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鸿塘的手指抚摸向我的头发时,他微微一顿,然后放下手,转过身,面向侍卫,如同无可侵犯的王者,如同负伤的野兽,如同不可侵犯的判官般,无情冷声道:“把娜汐颜带来。”

侍卫领命出去,鸿塘又开始一言不发的用手指抚摸着我比较完好的肌肤,游走在斑斑伤口的边缘,如此认真,如此专注,仿佛要把我的伤痕全部雕刻在脑袋里一样。

这样的鸿塘,让我产生了一种敬畏的感觉,有点怕,有点骄傲,有点瑟缩,有点窃喜......

直到娜汐颜被带来,鸿塘仍旧一直保持着这种弯腰抚摸的姿势,仿佛根本就没看见娜汐颜一般。

娜汐颜的手臂缠绕了纱布,透漏着殷红,那是我的杰作,如同我胜利的花儿开在她的身上一样讽刺。不过,即使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现在的我更加狼狈,全部拜这个女人所赐。

娜汐颜的眼仿佛烙在了鸿塘身上,在隐约的泪光中泛起痛楚与嫉恨的痕迹,脸上的不甘越发明显,那焦躁的情绪如同火药线般迅速蔓延,终是忍不住出声喝道:“塘!你看看我啊!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我的手臂被那个贱人活活咬掉一块血肉!”

鸿塘冷漠而缓慢地转过身,望向娜汐颜,生疏阴戾道:“娜汐颜,如果她想吃,即使把你全身的肉咬下来,我也会为她加些佐料。”

娜汐颜如遭重击般摇摇欲坠,在颓废的漫长过程中突然发狂,伸出爪子就向我扑来:“要你死!贱货!要你死!”

她的身子还没有扑到,便被鑫洋抱住,努力困着她的利爪,安抚道:“别闹了,颜,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娜汐颜如同疯了般狂躁:“我没闹!我没闹!这个贱货抢了我的塘,我要她死!要她死!”

鑫洋眼底划过一抹神伤,如此真切地心疼着娜汐颜的疯狂。

这一刻,我非常明白,原来,娜汐颜是幸福的。

很多时候,只要回头,看见的,也许就是这一生最美的风景。

娜汐颜见鑫洋不肯放开她,开始口不择言道:“鑫洋,你说你会为我做一切,是不是?是不是?我要你杀了那个贱货,去,替我杀了她!!!”

鸿塘的脸已经变成肃杀的刺刀,仿佛不见血不得以平复,沉声道:“娜汐颜,从这一刻开始,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如若不然,所有的账,都是你头上的刀。”冷目一扫,侍卫们人人自危:“今天,所有参与这事的人,不分等级,全部剥夺一切荣冠,放逐王城。”弯腰,抱起我,在侍卫的瑟瑟颤抖中,大步向外走去。

几十步后,他又将我放到地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就大步往外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感觉他气势汹汹的样子,心里变得暖融融的。晓得他生气了,也晓得他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没有保护好我,也气我到处乱走。总之,这个男人......生气了。

和刚才冷若冰霜不同,没有假装,没有刻意,没有身份,单单是个男人的身份,生气了。

心里欢实的笑着,小跑追了上去,抱住他的手臂,撒娇道:“喂,我的腿痛,走不了路,你抱我吧。”

鸿塘转目看我,我抬起脚尖亲吻在他的唇畔,喃喃摩擦道:“抱抱吧。”

鸿塘大手一操,将我再次抱起,口中低低的咒骂道:“妈地!早晚收拾他们!”

我噗哧一声笑开,点着他的胸膛:“你刚刚不是挺能装的吗?这会儿你倒是绷住了啊。”

鸿塘瞪我一眼:“操!你他妈地还有心情笑?都被揍成烂桃了!过两天,咱家杜娜汐颜,给你出气。如果气不过,就连她家那两个老家伙一起揍了!”

我嘴角开始抽筋,半晌,系统才恢复正常,问:“你......什么意思啊?”

鸿塘一挑眉峰,笑露一口阴森森的白牙:“什么意思?明着不能动手,暗地还不能踹几脚?”

