只传信的鸽子,使他们不得不改变了主意,不过来的到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

轻衣看着桌子上的信,抿嘴失笑,“白玉堂那只死老鼠,竟然要成亲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肯嫁给那个小笨蛋!”

“别这么说,怎么说锦毛鼠在江湖上也有着不差的名声,再说,玉堂他文武双全,长得玉树临风,就是堂堂公主,相国千金,也没有配不上的道理。”

“是,是,是,你弟弟最出色,可以了吧。”轻衣笑道,神色却忽然黯淡下来,“只是京城离陷空岛可不近呢,你这一去还不知道要去多长时间。”

展昭叹了口气,吻吻轻衣的发鬓轻声道,“轻衣,等我参加完玉堂的婚礼,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去京城,到时候咱们就成亲,好不好?”

轻衣窝在展昭的怀里,听着他这样温柔的喃喃低语,嘴角浮现出一抹醉人的笑意,轻微地点了点头,答应下来,这一次,他们不需要多么盛大的婚礼,只要能够得到亲人的祝福就已经足够了,从此以后,夫妇携手,无论遇见什么困难,也要同生共死,永不分离,幸福的感觉充满了轻衣的心灵,让她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不是怎样激烈的情感,却让人愿意用生命里的一切去换取这样淡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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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章 浸猪笼

(起0X点0X中0X文0X网更新时间:2006-8-1 8:29:00

本章字数:2922)

“马头寨的那些家伙,可把事情做妥当了?”宋远冷冷地看着站在身边的司徒少君,对于父亲百般信任的这个军师型的人物,他却有些看不起,虽然有点儿本事,但是胆小如鼠,整日只会谄媚父亲,而且还经常仗着鲁成王府的名义出去为非作歹,这样的人,怎么也能当的起父亲重用呢?

司徒少君连忙道,“事情已经办妥,他们在陷空岛留下的痕迹虽然不明显,但是对于展昭这样的人已经足够了,我已经交代,当展昭找过去的时候务必要将他杀死,不惜一切代价,卫国公主的车队今天上午经过卓伦,世子可以到那里去等候。”

“恩,你下去吧。”宋远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这家伙缺点不少,但是还是勉强可以用用的,“龙非,准备车马,我们去卓伦镇。”

“无聊啊 !”一向端丽温和的女子忽然发出这样类似于尖叫的声音,虽然不是很难听,但是也足够让外面护卫的保镖们惊讶万分了。

一个穿着紧身皮甲的年轻人打开车帘,看见整个人滩在马车里的轻衣,没有露出半点异样,“小姐,马上就可以到卓伦了,请您在忍耐一下。”

轻衣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让他出去,其实她不是惧怕路上的颠簸,只是六年不曾与展昭分离,现在骤然分开有些不习惯了,习惯还真是一个害人的东西,早知道会这样,就和他一起去参加玉堂的婚礼,至于石无忌的事情,先传回消息去,让父皇压后执行死刑也就是了。轻衣摇了摇头,对于自己越来越离不开那个男人的事实没有太大的抵触,既然已经接受了,当然是希望可以永远在一起。

“小姐,我们到卓伦镇了,这里有咱们自己的四海饭庄,可要就近住宿?”

“好。”轻衣打开车帘儿,推开车下少年的扶持,自己跳了下来,举目一看,就止住了脚步,她看见了一个熟人,鲁成王世子——宋远。这样的人让人无法讨厌,但是这么频繁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到底是不是一种巧合,就值得商榷了,不过她今日没有化装,这人大概认不出她吧。

“小姐?”

“少卿,你去查查站在四海门前的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到卓伦的。”轻衣一边低声道,一边向门内走去,经过宋远身边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变化。

“小姐,你想…”店小儿见有客人上门,连忙迎了过来,轻衣拿出自己的玉佩让店小二看了看道,“我住独门独院,雅芳阁空着吧?”

“是,专门为小姐空着!”店小二低声道,转身带路。轻衣的精神力敏锐地感觉到宋远的目光紧追在自己身后,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事情有意思了。

“回小姐,宋远是今天上午刚来到卓伦的,同来的还有一人,目前住在二楼的七号房。”宋少卿恭恭敬敬地站在轻衣身前,他是宋琴带出来的弟子,今年已经十六岁了,还有着少年的心性。

“不用管他。”轻衣笑道,“我们在卓伦小住两天,这些赶路大家都辛苦了,也需要好好休整一下,少卿,你去准备一下吧,我要上街。”

“是。”

卓伦只是小城镇,比不得京城的壮阔威严,也没有泉州的繁华似锦,但是也还是有一些东西能够吸引行人的目光,例如,老店的糯米酒,路边的泥人,还有卓伦第一首富家门前的金狮子。

轻衣喝了一碗糯米酒,觉得甜甜的味道不错,就见前面忽然起了混乱,不必她多言,宋少卿已经拉住一个企图过去看热闹的人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儿?”

