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原因更多?”她不依不饶,露出一个有所了然的笑容,“想不到没心没肺的薛二少如此怕自己哥哥。”

薛祺睿没有否认,“我哥从小自傲,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他也很努力,做什么事都很成功,所以从小到大他没有经历过任何挫折,你明白吗?是任何。我不想做他的第一个挫折。”

苏子墨不明白,“感情的事,也需要谦让?何况就算你不喜欢她,难道她就会喜欢你哥?”

“这不是谦让。”他摇摇头,“我明知这件事会让他受挫,怎么可能还去做?这样不如从一开始就不给她希望,不过我从来没有直接拒绝过女孩子,总觉得太不好。”

“看你表面如此玩世不恭没心没肺,倒也是个绅士。”服务员上了菜,她迫不及待地啃了口菠萝油,“但愿她能体会到你的苦心。”

吃过饭,和薛祺睿聊了一会天就在门口分别,她开着车往家走,中途沈煜衡打来电话,她腾出一只手接起,“怎么?沈先生在香港灯红酒绿还能想起给我打电话。”

“晚饭有好好吃吗?”不理会她的调侃,直接温柔碾碎她的挑衅。

“吃的港餐,味道还不错。”说着起了兴趣,“你猜我遇见谁了?”

“谁?”

他也有些好奇,她将遇见薛祺睿和姚慕寒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然后感叹,“没想到薛祺睿如此维护他哥,真是看不出来。”

“他从小就崇拜他哥,这点不意外。”他沉声说,“不过他哥和他的关系倒是说来话长,那个女模特的事千万别往外说。”

他语气很认真,苏子墨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

“薛二是私生子。”令她震惊的回答,“后来薛景南母亲去世,薛二的母亲才正式嫁给了薛伯父,所以薛景南一直当他眼中钉,上次我也只是吓唬他,这事让他哥知道了,又要掀起一阵风雨。”

“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段。”她叹息,“从他身上倒是看不出来,听起来他哥也挺可怕的。”

“这始终是别人家事,我们外人也不好评判。”他忽然问,“今天在香港发现一家婚纱店,我觉得还不错,要不再这里订做吧?”

苏子墨还在感叹上一个话题,忽然听到这么一说,心里猛地跳动了一下,之前结婚还是个很模糊的概念,现在忽然就到了要开始订做婚纱的地步,她下意识说:“还太早了吧。”

那边沈煜衡顿了一下,温声道,“这家店原本就要提前至少一年订做,我还要走后门才能插队,你说早吗?”

她哦一声,“那就你决定吧,需要我过来量身吗?”

他低低笑出声,“不用,你的尺寸我都知道。”

低磁的暧昧声音,让她有些微微窘迫,板起脸佯怒道,“好了我在开车,先挂了。”

“那你小心开车。”依然带着笑意的声音,“我回来买礼物给你。”

挂了电话,她想将手机放到车前的手机驾上,一下没放稳掉了下去,她一边减速一边俯□去捡,刚捡到手机,忽然就赶紧到车身猛烈一震,然后随着惯性撞到了方向盘上,眼前瞬间一黑,等平息了片刻才渐渐恢复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薛景南薛睿祺兄弟的故事以后大概会单独写一个长篇,已经脑内了无数片段,根本停不下来!

这篇里之后薛景南还会有些戏份,就不剧透了。大家看文愉快啦。

第四十五章 隐秘

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跟前面的车追尾了,额头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苏子墨在心里低咒了一声,感觉到有液体随着额头流了下来,用手一摸,发现全是血,正在发怔,有人开始敲她的车窗。

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眉头紧锁,她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放下车窗。

“小姐,你是怎么开车的?红灯也不停下来,这样有多危险你知道吗?”虽然是责问,但语气仍

然听得出很有耐心与礼貌。

苏子墨干脆下车,抱歉道,“对不起是我太大意了,您人没事吧?”

一边走到车前查看情况,发现车头和对方车尾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损,很不幸对方是辆宾利,她心里估计着修理费用不会少,还是转头对着大叔说:“我会负责所有修理费用,实在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小姐,你流血了!”大叔惊呼,“先去医院看看吧。”

她摆摆手,“没事没事。”一边回车上拿了一张名片递给他,“到时候联系我,我会负责所有费用的。”

大叔见她态度诚恳,一边接过了名片,随即又看了看她的额头,还是不太放心,“小姐,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苏子墨正要说不用的时候,前面车的后座上忽然走下来一个人,一身贵气十足的穿着,带着一种不沾尘世的冷傲,没有看她,直接沉声问大叔,“还没处理好吗?”

