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餐桌,为安和苏槿彦面对面坐着,颜颜低头拔着毛茸茸的维尼熊,玩了一下午也不腻。为安抱着颜颜去洗手,客随主便,他们点菜。

回来后包厢只剩苏槿彦一个人,“朱婧呢?”为安问。

“去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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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座位的为安上给颜颜倒了一杯饮料:“我怎么没碰到?”这么说只是想让气氛不那么尴尬。

苏槿彦没回答而是板着脸问为安:“什么时候回来的?”

“和你女朋友同一天。”为安木然地喝着茶,尽量让自己显得淡然,可是并不容易。没有了不相干的人,似乎连个笑脸也是多余。为安如坐针毡。

“很不愿意和我坐在一起?”

他这么问,为安想笑,“不愿意当电灯泡。”

苏槿彦低头不语,突然又问:“什么时候回美国?”

“很快就走。”

为安发现这样的聊天很没劲,低头开始和颜颜说话:“颜颜,还要椰子汁吗?”

颜颜?苏槿彦抿起嘴,放在餐桌上的手不断地揉捏着,思索了半天才开口问:“这孩子是谁的?”

“韦乐。”为安甚至没有抬眼看他,继续喂颜颜喝椰子汁。

开始上菜,朱婧还没回来。颜颜指着盘子里的虾说:“姨,我要,颜颜饿。”

为安和颜悦色:“好,姨给你剥。”她开始给颜颜剥虾,顾不上朱婧有没回包厢,自己也吃起来。鲜嫩的虾肉吃不出味道,木然地嚼着。苏槿彦剥了两只虾分别放在为安和颜颜碗中,低声问颜颜:“颜颜,告诉叔叔你几岁了?”

颜颜举着油渍渍的手一下比划着三,一下比划着四。为安将自己碗中苏槿彦剥好的那只虾夹到颜颜碗中:“颜颜,我们不用比划,告诉叔叔几岁了。”

颜颜鼓着腮帮子,白净的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似乎在思量自己到底是几岁,过了一阵才回答:“三岁。”

苏槿彦“哦”了一声。“很可爱。”

为安半天才醒悟,他似乎在和自己说话。抬头看他,正好遇上他温柔的目光。两人对视,为安有些疑惑自己是否产生了错觉,她竟然在他的眼中看到一抹温柔,或者是自己会错意,那抹温柔也许只是对孩子。纵然他再十恶不赦,天性也无法抹杀。

脑中无意识地想起他曾经说过的那些好听的难听的话,为安心里不由得抽痛了一下,低头喝着碗里的汤,闷闷地问了一声:“朱婧怎么还没回来?”

苏槿彦痴痴地看着她,忘了回答。他知道她心里还在恨着他,心里窃喜了一下,自私地想着有恨也是好的,总比把他从记忆中抹去好。多么悲伤,现在只能暗暗地祈求她能恨他。过去他一直努力地希望她能够从头开始,找一个人结婚生子,让别人抚平他给她带去的创伤。而就在看到她的刹那,所有的努力都变得多余,凭着那点可怜的自制力没有上前去抱住她,让她给予他温暖。他尽力让自己在她面前变得漠然,他甚至在害怕,害怕自己会不顾一切地想要挣脱那些束缚,与她再续前缘。

显失了公平,对她是这样,对苏槿彦自己也是。

他知道自己始终无法面对的是那双眼睛,带着点点迷茫,带着点点质问,带着点点寂寞,带着点点害怕…自己狠下心可以不见面,只是在猝不及防时一切分崩离析。无论自己可以表现得多冷漠无情,在最最黑暗的夜晚徘徊在他脑中的弱弱的“我害怕”三个字总是让他崩溃,如同梦靥一般一寸一寸侵蚀着他的心。

他想他这辈子终究是无法逃脱的吧。她眼中的疏离又狠狠地撞击了他一下,才慌忙喝了一口已经变得冰凉的茶。“我出去看看。”起身出了包厢。

为安看着他的背影呆了片刻,继续低头喂颜颜吃东西。这么小的孩子多好,什么也不懂。今晚送她回家,明天未必会记得为安是谁,没有记忆。

“姨,我痒。”颜颜抓着手臂抬眼无助地看着方为安。方为安看着她手臂上的红斑吓了一跳,脸也红了,再看看她碗里的虾,估计是海鲜过敏了。韦乐电话关机,为安只得抱起她上医院,孩子要是出个什么好歹,不是她可以担当的。

