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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追究元凶,我们可以回家?还可以放假三年?”

“据说当今皇上仁德,莫非我们真可以逃过此劫?”

“可是,谋逆是大罪……”

“我们又不是主谋……”

“赶快毁去这份伪诏书,再敢聚议者军法从事!”

赶来的钱凤亲兵接连斩杀了两名当即就要跑路投诚的士兵,诺大的军营一时安静下来。

搜缴出的诏书已经全部焚毁,钱凤坐在大营里,面色阴晴不定。而朱应拥着三名美人则是面色如土,嘴唇直哆嗦:“钱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

钱凤阴阴道:“抵抗到底,还有一线生机!”

“皇上不是说要宽大处理?”

“你是主谋,有宽大也轮不到你!”

朱应几乎要哭出声来:“怎么办呢?”

“现在城里粮草充足,足以维持三个月,这期间,我们想办法突围,一定还有机会。当前的紧要事是赶紧找出混入军营的奸细,一定要将他们五马分尸,以儆效尤。”

无论钱凤如何“力证”这是份伪诏书,军心也动摇得厉害,再加上大规模的搜索“奸细”,已经杀了十余名面孔“陌生”的可疑士兵,襄城更是人心惶惶。

可是,连续三天,每天早上都能在营帐前看见相同的玉玺诏书。

钱凤震怒,更加紧了搜查和斩杀“可疑”对象,如此反复折腾下来,外面朝廷大军驻守,城里,钱凤滥杀。军营里更是人心涣散,众多士兵无不焦虑着过了今天还会不会有明天。

第九十四章 个人英雄主义

第五天,钱凤终于在朱应和三个美妾的哭声里完全崩溃,暗暗打定主意,全力突围,至少自己还可以逃得一命。

当天凌晨,朱弦等在两人约好的地点,刚到约定时间,蓝熙之悄然而来,低声道:“你赶紧出去,向大军发出信号。”

“你呢?”

“我发现了个好机会,可以诛杀钱凤。”

朱弦立刻觉得不妥:“钱凤侍卫众多,太危险了。”

“钱凤一死,必将群龙无首,这个机会稍纵即逝,朱弦,你赶紧出去,我很快就回来。”

“蓝熙之……”

朱弦开口不及,蓝熙之的身影已经如轻敏的狸猫一般完全消失在了远处的阴影里。他略一思索,立刻转身往相反方向而去,很快,身影就跃上了城墙,消失在了襄城外面的夜色里…………

大营里,灯火通明。

“皇上,朱将军回来了……”

萧卷大步走了出来,见只得朱弦一人,心里一沉。

“启奏皇上……”

“蓝熙之呢?”

“她诛杀钱凤去了……”朱弦一口气道,“估计钱凤即日会率众突围,情况紧急……”

“好,立刻准备迎战。朱弦,你熟悉情况,马上带人去接应蓝熙之。”

“遵命。”

“刘侍卫,你一起去。”

朱弦和刘侍卫都愣了一下,刘侍卫从来不离萧卷左右,如今战斗即将开始,萧卷身边更是需要人,这种关键时刻,刘侍卫怎能离开?

朱弦道:“皇上,臣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不必多言,你们尽快出发,务必协助蓝熙之安然无恙的回来。”

朱弦第一次见到萧卷眼中那种深深的忧心和关切,心里一凛,不再分辨,立刻领命而去。

夜深了,钱凤率领一众亲随谋臣正在商议突围计划。

蓝熙之伏在大营的顶棚上,由于这些天诏书每天出现在军营,无论如何也清除不掉。钱凤忧心自己脑袋落地,大营里有整整一千名精兵日夜守护,实在难以找到刺杀的空隙。

现在,蓝熙之知道,机会很快就会来了。

突围也就是逃生计划已经确定,钱凤和一众亲信都松了口气,四更,钱凤亲率一万精兵,从襄城最偏僻的北城准备突围。

城门刚刚打开,后面忽然响起冲天的烟火,钱凤一惊,他身边的护卫也是一片慌乱,就在这暂时的慌乱里,一个人影从城墙上飞坠下来,一柄明晃晃的长剑直刺钱凤咽喉。钱凤人甚灵敏,翻身下马,蓝熙之一剑落空,再一剑去,钱凤躲闪不及,正刺中他的右侧,顿时肋骨断折,咕咕涌出血来。

蓝熙之正要再攻,数百名精兵已经围拢上来,趁此空挡,钱凤已被两名亲随救下,哪里还追赶得及?

