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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她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房内的门铃便响了。她只穿着一袭轻薄的睡裙,过去开门之前特地在外面披上酒店那件厚厚的睡袍,看清楚来人不由得愣住在原地。钟厉铭仿似从天而降,这样的暴雨天气,她不知道他是怎么赶过来的。 他还穿着一身正装,脸上有几分她少见的倦色。他没有说话,她只得开口:“你怎么来了?”

程知瑜的手还扶在门上,她一点让他进门的意思都没有。钟厉铭没有回答,他将房门推开,走进房间以后才问:“你吃过晚饭了吗?”

顺手将房门关上以后,程知瑜才说:“还没。”

看见那本被她摊放在床头柜上的菜单,钟厉铭瞥了两眼,说:“我也没吃,随便叫两个套餐吧。”

程知瑜没有应声,直至他旁若无人地将短袖衬衣脱下来,她才忍不住说:“你在干什么?”

钟厉铭回头,“脱衣服。”

他正要走进浴室,程知瑜却把他拦住,“你要睡这里?”

程知瑜一脸不快,而钟厉铭连表情都没变,他看着她,语气平静地陈述:“我刚开完会、连剩下的工作都没顾上就立刻过来看你,你不感激就算了,还要赶我出去?”

那件睡袍裹得程知瑜浑身发烫,她有点烦躁,问他,“你就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

钟厉铭很正经地说:“机场有这么多滞留旅客,房间早就爆满了。”

程知瑜自然知道他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假,她没有跟他争辩,只说:“那我把房间让给你。”

从包里找到那位机场高层的名片,程知瑜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钟厉铭远远地看着自己,她刻意地低着头,电话很快被接通,她开门见山地说:“韦先生,你能不能再帮我安排一个房…”

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就被人粗鲁地抢走。钟厉铭冷着脸切断了电话,在床边站了片刻才说:“别得寸进尺。”

将手机扔到床上,钟厉铭就走进了浴室。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程知瑜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其实她刚刚还是很害怕的,虽然钟厉铭没有对她动过手,但她知道他折腾自己的手段向来都是层出不穷的。幸好他现在收敛了不少,否则她今晚会很难熬。

脱掉身上的睡袍,程知瑜很听话地拨打酒店内线叫餐。那些食物多数是现成的,服务生很快就推着餐车来敲门。她正准备用餐时,钟厉铭的声音不适时地响起,“知瑜,毛巾。”

放在浴室架子上的毛巾,程知瑜一条都没有碰过。钟厉铭也不肯用,于是她只能将自己的毛巾借给他。

程知瑜站在外头喊他的名字,他没有应她,但里面的水声似乎消失了。她正想再喊一次,浴室的门猛然被打开,热烘烘的蒸汽扑面而来。模模糊糊地看到他还沾着水珠的胸膛,她抬手就将毛巾扔到他身上,他敏捷地接着,边笑边将它围在腰间。

待他穿好衣服坐到程知瑜对面,她已经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小半。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用略带命令的口吻说:“等我吃完才准去睡觉。”

握住餐具的手明显地顿了顿,程知瑜有点生气,从头到尾都埋头吃东西,一句话也没有跟钟厉铭说。她没能将食物吃完,他将她剩下的食物挪到自己的盘中,然后慢条斯理地吃着。

钟厉铭只是想让她吃慢点,她吃完以后就坐在椅子上没精打采地玩着自己的手指,他觉得好笑,要是在以前,她就算万般不愿也会装出个样子给自己看,但现在却不一样了。

最后钟厉铭还是先让她去休息。程知瑜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一旁看文件,她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不一会儿睡着了。

空调的温度并不高,程知瑜睡着睡着就热醒姐。她正想推开被子,不料却碰到一条结实的手臂,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怀中的人扭动着身体,钟厉铭知道她已经醒了,他毫无顾忌地收紧手臂,接着将脸埋进她的颈窝,语气缱绻地说:“知瑜…”

