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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还好了。”

“唉!只好先不还啦!”

第九十章 位极人臣

姑孰。

朱敦提出的一切条件,朝廷都答应了,他越加一手遮天,将政敌诛杀得差不多了,调兵的事情也暗中部署着,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朱敦却病倒了。

这场病来得真不是时候,朱敦在病榻上急召各位谋士商议。

钱凤道:“如今,新帝根基不稳,对大将军也是予取予求,无论什么条件都肯答应,估计他自知无法和大将军抗衡……”

派出去侦察的郭璞已经赶回,带回来的情报也是,新帝仁孝,尚未从先帝驾崩的悲痛里回过神来,并没有什么准备。

朱敦想了想:“正是如此,所以我决不能等到他羽翼丰满!”

“那么,大将军有何决定?”

朱敦从病榻上坐起来,“如今来看,上计是解散军队,归顺朝廷;下计是攻破京城,控制中央。”

钱凤等大惊失色:“解散军队?”

朱敦叹息一声:“无奈命不由人,我竟在这关键时刻病倒。”

“钱凤等人利令智昏,看朝廷根基不稳,多次怂恿朱敦起兵,为的是攫取开国功臣的富贵荣华而已,所以,见朱敦有退却之意,不禁急忙道:解散军队,那可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我们目前有二十万兵力在手,而朝廷总数不过二十来万,且多是老弱之兵,带兵将领也多是大将军的手下败将,一群脓包,根本不足为惧,大将军万万要三思而行。”

“我也正是担心这一点!”朱敦长叹一声,“也罢,我们就行下计,攻取京城。”

钱凤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想起一旦成功,自己就是开国元勋,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无不惊喜交加,似乎弱不禁风的朝廷很快就会在己方的二十万大军下摧枯拉朽,土崩瓦解。

朱敦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刻道:“快叫郭璞来。”

香案摆好,朱敦薰香沐浴,再行占卜。

他摇动经筒,连续摇了七八转,一支红签掉在地上,是一支中签,上面是四字偈语:云空不空!

“大师,此是何意?”

郭璞仔细看卦,掐指推算,朱敦心情十分紧张,“大师,你看看我周围、我的头顶是不是有些什么?”

许多大将起兵之时,总要占卜推算,那些阿谀逢迎的术士往往会揣测其心意,制造点诸如“祥云帝王之气缠身”之类神神怪怪的东西,以便让起兵者能有个神秘的借口驾驭臣下,树立天威。

朱敦这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正是期待着郭璞能说出“您头上有五彩祥云、帝王之气”,哪怕是应景的话也好。

郭璞不慌不忙道:“正在推算中,大将军莫急……”

朱敦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儿,只听得郭璞道:“此卦不凶不吉,主大将军近日夜梦频繁,睡时应注意冷暖。”

“其他的呢?”

“大将军此生富贵,位极人臣,必将名垂青史。”

朱敦又听得这句“位极人臣”,心里积压的怒气几乎快达到顶点了,强自忍了一下,又道:“你再卜一卦,看我阳寿几何?”

郭璞道:“不必再卜,即如前卦,已明示吉凶,公若起事,祸在旦夕。唯退往武昌,寿不可测”。

朱敦大怒:“好,那你倒是为自己占卜一卦看看,自己能活多久?”

郭璞道:“草民今日午时,命已当终。”

朱敦怒极反笑:“好,算你这江湖骗子有自知之明,拉出去砍了!”

立刻,左右两名军士上前,抓了郭璞就走……

第九十一章 孤身探险

几天后,朱敦在病榻上启用在姑孰任职的一名堂弟朱含为元帅,以水陆军五万陈于江宁南岸,钱凤领一路军进攻京畿,另派儿子朱应坐镇中军,伺机进发。

朱敦公然起兵反叛,朝野震惊却不意外。新帝连夜调兵布阵,先命朱弦率甲兵千余人渡江迎战。

朱弦兵马未到,朱涛的书信已经先送到朱含手里。朱含展信,只见信中写道:“先帝虽然去世,还有遗爱在民,当今圣主聪明,并无失德之处。如果你们竟妄萌逆念,反叛朝廷,作为人臣,谁不愤慨?至于我自己,宁为忠臣而死,不为无赖而生!劝你等早早收兵,尽快归降,还可图个善终……”