“这位小姐说会负责所有修理费用,只是…”大叔态度毕恭毕敬,似有些忌惮。

“只是什么?”依旧沉冷的声音,表情没有任何起伏。

大叔如实说:“只是这位小姐也受伤了,却不肯去医院,我正在劝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一双阴翳的眼眸不期然朝她扫过来,眼底平静无波,却总让人无端觉得冷,他很快收回视线,对着大叔淡淡地说:“张伯,别人的身体自己都不在意,你又何必多管闲事,回去吧。”

他语气很淡,并没有什么情绪,却总让她觉得此人似乎身上没有一点人情味,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冷。

不知为何,苏子墨总觉得他有些面熟,但又能肯定自己没见过他,很奇怪的感觉。

她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然后对着张伯笑了笑,“多谢张伯关心,我等下就会去医院看看的,到时候直接打名片上的电话,我会来付修理费用的,如果不放心的话,我可以把身份证压给你们。”

“不必。”倒是冷面男率先开了口,“赖账的人见识多了,再多一个也无妨。”

说完就转身要回车上,苏子墨来了脾气,伸开双手挡在他面前,一下暴露了自己额头上的伤口,血顺着流到脸颊,她不甚在意地一抹,单手撑着他的车门,“我说这位先生,你说这话可有点侮辱人了,别以为开辆豪车就可以目中无人了,像你这种二世祖本大王见多了,告诉你,别以为这世界上所有人都会容忍你的无理,不就一点破修理费吗,谁会少你这点!”

他的表情分毫未变,往前靠了一步,深眸冷冷直视她,“既然如此,我就不是在说你,跟我急什么?”

然后伸出手把她往旁边轻轻一带,“小姐你有空在这跟我较真,不如先去把伤口包扎一下。”说完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苏子墨真是从未见过冷血无理得如此理直气壮的男人,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样被他毫不费力就“拨”到一边,气得简直想暴跳,她用力拍了拍车窗,朝车内吼道,“你给我出来,本大王今天跟你没完!”

从黑色的车窗能依稀看到车内的情况,只见那人纹丝未动,拿起身旁的文件气定神闲地看起来,她更加来气,正打算去拉开车门,被张伯劝住了。

最终被张伯三言两语打消了继续战斗的念头,张伯又反复劝说她去医院包扎,跟张伯道别后,她余怒未消地开车去了家附近的社区医院简单包扎了下,伤口并不深,只破了点皮和流了点血。

沈煜衡比原定的时间晚回来了两天,一见她额头上的伤不禁蹙眉,责问她又在哪里弄得一脸伤,她怕他担心,更怕自己开车多年零事故的头衔被打破,就轻描带写说是不小心摔破的。

对于一向喜欢爬上爬下的她,沈煜衡自然是没有丝毫怀疑,只心疼地柔声警告她以后不准再大幅度动作。

香港项目似乎进行得不是很顺利,他整个人身上透出一种掩盖不住的倦意,吃过饭他就起身去洗澡,半天没见出来。

苏子墨有些担心,想了想,还是推开浴室门,发现他躺在浴缸里睡着了,一缸泡沫里只露出肩颈以上的,麦色的皮肤充盈着水汽,湿发搭在额前,过长的睫毛很是抢眼,只不过睡着了眉头依旧蹙着,她蹲在浴缸旁,忍不住用手指想要抚平他的眉头。

因为怕吵醒他,她的力道极轻,刚放上,他就忽然睁开了眼,黑眸里还带着一丝朦胧,轻轻抓住她的手,沉声道,“又想做什么坏事?”