睡裙的肩带被他拉到一边,他的唇密密地在那片肩头至后背的肌肤上流连。 厚实而温热的手掌在她身上恣意扫荡,他似乎有意克制情绪,除了触碰就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手脚都被他紧紧压住,程知瑜动弹不得,胸口闷得喘不过气,她有气无力地推他。他按住她的手腕,指腹一下一下地摩挲那寸娇嫩的皮肤,那手腕纤细得让他心惊。她将自己缩起来,身体因排挤他的动作而微微颤抖。

耳边全是钟厉铭沉重的呼吸声,程知瑜越来越清醒。他带着她的手逐点逐点地下滑,最后没入她的裙底。她忍无可忍,用力将他甩开以后就撑着铺床坐起来,“我不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钟哥钟哥,你要不要很帅很霸气地将知瑜摁回床上?

谢谢么么家的地雷,抱抱~

第四十七十章

第四十七章

昨晚他们弄得很不愉快,程知瑜醒来的时候也不敢惹身旁的男人。她醒得很早,蹑手蹑脚地起床洗漱,而后就开始收拾行李。

为了不打扰他的睡眠,程知瑜连灯都没有开。窗帘拉得很紧,室内的光线不足,她每收拾一件东西也要摸索许久。她尽管很小心,但最后还是把他吵醒了。他应该醒了好一阵子了,脸上没有半分睡意迷蒙的样子,她朝他扯了扯嘴角,主动地跟他道早安。

钟厉铭绷着一张脸,嘴角稍微地下沉,眼睛斜斜地看着她,听见她的话也没什么表示,在床上坐了片刻就一言不发地走进浴室。

关门的声响不大也不小,程知瑜抿了抿唇,接着就用力地压下行李箱,艰难地将拉链拉上。看见钟厉铭仍旧摆着这副样子,她就知道他怒气未消,想起他昨晚的举动,她既是生气又是无奈。

那时她正要下床,钟厉铭已经眼疾手快地将她拽了回去。他没有控制好力度,她整个人就狼狈地往后歪倒,脑袋正好狠狠地磕在他的胸膛上,他痛得吸气,而她则窝在他怀里,好半晌都没有动静。他揉了下她的后脑勺,问:“撞着了没有?”

这一下撞得实在是厉害,过了片刻,程知瑜才稍稍地缓过来。她下意识地躲开他的触碰,但他却执意要拨开她的头发看个究竟。

他们在黑暗中互相拉锯,程知瑜一心要甩开他,他越是贴近她就越是挣扎。钟厉铭刚刚已经浑身是火,她现在这样乱扭乱蹭更是让他难以自控,他翻身将她压下,膝盖顶住她的双腿,接着就如饥似渴地亲吻她那娇嫩的唇瓣。

强烈的阳刚气息迅速占据程知瑜的感官,他的身体沉沉地压着她,她无论怎么推搡他也纹丝不动。对于自己身上的敏感点,钟厉铭早已烂熟于心,她也有几分难耐,身体很诚实地给了他回应,但内心却委屈至极。

睡裙的下摆已经被撩到腰际,钟厉铭稍稍托起她的身体,不料发现她正抖得厉害。他俯身,她那压抑的呜咽声就穿入耳中。伸手将床头灯打开,他毫无惊讶地发现她正缩着肩膀哭泣,那泪痕在那张小脸上交错,看上去可怜得让人心疼。

澄黄的灯光温柔地洒下,程知瑜用半睁着的泪眼哀怨地看着撑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他的轮廓很模糊,她细看更是觉得陌生,心里堵得很,她停了一会又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心莫名地疼了起来,钟厉铭没有再强迫她、他正想去擦她的眼泪,但她本能地挡住他的手,他只能强行将她拥入怀中。她像只受伤的小动物,无论他怎么诱哄或是安抚,她亦态度强硬地排挤。

她哭得一塌糊涂,汗水和眼泪交杂在一起,身体黏乎乎的。钟厉铭好心抱她去洗澡,她一个劲地拒绝,他的脾气也来了,手绕到她腋下一使力就将她从床上拉起来。

程知瑜放肆地用手脚踢打他,混乱中,她的不小心就往他腿间踹了一脚。那一脚确实没有留力,在挨下的瞬间,钟厉铭闷哼一声,脸色立即就变了。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过火,她顿住动作怯生生地看着他。他好像难受得很,她满怀歉意地说:“你没事吧?我没想到会…”

