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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片中的两个人,你肯定都认识。”许宥聪随手抽走了一张,“这是许宥谦,而这位,正是你家父亲。至于他们身后的建筑,很明显就是钟氏的办公大楼。”

“那又怎样?”钟美芝心有疑惑,她不想多加揣测,于是直接问他。

许宥聪也不卖关子,他说:“钟家是个多好的靠山,你肯定是知道的。他有了你,做很多事情都能事半功倍。”

钟美芝很快明白他的意思,脑海里闪过一个怪异的念头。她将照片塞回信封里,看他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不信任,她告诉他:“我们的关系根本没有公开,而我更加没有在我爸爸面前说过什么。”

许宥聪的脸色变得有点微妙,不过很快恢复过来。他将自己手中的照片也塞进信封里,接着说:“你愿意跟他在一起就已经足够了。凭你爸爸的力量,你觉得他会不会一点都不了解你们的事情?还有,许宥谦会无缘无故地找你爸爸吗?你爸爸又会不会那么轻易地接待他?很多问题都需要抽丝剥茧地追究,这样你才能够真正地看到事情的真相。”

“这也算得上利用吗?”钟美芝努力稳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不因他的话而动摇,“我爱他,他就算让我开口去求我爸爸,我也不会拒绝。”

在清静的茶室里,许宥聪的笑声很突兀地响起。他靠着椅背,一点情面都不给她留:“我知道你爱他,但问题是,他爱你吗?你想想他是怎么爱你的吧,他不仅背着你在外面拈花惹草,还堂而皇之地跟别的女人订婚,这样的爱,你还想要吗?”

许宥聪顿了一下,随后又说:“商场无父子,况且你只是他的其中一个情人,你不是第一个,更不可能是最后一个。在他眼里,你真的比得上他梦寐以求的财富和权力吗?”

钟美芝无法再装作若无其事,她怒视着他,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不可否认,许宥聪的话确实精准而狠绝地戳中她心底最不堪重负的地方。她可以接受许宥谦的利用,可以接受许宥谦的不专情,但绝对不能接受许宥谦不爱自己。若他对自己没有半点情意,那她所付出的一切又算是什么?

心里似乎有千万把锋利的剃刀地扫割,纤细的伤口纵横交错,钟美芝痛得呼吸都急促起来。

目的已经达成,许宥聪很识趣地沉默了。等她平静下来,他才缓着语气说:“抱歉,我不是存心让你难堪的。忠言逆耳、苦口良药,这道理你肯定明白。”

“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钟美芝说。

尽管她冷言相向,但许宥聪也没有动怒。他说:“我是替你感到不值得。女人就应该多为自己打算,别以为无私奉献就能留着男人,你越是这样低-贱,男人就越是不懂得珍惜。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继续执迷不悔,反正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茶盏里的半杯茶已经不再升起白烟,钟美芝将它喝下,心更是凉透了。

许宥聪的嘴角扬起了微不可察的弧度,他将信封塞到她手中,说:“如果你对这些照片有所怀疑,你可以找专业人士进行鉴定。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肯定很复杂,我也不逼着你下决定,当你回心转意的时候,记得要跟我联系。”

“我是不会相信你的。”钟美芝轻声说。

许宥聪听得出来,她说话时一点底气都没有。他装作无所谓地说:“你不相信的话,那你就当作今天没有见过我。要是你有那么一丁点的怀疑,你也可以跟许宥谦求证。我建议你问得婉转一点,暂时不要让他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不然的话,他起了戒心,你就算想找个算账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第二天傍晚,许宥谦如期返回香港。他连晚饭都顾不上去,第一时间就与钟美芝碰面。

从茶室回来以后,钟美芝就没有离开过酒店。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想见人,不想说话,也不想去求证什么。那种倦意和恐慌是从心底里溢出的,她努力地将它驱散,不料却一次又一次地被它们蚕食自己的信心和勇气。

许宥谦出现的时候,钟美芝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神采。他就像是她的阳光,给她生机、给她温暖,照亮了她的整个世界。她扑到他身上,紧紧地抱着他,仿佛这样才能证实他的存在。

