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妃踹人的时候,还真是说不出的勾人。

作为最受王爷宠爱的小妾,柳如丝还是第一次被王爷从屋里赶出来,回到自己的小院后,她就在琢磨是不是在王爷外出的这几日有狐狸精勾引了王爷。

姬昭是柳如丝第一个排除在外的怀疑对象,因为整个王府都知道,王爷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女人。而且据说两人成婚当天,根本就没有圆房。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然后第二天晚上,王爷便带着亲卫队逃出海城。留下她们几个妾侍还有王妃在王府里。

海贼进城时,她听到外面的哭喊声,差点没有吓得晕过去。

到了最后关头,竟然是王妃带着护卫亲自出府御敌,后来听下人说王妃当时杀人杀得连衣服都染红了。

想到这些,柳如丝拉了拉身上的披帛,反正王妃这样的女人,王爷是配不上的。

不对,是王爷看不上。

☆、名起(五)

当天夜里,王爷身边最得脸的赵宝被王妃斩首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海城,无数个观摩过现场的百姓纷纷站出来叙述详细经过,先是对赵宝狠狠唾弃一番,然后再对姬昭表示高度的赞扬。

“那个太监十分的嚣张,一点都不把王妃放在眼里。”

“这个阉货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还拦着王妃,不让王妃斩杀那些海贼?!”

“哎呦,我亲眼看见的,当时那个阉货对王妃指手画脚,还在王爷面前说王妃的坏话,如果不是王妃以自请下堂相逼,没准那些海贼就杀不了了。”

“唉,这次得罪了王爷,也不知王妃在王府里会过什么样的苦日子。”

海城老百姓脑补了一系列王妃各种受冷待,受排挤的画面,便越发觉得王妃的形象高大起来。

甚至有书生开始给姬昭著书立传,在文章中对姬昭大夸特夸,什么剑术卓绝、百步穿杨、容貌倾城、体桖百姓、爱护幼童之类的称赞犹如不要钱般堆在了姬昭的头上。

而正在被百姓担心的姬昭此时却顶着王府无数下人又敬又怕的眼神,来去自如的在王府书房中办公。因为元文淮明言不管这档子事,所以负责后续工作的官员在需要盖印或者批字时,就只能找姬昭来处理。

大到需要支付多少的银两,哪几个官员办事不上心,小到怎么安置伤者或者失去劳动能力的人,都需要姬昭点头后,才能往下施行。

“因为这次贼袭终身残疾的竟有几百人吗?”姬昭翻看着名单,里面统计出来的信息很详细,里面有老人,青壮年,甚至还有几岁的小孩子。她眉头紧皱,尽管海城已经算是比较富裕的郡县,但实际上大多百姓也不过是在温饱线上而已,但凡家里失去了重要的劳壮力,那一家子老老小小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就算她前世生活的地方还有各种福利津贴,只要谁家出了一个病汉,那日子过得也只能是紧紧巴巴,更别提当下这种大环境。

“你们下去想一个妥帖的安置方法,写成报告交给我,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的任由他们失去劳动力还要挨饿受冻。”姬昭不认为自己一个人就能想出完美的办法,环境不同,处理得方法也应该不同,前世一些经验放到这里并不合适,所以她打算综合一下这些官员的想法,再制定详细的方案。

“王妃,依下官所想,不如给这些人补贴一些银子,”一个穿朱色官袍的官员出声道,“近几年我们广平州风调雨顺,库中尚丰,对这些人进行贴补一二,也是可行的。”

“王大人此言不妥,”另一个官员站出来道,“银子只能让他们度过一时的难关,可是日后又怎么办?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认为还是应该想一个长远之计才好。”

“陈大人所言甚是,下官附议。”

“陈大人所言虽是有理,可是这授人以渔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依下官看,这区区几百人并不值得我们付出这么大的精力,要知道在其他州县,若是遇到灾害,那些王爷最多不过是发一些赈灾粮,或者免他们几成赋税而已。”一个身材偏瘦的官员站出来道,“王妃,下官以为,当务之急是要向京城禀报之事,以求朝廷能看在我海城遭罪的份上,能对我海城有所怜悯。”

