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看到皇宫那雄伟的身影,一入京城也同讨厌的宋远分了手,轻衣的心情高兴起来,命人驾车直入皇宫,谁曾想,刚到宫门之前就被守卫拦住,轻衣哑然失笑,是啊,六年没有回来,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了,想当年,她即使半夜闯禁宫也无人敢挡啊,将腰牌递出去,让守卫看了,才命人继续前行,只留下对着她的马车错愕不已的一众守卫。

在御书房里,投入那因思念而白了头的老父亲怀中,原来有一种幸福是用眼泪来表现的,一对儿分隔多年的父女秉烛夜谈,谈的都是一些很琐碎的事情,可是房间中温馨的氛围却是这冰冷的皇宫中所少有。

“对了,父皇,那梅妃之死是怎么回事儿?石无忌怎么又成了凶手呢?”

说起这些,宋成文的脸色黯淡下来,“不关石无忌的事儿,我已经命人将他放了,据萨满法师所言,是因为梅妃在路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才丢了性命,可惜了,那是个好女人。”

“萨满法师?”轻衣皱起眉头,据她所知,现在的萨满法师一般都隐居避世,没有几个出来活动的,他们锦纶什么时候有了萨满法师了?

“是啊,前几年也不知道为什么,皇宫里竟然出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幸赖法师做发驱鬼,才还皇宫以平静。”

“哦?那我到要见识见识,这萨满法师的能耐了。”轻衣低声道,眼睛中精芒四射,“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不干净的东西,竟然敢在佛门净地逞凶杀人?”

当轻衣见到萨满法师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下午了,那时,萨满法师卓丘,正在法坛上做法。

轻衣本身就是高级巫师,对于萨满法师当然是很了解的,鄂伦春、鄂温克族高级萨满的服饰上,都要缀以兽骨、兽牙;作为法器的抓鼓,其鼓面和鼓槌要蒙以兽皮;表演中多模拟熊、鹰及鹿的形象。

就是一般的法师也要穿上带有各种兽纹的玄色服饰,可是眼前这个法师的服饰却非常的不正规,虽然大体的样子还是有的,用的也是很好的布料,但是轻衣一眼就看出那不过是胡乱仿制而成的,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的服饰。

至于那萨满舞差的就更远了,即使没有认真修习过萨满舞的轻衣上去,大概也跳得比他要正规的多,原来是个骗子,轻衣冷冷一笑,却能感觉到他的身上带着一股阴灵的气息,但是那并不是很邪恶的一种,反而透露出活泼和稚气,难不成这家伙养小鬼儿?轻衣的眉头皱的更深,虽然养小鬼儿只是不入流的末微伎俩,而且所有的巫师和萨满都将这种东西称为邪门歪道,不屑为之,但是也毕竟算是巫术的一种,这个明显外行的人又是怎么学会的?

她仔细盯着舞的正欢的法师,目光隐隐散发出柔和的金光,过了片刻,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法师,我来介绍,这位就是我们锦纶王朝的瑰宝,卫国公主——宋轻衣。”伺候皇上的李公公恭恭敬敬地对一脸傲气的萨满法师介绍道。

卓丘连礼也不行,只是略略点头,就转身向外走去,神态倨傲,李公公连忙陪笑道,“公主莫怪,他们这种高人,脾气都不怎么好。”

轻衣冷冷地看着卓丘的背影,忽然开口道,“两年之前,你是不是有亲人谢世?”

卓丘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愕然地看着轻衣,轻衣嘴角含笑,斜了他系在腰间贴满符咒的金葫芦一眼,“大约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女儿?”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卓丘的额头上隐隐渗出一层冷汗,不过还是故作镇定地想转身离去。却听见身后传来轻衣有些森然的声音,“萨满法师是个尊贵的称呼,不是想叫就能叫的,至少那些连基本礼数都不懂的人还是少称自己为萨满的好。”

卓丘踉跄了一下,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轻衣面色森冷,吩咐道,“少卿,你派人盯紧他。”“是。”宋少卿应道,转身出去了。