话才说一半,程知瑜就说不下去。

钟厉铭罕见地躲开了程知瑜的目光,他将她推开,一言不发地走进浴室。

在床上呆坐了三两秒,程知瑜就重新缩回被窝,倦意很快袭来,她没等到他回来已经再度入眠。

钟厉铭穿戴完毕以后,程知瑜还坐在床尾发呆。单是看她那怪异的神色,他大抵能猜到她在想些什么。他虚咳了声,待她抬头,他才说:“要出发了。”

幸好情况不算太糟糕,程知瑜偷偷地端详着他那平静的样子,暗自下定决心,在离开之前千万不能在惹怒这个男人。

在酒店的餐厅吃完早餐,程知瑜也没有等到回宁昌的机票。她翻出手机正准备给那位高管拨电话,钟厉铭瞥了眼屏幕,慢悠悠地开口跟她说:“我等下载你回宁昌。”

程知瑜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从这里回宁昌,若乘搭飞机不过是三两个小时的事情,若是乘搭汽车,保守估计也要小半天。她不知道他又弄出什么新花样折腾自己,眼见他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她只好就手机收回。

出发不久,程知瑜就用导航查了一下线路,她大概知道这一路要经过多少的城市,耗费多少的时间。钟厉铭似乎对这边的路况有几分了解,上了高速以后他一路疾驰,她还没有看清楚路牌上的地名和指示,它们已经火速倒退。

若按照这样的时速,他们晚上十点左右就能抵达宁昌。高速公路两旁都是荒芜的山头,程知瑜看了一会就看腻了,接着就披着衣服睡觉。

傍晚时分,钟厉铭随便找了个出口下了高速公路。程知瑜以为他只是找所餐馆吃饭,不料他却觅了家酒店入住。她问他缘由,他只说了一个字:“累。”

其实钟厉铭眉宇间确实存着些许倦色,程知瑜知道他很忙,现在曾莉宁在美国疗养,他还得两地奔波。吃晚饭的时候,他坐在对面,她很意外地察觉到他的脸色竟然有点病态的苍白。她担心这是上次车祸留下的后遗症,于是便多嘴问了一句。

没料到她会提起这件事,钟厉铭顿了许久才应她,“你那时候不是走得很潇洒吗?现在怎么突然感兴趣了?”

程知瑜后悔不已,直至回到房间她也没有再说话。今晚他没有处理公事,洗完澡就靠在床上陪她看电视。

地方电视台播着很无趣的综艺节目,程知瑜看着看着也觉得沉闷,但他却没有嫌弃,只是沉默地盯着电视屏幕。她将遥控器递给他,他没接,手有一下没一下都拨弄着她的长发,整个人都散发着慵懒的气息。

除了肢体上的接触以外,他们很少有言语上的交流。房间里响着节目主持人和嘉宾浮夸的笑声,钟厉铭不说话,程知瑜也不会主动开口。她已经习惯他们这种怪异的相处模式,但今晚却觉得有点不自在。她扭头看了他一眼,不料却被他逮到,她眨了眨眼,问:“你不是很累吗?怎么还不睡觉?”

钟厉铭点头,“睡吧。”

程知瑜将电视和灯都关掉,外面的霓虹透过玻璃窗透进来,半面墙壁都被映成了红绿一片,十分显眼。她拉好窗帘,折回时他还没有躺下,她站在床边,在黑暗中审视着那团人影,片刻以后听见他说:“上来。”

“你不许乱来。”程知瑜小声地说,听起来一点警告的意味都没有。

他只是重复了一遍,“上来。”

她很执着地要求他承诺,“你先答应我。”

“行。”他立刻接话。

钟厉铭答应得这样爽快,程知瑜虽有几分怀疑,但最后还是上了床。她贴着床沿正准备睡下,他的手臂已经迅速地将她卷到他身旁。他将她箍在胸前,她生气地用手肘撞他,他闷哼了声,之后沉着声线说:“别动,我只是想抱抱你,让我抱抱你好吗?”