姬昭闻言眉梢微动,仔细看了眼这个官员:“有关此事的信件我已经让亲卫兵送往朝廷,但求朝廷能救济一二。但是这些落下残疾的灾民是必须要想办法安置的,诸位都是我广平州的能人异士,我相信凭借诸位大人的能力,处理这种小事定不在话下。”

她不是傻子,当然不会放过向朝廷哭穷的机会,能要到好处自然好,就算不能要到好处,也要让朝廷知道他们广平州的艰难。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打肿脸充胖子这种事,也许面子是有了,但苦的却是百姓。

对于她来说,面子值多少钱?能把好处实实在在拿到手里,那才是最踏实的。

话说关于广平州遇贼袭的信件报告一路八百里加急送到了京城,最后成功的呈到了当朝皇帝,也是元文淮的老子手里。

当朝皇帝儿子不少,除了在京城里住着的太子以及两个还不满十五岁的幼子外,还有四个在封地上待着的王爷。

在七个儿子中,元文淮排行老三,从出生顺序上他已经不占优势,加上文不成武不就,不招皇帝喜欢,所以还不到十八岁,就被皇帝提前加冠,封了一个广平王,扔到广平州自生自灭了。

这些年元文淮在广平州也无甚建树,平日送到京城的奏折大多也都是一些狗屁不通的废话,老皇帝看了就觉得心烦。这回突然送了八百里加急信件进来,不免让老皇帝有些意外。

信件一打开,老皇帝当下便肯定这信不是老三写的,因为这封信的字十分漂亮,工整又不缺风骨,遣词造句十分流畅,并且让人觉得写信之人真情流露,极易让人产生共鸣。

一封信看完,老皇帝忍不住又看了一遍,长叹一声后道:“海城百姓竟遭如此不幸,海贼实在可恨!”合上手里的信,他对身边伺候的太监罗至孝道,“不知写这封信的是哪个能臣,老三能得此人才,朕也对广平州放心多了。”

罗至孝哪敢接话,不过是笑了笑,给皇帝换了一盏茶而已。

“能得贤能投靠,说明老三近几年也长进了不少。”老皇帝再不待见元文淮这个熊儿子,但是见他终于出息了一些,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当下便让罗至孝伺候笔墨,洋洋洒洒的给元文淮回了一封信,其中还重点提了几句拟这封信的人,勉励他要善于听从能臣的意见。

随后又给广平州拨了一笔银粮,以表示自己对广平州百姓的体恤。然后还给元文淮赏赐了一些东西下去,庆祝他即将要长大一岁。

罗至孝看着皇上要赏给广平王的东西,里面还有一些女子的物件,才恍然想起广平王前些日子与姬家的独女成婚了。想到这,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广平王是他看着长大的,品性也了解几分,这姬家的姑娘可惜了。

此时的元文淮还不知道自家老爹难得的对他满意了一回,在他发现府里几个小妾都不太对他胃口以后,就觉得府里有些无聊了。如果不是身边的人劝着,他早就去邻县找新鲜寻刺激了。

要他说,这些海贼当真可恶,若不是他们,他又何必顾虑其他人眼光待在府里过这种没滋没味的日子?

“来人,去问问王妃有没有空闲?”想到好几日都没有见到过的王妃,元文淮心里有些痒痒,“如果王妃没什么事的话,让她过来跟本王一道用膳。”

去问话的下人很快回来了,他低着头道:“王爷,王妃身边的侍女说,王妃还在书房处理事务,可能没法陪您一道用膳了。”

“这些事让下属官去做就行了,不过是些小事,何必她如此费神费力,”元文淮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起身道,“本王去书房看看。”

书房中,姬昭捧着茶,笑眯眯的看着下面两个官员唇枪舌剑斗得天昏地暗,等两人都说得口干舌燥后,才慢悠悠开口道:“两位大人说完了?”

