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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瑜讶异地抬头,看见穿着病服的曾莉宁站在三楼的露台前,脸带笑意地向她挥手。

看见她呆呆地站在原地,钟厉铭很自然地揽过她的腰跟她一起走进大楼。程知瑜让他放开,他皱了下眉,却没有松手。

恰好有个身穿白袍的医生迎面走来,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往他们这边瞄。程知瑜觉得是他们这副别扭的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她转头,压低声线对他说:“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了。”

“喊啊。”钟厉铭无所谓地说。

话音刚落,程知瑜果真不顾形象地喊了出来。钟厉铭马上捂住她的嘴,“你再这样乱喊,我们都得进警察局。”

程知瑜恶狠狠地往钟厉铭的小腿踢了一脚,他吃痛,而她趁机躲开,接着走到服务台询问曾莉宁在哪间病房。

钟厉铭跟在后面,眼睛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她现在这股执拗的劲儿又让他想起了那场事故。他从来不知道她也有这么狠绝的一面,她不对别人狠心,却对自己狠心。当她毫不惜命地做着傻事时,他才深切地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恐惧。

活了三十多年,钟厉铭没有多少特别恐惧的时刻。那天看着她失控般撞向那台迎面而来地货车,他骇得连呼吸就滞停了。在危急关头,他根本就没有思考的时间,他的本能已经驱使自己作出了选择。

就算再不愿意承认,钟厉铭也无法否认他对程知瑜的感情。在他苏醒的一瞬,铺天盖地的剧痛就开始折磨着他的每一条神经。他连动动手指都无能为力,但脑海却开始为她的安危而担忧。

卧病在床的那段日子,钟厉铭整个人都十分阴沉,曾莉宁每天都在病房里陪他,他不怎么肯说话,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他才不情不愿地说了几个字。有次她实在是忍不住,一边叹气一边说:“算了吧,有些东西真的强求不来的。”

钟厉铭的脸色马上就变了。程知瑜走了这么久,从来就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曾莉宁顿了几秒,才语重心长地说:“你是我的儿子,无论你做错了什么,我都可以无条件地原谅你。但在知瑜眼里,你究竟算什么?你凭什么这样伤害她以后还妄想得到原谅?”

他一言不发,曾莉宁替他掖好被子,临走之前又说:“你就别再逼她了,不然你真的会逼死她的。”

在没有她的日子里,钟厉铭也曾为当初的选择而后悔。每当他在夜里辗转反侧的时候,空出来的不仅仅是那一半床,还有他的心。偶尔实在夜不成寐,他倒宁愿她死在那场车祸,这样就可以干干脆脆地断掉所有的想念。

他的思绪翻涌起伏,而程知瑜却浑然未觉。她知道他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后,但一直都不愿意回头。直至找到曾莉宁的病房,她跟他也是一前一后地进门的。

今天曾莉宁的精神特别好,自从程知瑜走进了病房,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减退过。她有的没的都跟程知瑜说了一大堆,最后钟厉铭听不下去,于是提醒道:“妈,她才刚下飞机。”

“我都病糊涂了。”曾莉宁这才察觉她那一脸倦色,接着便让她去休息。

钟家在这边也有购置房产,曾莉宁本想让她住下来,但她却婉拒:“不要麻烦了,我住酒店就好。”

钟厉铭又皱起了眉头,转头默默地看了曾莉宁一眼。曾莉宁脸色如常,似乎没有阻止的意思。

众人沉默了数秒,最后还是钟卓铭开了口:“住酒店不是更麻烦吗?”

程知瑜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连几日,程知瑜都在酒店和医院之间往返。她下榻的酒店距离医院有十五分钟的车程,钟厉铭每天都来接她,起初两天,她都跟他说自己可以叫计程车,他随意地应了声,翌日还是会出现在酒店的门口。

既然他不嫌麻烦,那程知瑜就心安理得地由着他接送。她很少主动跟他说话,就算有,说的话不外乎是“放手”、“走开”、还有怒气冲冲地喊他的名字。

虽然程知瑜没有向曾莉宁告状,但她却看出程知瑜的困扰。趁着程知瑜去洗水果的空档,她就把钟厉铭叫了过来,低声警告他,“你要是再乱来,我就马上叫知瑜回去。”

长长的沉默以后,钟厉铭才说:“如果她不肯嫁给我,我这辈子就不结婚。”