在包厢门口遇见正好要进包厢的朱婧和苏槿彦,朱婧拉着急匆匆的为bBS· joOY oo .NEt安问:“你上哪去啊?饭还没吃完。”

“这孩子好像吃虾过敏,我带她去医院。很抱歉,不能陪你们吃饭了,改天…”为安话还没说完,手里抱着的颜颜就被苏槿彦抢过去,急急地嘱咐朱婧:“你去把账结一下,我送她们去医院。”

朱婧也被满脸通红的颜颜吓到,频频点头:“好,好,你们先去,我马上就到。”

为安跟着苏槿彦去了最近的儿童医院,所幸的是这个时间段医院没什么人,以最快的速度挂号,取药,打点滴。两人一言不发地坐在病床前看着已经熟睡的颜颜,为安心里感慨,和他没有孩子,却在别人的孩子身上一起体验了为人父母的心焦。

苏槿彦站起来伸手弹了弹点滴管:“别担心,已经没事了。”

为安抬头看他:“今天谢谢你。”由衷地感谢,今天要是没他,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即使来了医院,办事效率也没这么高。

“你客气了,我出去一下。”

“嗯,你去陪朱婧吧!”朱婧说她闻不了医院的味道,没进来,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等着。

让为安没想到的是,在点滴还剩三分之一时,苏槿彦又回来了,手里拎着两个食盒。此时颜颜已经醒了,看着苏槿彦笑。苏槿彦走到床头,魔法似的从手里变出了两根棒棒糖。进来时颜颜哭着不肯插针头,苏槿彦哄她说给她买棒棒糖,一边和她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这才给她挂上点滴。为安揶揄苏槿彦:“你哄小孩倒是挺在行。”

苏槿彦把食盒放床头柜上,淡淡地答道:“没什么,偶尔会哄哄苏珊的孩子。”事实上他近几年极少回家,连节日也是例行公事地回家吃顿饭就下山,苏珊一直生活在香港,偶尔出差会去看看。“饿不饿?吃点东西吧!

为安瞟了一眼食盒,包装袋上写着“熏香鸭爪”四个字,其实她并不饿。然后有些迟疑,有些猜测地问:“你们…还没打算要孩子?”

苏槿彦笑笑:“还不想生。”他显然错意了为安口中的“你们”。

“你年纪也不小了,女人嘴上说不想,心里未必。”为安幽幽地说着,仿佛对面的人是和相交多年的老友。

苏槿彦看着床上吃棒棒糖的颜颜没说话。良久他又开口,“你吃点东西吧,我在这里看着。”

为安听母亲提起过,S市著名的鸭爪店在A市开了连锁店,生意火爆,每日最少要排半个小时队才能购到。连锁店距离医院大约半个小时车程,而方为安现在竟然对食盒里的东西无动于衷。

作者有话要说:

微澜止水 书评有奖大行动想把自己的名字留在筱习“急”将上市的《微澜止水》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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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稍候 不如不见(六)

那天是苏槿彦送为安和颜颜回家。

韦乐的电话依然没有通,为安心里骂着这个不称职的妈妈。按照她们原来说的,把孩子带回了自己家。小方瑞不愿意跟她,颜颜不见得不愿意。瞧,现在含着棒棒糖睡着了。苏槿彦把车停靠在路边,下车从后备箱取出一件外套给颜颜盖上。手抓着方向盘,视线落在前方的某颗法国梧桐树杆上。“这孩子…”他突然说道,心里无限酸楚。

为安取出颜颜嘴里的棒棒糖,把她拥得更紧了一些,声调平淡:“你多虑了,韦乐的孩子。我不是方紫星。”

“可是,我记得你以前说过韦乐患有不孕症。”苏槿彦的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手掌生疼,视线仍未移开,眉毛拧成了一条线。

为安依旧轻描淡写:“没有可是,现在医学发达,手术后调养一段就怀上了。”

苏槿彦挫败地靠在座位上,仿佛那个孩子是他的救命稻草。车内安静得能听见冷气的“嗤嗤”声。半响才森冷地开口:“方为安,你不要再对我抱有半点幻想。”

为安回忆起他们分手那天的情景,也是在这样的车里。一开始他们那么亲密,那么难舍难分,那时方为安恨不得能够一朝白发,那样就可以天长地久,那样也就没有了后来的种种,哪怕苏槿彦给她的感情是假的,只要和他白头了就是地老天荒。只是还等不到一朝,他就变了,变得太快太彻底。她太过于信任他,起初她不相信,她觉得只是玩笑。后来那么凑巧地在报摊上翻到一份旧报纸,“苏槿彦先生与莫晓彤小姐订婚之喜”这几个字硬生生的,在她眼里没有感情。她的子建哥哥的名字终于和他可爱的表妹放在了一起,莫晓彤的话应验了,她说为安争不过她。