朱含本是在朱敦的鼓动下才起兵的,打仗更不如南征北战多年的朱敦,因此,尚在犹疑时,已被侄子朱弦带兵连夜偷袭,五万兵马死伤大半,余者全部被朱弦收编,朱含只带得两名亲随出逃,不知所终。

朱含大败的消息传来,朱敦捶床大骂:“朱含怎么像个老太婆一样不济?唉,朱含误我,朱含误我……”

经这一场打击,朱敦病情加重,只将希望寄托在了钱凤身上,更召集所有谋士亲信辅助中军坐镇的儿子,以图背水一战。

大殿里,研究军情的灯火通宵不寐。

温桥、段秀两路兵马和钱凤激烈交锋,各有损伤。这路兵马虽然是钱凤领军,但是由朱敦本人直接部署,朱敦征战多年,智计百出,又熟悉京畿防御和地形,即使遥控指挥,也进退得当,一时间,双方相持不下。

众臣商议半晌,快天明前才退去。

萧卷刚回书房,忽报朱弦大捷后单骑赶回,说有重要军情禀报。

“快传。”

朱弦进得书房,见蓝熙之也在里面,眼中微露喜色,却不招呼她,只向萧卷行礼:“皇上,臣探知朱敦病重,如今缠绵病榻……”

“真的么?”

朱弦点点头:“情报十分可靠。”

蓝熙之又惊又喜,看看朱弦,又看看萧卷:“呵呵,真要如此,可是天助我们啊。”

萧卷见她如柳叶一般的眉毛笑得微微弯了起来,也微笑道:“熙之,你有何妙计?”

“既然朱敦病重,那就干脆大造舆论,说他已死,这样,既可以鼓舞我方士气,也可以动摇敌方军心,若叛贼无首,不攻自败……”

萧卷大喜,朱弦也觉得大有道理。

萧卷想了想,疑虑道:“可是,朱敦尚在盛年,虽然病重,只怕没那么容易很快就死,谣言一起,没有凭借,士兵们也不会轻易相信啊?”

“这倒也是。”

两人正在沉思,朱弦忽道:“其实,要让将士相信朱敦已死,也并不难……”

“如何?”

“众所周知,朱敦是我叔叔,若是由我父亲宣布朱敦已死,并且在家中大办丧事,朝野肯定相信,如此一来,谁还疑虑?”

“妙计!妙计!”蓝熙之想得出神,转眼,只见朱弦从未有过的郑重其事,可是,偏偏那双大眼睛和长睫毛又流露出天真无辜的神情,她忍不住笑起来,“桃花眼,也难为你想得出这样的妙计……”

“妖女,你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朱弦话未落口,忽然想起自己在萧卷面前骂蓝熙之“妖女”可是大大失礼,立刻缄口不语,只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蓝熙之也瞪他一眼,立刻看向萧卷:“我们可以依计行事哦。”

“对,朱弦,你立刻通知你父亲,尽快举办这场丧礼。”

“是。”

朱弦正要告辞离开,萧卷忽道:“朱弦,且慢。”

朱弦停下,萧卷微笑道:“朱敦已死,自然无从谋逆,今后朝廷的讨逆诏书全部归罪于他的师爷钱凤。”

让钱凤替罪,这是皇帝为整个朱氏家族开脱了。朱弦立刻行一大礼:“多谢皇上顾虑周全,保存朱家。”

萧卷扶他起来:“朱弦,我要亲征鼓舞士气,你就做我的先锋好了。”

“是!”

此时,天色已微明。

蓝熙之推开窗子,昨夜下了初春的第一场雨夹雪。这是整个冬天里最寒冷的一天,冷的风扑面而来,整个人立刻在寒冷中清醒了不少。

身后,萧卷拉住她的手,柔声道:“熙之,你去歇息一下吧。”

蓝熙之反握住他的手:“萧卷,你要亲征!我和你一起去。”

“熙之,你还得在宫里替我处理政事呢。这也是很紧要的事情。”

“朱太尉可以暂时处理这些。萧卷,无论你去哪里,我都和你在一起!”