“哎,林老爷家的女儿让人弄大了肚子,现在要被浸猪笼了。”说完又随着人群向前跑去。

“浸猪笼?”轻衣皱眉,现在锦纶的风气并不是那么死板,未出嫁的女子即使有了情郎也不是那么让人无法忍受的事情了,怎么还会有浸猪笼这样子的事情?

宋少卿大约是知道轻衣的疑惑,道,“在比较偏远的地方或者是世家大族中,女子的贞洁还是很重要的,他们还在延续着以前的风俗,浸猪笼就是对于不贞女子的一种处罚。”

“去看看。”轻衣脸色一沉,向前面走去。

一条虽然不太深,但是也足够能淹死人的没有名字的河,岸边站满了来看热闹的人。

轻衣看着被捆住了手脚,盛在一只笼子里的那个女子,因为她低着头,所以看不清楚容貌,但是身形窈窕纤瘦,想必是个美人,笼子很狭小,她也只是勉强能绻着身字坐在里面。旁边站着一个矮胖的中年人,衣着华贵大概是他们家族的族长了,而跪在地上,形貌狼狈的男人,大约就是那个“奸夫”。

轻衣冷冷地听着那个族长说什么伤风败俗,什么罪无可赦,那些话听在她的耳朵里,只觉得说这些话的人才是罪无可赦。她缓缓地伸出手,集中精神力,紧紧地盯着那个还在发豪言壮语的族长,猛然发力,那族长的衣裤忽然着起火来。

“啊!”一声堪比狼嚎的尖叫声,从那个胖子族长的嘴中发了出来,他狼狈地就地打滚,身边的人也拼命地拍打他的身体,但是火越燃越旺,不得已,只好将他整个人仍进了河水中才算是把火灭了。

“哎,看来是遭到天谴了。”一个声音透过喧嚣的人群,清晰地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轻衣闻声看去,就看见了宋远,不由得对宋少卿低声笑道,“看来不用咱们出风头了。走吧。”

宋少卿答应了一声,随着轻衣的脚步向外走去,还没有穿过人群,就听见里面传来哀号求饶的声音。

轻衣失笑出声,“没有想到这个宋远还是暴力爱好者。”她停了停脚步,沉吟了片刻道,“少卿,等一下你去林府一趟,就算那女孩子被宋远救了,大概也不能呆在这里了,你把她带到我这儿来,恩,至于那个男的,如果他肯负责,就把他也带来,如果不肯,就给他点儿教训吧。”那个宋远大概也就只是救了人了事,其他善后的事情大约不会做了。

“是,小姐。”宋少卿听命离去。

轻衣叹了口气,看着这些明显想要看热闹的人们,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哀伤,这就是她所热爱的,想要保护的人,这般的麻木,连一个人最起码应该有的同情心也欠缺,看看那女孩子,就这样呆呆地等着死亡,或许心里也会有那么一点念想吧,希望自己的爱人能够拯救自己,看来她这些年的努力还是不够啊,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这些百姓们才懂得如何自救,又如何救人?

人群渐渐散去,每一个都是红光满面,大概正为自己所看到的精彩场面而兴奋着,轻衣随着人流向四海饭庄的方向走去,目光一转,就见身边已经多了一个白衣飘飞的年轻人——宋远,“小姐,你是一个人吗?我见你有些眼熟呢?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轻衣眯着眼睛,看向眼前的男子,想看看他是不是在装傻,但是这个人的眼睛太过幽暗,根本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所以只是一笑道,“见过的,公子不是住在四海饭庄吗?我也住在那里,公子会觉得熟悉也不希奇。”

宋远眼光一闪,笑道,“原来如此,既然顺路,在下邀请小姐同行,小姐不会拒绝吧。”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轻衣淡淡道,由着宋远用手臂为自己挡开路人,身边的人体贴温柔,洒脱大方,一定是很多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可是在自己心里却感觉到一阵阵的阴寒,感觉到似乎正有一个大阴谋围绕着自己展开。

轻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因为最近各国都有很大的动静,所以暗魂的人大都被派去了周边各国,自己现在就像是少了眼睛和耳朵,非常的不方便,看来这些情报人员还是要加紧训练,现在的人数还是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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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章 伤

(起3X点3X中3X文3X网更新时间:2006-8-1 16:46:00

本章字数:3005)

