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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遇见许宥谦的时候,钟美芝正和新结识的同学到香港演艺学院听一场爵士音乐会。演唱的女歌手很年轻,但她的声线却有一股让人着迷的浑厚质感。这个小众的音乐会都很精彩,钟美芝也听得有点醉,在众人离场时还兴致极高地跟同学交流心得。

整个音乐厅的听众也走得差不多了,她们才不紧不慢地准备离开。站起来发现不远处有对情侣正动作亲密地抱在一起,钟美芝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但就因这一眼,她往后的生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88第八十八章

如何可以不爱他美芝留心细看才发现,许宥谦其实没有跟那个女孩子抱在一起,只是将手搭在椅背上。他此际正动着嘴唇,似乎正跟身旁的女孩子说话,但他的眼睛却一直盯在她所处的方向,没有半瞬挪开过。

音乐厅的大灯全部被打开,通透明亮的灯光将他们脸上每个细致的表情都照得清清楚楚。在钟美芝准备离开的瞬间,许宥谦突然背对着那个女孩子,伸手往侧门的方向指了一下。

钟美芝大概能明白他的意思,他应该是示意自己到门外稍等一下。她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平静地转身离开。

回学校的时候,钟美芝一直心不在焉的。在摩肩接踵的行人道上,她的同学还吱吱喳喳地在耳边说这话,而她没有几句是听得进去的。

这个时间段并不容易召到出租车,她们等了好几分钟才等来了一台。正要上车时,钟美芝临时改变主意,她让同学先回去,接着再度按着原路折返。

走到学院正门时,一台低调的黑色商务车便向钟美芝迎面驶来。透过光洁的挡风玻璃,她看见坐在驾驶室内的男人。犹豫了半秒,她将车门打开,一言不发地坐到车上。

钟美芝系好安全带就往后座张望,许宥谦将车子驶出人流密集的校道,直至融入主干道才告诉她:“不用看了,车上只有我。”

红绿灯转换的速度很快,被堵在十字路口的汽车一辆跟着一辆,耀目的车灯让这条马路都汇成了一片灯海。在亮丽霓虹照耀下的城市显得格外迷人,道路两旁的高楼大厦拨地而起,犹如两面错落有致的玻璃墙。

钟美芝坐直了身体,她无聊地拉了拉安全带,问他:“你刚才一直在等我?”

许宥谦扫了她一眼,递给她一记明知故问的眼神。

钟美芝突然神经兮兮地笑了一下,如果她不是心血来潮跑了回去,那他不就是白等了吗?

许宥谦似乎洞察了她的心思,他语气笃定地说:“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钟美芝说。

信号灯终于换成了绿灯,许宥谦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说:“你的日子一定过得很枯燥,不然你是不会跑去听爵士的。”

尽管被他一语中的,但钟美芝还是嘴硬不肯承认:“我喜欢爵士不行吗?”

“你怎么可能喜欢爵士?我保证你根本什么都没听懂,”他不再跟钟美芝争辩,拐了个弯就驶进一家餐厅,“粤菜喜欢吗?”

钟美芝点头。

他们吃饭时都很安静,许宥谦不主动说话,钟美芝便坐得端端正正地吃饭。她已经到港将近两个月,还没有找到那家餐厅能像这家一样美味。

晚餐许宥谦吃得不多,他拿过餐巾擦嘴,接着才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交换生。”在这个人生路不熟的地方,能碰见一面熟悉的面孔真的是一件幸运的事情,钟美芝把他当成碰见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随后便将近来状况告诉了他,仿佛早已忘记当年他是怎样捉弄自己的。

许宥谦静静地听她说完,他的手在餐桌上轻敲,好半晌才说:“你的日子果然过得很无聊。”

这次钟美芝没有否认。相比棠海市那丰富多彩的生活,近来这两个月确实过得乏味,她双手托着下巴,无奈地叹了口气。

许宥谦很含蓄地告诉她:“香港的夜生活很精彩。”

冰镇过的果汁已经不复原来的温度,杯壁上铺着一层水珠。钟美芝把被子举起来,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说:“我出去玩过几次了,不好玩。”

他终于笑了,说:“胆子还挺大的。”

钟美芝瞥了他一眼,说话时语气有点不满:“你少瞧不起我了。”

“哦?”他挑眉,接着问她,“等下去喝两杯?”