那话里似乎带着一丝渴求的意味,程知瑜最受不了别人用这种语调跟自己说话。她良久都没有任何表示,钟厉铭将此当做默许,他突然觉得满足,拥着她很快就堕入梦乡。

耳边响起他平稳的呼吸声,程知瑜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挪开。看着他的睡容,她有点心烦,于是起床走到阳台透透气。

放眼看去尽是陌生的景致,时间其实尚早,公路上仍旧车水马龙,车灯路灯招牌灯,每一盏都给这座繁华闹市添上一线光芒。程知瑜有浅度的散光,灯光散开,如同看见漫天的焰火。细细算来,她也有七八年没有放过焰火了。

正当她还在怀缅过去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说话,“怎么还不睡?”

程知瑜有点吃惊,没想到他睡得这么浅。她转头看着他,可惜他背着光,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斜斜地倚着门框,看样子应该在那里站了好一阵子了。

没有得到她的回应,钟厉铭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拥住,“进去吧,当心着凉。”

“钟厉铭。”程知瑜轻声唤他的名字,他没有应声,但她还是继续说下去,“我们以后尽量都不要见面了好吗?”

拥住她的手臂不自觉地紧了紧,他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问她,“为什么?”

她的声音有点飘,“我们不应该这样的。”

钟厉铭冷笑了声,“那我们应该怎样?形如陌路?老死不相往来?”

程知瑜一直盯着马路上的车流,沉默了片刻才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是没有问题的。”

他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

早已猜到是这样的结果,程知瑜无奈地叹气,“你总是这样,我跟你根本就没有办法沟通。我虽然没有正正经经地谈过一场恋爱,但我知道爱是包容,是尊重,而不是专横和占有。跟你在一起,别说是爱,我连最起码的安全感都没有。”

她还想继续说下去,但他却冷漠地打断她的话,“这就是你不肯接受我的原因?”

程知瑜抿了抿唇,“对。我要的就是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你给不了我的。”

钟厉铭将她的身体扳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要是我可以呢?”

第四十八十章

第四十八章

这明明是假设性的问句,钟厉铭却说得十分笃定,细细品来,甚至还有几分承诺的意味。程知瑜被他的话震住了,她狼狈地别过脸,就算那真的是承诺,就算有了他的承诺,她也不敢轻易地将他往心里推。其实她只剩一颗心,若连它都失守,她就什么都没有了。受过太多的伤害,她已经难以毫无保留地信任眼前的人,更加没有勇气奋不顾身地深爱一场。

朦胧的月色渐渐被密云遮挡,周遭一片静寂,若是留心,他们能够听见对方轻微的呼吸声。

钟厉铭托起她的下巴,认真而专注地端详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用严肃的口吻再次重申:“你要的包容和尊重,还有安全感,我都可以给你。我要的很简单,我要你留在我身边,就这样而已。”

程知瑜垂着眼帘,沉默了片刻,她终于开口:“我不爱你。”

他的脸色一僵,不过旋即恢复过来,“你不爱我,但你敢不敢保证,你跟我拥抱接吻做-爱的时候,你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程知瑜咬着唇,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钟厉铭似乎看透她内心的挣扎,他不强迫她回答,只说:“试着接受我,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要求。如果我们真的不能好好相处,我放你走。”

听见最后一句话,程知瑜倏地抬头,或者是她欣喜的神色太明显,钟厉铭的脸猛然沉了下去。

这晚程知瑜睡得挺舒坦的。翌日早晨,她神清气爽地醒来,扭头看着钟厉铭那张沉睡着的脸容,突然涌起几分惆怅。他这样高高在上又不可一世的男人,只是一时寂寞又玩起爱情游戏,她知道他很快就会为此感到烦躁和厌倦。她知道这一天肯定会到来的,若要他一辈子都为自己而屈尊纡贵,这应该比死还要难过。

睡了一觉,钟厉铭又恢复往常一贯的冰冷模样。她以为他应该会对自己有点表示,他就算不说三两句动人的情话,但至少也要问她睡得好不好什么的。可惜,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接着就走进浴室洗漱,以致她总觉得昨晚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因为他们都起得很晚,所以出发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上高速公路之前,钟厉铭就问她,“要不要吃午饭?”