两个官员看着言笑晏晏的姬昭,方才意识到刚才他们两人争吵时,完全没有顾及到王妃还在场,当下便不敢再出声了。

“不过是由谁来负责修特殊学院的事情,竟值得二位吵成这样,”姬昭轻笑一声,突然把茶盏往桌案上重重一搁,茶盏顿时四分五裂,里面的茶水冒出滚滚热气,顺着桌沿滴落。

在场七八个官员顿时噤若寒蝉,齐齐把脑袋埋得更低。

“既然二位对自己推荐的人那么有信心,那么就让这两人一起负责这所学院的修建。三个月后我要看到成效,在此期间不可有苛待工人等不好的事情出现,若是被我发现有这种事,”她眼眸一扫,带出几分凌厉之色,“那么你们二人的乌纱帽就交给更合适的人吧。”

方才还争吵的两人此时已经吓得满头是汗,唯唯诺诺的表示定不负王妃厚望,全然不见方才争吵得面红耳赤的样子。

姬昭也不管他们两人甘不甘心,挥手让丫鬟收走桌案上的碎茶盏,沉声道:“今日看到你们吵闹的只有我与诸位同僚,若是日后你们当着百姓的面也是如此,让百姓怎么看待你们,怎么看待我们广平王府?!”

“你们的一举一动代表是你们自己的颜面,也是我们王府的颜面,更是我们大庆王朝所有官员的颜面,你们自己说说,刚才斗鸡眼的样子成什么体统?”

姬昭食指在桌案上轻轻一点,语气温和了几分,“百姓们的眼睛看着你们呢。”

两个官员羞得连耳朵都红了,其中一人上前作揖道:“王妃此言让下官等震耳发聩,日后再不敢犯。”

姬昭可不相信自己这么几句话就能让对方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但是对方的识时务还是让她很满意:“陈大人能明白过来也好,我方才一时心急,言语上重了几分,也请诸位大人不要介怀。”

介怀?

在场诸位官员纷纷言辞恳切的表示,他们一点都不介怀,王妃你说的对,都是他们做得不够好。

“广平州有诸位大人,是百姓之福。”姬昭语带感叹,然后大力对他们的才能表示了赞赏。仿佛全然忘了半柱香前,还拿过乌纱帽来威胁了他们。

诸位官员仿佛也忘了此事般,只是再次强调我做的还不够,以后一定好好干事,天天向上,事事以百姓为重,争取为广平州的未来做出力所能及的贡献,努力成为一个人人称赞的好官。

元文淮站在书房外,看着里面热烈的讨论场面,脚下有些犹豫。

他现在进去,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看到王妃拍茶杯的样子,他好像有些腿软,怎么办?

☆、名起(六)

之前因为解决残疾儿童一事,一位叫杨仲的官员提议建造一个特殊学院,专门为一些智力有问题或者肢体残疾的儿童以及少年开设,同时还制定了各种详细的规章制度,里面考虑到各层面有可能遇到的问题,也提出了应对之法。姬昭看过之后,对此人大加赞赏,并且还特意赏了他五百辆银子。

现在书院建造问题也解决下来了,虽然有官员为此事争执,但是总的说来,进展还是不错的,效果比她预想中要好很多。

“杨仲,这特殊学院之法是你提出来的,日后有关这所学院的监督工作还是由你来负责,”姬昭语气慎重道,“如果有人以为不过是给身体不健全的人建立学院而不尽心,你尽管告诉我,我定会重重责罚。你们要明白一个道理,这所学院是我大庆历史以来第一所特殊学院,它所代表的意义非凡,而它所要接纳的学生有可能不仅仅是我广平州的孩子,也许有临近的桐阳州、汀州的孩子前来入学,甚至整个大庆的学子都有可能,如若成功,诸位大人必会名留史册,万古流芳。”

在场几位官员闻言精神一振,为官者谁不想青史留名?他们原本只以为此事不过是小打小闹,没有想得那么长远,甚至还有人打算趁此机会捞一笔。现在依王妃这个意思,竟是要花大力气投建,甚至打算借此事为广平州做宣传?

