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人开始思索,他们是不是也该写几首诗,作几首词,让王妃来点评点评,没准也能让王妃另眼相待也说不定?

元文淮看着被众人追捧的姬昭,叹了口气,回头再次看向画摊,结果只看到空荡荡的摊架,摊主与架子上的画全部消失不见了。

“人呢?”元文淮瞪大眼睛,扭头去看随侍的白术。

白术绷着脸道:“王爷,摊主刚才见到王妃后,就收拾好东西,挤到人群里看王妃去了。”

元文淮:……

姬昭翻身上马时,朝元文淮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对身边的碧游说了几句,然后在一众人遗憾的目光下骑着马离开。

怔怔的看着姬昭的背影,元文淮呆坐马背上良久后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心里难受得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又抓又挠后的酸疼,碰一下会觉得疼,不去碰又会觉得难以忍受。

他从未像今日这样明明白白的看清一个事实,这个事实让他既尴尬又难受,可是他却连不甘心的理由都没有。

他窝囊无能、贪生怕死,而琬琰武术卓绝,满腔才华,他们两人在一起,就像是最大的笑话。就连广平州百姓私下都称琬琰为姬王妃,而不是广平王妃。在这些人心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替琬琰可惜,可惜她有如此才能,却嫁给了他这样一个无能又不得父皇看重的皇子?

方才琬琰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与她无干的陌生人,平静又冷漠。他与她是世间最可笑的夫妻,成婚数日,却从未宿在同一个房中,试问天下间哪对夫妻像他们这样?

“王爷,”一个碧衣丫鬟走到他的面前,福身垂首道,“王妃遣奴婢来给您见礼。”

“嗯?”元文淮从沉思中回神,认出这个丫鬟乃是姬昭身边的近侍碧游,当下便道,“王妃事务繁忙,在我面前,就不用这些虚礼了。”

“奴婢记下了,”碧游规规矩矩行了一个礼,躬身后退好几步后,才转身上马朝姬昭离去的方向追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进入了寒冬,腊八节后,广平王府多了一位千娇百媚的姨娘,正是当初點王送给王爷的點州名妓杜筱禾。

本以为开脸当日姬昭会出现,结果直到见礼的时候,杜筱禾连姬昭的影子都没见到,而她行礼的对象只有王府中那几个已经开脸过的姨娘。

杜筱禾打量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水色裙衫的女子,见她肤白貌美,身段妖娆,脸上的笑意更加温和,双手奉上茶盏:“筱禾见过柳姐姐。”

掏出一个绣着福字的香囊递给杜筱禾,柳如丝扶了扶鬓边的绢花,抿了一口茶,柳眉微挑,“不敢当你这声姐姐,算起来我还比你小上半岁呢。”

“是我鲁莽了,”杜筱禾闻言,福了福身道,“只是妹妹心中对您十分敬重,才以姐姐称之,还请姐姐不要介意。”

柳如丝挑剔的打量着杜筱禾,眼角没王妃好看,唇色没王妃漂亮,头发没王妃顺滑,皮肤没王妃看起来有光泽,论相貌论才华这个杜筱禾没一处比得上王妃,王爷那对眼招子瞎了?看上这么个玩意儿?

想起點王当初对王妃的刻意刁难,还有把杜筱禾送给王爷的用意,柳如丝就觉得这个杜筱禾全身上下都有问题,把茶盏往托盘里一搁:“行了,这些漂亮话说给王爷听就行了,我这个人俗气,听不来这么圆滑的话。”说完,她起身提了提裙摆,头也不回的出了侧殿。

其他几个姨娘见状,也掩嘴笑着起身,跟在柳如丝身后走了出去。

啧啧,别以为是點王送进来的就觉得比她们高贵几分,若是惹得王妃不高兴,有她的好日子过。

杜筱禾看着柳如丝等人的背影,嘴角的笑意不变,眼底却是满满的寒意。

在點州的时候,她既然能让那些男人争抢着为她一掷千金,那么在这个广平王府中,自然也能让那个没用的广平王为她神魂颠倒!