我的眼神立刻佩服地华丽丽地:“嘿,怎么还没想到,你也喜欢玩阴的?”

鸿塘下作道:“老子就喜欢玩你的阴。”

阴风阵阵神鬼聚(三)

皇室的关系非常复杂,这个大臣,那个贵族,没准都是爹。

这话绝对没错。

皇室,如同容纳百川的交杂水稻,没准爱的死去活来的一对儿,无意间发现某些辛辣密集,才恍然明白,原来,你就我亲哥啊!

具鸿塘的可靠消息说,鑫洋和娜汐颜表面是表兄妹,实际上则是亲兄妹,这个表与亲的关系,实在够人们闲话家常下的饭后笑料。

请原谅人们的奚落与嘲笑,因为他们实在是无所事事地活着,只能靠这微薄的嘲弄,来填满自己那无穷的欲望,得到短暂飞逝的满足。(江米精辟论之一)

对于娜汐颜和鑫洋之间微妙的关系,我个人倒是觉得无所谓,更是与我何干?不过,只是在心里可惜,鑫洋那么好的小伙儿,怎么会有娜汐颜那样的妹妹?可悲,可叹,遗传基因的不公啊。

被鸿塘抱回皇宫的当晚,塘爸看到我的样子,竟然笑出了声,被塘妈一记手刀砍下,当即使劲抽搐着帅脸,故作沉稳状。

塘妈一眼神过去,气势汹汹地吼向塘爸:“孩子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还笑?!!你这一国之君也太窝囊了,得,你不替我们娘三出头,我就领孩子们种地去!得一个地瓜,三人分着吃,也不在这受这份窝囊罪啊!”

塘爸一脸内伤式的忍笑道:“咳......关于这个问题......恩......这头发......得重做造型了。”

塘妈一愣,转头看我,然后......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齐飞......

塘爸心疼道:“心宝,别这么笑,太辛苦了,小心闪到腰。”

塘妈拍着胸自我安慰道:“没事儿,没事儿,就当联系肺活量了,没准下次我匿名报考美院,就成了呢。”

鸿塘压抑性的低吼:“爸!妈!”

塘爸立刻改变嘴脸,郑重其事道:“小米,这次做的不错,敌人剪了你的头发,你就狠狠咬掉她一口肉,这才是皇家的行为准则,坚决不吃亏。如果吃亏,也得是别人吃哑巴亏!”

塘妈一拍非常有料的胸脯,哥们义气的表态道:“放心,我这就找你个帅小伙去勾引娜汐颜,到手后就甩,甩完再追,追完再甩,没两回,我就能把她关精神病院去。”

鸿塘一拍巴掌,眼神瓦亮道:“这路子太野了吧?”

塘妈立刻变身为茶壶,一手插腰,一手指向鸿塘的脑袋:“若不是有你这个混球子,老娘用费这个心?有时间,多看看世界男模走内裤秀,多养眼啊!还有啊,你若有能耐,就把这两个女人自己搞定,如果没能耐,就被别人搞定,事情就是这么简单。”随即胖手在鸿塘脸上一模,贼兮兮地笑望向我:“丫头,你觉不觉得我儿子的皮肤不错啊?摸起来还真滑溜哈。”

我突然觉得身体不痛了,脸不烧了,嘴不麻了,精神更是不萎靡了。何谓一物降一物,我算是明白了其中精髓了。看着鸿塘敢怒不敢言的龟毛表情,以及塘爸一脸深受打击的落败无奈,我崇拜的小火苗再次蹭蹭蹿起,在霎那间明白,这就是......道行啊。

塘妈被一脸弃夫样的塘爸连哄带骗的抱走了,我抽痛这嘴脸,说道:“以前听你说过咱爸,以为他花心的不得了。从来没听你嘴里说过塘妈,害我以为她非常......不受宠呢。这......算不算是误导啊?”