曾莉宁自然听出他话中的威胁之意,她脸露愠色,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她抬头,却发现程知瑜正捧着水果盘站在门边,此时正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

顺着母亲的视线,钟厉铭也看见了她。

将果盘放在桌面上,程知瑜若无其事地拿起刀子削着苹果皮,完全忽视那道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早睡计划。。。泡汤了。。。

第四十四十章

第四十四章

苹果削好以后,曾莉宁就默默地吃起来。病房里的气氛有点怪异,她抽了张纸巾擦手,然后说:“你们都回去吧,我今天想早点休息。”

程知瑜点头,接着跟曾莉宁多说了几句话就跟着钟厉铭一同离开。

汽车驶出医院,太阳的余晖投在挡风玻璃上,染成一片橘黄。程知瑜盯着正缓缓下滑的夕阳,突然出声:“医生说,阿姨要保持轻松愉悦的心境,不能够有太多烦心的事,不然会影响她的病情。”

听了她的话,钟厉铭将车窗全部降下来,接着就把手肘支在窗框上。他没有说话,眼睛一直直视前方,嘴唇轻轻的抿着。正当程知瑜以为他不会答话的时候,他却开了口:“那你就应该多陪陪她。”

车速不快,迎面而来的风也不算大。头发被吹得胡乱飞舞,一下一下地扫在她的脸上,她拿出发圈将头发束起来,然后才说:“我有时间一定会过来看她的。”

前方是一个十字路口,左转是通往程知瑜下榻酒店的方向,但钟厉铭却毫不犹豫地转向了右方。他说:“医生说我妈的体质因为手术变差了,进行放疗的效果可能不好,她建议我们结合中医治疗。我们打算接妈回国继续调理治疗,她很赞同。美芝这几天都在联系国内的专家,回去也是近一、两周的事了。”

顾着听他说话,程知瑜也没有留意他驶车的方向。她虽然不太了解曾莉宁的病情,但也知道像曾莉宁这样上了年纪的人经不起放射治疗这样激烈的疗法。这次的手术已经让曾莉宁元气大伤,静养了这么久才有了起色,程知瑜只希望接下来的治疗能让她少受一点痛楚。

没有听到她说话,他便安抚道:“不要太担心。”

汽车被钟厉铭随意地停在前庭,程知瑜看着车窗外陌生的房子,静静地坐在副驾上不肯动。

“我要回酒店。”她说。

将车钥匙拨了出来,钟厉铭才看了她一眼,说:“这里跟酒店有什么呢不一样吗?”

程知瑜不想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将他惹怒,于是只能无声抗议。

钟厉铭亲自绕到另一端替她将车门打开,他沉默地等了数秒,突然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拖了下来。她知道自己敌不过他,因而也没有白费力气作无谓的挣扎。

这所房子所处的地势极好,唯一的不足便是清静得有点可怕。后方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小径,程知瑜权衡了半秒,最后还是放弃了逞强离开的念头。

直至走进屋里,程知瑜还是黑着脸。钟厉铭揉了揉眉心,她现在在自己面前,连半分的伪装都不需要了。他将车钥匙放到茶几上,声音里透出些许倦意,“我想跟你吃顿饭而已。”

“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她没好气的说。

钟厉铭微微仰起脖子,将上方的两颗纽扣解开,而后才说:“问了你会答应吗?”

程知瑜声音平平地吐出两个字:“不会。”

“那我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钟厉铭理所当然地说。近来都在国内国外频频奔波,他们都忙得厉害,这边连帮佣也顾不上聘请。他提醒她,“如果想早点吃饭,麻烦你进厨房帮忙。”

话毕,钟厉铭就走进了厨房。

学校那边有急事,钟卓铭昨天就乘机回国,现在这所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程知瑜在厨房门口站了片刻,最后还是没有进去。她在屋子里乱逛,逛着逛着就走到了后院。

后院里一片萧条,程知瑜闲着无事就把花坛里的杂草都拔了出来。有些杂草十分顽固,它们的根本深深地扎在泥土里头,她费了好些劲儿才成功将它们除去。

天已经完全地黑下来,程知瑜正想进屋,刚走进客厅就看到钟厉铭一脸焦虑地往外走。她顿住脚步,不解地看着他。

钟厉铭也停下来,原本绷紧的身体渐渐地放松下来。他的唇微微地抿起来,两人对视了三两秒,他才问:“你跑到哪里去了?”