正院中,姬昭正在批复冬季渡寒备用物资统计款,听到下人来报说元文淮收了一个杜姨娘,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让人退了下去。

管他杜姨娘还是张姨娘,只要元文淮别来插手她定好的计划,他就算收十个姨娘进王府也不关她的事。

不就是个男人?如果不老实,以后找机会把他弄死就行了。

☆、胆大包天

虽然已近年关,但是广平州的冬天并不像京城那样又冷又干,所以老百姓的日子还算好过。

姬昭拢了拢身上的红色披风,指着不远处房门紧闭的土墙茅草屋,对身后的张顺忠道:“你去叩门。”

她前段时间特意从库房里调度出了一笔物资到各县,让各知县发给特别贫困的居民渡冬。但是人性的劣根性往往抵制不住贪婪,她就要看看广平州管辖的县城中,有哪些人中饱私囊,弃百姓生死于不顾。

此次出行,是她突然决定,除了身边的亲信,谁也不知道她离开了海城。让她欣慰的是,舟县与盂县的状况还不错,虽然很多地方做得还不太圆满,但是当地的官员大多还是真心在为百姓做事的。

至于这个常梁县,她刚刚到此处地界,还不好妄下评语。

张顺忠听到王妃的命令,下马就准备上前叩门,结果刚走出两步远,就见屋后走出几个穿着厚实衣物的年轻人,他们手里拿着弓箭还有猎物,像是刚刚狩猎回来,脸上还挂着玩乐后的笑意。

见到他们,几个青年也是愣住,虽然张顺忠一行人穿着私服,但是他们见为首的女子容貌出众,又是被十余个男男女女护卫着,便料到这些人身份不简单,为首的青年把手中的猎物递给身后的同伴,视线在姬昭与张顺忠身上扫了一遍,最终朝张顺忠行了一个平辈礼:“在下乃是金山书院的学生陆明秋,不知诸位贵客从何处来?”

张顺忠双手抱拳回礼道:“在下一介莽夫,这位才子不必如此客气。今次在下护送我们家夫人常梁县探远亲,只是好几年不曾来过,有些路已经不太熟悉了。”他看了眼外面发生这么大动静都没人出来的茅草屋,料想屋中可能已经没人了。

陆明秋小心的看了眼那位夫人,见她不过是二八到二九的年龄,身着狐毛骑装,身上的红色披风绣工十分讲究,便道:“不知夫人的亲戚是哪家人士,若是夫人不介意的话,学生与几位同窗愿意为诸位带路。

姬昭见这几个学生穿着锦袍,看起来不像是寒门学子,但是行事说话十分有度,微微颔首道:“那便有劳诸位了。”

陆明秋的几位同窗连说不敢,陆明秋有眼力,他们也不是傻子,哪里会看不出姬昭一行人身份不简单。

“哟,我就说你们几个怎么急着走,原来在这里会美人。”正在这当头,一个干瘦的青年迈着八字步从后面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几个身高体壮的年轻人。

张顺忠眼神微冷,搭在刀把上的手紧了紧,不过站在原地没有出声。

“赵兄请慎言,这位尊贵的夫人只是带着家眷路过巧遇我们,问了几句路而已,”陆明秋忙打断干瘦青年的话,“你我都是读书之人,怎可说出这等污秽的话。”

姬昭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叫陆明秋的年轻书生,此人看似在劝诫干瘦青年不要胡乱说话,但实际上却隐隐有种坑对方的感觉。

这是看出她身份不凡,想借她势收拾对方?

果然,在陆明秋开口后,干瘦青年的脸色更加难看,语气有些轻挑的看向姬昭:“哪家的小娘子迷路了,要不要哥哥给你带路啊?”

姬昭不怒反笑道:“只怕我叫你一声哥哥,你也不敢应。身为学子,言语失当,实在是有辱斯文。金山书院乃是广平州第一大书院,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学子?”