其实他们的早餐才吃完不久,程知瑜想了想,说:“不要。”

很快,程知瑜就为自己的决定而感到后悔。钟厉铭似乎打算在天黑之前赶到宁昌,他一路都没有停车,下午将近四点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说:“那个,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跃进车内,橙黄的光线打在钟厉铭脸上,映得他的脸部线条也柔和了不少。他告诉她:“附近只有服务站,没有什么好吃的。大约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能到宁昌市区了,你要不要再等等?”

就算服务站里只有方便面,程知瑜也不会不介意。她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等了,我好饿。”

分神看了她一眼,钟厉铭脸无表情地说:“我早就提醒过你要多吃点,你又不听。”

好不容易盼到服务站,汽车还没有停稳,程知瑜已经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钟厉铭停好车就去找她,他看到她的时候,她正从小贩手里接过几串热气腾腾的铁板烧鱿鱼。

香味扑鼻,程知瑜食指大动,她正要咬下去,身后就传来一把淡漠的声音,“程知瑜。”

回头就看到钟厉铭快步朝着自己走过来,程知瑜想到他给不辞劳苦地给自己当了两天的司机,她便忍痛割爱,豪爽地递了一半给他。

钟厉铭皱着眉从她手中接过铁板烧鱿鱼,看了两眼,他便果断地将她剩下的几串都抢了过来。她觉得莫名其妙,还没来得及问明原因,他已经将它们全部扔进了垃圾桶。

返回时,钟厉铭问她拿纸巾擦手,她敢怒不敢言,将纸巾递给他以后就不肯打理他。他从钱包里抽出两张钞票塞到她手里,“去便利店买点牛奶饼干吧。”看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于是他低喝了声,“快点。”

程知瑜气鼓鼓地进便利店选购了一大袋零食,钟厉铭随手翻了翻,他什么都没吃,只是看在一旁看着她满脸不快地咀嚼着饼干。

下高速以后,钟厉铭看到一家像点样子的饭馆就随便驶了进去。他问她吃什么,她还在怄气,一页一页地翻着菜单,但又不说话。

最后还是钟厉铭把菜式定下来,他特地给程知瑜点了一道啫啫鱿鱼,这道菜端上来的时候,她才肯正眼瞧他。他看见她吃得很香,于是也尝了几块,而后说:“下次别吃那种小吃,不卫生。”

程知瑜没有答应他,只问他,“你什么时候回去?”

饭菜差不多吃完,钟厉铭放下筷子,说:“急什么。”

回去的路上,钟厉铭虽然没有问她住哪里,但最终却能够将她载到她所住的小公寓楼下。她略带惊讶,“你该不会有我家的钥匙吧?”

“没有。”钟厉铭应她。

钟厉铭率先下车,将她的行李从车尾箱里提出来。程知瑜连忙接过,并很礼貌地跟他道别。他慢悠悠地锁好汽车,而后才告诉她:“我今晚住你那儿。”

程知瑜回头看他,他假装没有看懂她脸上那抗拒的表情。她欲言又止,而他只好先发制人,“你在我家一住就住了好几年,我现在只是在你这住上一晚,你就有意见了?”

那话中大有指责她忘恩负义之意,程知瑜以为钟厉铭并不会说出这样听似有理、实则无赖的话语,她一时间找不到理据反驳,于是只说:“我只是觉得不方便而已。”

钟厉铭重新从她手里接过行李,语气淡然地问:“我们什么时候方便过?”

关于住房问题,她虽然没有提过任何要求,但方贤很体贴地给她在学校附近物色了一套小公寓,让她有一个专属于自己的空间。这里距离学校只有十来分钟的路程,交通非常便捷,程知瑜一般骑自行车上学,若是雨天,她就到小区外面乘坐公共汽车。

钟厉铭还是第一次参观她的住所,刚进门就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室内的摆设。

不过是四十来平方米的套间,那总面积比钟家大宅的一个普通卧室还要小。程知瑜一进门就提醒他换鞋,他往鞋柜里看了一眼,如他所料,他并没有在里面发现男式拖鞋。

程知瑜也想到这个问题,她没有在家里接待过任何人,就算是毛巾牙刷都没有备用的。出于待客之道,她带着几分歉意对他说:“家里什么都没有,要不我陪你到超市买一点吧?”

