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私以为劫狱最适合,”冯观亭脸上的笑意越加温和,“比如说有不知名的刺客潜入王府大牢,想救走犯官秦页,幸而王府侍卫及时发现,劫狱者全部被当场击杀,其中一个刺客被杀前让秦页身受重伤,导致秦页一日后伤重而亡。”

“知我者,从渊也。”姬昭笑着抚掌道,“此举一箭三雕,既能让百姓对秦页所犯的罪深信不疑,又能让别人知道有人在算计我们广平王府,最后还能让世人以及皇上知道我们广平王府受的委屈,简直不能太妙。”

不心虚为什么要逃狱,如果秦页背后没有其他势力,那么谁会花这么多的力气来劫狱?至于秦页为什么会重伤不治,一定是劫狱的人见无法把秦页救出来,害怕他说出不该说的话,所以干脆杀人灭口,一劳永逸。

至于背后主使是谁,他们怎么知道,他们广平王府也是个可怜的受害者啊。

她果然没有看错,冯观亭当真是个人才。此人不仅有才,而且还不自大,每次提出意见时,常用“以为”“觉得”开头,而不是“认为”,以小窥大,足可见此人行事十分小心但又不惧开口。

这样的人才能让她用得放心,用得顺手。

“王妃深谋远虑,属下说的这些,不过是在王妃您面前班门弄斧而已。”若说冯观亭之前选择跟随姬昭是无奈之举,那么现在他对姬昭这个主公已经是死心塌地了。

姬昭虽为女人,但是她的魄力与心胸却是他见过的第一人,他甚至暗自庆幸能早早的跟随在姬昭麾下,若等日后姬昭羽翼全丰之时他才投靠,只怕早就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就像他现在的提议,王妃虽然在询问他的意见,但是她自己的心里有一定的打算,而自己提出的方法只是恰恰与王妃想法一致而已。

“从渊无需这般谦虚,有你为我谋划,我才能放心去做别的事情,”姬昭笑了笑,“那么之后的事情就麻烦从渊费心了。”

“属下领命。”冯观亭领命退下,走出书房的时候见杨仲朝这边走来,他快步上前作揖道,“子庸兄。”

“从渊兄,”杨仲看了眼大开的书房门,面色温和道,“小弟还有要事向王妃禀报,先走一步。”

“子庸兄请。”冯观亭朝旁边退了一步,杨仲亦往旁边让了一步才朝书房的方向走去。两人极有默契的避让,倒是做足了谦让之礼。

在冯观亭进府后,很多人都以为杨仲的地位要受影响,哪知王妃虽然重用冯观亭,但是对杨仲的重视也丝毫不减。

短短半月间,两人竟隐隐有了王妃左膀右臂之势,除了张顺忠以外,几乎无人能超越他们二人在王妃面前的地位。

冯观亭心里很清楚,王妃心里肯定不愿意看到他进府后把精力用在与其他人争斗上,他越是与杨仲协力合作,就越能得到王妃的信任与好感。

他寒窗苦读二十余载,所求的就是得遇明主,而他能遇到一个敢用他的主公,并能得到对方赏识,便是最大的幸运。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他冯观亭虽是俗人,但也会有自己的坚持与理想。姬王妃在别人眼里,或许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但对他来说,她就是最适合他的主公。

王府的书房与王府的前院相连,冯观亭走出书房要出王府大门,就要从前院经过,所以当他在前院遇到几乎从不在书房出现的广平王时,也不觉得惊讶,只是规规矩矩的朝对方行了一个礼。

“本王认得你,”元文淮看到冯观亭,就想起了当初在街头时姬昭看自己的那个眼神,语气顿时有些不太好,“你是新进府的门人冯观亭?”

冯观亭察觉到广平王似乎不太待见自己,语气越发的恭敬:“回王爷,属下正是前些日子蒙恩进府的门人冯从渊。”

“嗯,”元文淮干巴巴的应了一声,想刁难对方几句,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既然是王妃让你进府的,你就好好的做事,别给王妃丢脸。”

“是。”冯观亭有些意外,原本以为广平王再怎么也要给他些难堪,他甚至特意抬出了王妃给他取的字,以示自己对王府的忠心,哪知道王爷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放过他了?

也许……真的是自己心思太重,想太多冤枉王爷了?

☆、女人的手段

“王妃,杜姨娘的身份已经查清楚了,她自小被青楼的老鸨买下做清倌教养,琴棋书画十分精通,引得无数才子疯狂,”杨仲眉头微皱,“不过听说这家青楼与點王有些关系,但这个消息并不确切。”

姬昭单手托腮,沉吟道:“若这杜姨娘真的是點王派来的探子,那點王的手段也太简单了些。”明晃晃的送个女人过来,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会有几分防备之意。

元文淮那是胆小懦弱,不是脑容量小,她不相信他对杜姨娘没有没有半点戒备之心。

“也许點王此举是故意的,”聪明的人往往想得特别多,杨仲也不例外,“他故意让我们以为他就是用这种粗暴手段的人,实际上深藏不漏,蓄势待发?”