“什么第一大书院,不过是矮子里拔高子而已,有本事的谁还留在这里念书,”干瘦青年抬了抬下巴,“在常梁县没有我赵长生去不了的地方,我看你们一行人身佩利刃,形迹可疑,只怕探亲是假,别有用心才是真。”

他眼珠一转,顿时厉声道:“我看你们肯定是海贼的余孽,想来查探地形的!”

姬昭觉得,这个赵长生的歪点子不少,就是没用对地方,该聪明的时候犯傻,该犯傻的时候,偏偏又太过聪明。

“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整个常梁县没有你不能去的地方,”姬昭故意摆出高傲的模样激怒对方,“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在这常梁县谁不知道我赵三少,”赵长生摆了摆手,“要知道就连秦县令在我面前,也要让我三分。

姬昭仔细打量着此人,见他眉宇间似乎与赵世诚有几分相似,突然想起前些日子汀王把赵世诚风光大葬,还在赵家过继了一个孩子做赵世诚的儿子,并且把这个孩子接到了听王府,由汀王妃亲自抚养。

“知道我的叔父是谁吗,是汀王殿下的亲信赵世诚,我弟弟可是过继给了叔父做儿子,现在养在汀王妃那里,你们如果识趣的话,就跟小爷我道声歉,小爷就当今日没见过你们。”赵长生语带自豪道,“别说小爷没提醒过你们,汀王殿下可不是你们能得罪起的大人物。”

张顺忠用看死人的眼神瞥了赵长生一眼,能让王妃道歉的人物,都去地下见老祖宗了,这位是急着去见他的叔父

恰好此时外出查探的卫兵回来了,他双手呈上一叠资料,姬昭接过看了几眼后,就沉下了脸,这个常梁县的知县秦页竟然与汀王十分交好,甚至在公开场合多次夸赞汀王,并且私下里泄露了不少广平州的内部资料给汀王。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算了,人往高处走乃是常情,但是这人故意扣下物资,不分给老百姓,还恶意抹黑广平王府的整体形象,就太坑了。

越往后看,姬昭的脸色越难看,元文淮这几年待在广平州究竟干了什么,自己管辖下的官员身在曹营心在汉都不知道!

这个常梁县的知县简直就是吃奶骂娘还给别人做儿子,偏偏元文淮这个西家老板还一点都不管事。

有元文淮这样的封地之主,广平州的百姓近几年还能过得如此顺心,简直就是老天爷赏饭吃。

也难怪秦页要对这个赵三少客气,原来他是汀王的脑残粉。

抬头见那个赵三少还在夸夸其谈,姬昭有些厌烦道:“闭嘴。”

赵长生见对方竟然如此不给自己脸面,正想发怒,结果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几个跟班已经被姬昭的护卫打趴在地上,就连他的自己脖子上,也架上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你们想干什么,我……”

“脖子上的东西还想要的话,就给我闭嘴,”姬昭面无表情道,“身为学子,不安心读书,竟只想着仗势欺人,实在可恨。”她看也不看赵三少,对陆明秋道,“有劳这位公子带路,今日我不想探亲了,想去县衙看看。”

陆明秋等人早知道这行人身份不凡,但是见他们就赵长生把汀王殿下搬出来也不惧,就隐隐察觉到此事不太对劲,但是由于对方的身份,所以姬昭一开口,他们忙应了下来。

这位夫人带的这些护卫如此杀气腾腾,别说让他们带路去县衙,让他们去断头台,他们也不敢拒绝啊。

常梁县是广平州离汀州最近的县,也是去汀州的必经之路,受汀州的文学气氛熏陶,所以整体文学气息比广平州其他地方要浓烈一些。

姬昭一行人进城后,百姓见平日嚣张至极的赵长生竟然被人捆了起来,都在暗地里高兴。喜欢瞧热闹的人干脆一路跟到了衙门口,当他们发现为首的女子在衙门前,竟然骑在马背上不下马,顿时更加好奇起来。