李公公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却只能陪笑道,“公主,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去见见梅妃娘娘。”

“啊?不行啊,公主,你身份尊贵,怎么能去那种地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李公公吓了一跳,连忙出言阻止,但是轻衣已经缓步离开了,他只好追了出去,“我的小姑奶奶呦,你等等我。”

皇宫里的停尸房,自然和外面普通的停尸房大有不同,屋子里燃着龙涎香和雪天香,一是保持空气清新,二是防止尸体腐烂。

轻衣看着仿如熟睡一般躺在花丛中的梅妃娘娘,她还很年轻,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神色之间尚且带着少女的稚气,很柔也很美丽,虽然不是那种绝色,但是也算是个佳人了,轻衣仔细查看了梅妃的瞳孔,发现她瞳孔收缩,死前一定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伸手拍了拍她的心口,轻衣的眉头皱的更紧,向侍侯梅妃的侍女问道,“她是不是经常会头晕目眩,胸闷气短,胸口疼痛?”

“是啊,娘娘身体不太好,太医也看不出是什么病来。”

轻衣微微惊讶,这心脏病虽然难以治愈甚至是不可能治愈,但是并不难检查出来,何况是皇宫里医术高明的太医?

她摇了摇头,伸手按向梅妃子的胸腹,忽然脸色大变,连旁边的宫女太监也看出不对来,“公主,怎么了?您不舒服吗?要不要传太医?”

轻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色凝重,目光也愈加冷厉,问道,“是哪个太医为娘娘检查的身体?”

“回公主,是华倾宫的华太医。”

“为娘娘验尸的可也是他?”

“正是。”

轻衣苦苦一笑,神色之间带了几分苦涩,“说我身子不舒服,请华太医到我的寝宫来一趟。”

“是。”

起0J点0J中0J文0J网0J授权发布好书尽在..

第一卷 第十章 乱

(起0V点0V中0V文0V网更新时间:2006-8-2 16:55:00

本章字数:2705)

“大嫂,他怎么样?”白玉堂怔怔地看着躺在病床上仿佛全无呼吸的展昭,修长的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臂,好象想将自己的力量传给眼前的男子。

“你这孩子也太让人操心了,若不是干娘收到消息说你要结婚,我和你那五个哥哥及时赶到,恐怕展昭这小子非得挂掉不可!”卢大娘斜了白玉堂一眼,手上利索地将金针刺进展昭的身体。

“那么说,他没有事?”白玉堂眼睛一亮,神色也放松下来,本来苍白的面孔似乎也有了红晕。

“没事,虽然内伤的确不轻,但是这小子的内功深厚,哪是那么容易死的,不过,他体内的这一冷一热两股气流可有点麻烦,无论我怎么引导都不肯离开展昭的身体。”见白玉堂似乎又有变色的趋势,卢大娘连忙道,“你放心,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好了,出去吃点东西吧,干娘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黄花鱼,别让她老人家担心。”

白玉堂迟疑了片刻,还是答应下来,向外走去,卢大娘看着他的背影,摇头苦笑。

“轻衣…”展昭喃喃低语,额头上的冷汗越流越多,连整个身体都似乎开始颤抖,卢大娘身体一震,双手齐出,快速地在他身上又刺入几只金针,慢慢地,展昭渐渐平静下来,卢大娘才长吐出一口气,低声道,“这个卫国公主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竟然能让一个必死无疑的人,因为她,而涌起这么强烈的求生欲望,竟连阎王也无可奈何。”

皇宫

轻衣懒懒地躺在软榻上,神情显得有些倦怠,华可太医恭恭敬敬地为她把脉,神情拘谨,不敢有半点轻侮眼前女子的地方。

“如何?”见华可开始收拾药箱,轻衣懒懒地出声询问。

“回公主,您的身体无恙,或许是赶路辛苦所以才会觉得有些不舒服,臣这就开一副补气的方子,给公主补补元气。”

“恩。”轻衣漫不经意地看着华可,淡淡地问,“听说华大夫是神医门的传人,可有此事?”