姬昭闻言沉思片刻,她歪了歪头:“可是,他如果真这么有野心,花这么多精力在我们广平王府有什么用?”

京城里有正统的储君元辰佑,汀州有个受皇帝与太后看重的元修能,义和洲还有个不显山露水的元之涣,除开那两个还未成年的小皇子,这三人谁不比元文淮强?元朝德是有多想不开,才把精力花在元文淮这里?

她的话太过直接,直接得让杨仲有些不好接话,难道他真敢承认王爷在这几个皇子中是最没威胁的?

“也许他是担心王爷与汀王殿下走得太近,成为汀王殿下的帮手?”杨仲觉得自己总算为王爷找到一点自尊了。

似笑非笑的看了杨仲一眼,姬昭也没拆穿这句话有多少真实性,从桌案上拿出一封信:“这封信你派人送到京城的姬府,不要让王府其他人知道。”

杨仲接过信藏进怀里,然后道:“王妃,杜姨娘那里需要安排人监视她么?”

“不用,”姬昭摇了摇头,“我还盼着她能给點王传递一些消息,若是监视的人被她察觉出来,会得不偿失。”她见杨仲神情间还有些担忧,于是多解释了几句,“能把那么多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并且还游刃有余的女人,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与隐忍,你能保证派去监视她的人比她更擅长观察?”因为自己是女人,她才更清楚女人的手段与能力,更不敢小瞧任何一个女人。

杨仲讶然,他没有想到王妃竟然对一个青楼出身的女人有这么高的评价,愣了半晌道:“是属下想得太过简单了。”

“子庸是正人君子,不爱去烟花柳巷之地,自然也就不知道在那里生存的女人要保全自己需要用多少手段,”姬昭浅笑道,“只是轻敌是大忌,日后不要再犯就是了。”

“是,”杨仲面色潮红,为自己想得太简单而感到羞愧,“属下谨记王妃教诲。”

姬昭站起身走到书房外,抬头见天空碧空万里,心情甚好的对一直书房伺候她的青萍与碧游道:“今日天气好,我们去前院走走。”

尽管是在王府中,姬昭出门身后也跟着好几个陪嫁过来的仆妇,她走出几步远后对还站在门口的杨仲道:“子庸也跟着一起来吧。”

杨仲闻言也不推辞,不紧不慢的跟在碧游与青萍身后,既不会让人觉得刻意的小心,也不会让人觉得过于亲近,行动间一派自然。

在姬昭看来,杨仲与冯观亭虽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但是两人的才能却恰好能够互补,只要日后他们不起矛盾,分工协作的话,对她而言是很大的助力。

既然是自己人,她自然愿意多给他们几分颜面,不然别人凭什么为她出谋划策?就凭她是王妃还是新贵家族的女儿,如果不把自己人当人看,再忠心的人也会有心灰意冷的一天。

有资格进王府书房议事的官员不多,能有幸观赏王府园子的人更少,姬昭给杨仲这份荣耀,也是让别人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跟着她混的人,她都不会亏待。

虽说元文淮在政治这一块不擅长,但是在享受生活这一方面,却算是几个皇子中的佼佼者,仅仅从王府里的各色建筑就能看出一二。

姬昭在前世曾经看过一篇文介绍某个园林是三步一景,五步一画,她认为那不过是文学的夸张手法,但是这辈子嫁到广平王府后,她不得不承认,这座王府修得很漂亮,漂亮得连一座假山,一个石凳都十分的雅致讲究,前世文章中描写的建筑是真的存在的。

她不得不承认,从美观度来讲,姬家的府邸比广平王府差上不少。

“冬天院子的景致差了些,不过难得有这么好的天气,多走走心情好。”姬昭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听闻子庸的夫人已经怀有身孕,不知道有几个月了?”

“劳王妃还记得,拙荆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快九个月了,”谈到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杨仲语气温和不少,“属下所求不多,只盼孩子健健康康,平安一辈子便足矣。”

“父爱如山,”姬昭笑道,“天下大多父亲总是希望子女光耀门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子庸的想法倒是难得。”

“人生短暂,”杨仲洒脱一笑,“只要他过得好,便已经足以。”

姬昭笑了笑,不由得对杨仲高看了几眼,一个人能做到如此洒脱,便能看出他有足够广阔的心胸。

身后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姬昭回头看去,就看到元文淮朝这边走来,他身后跟着两个妾侍以及一堆伺候的人,看起来声势浩大。

她准备踏上观月亭石阶的脚一顿,面上的笑意微敛,转身看着元文淮一行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只余五步远的距离后,才微微一福:“王爷。”

“王妃不必多礼,”元文淮快走几步,想伸手去扶,可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然后笑着道,“难得见琬琰你出来逛园子,不如一起走走?”

