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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担心蓝姑娘喝酒伤身!主人还命令小人沿途寻找一种药材,那是一位大夫开的偏方,小人这几天终于找齐了,所以熬好后冒昧来打搅姑娘……主人并非要小人监视蓝姑娘,他只是希望,您能够恢复了健康才离开,然后,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等您恢复了,小人决不敢再跟随您半步,立刻就会回读书台复命的……”

蓝熙之颓然靠在门上,半晌无语。

刘侍卫看她一眼,低声道:“蓝姑娘,如今朱敦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起兵,主人操心不已,您也知道,他已经久病多时,只怕……”

蓝熙之心里叹息一声,只道:“这些药我收下了,酒也是决不会再喝的,你赶紧回去吧,如今,他身边正需要人。”

“不,蓝姑娘一日未痊愈,小人一日不敢离开!”

第七十四章 我一直陪着你就是了

天快亮了,小亭彻夜点燃的灯笼,终于全部黯淡下来。

萧卷走出小亭,看看远方,初夏的清晨刚刚升起第一缕霞光。

他准备只带两个随从,抄后山的小道秘密下山。

穿过小亭后面的练功房,就是那条下山的秘道。曾经有两次,他在黑夜里背着受伤的女子走这条近道上山,可是,曾经赖在自己背上不肯下来的女子,如今却毫无留恋的决然离去。他叹息一声,想起她难以痊愈的伤患,自言自语道:“熙之,你走到哪里去了?”

一阵风起,他猛烈的咳嗽一阵,一名侍从看见他咳出的血,惊声道:“主人!您……”

这些日子,他总是小心掩饰着自己的病,就连进宫之前,也让葛洪先开了一帖方剂暂时稳住了他的病情,以免被人发现,引起更大的风波。可是,此刻忘情悲伤之下,忘记了掩饰,恰好被侍从看见。侍从正要伸手去扶他,他摇摇头,低声道:“没关系,走吧!”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似乎心肺都要吐出来似的。他弯下腰,很久直不起身子,过了好一会儿,只觉得背心传来一阵暖意,有人轻轻扶住了自己。

那样的手,不是侍从的手;那样的感觉,也不是侍从的感觉。那是许多次午夜梦回时,心灵深处一直悸动着的梦想和温柔的期待。

他抬起头,紧紧抱住搀扶自己的人儿:“熙之,熙之……”

她也那样紧紧的回抱着他,好一会儿才微笑起来:“萧卷,我走了几次,总是走不远,所以只好回来看着你死去,然后再去游历天下。”

“熙之,我需要你在身边!”

“好的,我不走了,只要你还活着一天,我就在读书台呆一天!”

那是胜过一切灵丹妙药的功效,萧卷站起身,有那么一瞬间,蓝熙之发现他的身子看起来是如此挺拔,就像身后的古松,充满着生命力。可是,她却深深知道,这只是一种幻觉而已。她强忍住心里的悲伤,微笑道:“萧卷,你要去哪里?”

“我要下山去安排一点事情。”

“我和你一起去。”

萧卷犹豫了一下,立刻坚定的道:“好吧,熙之我们一起去。此行有些危险,不过,从今往后,无论什么地方,我都和你在一起就是了。”

蓝熙之大大的笑了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萧卷看着她如此灿烂明媚的笑脸,又有点儿心跳的感觉,拉了她的手,柔声道:“走吧,熙之,我们边走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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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走惯的山路,从来不曾如此妩媚多姿。山道两旁繁茂的大树,茵茵的青草,偶尔乱飞的彩蝶,一切都美丽得不可思议。

“熙之,你的身体好些没有?”

蓝熙之看着他满面的柔情的微笑,笑道:“我天天都在服用那个什么偏方,好像比较有效的样子,萧卷,你怎么不为自己也找找良药?”

萧卷微笑不变:“熙之,我已经找到自己的良药了。”

蓝熙之瞪着他眼里的柔情:“你一定要努力去找,不要开玩笑了。”

“好的,熙之,我从来没有比现在更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活下去!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去找的!”

蓝熙之点点头,想了想:“萧卷,你下山可是因为朱敦起兵的事情?”

“你也知道了?”

“对,我已经打听过了。这次朱敦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兵逼京城,说是要讨伐刁协、郭隗等人,我看他们朱家野心勃勃,恐怕早就想造反登基了吧。”

萧卷摇摇头:“朱涛绝无反意,现在每天都率领在京做官的子侄在宫门外请罪……”

“说不定朱涛老狐狸,是装样子呢!”