“没去哪里。”程知瑜说。

他看了眼她脏兮兮的手,他的脸色缓和了些许,说:“去洗手,可以吃饭了。”

细碎的泥土都藏进了指甲缝里,程知瑜在洗手台前慢慢地将它们挑出来。钟厉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冷不防地出声:“你还小吗?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玩泥沙。”

程知瑜不想搭理他,她刚把水龙头关掉,钟厉铭就将手帕递了过去。她默默地擦着手,好半晌才说:“谢谢。”

肉香扑鼻,程知瑜瞬间觉得饥肠辘辘。午餐是在医院吃的,她没吃多少,现在只想好好地用食物慰藉空荡荡的肠胃。钟厉铭几乎没有动筷子,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晃着酒杯,一点一点地喝着洋酒。她有点不放心,于是忍不住说:“别喝了。”

“担心我?”钟厉铭闲适地靠在椅背上,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面上轻叩。

“你是担心你喝醉了就不能载我回酒店。”她语气冷淡地说。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低沉,听着有种让人沉醉的质感,“我已经醉了。”

程知瑜的嘴角僵了一下,她懒得反驳,于是低头继续吃饭。在院子里被蚊虫咬了好几个包,程知瑜痒得坐立不安。早知道会落得如此下场,刚才她就留在客厅看电视算了。

饭后,程知瑜主动地收拾了碗筷。将碗筷清洗干净以后,她就到客厅找钟厉铭。客厅里空无一人,她唤着他的名字,唤了好几遍,他的声音才幽幽地从露台传来。

“过来。”

她走到他身边,那酒气随着晚风吹进她的鼻端。她的眉心轻轻蹙起,说:“如果你醉了,我就不麻烦你了。我叫计程车就可以。”

“今晚的月亮很圆。”他双手撑在栏杆上,没头没脑地说。

闻言,程知瑜下意识地抬头。夜色温柔如水,其实那轮明月也算不上很圆,她静静地站了一会,接着转身就想离开。

钟厉铭眼疾手快地将她拉住,她背着光,脸上的表情越发地让他捉摸不透。她的发尾拂过他的手背,细细密密的痕痒慢慢地蔓延到心房,他觉得喉咙发干,声音也跟着沙哑起来:“知瑜…”

那深邃的眼神十分慑人,程知瑜莫名地涌起几分恐惧,回过神就开始挣开他的钳制。他目光一沉,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地吻住了她的唇。

程知瑜马上挣扎,钟厉铭却轻而易举地化解了那些小动作。她死死地闭着嘴,不让他有丝毫进攻的机会。他将她推到墙上,身体紧紧地笼罩着她,并不允许她逃离半分。

很快,血腥的味道就刺激着他们各自的味蕾。钟厉铭被她狠狠地咬破了唇,此时不得不退开,而她趁机用力地推着他。他眯了下眼睛,手在她的长发绕了两圈,接着使了两分力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头皮被他扯得微微发麻,程知瑜满脸怒意地瞪着他。他也沉着脸,接着又粗鲁地覆上了她的唇。他这次不复刚才那般温柔,压下唇就可以重重地吸允,密密地啃咬。

直到程知瑜几近窒息,钟厉铭才挪开了唇,他的呼吸只是有些许不稳,但目光请清明得很。他看着她,眼里似乎闪过某种不明意味地光,“别以为我真对你没辙,我要是想动你,随时都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阿雪家的地雷,抱一个~

第四十五十章

第四十五章

心中的愤怒一涌而起,程知瑜气得发抖,她仰着脸,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你要是像以前那样对我,我绝对不会再原谅你的。”

她的声音清清脆脆,钟厉铭听着倒觉得刺耳。他慢慢地消化着她的话,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程知瑜用力地拂开他的手,有几根头发缠在他腕表表带的细缝里,最终因她的蛮力而被扯断。她绕过他的阻挠,一言不发地走进客厅。

落地玻璃窗大大地看着,晚风吹起米白色的窗帘,映着深沉的夜色,周遭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气息。她的身影渐渐淡出于他的视线,钟厉铭最终还是追了上去。

那扇大门已经被程知瑜打开了一条缝儿,钟厉铭重重地将它上,他单手撑在她身侧,“就你这个样子,原谅跟不原谅有差别吗?”

那声闷响让程知瑜蹙起了眉头,她站直身体,“起码我今晚还能跟你同台吃饭,别逼得我看你一眼也觉得难受好吗?”

程知瑜再度旋开门锁,而他却攥住她的手腕,“我有说让你走了吗?”

