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你要好好的，你妈妈那么爱你，她在天之灵也希望你能过得幸福。”
“不，我妈她希望我死，她是希望我死的，可是我不敢。”
顾耀阳愣了一下，随即抱住她冰冷的身体：“湘湘，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程湘冷哼了一声：“你们男人就是这样，见一个爱一个。”
“我只爱你一个。”
程湘摇着头：“我不会相信的。”
顾耀阳抚摸着柔软的发顶，眼睛和她对视：“你不相信什么？不相信爱情吗？可你不相信爱情，你还不相信我吗？”
程湘怔怔的看着他，是啊，这是她的顾耀阳啊，她为什么连她的顾耀阳都不相信了。
顾耀阳叹了口气，怕再说下去她又要一直纠结着那段伤心往事了，他总能让她放下那些事的，她现在已经回来了，不急在这一时。
顾耀阳把屋子收拾好，很自觉的到了厨房。
程湘看起来就是那种不食烟火的仙女，她的冰箱看起来也挺不食烟火的。
冰箱里倒是不怎么空荡，除了酸奶什么都没有了。
他回头无奈的看着她，她一脸无辜。
“出去吃吧。”
家里什么都没有，不出去就只能喝酸奶了。
出去吃了饭，顾耀阳顺道把她的冰箱塞满了，程湘觉得他多此一举，她虽然“会”做饭，可是做出来的饭勉强维持在吃不死的水平，所以她基本都是出去吃或者定外卖。
晚上的时候他以辛苦一天为由硬是赖在她家里不走，她推着他：“我这里又没有你的衣服，不方便。”
他把她带进她们家客房，打开柜子，里面整整齐齐的一排都是他的衣服。
她竟不知她家里什么时候多了他那么多衣服。
“我家里这几天装修，没法住人，酒店不方便，湘湘，你收留我一阵子吧。”
“酒店哪里不方便了？”
“你每天上班不方便，我住在你这里你可以坐我的车上班，这样你就不需要每天打车过去了。”
程湘笑：“你可真是个体贴下属的好老板。”
“我一向如此。”
“要不老板你给我买辆车吧，这样我就可以自己开车去上班了。”程湘提议。
“我给你买车你能开吗？”
程湘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打击：“你少瞧不起人，我可是有驾照的人。”
“有驾照等于会开车？”
她当年考驾照是和他一起去的，怎么考来的他最清楚不过，说是一路哭过来的一点都不为过，油门当刹车踩，每次掉头都掉到绿化带，她平时挺聪明的，往驾驶座上一坐智商基本为负数。
她看着他眼里揶揄，恼怒道：“你不就是想住我家吗？我偏不让你住，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顾耀阳：“......。”
Chapter13
考驾照那事一直是程湘的一个耻辱，耻辱到她至今不愿提起。
躺在床上的时候，林岭在宿舍微信群里发了一条消息：“睡到现在才醒，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她们宿舍微信群只有苏珊，林岭，程湘三个人。
这个微信群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群头像还是大三寒假那次考试改的，几人都是上课不听课类型，考前把希望寄托给神力，上面写着逢考必过。
苏珊回道：“有夜生活的人就是不一样，啧啧啧。”
林岭：“你羡慕你也结婚啊。”
程湘：“报告林小姐，我有料要曝。”
林岭：“恩准。”
程湘：“珊珊结婚了。”
程湘掰着手指数，一秒，两秒，三秒......