一路行来,陆明秋见为首的女人容貌美丽,又气势不凡,心底隐隐猜到了一种可能,但是转念想到现在已经临近年关,天气十分寒冷,世家贵族女子都躲在温暖的屋子里不愿出门,又觉得自己有些异想天开。

秦页听到衙役来报,说是赵家三公子被人绑着扔在了县衙门口,当下便换上官袍赶向前衙。他老远就看到县衙门口围了一大堆的人,还有人骑在马背上没有下来,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他挤开人群,高声道:“不知哪位贵人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只是不知赵长生犯了何等大错,竟要劳烦诸位亲自把人绑了送来?”

“你便是常梁的县令秦页?”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走到他面前,音量大得足以让周围看热闹的百姓挺清楚,“听说前些日子王府拨了渡冬物资下来,你为何没有分发给百姓,而是私自藏了起来?”

“渡冬物资?”

“这事我好像听说过,我们隔壁村属于平县管辖,里面有个断了腿的老爷子,又没有儿女,前些日子就有人给他发了棉衣棉裤,还有一些米面,这事我还以为只是谣言,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别的县都有,为什么就我们这边没有?”

“对啊,为什么我们没有?”

秦页听着周围的交谈声,心头有些慌乱,语气不自觉也凌厉起来:“你是何人,竟管起府衙的事情来?”

碧游见这个秦页如此,当下便笑道:“秦知县好大的官威,你身为常梁的父母官,私藏王府拨下的物资,我们这些知情者,连问都不能问上一句么?”

秦页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准备延迟半月再发物资的事情被别人当着众多百姓的面捅了出来,面对百姓们或愤怒或怀疑的视线,他脸上有些挂不住:“还请这位姑娘不要含血喷人,秦某为当地百姓矜矜业业,此心无愧天地。”

以往广平王不是不爱管事吗?别说延迟分发物资,按照往年的情形,就算他不发也不会有人发现,不然他哪敢这么做?

“无愧天地?”白色骏马背上身着红色披风的美貌女子突然转头看向他,随即轻笑出声,“依我看,秦大人不是无愧天地,而是胆大包天。”

秦页蓦地抬头看向说话的女子,面色先是有些疑惑,随即大变。

☆、一箭三雕

秦页怎么也没想到,被广平州百姓交口称赞的姬王妃会出现在这里。广平王寿辰那日,他虽然坐得远,但是也看清了姬王妃的容貌。现在对方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王妃……”想到姬昭所来的用意,秦页的心头一凉,颓然的跪在姬昭马前,事已至此,只求这位十分受百姓推崇的姬王妃能给他留几分颜面。

“王妃?”

“难道这位贵人是姬王妃?”

周围看热闹的群众见县令老老实实的跪下,都惊疑的看着马背上的姬昭,越看越觉得这个女子贵气逼人,气势非凡,顿时都在心中认定了之前的猜测,这就是姬王妃,绝对没错。

瞧这通身的气度,瞧这出众的容貌,还有那天籁般的嗓音,只有姬王妃才能有如此的出众。

经过这几个月广平州文人士子们对姬昭的推崇,她的形象在普通老百姓心中,大概与女神也差不了多少,所以尽管很多人根本没有见过姬昭究竟是什么样子,但是这完全不影响他们由于从众心理的原因,对姬昭拥有无限的好感。

接二连三有人跪下,很快姬昭面前就跪倒了一大片,她跳下马背,亲手扶起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妇人,然后道:“各位乡亲无需多礼,今日途径常梁,原只是想看看常梁的风土人情,不曾想会偶遇这位赵三少仗势欺人,又得知当地县令竟敢私自扣押我让户官分发下来的渡冬物资,所以才特来县衙一趟。”说到这,姬昭深深叹息一声,“是我等无能,竟被下面的人欺瞒如此之久,让诸位乡亲受苦了。”