“熙之,你有所不知,我父亲本来是先帝的远支,根本没有承继大统的资格,只因为北方战乱,国破家亡,我父亲被朱涛兄弟所拥戴,渡江南下,才逃过一劫。刚到江南时,根本得不到当地豪族的承认,完全是朱涛一手策划,陆续收复当地豪族,才建立了本朝。这十多年来,朱涛主持朝政,朱敦军事上抗击一些北方势力的威胁,所以才有今天暂时的偏安局面。可以说,没有朱氏兄弟就绝没有本朝,更别说萧家的帝王之位了………前几年,我仔细检阅过朱涛以及为官的朱氏子弟所出的奏章、政绩,他们坚守的是无为而治与民休息的方针,所以江南才能得到持续发展。而且,朱氏为官众人罕有贪赃枉法者……”

“可是,他们一家也位极人臣了呀,朱敦还不知足,莫非是想取而代之?”

“朱涛绝无反意!不过朱敦此人向来野心勃勃,暴躁无常,如今借口刁协、郭隗排挤朱涛,打着‘清君侧’的幌子,就是想登上宝座!”

“那,怎样才能阻止他?”

“已经阻止不了了!”

“为什么?”

“被我父亲寄予厚望的郭隗初遇朱敦就战败,带着朝廷给他的五千兵马投奔北方一个小国了。而刁协因为年老,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朱敦杀了!”

蓝熙之立刻意识到了此行的危险,紧紧拉着萧卷的手:“萧卷,你这一去岂不是很危险?”

萧卷笑了起来:“熙之,所谓尽人事后知天命,虽然明知没多大用处,我也总要努力到最后一刻看看结果会如何!”

“好!我一直陪着你就是了!”

第七十五章 家变(1)

暮色已经降临,朱敦坐在大营里面,一脸阴晴不定。就在今天早上,他又接到朱涛的劝降书,一再告诫自己不可轻举妄动,而且,司徒将军也被劝阻和自己共谋大事,更加巩固了京师防线。

一个士兵走了进来,低声道:“朱将军,占卜大师郭璞到了。”

“快快请进!”

不一会儿,一个一身布衣的男子在士兵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他约莫三十来岁,清瘦矮小,双目炯炯,身上背着个惯走江湖的占卜算命道具。

“草民见过将军。”

“大师不用客气。快快请坐。听说大师神算铁口,请为下官卜上一卦,看看下官的命格到底如何?”

郭璞起身,不慌不忙的仔细看看他的眉间额头,又再细细看他的两只手的掌纹,这些都看完了,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一番,道:“将军贵不可言,此生必定位极人臣!”

朱敦原本指望他说出一番自己头上有“帝王之气”或者“五彩祥云”之类的话,如今听得这句“位极人臣”的话,心里又恼怒又失望,他已经快兵临城下了,如果一鼓作气,谁人能够抵挡?黄袍加身也并非完全是异想天开。

他并不死心,又恶狠狠的道:“我占卜一卦看看。”

“好!”

四十八支签在竹筒里摇晃,朱敦大喊一声“停”,竹筒里掉出一支签来,他立刻拿起一看,正是一支下下签,大凶!

他心里的恼恨可想而知,脸色也越来越可怕,狠狠地瞪着郭璞,“你这妖人,是什么狗屁大师?”

郭璞有点害怕,略微避开了他阴森的目光,而朱敦身边的两名亲兵更是紧张不已。

朱敦背着双手,左右踱步,门口,一名探子飞快的跑进来:“报告将军,发现有人在前面查探军情……”

“是谁?”

“为首之人是一个瘦高男子……”

朱敦听完探子大致的相貌描述,立刻摒退左右,有些惊惶的对帐中军师道:“此人肯定是太子,他不是快要病死了么?怎么还敢单枪匹马跑来查探军情?莫非朝廷早有准备?赶紧派人追,无论死活,务必要抓住此人!”

“已经派人在追了……”

“赶紧加派人手!快!”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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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行的三名侍卫中,有两名已经中箭身亡,此刻,余下三骑上好的河曲良马急速飞奔。

奔得一程,前面是分岔的两条道路,身后的追兵稍微被甩了一程,刘侍卫大声道:“殿下,你们快走,小人留下来阻挡一阵。”

萧卷不慌不忙的勒马回头:“刘侍卫,把你的水袋拿出来……”

焦心着身后大军追来,蓝熙之看看萧卷满头的大汗,有些意外:“萧卷,你渴了么?”

“不是。跑了这一程,可以浇湿沿途的马粪了!然后,我们走分岔路。”

难怪出发之前,萧卷命令刘侍卫务必带上大袋水,蓝熙之立刻明白过来,喜道:“好主意。”

朱敦亲率追兵追出五十里,前面,已经踪影全无,马蹄散乱。

一名探子下马看了看沿途已经开始冷掉的马粪,回报道:“将军,看来人已经走远了,马粪都冷了!”

