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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他对钟厉铭的了解,他知道钟厉铭肯定会追究自己跟程知瑜发生关系的缘由。他帮钟美芝抹掉了不少的蛛丝马迹,钟厉铭要查也难以寻到方向。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传出去对程知瑜的声誉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只要与她有关的事情,钟厉铭也会千般思量才作决定,因而他算准了钟厉铭肯定会思前顾后,继而低调又谨慎地追查。

就算他将蛛丝马迹将抹得再干净,就算钟厉铭再摸不着头脑,只要程知瑜随便地透露几句,这事情便会变得清晰明朗。许宥谦倒是出奇,依照程知瑜那样的性子,她怎么可能会将事情托盘而出?若她真要报复钟美芝,她应该早早就向钟厉铭诉苦了,根本不会拖到今时今日。

正当他在独自纠结时,客厅里的争吵声越来越大。他听着钟美芝的诉苦,嘴角不自觉微微地挑起,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自视甚高,但他却被这个骄纵得自大的蛇蝎美人所迷住。虽然站在钟美芝的立场,但许宥谦还是觉得她的做法有点过分。真正地见识了她那颗善忌的心,他暗中提醒自己要小心女人。

钟厉铭将她的痛诉一条一条地顶回去,她更是恼羞成怒。当她借着满腔怒意说出那几句诋毁程知瑜的话时,许宥谦就立刻皱起了眉头,她总是这样恣意妄为,明知道那是钟厉铭最危险的雷池,她也要大步地踏进。

果然,楼下传来一声闷响,随后便是瓷瓦破碎的声响。

许宥谦就知道不妙。走到楼下,看到双眼泛红的钟美芝和气势汹汹的钟厉铭,他的眼中闪过寒光。他保持镇定,甚至还微笑着跟钟厉铭说,“有话怎么不好好说,动手动脚的多难看。”

话毕,许宥谦就想从钟厉铭手中将钟美芝解救出来。他的手差一点就能碰到她的肩膀,钟厉铭却把她拖到身后,语气不善地对他说:“你离她远点。”

许宥谦微微地眯了下眼睛,尽管是不满,但他对钟厉铭仍是很客气,平平静静地劝说:“美芝再怎么不对,她也是你的亲妹妹,你不应该打她的。”

自许宥谦出现以后,钟厉铭那冷却了不少的怒火又再度燃起。他看向许宥谦那方,但话却是对钟美芝说的,“我提醒过你多少遍,不要再跟这种人混在一起,你把我的话都听到哪儿去了?你知道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跟他一样的阴险,跟他一样的歹毒!”

钟美芝的气焰已经被刚才那个耳光打散了,她完完全全地被钟厉铭慑住。他指责自己时的语气很重,畏惧从心底涌起,她低着头不敢出声。

眼见钟美芝那副受惊受怕的样子,许宥谦沉下嘴角,再度尝试将她护到自己身旁。钟厉铭继续阻碍,他终于沉不住气,“让开!”

钟厉铭冷冷地说:“我在管教我的妹妹。该让开的人,是你。”

许宥谦脸上同样挂着怒意,“她是我的合法妻子,你要打要管教是不是应该经过我的同意?”

“合法妻子?”钟厉铭嗤笑了声,接着说,“要娶我的妹妹,你够资格吗?”

“我够不够资格,应该不是你说了算的。”许宥谦的话虽说得气定神闲,但他垂在身侧的手却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

钟美芝被许宥谦的目光盯得有点失措,但她不敢乱说话,因为大哥那满身戾气让她更加惶恐。手臂被他攥得发疼,她也没有半分挣扎。

察觉到许宥谦的情绪正一点点地波动,钟厉铭反而平静下来。他转头看了眼委屈不已的钟美芝,接着对许宥谦说:“别说我不人道,我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你们要干什么都可以。到半个月以后,我一定要看到你们离婚。如果你们再上演那些藕断丝连的戏码,我就让你下半辈子就在监牢里面度过。”

许宥谦倏地变了脸色,眼睛紧紧地注视着钟厉铭,似乎在探究他话中的真伪。

相比于许宥谦,钟美芝更了解自己的大哥,他已经搁下狠话,这一切就没有转圜。钟美芝很清楚许宥谦做过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听了钟厉铭的话,她连声音都不稳,“哥,不要!”

