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墨无奈的指了指邵佳琪,“还不是这位硬说这里帅哥多,非拉着我过来艳遇一把。”

邵佳琪呛声道,“我还不是为了你能早日脱离过去的苦海。”

顾诚昭低低的笑了笑,“这间酒吧是我朋友新开的,他非让我过来撑撑场,这里虽然帅哥多,不过呢,你们可来错地方了。”

苏子墨不置可否,“我们也是不明状况误打误撞进来的,这不正要走了。”

不过相比这个,顾诚昭倒更好奇另外一点,他不可思议地问,“苏小姐你也会想来酒吧邂逅男人?”

苏子墨真是有理说不清,只得硬着头皮说,“反正我单身,无罪。”

他挑眉点点头,唇边泛起一抹像是幸灾乐祸的笑容,他正要说什么,忽然黑眸一聚,发现角落里有几个人正围着一个人,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他对苏子墨和邵佳琪抱歉地说了声“失陪一下。”就往那边走去。

苏子墨顺着他的方向不经意地望过去,忽然看到一张熟悉的有些不知所措的脸,正被几个男人围在中间强行灌酒,心里忽然就炸开了。

苏子墨当下几乎就差撸袖管了,那架势火力全开,吓得旁边的邵佳琪愣了半天,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兔子一样穿过人群朝那边奔去了。

谢子睿正奋力地反抗周围硬推过来的酒时,一个穿浅色休闲装的男人走了过来,拨开他周围的一个人然后走到他身旁,男人很高,也很结实,表情淡静,眉眼看似温顺,实则带着一种无形的杀气,他冷冷道:“各位朋友,今晚谁想在我朋友的场子闹事,那可是万万不行的,大家出来玩,可不能强人所难。”

他说话冷静淡定,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之前强拉着他的几个人都震慑了一下,不过对方仗着人多很快就又嚣张的围了过来,其中一个穿黑色T恤的男人用力推了他一把,吼道,“你他妈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在这管我们哥几个的事?”

谢子睿欲哭无泪,真不知道自己今晚为什么会闯进这里来,他看了看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发现他纹丝未动,一双深色的眼睛里渐渐凝聚起危险的信号,还未有任何动作,谢子睿前面的一个男人忽然被人从身后用力的踹了一脚然后扑倒在他脚下。

然后一张杀气腾腾的脸出现他面前,他当即吓得抖了两抖,其中一人被人踹倒,两边的两个人正要出手去教训那个忽然出现的一脸杀气的女人,一下子就被身后的那个男人扼住了脖子,而苏子墨顺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个啤酒瓶指着对方,脸色冷到了极点。

“谁敢动我弟弟一根寒毛,本小姐废了他。”她说话的语气冰冷而又带着毫无畏惧的气势,在场的人都相信她说的出做的到,加上后面那个男人一看就知道练过,一时都不敢再动。

正在僵持中,邵佳琪和酒吧的几个保安冲了过来将他们纷纷拉开,一个穿黑色衬衫的男人走了过来,对着那几个人吼道:“你们他妈的吃豹子胆了?顾少的朋友也敢招惹?敢在老子酒吧生事,活得不耐烦了?”

随即就命令保安将那几个人轰了出去,随即拍了拍顾诚昭的肩膀,“你和你朋友都没事吧哥们?还用不用叫几个兄弟把那几个不长眼的玩意教训一顿?”

顾诚昭低垂着眉眼一边整理乱掉的衣服一边淡淡说道:“不必了,我们没什么事,你去忙吧。”

等老板走后,苏子墨一把将躲在顾诚昭身后的谢子睿抓了过来,脸色严肃到了极点,“谢子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谢子睿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一脸委屈快哭的表情,“姐,我也是在这边闲逛被人拉进来的,我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苏子墨看着他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当下心就软了下来,忍不住抱了抱他,安抚道,“没事了,有姐在。”随即又狠狠道:“这些死基佬下次再见到看本小姐不扒了他们的皮!”