宋远皱着眉头坐在藤椅上,手中是四海饭庄比较有名的红葡萄酒,心中对于昨日见到人体自燃的情形有些忧虑,虽然他不知道做出这种事情的,是卫国公主自己还是她身边带的高手,他甚至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能力,不过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另他非常不爽。

“世子,展昭已经到了陷空岛,不过咱们派出去跟踪他的三个探子,让他给废了。”司徒少君很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人,知道这么区区三个人手,还不会让他有什么感觉。

果然,宋远只是淡淡的吩咐,再派人监视展昭,尤其是不能让他有机会传信给宋轻衣。

陷空岛

展昭静静地站在被夕阳照射成金黄色的沙滩上,他很冷静,虽然入目的是断壁残垣,到处是火烧过的痕迹,但是多年的江湖生涯,让他学会了冷静,越是危险的时刻越要冷静,这里被破坏大概已经有几天了,但是痕迹对于他来说依然很明显,他知道,这是一个局,一个专门为了捕获他而设下的局,可是即使前面的道路是通向地狱,他也只有义无返顾地走下去了,兄弟啊,这个词语是能够让所有的汉子热血沸腾的。

展昭用海水洗了洗脸,将身上那件因为赶路而染上了不少灰尘的蓝袍脱下来洗涤干净,然后用内力烘干。

这让他觉得清爽了很多,现在知道了对方的目的他反而不着急了,慢慢地仔细地观察那些明显是故意留下来的痕迹,放松精神和身体,哎,白玉堂啊,若是因为你让我再也见不到轻衣,你就准备一辈子内疚吧。

马头寨

这不是一般的土匪寨,老大名叫毒蛇,顾名思义,他就像毒蛇一样狠辣狡猾,只要稍微不注意,他就有可能咬你一口,而且只一口就让你必死无疑,这里的人大多武功不是太高强,但是他们训练有速,懂得许多旁门左道的东西,即使是绝顶高手落在他们的包围之中也很难脱身。

此时,一向风度翩翩的白玉堂就被捆着双手吊在房梁上,本来雪白的衣服已经变成了灰色,他很安静,大概也知道大吵大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所以就干脆静观其变。

“呦,雪娘啊,怎么有空到我们这儿来了,不会是想来看看你这个短命的夫婿吧。”随着山寨里这些赤膊汉子的叫声,一个冷若冰霜,就如冰雪般高洁的女孩子走了进来。

本来一直闭着眼睛的白玉堂此时忽然睁开了眼睛,一眨不眨地定着走过来的这个女子,但是这个叫雪娘的女子却没有看他,只是冷冷道,“大哥让你们准备,点子要来了。”旁边一个大汉笑道,“怕什么,这里安装的霹雳堂火药足够将他锉骨扬灰,再说,不是还有小娘子你的桃花障吗?”

雪娘没有说话,目光略略地扫过白玉堂时,变得有些复杂,她的肤色带着病态的雪白,不是怎样明媚的女子却自带着冰雪般的风骨,也难怪白玉堂那样的男子也要为她而折腰了。

白玉堂看着她,低声道,“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但是,不要碰他,不要碰我大哥。”他的声音很低,可是里面却蕴藏了请求,这样高傲的人,所说出来的请求的话语,实在可以任何女人心动。

雪娘却低下了头,这时,一声尖锐的声音划过长空,本来还在嘻嘻哈哈的汉子,全都严肃起来,向左右两侧避开,雪娘最后看了白玉堂一眼,也飞快地避了出去。

说起来时间不短,实际上不过是片刻罢了,片刻之后,展昭那修长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前,白玉堂皱眉,似乎对他的到来很不满的样子,“猫,有霹雳堂的火药。”

展昭没有理会他,他当然知道这里埋藏了霹雳堂的火药,轻衣才是真正的火器大家,霹雳堂也早就成了轻衣名下的产业,自己怎么说也和她在一起有几年了,这些不够专业的人埋藏的不够专业的火药大约伤不到他,只是这些人看起来真是挺看得起自己,前门旁埋伏了一个剑阵,后门门是两个高手,若想把中了迷药大概还没有恢复功力的白玉堂带出去实在不容易啊!