苏槿彦适才的森冷激怒了方为安:“你凭什么说我会对一个有妇之夫抱有幻想?你太高看自己了。”

“有妇之夫?”苏槿彦咬着牙重复着这句话,久久没开口,自己在她心里原来只是这样一个人。

“朱婧知道你有家室吗?”方为安问了才知道自己有多八婆,多管闲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苏槿彦坐正身子,又恢复了以往的面色无波:“你也未免管太多了,这种事两厢情愿。”发动引擎,车子平稳前行,拐进马路,没入车流。

两人一路沉默着,到家下车时,苏槿彦摇下车窗大声对为安的背影说:“麻烦把衣服送出来。”

为安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颜颜身上的蓝色运动外套,没转身:“我明天快递到你公司。”

“我在这里等着。”

为安听见车窗关闭的声音,继续前行。她当然看不到苏槿彦此刻正疲惫地靠在座位上,目视着她一步一步走远。

客厅里,方紫星抱着小方瑞坐在沙发上剪指甲,母亲正端着一碗银耳红枣从厨房出来,看到为安手上抱着一个孩子都问:“这孩子谁的啊?”

“韦乐的,今晚跟着我。”

为安拎着运动衣下楼,对在聚精会神看电视的母亲说:“妈,你帮我把这件衣服送出去给外面的司机,我上个洗手间。”

方紫星瞧了一眼搭在沙发上的运动衣,似是不经意地说着:“呵,这出租车司机还挺热心,自己送出去吧!电视剧正是关键时刻,妈走不开。”

方为安瞟了瞟电视,一个女人哭哭啼啼有什么可看的。几百年不看国产剧,也不知什么戏。母亲倒是入了神,还当着两个女儿的面抹起了眼泪。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母亲本就是个心软的妇人,连自家养的狗丢了都会哭。方为安摇着头进了卫生间,从里面出来那件衣服还搭在沙发上。为安想了想还是把衣服送出去了。如果真的快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见为安出来,苏槿彦下车打开副驾驶座上的车门,一手撑着车顶,一手扶着门把,请她上车。方为安低头看自己的脚趾,回国前夜不小心踢到行李,右脚拇指白了一块。

“上车吧,就说几句话,不会把你怎么样。”

为安抬头对苏槿彦微笑:“有什么话就这里说吧,我听着呢。”

苏槿彦抿了抿嘴,放开车门,唇角勾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你想让我抱你上去吗?我倒是乐意一试。”

“不劳烦。”在他的威逼之下,为安乖乖上了车。

车子并未启动,苏槿彦先开了口:“你对我不需要这么戒备,我对你早已失去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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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安静静地听着,她不知道苏槿彦的心是什么做的。他们曾经也算是你侬我侬,如膝似胶过,分手了就一定要说这么难听的话?他没有心吧,或者本就是冷血动物。没有心比有心好,变成千疮百孔时太痛,连疤也结不了。

“朱婧让我看看周围有没合适的人选,给你物色一个。如果真的有必要的话,我会尽力而为…不知道去了美国,择偶条件变了没有?”

“你让我上车,就是为了说这些吗?”为安倏然转头,清冷地看着苏槿彦帅气的侧脸,笑着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他,“好啊,我现在很寂寞,你给我找一个,你身边的朋友非富即贵。最好是能像你这样的,长得好,家境好,脾气也好,花心一些也不要紧。朱婧说男人花心才有魅力,女人才有征服的快感和成就感,这话很有道理。想当初我对你那么主动就是征服欲作祟。还有作为媒人你得告诉他我的基本情况,交往过几个男朋友,都交往到什么程度,提醒他一些必要的事情,否则以后被翻出来我会很麻烦。”

苏槿彦似乎真的被伤了,为安看着他眉头微蹙,心里一阵畅快。见他眼中的光一点一点变得黯淡,又不免觉得自己太咄咄逼人。无所谓的,他没有心,所以不会被伤。他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屑于。

“邢蒋不能满足你吗?他上次还特地休年假去旧金山看你。他和我也算是远方表亲,人还不错,很符合你以前的择偶条件。”

“那是我的事。”为安不想继续下去,转移话题,以轻松的口吻问bBs·jooyO o.NEt:“大溪地好玩吗?我一直想去。”

“还不错,有假期的话可以去看看。”

“嗯,我也在计划,等有时间去一趟。”

苏槿彦轻轻地叹了口气:“找个人陪你去吧,一个人太寂寞。”

为安看着他没说话。

苏槿彦又问:“什么时候回美国?”