这种几近是挑衅的邀请,钟美芝不可能拒绝。

最后许宥谦没有带她出去玩,他将把平平安安地送回学校。车子停在校道,钟美芝看向他,正无声地询问他的意思。

中央锁被解开,宽敞的车厢内响了一下干脆的声音。

许宥谦微微测过身体,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她:“别整天想着玩。其实这边的学校对学生的考核都很严格。别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就不好好学习,不然的话,到期末的时候你会很后悔的。”

钟美芝不相信他的说辞。她双手抱胸,说:“我讨厌你这种出尔反尔的人。”

许宥谦笑了起来,接着用哄小孩子的口吻跟她说:“等下我还有事忙,你想玩的话,我下次找人带你去。”

他们接触过几次,钟美芝对他的事情几乎是一无所知,因为他从来不说自己的事情。如果她没有记错,他应该跟自家大哥差不多年纪。钟厉铭刚到国外读研,而他已经不像一个在校学生。她的好奇心突然被勾了起来,她问他:“你是干什么的?”

许宥谦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过来,接着用很玩味的语气告诉她:“我什么都可以干。”

钟美芝懵懵懂懂的,她参透不了他话中的意思,于是很天真地把他归类成像大哥一样出色能干又无所不能的男人。

许宥谦觉得奇怪,因为钟美芝正用一种算得上是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他虚咳了一声,随手替她解开安全带:“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下车以后,钟美芝没有马上离开,只是抿着唇站在原地。

透过车窗,许宥谦看见她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于是便降下车窗问她:“还有事吗?”

挣扎了许久,钟美芝才低声问他:“你还会来找我玩吗?”

许宥谦微微地眯了下眼睛。在他的印象里,钟美芝属于那种跟陌生男人搂腰搭肩、大跳热舞也能面不改色的人,但此时的她却露出了小女生该有的娇涩和媚两秒后也没有等到许宥谦的答案,钟美芝突然转身就走。

她的步子又急又密,虽然那举动看起来像是尴尬的逃离,但许宥谦却知道她不过是再闹大小姐脾气。他放慢车速驶了过去,她没有回头,而只好叫她的名字,并说:“这周周六我有个酒会需要出席,美丽的钟小姐,赏脸吗?”

在校道经过的同学不少已经把视线放到这一人一车上,许宥谦的座驾虽低调,但有识货之人已经这台车的车主非富则贵。

钟美芝被他不正经的口吻逗笑了,她绷不住脸,转头瞪了他一眼。

许宥谦也弯起嘴角,他说:“我到时候让人过来接你。”

看向那个伸手就可以触碰的男人,钟美芝美眸流转,骄傲得不可一世地说:“我要你来接我。”

他脸上的笑意不变,对她慵懒地挥了挥手,接着便驾车离去。

许宥谦尽管没有明确表态,但周六下午还是依照钟美芝的指令,到学校接她。给许宥谦开车的司机已经跟了他很长的一段时间,却从未碰上老板需要亲自接人的情况,不由得好奇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接到许宥谦的来电,钟美芝随便穿了一袭连衣裙就从从容容地走到了约定的地点。

看到轻装上阵的钟美芝,许宥谦托着下巴说:“我还以为能看到能跟香港小姐媲美的佳人。”

钟美芝粲然一笑,说:“那你怎么不找个港姐冠军当女伴?”

她那自信满满的样子让司机也不自觉地偷看了几眼,直至得到许宥谦的指示,他才收回视线,专心驾车。

他们先去了一趟沙龙。许宥谦明显是这里的熟客,他们刚进大门,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喝两个妆容精致的美人已经候在电梯旁,恭敬地向他们问好。

在贵宾室里,两个工作人员把两列礼服推到他们跟前,一件一件地给钟美芝展示。每一袭礼服都出自名师之手,在市面上根本没有相同的款式,她拿不定主意,于是问坐在一旁看手机的男人。

听见她的声音,许宥谦才懒洋洋地抬起头。他站起来,绕着两排礼服走了一圈,随手抽了一套黑色的抹胸包臀小礼服给她。

旁边有个资历尚浅但又强出风头的小导购低声说:“这套不好吧。”

钟美芝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若穿上这套全黑的礼服确实少了几分这个年纪应有的娇俏和朝气。她瞥了许宥谦一眼,说:“你认真点好吗?”