苏子墨被抓了现行,颓然地坐在地上,“我只是看你半天没出来,担心你出事。”

一室氤氲,鼻尖是他惯用的沐浴露的清洌气味,抓着她的手稍稍用力将她揽至身前,好看的眼睛被水汽蒸得迷蒙一片,他唇边带着笑容,“一起洗。”

她很确定,那不是征询的语气,她离他很近,近到可以感觉到他眼睛里的变化,她往后退了些,一脸正气凛然,“沈先生,有伤风化,注意检点。”

身边人很久没有回答,表情严谨,似是在认真思考她的话,她刚放下来新来,一边起身一边说,“快出来吧,再洗下去就要脱水了。”

忽然再次被人揽住腰,他稍一用力,她整个人就摔进了浴缸里,瞬间身上衣服被打湿,一身的泡沫,她被迫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姿势太暧昧,她双手撑着他锻炼良好的胸口,恼怒地看着他。

沈煜衡带着得逞的笑容,轻轻褪去她打湿的居家服,“我不介意脱水。”

反正衣服已湿,苏子墨只得认命。

到了周末,他们一起去沈煜衡父母家吃饭,因为他已经跟他父母提起了结婚的事,所以饭桌上的话题自然全围绕婚礼而来。

沈煜书一听到结婚,整个人闷闷不乐,只埋头趴了几口饭就生气地跑回自己房间里了,许伯母只得一脸抱歉地对她说,“这孩子,就是太任性,别理他。”

沈煜衡一脸无奈,“你们先吃着,我去哄哄他。”

“别太惯着他。”许伯母忍不住叮嘱道。

“还不都是你惯出来的。”沈伯父感叹。

苏子墨笑了笑,安慰道,“他还是小孩子,自然不懂这些,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许伯母也笑着点头,然后继续开始征询她对于婚礼的一些意见,她对这些一向感到头疼,直说一切都随他们的意思。

最终沈伯父还是决定中式的婚礼,觉得不能丢了传统,苏子墨依然没有任何意见,她本就觉得仪式什么的都无关紧要,一切就随大人高兴吧,反正她父亲肯定也会赞成中式婚礼。

只是初步做了些设定,沈伯父说要尽快约个时间双方父母一起商量,她答应下来,反正这些交给大人就好,反正婚礼这种仪式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她并不太在意。

不知道沈煜衡用了什么方法,最终还是将沈煜书哄了下来,他牵着一脸已经转晴的沈煜书走过来,她调侃道,“怎么,这么快就阴转晴了?”

“没办法,谁让我晚生了哥哥十几年呢。”他扁扁嘴,随即畅想道,“不过这也好,等我到了哥哥的岁数,他也就老了,到那时你再嫁给我也不错。”

“这小子,胡说八道什么。”许伯母哭笑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小儿子居然也情窦初开了,对象还是即将成为自己嫂子的人。

苏子墨也笑,又忍不住打击他,“可那时我也老了,你也不会要我了。”

沈煜书一副认真模样,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坚定,“你放心子墨,我比我哥可专一多了,我保证不会嫌弃你。”

她对着沈煜衡感叹,“看吧,自家亲弟都这样说你,看来你名声不止在外。”

沈煜衡轻轻打了一下他的头,笑了笑,“你小子胡说什么,再乱说下去以后我再也不带你出去玩了。”

沈煜书不以为然,朝着苏子墨甜甜地笑,“我才不想跟你玩了,到时候子墨会带我去玩的,对吧?”

苏子墨故作深沉,“得看你表现。”

“好啦好啦。”他无奈地叹息道,“想了想,还好你是嫁给我哥,我也无话可说了,经常也能见到,我哥还答应我寒假带我去法国玩,我自然要识趣,不然我们兄弟关系闹僵,以后见你就难了。”

苏子墨有些无言以对。

沈伯父直摇头,“也不知道这小子成天在学校里学的什么,说起这些一套一套的,果然这美式教育还是不如中式传统教学好。”

许伯母又忍不住护短,“年代不同了,你那些守旧思想怎么跟得上时代的变化,煜书这也只是小孩子心性,较什么真。”

“妈妈,我对真子墨是认真的!”完全不满的声音。

晚饭就在这种小打小闹的氛围里过去了,临走前,许伯母把苏子墨叫到自己房间,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地给她,笑着说,“子墨,这是我婆婆传给我的,现在我把它传给你,虽然值不了多少钱,但它很有纪念意义,历代只传给长媳妇。”

她有些好奇地打开,是一只通体碧绿的玉镯,成色上佳,光泽温润,很是漂亮,她没有拒绝,“谢谢伯母,我会好好珍惜的。”