钱凤麾下有好几名武功高强的亲随,在他们的带领下,蓝熙之力战这数百精兵,一时间也脱身不得。苦战得一时,眼看情况越来越危急,忽然听得一声高呼:“蓝熙之……”

正是朱弦率人赶到,而另一端,刘侍卫率领的人马也和钱凤精兵交起手来。

一番混战后,总算杀开了一条血路,蓝熙之这时已将一名士兵打落马下,抢身上了他的快马。朱弦挺身断后,大喝道:“蓝熙之,你快走……”

“你们呢?”

“你少罗唆,快走……”

话音未落,潮水样的士兵又围拢上来。朱弦顾不得再说,立刻举剑再杀。

蓝熙之见状,又掉转马头,朱弦见她掉转马头,几乎要抓狂了:“妖女,你快走……”

“桃花眼,你为什么不走……”

“你快滚,我马上就来……”

此时,城墙的弓箭手已经列阵,乱箭也不分敌我,一起射来。朱弦见她一再犹疑,又急又怒,虚晃几招,跃到她身前,在她的坐骑上狠拍一掌,马受痛不住,撒开四蹄如疯魔般狂奔而去。

“喂,朱弦……”

又是一排乱箭往蓝熙之奔逃的方向射去,朱弦挥剑阻挡,乱箭纷纷坠地,可是,马已经中了好几箭,倒在地上。朱弦从快要跌倒的马背上藏身跃起,身后,一支利剑从暗处射来,正中他的左边肩膀,他手一沉,玄铁剑几乎掉在地上。

已奔出一段距离的蓝熙之忽然冲回来,重重拉起他,跃上自己的坐骑,一拍马头,飞快往前奔去……

天色已经完全亮了,马吐着白沫,后腿在地上猛蹬几下就倒地身亡。

蓝熙之正要伸手去扶朱弦,却见朱弦已站起来,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喂,朱弦?”

朱弦下意识的伸手擦了下她嘴角边的血迹:“妖女,你到底练的什么邪功?”

“要你管,快逃命吧。”

她在力不能支的情况下,忽然又挥剑杀回来,人阻杀人,鬼阻杀鬼,真是所向披靡,尤其是最后那一拉之力,简直劲道十足,按照她本身的功夫,哪里能达到这个程度?也就是那一拉之后,她的嘴角涌出血来,她自己竟然还不知道!

亡命之下,蓝熙之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一停下来,方觉得气血乱窜,喉头一甜,眼前一黑,几乎要倒下去。

她勉强提了口气,转身就往前跑:“桃花眼,逃命要紧,当心钱凤赶来将你砍成肉酱……”

朱弦看她跑得飞快,赶紧追了上去。两人跑得一程,蓝熙之腿一软,几乎要跌在地上。朱弦来不及迟疑,用完好的右臂一抄,将她抱起来,拔腿就跑。

朱弦牛高马大,长手长脚,虽然负了一处不算轻的伤,但是他训练有素,力大无穷,抱了一个人也跑得飞快。

蓝熙之被他抱住,哪里挣扎得脱,又想到情况紧急,不能强行挣扎,眼前一黑,耳边只听得呼呼的风声,前面,隐隐有大军的马蹄声响起……

天黑了,又亮了。

这一觉睡得实在太沉,蓝熙之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一片朦胧,根本分不清楚是白天还是黑夜,唯有怀里传来的温暖依旧熟悉。

她四处张望,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自己竟然睡在萧卷怀里,她随手掀了掀马车的帘子,外面一路的颠簸,马车,正在加紧往京城赶。

耳边,是萧卷轻微的呼吸之声,原来,萧卷也睡着了。

她低笑一声,贴在他耳边细声道:“萧卷……”

萧卷睁开眼睛,喜道:“熙之,你醒啦?!”

“唉,这种关键时刻,我竟然睡着了。萧卷,情况怎么样了?”

“你是昏迷了,不是睡着了!熙之……”

“我明明就是睡着了,怎么会昏迷?”蓝熙之坐起来,掀了下马车的帘子,挥挥手,“你看,我像昏迷才醒来的样子么?”

萧卷见她生龙活虎的,松了口气,蓝熙之赶紧又追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钱凤被你刺伤,慌忙逃窜,叛军群龙无首,刚一接触便溃不成军,战斗只持续到当天晚上就结束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是两天后了。我们正在往京城赶。”

“哦,我竟然睡了两天,错过了这场战争!唉,钱凤呢?”

“钱凤在混战中被乱箭射死,只有朱应等人逃了出去,目前下落不明……”

朱应、朱含都在兵败中逃得不知去向,蓝熙之道:“你没派人搜捕他们?”