“不用了,我到楼下买点就行。”钟厉铭说,刚才驶进小区的时候,他已经发现那片商业带有家小型的百货商店。

程知瑜知道他向来都认牌子,不料他今晚肯将就,她有点惊讶。他将行李放置好,接着就出门了。

出门一周,室内有股闷气,程知瑜将窗户全部打开来通风。地板铺着一层灰层,她换上家居服就开始打扫卫生,钟厉铭回来那会,她刚好将客厅的地板都擦干净。

家里被打理得十分整洁,钟厉铭站在门边看着她,她将头发松松地挽起,有几缕因为她的动作而自然地垂落,有几分小女人特有的贤惠,还有几分小女生的娇俏。

刻意地忽视身后那道怪异的目光,程知瑜将清洁工具放回阳台,而后才对他说:“我没什么可以招待你的,你自便吧。”

事实上,钟厉铭也不会跟她客气,他真把她这里当成自己家里一样。在她洗澡的空档,他已经在每个房间都很细致地转了一圈,看惯复杂繁琐的布局,他觉得她这里的别具一格。

钟厉铭闲来无事就走到阳台抽烟,他才点好烟,外头就传来门铃。他本想不理会,但转念一想还是动身进屋探个究竟。从猫眼里看到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他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将房门打开。

门外的人微微地愣住,他沉默三两秒后才试探着问:“你是?”

钟厉铭明显没有兴趣跟他客套,“你找谁?”

正当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程知瑜才风风火火地从卧室跑出来。

回头看到她那身打扮,钟厉铭立即沉下嘴角。她只套了一件很宽松的短袖睡裙,那裙摆虽然很长,但那没有干透的头发搭在肩头,不可避免地将前襟的布料沾湿,她的胸线就被隐隐约约地展露在人前。

听见有男声在交谈,程知瑜就知道是自己的邻居来敲门了。她的邻居姓李,他其实是高自己几届的师兄,现在正在校读研。尽管知道他的名字,程知瑜一直都叫他“师兄”。 出门或归来时,他们时常都能碰面,渐渐也便熟悉起来。

外出之前,程知瑜将自己的花猫寄养在他家,他应该是来它归还的。果然,他看到程知瑜以后就说:“我听说你回来了,就过来问问你要不要把茱莉带回家。它很乖,不过应该是想你了,整天都缩在角落里不肯出来。”

程知瑜诚心诚意地感谢他一番,他笑着说她客气,闲谈几句以后,他才将视线重新放到钟厉铭身上,问她:“这位是?”

她本来不想向他介绍钟厉铭,但他主动问起,她只好说:“他是我的朋友。”

钟厉铭一直在旁听着他们谈话,他虽然不耐烦,但又不愿进屋。听见她这样随便地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他看了眼门外的人,接着语气冷清地补充,“男朋友。”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程知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神色如常,提醒她,“快把茱莉带回家吧,麻烦到别人总是不好的。”

程知瑜将茱莉抱回家时,钟厉铭已经在浴室洗澡。她从将猫粮倒进盘子里,茱莉很快就凑了过去。这花猫是她外婆家那大花猫的孩子,她带它回来时才是小小的一坨,现在已经长得白白胖胖的,她一下一下地替它顺着毛,它忙着吃东西还懂得回头蹭她的手。

身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程知瑜抬头,钟厉铭与她对视一眼,接着就伸手掐住茱莉的脖子,一把将它提起来。他将它举到自己面前,打量片刻以后才问:“它就是茱莉?”

尤是猫这般高冷的动物似乎也被钟厉铭的气场所震慑,茱莉僵直着爪子在半空中乱踹,圆滚滚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连叫也不叫一声。

程知瑜心疼不已,她从他手中将茱莉夺回来,“别这样,会吓着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