说完后退一步,朝着众人深深一揖。

“王妃,您为咱们老百姓做得已经够多,请您不要如此,”被姬昭扶起来的老妇人见状,声音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还带着颤音,“有您这样的好王妃,我们这些老百姓心里就踏实了。”

其他百姓也跟着点头,对着姬昭又是作揖又是拱手,因为怕她把这些坏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所以纷纷表示,王妃您很好,都是下面的官员不好,这个秦页良心大大的坏了,不是您的错。

“虽然诸位老乡宽宏大量不与我计较,但是此事我还是要给大家一个交待,”姬昭看向秦页,痛心疾首道,“秦页,当年王爷因为信任你,任命你为常梁县令,这些年以来,你一直在王爷面前表功,说当地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而王爷因为十分信任你,一直以来对你的话深信不疑。可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背着王爷做出这种鱼肉乡里的事情,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秦页瞪大着眼看向姬昭,他什么时候对广平王说过他们常梁县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了?

这是污蔑,天大的污蔑!

“秦大人竟然欺上瞒下,实在是太可恨了!”

“难怪王妃会亲自来查看我们常梁县,一定是秦大人撒谎太多,被王妃发现了。”

“嗨,我还听说秦大人整日把汀王爷挂在嘴上,没准他就是汀王派到我们广平州的探子,故意抹黑广平王抬高汀王呢。”

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很快秦页就由一个文采斐然的好县令变成了满嘴谎言,表里不一的斯文败类。

秦页觉得自己就算满身是嘴都说不清了,有些事他的确是做过,但根本不是百姓心中所想的那个意思,可是当下他怎么让他们相信自己没有那么多险恶用心?

“秦大人,你可知错?”姬昭把手背在身后,“只要你愿意给在场的父老乡亲一个交代,我可以对你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

辩白无能的秦页在心里冷笑,姬昭说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在百姓心中抹黑他么?

所谓的渡冬物资不过是个发作的借口,实际上她真正在意的只有他与汀王来往过密的事。这些世家贵族出生的人,有几个真正把百姓生死放在心里,不过是做戏给别人看罢了。

“既然王妃已经认定下官有罪,下官无话可说。”秦页想起风度翩翩,威仪不凡的汀王,心头十分遗憾,只可惜他此生不能得遇明主,竟栽倒在此妇人之手。

围观众人见秦页做了这种鱼肉百姓的事不仅不认账,还在王妃面前摆谱,心里都有些鄙夷,没见过犯了错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人,真不要脸!

姬昭看了眼努力维持着“文人傲骨”的秦页,对身后的护卫道:“来人,秦页为官不仁,赵长生仗势欺人,把两人押入王府大牢择日再审。”

进了王府的大牢,她总有手段让这两个人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身为广平州的县令,秦页敢如此堂而皇之的与汀王表示亲近,也不知私下里还有多少官员是元修能的人,或者是元修能的崇拜者。

她宁可缺人手,也不想这些别有用心的人留在她眼皮子底下。这些人既然选了一条与她相悖的路,那么也不要怪她对他们太过无情。

姬昭从常梁县回到王府后不久,发生在常梁县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广平州,就连其他州县也传开了。有人夸她心系百姓,有人夸她聪慧机敏,每当说书先生讲到姬王妃向百姓行礼致歉以及关押秦页与赵长生的情节时,就能引得满堂喝彩,赏钱无数。

甚至还有书生画师为当初发生的事情经过作诗作画,导致整个广平州各阶层对姬昭除了称赞仍旧是称赞。广平州里很多女人更是以姬昭为傲,每每提及姬昭,都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王妃,势头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非常好,但若是再有人继续吹捧下去,属下以为会过犹不及,”冯观亭一身蓝衫,头戴纶巾,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瞧着就像是个风光霁月的翩翩佳公子,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却足以让旁人震惊,“而且属下觉得秦页此人不能留,若是他出狱后胡言乱语,对我们广平王府没有好处。”

“那么你觉得哪种意外比较适合他?”姬昭反问道,“自杀还是病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