“好的,熙之,那我们就一起吧。”

三天后,朱氏家族大设灵堂宣布朱敦病死。这是朱涛亲自发布的消息,朱家亲族以及朝野众人不知有诈,均信以为真,纷纷前来吊唁,挽联、经幡很快布满乌衣巷口,就连皇帝也送来吊唁,也不念旧恶,对他大大“追封”,并赐下谥号。

消息传出,朝廷军士士气大震,而朱敦的两路远征的军队得知主公已丧。无不震骇,毕竟叛逆是大罪,如今主事的都死了,谁还愿意继续抵抗?很快就兵败如山。

与此同时,萧卷亲自统率大军、朱弦为先锋、甘桌、希鉴等将领分领各路人马,先攻钱凤。

朱敦得知朱氏家族在家为自己大设灵堂,朝廷归罪于钱凤,皇帝秘密亲征,知道大势已去,这一日秘召钱凤回来商议后事,将自己的位置传给了儿子朱应,令众人奉朱应为主公,继续完成自己未竟的事业。

交代完后事,当天晚上,朱敦就含恨而去。朱应本来是个脓包,全无乃父之风,加上前几日又有一个谄媚的将领送给他三名美女。

朱敦生前对他管教甚严,他尚不敢太过造次,朱敦一死,遮盖在他头顶的乌云可谓一夜间完全散去,这些天,朱应完全沉溺在温柔乡里,竟隐瞒父亲死亡的消息,秘不发丧,先纵情享乐。

朱应对于军国大事毫无主见,一切都交给钱凤策划,钱凤一心要博个开国功臣的荣耀,加上又在朱敦的遥控下刚打了几场胜仗,信心大增,因此,朱应秘不发丧正中他的下怀,立刻布署下去,朱应留守大营,他自己立刻赶回,继续指挥作战。

钱凤早前的几场胜利有朱敦遥控指挥,他就错以为自己有打仗的天赋,殊不知,却是太过高估了自己,待得朱敦一死,他凭自己制定的方案和朝廷大军甫一交锋,立刻被朱弦杀得大败。随后,军中又传出消息,说朱敦的确已死,这次又有天子御驾亲征,一时间人心惶惶,整个叛军大营很快陷入众叛亲离的境地。

钱凤无奈,齐聚各路叛军8万,从姑孰退守襄城。

三月初一,小雨霏霏。萧卷亲率大军进攻襄城。

激战两日,钱凤率领的叛军虽然死伤惨重,但是尚未动摇其根本,钱凤深知城门一破,自己犯的是抄家灭族的大罪,绝无幸免之理。他师爷出身,巧舌如簧,竭力向部下陈述厉害,这一招煽动力极强,上下将士知道叛乱之罪无可饶恕,唯有拼死一战,还能保存一线生机。因此,无不负隅顽抗,一时之间,倒相持不下。

萧卷正和一众将领商议进攻办法,蓝熙之穿了一身戎装也列位其中。她一路男装,众人见她武艺出众,都以为她不过是皇帝的贴身侍卫而已。

将领段秀道:“襄城粮草充足,如今钱凤顽固,强攻不下,我们不如逮捕那些叛军的家属,据此威胁,他们再敢反抗,就一家一家的杀之震骇,看他们还敢抵抗……”

众将似乎都觉得此计不错。萧卷看蓝熙之不以为然的样子,道,“熙之,你觉得如何?”

蓝熙之摇摇头:“此计不错,但是牵涉太多无辜,而且,四处抓捕叛军家属影响巨大,恐引起国人恐慌,更加混乱。我倒有一计……”

“说来听听。”

“从前几战的情况来看,叛军早已群龙无首,谋逆终是战战兢兢,我们不如攻其弱点,秘谴人进入襄城,宣传朝廷恩典,只拿元凶首恶,从者不究,从而瓦解军心,让他们不战而败。”

段秀冷然道:“此计固然不错,但是襄城城高八丈,戒备森严,谁人有飞檐走壁的本领进得去?即使进去了,又如何能宣传朝廷恩典?”