“男人不会在乎衣服好不好看,只会在乎衣服穿在女人身上的时候好不好看。”许宥谦直言,他在钟美芝身上扫了一圈,“不敢?”

钟美芝从她手中接过礼服,二话不说就走进了更衣间。

那套礼服紧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钟美芝看着试衣镜中的自己,突然明白他话中的含义。把白花花的胸部和长腿都露出来,是男人都会觉得大饱眼福。

试衣间那扇门被打开时,许宥谦下意识抬头,随后眼中便掠过一丝惊艳。其实钟美芝的身材很好,这倒不是她的胸有多大腰有多细臀有多翘,而是她身体各个部位的比例都很适中,没有哪处有违和的。他招手让她走近,接着对值班经理说:“给她搭一套首饰。”

钟美芝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笑意盈盈地问他:“好看吗?”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赞美之情,不假思索便应道:“当然。”

由于许宥谦的好眼光,钟美芝挽着他走进宴会厅便受到了不少目光的问候。她早已习惯旁人的注视,此际正跟着他在宾客之间穿梭,专心地当一个陪笑陪酒的花瓶。

在场的宾客大多数是香港人和来自东南亚的商人,钟美芝兴致勃勃地听着许宥谦跟他们交谈。几圈下来,她才发现身旁的男人跟自己印象中的模样有很大的出入。

细细算来,她跟许宥谦应该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碰面。当年他们虽没有深交,但钟美芝却能感觉得到,他跟普通的纨绔子弟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自傲、奢靡、轻浮是他们最突出的标签。而现在的许宥谦,她暂时还悟不出他到底是什么属性。

正想得出神,钟美芝没有留到到身边的男人正轻声唤自己。许宥谦又将音量提高了一点,她倐地回过神来,问他:“怎么了?”

恰好有托着托盘的男侍应走来,许宥谦换了杯酒,而后才告诉她:“我问你累不累。”

脚下踩着一双细跟高跟鞋,若说不累肯定是假的。钟美芝轻轻地呷了一口香槟,半真半假地抱怨:“我还以为你是带我来玩耍的。”

许宥谦扯了扯嘴角,很认真很严肃地说:“你用心感受一下,这酒会很有趣的。”

钟美芝正想反驳,这时有对老少配的男女朝着他们迎面走来。

那位头发微白的男人先是跟许宥谦很客套地寒暄了一番,接着便跟许宥谦聊了起来。他说的话很含蓄,钟美芝作为行外人,十句话里没有两句是听懂的,而那位挽着他手臂、看上去才二十岁出头的妙龄女子则对许宥谦暗送秋付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奸商,许宥谦显得游刃有余,他轻轻松松就让男人眉开眼笑,直赞他后生可畏。

他们聊得差不多了,那男人突然留意起许宥谦身旁的陌生女子。他沉吟了下,毫无预兆就把话锋转到她身上:“我觉得你有点眼熟。”

钟美芝被他赤-裸-裸的眼神盯着很不爽,她表面上微笑,但心里却直骂他是条老淫苦苦思索,最后终于想起:“你跟一个女明星长得很像。”

许宥谦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对他说:“她是曾莉宁的女儿。”

那男人又惊又喜,很唐突地握住钟美芝的手,一诉当年的自己是怎么狂热地迷恋这位红极一时的影后的。

钟美芝反射性地将手抽回,一脸认真地告诉他:“我妈妈很爱我爸爸。”

整晚都保持仪态的许宥谦被她逼得破功,含着嘴里的一口酒差点就喷了出来。他用手背掩着唇偷笑,随后便找了个借口带着钟美芝走开。

酒会的下半场是交际舞会,柔扬的乐声响起,周遭不少男女已经相拥共舞。许宥谦从她手中夺走酒杯,接着风度翩翩地邀请她跳舞。

钟美芝微微扬起下巴,那模样像只高贵却冷艳的黑天鹅。矜持地缓了数秒,她才轻轻地将手搭在他的手上。

乐曲很妙曼而轻缓,他们跳着熟悉的舞步,慢慢地旋转。钟美芝笑得眉眼弯弯的,与他共舞时脚步轻盈,他不由得赞美道:“很好,没有退步。”