“不用了,这两个人都是胁迫从事,素无胆量,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如今叛乱已平,元凶已诛,就不用再牵涉更广了……”

“哦。这样也好。”

“熙之,是朱弦救了你……”

蓝熙之这才想起朱弦,想起他中了一箭,赶紧道:“朱弦没死吧?”

“他肩上中了一箭,虽然伤得不轻,但绝对不会死的。他正随我们回京呢,就在前面……”

“唉,我怎么又欠他一次人情?”她自言自语道,“幸好我也回去救了他,这次算勉强跟他扯平,萧卷,你说是不是?”

第九十五章 再议立后

萧卷看她满脸理不直气不壮的心虚模样,笑起来:“熙之,你要记住,以后,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要牺牲自己去换取所谓的胜利。你这次去刺杀钱凤实在太冒失了,根本不必拿自己去冒险……”

蓝熙之听他如此郑重其事的念叨,小声嘟囔道:“我最初以为根本没有什么危险,只是个人英雄主义作祟,想看看自己功夫如何了嘛……”

她不说还好,一说,萧卷更加忧心忡忡:“熙之,你老是这样冲动,你的内伤……”

“那不是内伤好不好?只是一时气息控制不住而已,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不行,回去得赶紧找葛洪给你瞧瞧。”

“葛洪啊……”蓝熙之想起他的“采阳补阴”的建议,几乎要笑出声来,头轻轻在萧卷怀里磨蹭一下,“你不要听他的啦……”

萧卷的头贴着她发烫的脸颊,手指轻轻放在她的唇上,柔声道:“熙之,回京后,我们可以过几天轻松的日子了。这么久以来,我都没有好好陪过你……”

“萧卷,你糊涂啦?我们不是天天都在一起的么?呵呵。”

“唉,那些日子都在批阅奏折以及应对其他无穷无尽的琐碎事情……”萧卷将她抱得更紧一点儿,唇几乎贴在她的唇上,声音温柔得要滴出水来:“熙之,除了工作和忙碌,我们还应该像其他夫妻一样在一起……”

“哦……”

她还想问几句什么,可是,所有的疑问在萧卷温柔的亲吻里,早已忘到了九霄云外……

金殿上。

这次迅速平息朱敦叛乱,朱涛父子自然是最大的功臣,朱涛晋封始兴公,并为太傅同领丞相。朱弦也因功列侯,其他如段秀、温桥等人皆有封赏。同时,惨死的石茗也得以回复爵位,家产返还,并被追封。

而惨死在朱敦帐下的义士郭璞也受到追封,除了特赦为他建造义士墓碑,更对他的妻儿赐予丰厚赏赐。

这次朱敦叛逆,朱氏家族不但没受到牵连,反倒更加荣显,除死了几个老人外,再无一人牺牲,实在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一些朝臣虽然略有微词,可是,朱涛父子立功也是事实,倒也无人反驳。

朱弦肩上的伤已无大碍,站在朝臣中,如鹤立鸡群一般。萧卷微笑着看看他,略微点点头,朱弦也微笑着悄然点了点头。

封赏大典直到午时才结束。萧卷正要退朝,唯朱涛再次出奏:“皇上,今叛逆已灭,天下太平,立后之事是不是可以考虑了?”

萧卷早料到他会提出这个问题,不慌不忙的道:“丞相不必多虑,待孝期一满,朕自会立即解决这个问题。”

又是三年孝期的借口,朱涛却偏偏无法辩驳,只得躬身退下。

群臣鱼贯而退,诺大的金殿完全冷清下来。

蓝熙之从垂帘里慢慢走出来,龙椅上端坐以久的萧卷此时已经不再是“端坐”,整个人靠在了椅背上。暮春的阳光从一扇开着的窗子里照进来,可是,这阳光距离他实在太远了,根本照不到他苍白而疲倦的面容上,只在左边的金堆玉砌里反射出金黄而惨淡的光辉。

萧卷目光微闭,突然咳嗽几声,嘴角又渗出细细的血丝。蓝熙之凝视着他灰白的面孔,以及那丝久违的血丝,相当一段时间以来,他依靠葛洪熬制的特殊药物,勉强在群臣面前保持着一些生气和精力。可是,现在,他的这丝硬撑出来的生气和精力已经如烟一般很快就要全部散去了。

“熙之……”

他并没睁开眼睛,伸出的手却毫无偏差的拉住她的手,拉她一同坐在这张宽大的椅子上,“熙之,我好疲倦……”

萧卷的声音是如此微弱,蓝熙之心里涌起一阵一阵细细的疼痛,靠在他的怀里,柔声道:“萧卷,去房间休息吧,这里不太舒服。”

“好的,熙之。我们走吧。”

蓝熙之扶起他,任他消瘦的身子靠在自己肩膀上,他的长长的手臂垂下来,无力的抓住她的手,走出几步,忽然微笑起来:“熙之,你一步也不能再离开我了。”

“萧卷,你也一步都不许离开我!”