“我可以去试试。”

众将都惊讶地看着她,萧卷摇摇头:“熙之,此行太过凶险,我们还是另外再想其他办法。”

一直没有作声的前锋朱弦忽道:“此计可以一试。蓝熙之,我和你一起去。”

蓝熙之大喜,看看萧卷,萧卷见她满面期待之意,迟疑了一下,才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准备一下吧。”

“好的。”

第九十二章 风流太子和风流天子

补充材料2:

萧卷的原型:昭明太子和晋明帝司马绍

昭明太子萧统,字德施,南朝兰陵(今常州)人,是梁武帝的长子,2岁时被立为太子。他自幼聪慧好学,仁厚善行,性爱山水,少年时就读遍经书。20岁时他来到镇江南山招隐寺,建了一座增华阁和一处读书台,从皇宫里运来了3万卷藏书,潜心研读。他还招纳天下英才名士到增华阁,其中包括已入佛门为僧的《文心雕龙》的作者刘勰和《诗品》的作者钟嵘。萧统选编的《文选》,广为流传,到唐代有“文选烂,秀才半”之说。

当时,南方的士族上层已经完全堕落,萧统的叔伯兄弟,个个都是享乐的能手,萧统对此却十分厌恶,衣着随便,吃得也很简单。当时,曾有个叫做侯轨的人怂恿他享乐,他引用左思的诗回答:“何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

他也不好声色,他的皇帝父亲赏赐他不少美女,他都一概拒绝,并不与之亲近。

与其饱食终日,不如悠游文林,萧统当然不止有文学才华,而且有很强的处理政事的能力。他的父亲梁武帝,就是历史上十分尚佛的那位,曾三次舍身寺院为奴,每次都要大臣花费亿万钱财将他赎回。

所以,萧统十四岁加冠之后就被派去坐金銮殿问政,英俊少年,长于政事,史书说他:“明于庶事,纤毫必晓”,臣莫敢诈。后来,武帝兴兵打仗,南京饥馑。太子以身作则,穿素衣,减膳食。还自己掏腰包救济穷人……

萧统在读书台时,曾爱上一个民间的女子,当然,由于门第的差异,终未如愿,女子抑郁而死。萧统亲手为她种下一棵红豆树。可惜,这样好的一个人,31岁那年落水受寒,从此卧床不起,很快病故。

晋明帝司马绍也是一个强人。他的父亲元帝司马睿全靠王导王敦兄弟策划,才渡江登上宝座,所以不得不和王家共天下,先是放任王敦兵权坐大,后又亲信刁协、刘隗等小人,实在是平庸之辈。

可是,明帝仁兄就不同了,他少年时就广揽贤才,当时的名人郭璞(注释《山海经》那个)等都曾被他招揽。除了才华,还有胆量,朱敦兵变时,曾单骑去军营查探军情,而且做事隐秘,用人不疑,启用希鉴(王羲之的妻子就是希家的女儿)、王导、温峤、甘卓等人,很快将王敦兵变灭掉。

这位仁兄也是操劳过度,年方27,在位不过三年,盛年之下就不幸驾崩。

历来,有才华的帝王很多,比如《玉树后庭花》的陈叔宝、善文自夸考试都考得上皇帝的隋炀帝、大词人李煜父子、画家宋徽宗等,这些人失在将专长凌驾于国事之上,以艺术家的轻佻和浪漫来治理国家,结果,当然就是亡国之君。

历代,自然也有痴情的君王,比如妲己的商纣王、褒姒的周幽王、杨贵妃的唐明皇……这些帝王也往往流于残暴和淫暴,终致亡国灭家。

但是,同样具有才华和痴情的昭明太子萧统却和这些暴君有本质的不同,在宫廷那种尔虞我诈、在阴谋伪善、攘权夺位的世风中,萧统作为一个皇太子,能鹤立鸡群,超然其中,至少某种程度上代表了我们民族性格中罕见的明亮、精华的一面,也将自己和一众刻薄寡恩的帝王区别开来。

才华之外,不乏治国之才,无奈,好人偏偏不命长,祸害才能活千年,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了!