“你那么凶,我怎么敢退步。”钟美芝娇嗔。

他们跳了一会就躲到角落里休息。许宥谦知道她不熟悉这个圈子里的人,于是低声地跟她讲解了一番。正当她听得津津有味时,许宥谦那边突然没有了声音。她觉得奇怪,抬头便发现他的眼睛正看向自己的身后,原本轻松的表情瞬间凝在脸上。

许宥聪携着女伴走来,这方的气氛瞬间箭拨弩张,小小的角落也突然变得拥挤起来。

钟美芝转身,看见来人有双跟许宥谦一样慑人的眼睛,她很快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作为一个局外人,钟美芝也能察觉到他们之间的不妥。而这两位当事人,就算背地里巴不得弄死对方,但面对面时却能谈笑风生,半分异样情绪也不曾表露。

她独自感叹他们的演技精湛,而许宥聪却提议:“我们交换一下舞伴吧。”

许宥聪的笑容比许宥谦的还要多几分邪气,钟美芝下意识地往身旁的男人靠近了半寸,她以为他会毫不犹豫地拒绝,没想到他连表情都没变,语气淡淡地说:“好啊。”

89第八十九章

如何可以不爱他宥谦根本没有给机会她选择甚至思考,直截了当地做了决定。钟美芝有点错愕,接着后腰就被他推了一把。她被逼着向前迈了一步,抬头就看见许宥聪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舞池里跳舞的人不算多,她跟着许宥聪的舞步,眼睛自然而然地凝视着他,以示尊重。他的舞明显没有许宥谦跳得那么好,又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有默契,所以才跳得这么别扭。

一不留神,钟美芝跳错了个舞步,在他的皮鞋上留下一道显眼的痕迹。她有几分歉意,用粤语跟他说了句对不起。

她说的不是普通话,许宥聪有点惊讶地说:“我以为你不会讲粤语。”

到港已经两个月有余,钟美芝还算有语言天赋,平日肯下功夫,而她的同学又积极地为她矫正发音,现在基本上可以熟练地用粤语与人交流。她也有点惊讶,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讲粤语?”

许宥聪轻笑了声,说:“钟小姐,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罢了。”

他的目光夹杂着某些意味不明的情绪,钟美芝说不上哪里不妥,就是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尽管钟美芝努力地掩饰着不自然的神色,但这一切也没有逃过许宥聪的眼睛。他看得出她对自己心存防备,于是解释说:“你不要误会,我对你一点恶意都没有。我会认识你,完全是因为看了你跟我弟弟的那段舞。小谦不喜欢面对镜头,但你却能让他破天荒地参与了节目的录制,所以我对你的印象非常深刻。”

钟美芝系出名门,兄弟间争权夺位的故事也听得不少。她并没有因他的解释而放下戒心:“你要跟我跳舞,不可能只是因为想看看我有什么特别那么简单吧?”

许宥聪并不表态,顿了一下,他说:“我只是好奇,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脑袋飞速运转,但钟美芝却发现自己并不能找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她思索了三两秒,随后说:“我们是朋友。”

对于这样含糊的答案,许宥聪并不满意:“朋友也分很多种,你指的是普通朋友,还是男女朋友?”

钟美芝垂下眼帘,说:“你好像很关心你的弟弟,你们的关系很好吗?”

听出她话中的讥讽之意,许宥聪没有动怒,他紧了紧扶在她后背的手,语气有点无奈:“家庭和睦是每一个人的愿望。”

这话说得好听,但钟美芝很明白,这样简单而美好的愿望在任何一个豪门世家都是难以实现的。金钱、权力、名利总会凌驾在亲情之上。她突然觉得意兴阑珊,连那优美的琴声也变得刺耳。

他们都不说话,两人就此陷进了怪异的沉默里。等气氛缓和了些许,许宥聪才开口:“像钟小姐这样单纯又不留心眼的人,肯定在和睦的家庭里长大的。”