“公主明见,恩师华风,是神医门第三十五代门主。”华可低着头,声音平缓自然,显然是一个养气高手。

轻衣笑了笑,道,“原来是华门主的弟子,昔年,我的西席沈季沈先生也曾和华门主讨教过医术,对他的医德医术都非常赞赏。”

“先师也对妙公子的才学赞不绝口。”

轻衣淡淡地看着华可,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有些诡异,华可写好药方有心告辞,但是轻衣不发话,他也不好开口。

“华大夫。”过了大约有一刻钟时间,华可已经因为这房间中气氛而感到冷汗淋漓的时候,轻衣忽然冷冷地道,“以华大夫的医术不可能看不出梅妃娘娘已经有半个月的身孕了吧。”她的面色铁青,声音也冷如冰霜,“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华可一听到轻衣的话,脸色瞬间惨变,他勉强站直身体颤声道,“臣,臣不知道公主的意思,也许臣年纪老迈…”

“够了!”轻衣冷冷地打断了华可的狡辩,“你不想说,我也自然有办法让你开口,来人啊,把他押进天牢,听候发落。”

“是。”

两个侍卫走进来,将华可架了出去。

“少卿,你派咱们的人守住他,不允许任何人探监,他吃的食物也要严格检查,不许出任何差错。”轻衣看着窗外飘飞的落花,神色有些忧郁黯淡,在外面的这些年,她一向是明媚动人的,却没有想到刚刚回到这个叫做家的地方,就又渐染了无限的愁绪。

“请小姐放心。”宋少卿似乎也感觉到了眼前这个女主人的情绪,将声音放低了一些,“小姐,要不要属下将暗魂的人马调回来,最近京城实在不太平。”

“不必。”轻衣忽然站直了身体,任由窗外的清风将她发丝吹乱,“在京城,凭我锦纶卫国公主的实力,怕过何人?”充满自信的话语,从那张看似柔弱的樱唇中吐出,自有一股莫名的气势就此迫出,让人轻易地相信,这个女子,不惧怕任何挑战,不允许任何人触碰她的威严…

宋少卿神情一禀,弓身行礼,退了下去。

轻衣叹了口气,眯起眼睛看着这座古老的宫殿,多么的壮丽,多么的威严,多么的…肮脏!多少美丽的少女在这个华丽的监牢中消耗掉了生命中的无价之宝——青春,又有多少像梅妃这样,对一切都充满着希望,并且已经在感谢神灵将世上最完美的宝贝赐与了自己的女人,一夕之间,即被恶魔的黑手所扼杀,父亲是英明君主,这是不容诋毁的事实,可是那又如何,即使他再英明,也不可能将一切丑恶都消除干净,无数的悲剧依然在这个被她称为家的地方上演着,而且只要还有权力纷争存在,这一切就不会停止。

“公主殿下,明妃娘娘来访。”翠儿已经是宫中最高级的女官之一了,但是轻衣回来之后,她依然被派来侍奉轻衣,看出公主对这个娘娘有些陌生,连忙解释道,“明妃是鲁成王的二女儿,名叫宋虞,她和梅妃是自珍妃娘娘去世之后最为得宠的妃子,最近圣上好象有立后的意思,大概就是想在他们之间做个选择。”

“皇后啊,后宫之主果然还是有其魔力的。”轻衣微微一笑,“请明妃娘娘进来吧。”

随着一声唱偌,宋虞拖着长长的裙摆走了进来,她和宋茗完全是两个类型的女人,虽然眉眼五官很相似,但是气质完全不同,这个女子有一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眸,白嫩如婴儿的肌肤,带着三分娇媚和七分纯真,可以说只要是男人就很难不被她迷惑,就连女人,也忍不住想要将她好好疼爱。

当然,这不包括轻衣,轻衣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首先感觉到的就是隐藏在那纯真外表下无尽的欲望,那是一种让轻衣这种精神修炼者感觉很不舒服的不正常的欲望。

正常的欲望能让人焕发出美丽的光彩,而这种不正常的黑暗欲望,却让轻衣有了一种想呕吐的感觉,幸好轻衣及时关闭了六识,才避免了失态。

“臣妾给卫国公主请安。”