这段时间许宥谦也过得不容易,钟美芝这副颓败的模样让他十分心疼,他将下巴搁在她头顶,柔声说:“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当他们还没有温存够的时候,许宥谦的手机突然响了。这是该手机品牌的原始铃声,旋律很优美,但钟美芝却听得十分烦躁。她仍旧缩在他怀里,他将手机拿出来,而她则说:“关掉。”

“乖,先让我接个电话。”许宥谦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后就开始掰开他缠得紧紧的手臂。

手机被他举着,钟美芝看不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她本想坚持,但许宥谦不肯将电话切断,于是她只能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走出露台,许宥谦才开始接听。玻璃门将室内和室外分隔,钟美芝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那笔挺的背影映在玻璃门上,他的手撑在腰侧,尽管许宥谦正背对着自己,但她还是能想象他此时那严肃的表情。

大约过了三两分钟,许宥谦就从露台里进来。他动作利索地将公务包拿起,随后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说:“美芝,公司有点急事需要我马上回去处理。今晚陪不了你吃饭,如果我今晚过了十点还没有回来,你就先睡觉,不要等我。”

钟美芝急急忙忙地扯住他的衣服,眼巴巴地看着他说:“不要走。”

许宥谦拉开她的手,而她反而双手抱紧他的腰,脸贴着他的小腹,轻声重复:“你不要走好不好?”

平日若她这般痴缠,许宥谦肯定会耐心地诱哄,但现在,他却沉着脸对她说:“美芝,别闹了。”

生怕他再度拉开自己,钟美芝又紧了紧手臂,继而说:“我没有闹!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你为什么不陪我、不安慰我?跟你的工作相比,我是不是一点都不重要?”

“你在说什么傻话?”许宥谦的语气开始变得不耐烦,“你是你,工作是工作,两样都是无可取代的,所有不存在什么哪个重要的问题。”

钟美芝说:“那你带我回公司,我保证我不会妨碍到你的,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

他皱起眉头,看她的表情就像看着横蛮又不讲理的小孩:“我的工作真的很忙,你懂事点行吗?我没有时间再跟你耗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忙完就马上回来。”

这话钟美芝一听就恼了,她用力将许宥谦推开,底气十足地质问他:“你回公司的话,为什么不能带上我?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回公司,你要跟你那位未婚妻约会对不对?”

她那蛮劲很大,许宥谦稍稍稳住身体,冷声说:“原来你就为了这点事闹别扭。”

“这点事?”钟美芝对他的态度十分不满,“现在外面的人都传疯了,说你是别人的未婚夫,对于你来说是这点事,但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件大事!”

许宥谦稳住自己的情绪才说:“不就是个名分吗?我爱的人是你,这不就足够了吗?”

钟美芝身体一僵,沉默了三两秒,她问他:“这么说,你跟她…是真的?”

她眼中的悲伤流淌,许宥谦觉得胸口发闷。他将公事包放到一边,搂着她的肩膀说:“你听我解释,我跟赵岩只有利益的往来,订婚不过是权宜之计。”

眼前有半瞬是一片黑暗的,钟美芝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她闭了闭眼,脑海突然回响起许宥聪的话。他连自己的婚姻都可以拿来交换,这让她怎么相信他对自己的感情是纯粹的呢。

手机正这时候再度响起,许宥谦看了一眼就将切断,继续说:“我可以跟你保证,不出三年,我就可以跟她解除婚约。我一定会娶你的,你愿意等我吗?”

