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筝瞅他父亲,等他表态。这时和花狸猫玩闹的郁枫,忽然咯咯笑道:“你说,你是母猫长什么胡子呀。”采筝一瞥,见他正在拔猫的胡子,上去一把拍到他手上:“快住手。”

郁枫挨了打,便一撅嘴,道:“那你陪我玩,我不认识他们,这里不好玩!”

带着郁枫回来后,在自己家里喝了口水,就转到外婆这来了。毕竟得提防点颜家那帮人,郁枫头脑不灵光,碰上他们这些人,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

而在外婆这里,人都凑齐了,采筝逮住父亲,逼问他这场婚事的实情。她很冷静,没摆出和父亲拼命的架势,谁知她这不哭不闹的反倒吓着了颜岑安,让他吃不准女儿在打什么主意。

“我…采筝…这…”

“我明白,您已经被严阁老收到麾下了,我这儿不干了,您没法交代,是这么个理儿吗?”采筝凑到父亲耳边,低声道:“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领回来的,您给我娘写完休书后,我哄骗他照着写一封,这样,我和娘亲都拿到了休书,和你们、和叶家再没关系,我们连夜出城,剩下的事…只有让您一个人担着了。”

颜岑安急道:“别胡说,我从没想过休了你娘,我是不会写休书的。”

辛氏听罢,跳将起来,一巴掌轮到颜岑安脸上,摔的他捂着脸,错愕的看着丈母娘。辛氏揪住他的耳朵,指着叶郁枫:“你自己看,你自己看,你还是个当爹的吗?你也是人?!你想没想过采筝一辈子都让你毁了?!”

颜岑安挣开辛氏的手,被打的恼羞成怒道:“采筝嫁都嫁了,好坏就这样了,他是她丈夫,变不了了。”

采筝冷笑一声:“爹,你要是有个好态度,咱们这事还能商量着来,现在看来,是没商量的余地了,你不管我和娘,我们也没法子顾及你了。”说完,爬进炕里,给郁枫理了理衣领,对他叹道:“郁枫啊,一会就送你回府,我就不和你回去了,以后没法和你过日子了。”

郁枫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你要去哪儿?”

“他…”采筝指了下她爹:“他不许我跟你在一起。”

颜岑安惊讶于女儿当众造谣,道:“怎么是我不许你回去了?我明明是最…”不等他说完,就被叶郁枫抓起炕桌上的茶壶砸中了胸口,疼的他后退一步,捂着心口,呵斥女儿:“你还不快点拦住他。”

郁枫牵着采筝的手不放,连闹带喊的道:“我要采筝——我要采筝——”采筝则任他闹腾,不拦着也不说话。

颜岑安不敢再待了,拿袖子遮着胸口的水渍,猫着腰出了门。在门口碰到听到声响正赶来的叶家随从,他看了看屋内,欲言又止,快步离开了。

回到妻子的屋子换衣裳,才进门就见妻子柳氏不知从哪找来了纸笔,正在磨墨,见了他,抬头冷声道:“别磨蹭了,将休书写了罢。”

颜岑安抢过妻子手中的砚台,道:“你这是干什么,你就会听你娘撺掇,你也不想想,撺掇女儿和离,这是为人母该做的事吗?”

“少废话!我忍你这么多年了,终于看清你人皮下是个什么东西了,当初说等采筝回来,就给我休书的,你别出尔反尔。”

“我是说过这话!可你别忘了,咱们说好的是看采筝的态度,再做定夺。”颜岑安道:“可你看采筝,她像是要离开叶郁枫的样子么?”

柳氏恨道:“哪里不像?你别给自己找借口了,这混账事是不是你干的?”越说越恨,上去跟丈夫厮打在一起。颜岑安一边躲一边道:“小点声,叶家跟来的人外面呢,叫他们听了去,可就太丢人了。”

柳氏高声道:“我不怕丢人,我又没做伤天害理,卖女求荣的事。”颜岑安捂着她的嘴巴,急道:“你先别喊,你把采筝叫过来,看她是想离开叶郁枫,还是想要挟我,你问清楚了,随你们娘俩拿主意。”

柳氏使劲踩了丈夫一脚,道:“有什么好问的?你给我写了休书,让那个傻子也给采筝写一封,咱们一了百了!”颜岑安无奈的道:“我写了休书,你别后悔!”

柳氏啐了一口:“我后悔?就怕你离开我们娘俩,悔青了肠子。没有我拿娘家的银两补贴你,就靠你那点俸禄,你们全家去喝西北风罢,哦,搭上严大人,你以为你就能飞黄腾达了?我呸!没有采筝这层关系,你算个什么东西?!”

颜岑安忍了忍,道:“我还没到三十岁,你怎么就把我看扁了?给你请封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当我稀罕你那狗屁诰命?!”