能进广平王府书房议事的官员都不是蠢人,姬昭短短几句话,便点醒了他们,甚至让他们想得更多,更远,以求寻得最大的效果。

“王妃英明,下官等狭隘了。”这下书房里的几个官员是彻底歇了斗争的心思,只求最好最快的做成此事,好让他们谋得几分贤名。

“既然诸位大人已经明白,那我便不留诸位,”姬昭抬了抬手中的茶盏,“尔等自去忙吧。”

“下官告退。”几位官员怀揣着对未来无限向往,干劲十足的退出书房,结果转身一抬头,就看到站在枇杷树旁边,身着锦缎外袍的王爷,几人脚一顿,原本准备左转的脚硬生生的收了回来,扭头朝王爷走去。

“下官拜见王爷。”不得不说,大半个月不怎么见到王爷,他们都快忘了王府最大的主人是广平王了。

“咳,”元文淮抬了抬手,一副我在此处看风景的表情:“你们怎么在这里?”

几位官员闻言心中一颤,王爷这是对王妃有了猜忌之心?

杨仲上前一步道:“回王爷,下官等为了商议安置此次贼袭中落下残疾的百姓而来。”

“哦,”对这些事情向来不感兴趣的元文淮顺势点头,然后道,“你们都是广平州有名的能人,何必事事都找王妃商议”害得他想找王妃吃顿饭都找不到人。

杨仲闻言心里更纠结了,看来王爷果真对王妃十分不满,不然怎么能当着他们的面说这种话?

“回王爷,王妃十分聪颖,下官等人有了王妃指导,茅塞顿开,举一反三,所以在大事上,才会寻王妃商议一二。”杨仲在心里替王妃抱不平,如此出众的女子,她不应该是关在后院的金丝雀,如果埋没了她的才华,不仅是王妃的不幸,同时也是百姓之不幸。

元文淮继续点头,然后摆着手道:“行了,行了,本王知道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几位官员见状,只好退了下去,等出了王府大门,陈大人才摇头叹息一声,“王妃也不容易,若是我们几个不能干出点成绩来,怕是对不起王妃顶着王爷的压力给出的银子。”

其他几人深以为然,唯有杨仲语带不忿道:“王妃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广平州的百姓,王爷凭什么如此待她?”

“凭他是王爷,”陈大人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对王妃十分推崇,但是你别忘了,广平州的主人是王爷,不是王妃。”

杨仲顿时哑口无言,半晌才道:“我明白了。”

元文淮鼓足勇气走进书房的时候,姬昭正在看特殊学院的建造图纸,见他进来,抬了抬头便又低下头去:“王爷,请坐。”

元文淮在旁边一把椅子上坐下,半柱香后,见姬昭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想开口说几句话,但是见姬昭认真的模样,他竟然有些不敢开口,捧着茶小口小口的喝着,生怕发出丁点声响,惹得王妃不快。

姬昭原本以为元文淮闲得没事过来找麻烦得,但是见他乖乖坐着没有开口,干脆也就不理会他,埋头仔细看这份设计图来。

既然是特殊学院,那么选址就不能在道路不平的地方,最好在离城近的官道旁边,这样学生要进城买个什么东西也方便。还有学院里的建筑最好以宽敞大气为主,不必学着其他书院那一套。

在整个图上勾勒几笔,姬昭又在几个备用选址中,选定了一个最合适的地方,然后又把负责这些事情的相关人员名册拿出来看了一遍,等忙完这些事后,她抬头朝元文淮看去时,对方已经仰在椅子上睡着了。

她起身走到门口,对伺候元文淮的太监白术道:“王爷睡着了,你们小心伺候着。”

白术躬身道:“是。”望着王妃远去的背影,白术默默的朝书房里看了一眼,王爷正四仰八叉的睡得香甜。

王妃,你就这么把王爷扔椅子上睡着,真的合适吗?