姬昭回头看了眼杨仲以及一众下人,微微颔首:“王爷请。”

姬昭一身红色厚束腰裙,外面穿着一件白狐毛斗篷,与身披白鼠裘披风的元文淮走在一起,原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两人并肩前行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弄得他们身边伺候的人也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柳如丝跟在两人身后,见身边的杜筱禾踩到裙边,踉跄了两下,眼看就要撞到王妃的后背,便伸脚重重一勾,让杜筱禾朝旁边倒去。

听到“嘭”的一声,柳如丝用手绢掩着嘴角小声惊呼道,“杜姨娘,你没事吧?”

杜筱禾扶着丫鬟的手站起来,与柳如丝对视一眼后笑着道:“多谢姐姐关心,我没什么事,也请姐姐小心,以免等下您也摔一跤。”

“呵呵,”柳如丝轻笑出声,“日后走路小心些,眼睛别忘了看脚下,就不容易摔跤了。”

“姐姐说得是,”杜筱禾笑容更加温和几分,“妹妹谨记姐姐教诲。”

“记得就好,”柳如丝笑得眼波流转,一双眼睛就像是染上了星星点点,美丽得有些耀眼,“这样下次就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姬昭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裙摆已经脏污的杜筱禾,又看了眼笑得眉眼弯弯的柳如丝,淡定的移开视线,把目光落到不远处的九曲回桥上。

发生这种事情,元文淮莫名觉得有些尴尬,连直视姬昭的勇气也没有,也顾不上怜香惜玉,开口道:“杜氏,你走路小心些,别惊到王妃。”

杜筱禾面上的笑意有些僵,随即面带愧疚的朝姬昭福了福身:“贱妾无礼,请王妃恕罪。”

“我没那么胆小,”姬昭视线杜筱禾精致漂亮的眉毛,略诧异的看了眼元文淮,随即淡淡道,“既然杜姨娘污了裙角,就不用陪行了。”

“是,贱妾告退。”杜筱禾悠悠的行礼,朝元文淮看了一眼,见他根本就没有注意自己,便老老实实的退了下去。

柳如丝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唇角微微一勾。都是混过清倌花魁这一行的,当她不知道杜筱禾那点手段?

“听说柳姨娘是土生土长的广平州人,不知能否跟我说说广平州的风土人情,”姬昭对柳如丝浅浅一笑,“也让我多了解一些广平州的百姓。”

柳如丝听到这话,几乎难掩心头的喜意,但是为了让王妃对自己有个好印象,她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笑容显得自然道:“此乃贱妾的荣幸。”

一行人走到观月亭中坐下,姬昭边听柳如丝讲广平州的风俗,边慢慢的品茶,不时插嘴问几句,气氛倒是十分融洽。

“那种菜只放甜的好吃吗?”姬昭单手托腮,眉梢微挑道,“我觉得还是香辣味道的比较好。”

“嗯,味道挺好的。对于一般人来说,糖也是个稀罕物,平日里若不是逢年过节,一般人家是舍不得吃的,”柳如丝小心的组织措辞,“如果王妃您不嫌弃的话,贱妾可以为您做几道我们的家乡菜,虽然没有王府里厨子们做得好,但是味儿还是很地道。”

“柳姨娘不仅精通琴棋书画,竟然还懂厨艺?”姬昭见这个柳如丝不过十七八岁的年龄,容貌十分艳丽,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还准备亲自下厨,这种说话做事的态度,让她有种对方十分尊崇自己的感觉。

或许由于对方的眼睛太过亮闪闪,姬昭忍不住点了点头:“那便麻烦柳姨娘了。”

“不麻烦,不麻烦,”柳如丝忙道,“很快就能做好,贱妾晚上就做好给您呈上来。”

杨仲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听闻柳姨娘是最受王爷宠爱的妾侍,王爷被她迷得不知东南西北,但是今天瞧着这位柳姨娘,似乎与传闻不太相同。

坐在旁边被冷落许久的元文淮顶着一张神情呆滞的脸,让下人继续给他换第三杯茶水,准备继续干坐着听两人闲聊。

☆、猜度

夜凉如水,秦页蜷缩在墙角,看着全身被鞭打得血肉模糊的赵长生,肩膀忍不住微微颤抖。他从没有想到世间竟有像姬昭这般狠毒的女人,女性的温柔美好特质在她身上几乎看不到一丁点影子。