展昭沉了一口气,忽然拔剑,拔剑的同时,人也像箭一般冲了过去,他右手挽起一个剑花,在自己的通路上横扫开去,那些浅埋在地面上的炸药,就让他挑向了两旁,剧烈的爆炸声伴随着惊呼哀号响了起来,雪娘看着这些,一握拳想要出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起了白玉堂的话‘不要碰他。’就顿了一顿,就这样一犹豫间,已经来不及出手了。

展昭却没有时间欣赏自己的杰作,一剑劈开白玉堂身上的绳子,他顿也不顿地拉着白玉堂冲向后门,也许是事情发展的太出人意料,那两个高手只是有些失措地举手阻止,被展昭硬是冲了出去,但这两人毕竟是宋远请来的不世高手,很快就恢复过来,就在展昭心神一松的时候,就感觉一热一冷两道掌风同时击中自己的背心。

展昭咬了咬牙,没有停留,借着掌力飞掠出去,只是随手将一枚霹雳火珠抛向身后,引起一阵儿混乱,后面的人在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有火药的情况下,略一迟疑,已经足够他逃脱了,实际上那不过是轻衣做出来玩的东西,威力并不大,只是暂时把敌人唬住罢了。

“怎么办?追还是不追?”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低声问另一个老者。

“追什么追?咱们只答应出手一次,可没有答应还要去追人,哎,刚才那小子功夫不错啊,可惜中了咱们两掌,能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大了。”

刚才紧张的状况下不觉得,这会儿放松下来,展昭勉强运气,就感到自己的体内有又热又冷的两股气流,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的疼痛,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坐倒在地上,喃喃道,“时间差不多了。”就在他话音刚落,后面马头寨的方向又响起了强烈的爆炸声,展昭微微一笑,觉得自己和轻衣在一起时间久了,竟然也沾上了这种睚眦必报的习惯,刚刚那把霹雳火珠中的火磷足够把那里埋着的所有的炸药都点燃了,希望那些人运气好一点,不要呆在那房间里,否则…

听见爆炸的声音,白玉堂瞬时脸色大变,他猛地跳了起来向回跑去,展昭吃了一惊,一把抓住他,厉声道,“你疯了,想干什么?”

“你放手,雪娘还在那里。”白玉堂猛地推开展昭冲了出去。

看着他有些疯狂的样子,展昭心中大急,一时间内力混乱失控,压服不住体内的伤势,喷出一口鲜红的血液,昏死过去。

白玉堂不管不顾地冲出去几米,就看见远远的有一个白色的纤细的身影正踉跄而来,心中大喜,高声叫道,“雪娘!”雪娘虽然显得有些狼狈,速度却很快,片刻就到了近前,她看也不看白玉堂只是飞快地一晃身掠了过去。

白玉堂还想再追,一转身却看见展昭软倒在地上,不由得大惊失色,“展昭!你怎么了?”他跑过去,见展昭还有呼吸,才略略放下心,探出手去,为他把了把脉,发现展昭的脉象很乱,忽强忽弱,显然是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不由得骇然,以展昭的内功修为,江湖上还有什么人能让他受这般严重的内伤?他叹了口气,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还是先找大夫给他疗伤才是重点,俯下身,将展昭抱起来,辨别了一下方向,“恩,这里离甄城最近,就去甄城,展昭啊展昭,都说猫有九条命,你可不要污了这圣上赐的御猫之名。”

四海饭庄内,宋远看着刚收到的信,脸上阴情不定,没有想到在那样的布置之下,展昭还能离开而且还将马头寨给炸了,他冷冷地看了司徒少君一眼道,“告诉雪娘,让她再想办法接近白玉堂,务必使展昭回不了京城,否则,就等着给她的弟弟收尸吧。”

“是。”司徒少君应声退下。

“哎呀。”轻衣看着手指上被刺破而流出来的鲜血,皱了皱眉头,将手指含进嘴里,虽然她经常会将手指刺破,但是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心神不凝,是京城里有事,还是展昭出事情了?怎么会有这种莫名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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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章 萨满法师

(起0J点0J中0J文0J网更新时间:2006-8-2 9:50:00

本章字数:2666)

“少卿,还有多久能到京城?”轻衣娥眉轻蹙,容色因为长时间快速赶路而有点苍白。“回小姐,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了,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赶路吧。”轻衣扫了一眼一直跟在车旁的宋远,眉头皱得更紧,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人非要和他们一起进京,可是却没有理由反对,哎,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轻衣叹了口气,不再胡思乱想,看了看坐在身边的这个小姑娘,长得只是清秀却自有一番风韵,因为刚刚小产,所以容色惨淡,更容易引发人们的怜惜之情,少卿只把她一个人带了过来,那就意味着那个男人已经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海誓山盟,而她对这类男人的惩罚,想必少卿也是心中有数的,既然不懂得如何尊重女性,那还有什么必要做一个男人呢?

“给你改一个名字,从今以后你就叫火凤,凤凰火中重生,以前的你已经死了,不准再活在以前的阴影之中,明白吗?”

听着轻衣严肃的话语,火凤反射性地回答道,“是。”这一开口间,就觉得心中的郁结瞬时消散,她本是个坚强的女人,此时眼睛里再次焕发出灼亮的光彩,让轻衣满意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