“我父亲生日过后就回去。”

“这一次要去多久,是不是再回国就成美国公民了?”

“也许吧。下次去美国可以来找我,我请你吃饭。”为安轻车熟路地拉开CD机旁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便签和笔,写下一串号码,交给苏槿彦:“这是我的号码。呵呵,其实可以不用给你留号码,我和朱婧住一起,不过以后会搬吧,总觉得…不太方便。”

苏槿彦接过便签扫了一眼,只说了一句:“行,我留着。”

那一串号码早已了然于心,虽然从没拨过。今日不期然的偶遇过后,下次再见,不知是何时,何地。五年,十年,也许一辈子永不会再见。亦或者两人白发苍苍之时,她已经不能一眼认出他,一切都会随着时间淡去,恨一样,爱也一样。而她还是他心中那束永不退色的白月光。

其实他的心里已经不是那么想念,偶尔想起时也会心痛一阵,但很快就过去。只有一次例外。偶然间看到邢蒋与小安的QQ对话,在他眼里那些话都是小安正襟危坐敲出来的,她的每一句话他都当真。回到办公室后不能自制地发了一通无名火。他知道所有一切都已远去,小安也会说要嫁给别人。他以后也会娶别的女人为妻,他们早已成了不相干的人。

方为安打开车门时,他拉住了她。她看上去比以前更瘦,手比以前更纤细,握在掌中感觉不到温度。“小安,我希望你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周二更新~~

《》现代都市,一个奔三的剩女在面对婚姻和爱情时的抉择。

《》如果不能在一起,那就画一幅画,画中有你,也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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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稍候 不如不见(七)

“小安,我希望你幸福。”

每一对分手以后的恋人都会说类似的话,“我希望你幸福”“我祝福你”“你一定要幸福”…以展示自己的豁达和崇高,就连苏槿彦也没能免俗。为安回望他,那么恳切而真诚,握着她的手不曾松开半分。她下意识地低头去看他修长的手指,在他的空荡的五指上流连。为安甩开他的手,心思百转千回,又重新跌坐回了车里。恶毒地说:“苏槿彦,我希望你不幸福。”请原谅她的直接和无礼,这是她心里的真实想法。

当她还在回味他给的温暖时,他已经不爱她;当她还在猜测他为何执意要娶莫晓彤时,他已经不爱她;当她还因那只突突直跳的大肚子企鹅心跳时,他已经不爱她…她现在怀疑,他是否真心爱过她,或者是有那么一点爱的,只是忘记了。

她心中的子建早已经死去,从那时起这世界所有的男子也随着他一起死去。

“方紫星是个勇敢的人,她不顾一切地去争取自己的爱情,为了爱情也不顾一切地生下孩子,她觉得孩子就是她的全部希望。我不知道伟大的是爱情还是母亲,可是这些我都不具备。那次我连犹豫也没有就把孩子处理了,像扔垃圾一样简单,没有任何感觉,连眼泪都没有。后来我常常在想,我应该原本就是个冷漠的人,才会做那么冷漠的事。所以我没有资格指责你,子建,你我都没有资格做父母,都一样无情无义。你可以一边说爱我,一边抛弃我,而我在分手后心里也没有半分留念。每一次去拉斯维加斯我都希望能够突然来一次沙尘暴,把我淹没在漫漫黄沙之中,那样就不用每天独自面对无边的黑夜。”为安咽了咽口水,伸出右手按在自己锁骨处,食指和拇指因过于用力陷阱锁骨窝里,甚至感觉不到指甲镶入皮肤的痛,眼里泛起了水雾,声音依旧平静,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因为被人蒙过眼睛,开始时我总是怕黑,不敢关灯睡觉…”

她突然停住了,呼吸有些困难,说不下去,那些用安眠药助眠的日子说了也没有意义,都已经过去。仰头看着远处的昏黄的路灯,整齐地立在两旁,沿着道路蜿蜒而下。渐渐松开了按在锁骨处的手,人也慢慢放松下来。透过玻璃她看见苏槿彦整个人伏在方向盘上的模糊影像,她不知道他是难过还是太累,她把脸贴在玻璃上,掩盖了那些影像。