鸿塘一扒头发,倒在大床上:“操!误导个屁啊?那老色狼从小就教育我,女人就是用来暖弟弟的,不能爱,不能宠,不然就万劫不复。这不就是他血淋淋的教训?依老子看,他就是宠老娘成习惯了,想让老子能换个发展路线。

至于老妈,你让老子说什么?老子从小就受她欺负。要是做错事了,她哭得一准儿比我声大,自从懂事儿开始,老子就没敢哭,就怕她哭天抹泪,然后看着老爸训我,在旁边幸灾乐祸。”

我倒入他的怀抱,萃取他身上的幸福味道:“羡慕你的幸福。”

鸿塘笑骂出声:“别他妈地假惺惺,老子的爹妈都分你一半,一大半,老子有的,你都会有,老子没有的,也都要你有。”

我的喉咙有些难受,眼眶有些发酸,嗓子变得哽咽,将头窝在他的胳肢窝里,心跳着。

如果......能这么一直下去,该多好。

幸福的尺度是什么?究竟能走多远?这是个未知而值得探索的话题。不过,很多人为了这个研究课题,而魂断蓝桥。至于我本人,个人认为,没有什么舍身钻研的勇气,但却愿意浅试一脚,感受身临其境的奥秘。

原本鸿塘打算正式向大家介绍我,结果我却被娜汐颜抓去,强行殴打一番,剪了头发,绰了锐气,让热气腾腾的皇家宴会变成了鸿塘的发飙之地。

宴会暂停了,我开始在皇宫里养病。

将七长八不短的头发重新整理,让宫廷理发师设计成典雅的造型,看得我与鸿塘都直皱眉。最后,鸿塘大手一揉搓,将我柔顺的发丝拉扯得凌乱些,终于看出些张扬的青春痕迹,效果不错。

顶着一头耳朵上下的短发,用手拉扯一下,竟然还不如白狐的长,心里颇不是个滋味,索性这模子不错,剪了短发依然迷人,不然就得闹心死。

发型敲定后,鸿塘鸭霜似的非得让师傅给我们一人漂染几缕及其珍贵的孔雀翎色,在不同角度的光线下,会呈深浅不一的蓝,或及其靡丽的紫,或者偶尔反射出的极品桃红散金色。

两个人顶着一头让膜拜的发色,又照了数张大头贴,贴的真皮包包上都是,被鸿塘扬扬得意地斜挎在肩膀上,不适瞧上两眼,说:“你看,这张,你笑得真够蠢的。”

时间嗖嗖地奔跑着,这期间,娜汐颜的父母来看过我。

娜汐颜的母亲是一位四十多岁典型贵夫人,虽说不是慈眉善目,但绝对是贵气十足的典范。

娜汐颜的父亲叫娜汐磊轩,可是说是位翩翩老公子,五十多岁的年纪,一脸的祥和,有种荣辱不惊的风范。但,不晓得为什么,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我竟然比讨厌娜汐颜更反感娜汐磊轩。

而且,听鸿塘说,娜汐这个姓氏是古老的贵族,但娜汐磊轩属于入赘夫婿,真正享有娜汐姓氏的却是那个贵夫人。而且,娜汐磊轩原本是我国人,是后来‘吧抓国’的。

虽然我及其想整治娜汐颜,但看见两位老人保持着和蔼可亲却又深表歉意的笑颜,愣是让我里里外外都说不出一个重字,来埋汰埋汰两位的教女有方。

闲暇无事中,我也逗弄一下各种围养动物,甚至还见识到了鸿塘口中的阿鲨,原来......真的是一条正宗大白鲨!

那牙齿,绝对叫个锋利!

当我们在水族馆底下看见阿鲨时,它兴奋得直往我们这边游,就那热情劲儿,害我担心那不坚固的玻璃都要被它撞碎。

鸿塘说阿鲨是他从小养大的,是他哥们。

一句话,把握逗得趴在了大厚玻璃上,正好与阿鲨顶了个对脸,吓得腿一软,差点没坐地上。

鸿塘那没有良心的东西,竟然揪着我就贴在了玻璃上,还有模有样地对阿鲨说:“这是你嫂子。”