许宥谦瞥了眼一脸惨白的钟美芝,敛起所有情绪,语气淡漠地问钟厉铭:“你恐吓我?”

钟厉铭终于松开钟美芝,他坐到沙发上,脸无表情地开口:“我是不是恐吓你,你自己很清楚。你以为自己做的坏事真的滴水不漏吗?不说远的,就说上次你为钟氏反收购提供的资金,里头就没有一分钱是干净的。”

失去了钟厉铭的搀扶,钟美芝站也站不稳,许宥谦马上过去托着她的腰。心虚得连手都在发抖,她抬头就发现大哥正目光阴沉地看着自己,来不及躲闪便听到他的斥诉:“上次情况危急我就没有追究了,但我查到你上周经手项目的资金来源还是有问题的,你居然敢帮他利用公司洗黑钱?我看你是鬼迷了心窍,连半点分辨是非对错的能力都没有了!”

感受到身旁的女人浑身发抖,许宥谦不由得打断了他的话,“是我逼她的,你凶她干什么!”

“我肯定会收拾你的。你以为把钟氏拖下水我就不敢动你了吗?我告诉你,就算自损三千,我也不会让你好过。”钟厉铭狠声说,他又看向钟美芝,“你要跟着他狼狈为奸就随意,你要是出了事,我就当做没有你这个妹妹。”

钟美芝扑到他脚边,声泪俱下地说:“哥,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眼看钟美芝一副将要妥协的样子,许宥谦心头涌起更盛的怒火,他咬牙切齿地说:“钟美芝,你给我过来!”

钟美芝边抽泣边说:“我什么都听你的,不要去举报他。”

推开伏在自己腿上的妹妹,钟厉铭站起来,走到许宥谦跟前。

这两个男人的身高相差无几,气场亦同样强盛,钟美芝泪眼婆娑地他们,心中涌起更不祥的预感。

钟厉铭分明是在挑衅,他背对着钟美芝,压低声线对许宥谦说:“我偏要拆散你们,你能怎么样?”

许宥谦气得嘴角都在抽搐,愤怒到极点反而平静了下来。他过去将跪坐在地上的钟美芝抱起来放到沙发上,用手背抹掉她那两行未干的眼泪。他看着她,“说你不会离开我。”

脸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钟美芝眷恋地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松手,她心乱如麻,动了动唇瓣却没有说出他想听的话。

“说!”许宥谦沉声吼道。

站在数米之遥的大哥正冷眼看着自己,钟美芝不自觉地将手收紧,尖锐的指甲深深地陷在许宥谦的手背上。她频频深呼吸,几次欲言又止。

他们沉默地对视,最终还是许宥谦率先收回视线。他将自己的手抽回来,转身对钟厉铭说:“算你赢了,但不要高兴得太早,好戏总是在后头。”

意识到许宥谦正准备不惜代价地向自家大哥宣战,钟美芝骇得心跳都漏了半拍。这些年来,他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总是无所不用其极,那些事要是真被捅出来,她担心他无法全身而退。她低声哀求他:“算了好不好?我不想你有事,我真的不想你有事…”

许宥谦恍若未闻,他继续将话说下去,“你带她走吧。像你妹妹这样的女人,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但我妹妹那样的就只有一个。你还是好好地看紧她,要是她又被什么莫名其妙的男人玩了,可不要来找我算账。”

钟厉铭愤恨不已,他过去用手肘将许宥谦逼到墙边,声音紧得像即将被拉断的弦,“你什么意思!”

三言两语就让钟厉铭那样沉着的人情绪失控,许宥谦满意得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抹讥诮的笑容。他也不反抗,只说:“我也是提醒你而已。你的小心肝有没有告诉你,我在玩她之前给她打了一针?”

闻言,钟美芝连脸都变得青白青白的。她急切的唤许宥谦的名字,试图阻止他说下去。

钟厉铭的拳头收得哗哗作响,许宥谦动了动眼皮,不屑地说:“你还是没把她教好,女人的反抗虽然能吊吊胃口,但反抗过度就变成扫兴了。我看她挣扎得那么起劲,于是就给她打了半管兴-奋-剂,让她乖乖的任我为所欲为。”

钟美芝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许宥谦还觉得不够尽兴,他语气轻佻地说:“那天我心情好,下手轻得很,她才没什么问题。要是我困着她多玩几天,她早该上瘾了。不过上瘾也没有关系,钟少家财万贯,应该养得起一个毒美人吧。”

钟厉铭忍无可忍,拳头朝着许宥谦的脸,费了十足的力气挥过去。

拳风扑脸,许宥谦猝不及防,硬生生地挨了一拳。他没料到钟厉铭会真的动手,正想还击,另一拳又快而精准地落到自己的小腹上。

钟美芝惊怕不已,她从来没有见过大哥这理智尽失的样子。 钟厉铭已经将许宥谦打倒在地,她飞身过去挡在许宥谦身前,带着哭腔说:“哥,不要打了!”