被关进来以后,他没有受过刑,吃喝也没有缺,可是每时每刻听着那些犯人们受刑的呻/吟声,还有见到他们吃饭时为了几片肉打得不可开交的样子,他几乎要崩溃。作为读书人,他几乎从没有见过如此暴力与血腥的画面,这对他整个人生来说,简直是最可怕的体会。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向衙役说出了自己知道的那些东西,或许是他回答的时候四周太过安静,又或者那大开的牢门给了他希望。在那一刻,为了自由,他交待了自己所有过往,包括与汀王殿下手下人联系过几次,以及给他们透露过那些消息。

“吃饭了,”一碗疙瘩汤和一碗大锅菜放进了他的牢房中,他伸出颤抖手端起粗陶碗,就听到衙役嗤笑了一声。

“还以为是多有骨气的人,结果连刑都没受,就把什么话都说了,”发饭的衙役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都说人读书人有风骨,你这样的……啧啧啧。”衙役摇了摇头,转身走出牢房,锁上了门。

这种文人中的败类,连他们这些做衙役的都瞧不起。

秦页捧着碗的手一顿,随即也不顾别人说了什么,大口大口的喝起疙瘩汤。

“嘎吱,”监牢的大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一行人走了进来。秦页扭头看去,见为首的人是姬昭,忍不住用脏污的袖子擦了擦嘴巴,把碗放回了地上。

“看来秦大人在牢里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姬昭看了眼角落里因为受了鞭刑而失去意识的赵长生,对身后的侍卫招了招手,让他们把赵长生拖了下去。

秦页辱骂的话在看到护卫十分粗暴拖拽赵长生后咽了下去,他握了握拳,忍住心底的羞耻:“牢中脏污,王妃千金之躯来这里,有什么话要对秦某说的?”

“没什么,来看看秦大人而已,”姬昭翻看着秦页的供词,嘴角讽刺的挑了挑,她没有想到这个秦页骨头这么软,她准备好的计划还没有用,他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一块儿倒出来了,“以后只怕没机会再见到秦大人了。”

秦页神情大变,看着姬昭的眼神满是恐惧,“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姬昭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不想死,他还没有活够,他想要荣华富贵,不想死在这个阴暗的牢狱中。

腿不知不觉的就软了下去,他只有一个念头,不想死,不想死!

“求王妃饶命,求王妃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小的愿意给您做牛做马……”

见秦页吓得涕泪横流的样子,姬昭有些厌恶的收回视线,转身就往外走。读书人可以端正。可以清高,可以固执,甚至可以偏执,她都会因为对方维持自身风骨气度而心生敬意,唯有秦页这种,纵然满腔才华,她也会觉得恶心。

身后的门关上,姬昭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道:“等下就动手吧。”

夜深人静时分,本该是安心睡觉的时刻,可是有人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有喧闹声从王府方向传来,他们以为是做梦,翻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到了第二天,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传了出来。

有刺客闯进王府大牢劫狱?!

原来昨晚上的喧闹声不是他们做梦?

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大家伙凑在一起互相打听后才知道,原来昨天夜里有几个黑衣人到王府劫狱救秦页,结果被王府护卫发现,经过一场恶战后,这些刺客伏诛,但是其中一个刺客临死前,竟然转而杀秦页灭口,尽快护卫反应敏捷,但也没有想到刺客会突然杀秦页,所以一时大意,竟然让秦页受了重伤,现在王府正在召大夫给秦页疗伤。

“秦页一个犯人,死就死了,救他做什么?”

“肯定是因为他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有刺客来劫狱,最后见劫狱不成,就干脆杀人灭口。”

“难怪我们王妃四处求名医给秦页疗伤,这个秦页肯定是其他人派来的卧底,王妃留着他的命是想知道背后主使之人。”

“那你们说,究竟是谁干的”

在群众们的脑洞突破天际,快要到破碎虚空时,王府又传出一个消息,那就是秦页重伤不治,死了。

众人纷纷扼腕叹息,这下子背后主使之人揪不出来了,真可惜。

这人太坏了,竟然欺负他们广平州的人。

随后的几天广平州迎来大幅度的官员调动,有人被提拔,有人被降级,有人甚至直接被摘去乌纱或者入狱。整个年关各种流言不断,就在其他州以为广平州会大乱时,广平州的百姓却对这次大调动十分的支持。

老百姓其实是很满足的一群人,因为他们对皇权带着无上的尊崇,所以只要领头人能让他们吃饱穿暖,他们对领头人的决策往往都是抱着支持或者从善如流的态度,只要改变不会让他们的生活越来越艰难,他们都会欣然接受,甚至会十分的支持。

汀王府的府邸,元修能听完手下的汇报,向来温和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有人为了秦页去劫狱?”

因为秦页曾经主动透露过不少有关广平州的消息给他的手下,元修能对秦页有些印象。不过由于对方的作作所为他并不太喜欢,所以尽管此人多次在公众场合说过对他十分推崇的话,他也没有把秦页收入麾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