看着阿鲨张开的大口,我绝对,它没把握当嫂子,而是当午餐了。

也许是因为我来了的原因,塘爸口头承诺要把曾经扔给鸿塘的重务承担回一些,让鸿塘有时间陪着我东转转,西晃晃,可一转身,就陪着自己的娇妻蜜月旅行去了,丢下一个国家让鸿塘和我练习操作手法,直说国家是飞机,开着开着就顺手了。

我和鸿塘在塘爸塘妈的突然消失中恍然觉悟,这就是所谓的晃点啊。

两人默契十足,当即丢了公干,满‘吧抓国’的疯跑,去大街小巷淘宝。

鸿塘脱去了西装,与我一起休闲装扮,登上软底手工小羊皮靴,两个人戴着大大的墨镜,手拉手,一起看海、看天、看日出、听风、听雨、听潮落。

一时间,‘吧抓国’大街小巷里全部都是我们的身影,相依相偎相追相闹相戏相笑......

鸿塘说:“老子要把全世界都给你!”

我说:“我很爱好和平,你就别去攻打某某小国了,给我这一块地皮就成。”

鸿塘说:“操!你真他妈地不浪漫。”一转身,冲着地毯吼道:“给老子一盒臭豆腐,加辣!”

得,看这浪漫的地方,我能浪漫的起来吗?

两个人追追赶赶打打闹闹,为争一口臭豆腐动起了老手,就在我打算用砖头砸他时,只听见一声枪响,我手中的砖头应声碎裂,吓得我尖叫一声,抱头就跑,急声保证道:“鸿塘,我再也不打你了,这怎么还有狙击手保护啊?”

惊慌四蹿的小贩将我俩冲开,鸿塘急红了眼睛大吼道:“蠢货,躲起来,那是杀手!!!”

我一听杀手名字,第一反应就是找掩护体,当即往小贩车旁一跳,抓紧铁杆,死不松手。

小贩推我推的吃力,凶吼道:“下去,下去,没看见这逃命吗?”

我气势磅礴地怒吼:“傻二!不逃命上你车做什么?快推!”

小贩一听,傻了,扔下车就跑,那速度,绝对有扯清关系的嫌疑。

暗中保护我们的保镖分头行动,快速向射击地点冲去,还有一部分人护在鸿塘身边,用自己的身体做掩护。

鸿塘气急地大吼:“去保护她!去保护她!”

我在混乱的人群中,操起锅盖,档在头顶,被迫随着大流跑开,好不容易找到遮挡物后,再回头去看鸿塘,场面这叫一个混乱!

鸡飞狗跳间,竟然有埋伏的杀手等着干掉鸿塘!

保护他的保镖强行压住欲往我这边冲的鸿塘就往安全地方塞,而那些杀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子弹乱飞地射击着。

一时间,只听见人类凄惨的尖声嚎叫。

我一伸脖子打量,不想却暴露目标,杀手枪管一转,冲着我就是一枪,直接打在树干上,抨起惊心的震动。

我吓得掉头就跑,却在九拐十转后,被两名杀手堵在了三角通道处,那黑漆漆的枪口都对准我的脑袋,让我想跑的腿变得软弱无力,有种跌倒落下,让他们子弹自相残杀的想法。不过,这样的画面我在电视里见过,若说实际情况,还真是不容我拿性命去开玩笑。

心凉飕飕地,神经蹦的如同易拉断的弦,感觉那两名杀手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我卯足劲头儿撒腿就跑,却在第三条路上被另一个人堵住!

脚步一顿间,那人影身形灵活地跃过我,直接砰砰两枪,身后的杀手便倒在了血泊中,死了。

我再抬头去看那救我命的男人,竟然就这么真空消失在三角路线上。

那个救我命的人穿着一身普通休闲装,却带着一个压得非常低的帽子,动作若豹子一般迅猛,即使与我打了个照面,我也没有看清楚他到底是谁。

不过,凭借女人的直觉,我想,我知道他是谁......

阴风阵阵神鬼聚(四)

如有所思间,鸿塘带领着鼻青脸肿的手下寻来,一把将我抱入怀里,使劲揉搓着。

当看见地上的杀手时,眼神那个叫冰冻三尺,抬手抽出不知道从哪里捣动来的枪支,对着地上两人就是砰砰数枪。

我问:“练手呢?”