姬昭回到自己的院子,吃完比较合自己胃口的午膳,正准备午睡的时候,就听下人来报,说是府中两个小妾因为争吵,其中一个把另外一个推到了荷花池里了。

现在时至秋末,掉进荷花池里的滋味可能有些不好受。姬昭对元文淮究竟有几个小妾还不太清楚,闻言便问道:“哪两个姨娘想不开,要跑到荷花池旁边吵架?”

“回王妃,是曹姨娘与徐姨娘,被推下水的是徐姨娘。”

“人死了没有?”姬昭洗干净手,边用棉帛擦着手,边回忆这两个姨娘的身份,好像一个原来是元文淮身边的丫鬟,一个是从外面带回来的?

“大夫来看过了,徐姨娘只是受惊过度并且呛了水,只要休息几日便好了。”回话的太监见王妃神色平静,便小心翼翼的又补充一句道,“徐姨娘心有不甘,一直在院子里闹着求王妃给她做主。”

姬昭很厌烦内宅女人为了丁点大的事情斗来斗去那一套,这都是元文淮这个男人作的孽,只要她们不闹到她的头上,她也没闲心去管她们。

指甲盖那么大点事,她们闹着不嫌烦,她听着还觉得烦呢。为了个男人百般算计,就图给这个男人生个孩子?大概男人是最高兴的,反正怎样他也不吃亏,还能满足于女人为他争斗的虚荣心。

“既然她委屈就让她找王爷去,这种小事以后不用来问我,”姬昭眉头微皱,“若是闹出事来,只管撵出去就是。王府里的小妾不少,若是每个人都来找我闹,那成什么样子了?”

“是。”太监背后一阵冷汗,躬身退了出去,待出了门才敢擦去额头上的细汗,既然王妃说这是小事,那便是小事了。左右这两个姨娘也不是什么受宠的,撵出去王爷也没什么人会心疼。

不过,因为这种小事不能找王妃而是去找王爷,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可怜的徐姨娘,好不容易设计了一个坑让曹姨娘跳进去,哪知道在院子里闹了半天,王妃竟然连管都不管,并且还言明若是闹出事就把她们撵出去?

她可是王爷亲自带回王府的人,王妃说撵便能撵了,也太不把王爷放在眼里了!预想越不甘心,她把眼睛一揉,红着眼睛便找王爷去了。

半路上遇到近几个月比较受宠的柳姨娘,她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哼了一声扭头便走,不过是王爷从楼子里带出来的妓/女,有什么好得意的。

“脑子有毛病。”柳如丝小心的扶了扶鬓边的金钗,扭了扭蛮腰,小心的揣着托人从外面买回来的画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把画卷轻轻的放到桌上,柳如丝深吸一口气,缓缓的拉开了卷轴,一名穿着骑装手持宝剑的女子慢慢浮现在她的眼中。

飞驰的骏马,浴血奋战的持剑美貌女子,那飞扬的眉宇眼角,就像是最耀眼的星辰,夺去了柳如丝所有的注意力。

听说这幅《骏马临阵图》只是临摹作品,真品乃广平州最有名的才子杜余轩所作,已经是千金难求,有价无市。

“女人做到这个地步,真是……”柳如丝拿起画,想把画挂在墙头,转头想了想,又把画收了起来,装进一个画筒里,放进了自己装宝贝的箱子中。

元文淮迷迷糊糊的醒来,揉着自己有些酸疼的脖子,朝书案方向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他的王妃呢?

“王妃呢?”

“回王爷,王妃半个时辰以前已经回院子了。”白术垂首道,“您睡得太沉,王妃便没叫醒您。”

元文淮:“……”

从椅子上站起身,因为睡姿的问题,他觉得自己不仅脖子疼,连腰也难受,嫌弃的看了眼白术,这个太监什么都好,就是说话一板一眼的没意思,还是赵宝的嘴巴比较甜,可惜已经被王妃砍了脑袋。

“王爷,王爷,您要给妾做主啊。”

元文淮听到书房外的吵闹声,皱了皱眉,“外面是谁,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