“明妃娘娘不必多礼,不知道娘娘此来是为何事?”轻衣淡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声音温和,甚至连表情也变得和缓了许多。

宋虞轻声笑道,“我是来看看公主刚刚回宫,可有没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若是公主需要什么,不妨告诉臣妾。”

轻衣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声色,低声言谢,两个人浅笑嫣然,一直谈了大半个时辰,宋虞才起身告辞,临行之前还不忘邀请轻衣经常到她的雪仪院做客。

等到宋虞出了宫,翠儿才不高兴地冷哼道,“什么玩意儿嘛,在皇宫里公主还用的着她来照顾,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轻衣只是微笑不语,神色间却添了分轻松,这人看来狡诈,其实是盲目自信,不难对付。

她伸了个懒腰,觉得有些困倦了,懒懒洋洋地躺倒在床上,感觉有些冷,让翠儿又添了一床锦被,却有些怀念展昭温暖的胸膛,那人现在还在陷空岛上吗?为什么也不知道给自己来一封信呢?思念啊,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会这般倦懒地躺在床上,静静地思念一个男人!

起0V点0V中0V文0V网0V授权发布好书尽在..

第一卷 第十一章 爱的滋味

(起2R点2R中2R文2R网更新时间:2006-8-3 9:35:00

本章字数:3022)

国师府邸

位于东侧的厢房,门窗都被黑色的纸严密封死,四周贴着一些奇形怪状的符咒。房间里供奉着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的画像,卓丘点燃一柱清香,于画像前拜了三拜,然后将腰间的葫芦解下,揭去上面的符咒,放在桌案上。

他拿出一只铜铃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随着响声越来越响,葫芦忽然晃动起来而且越来越剧烈。卓丘看着那葫芦,一声低叱,葫芦里就冒出一股清烟,如果是拥有法力或精神力很强的人就能看出,里面出来的是个和长的墙上画像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儿。

“月荷,去吧,去把住在皇宫里锦绣宫的那个女人给除掉,你回来之后,我会买很多好吃的给你,快去。”

那小女孩儿听了他的话,欢呼一声,飞快地穿过窗户飞了出去。

卓丘脸色阴情不定地看着她飞走的方向,说实话,对于一个能看出他身携鬼灵的女人,他实在没有几分成功的把握,可是无论如何,他不能放弃,也不敢放弃,为了那根本不知道世事险恶的明妃娘娘,无论要他做什么,都无所谓,甚至是死!

轻衣坐在母亲的寝宫里,手上把着一把素琴,神色有些幽暗,偶尔调出几个杂乱的调子,脑子里却不断地回想着这个皇宫中莫名其妙的凶案。

太医竟然自杀了,她早该知道的,那是个医术高手怎么会没有毒药呢?还是太过大意了。

一个身患心脏病的梅妃,一个故做天真善良的明妃,再加上一个装神弄鬼的假萨满法师,其实这其中的关联,她已经略知一二,毕竟不是多么难测的事情,只是证据呢?难道她能够因为一句怀疑,就把父皇的爱妃给治罪吗?何况那还是一个看起来天真无邪惹人怜爱的女人,轻衣自嘲的一笑,若是六年前,她一定敢的,可是现在毕竟是长大了,鲁成王的势力也非同小可。

就在轻衣胡思乱想的时候,大门动了一动,轻衣微微皱眉,看着那个一飞进自己的寝宫就想要往自己的身体中钻的小女孩儿,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她伸出纤纤素手,手上发出淡淡的金光,将那小家伙拎了起来。

一个不入流的假萨满法师,养出来的没有经过训练的小鬼儿,也想侵入自己这个正牌儿巫师的身体,若是真能成功,岂不是老天没眼。

轻衣咬破手指,在不断挣扎的小女孩儿身上画了一个血符,她就乖乖地停了下来。

看着这个长得极为可爱的小女孩儿,轻衣叹了口气,这孩子的灵气充足还没有浸染外魔的气息,开始作恶的时间大概不是很长。

轻衣放柔了声音,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她的语调中混入了很强的巫力,像这样没有根基的小鬼儿根本不可能违抗她的话。

“我是卓月荷。”

“卓丘是你的什么人?父亲吗?”轻衣把卓月荷放下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是的,是父亲。”月荷看着轻衣显得可怜西西的样子,“我不是真心想你死的,可是不这么做的话,父亲会生气,我不想他生气,他生气的时候好凶哦。”

轻衣皱了皱眉,发现眼前的小鬼儿又有激动的趋势,连忙又在她身上加了一个血符,“那么月荷的母亲呢?你见国你的母亲吗?”