群里林岭发了一段语音，程湘把手机离的稍远一些，点开。
“啊啊啊，苏珊你这个小婊砸，什么时候结婚的都不说。”
下面又是一长串的语音，程湘不点开也知道是林岭在强烈的谴责苏珊。
手机那边被她故意忽略了很久的顾总裁在疯狂的发表情包，她点开消息，最新的一张图片是一只猫扛着两个大包裹，图片上的字是再不约我，我要回农村了。
她没忍住笑了出来。
往上翻了翻，最上面一条是他给她发晚安的图片，她没回他，他接着发了一条你不给我说晚安吗？
她正想着怎么回他，就见他又发了一张图片，上面写着真是一个寂寞难耐的夜晚。
她发现这次回来这人整个画风都有些不对。
前几天还只是发晚安，她不回他他也就不发了，今天这也不知从哪盗了一堆图片过来。
她大概知道是因为自己心情不好，他才发这些图片逗她笑的，从前就是这样，她考驾照科二没过的时候，他给自己送了一堆零食，科三没过的时候他又给自己送了一堆零食，带着自己去买衣服，然后揉着她的头跟她说没关系，驾照考不到大不了不开车了，电动车还是能骑的，变魔术似的牵出了个电动车说送给她，她当时气的差点没掐死他，不过心情确实好了很多。
他又发了几条图片过来，她回道：“闭嘴。”
顾耀阳：“【委屈】。”
程湘：“我要睡觉了。”
顾耀阳：“【美人别走】。”
程湘：“可以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
顾耀阳：“不想睡，就想和你聊天。”
程湘：“先脱掉衣服再和我聊天。”
顾耀阳：“脱了。”
程湘：“......。”
顾耀阳：“来吧。”
程湘：“脱了衣服就好好睡觉吧，晚安。”
顾耀阳躺在床上，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他曾经想过，等她回国后，要给她点颜色瞧瞧，可一看见她，就舍不得了，往隔壁的房间看了一下，余宏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是华宁的总监亲自打电话问那部电影是不是哪里不对。
他说的那部电影就是范雅楠主演的一个青春片，里面主要描写宿舍四个姑娘的友情爱情，剧情很老套，范雅楠在里面是女一号，这也是她第一部参演的电影，制作不大，但是里面女主女配人设积极向上，讨喜，华宁投资这部电影也只是为了捧旗下的几个新人。
其实顾耀阳亲自下令这部电影顾氏电影院线零排片，华宁总监那边也没指望这电影能在顾氏电影院线争取到排片，打电话问只是想了解下哪里出了问题，以后也好避开顾氏总裁不满的地方，毕竟两个公司还是要友好合作的。
顾氏电影院线约占全国17.3%市场份额，失去顾氏院线的排片对整体票房会受到很大影响。
“现在影院排片紧张，在商言商，自然仅能挣钱的排。”
余宏把这个理由转达给华宁集团的总监冯伟彦的时候，向来以精明稳重出名的冯总监嘴角抽搐了一下，拿着手机骂了个屁，华宁投资的电影有不挣钱的？更何况近期又没有大制作的电影上映。
他脑子里把电影里几个主演的名字过了一遍，男一号是他们华宁近来力捧的实力小生钟洲，有颜值有演技，去年热播的仙侠剧里演男一号，如今正火的一塌糊涂，形象人品都很正，没什么黑料，跟顾总裁不搭边，他想着范雅楠，许多广告商代言都是看在顾总的面子上给范雅楠的，如今范雅楠的电影要上映了，顾氏不给排片，难道是这两人分了。
程湘结束和顾耀阳的聊天，点开宿舍群，里面只有林岭一个人在说话，苏珊已经撤了。
她点开林岭最新发的语音：“湘湘，湘湘去哪了，不会也结婚去了吧？”
看样子是被好姐妹结婚却没通知她的事给刺激到了。
程湘：“要睡觉了，有些困了。”
林岭见终于有人附和她了：“不是刚睡醒吗？”
程湘：“那是你，我可是一大早就起床了。”
苏珊终于有声音了，发了一句颇没气势的话：“我不是故意的，我每回想说的时候，你都抱着我大骂傅辰是渣男，我......我不敢。”
试想一下你兴高采烈的准备跟好姐妹分享自己结婚的喜悦的时候，好姐妹愤慨激昂的把你老公骂的体无完肤，你还敢跟她分享这个喜悦吗？你能说姐们，我结婚了，老公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男人吗？
反正苏珊没敢。
而且她始终对这段感情有点不确定，总感觉那么不真实。
“苏珊你大爷的，你居然真的嫁给了傅辰，那个......。”
林岭本打算继续骂的，但想到那都是自己好朋友的老公了，自己好朋友又一颗心扑在他身上，也不好再骂。
她发了张图片到群里，是陈铭胸口绑着奶瓶，在喂孩子的照片。
小孩闭着眼躺在陈铭怀里喝奶，睫毛像把小扇子似的，一脸享受。
“我老公在喂宝宝吃奶，可爱吧？”
林岭一毕业就和陈铭结婚了，如今儿子都一岁多了。
程湘：“太可爱了，我还没见过他呢，这周末带出来我看看吧。”
林岭是个炫儿狂魔，三百六十度把她儿子吃奶的照片全拍了一遍，发到了群里。
做了妈妈的人，生活重心基本都会移到孩子身上。