“许宥谦,你到底有没有理会过我的感受?”钟美芝苦等了这么久,为的就是等他亲口告诉自己,那所谓的婚事只是讹传。在无数次否定自我以后,她仍旧继续相信他,不料他却这样给了自己致命的一击。

“我知道这样很委屈你,但我也很希望你能够体谅我。”他沉声说。

钟美芝对他越是在乎,就越是接受不了他的不忠和背叛。她失望之极,喃喃低语:“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

许宥谦握住她的手,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美芝,我以后一定会全心全意地对你的。”

如今他们情意正浓,许宥谦也不能全心全意地对待自己,钟美芝怎么敢相信,他以后会不变心呢?她轻笑了一声,突然觉得无言以对。

他的手机第三次响起,钟美芝将手抽回来,有气无力地跟他说:“你去忙吧。”

她的脸色很差,许宥谦有点忧心。可惜手机一直在响,他只能多安慰了她两句,随后便密着脚步地离开房间。

许宥谦布下的网很大,无论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他的计划都可能宣告破产。对于不断变化的状况以及随时都可能发生的意外,许宥谦都时时刻刻都十分警觉。他每天都起早贪黑、早出晚归的,除了陪钟美芝的时候能放松一下,在其余的时间里,他连用餐也是匆匆忙忙的。

钟美芝没有再询问自己跟赵岩的婚事,许宥谦知道她肯定心存芥蒂,但公事迫在眉睫,他实在无暇分心去照顾她的情绪,只能维持这样的表面和平。但很快,许宥谦就知道,他跟钟美芝那份安然并不是表面的和平,而是暴风雨的前奏。

公司it部经理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他发现今早十点左右,曾经有人用许宥谦的账户登录到公司的伺服器查阅机密文件,就马上将这可疑情况上报给许宥谦。

每周四的早上十点,许宥谦都会跟公司高层开一个例会,根本没有可能在这个时间段查阅资料。得知情况后,他马上将it部的相关职员全部聚集在一起。经过多番的讨论研究,他们才得出一个初步的结论,那个黑客应该是通过模拟许宥谦个人电脑的ip地址,然后再进入公司的伺服器摄取商业机密。

许宥谦很快就有了头绪,能碰到他办公那台笔记本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钟美芝。尽管她尚未亲口承认,但他基本上能够确认这件事跟她脱不了关系。

眼见大老板脸色铁青,下面的一众员工都噤若寒蝉。最后还是许宥谦的助理出言提醒,他才敛起神绪,语气平缓地说:“把重要的资料全部转移,其余的后续交给迈克处理。”

命令虽然传达下去,但在坐的人都心知肚明,现在就算用什么补救方法都是在做无用功。

回到酒店,钟美芝傻傻地坐在床上看电视。看见他回来,她问他:“今天这么闲,真是少见。”

许宥谦烦躁将领带扯掉,一手将它甩到她跟前。她懒洋洋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又把视线放回电视荧幕上。他深吸了口气,沉声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钟美芝愣了一下,很快就知道东窗事发了,她将遥控器扔到床头柜上,无声地笑了起来。

自从许宥谦亲口承认他跟赵岩是订婚并不是谣言后,钟美芝对他的感情就变得十分复杂,她一面死心塌地地爱着他,同时又费尽全力地恨着他。她有多少爱就有多少恨。

把许宥聪交给自己的照片拿出做鉴定,钟美芝很快就得到答案,那组照片确实不是合成的。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又添上一道不可磨灭的疤痕,她痛得无以复加,不顾时差就给远在美国的大哥打电话。

钟美芝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钟厉铭。钟厉铭不想她卷着许家兄弟的斗争里,于是劝她马上离开,并要求她不能够帮助许宥聪,更不能够继续留在许宥谦身边。

其实钟美芝也很想听从大哥的劝告,尽快逃离这个让自己受尽伤害的地方。只是,这颗心实在痛得厉害,她只能继续用损人不利己的方式去麻痹自己,狠下心跟许宥聪联手对付这个让自己爱得无法自拔的男人。

许宥聪给了钟美芝一支记忆棒,他说只要将它插-入许宥谦的私人电脑里,然后启动内置的程序就算完成任务了。拿到记忆棒以后,她没有马上动手,因为她还很天真地盼望许宥谦会突然告诉自己,他回心转意了,他不要跟赵岩订婚…但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了。她等了又等,等到心灰意冷也没有等到他的一丝动摇。

想到这里,钟美芝不由得笑出声来,她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傻得可以。

许宥谦看着她,骤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陌生得有点可怕。他问:“你有什么不满可以跟我说,为什么要用这么极端的方法?”