“见过的,娘亲很漂亮,就像姐姐一样漂亮。”卓月荷露出天真的笑脸来,看得轻衣心中酸痛,“父亲说,娘亲去了另一个世界,那里很美很美,等以后我也可以过去。”

轻衣点了点头,又问道,“你父亲让你对梅妃娘娘做了什么?”她前面的问话都是要减低月荷的戒心,现在才问到正题。

一听见轻衣的问题,月荷又开始挣扎起来,“不行,不能说的,父亲不让我说。”

轻衣低声轻叱,声音里带着很祥和的气息,月荷渐渐安静下来,就听到轻衣的问话声,好象已经进入了自己的灵魂深处,根本无法拒绝,其实这不过身普通的摄魂催眠术罢了,轻衣用的并不纯熟,当初也只是按着书本胡乱学的,如果不是月荷本身就是灵魂体,再加上年纪还小,根本就不会管用。

“我,我,父亲让我进入梅妃娘娘的脑袋,让她看到好多恐怖的东西,我不想的,真的不想。”

轻衣面上怒色一现,随即收了回去,温声道,“月荷,你睡吧,睡醒之后就可以见到你的娘亲了。”她伸手抹去月荷脸上的泪痕,低声念道,“接引之门,为我重开。”话音刚落,一个黑洞就出现在眼前,月荷的身体被卷进了黑洞之中。

轻衣叹了口气,目光中冷芒突现,低低喃道,“你们不是喜欢装神弄鬼吗?我就不信,你这个作恶多端的女人会不怕鬼。和我玩这些东西,你们还不够资格。”

出云城 麻婆儿酒坊

“干娘!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是雪娘她急着要成亲,来不及嘛。”

“是哦,来不及,那怎么来得及通知展昭,你媳妇儿现在又在哪儿呢,若不是干娘我消息还算灵通,你小子那唯一的亲哥哥可就没啦!”一个已经六十岁,却依然还有不老风韵的女子面色不善的看着白玉堂道。

“干娘,这你说的就不对了,什么叫唯一的,我们还不都把五弟当成亲弟弟看待。”翻江鼠蒋平不满地喊道,“再说了,那只猫不是什么事儿也没有,您就别骂五弟了。”

“哼,没事,我看不死也掉层皮,这小子就是让你们宠的无法无天,以为天底下就他最大,才总是惹麻烦。”麻婆婆叹了口气,“这次老五的这个鬼婚礼,明明就是想把展昭引来的套儿,白玉堂你小子难不成就真的看不出来?我看是被那狐狸精迷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白玉堂怔了怔,苦笑道,“我也觉得雪娘谁也不准请,只让展昭来有些不妥,但是当时脑子迷迷糊糊的什么也没想,你们也别笑我,如果展昭和宋轻衣成亲那天,他还能保持清醒,我就给你们倒一个月的夜壶。”

“你还真当谁都像你一样。”嘛婆婆白了他一眼,“好了,去看看展昭醒了没有,让他喝碗汤,补补身子,这几天恐怕把那孩子折腾地不轻。”

白玉堂点了点头,走进房间,见展昭正靠在床上看书,脸色虽然还是很难看,但精神显得还算不错。

“玉堂,你有没有往京城送信,这几天一直没有消息,轻衣恐怕要着急了。”展昭看见白玉堂进门,放下手中的书,问道。

“送了,放心。”白玉堂有些心不在焉地道,伸手碰触展昭的额头,摸到的是一头冷冷的虚汗,不由得皱紧了眉。

“已经没事儿了。”展昭拉开他的手,让他在床边坐下,“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前些年受的暗伤不少,现在都赶在一起发作才比较麻烦,不过不知道那两个是什么人,身手这般好,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们送来的这两股气流消化掉。”