无论当年在宿舍里怎么讨论不喜欢孩子，不要生孩子，如果有个小孩天天在自己身边哭闹就一巴掌把他拍死落个清静，如今有了孩子，一整颗心都扑到孩子身上，咳嗽一声都担惊受怕的，哪里舍得打啊。
她第二天起的早，穿着睡衣到客厅的时候听着厨房的响动才想起来昨晚顾耀阳又住在她家了。
她靠在厨房门边看着顾耀阳系着围裙在那里忙活的背影，以前和顾耀阳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很贤妻良母的想过以后和顾耀阳组建了家庭，他在外挣钱养家，她在家里美美容做做指甲，再报个厨艺培训班学做菜，养好他的胃。
她一直是没什么大志向的，对未来的工作也没什么计划，高考填志愿都是抄梁莹的，本来想着日后的生活就是吃吃吃，玩玩玩，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也不是不能待在家中相夫教子。
其实她骨子里还是很依赖别人的，喜欢什么事都是别人做好决定，她跟着就好。
顾耀阳拿着勺子在锅里搅了一下，回头看她，唇角勾起：“饿了？”
程湘点头。
“先去洗漱，马上就能吃了。”
程湘坐在餐桌前喝了一口顾耀阳煮的粥，赞道：“顾总，你这手艺，不去做厨师真是屈才了。”
她昨天早上喝的粥也是顾耀阳煮的，可惜昨天顾耀阳不在，不然这话程湘喝粥的时候就说了。
顾耀阳：“所以你让一个总裁去做厨师就不屈才？”
程湘嘿嘿一笑，手里还捧着个碗，傻兮兮的。
顾耀阳没忍住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程湘捂着额头瞪他，顾耀阳道:“赶紧吃，吃完了上班。”
“顾总，你今天给我放假吗？”
“程秘书，你一周工作几天？”
程湘看了眼时间，感觉有些来不及了，又喝了一口粥，站起身准备去卧室。
顾耀阳问她怎么了，她说要化妆。
“吃完饭再化，坐好吃饭。”
他声音里有一股子强势，程湘老实的坐下来，反正老板在这里，老板都不急，她急什么。
她慢悠悠的吃饭，她化妆倒是简单，皮肤底子好，化好妆下意识的打开衣柜挑选衣服，想起要上班，拿起职业套装穿好。
到公司的时候没什么事做，拿出手机和梁莹聊天，隔壁屋里的顾总裁突然发了一张图片过来，上面显示着我就这么静静的盯着你。
Chapter14
程湘被这个表情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扭头，总裁办公室的门紧闭着，隔墙是不透明的。
她抬头往头顶扫视了一圈，没发现摄像头，问道：“我这边有摄像头？”
顾耀阳回道：“没有。”
程湘松了口气，没有摄像头就好，被人监视的感觉很不好。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是顾耀阳的专属电话，她接通了，就听顾耀阳道：“程秘书，麻烦你，泡一杯咖啡进来。”
她好笑，提醒道：“顾总，这已经是你今天要的第五杯咖啡了。”
那边默了几秒，继而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语气平淡：“程秘书，麻烦你，倒杯热水进来。”
老板果然是老板，进了公司就牛起来了。
她端了杯热水，敲门，顾耀阳说了声进。
她推门进去，顾耀阳那深邃的眸子就一直盯着她，穿上西装的顾耀阳气质更加成熟，程湘更喜欢他穿白衬衫的样子，笑起来温暖，干净。
顾耀阳看程湘端着水杯站在那里也不知想什么，说：“程秘书，这里是办公室，你这么看我，不好吧？”
程湘一愣，把水杯递过去：“顾总，你的热水。”
顾耀阳伸手接过去，微抬下巴，示意她坐下。
他处理公务效率很快，程湘坐在那里看他拿着笔在文件上签字，实在无聊，又把手机拿出来同梁莹聊天了。
梁莹让她下午陪她去拔牙，理智上她应该拒绝，毕竟下午她还要工作，但出于朋友道义，她要是拒绝梁莹，应该会被骂死的。
“下午要工作啊。”
“请假。”
“我这一周总共就上了两天班，加上今天，两天半都不到。”
“你之前不是说是顾耀阳给你放假的吗？他自己给你放假又不算你请假。”
好像也是，她想着上回在公司底下听到有员工议论顾耀阳，说顾总这人气势太过强大，为人冷漠，不近人情，尤其对待工作方面，公司不养废人，那一双眼睛扫着你，不说话也会让人不自觉的打冷颤。
程湘觉得自己就挺废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板这人阴险狡诈，笑面虎一个，能在公司养一个废人吗？”
她虽然没见过那样的顾耀阳，但是想着别人对顾氏总裁的评价，以及商场上那些尔虞我诈的生意人，觉得自己的形容挺贴切的。
梁莹发了一段省略号过来，而后开始对她大诉苦水。
大概就是顾氏那么大一个公司，每回同顾氏合作都会被顾耀阳算计的利润只能买一个内裤。
这还是老同学呢，都不能让点利。
程湘对她的遭遇深表同情，生意场上，只有利益，哪有什么同学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