甩了甩胀痛的拳头,钟厉铭一脸厌恶看着被打得直不起腰的许宥谦,唇抿得很紧。沉默了半晌,他才对她说:“半个月以后,我希望能看到你们的离婚协议书。”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么么的两颗地雷,抱抱(* ̄︶ ̄*)

第七十十一章

第七十一章

驾车回钟宅的路上,钟厉铭的情绪仍旧难以平复,他觉得自己吞下了千百吨的火药,随时随地可能会爆发。他不仅因钟美芝和许宥谦而满腔怒愤,还因程知瑜而暴跳如雷。

从开始张罗试镜的事宜到许宥谦亲手到他面前揭发他们这关系的这段日子,程知瑜有数不清的机会可以向他求助,但宁可被许宥谦挟持得左右为难,她仍然不向自己坦白一切。在她的心里,他并不是可以相信可以依靠的人。即使在东窗事发后,她还是没有对他说过任何细节,有始有终,她也不曾改变对自己的看法,他还是那人不被她信任不被她依靠的人。

想到这里,钟厉铭不自觉地把扶住方向盘的手收紧,随后踩下油门。道路两旁的景物急速后退,他的眼睛专注地看着路况,但嘴角却沉得可怕。

到家的时候还很早,钟厉铭又在客厅看球赛,而曾莉宁也还没有回楼上休息,他们母子在一同在客厅开着电视机在聊天。

钟厉铭出现以后,曾莉宁很敏感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他整个人的气场还跟刚才的一模一样,低压得让人心里发麻。她原以为他会直接回房间,不料他却走到客厅,站在自己的跟前,抿着唇不说话。

以钟卓铭的视角,他恰好看到钟厉铭手指关节上的淤肿痕迹,尽管规矩了这么多年,但还是能一眼就辨认出来,那是打架以后所留下的光辉印记。自家大哥虽尝到健身房练拳,但就算身手再好,也不会跟旁人动手。他不由得感到诧异,真想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能逼得大哥破例一次。

很快,曾莉宁也发现了钟厉铭手背上的淤肿,她心疼得紧皱眉头,语带隐忧地说:“手怎么了?是不是跟别人打架了?”

她吩咐钟卓铭去把医药箱翻出来,随后让钟厉铭坐到自己身边,仔仔细细地给他上药。

毕竟是缺少替儿子处理伤口的经验,曾莉宁全程都是笨手笨脚的,好几次都狠狠地戳中了那块伤得最厉害的地方,钟卓铭看着就觉得疼痛不已,为了缓和客厅里的紧张气氛,他便笑着说:“妈,你那点技术还没有知瑜的好。”

不料,他的话音刚落,客厅内的气温又降低了好几摄氏度。曾莉宁抽空剜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乱说话。

对于身体上疼痛,钟厉铭似乎浑然未觉,他只是偶尔绷紧了手背,从未发出半声哼叫。真正让他难耐的是心头处的伤患,那块最脆弱的地方不仅被程知瑜所占据,还被她毫不留情地伤得透彻。他看着红肿破皮的指节,暗自正想象这自己的心脏到底有着怎样一番触目惊心的伤痕。

直到曾莉宁将药酒纱布什么的都放进医药箱以后,钟厉铭才松口跟曾莉宁说话,“你帮我把程知瑜叫过来,我要明天就看到她。”

好不容易恢复平缓的眉头又再度皱起,曾莉宁就知道他这么的愤怒肯定跟程知瑜脱不了关系。她并不想他们见面,于是说:“她才回去小半个月,你怎么又要人家奔波呢?她还惦记着学习,你别从早到晚地想着要怎样骚扰她。”

钟厉铭原本打算马上飞到宁昌找她,但钟美芝又在公司留在了一个烂摊子,他又得留下来收拾残局。他分外暴躁,硬邦邦地说:“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说你想她也行,说你生病也好,总之你就帮我把她哄到棠海来。”

曾莉宁被他气得失笑,她重重地往他受伤的伤口掐了一把,“你这孩子!”