听了展昭的话,白玉堂失笑出声,没有想到这个一向严肃的男子也学会开玩笑了,“什么叫消化掉,你以为那东西是食物不成,差点要了你的命的玩意儿,还是不吃为妙。”他低下头,和展昭眼对眼,面上显得有些困惑,“哥,你和轻衣在一起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滋味?”

展昭面色微微一红,想起轻衣那柔软洁白的玉体,心里缓缓浮现出一种温暖的感觉,“滋味儿?大概是有些患得患失吧,总想在一起,又担心她会厌烦,可是真的很幸福,那些说什么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一定没有拥有真正的爱,我就是想和她朝朝暮暮永不分离。”

白玉堂怔了怔,摇头苦笑,对于雪娘,他也是真的喜欢,但是大概还没有到展昭这样走火入魔的境地,算了,顺其自然就好,何必执拗呢!“展昭,你说马头寨的人为什么要杀你?若我没记错的话,你好象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展昭没有说话,神色显得有些凝重,他心中明白,这些人所做的这些恐怕都是为了轻衣,哎,谁让自己爱上的——是那个女子呢?

好书尽在..

第一卷 第十二章 惩罚

(起1点1中1文1网更新时间:2006-8-3 16:49:00

本章字数:2990)

夜,月亮悄悄地隐匿在浓密的乌云下,皇宫御书房的灯火依然通明,当朝杜书明丞相和鲁成王宋玄正和当今圣上讨论目前辽东,青州两地的灾害情况。

御书房左侧的偏殿,雪仪院内,明妃宋虞怔怔地坐在床上,她的神色之间略微地带着一点惶恐,望着窗外楼影重重,落叶飞花,竟觉得身子发寒,自从她和国师卓丘合谋害死梅妃以后,就开始这般夜夜难眠了,叹了口气,虽然说为了权力,为了地位,她从来不曾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后悔,但是毕竟只是个少女,而且对于鬼神报复那一类东西还是非常相信的,所以难免觉得心惊胆寒。

“秀儿,给我端参汤来。”宋虞站起身,走到窗前把窗户关上,“吩咐他们多放些安神的药物。”

“知道了,奴婢这就去。”那名叫秀儿的小宫女答应一声,披了衣服向厨房走去,却没有看见一个黑影跟在了她的身后。

“郭师傅,娘娘的参汤好了没有?要多放安神的药物。”

“好了,好了,哎,娘娘年纪轻轻的就吃这么多药,这可不好,是药三分毒,你这做下人的也应该劝着点儿。”

“哪有我说话的份儿。”秀儿苦笑道,“何况娘娘最近总是失眠,不吃这药根本就睡不着,算了,咱们守好自己的本分也就是了,郭师傅,我去了啊!”秀儿端着药碗向外走去,房檐上垂下一条极细的细丝,将一滴金色的药液滴进了碗里。

“娘娘药来了,您喝了早些睡吧。”

“你去睡吧,不用收碗了。”宋虞漫不经心地应道,就着热气,将碗中的汤药一口一口慢慢地喝了下去,然后吹了灯起身走到床边合衣卧下,以前吃过药之后,很快就有了睡意,可是今日却还是非常清醒,宋虞叹了口气,看来以后药量还要增加才行。

过了一阵子,宋虞觉得有些迷糊,将睡未睡的时候忽然有一股阴风吹过,让宋虞打了个冷战,猛地清醒过来,她紧张地撩起帏帐向外看去,竟觉得屋子里鬼气森森,隐隐约约见到一个细瘦的身影,正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梳头。

宋虞吓了一跳,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忍不住呼出声来,“谁在那儿,是秀儿吗?”