她看了他一眼,笑意不减。

许宥谦很努力地将怒气按下去,但声线还是不自觉地上扬,“我真没想到你会出卖我,我哥到底给你什么好处?”

就算钟美芝未曾交代一切,许宥谦也很清楚幕后的主导者到底是谁。近来他的动静太大,许宥聪向来警觉,肯定早已发现了不妥。依照许宥聪的处事手法,他肯定采取手段,绝不会坐以待毙的。

公司里的保全系统绝对称得上是滴水不漏,许宥谦知道许宥聪曾多次尝试攻破,但从未成功。然而百密一疏,许宥谦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败在自己心爱的女人手上。

钟美芝玩着自己刚做好的指甲,垂下眼帘不说话。

许宥谦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声音不稳:“我在问你话,你听见了没有!”

93第九十三章

如何可以不爱他生的机遇千变万化,任谁也预料不料一下秒会发生什么事情t免费小说门户--钟美芝从来没有想过,她也会有哀求许宥谦的一天。

自从大哥出车祸以后,家里和公司都乱成了一团,肩上的担子重得让钟美芝喘不过气来。

在钟厉铭的管理下,钟氏旗下的各个子公司向来运营得很好,只是,他现在卧病在床,公司就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尴尬境地,很多大股东马上对钟氏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怀疑。与此同时,媒体还每天追踪报道,大事渲染事态的严重性,这让许多小股民都纷纷抛售钟氏的股票。外国一家觊觎钟氏已久的基金公司更是伺机撩动了一场收购战,基金公司的全力狙击让向来坚如磐石的钟氏也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中。

短短的几天,钟美芝已经召开了无数个紧急会议,但仍未能解救这场危机。公司里的元老级员工都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他们都纷纷劝她不要过分操劳,否则熬坏了身体更是得不偿失。钟美芝也十分明白,这肯定是一场恶战,她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去。

自从程知瑜跟她家舅舅离开棠海以后,曾莉宁就缺了可以陪伴自己的人,每天都情绪低落的。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还心有郁结,情况就更不容乐观。钟美芝除了要在公司和医院奔波以外,还需要赶回大宅照顾母亲,她忙得跟陀螺一样,几乎每个晚上都睡不到五个小时。

可惜,无论钟美芝再怎么努力,她也难以力挽狂澜。由于流动资金的短缺,钟氏几乎不能跟财力雄厚的基金公司抗衡,公司高层也想尽办法,但仍然未能缓解这样险峻的局面。

钟美芝在筹集资金时处处碰壁,逼于无奈,她只能主动向许宥谦求助。平日钟美芝一向是穿白色的职业套装,但她决定去找许宥谦的那天,她耍了点小心机,特意换了一套黑色的。

跟许宥谦分手十年有余,钟美芝没有主动找过他。杜坚引着她走进许宥谦的办公室,越是向前走,脑海里就越是浮现他们相处时的片段,钟美芝觉得自己的心跳居然不可自控地失控,爱与恨像两股旗鼓相当的力量,此时正毫不留情地缠绕着自己的心房。

“钟小姐。”

有把醇厚的声线在耳边响起,钟美芝这才回过神来。杜坚已经替她推开了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高跟鞋走路的声响没入厚重的地毯上,钟美芝直视着那个久未碰面的男人,心中百感交集。

许宥谦同样在打量着她,他很久没有机会这样认真而放肆地审视过钟美芝。这些年来,她应该过得很不错,就算近来琐事缠身,但她的脸色和精神状态仍旧很好。她比以前胖了一点,看上去少了几分少女专属的青涩和娇气,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韵味。

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人。在他赤-裸-裸的注视下,钟美芝的胳膊起了一片小小的疙瘩。他的眼神实在是阴深,她有种被毒蛇盯着的错觉。

“坐吧。”许宥谦指了指会客区,主动开口。随后他按下内线,吩咐道,“贝拉,一壶红茶。”

钟美芝仍旧站在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前,声音平平地说:“我不是找你叙旧的。”

许宥谦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片刻以后才说:“这么说,你是找我谈公事的?在我的印象里,我跟钟氏似乎没有什么往来。”

高效的秘书很快将沏好的红茶送上。许宥谦示意她放下就可以出去,那秘书不敢多作停留,匆匆离开并将大门严密地关上。

“我是来找你借钱的。”钟美芝不跟他绕圈子,开门见山地说。

见她不愿移步,许宥谦便重新坐回大班椅上。他闲适地靠着椅背,问她:“借多少?”