鸿塘恨声道:“对!”转而吼向一群保镖:“以后再出现状况,你们先救谁?”

保镖们抬着浮肿的青紫眼,垂头大声道:“先救王子妃!”

看来,保镖们的脸是被鸿塘打的。

我抱住鸿塘的腰,将脸窝进他的胸口,有些后怕道:“晓得是谁做的吗?”

鸿塘眼睛一眯:“不管是谁,老子都让他死无全尸!”

我点点头,半晌,幽幽道:“段翼在暗中又救了我一命,可我却连累他被组织追杀,我觉得,我应该去死。”

鸿塘抱着我的手臂收紧,粗口道:“操!老子都跟他说,让他来‘吧抓国’,可他小子却不......”

我猛地抬头,望向突然停止话吧的鸿塘:“什么意思?”

鸿塘微愣,然后紧紧盯着我,反问:“你什么意思?”

我皱眉,恼怒道:“鸿塘,你别跟我打太极!电话电话你不让我打给白狐,段翼段翼你不告诉我他的真相,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是你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我有自己的选择权!今天,你必须告诉我,为什么我会来‘吧抓国’,段翼为什么不肯见我?”

鸿塘的脸色开始发积聚风雪,胸口起伏地嘶吼道:“你和老子一起,成天想其他男人,老子做什么你都觉得不对,老子犯贱,就他妈地爱管你的破事!段翼他不见你还能怪到老子头上?电话不让你打,因为老子就是不爽!”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神越发犀利起来:“你以为自己是谁?以为自己是我什么人?我从小就是有妈生,没爹教育的人!没有任何人可以约束我,因为你没有这个权利!”

鸿塘的拳头攥得咯吱作响:“你说老子没有这个权利?老子就让你看看,怎么把你当成宠物般圈养起来!想飞?把你全部的筋都挑断了!!”

我狂飙:“好啊!你最好抽出来,然后来个火爆人筋!别忘记加辣!”

鸿塘一口气堵在胸口,一下子砸到旁边的石壁上,迸出了几丝血痕,顺着石墙缓缓流下,整个人都撕裂般的咆哮道:“妈的!贱货!真想撞死你!!!”

这时,鸿塘的专车被开了过来,他粗鲁地扯起我,拉开车门,就扔了进去,人随之要坐进来时,被我一脚踹了出去,狠狠地跌到地上。

我大吼道:“滚开!我不和牲口同车!”一把将车门关上,对司机咆哮:“开车!”

鸿塘怕起来,一脚踹在车门上。

司机在我的杀人目光中被迫开车。

当车子驶离开一段距离时,我高涨的气焰瞬间瓦解下去,虽然胸口仍旧有些气闷,但已经想通,自己似乎有些过火了。

今天看见段翼没有理我,而是再救了我后闪身消失,令我觉得很可能是鸿塘对他做了什么手脚,或者下了什么威胁。

不过,以鸿塘的性格,真若做了,一定会对我说,不可能说个半截话,就撇音了。

难道,真的是我误会他了?

可,为什么段翼不见我呢?

哎......今天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导致我开始不冷静起来。

人啊,在性命和金钱面前,果然都容易迷失本性。

如果真是如此,鸿塘何其无辜啊?

错!也不能这么说。

他若是无辜,那世界上 就没有纯洁的人了!

总之......当车子驾驶离开枪击现场时,我心里的纽扣才渐渐纾解,告诉自己,打仗时谁都会捡狠话说,恨不得一下子刺穿对方的身体才好。不过,以鸿塘的脾气,等会儿我跟他道个歉,应该就烟消云散了。

不冷静啊,不冷静。

身子去摇窗户,想要呼吸些流动的冷空气,却发现似乎卡住了,没开开。

对司机说:“师傅,麻烦把窗户开开。”

司机的手指在控制键上一操作,车窗不但没开开,反倒是将前后座中间的窗户板档上了......

我心道不好,果然不好,当前后座被彻底隔离开时,车子突然提速,飞驰而去。

身体在车厢里前后左右的乱撞一击,让我眩晕的有些想吐,强撑起四肢,掌握着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