钟厉铭疼得手背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但他没说话也没有将手抽回,只是沉默地看着曾莉宁,等待她答应自己。

曾莉宁终究是不忍心,她轻轻地抚过他的手背,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那个呵护。沉默了半晌,她才说:“你已经耽搁了知瑜很多年了,现在就不要再打扰她了,让她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说着说着,曾莉宁就把程知瑜考研的一些细节告诉了钟厉铭。他得知程知瑜即将报考的院校,心里更是堵得发慌,质问道:“难道棠海和宁昌附近就没有好的学校吗?”

曾莉宁早就料到钟厉铭是这个反应,因而迟迟没有告诉他。她叹气,说:“有又怎么样,那些都不是她所喜欢的。”

钟厉铭的脸又黑了几分,她真的是无时无刻都在想方设法地远离自己。他看着曾莉宁,一字一顿地说:“我不管,反正我明天就要看到她。”

曾莉宁本想再度劝说,但钟卓铭却叫了她一声,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刺激钟厉铭。他知道钟筱那条短信肯定是有问题的,不然大哥就不会这么失常。钟筱约见程知瑜那家会所实在是龙蛇混杂,就算是他也不敢轻易乱进。他想这里头应该是另有隐情,但看到大哥连日来的表现,又不敢询问,免得自己遭殃。

钟厉铭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接着又收回视线,跟曾莉宁说:“你说你想她也好,说你生病也行,总之你就帮我把她给哄到棠海,不然我就让人把她捉回来。”

说罢,钟厉铭便率先离座,留下曾莉宁和钟卓铭面面相觑。

目送钟厉铭的背影远去,曾莉宁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两个孩子总是这么让人放心不下,一个希望对方靠近自己,但另一个却决意要远离。曾莉宁无计可施,她看向自家的小儿子,无奈地发问:“你说怎么办?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先是劝母亲宽心,钟卓铭随后才说:“哥他愿意绕了那么大的一个圈子求你帮忙,这就证明他也是在乎知瑜的感受的,不然他早就派人去捉她回来了。”

曾莉宁更是忧心,“现在在乎有什么用?他早知道在乎就不用变成这样子了。”

钟卓铭倒比以前要了解他们的感情状况,他的大哥向来霸道又强势,肯定会逼得知瑜气也喘不过来。他思索了一下,说:“你总是向着知瑜,一直帮着她把哥推得更远,这样他们怎么会有进展?现在他们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我觉得你应该反过来帮哥一把。当然,你就算不愿意,也别帮倒忙就是了。”

— 本章完 —

作者有话要说:还剩最后的一大章,为了保证质量,更新可能会慢一点,希望大家可以耐心一点,谢谢(* ̄︶ ̄*)

第七十二七章

Chapters Eight 天荒爱未老

第七十二章

将近凌晨时听见电话铃声响起,程知瑜就涌起了不祥预感,她放下手中的笔,连拖鞋也没穿就去接电话。

电话是曾莉宁打过来的,她说睡不着,想找程知瑜聊聊天。程知瑜跟她聊了一会儿闲话,她有意无意地透露自己的身体状况。为了不让程知瑜忧心挂虑,曾莉宁往时就算病得怎么严重,也很少跟她提起。

程知瑜听着就觉得事态严重,于是便提议趁着还有假期回棠海陪陪她。这正中曾莉宁的下怀,她马上就答应下来。

程知瑜抵达棠海市时,恰好碰上坏天气。看着天边聚集那大片大片的乌云,她的心情又差了几分。

来接机的人是钟厉铭,程知瑜看到他就捉住他的手臂,急忙地追问曾莉宁的情况。

她那一脸焦虑让钟厉铭有点错愕,他大概能猜到曾莉宁用了什么方法把程知瑜召回了棠海。昨晚对她还是充满怒气,但此际看到她,他胸中那团火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心疼。

不过是小半个月没见,钟厉铭发觉她又比在临高分开时要消瘦。她的脸本来就是尖尖的,现在下巴已经变成了锥子般的形状。那双眼睛似乎没了神采,下面泛着浅浅的乌青,一看就知道是睡眠不足造成的。他想程知瑜最近肯定又忙着她那些功课,不然她怎会落得这副憔悴的样子。