许伯母点点头,拉着她的手将手镯套到她手腕,不由得笑了笑,“刚合适,看来这缘分也是天定。”然后将她的手捧在手里,微微叹了口气,“子墨,伯母从第一次见你就很喜欢你,你随性开朗,不拘小节,很懂事,也不多事,漂亮,家世也好,估计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反复轻抚着她的手,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又轻轻叹了口气,轻声道,“煜衡从小懂事听话,真的没让我操过一点心,在外人看来他或许有些冷,但他真的是一个很有人情味的人,无论是对公司下属还是对家人朋友,他都很念旧情,这是他的优点,却也是弱点,我希望将来你能多体谅他一些,外面关于他的花边新闻一直不断,但那些都不是真的,你要明白,作为他这样身份的人,有好多人盯着,很多对手都恨不得抹黑他,希望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相信,只要你相信他,其他人再说什么也都无关紧要了。”

苏子墨点点头,“我知道的伯母,要是不相信他,我也不会答应嫁给他了,放心吧。”

许伯母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放心地点点头。

沈煜衡之前就被沈伯父叫到了书房,她从房间出来他们都还没出来,她从书房经过,正好听到沈伯父语气严肃地对他说:“既然决定和子墨结婚了,那边的事情就赶紧处理好,不要到时候弄得一发不可收拾…”

她正在猜想是不是香港项目的事,许伯母也正好跟了过来,表情似有些惊慌地邀请她去楼下喝茶,她点点头,就跟着她下了楼。

回去的路上,苏子墨感叹,“你弟弟将来可不得了。”

沈煜衡无置可否,“他从来没有这样对一个异性上心过。”说着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笑容,“一听到我要娶你,气得饭都吃不下了,我哄了好半天才妥协。”

“看来你们沈家兄弟眼光倒是惊人一致。”她得意地挑挑眉,“也一样好。”

“小魔王大概是从来没有人能玩游戏胜过他,还丝毫不顺着他,一时起了崇敬之心。”他认真开着车,夜风顺着微微敞开的车窗吹进来,他一头黑发随着轻轻动了动,随即转开话题,“我妈把你拉到房间里跟你说了些什么?”

苏子墨扬了扬手腕上的镯子,“送了我这个,说是你们沈家的传家宝。”忽然想到什么,欣喜道,“这么一来,本大王可就有两个传家宝了!”

沈煜衡看了她一眼,眼底是止不住的温柔笑意,“就这么高兴?”随即拉过她带着手镯的手到方向盘前面看了看,“不错,挺适合你。看来我妈真的很喜欢你,她当年说过要自己留着,谁娶的媳妇都不给。”

“看来本大王果真人见人爱。”她收回手伸在自己面前,反复欣赏,“可惜不能经常戴,不然我肯定哪天不小心就得把它弄碎,到时候你妈可要伤心了。”

“不然你把这个拿回家收起,我再给你买一个差不多款式的过过瘾?”他提议。

她头也没抬,“不错,极具建设性的提议,本大王准了。”

一回家她就将手镯收进了衣帽间放置首饰的柜子里,心里叹息着,漂亮的东西果然还是不适用,因为怕受损,往往只能长久地待在黑暗里,不见天日。

作者有话要说:友情提示,接下来会有那么一点点小虐。

请注意,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

第四十六章 经意

到十二月中旬的时候,张萧然终于从法国回来,沈煜衡这两天又去了香港,下了班苏子墨就开车直奔魏宇森的酒吧而去,前脚才刚踏进包间就被人一把抱住。

等到张萧然放开她,她才蹙眉斜睨他,嘲讽道:“也不过才两个月没见,搞得跟九死一生再相见一样。”

张萧然心痛状,“我热烈的怀抱居然只得到你两句冷言,是不是太不不近人情了?”

苏子墨利落地跟周岩林怀深打了个手势,就随意坐在沙发上,冷哼一声,“怎么?你这么忽然回来,难道是你女神也回来了?”

张萧然笑了笑,很淡的笑容,“如果我说,这次我是真的放弃了,你会不会信?”