手腕隐隐作痛,他的手劲向来很大,程知瑜早已经习惯。她没将他甩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钟厉铭继续说:“我决定要娶你,不管用什么手段我也会让你嫁给我。你既然都恨我了,我还在乎你恨多一点还是恨少一点吗?”

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程知瑜垂下眼帘,问他:“你为什么要娶我?你爱我吗?”

他一怔,沉默了片刻才绷着脸说:“我以为你明白我对你的心思。”

她深深地吸一口气,告诉他,“我不懂,真的不懂。”

“是吗?”他气势不减,冷声质问。

程知瑜倍感无力,她将手抽回来,说:“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是喜欢我对你千依百顺,让你为所欲为。”

钟厉铭的目光冷飕飕的,看她的时候似乎正往她身上扎着刀子。

她还没有说完,换了口气又继续:“我根本就不欠你什么,你不就欺负我无依无靠、欺负我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吗?我当然知道你有办法逼我就范,除了强迫我以外,你还会什么?”

额上的青筋狠狠地跳动了两下,钟厉铭将手垂在身侧,拳头握紧了又松开。

程知瑜的内心也不是表面上这般镇定。其实她也在赌,赌他刚刚所说的那点心思。她没有什么可以输的,最坏的下场不过是被他折磨一番,这个后果她还是承受得起的。

两人沉默地对峙,屋内的空气的流转似乎也停止了。

幸好她还是赌赢了。钟厉铭沉着脸将门打开,硬邦邦地说:“我送你回酒店。”

这一程十分畅顺,马路上的车流很少,不过七八分钟,钟厉铭已经将汽车停靠在酒店的正门前。他没有打开中央锁,只是沉默地扶着方向盘。

程知瑜也不催他,她盯着远处高挂着的招牌灯,那串花体英文很漂亮,但却很难辨认是什么单词。直至钟厉铭肯说话,她才将视线收回。

“程知瑜。”他没有转头,眼睛仍然直线前方,“你确实不欠我什么,但我欠你的,你不打算讨回来吗?”

“我的报复心理没这么强。”程知瑜把话说得很坦白,“更何况,我怕自己把握不好尺度,要是我一不小心惹到你,你肯定不会让我好过的。”

钟厉铭居然笑了,那笑声很轻,轻得像一声叹息。他开了锁,接着俯身替她将安全带解开,“早点休息吧。”

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言不语地下了车。

透过那面光洁透亮的玻璃门,程知瑜看到钟厉铭的汽车依旧停在原地,他没有将车灯打开,黑色的车身在夜色中半遮半掩。酒店门童推开玻璃门,接着向程知瑜问好。她抬眼,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以后,程知瑜就脱力似的倒在松软的床上,明明只是跟他吃了一顿饭,她却觉得自己打了一场硬仗般劳累。她努力地放空自己的思绪,闭上眼睛却满满是他的影子,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他飘渺的声音。

这让程知瑜分外烦躁,她走到落地玻璃窗前,拉开窗帘,抬头就能看到今夜的明月。想起了钟厉铭今晚看月亮时的神情,她突然意兴阑珊,站了片刻就走进浴室洗漱。

第二天,钟厉铭如常地道酒店接她到医院。他们没有提及昨晚的事情,车厢内一片沉寂,程知瑜一路都看着窗外,尽量忽视他的存在。

他们抵达医院的时候,主诊医院刚好替曾莉宁做完检查。钟厉铭随后跟着医生到办公室倾谈曾莉宁的病情,而程知瑜则留着病房陪她吃早餐。

看到他们还能还和平地一起出现在病房,曾莉宁悬了半晚的心终于放平。她小口小口地吃着白粥,突然搁在勺子,问:“知瑜,你的功课能跟上吗?卓铭都赶回学校了,我看你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程知瑜大概地给曾莉宁讲了下自己在学校的近况,她的舅母同是大学老师,她平日会抽空到职工宿舍向舅母请教功课,这样就能事半功倍。

曾莉宁对程知瑜的学习生活十分感兴趣,她静静地听着,不禁感慨道:“当年我不应该让你念K大的。你就应该待在学校里,像你的妈妈一样教书育人,找个志同道合的男人嫁了,然后安安稳稳地过些小日子。”

听了她的话,程知瑜哭笑不得,“阿姨,你怎么老想把我嫁出去呢?”