然后转头对着顾诚昭说:“今天真是多亏有你在,谢谢。”

顾诚昭微微笑了笑,“客气了,这都是举手之劳,不过还真不知道这位小兄弟是你弟弟。”

谢子睿抬头看了看他,也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顾诚昭不耍狠的时候,眼睛看起来非常清柔,他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恕顾某多言,无论怎样,小兄弟以后千万不要一个人来这种地方。”

谢子睿被他的眼神震了一下,撇撇嘴,嘟囔道:“又不是我愿意来的。”

苏子墨拉着他对顾诚昭说:“那我们就先走了,改天请顾先生吃个饭,可一定要赏脸。”

说着留了他的联系方式,就拉着谢子睿和邵佳琪走了。

刚走到门口,谢子睿忽然停了下来,表情有些焦虑的说:“姐,你们等我一下,我有东西忘带了。”

说着就急匆匆往回走,刚走到过道上,就迎面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他吃痛的叫了声,一抬头就见到顾诚昭颇有些无奈的脸,他道了声歉就想继续往里走,一把被顾诚昭抓住了手腕。

这男人力大无穷,人高马大,拖着他细如藕段的手臂简直易如反掌,他心里竟生出了几分惧意,情急之前冲他嚷道,“叔叔,我不是基佬,我不约!”

顾诚昭看着面前这个一身英伦打扮的白净少年,一副惊恐的模样看着他,简直哭笑不得,他从包里掏出一串手链递到他面前,无奈道:“这是你掉的吗?”

而且,他刚才是被人…叫了叔叔?

谢子睿赶紧一把接了过来,差点热泪盈眶,然后高兴的道了两声谢就往外跑去,跑了两步又回过头笑着跟他说了声再见。

顾诚昭微微愣了下,也朝他微微点了下头。

待他身影消失了,他才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走了进去。

第十八章 受伤

谢子睿这次理所当然的跟去了苏子墨家里,脱离了母亲的魔掌,他在她家里简直可以为所欲为,想玩多久的游戏就能玩多久,想看多久电视就看多久。他还有两周就得乖乖去上班了,苏子墨知道他想趁着最后的时间好好的玩个尽兴。

苏子墨给他下了死命令,超过十二点绝对不准在客厅玩,敢吵到她睡觉立刻滚回家,谢子睿不敢有任何异议。

洗完澡,跟谢子睿玩了几局游戏,苏子墨回到房间,习惯性的看了下手机,发现有八个未接电话,都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正在疑惑是谁打过来的,手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这次她接了起来刚“喂”了一声,那边就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苏子墨,你为什么不肯接我的电话!”劈头盖脸地就是指责。

一听这声音,苏子墨心下就乱了几分,可天地良心,她压根就不知道这个号码是他。

“在忙,没听到。何况,我并没有你电话。”轻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感。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那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失落与冷然,“是我太高估自己了。”

苏子墨并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牵扯,她好不容易将这段感情慢慢放下,虽然还没办法释怀,但再纠缠下去只能让她自己更痛苦,她淡淡道:“找我有事?”

“只有有事才能找你吗?”不由得拔高的声音,显示他此刻的情绪,随即又忽然软了下来,“我…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从前他总爱拔高声音跟她吼,但其实大部分时间她都知道他只是习惯性的跟她闹一闹,并没有生气,每每吼完又会服软的在她身上蹭,放低声音认错,带着黏腻的撒娇意味说,“大王,我错了,原谅我好吗?”

她每次都会顺势将他一搂,酷帅狂拽的捏着他漂亮的下巴邪邪的说,“只要把本大王伺候好了就原谅你。”

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她也觉得可爱极了,换了个时空,她却又觉得无限酸楚。

相同的人,却早已是过期风景。

苏子墨垂下眼睫,声音清冷的说,“没事我就挂了。”

“你敢!”过大的怒气让她微微怔了几秒,“苏子墨,你要敢挂电话我就敢马上过来踹烂你家的大门!”

她丝毫不怀疑他会这么做,当即声音里多了几分不耐,“宁哲航,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要你再回到我身边。”几近带着哀求的声音,“好么大王?”