朱敦看看前方又看看天空,怒叹一声:“追不上了!唉,天意啊,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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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之后,朱敦的大军在京城三十里外停下。

经过长达一百多年的战乱频繁,汉代那种正统儒学早已不被这些江南的豪强大族所重视。无论是渡江先后的侨族还是本土的士族,一个个皇帝因他们而立因他们而废,皇位不过是一抔珠宝而已,尊之则显贵无比;否之毁之,则任人拉杂催烧。

郭隗已逃,刁协已死,司徒将军按兵不动处于观望之中——进城已经基本上毫无阻力,按照朱敦最初的打算,是要破城而入的,但是,他想起郭璞的占卜和萧卷的孤身探军营,这些日子夜夜噩梦,总不敢轻举妄动,再加上大哥的强烈反对,便在城外停下了。

皇帝因为自己寄予厚望的“忠臣”刁协、郭隗的叛逃、丧生,眼见大势已去,更无力阻止朱敦“清理朝纲”的行为,干脆躲在深宫闭门不出。朱敦便也不进宫,干脆热火朝天的在城外干起了自己冠冕堂皇的起兵借口——“清君侧”。

他首先逮捕了在自己起兵时候曾骂过自己的石茗等三个大臣。其他家族因为他起兵时都未明确表态,而此时见朱敦陈兵门口,更无人再多说一句,无不战战兢兢、闭门不出,就连往常十分活跃的何延都整天在家里念经拜佛,大啖各种“素斋”。

朱敦的大营已经快变成了一座公堂。朱敦摒退左右,只剩下刚刚赶来的朱涛。

朱敦狠狠看着大哥:“你为什么要一再阻止我?!”

朱涛淡淡道:“有些东西,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没有就别强求!”

朱敦瞪着眼睛:“你一直以为我想做什么鸟皇帝?不,我是恨皇帝误信小人,排挤朱家!他也不想想,是谁扶他坐上龙椅的!”

“龙椅也不是那么好坐的!”

朱敦嗷嗷叹息两声,又道:“既然是‘清君侧’,如今刁协、郭隗等群丑已灭,你觉得谁人可以担任他们的位置?”

“暂未想到。”

“石茗虽然骂过我,但是他名声极大,也算得当今人望了。是不是让他坐个高位?”

前一个月,自己一家还在哀恳石茗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仅仅一个月之后,石茗的性命就悬在了自己的手上!朱涛暗叹世事无常,没有回答。

“大哥,你觉得石茗如何?”

朱涛想起石茗“今年杀贼子,取个斗大金印……”的嘀咕,还是没有开口。

朱敦并不知道大哥和石茗是敌是友,连问几声,见大哥并不开口,忽然明白过来,目露凶光:“既然他不配当官,那就杀掉算了!”

朱涛还是保持沉默。

大半的朝中大臣都被“请”到了大营。营帐两边分列着上千名拿着明晃晃的大刀的精兵。

已经有三名刁协、郭隗的同党被诛,各位大臣小心翼翼的列坐两旁,尤其是朱家的政敌,更是无不两股颤颤,禁若寒蝉。朱敦坐在上首,凶狠的目光扫过众人,石茗接触到他凶恶的目光,翻翻白眼,忽然大笑一声:“头顶的天空都被朱将军的大手遮住了……”

朱敦早已起了杀机,如今听石茗如此肆无忌惮的讥讽,更是怒从心起:“嘿嘿,其他人嘛,我也不为难了,只想送石大人去看看那片没有被遮住的天空……”

石茗依旧大笑不止:“朱敦,你狼子野心,必遭天谴……”

他的话还没说完,朱敦一挥手,两名士兵挥刀向石茗砍去,石茗惨呼一声,咽喉汩汩的流出血来。旁边众臣心胆碎裂,却无一人敢开口劝阻。

“石大人……”

一柄长剑架开了那柄利刃,可是,已经迟了一步,石茗的身子已经倒了下去。

朱敦望着飞奔而来的朱弦,怒道:“弦儿,你这是干什么?”

朱弦扶住石茗的身子,这时,石茗的眼睛已经闭上。他怒瞪着叔叔,眼中流出泪来。

“朱弦,放开他!”

“你诛杀刁协余党也就罢了,为何累及石大人?”

一众大臣看着他们叔侄激烈争吵,无不面面相觑。朱敦的脸都气成了猪肝色,大喝道:“你们快滚……”

谁也不敢多看一眼石茗的尸首,也不敢再看二人的争吵,众臣如遇大赦,落荒而逃,。

朱敦见朱弦依然抱着石茗的尸首,大喝道:“朱弦,你也快滚!”