钟美芝静默了一下,低低地报出了心中的数目。

许宥谦用手撑着下巴,说:“我为什么要把这么多钱借给你?”

“你想要什么?”钟美芝直截了当地问。

他只是笑了一声,眼里闪光一抹意味不明地光。

双手撑在办公桌上,钟美芝平静地说:“是你向银行施压,他们才会这样赶尽杀绝。现在一切都按照你的计划走下去,我也不得不来求你,你想要什么,只说就是了。”

许宥谦的笑意更深,他说:“你既然那么聪明,你肯定知道我想要什么。”

他们中间隔了一张办公桌,但钟美芝很清楚,隔在他们之间的不仅仅是这张办公桌,还有那被蹉跎掉的十年光阴。她对他不应该再存有什么幻想,否则,最后受伤的人肯定会是自己。

绕过那张碍事的办公桌,钟美芝笔直地站在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许宥谦微微翘着嘴角,但那抹微笑却一点温度都没有。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突然将衬衣的纽扣一颗颗地解开。

许宥谦眯了下眼睛,直至钟美芝将最后一颗纽扣解开,他也没有阻止。她把衬衣摔在脚边,举步朝自己走来。午后的阳光透出轻如薄纱的窗帘透进,柔和的日光映照在她肤如凝脂的身体上。他稍稍坐直了身体,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钟美芝跨坐在他腿上,双手撑在他肩膀。犹豫了三两秒,她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起初许宥谦还不为所动,当她故意挪动这翘臀、不断往自己腿-间辗压时,他终于失控,掐着那纤细的腰将她推到在办公桌上。

后背被乱七八糟的东西硌得很痛,钟美芝无暇顾及,继续用心地引诱着他。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她胡乱地抚摸着他的身体,只是,当她刚碰到他的皮带时,唇瓣突然被他狠狠地咬了一口。

许宥谦撑着她身上,视线盯在她只穿着内衣的上半身。钟美芝看到他的喉结轻轻地滑动了一下,接着便听见他说:“你怎么会觉得,我想要的是你呢?”

钟美芝还没来得及答话,许宥谦已经挪开了身体,神色如常地坐回大班椅上。

失去他的体温,钟美芝不由自主地抖了□体。她撑着桌面坐起来,双唇紧紧地抿着。

他用手指勾起那件衬衣,动作轻浮地递到她眼前,说:“在很多很多年以后,我就告诉过你,我只玩处-女。钟美芝,你从哪儿来的自信,觉得我是非你不可呢?”

尽管早料到会被他刁难和羞辱,但真正面对的时候,钟美芝却难受得想马上死去。只是,她还有任务在身,就算要死也得等他肯首再说。努力将心头的伤痛压下,她默默地接过衬衣,当着他的面穿好。

穿衣服的时候,钟美芝连手指都在发抖,许宥谦看着她那副强作镇定的模样,忍不住又发出一声。她的睫毛颤动,颤得他心都乱了,他别过脸,随后说:“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呀。”

这声恶意的祝福让钟美芝十分难堪,她慌乱地跳下办公桌,差点就崴到自己的脚。

许宥谦没有搀扶她,他翘起二郎腿,语气轻蔑地说:“你来找我之前,有没有经过未婚夫的同意?”