第九十三章 朱弦

军中文书赶制的册子已经累积一大摞,每份都盖上了天子大印。

萧卷见蓝熙之清点完毕,微笑道:“熙之,此行凶险,你要多加小心。”

“我会的萧卷,你放心吧。”

“三更出发,现在还有点时间,熙之,你先去休息一下。”

“萧卷,你先进去休息,你身体不好,再不休息就扛不住了。”

“好吧,我们一起去休息。”

蓝熙之摇摇头:“这些日子,叛军猖獗,钱凤知你亲征,必然派人暗杀于你,你进去休息,我守在外面,若有不测,至少多一层屏障……”

“熙之……”萧卷拉住了她的手,凝视着她晶亮的双眸,“若真有什么不测,也应该是我保护你!”

蓝熙之嫣然道:“那好,萧卷,我们一起去休息吧,你记得三更叫我哦。”

“好的,熙之。”

营帐生起的火盆将春雨之夜的最后一点寒冷都完全驱散。

火炉的火那么旺,贴在自己身上的小小的身子那么烫,萧卷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蓝熙之忽然微微睁开眼睛,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又狡黠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软软的道:“萧卷,萧卷……”

萧卷笑出声来,坐起身将旁边桌上早已半明半暗的灯光灭了,才重新躺下,将她的头搁在自己肩窝里:“熙之,睡吧,三更时我叫你。”

“嗯。”

两人都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萧卷贴在她耳边,柔声道:“熙之,此行你一定要小心,无论如何,要尽早安全返回。”

她也贴在他耳边,声音软软的:“嗯,你放心啦,我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的。”

………………………………………………

三更的风冷冷的刮在面上,蓝熙之一身劲装,“紫电”在手,刚刚走出几步,身后,传来萧卷的声音:“熙之,你要记住,你的安全第一,其他的都可以慢慢再来。”

萧卷性情决断,从来不拖泥带水,可是,这次却一再犹疑,蓝熙之回头嫣然一笑:“萧卷,别站在这里吹风,你回去吧。我的本领你还不相信么?!”

萧卷暗叹一声,蓝熙之也不再多说,转过头,果断的往黑夜里跑去。

早已等候在转角阴影处的朱弦见她走来,也不和她多说,提了自己那把玄铁短剑,立刻走在了前面。

襄城的两道城门均守备森严,朱弦熟悉这一带地形,两人伏在墙壁边上看看城门上点燃的巨大火烛,猫腰侧身往东墙而去。

城墙每隔一段都有一队士兵守护,两人瞅了个换班的机会,悄然跃上城墙,进入了防备森严的襄城。

走得一段,两人悄然来到了军营,蒙蒙细雨中,诺大的军营里,守备的火炬都逐渐黯淡了下去。两名巡逻的士兵走到阴影处,朱弦抢上一步,玄铁短剑如闪电般刺出,两人尚来不及哼出一声,已经倒在地上。蓝熙之赶紧上前,和朱弦一人一个,拖了二人到一个角落,脱下二人的衣服,各自换上,又找了些石块树枝将二人盖住。

“朱弦,你东,我西,分头行动。”

“好!”朱弦点头,走出一步,又道,“你自己小心。”

“好,完成后还在这里汇合。”

清晨,襄城如炸开了锅。士兵们纷纷聚在一起,看着一份诏书:朕亲御六军,讨凤之罪。豺狼当道,安问狐狸?罪止一人,朕不滥刑。有能诛凤送首者,封五千户侯,赏布五千匹。敦之将士,从敦弥年,怨旷日久,或父母陨殁,或妻子丧亡,不得奔赴,衔哀从役,朕甚愍之,希不凄怆。其单丁在军,皆遣归家,终身不调。其余皆给假三年,休讫还台,当与宿卫同例三番。卷承诏书,朕不负信……

“这诏书是真是假?”

“盖着玉玺大印怎么假得了?”

“真的不会追究我们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