钟美芝知道他话中有话,她不想费心思推敲,于是开门见山地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又是一个旋转,钟美芝下意识在场内找寻那个熟悉的身影。许宥聪猛地将她拽回来,她踉跄了两步,而他则稳稳地搂住她的腰,说话时从容而淡定:“没什么,我只是想给钟小姐提个醒,不是所有衣锦食肉的人都像你活得那么简单无忧。有些人,从睁开眼的一刻就开始想方设法地算计别人,我不希望你掉进陷进里,还傻乎乎地妄想设局的人会来营救你。”

他们贴得很近,许宥聪低头就可以碰到她的脸颊。在旁人眼里,他们就像一对正说着悄悄话的情侣。

钟美芝脸上还保持着笑容,但对他的态度已经转变:“你说的有些人其实就是许宥谦吧?你连自己的弟弟都可以中伤,我就一个外人,你却给了这样的忠告,我真的受宠若惊。”

“我做人做事还是有底线的,但他没有。”许宥聪稍稍压低音量,身体往她那方靠近了些许,“你有没有想过,惹上一个没有底线的男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钟美芝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的声音很沉,像从海底深处传来那般,让人毛骨悚然。

许宥聪唇边挂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舞曲奏响最后一个音符,他松开钟美芝之前,临走前还像下咒般对她说:“祝你好运。”

会场内的灯光极具情调,钟美芝孤身只影地在寻觅许宥谦的踪影。找了好几分钟依旧一无所获,她又回到刚才那个角落,倚着光滑的落地玻璃门,歇了歇酸痛的小腿。

成双成对的男女在翩翩起舞,钟美芝罕见地觉得落寞,她从晚宴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机,找到许宥谦的手机号码就拨了过去。

隐约间,钟美芝似乎听见了不远处有轻微的手机铃声。她将手机放下,凝神静听那声响的源头。

那扇落地玻璃门原来没有关紧,钟美芝转头,这才发现露台外面似乎有个人影。她推门出去,许宥谦正捏着手机,眼睛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

切断通话,露台瞬间恢复一片安静。不过是一门之隔,场内和场外便是另一个天地。

许宥谦背靠着欧式铁艺栏杆,晚风吹起衬衫衣角,那副散漫的神情却是该死的迷人。后方是整片维港美景,他却这样的暴殄天物,看也不看一眼。

钟美芝敛起情绪,随手将门关上,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近。与他还有一步之遥,她停了下来,说:“你哥哥真不是一个好人。”

将手机收起,许宥谦用手肘撑着栏杆上。夜色如水,他的声音似乎也染上几分凉薄:“你想说什么,有其兄必有其弟?”

“他说,你会害我,”钟美芝语气平平地告诉许宥谦。

许宥谦一副未卜先知的样子,说:“我知道。”

钟美芝站在他身旁,学他那样闲适地倚着护栏。在这个位置,原来能够环视整个会场的每个地方。他刚才肯定看到自己了,无论是她跟许宥聪跳舞的时候,还是毫无仪态地靠着玻璃门的时候。她偏头看向他,问:“你明知道他会趁机中伤你,为什么你还让我跟他跳舞?”

“为什么不能?”许宥谦轻笑了声,他也侧过脸,那双墨黑的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相信你有辨别是非的能力。”

心中涌起几分讶异,钟美芝没想到他不但不为自己辩解,而且还一句话也不愿解释。她忍了又忍,最后仍是问他:“你哥哥这样说你,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吗?”

许宥谦没有回答,反而态度不明地问她:“你这是替我打抱不平吗?”

她顿了顿,继而义愤填膺地说:“我只是看不过眼。”

许宥谦不接话,他再度转过头,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空气中流淌着暧昧的气息,那样平静,又那样的汹涌。

钟美芝察觉到他那微妙的变化,她莫名地感到有一丝异样,于是问他:“干嘛?”

眼见她目光闪躲,许宥谦突然抬起她的下巴,轻声说:“你喜欢我?”

扬起的衬衣衣角扫在她的手腕上,沉稳有力的脉搏因这方的搔-痒而渐渐急促起来。钟美芝努力地压下胸中那股莫名的躁乱,反问道:“不行吗?”

许宥谦收回视线,声线没有一丝波动:“行,我只是好奇原因而已。毕竟刚才还有人劝告你,要远离我这样的危险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