心下不可控制的钝痛起来,她一字一句的对着电话说,“不好。宁哲航,一点都不好。”

“好,我知道了。”带着怒气而又有几分绝望的声音,“苏子墨,你绝情起来当真是无人能及。”

随即他先挂断了电话。

宁哲航高傲,要强,更要面子,三番两次被拒绝,他一定不会再往前了吧,苏子墨心口闷闷的,一下子躺倒在床上。

可这就是早就注定的结局,六年前就该是这样的结局,再挣扎也不过徒劳。

她都懂了,他为何还不懂?

夜里睡得不踏实,第二天早上起来精神状况明显不太好,今天开始锐锦新城的项目就要动工了,起床洗漱完毕,煮了杯咖啡就直接赶去工地上了。

林怀深在苗圃里负责现场装车,她到项目上负责监督卸货、移植。到的时候已经运过来了三车银杏和一车矮灌木,卸下来之后就要开始移植了,现场一片忙乱,苏子墨蹲下开始帮着将灌木移植到道路两旁规划出来的泥地里。

她种花本就比较熟练,忙活了一阵后,看到那边的几个工人将一颗银杏放在了事先挖好的坑里,因为人手不够,大家有些吃力,她赶紧站起来想过去帮忙,刚站起来几秒后,眼前一黑,忽然短暂的失去了意识,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被人稳稳扶着腰身。

看清楚眼前人之后她立刻站直了身体,那人子夜一般的黑眸里泛着丝丝寒气,眼底似有怒意。不知道为何,这样的眼神无端让她心惊了一下。

心想真是见鬼了,哪里都能遇到他,不过又一想,这个楼盘本就是这位大爷开发的,他出现在这里也是合乎常理的。

她离他稍微远了一些,悻悻的道了声谢,就准备去那边帮忙,却一把被他扯住了手腕,一个用力就将她带回原地。

苏子墨不由得就提高了音量,“干什么啊?”

随即又觉得不太礼貌,这人好歹之前好“好心”的扶住了她,她立刻又放软了态度,挤出笑容补救道,“沈总这是还有什么贵干?”

“听说你最近缺男人?”冷沉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疑问,又像是在陈述。

苏子墨笑容僵在脸上,哭笑不得,肯定是昨晚顾诚昭说出去的,她在心里暗自后悔自己当时胡说八道。

不过又关他什么事?

她还在想该怎么回答,他随即又冷冷道,“怎么?旧爱就让你这么痛苦,到了需要去外面随便找个男人安慰的地步?”

他说话的表情冷郁,又带着一丝嘲弄,苏子墨的怒气也一下子就窜了上来,她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一手叉着腰仰头对着他,无所畏惧地样子,“是又怎样?本小姐有的是资本,何况还是单身,就算包养个小白脸疗疗情伤都不过分,难道这世界就只准你们这些男人养小蜜包二奶勾搭女明星?”

“哦?”沈煜衡微微拢眉,“原来苏小姐有这种想法。”

“我有什么想法都跟你没关系。”苏子墨态度不善,“之前可是你让我对你不用敬语做真实自己的,可别说我不尊重你。”

反正合同已签,毁约也得赔违约金,怎么都是她赚。

“是我说的。”他的表情意味深长,又带着笃定,“不过,有些事不是你想就可以去做。”

“我怎么想怎么做都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劳烦沈总你费心了,再见。”

苏子墨心里的怒气还未消,说完就生着闷气的往刚才的方向走去,一边帮着扶住树,一边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还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她的方向,看不清表情,随即就往销售大厅的方向走了。

她不明白这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总是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她可不会认为是他对自己有意思,前后也没见过几次,何况他还有个非常漂亮也很有气质的明星女友,怎么着也不会让她想到那方面去。

想想就让她有些懊恼,苏子墨干脆开始将所有注意力放到现场上来。

等重新填好图,又在树周围搭了几个木架撑住,接着要将罩在树上的保护膜和绳子解下来,苏子墨不顾劝说,自己顺着木架三两下就爬了上去。

好久没爬过树了,小时候她可是爬树高手,她站在树枝上,用工人递上来的剪刀将绳子剪开,然后轻轻的扯掉外面的保护膜,正做得起劲,忽然听到树下有人嘲她喊了一声。

“苏子墨,你在做什么!”