那坐在桌旁的身影,缓缓地飘了过来,站到了床前,阴冷的月光照射在她的脸上,越发显得诡异。

宋虞眯了眯眼睛待仔细看清眼前女子那张熟悉的面孔时,瞳孔猛然收缩,脸也因为恐惧而扭曲,“啊…”

一声尖锐刺耳的惊呼声,在安静的夜里传出了很远很远。

“什么事?”正在批改奏章的宋成文,和杜书明丞相,还有鲁成王都被吓了一跳,就听见外面忽然喧闹起来。

“圣上,大事不好了,明妃娘娘发疯了。”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地冲进御书房。

“什么?”宋成文和鲁成王对视一眼,都大惊失色,忙站起来向外走去,刚走出门口,就看见一大堆宫女太监追着神色慌乱,披头散发的明妃向这边跑了过来。

宋玄见到这种情形神色骤变,冲过去一把将女儿抱住,焦急地道,“怎么了,虞儿,出了什么事?”

宋虞惊恐地看着后方,颤抖着身体,嘶声道,“不是我害死你的,你不要来找我,不要啊,是卓丘,是他出的主意,是他害死你的,不关我的事,求求你梅妃,求求你饶了我吧。”她的声音嘶哑,尖锐,里面流露出浓浓的恐惧之情。

宋玄听着女儿慌乱的话语,脸色由铁青转为惨白,他砰一声跪倒在地上,对着还处于混乱状态的宋成文哭求道,“圣上,是老臣教女不严,家门不幸才会出了这等恶女,但是请您看在她侍奉您多年的份儿上,饶她一命吧。”这一刻,本来仙风道骨,神采飞扬的一代英雄,已然六神无主,憔悴惨淡了,此时此刻,他只不过是一个心疼自己骨肉的老父亲。

宋成文缓缓回过神来,看着将女儿紧紧搂在怀中的老人,叹了口气,心中不忍,“罢了,就看在…”

“你的女儿可怜,你知道怜爱,那么梅妃呢?她的父母兄弟看着如花少女变白骨,白发人送黑发人,会是怎样的心情,你可曾考虑过。”随着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轻衣穿着素服白衣,缓缓走来,她的神情哀痛,看着已然神志不清的明妃,也不知是恨是怜,“何况,梅妃的肚子里还有皇家的骨肉,一尸两命,一尸两命啊!”

“什么?”宋成文大惊,“这可是真的?梅儿她有了我的孩子?”

轻衣叹了口气,幽幽道,“其实梅妃得了重病,是不能怀孕的,即使怀了,那孩子也活不下来,可是你——”她低下头,不顾将女儿护得更紧的宋玄,与惊恐万分的宋虞两目相对,“可是你,你就为了一个不可能存活的孩子,将那样一个充满梦想的少女给杀死了,还是在西山寺内,佛门圣地,怎么能容得你这般玷污?”

宋玄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当朝第一公主,又看了看在自己的怀里颤颤发抖的女儿心中大痛,这是自己的骨肉啊,记得这孩子刚刚出生时,自己将她柔软的身体抱在怀中,听着她牙牙学语,那是多么的幸福!眼泪沿着宋玄的眼眶流了出来,“公主,这不是她的错,是老臣教女不严,才生出此等祸事,老臣愿代女受过,还请您枉开一面。”

轻衣嘲笑一般地挑了挑嘴唇,道,“你用不着求我,她已经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了,终生这样神志不清,被噩梦缠绕,若是我的话,到宁愿死了来的干净。”说完,她不再看仍然哭闹不休的宋虞,转身而去。

皇宫里又恢复了平静,所有的太监宫女都被下了禁口令,今夜的一切也将会变成一场闹剧,成为王子皇孙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可是所有见过这场悲剧的人们,在心底深处大概会留下一永远的印记,记录着那一朝疯狂的明妃,记录着那温柔娴雅而又不幸的梅妃,记录着那还没有出生的孩子…

锦绣宫

轻衣看着坐在自己的桌旁发呆的父亲,伸手为他倒了一杯清茶,“何必做出这么一副样子来,你不是应该早有准备吗?我可不相信一个圣明君主会看不出自己的妃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会看不清有着这么多破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