或许自己的母亲说得对,他确实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打扰程知瑜,但他控制不了那股想她在自己身边的冲动。她还在等着自己回答,他拉下她的手牵着,说:“没事,我们回家再说。”

程知瑜半信半疑,他的步子虽迈得不大,但她必须加快脚步才能赶上,因而没有再分神追问。

钟厉铭还有公事需要处理,他把她带到公司,驶进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告诉她:“我等下还要主持会议,来不及送你回家。你在我的办公室待一会儿吧,不会太久的。”

程知瑜点头,她被他带进专属的电梯,接着便听见他说:“这个你拿着。”

他把电梯的智能卡塞到程知瑜手中,她奇怪地看着自己,他便解释:“下次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到公司找我。”

手指在智能卡上凸起的金漆小字摩挲着,程知瑜稍稍地透过电梯壁里的镜子打量着他,他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看了她一眼。

从地下停车场直达他办公室所在楼层,电梯门打开后,钟厉铭带着她走出来。他先是按在内线, 吩咐秘书传达会议将会在五分钟后开始,接着便指了指办公室的休息间,告诉程知瑜:“我先去开会,你累了就进去休息。”

回到办公室以后,钟厉铭马上恢复那副威严的样子,那气场强盛无比,程知瑜只得唯唯诺诺地点头。

时间明明紧迫得很,钟厉铭正准备向外走时又折返,问她:“你在飞机上有没有吃东西?要让人送点什么吃的进来吗?”

程知瑜还站在原地,听了他的话,她对他摇了摇头。他还想说什么,而她提醒他:“你要迟到了。”

钟厉铭似乎笑了一下,接着便大步往外走。

随着房门被合上的声音响起,这间宽敞的办公室又剩下程知瑜一个人。她不太敢靠近他的办公桌,上面放着的资料、文件和电脑,甚至是一张已经作废的便签,都可能藏着商业机密。程知瑜觉得他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平时在她房里办公就算了,现在还让她独自地待在这里,若自己动了半点的歪念,那后果就不堪设想。她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的把握,料定自己不会出卖他。

程知瑜走进休息间,里面其实是一个小套房。床铺干净而平整,床尾的被子整整齐齐地叠好,她突然好奇这床被子是不是也有专门的职员为他整理。她坐在床边,脑海居然掠过某些不和谐的画面,办公室恋情什么的实在是太刺激了,不知道他跟他的秘书会不会也有一腿。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传来由小至大的雨声,间中还伴随着闪电和雷声。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很高,那一道道散发着紫蓝光芒的闪电仿似近在眼前。程知瑜干脆将半掩着的窗帘全部拉开,层层叠叠的雨帘拍打着玻璃窗,模糊了外面的景致。

这场酝酿已久的暴雨下得欢畅淋漓,一扫棠海市连日来的高温燥热。会议结束后,钟厉铭回办公室找程知瑜,推开休息间的房门时,她正缩在窗旁的小沙发沙发上看着外头那场铺天盖地而来的雷雨。她的下巴抵在自己的膝盖上,脑袋微微向窗外侧,散落的长发将她小半张脸都挡着了,看上去娇小而柔弱,让人不自觉地泛起要好好地把她护在怀里的*。

恰好又有闪电闪过,优美的光弧映照在沉乌乌的云层上,半个天空都染上了它的色彩,紧接着便是阵阵雷声。钟厉铭也眯了眯眼睛,但程知瑜依然一动不动地伏在那里,丝毫不受闪电雷鸣影响。在门边站了片刻,他才默默地走到窗前。

玻璃面上突然出现钟厉铭的影子,程知瑜出神地盯了几秒才慢慢地转头,他垂着眼看着自己,她有意躲开他的视线,随口问:“开完会了吗?”

钟厉铭点头,接着说:“今晚想吃什么?”

程知瑜抿了抿唇,说:“我想去见阿姨。”

不曾间断的雨声成了他们沉默的配乐,好半晌后,钟厉铭才开口:“今晚先不回去,我有话要跟你说。”

程知瑜终于明白过来,她正视着他,语气平静地陈述:“阿姨根本就没事,对吧?”