“我并不后悔和你在一起,毕竟我也幸福过。”

与最爱的人因为各种原因分开后,很多女人就靠着那可怜的回忆过完这一生。不断地回忆、幻想、憧憬…一生也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时光机从不知疲倦,从几亿光年里走来,再走向几亿光年的未来。而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只是时光机在穿梭时卷起的尘埃,终将落定。

从车窗往上望,天空中星光熠熠,没有月亮的夜色一样很美。

为安一人去了小区的人工湖。久违的湖,自从在葡萄树下看到简意轩和方紫星接吻,她就再也没来过,掐指一算也快五年了。湖水依旧清澈见底,平静的湖面上漂浮着零星的树叶。盛夏已过,仍旧听到了蝉鸣声。坐在湖边的藤椅上,凉风习习,身心舒畅。

一对年轻男女自葡萄架下出来,窃窃私语地从为安身边经过。那里果然是孕育爱情的圣地,隐蔽、安静、空气好、景致好。

为安望着他们的背影感叹,年轻真好。在她这个豆腐渣的年龄,早已失去了约会恋爱的心境。浪漫男人毕竟少数,过了而立之年的人要谈婚论嫁往往是直奔主题。连这个基本的过程都可以省略,回到了我们祖辈传统的婚姻模式。为了结婚而结婚,婚姻也不再是件神圣的事。

人生已过半,什么都变得无所谓起来。找一个有点小帅,工作稳定,脾气温和的普通男人结婚。

先前看电视的方紫星和母亲早已上楼睡觉,为安连灯也懒得开,摸着黑上了楼。卧室里的颜颜还在熟睡,乌黑的短发稀疏地耷在额前,圆圆的小脸,樱桃小嘴时不时地撅起“咂吧”一下,甚是可爱。抓起她软呼呼的小手放在手心舍不得放开,凝视着她,在她的眉宇间努力的寻找着自己的影子。未果。朱婧就那么随口一说,她竟然当真了。

拿出手机进洗手间给韦乐打了个电话,一个晚上没联系,她也不来个电话关心关心,就不怕她把颜颜拐到美国去。不称职。电话是通了,韦乐说她把颜颜交给方为安有什么不放心的,为安也是个藏不住话的人,说了颜颜过敏打点滴的事:“我真不知道她吃虾过敏,当时吓死我了,你电话又打不通,手上脸上红了一大片。”以韦乐的火爆脾气,为安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没想到韦乐只是轻描淡写:“没事,颜颜喜欢吃虾,每次吃完虾,就给她吃两片扑敏药,给她挠一挠就好了。走前忘记跟你说了。今天幸亏有你在,我一直忙到刚刚,家里的阿姨有事请假出去了。我刚刚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就打电话到你家里,你姐姐说颜颜睡着了。”

“哦,我刚刚出去一下,手机忘记带。你家宝贝还对什么过敏,赶快告诉我,免得明天我又闯祸。”

“哪里那么娇贵。为安,我今天…”

韦乐没说下去,但方为安猜到了,“你是不是想说今天在街上遇见苏槿彦和他女朋友?”

电话那端“嗯”了一声。

“我也看见了,哈哈,没什么的,都过去这么久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吧。要是没时间,颜颜就放我这,和方瑞一起有伴,反正我也无所事事。”

韦乐也是聪明人,既然为安没想多说,也没多问,只是答:“明天没什么事,我过去接。”

为安深知有了孩子后,夫妻之间要想有纯粹的二人世界并不易,不敢多加打扰,道了“晚安”收了线。把电话放在洗手台上,打开喷头冲了个澡,裹着浴巾出了卫生间。

房间里,穿着睡衣的方紫星捧着一杯水翘着二郎腿坐在书桌前,把站在浴室门口的为安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然后笑着小声说:“幸好我是女的,否则非把你扑倒不可。你瞧瞧这前凸后翘的身材,男人看了不流鼻血才怪。”

为安一手捂着胸,一手拿起叠放在床头的睡裙,憋着笑:“如果你是个男的,见我这个模样,不扑倒就不正常了。”

方紫星将手里的水杯放在桌上,嘴角抽了抽:“送件衣服送了这么久,我以为你把人也送给他了呢,怎么不请他上来坐坐?”

“我去便利店买了包卫生巾,这两天来月经备用着。”为安避而不答,低着头转身进了卫生间换衣服。套上睡裙,也就是一分钟的事情。方紫星依然坐在她房间,并没有走的迹象。为安坐在床边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方紫星说:“等你呗,不然早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五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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