苏子墨心下一惊,正好手里抓的那层保护膜破掉了,她整个人失去重心尖叫一声就跌了下去。

隐约感觉到有人用双手接住了她,但那冲力还是太大,最终她还是跌了下去,等恢复意识,她感觉到身下软软的,并不像是泥地,然后就听到一声低低的□□。

第十九章 住院

她隐约知道自己身下压着一个人。

还没来得及去查看身下的人,大腿上忽然传来剧烈的疼痛,她下意识用手去捂了下,只感觉手上有黏腻的触感,她瞥了一眼,只看到腿上有一道长长的血口,不住在往外冒着血,周围人都围了过来,有人立刻打了120,她身下的人带着她一起坐了起来,一看到她腿上长长的血口,黑眸一沉,立刻站起身将她抱起往外跑。

苏子墨疼得脸色发白,额头上的汗水打湿了头发,黏黏腻腻的非常难受。她抬头看到他的眉头紧蹙,脸色同样泛白,她一只手搂住他的颈项,另一只手紧紧的捂住伤口,不忍再看,就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间,他的汗水与她的汗水顿时交汇在一起,她鼻间闻到的还是那股清冽的味道,很让人舒心的味道。

他将她放到自己的副驾驶位,然后飞快的从后备箱取了一件衣服,绕着她的腿打了个很紧的结,见她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他冷眸一沉,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柔声道:“没事的,别怕。”

随后就上车飞快的往医院驶去,苏子墨因为忍受这剧痛,整个脸都有些扭曲,她乖乖的缩在座位上,茫然的看着他表情严肃的侧脸,他额头上还在不住的冒着汗,汗水顺着他线条明朗的下颚滴了下去,身上的衣服也被血和汗水打湿,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开车的中途他从衣服里掏出手帕,伸出手替她擦了擦额前的汗水,苏子墨疼得快要晕厥,顺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紧紧的捏住,嘴里喃喃道,“我疼~”

沈煜衡任由她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没有再收回来,还好附近有家医院,开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他赶紧下车将她抱起就往急诊室跑,等医生将她推进了急诊室,他才松了口气。

忽然才感觉到自己脚踝处有些疼,他低头看了下,才发现自己脚踝处已经肿了,然后才慢慢往门诊方向走去。

苏子墨就这么亲眼看着医生在自己腿上缝针,因为打了麻醉药,她已经感觉不到痛意,不过还是能感受到皮肉被针刺破的那种让人心慌的感觉,随后就不忍再看,干脆睡了过去,等彻底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身在病房了。

一转眼就见到再旁边的沙发上正襟危坐的男人,他侧对着她,正在翻看手里的报纸,习惯性的微蹙着眉,从侧面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凸出的眉骨,高挺的鼻梁,一旦没有表情,就会显得有几分冷傲。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身体有些无力,正气恼着,他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报纸朝她走了过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眸深邃无底,俯下身轻轻将她抱坐起来,顺手将枕头垫在了她背后。

因为过程中她有点紧张动了下腿,麻药刚过,立刻就有疼痛袭来,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她惨白着一张脸有些不自在的说了声谢谢。

他却始终沉脸,眉头丝毫不见缓解,他冷冷道:“苏子墨,你就不知道危险两个字怎么写吗?那么高的地方也敢乱爬。”

他似乎有些生气,苏子墨愤恨的想,他要是不那么大惊小怪冲她嚷,她能摔下来吗?明明该她生气好吗?

她有气无力的朝他吼了声,“这都怪谁啊!”

“我原以为你变了,没想到那只是错觉。”他始终低垂着眉眼,表情沉冷。

“沈先生,拜托别总说这种似是而非的话好吗?”苏子墨被他微冷的眼神盯得十分不自在,“你又不了解我,怎么知道我变没变。”

“六年前。”他眼底燃起一丝光亮,“不记得了吗?”

她茫然的看着他,“记得什么?”

“你毫不犹豫的出手制服了一条恶犬,忘了吗?”清冷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失望,“我当时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看上去失魂落魄的女孩子会毫不犹豫的做出那样的举动,现在…终于明白了。”

他在说什么?