钟厉铭也不否认,他坦白地说:“是我让她骗你的,你不用担心。”

在这个世界上,能让自己真正上心的人真的不多,又或者说真正待自己好的人真的少之又少,她并不希望他们出事。比起曾莉宁有事,程知瑜更希望这是他们联合起来骗自己的伎俩。她垂下眼帘,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你要我回来就直说,不要这样骗我,我真的会害怕。”

“不高兴了?”钟厉铭托起她的下巴,问她。

她挥开他的手,“我只是不喜欢你这种做事的方式,你一点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钟厉铭说:“我认错,这可以了吧?”

就这么随意的几个字,程知瑜怎么听也觉得他诚意不足。她不再搭理他,转过头继续看向窗外。

钟厉铭挤到她身旁,抱起她坐到自己的腿上,她烦躁地推他,他由着她胡闹,但当她即将挣开自己的禁锢,他又轻轻松松地把她控在怀里。

如此几次以后,程知瑜就知道他有拿自己寻开心。她拉起他的手臂就想咬下去,但钟厉铭的反应很快,敏捷地躲开。她不服气地用手肘撞他,说:“你够了!”

没有料到程知瑜会再度使出阴险,钟厉铭毫无防备地被她狠狠地撞了一下,他闷哼了声,说:“好了,别动了。”

那一下程知瑜用了十分的力气,她仍是怨气未消,正要重施故技时被钟厉铭察觉,他钳住她的手腕,语气有点不耐,“先别闹,我有话跟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么么的地雷,抱抱~

第七第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直至晚餐过后,程知瑜的精神一直很恍惚。看到她这副样子,钟厉铭又觉得后悔,他实在不应该逞一时之快拿这种事情吓唬她。她不就是闹闹脾气罢了,他还跟她较真,现在想想也觉得不该。

结帐以后,他们没有马上离开。在包房里坐了片刻,钟厉铭温声问她:“你还想回大宅那边吗?”

程知瑜的睫毛轻轻地抖着,似乎正思考着他的问题。

等了许久,钟厉铭也没等到她的答案。她这个状态不适宜让自己的母亲看到,于是他便放软声线哄她:“先到我那边住一晚好不好?明天我再载你到我妈那边。”

中央空调吹出的冷风让程知瑜的手臂起了一片小疙瘩。她似乎不觉寒冷,明明挪几寸就可以避开出风口,但她仍旧坐在那里。听了他的话,她应道:“随便你吧。”

有好长的一段时间,钟厉铭也没有回过这套公寓。或许从她离开后,他就变得不喜欢独居,就算工作到多晚,他也会回大宅休息,翌日再陪曾莉宁吃早餐。原来他同样会害怕寂寞,更会害怕空荡荡的房子里没有了自己想见的人。

房门刚被打开,里头就有一股霉味飘出来。钟厉铭侧身让她先进,她迟疑了下,最后还是举步向前。

室内一片黑暗,程知瑜娴熟地摸到开关,正要按下去,钟厉铭却从后方抱住了她的腰。他的吸略重,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侧。

头上的吊灯被打开的同时,程知瑜的身体被他转了过去。背部被抵着鞋柜,结实的木头顶得她皱了下眉头。

柔和的灯光悠悠地洒下,钟厉铭捧着她的脸,拇指指腹轻轻地滑过她的脸颊。她的胸口起伏得有点厉害,他问:“真的被吓着了?”

他的手指一直在自己的唇瓣间徘徊,程知瑜捉住他的手腕,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三两秒,钟厉铭俯身朝她那方靠近些许,她十分迅速地将身体后仰,一脸警觉地看着他。

钟厉铭眯了下眼睛,他将她的手牢牢地按在墙壁上,接着低头吻住她的唇。她的眼睛太勾人,尤其是用这种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他总是被她不经意所流露出的媚态所吸引。

刚开始,程知瑜一如往常地抗拒,他倾尽所有的耐心,才逼得她妥协。她的身体逐点逐点地软下去,他便放肆地向她索求更多。

程知瑜躲也躲不了,只能由着他的唇舌长驱直入。无论时隔多久,他仍是能精准地拿捏到自己身体最脆弱的地方,细致却强势地撩拨。

当她被吻得意乱情迷的时候,钟厉铭却稍稍退开身体,抵着她的额头发出了一阵暧昧的笑声。他的唇擦过她秀气的小鼻尖,声音沉沉地说:“果然被吓傻了,就算亲你你也不懂得推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