“阿姨怕没有人照顾你。”曾莉宁轻轻地抚过她的手背,顿了片刻,又继续说,“我会说服厉铭的,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程知瑜低着头,没有接话。

曾莉宁知道她不喜欢提起钟厉铭,于是马上转移话题,“就算功课不紧张也不能逃这么久的课,美芝过两天就会过来,你到时候就回去吧。”

很久没有听闻钟美芝的消息,程知瑜下意识便追问:“美芝姐是不是快结婚了?”

“不是。”曾莉宁幽幽地叹气,接着说,“那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婚期都订好了,前段时间居然一声不响地跟少峰分手,想想也气人…”

程知瑜微微地吃惊,她正想说话,钟厉铭就走进了病房。他还没有吃早餐,白粥就在手边放着,她只好给他舀了一碗。

钟厉铭默默地接过来,转头对曾莉宁说:“公司那边有点事,我下午就走。”

曾莉宁点头,“工作要紧,你得注意身体,别老是抽烟熬夜,我让关姐给你炖的汤你到底喝了没?平时…”

“妈,”钟厉铭打断她的唠叨,“你就好好养病,我没什么值得你操心的。”

自钟厉铭进来以后,程知瑜就没有说话。曾莉宁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地跟他说:“那也是,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我相信你会有分寸的。”

钟厉铭何其聪明,瞬间就听出曾莉宁的弦外之音。他将目光投到程知瑜身上,而她恰好抬头,两人的视线撞到一起。他今天还没来得及好好地打量她,此时不禁多看了两眼。待她不紧不慢地挪开视线,他便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程知瑜很婉转地拒绝:“不了,我们不同路。”

在钟厉铭回国后的第二天,程知瑜便乘坐早班机回国,不料天气突变,航班只能着陆备降机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备降的机场虽与宁昌相距甚远,但最起码也在本国领土内,后续的步骤要比滞留在外国领土要简单得多。

机长的解释和致歉从广播中传出,乘务员亦极力安抚乘客的情绪,但机舱内的抱怨声仍是此起彼伏。程知瑜原本还心平气和的,被困两个多小时以后,她也渐渐浮躁起来。坐在她邻座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那女孩子手上捧着一本原文小说,此时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无奈之下,她也只能继续翻着那本被她看了两遍的杂志。

天气并没有好转的迹象,本趟航班的乘客只能服从航空公司的安排,在其所属的酒店暂住一晚。程知瑜为此项后援服务而感到满意,被闷在机舱十多个小时,她只想好好地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正当程知瑜准备离开座位的时候,一位空姐急匆匆地走过来,继而用甜美的声线跟她说:“程小姐,您好。

程知瑜觉得奇怪,她尚未将疑问问出口,那位空姐就说明来意,带着她走过专用通道,直接走到了出站口。

那里早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等候。看到她们出来,他立即上前将名片交到他手里,不亢不卑地作了自我介绍。

那名空姐已经离开,程知瑜攥着他的名片,神色怪异地看着这位航空公司的高层。他似乎看透了她的疑虑,于是解释,“是钟先生让我来接应你的。我已经给你安排了酒店,并给你预留明天第一班班飞往宁昌的机票。如果你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联系。”

作者有话要说:六一儿童节快乐哈~既然这是我的节日,你们是不是应该给我撒一堆的花儿呢?

第四十六十章

第四十六章

雷雨一直没有消停,程知瑜坐在车内,淅淅沥沥的雨声在狭窄又密封的空间里不断扩大。她扭头看向车窗,外面的世界完全是昏沉一片,狂风吹袭,雨帘一层又一层,此际正奋力地冲刷着大地。

司机小心翼翼地驾车,雨刷不间断地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扫刮,但前方映出的仍是不算清晰的路况。

雨珠顺着车窗那层水雾滑出一道歪歪扭扭的轨迹,程知瑜伸手去划。那触感微凉,她划了几下就觉得无趣。电台恰好播放正点新闻,第一条新闻便是报道今天有数十班航机因为天气而延误,大多数的乘客仍旧滞留于机场。

程知瑜这才想起要向长辈们报平安,开机以后,她分别给曾莉宁和方贤发了条短信。犹豫了片刻,她还是给钟厉铭发了一条短信,很客气地感谢他一番。

下车的时候被雨水打湿了头发和衣服,程知瑜抵达酒店后马上进浴室泡了一个热水澡。泡完的时候,她饿得连脚步都虚浮了,躺在床上翻着酒店客房部的菜单,来来回回看了两遍也没有找到想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