六年前?制服恶犬?

苏子墨反复琢磨着他的话,然后努力的回忆,忽然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当时那个人…是你?”

她想起六年前那个夜晚,那一天她冒着严寒在宁哲航宿舍楼下等他,然后等来了两个人,然后被单方面宣布分手,她不自觉的独自走了近三个小时的路回爷爷家,当她走到小区外的一条小路上,忽然看见一个高高大大的人影立在那里,当时心里很难受,只想快点回家去,也没想太多,正要走,接着就忽然听到一声狗吠,顺着那人看过去,才发现他正前方有一只体型巨大的狗,正恶狠狠的盯着他。

那狗身形巨大,龇着牙,嘴里还流着口水,眼神凶恶,正与那人僵持着,那人忽然蹲下身准备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那只狗忽然就朝着他扑过去。苏子墨想也没想立刻冲过去紧紧抓住那只狗的脖子防止它咬伤人,然后用脚用力踢了两下它的肚子,再一个用力将它甩了出去。

横竖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那狗呜咽两声,就往另一个方向跑了。当时天色很暗,她也没仔细去看那个人的脸,只记得他直直的站在原地,她以为那人是吓到了,然后她经过他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低低道:“没事了,别怕。”

说完就朝着爷爷家的方向走了,当时她心情低落,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没想到当时那个人,竟然是他。

沈煜衡直直的望着她,“那个时候,就是你刚失恋不久是吧。”

“苏子墨,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你就不怕死是吗?”他脸色忽然沉得可怕,“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才会不怕死吗?”

苏子墨别过头,有些怕这人的强势,也不想听到那个她早已心知肚明的答案。

“没有希望的人。”他毫不留情,“失去希望,只仅仅活着人。”

“不期待未来,也不敢回忆过去,不会想死,却也不怕死,觉得如果随时遇到意外死去都无所谓。”他的声音清冷,毫不留情的戳穿她。

他忽然一把抓紧了她的手,眼底竟有一丝伤痛,“失去了那个人,你就再也不给自己留任何希望了吗?”

苏子墨被他捏得生疼,想抽回手却压根使不动力,有气无力的说:“沈先生,你这个人还真是让人讨厌,总是那么…自以为是。”

“不过你说对了一半,我以前是那样,尤其他走后前三年,觉得自己失去了所有,自怨自怜,自作自受,对他留有念想,总觉得他会回来,自己却失了所有希望。”

她垂着眼,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可是后来,我发现我只是没有了爱情而已,而我也比这世界上大部分都幸运,有真心爱我的家人与朋友,也有自己的事业,我没资格自怜,所以我并没有如你说得这般偏执。”

“如果你是在关心我,那我谢谢你,如果你想教训我,哼~”她抱着臂斜睨他,“本小姐可不接受。”

他慢慢放开了她,眼神动了动,之前沉冷的表情似乎缓解了些,似乎被她明明身体都虚弱得不行还要硬撑着耍脾气的样子逗笑了,只是他笑得极浅,只唇边有一丝微微的弧度,很难看出来,随即凝眉道:“那就当我关心你。”

苏子墨冷哼,“这还差不多。”随即又得意的笑起来,“这么说起来,本大王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这么一来她也就想通了,原来他们之前还有这么一段过往,想必此人当时必是感激得痛哭流涕,那之后也不过出于这段奇遇,几次三番对她施以援手,不过此人性格古怪,虽是一定程度上帮了她,可也没少让她受气。

再一想,如果当时不送那幅画,凭着这么大一份恩情他于情于理都该把项目给她吧。

真是亏大了。

不过算了,她此刻已瞬间将之前的不快抛到脑后,一脸的得意之色,“那就抱歉了沈先生,你以后可没机会在本大王面前摆高姿态作威作福了。”

苏子墨心下感叹,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果然做好事总是有回报的,真是佩服当年机智勇猛的自己的啊。

沈煜衡没搭理她,正好他助理提着两袋外卖进来。

“沈总,你点的餐来了。”他笑着将手中的带着放着她床头的柜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