“呵呵,好的。”

第九十六章 妃嫔成群

经过了这几个月的熬夜批阅奏章,御书房几乎已经被布置得比卧室还舒适。

天气早已晴暖,火炉、厚厚的虎皮也已撤去,暮春的晚风从开着的窗子里吹来,阵阵的花香懒洋洋的钻入鼻孔,又略略掺杂了一些淡淡的花粉腥味,让人昏昏欲睡。

蓝熙之扶萧卷躺在床上,又拿了温水给他擦擦手和脸,看他的呼吸慢慢变得均匀,才站起身,看看对面书桌上已经堆积的奏折,心里叹息一声,来到书桌前一丝不苟的看起各种繁杂冗事……

萧卷睡得并不熟,过得一会儿,就睁开眼睛:“熙之,熙之……”

蓝熙之赶紧放下手里的奏折,跑到他面前坐下,拉住他的手,笑道:“萧卷,我一直在呢,你喝水不?我给你倒水来……”

萧卷坐起身,背靠在床头,看看她又看看案头她正处理的大堆奏折,叹道:“熙之,你不用这么操劳,你的身体也并不好……”

“我没有操劳,我前几天睡得太多了,萧卷,你放心吧,我身体好好的。”

萧卷待要再说几句,却被一阵急遽的咳嗽所阻,待得咳嗽慢慢平息,嘴角又有了细细的血丝。

蓝熙之端了一杯水给他,伸手抚着他的背心。

她眼中的那抹悲伤是如此真切,萧卷放下水杯,将她拉在怀里:“熙之,每个人迟早都会有那么一天的……”

“萧卷,你死了我才不会悲伤呢……”她笑起来,唧唧呱呱的道,“今天,朱涛又在催你立皇后了!立了皇后自然又要大封为皇家开枝散叶的妃嫔。萧卷,你要不死,迟早还是要妃嫔成群的,按照你那些忠心耿耿的大臣的说辞——这是你‘身为帝王的职责’!这样一来,我迟早是会恨你,会和你决裂的……如果你死了,这些问题就都没有了!所以,你的一生就只能喜欢我一个人了,是不是?古今帝王,又有谁终生才喜欢一个女子的?唯有萧卷是例外!呵呵,我这样一想,又怎么会悲伤呢?高兴还来不及呢,呵呵呵……”

“熙之!”

她越笑越大声,忽然整个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萧卷立刻觉得胸前的衣服一片湿润。他默默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想开口,鼻子和心口都哽咽着,许久发不出声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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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初夏一点也不炎热,时常是那种阴却不闷的天气,凉爽的风刮过不知名的红花的潋滟,慢慢的在御花园里扩散,令人说不出的惬意舒适。

萧卷上朝去了,今天早上蓝熙之感觉头晕,就没有再去“垂帘听政”,而是一个人在花园里闲逛。这几个月来,偶尔闲逛的时候,有时,她会看到一些宫女、妃嫔。但是,这些人看着她,总是远远的行礼,或者侧身避开,从来不跟她正面接触。

有时,蓝熙之也会在花园里看到那两个粉妆玉琢的小孩儿。上次见到时,她给他们每人画了一匹马,画中骏马扬蹄,身边绕着一群蝴蝶,两个孩儿看得心花怒放,互相争辩,马会不会从画里跑出来。

这些日子以来,太傅朱涛加紧了对皇太弟的课程教育,他们兄弟就极少有时间来花园了,蓝熙之一人逛得更加无趣,便又慢慢往回走。

好在萧卷上朝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短,每天只有早朝的一个时辰,午朝和晚朝都已经取消了。对此,一些勤勉的大臣虽有微词,不过萧卷和丞相朱涛都主张,这个阶段,应该无为而治,与民休息了,其他人也就别无异议。

朝中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着……

萧卷退朝后,回到书房里,左右看看,都没有人。

“熙之,熙之……”

他连喊了好几声,蓝熙之才从以前自己住的那间屋子里慢慢走出来,笑嘻嘻的道:“萧卷,我好饿喔,我们应该吃早餐啦……”

“熙之,你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干什么?”

“没有啊,我在外面逛呢,现在才回来呢。”

“那你为什么总是将那道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到底你偷偷躲着在干什么?”

“练功呢,练功,怕别人瞧见,学去了我的独门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