稳住身体以后,钟美芝没有回应他的挖苦,只问:“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现在还没有想好。”许宥谦仰头看着天花板,装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钟美芝耐心地等着他的答案,而他却说,“过两天是我哥的生日,你陪我到香港走一趟吧,至于条件,我们迟点再说。”

自从跟他分了手,钟美芝到香港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有意远离这个地方,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忆起那段甜蜜又折腾的日子,更不让自己想起那个伤自己最深的男人。

想到要同时面对他们两兄弟,钟美芝觉得心底发寒,她不敢在这种关头得罪许宥谦,于是便试探着拒绝:“你知道我走不开…”

许宥谦嗤笑了声,“你放心,就两天的时间,钟氏不会倒,而你哥也死不了的。”

钟美芝的脸色倏地变了,她低头看着地面,咬着唇不说话。

“对了,你还不知道你哥为什么会躺在医院吧?”许宥谦突然露出了一记很诡异的笑容,“是我当着程知瑜的面告诉你哥,我们上过床,所以她才会像疯了一样开车冲出马路。你哥还真是个大情圣,完全不顾自己身娇肉贵,想也没想就去拦住她。你哥和钟氏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你种下的恶果。”

脸上血色尽褪,钟美芝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皮肉里。

许宥谦不再理会他,他再次按下内线,冷声说:“杜坚,替我送客。”

两天以后,钟美芝随许宥谦到香港出席许宥聪的生日酒会。那晚她盛装出席,小鸟依人般地挽住许宥谦的手臂,整个晚上都陪着他穿梭在宾客之中。

与许宥聪碰杯的时候,钟美芝连笑容都变得僵硬,但许宥谦却神色如常。他搂着她的腰,语气真挚地祝许宥聪生辰快乐。

钟美芝知道他们近年很少往来,至于他们的关系到底如何,恐怕只有当事人才清楚。当年她跟许宥谦说完分手就离开了香港,随后没有再理会后续事情的发展,看着他们如此平和地谈话,她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察觉到钟美芝心不在焉,许宥聪便把话题扯到她身上:“钟小姐,看到你我真的很意外。”

搭在腰间上的手倏地一紧,钟美芝装作无事,笑着对许宥聪说:“看到你我倒是很高兴。”

许宥聪那满含暧昧的视线不断地在他们身上穿梭,他说:“我听闻钟小姐很爱跟小谦对着干,这些年来抢了他不计其数的订单。没想到你们还在一起,难不成那些言论都是讹传?”

离开许宥谦以后,钟美芝弃文从商。待她学业有成之时,她便进了钟氏工作。她确实很喜欢抢他公司的订单,偶尔也会利用家里的关系给他添点麻烦。只是,许宥谦从来不跟自己计较,这让她觉得自己正唱着一场独角戏,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许宥谦对他笑了笑,说:“我跟美芝这点小争小斗算得了什么,你跟大嫂的才是明刀明枪的真实较量。至于当中的乐趣,我想你一定十分清楚。”

两人的战斗力旗鼓相当,钟美芝悄悄地打量着许宥聪的神色,毫不意外地发现他已经没有了笑意。

再跟许宥谦说了几句无关要紧的话,许宥聪便去招呼其他的宾客。

看着许宥聪走远,钟美芝不由得放松下来。她晃了下酒杯,一口气就把杯里的酒喝尽,抬眼时却发现许宥谦正意味不明地看着自己。

其实那眼神的意思也没有那么复杂,钟美芝将酒杯放到长长的餐桌上,凑近他耳边,娇声道:“我累了。”

他们顺理成章地回了酒店,杜坚替他们安排了两个套房,许宥谦却拥住她一同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房间的朝向极好,他们一进门就能看到维港那片让人着迷的景致。许宥谦将门甩上就将她横抱起来,她双手箍住他的脖子,沉乌乌的美眸直直地勾着他,无声地惹人犯罪。

酒店的大床松软得很,他们刚躺进去就深深地陷了下去。许宥谦几乎将身体的重量压到钟美芝身上,她被压得胸口发闷,呼吸尚未顺畅,许宥谦的吻已经落下。

迷乱间,许宥谦伸手拉下她的礼服。大片大片的雪肌展现在眼前,在昏暗灯光的映照上,越发的显得娇艳可口。

那如火般炙热的目光紧紧地锁在自己身上,钟美芝虽有几分惧意,但她无路可退,只能勾起右腿环住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