“你说什么‘清君侧’,其实是大逆不道,只手遮天,石大人是朝中少有的好人你也不放过……”

朱敦听这侄子越说越激烈,竟至于声泪俱下!他不由得勃然大怒:“畜生,再不住口,我今天就杀了你……”

一群精悍的士兵已经完全围住了朱弦。

远远的,朱涛飞奔而来,他人胖,跑了一程,差点气都喘不过来:“弦儿……弦儿,赶紧跪下……给叔叔赔罪……”

朱弦冷笑一声:“我脚疼,见了太子尚且不跪,何况是朱大将军!”

“畜生,我倒要看脚疼和脖子疼你是选哪一个?”朱敦双目赤红,挥挥手,“拿下……”

几十名精兵立刻向朱弦攻去,朱弦提剑就砍,朱涛拉住了兄弟的手,沉声道:“你是不是要我也跪下来求你?”

朱敦冷哼一声,强压下怒火:“这就是你溺爱的好儿子!好好管教管教吧!”

他一声令下,带着众人走了出去。很快,营帐中就只剩下了朱氏父子。

朱弦冷冷的看了父亲一眼:“原本只要你一句话,他就可以得救的!可是,你怀恨石大人当初没有为我们美言,所以连一句话也不肯说……”

朱涛看着老友的尸首,长叹一声,无法回答儿子的指责。

“即使他没有为我们美言,他也不失为一个好人!一个直臣!你们难道想把所有不曾为我们美言的人赶尽杀绝?”

“弦儿……”

朱弦尚未开口,忽然听得帐外一声惨呼:“父亲、父亲……”

他探出头去,只见石良玉在一众士兵的追赶下,跌跌撞撞的向大营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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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一名手拿铁枪的士兵,枪头几乎要挑中石良玉的肩膀,忽然枪头一晃,朱弦横在面前,怒道:“退下……”

他话未说完,石良玉已经抢身抱住了父亲的尸首,痛哭失声:“父亲,你快醒醒……”

他伸手摸摸父亲的鼻息,转眼,看到朱涛。朱涛几乎不敢对视他的目光,赶紧移开看着地面,只低声道:“良玉,你快走吧……”

石良玉双目赤红,嘶声道:“就是你们害死了我父亲……”

朱涛无法回答,前面,儿子已经和一众围上来的士兵混战起来,而朱敦已经闻讯其势汹汹的追了上来:“快拿下这小子,斩草要除根……”

又是一群士兵冲了过来,朱涛横在石良玉面前,看着朱敦:“朱敦,你快放人……”

“都这样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朱涛加大了点声音:“好,朱敦,今天你将我一起拿下吧!”

朱敦毕竟对大哥还是有几分惧意,恨恨的看着石良玉:“小子,饶你一条狗命,滚吧……”

朱弦虽然见一众士兵收手,但是他清楚叔叔的为人,生怕他那些亲兵暗下杀手,赶紧跳到石良玉身边,仗剑护卫周全,低声道:“石良玉,快走吧!”

石良玉抱住父亲的尸首,擦了擦眼泪,大步往前走去。他悲伤之下,又抱了那么沉一个人,脚步有些摇晃,朱弦追上去,想扶他一把,他怒瞪朱弦一眼,那眼里燃烧的疯狂的仇恨的火焰实在太过强烈,朱弦闭了闭眼睛,不敢正视,只是仗剑跟在他身后,直到他走出大营……

第七十六章 家变(2)

直到石良玉的背影消失良久,朱弦依旧站在原地,此时,天色已晚,一阵风吹动肩头划破的衣服和深深的伤口。他看看手里的宝剑,因为和士兵的两场恶斗,染上的鲜血已经被太阳晒干,就如肩上的伤痕也快凝结,如今静下来才觉察出深刻的疼痛。

朱涛看着儿子肩上的伤口,关切道:“弦儿……”

朱弦回过头,看着父亲,淡淡道:“石家算是家破人亡了吧!”

朱涛不敢看儿子的眼神,自从朱敦兵临城下后,每次和朱敦会面,他都避开了儿子。他知道,在儿子眼中自己向来是一个正直的人,这次石茗之死,他潜意识里更是生怕打破儿子的这种崇敬,所以一直不敢正视儿子的目光。

“弦儿,你的伤口……”

“这点小伤,死不了人的!”朱弦淡淡的看他一眼,转身正要离开,忽然听得一声怒喝:“朱弦,石良玉呢?”

是蓝熙之!

蓝熙之提着“紫电”,看看四周,哪里还有石良玉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