林怀深首先发话,“我反正是不信,这么多年你放弃过这么多次,最终还不是她一个暧昧的问候,一个电话你就又奔去她身边了。”

周岩表示赞同,“这女人手段这么高,你哪里玩得过她?打着爱自由,想看世界的旗号,其实只是拿你当备胎,她只是在比较,如果遇到更好的,必然立刻踹掉你。”

苏子墨摇摇头,“算了,话也别说这么难听,这也是我们张情圣自愿的,千金难买爷高兴,他自己觉得值得,觉得快乐就行。”

“兄弟们,这次是真的。”张萧然也坐下来,一口喝掉了面前的一杯酒,他微微垂下眼,声音有如叹息,“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这世界什么都可以努力去争取,只有爱情不行。也许有人会成功,但大部分人终究束手无策,我追着她这么多年,所有能给的我全都给了,她还是不爱,那必定就是真的不爱了。”

笑容里渐渐浮现出一丝无奈,“我想了想,我再没有更多能给的了,最无力的是,你自以为付出了自己的全部,却从没想过那都不是她要的,所以这一次,我是真的放手了。”

苏子墨又替他倒了一杯酒,然后举起杯跟他碰了下,“如果你觉得能让自己好过些,就选择你想要选择的路走,反正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然后一口喝掉了自己杯子里的酒,笑着说:“没有什么相不相信的,就算你以后又再去追着她满世界跑,我也照样支持你,因为你选择的路,必定是让自己觉得开心的路。”

林怀深和周岩也举了杯,但愿他是真的下了决心。

魏宇森忙完上来的时候,周岩趁机丢出一个重磅炸弹:他和张佳瑶准备结婚了,而且婚礼就在新年前夕。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只有苏子墨知道原因,她朝他举杯示意,“看来你已经做好了决定,恭喜你们。”

林怀深疑问,“怎么会这么突然?”

魏宇森也表示太突然,“你不是吧?我总觉得你该是我们这群人里最后结婚的人的才对,怎么忽然唱起这么一出?”

张萧然也很不解,“你两个多月前喝醉了还跟我说你不爱张佳瑶,想跟她分手,不是说酒后吐真言,怎么这么快忽然就要结婚了?”

周岩笑了笑,朝众人举了举杯,“你们只要准备好大份红包就行了。”随即喝了一口酒,“以前总觉得自己应该过不平凡的生活,但其实自己过的一直都是平凡的生活,人生就那么回事,该经历的阶段早晚会经历。”

“红包自然少不了你的。”林怀深朝他举杯,感叹道,“从小到大,你都是我们这群人中最理性最沉稳的人,我相信你不是一时冲动,新婚快乐。”

林怀深举杯了,剩下的人也纷纷举杯祝福,苏子墨碰了碰他的杯子,认真道,“周岩,结婚了你就有了更多的责任,不止是对孩子,更还有佳瑶,就像你曾经总劝说我,过去该放下的就要放下,不然我都会为佳瑶感到不值。”

众人还在对孩子一事耿耿于怀,周岩笑了笑,“其实那天当听说她要打掉孩子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慌了,那种绝望又自责的心情实在太难受,并不止是因为孩子。后来我在手术室门口见到她的一刹那,才明白她对我而言有多重要。”

“蒋雅楠是我的沈佳宜,我永远不可能忘记她。”他往后靠在沙发上,手轻轻转动着手里的杯子,“可我也明白了,她也永远只能存在记忆里,那已经不是爱,更多是一种错过的不甘与惋惜。因为这种感情,我忽略了身边真正爱我关心我的人,更没看清楚自己其实也需要这份爱,还好自己醒悟不算太晚,终于才挽回她。”

大家都很感慨,尤其苏子墨亲眼看着他们一路走来,他也终于看清自己的内心,她很替他开心,也替张萧然开心。

曾经没心没肺的一群人,似乎都随着岁月的变迁悄悄改变了模样。

时光会改变一个人轮廓,更会丰满一个人的内心,当你开始懂得去爱,就不再是别人口中的一成不变。

躺在床上刷朋友圈,发现林怀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聚会上拍了照,还发了朋友圈,忽然发现下面有久不露面的宁哲航留言:哥哥不在,你们居然还能如此开心,没心没肺也要有个度。

最后还加了一个生气的表情,轻松玩笑的口吻,让她忽觉动容。

她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回复,她想,总有一天他会完全释怀吧,就算他们都再也回不去,也至少可以坦然相视而笑。

到周末,大学同学聚会,对于和沈煜衡的恋情同学中早已传开,班里的男同学纷纷表示心碎,女同学则是一边感叹一边抱怨没带沈煜衡过来,苏子墨只得解释说他在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