正吵的不可开交,正好采筝推门进来。颜岑安赶紧的正了正衣冠,道:“你就直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采筝送了他爹一个白眼,不吭声就要走。柳氏便朝丈夫哭道:“姓颜的,你但凡还有点人心,你就给把我休书写了,此后颜柳两家,再没瓜葛。我带着采筝就是吃糠咽菜,也比跟着你这人面兽心的家伙强。”

颜岑安拿妻子没办法,只对女儿发火:“采筝,你看你做的好事,你就挑唆着你身边的人跟我对着干罢!刚才是叶郁枫,现在你娘,你不气死我,你不罢休。”

采筝面无表情的道:“您自己做的好事,犯了众怒,和我有什么关系?娘要离开您,难道只是因为我吗?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秋后算账的日子到了,您开始叫疼了,晚了吧。”说完,看着父亲,目光淡淡的道:“您也看到叶郁枫那个样子了,我能跟他过日子吗?”

颜岑安觉得这女儿肯定是冤家托送来的:“我不跟你废话,你直说吧,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能老老实实的回叶家去?”

采筝侧头,拨了拨发髻上垂下的步摇珠:“您去找宅子,租借的也成,你和娘什么时候搬过去住,我什么时候带叶郁枫回去。”

颜岑安瞪眼:“分家、搬家是那么容易的事吗?”

采筝学着叶郁枫的样子,撅了撅嘴:“那我就不管了,你明天分家,我就明天回,你后天分家,我就后天回。你不分家,我就不回去了。”

颜岑安憋的一口气上不来,连咳了几声,道:“你别胡闹了,你不回去,叶家派人来抓也把你抓回去了。”

采筝不否认,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叶家的人听郁枫的,而他…您也看到了,他听我的。”她在虚张声势,叶郁枫对她并不是言听计从的,但是通过刚才的事,唬她爹绰绰有余了。

柳氏拽过女儿,扳住她的肩膀道:“好孩子,别傻了,你不用让你爹分家了,娘不和他过了。”

采筝却不同意,冷瞥了他爹一眼,然后对母亲道:“您干嘛放过他?他寒窗十年,您陪着他,现在他中了进士,眼看要发达了,您却离开了,直接给别的女人腾地方,哪有这样的道理?他还得步步高升,给您请封呢!再不济,也得用他自己的银子给您打个像样的首饰,过几年好日子,否则对不起这么多年受的苦。”

颜岑安在旁边听的一清二楚,气的用手不停的指着女儿,却说不出一句话。

“爹,您不用太生气。要不这样,我退一步。给你两天时间去办分家的事,两天之后分不了,我就哄叶郁枫写休书,到时候你也给娘一封,我们离开你单过。”采筝按了按母亲的手,轻声道:“您先别急,给我爹两天时间,分了家,这日子凑合凑合还是能过的。至于我那边,叶郁枫虽然是个子…真心想忍,也无所谓。”在母亲耳边用细弱蚊蝇的声音道:“别急,不管怎么样,先让他去分家,折腾我爹一下也好。不能便宜他。”

柳氏听了,静了静,对丈夫道:“两天时间,你答不答应?”

变成娘俩一起威胁自己了。颜岑安十分为难:“我…我…”

采筝冷声道:“那算了,我去哄叶郁枫写休书。”

“给我站住!我去!”颜岑安说完,拂袖而去:“分了家,你们就满意了罢。”

采筝心道,她哪里会满意?她不满意的地方多着呢,不过,一步步来,不急。

第十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b汗,之前居然贴了两章一样的。_(:з」∠)_已经改了,看不到的话,是网页有缓存,改成MY试试。

颜岑安气急败坏的走了之后,柳氏抹了眼角的泪,哑声问女儿:“你怎么出来了?那个…他呢?谁照看呢?”实在不想称呼叶郁枫为自己的女婿。女儿出嫁后,这几日她就没合过眼,每每在脑海里想这个叶郁枫究竟痴傻到何等程度。今日一见,果然是最坏的结果,他不是憨而是傻。

“哦,跟鸣翠玩呢。”提到‘鸣翠’这个丫头,她心里不舒服,微皱眉头。柳氏当女儿是对叶郁枫不满意,扯着女儿到桌前坐下,语重心长的道:“采筝,你真的不打算和离?”

采筝杵着下巴,淡笑道:“嫁都嫁了,哪能离得开?我现在就算哄他写了休书,估计也不顶事,他哪里能做主,严夫人不放过我,闹到最后,吃亏的是咱家。”

柳氏又怨起丈夫来:“都是你爹做的好事!”可她除了跟丈夫和离外,真想不出别的办法,便觉得愈发对女儿不起了。

“娘…其实也没那么坏…太太和老太太对我都不错。”采筝握住母亲的手背,轻声开解母亲:“我笼络好叶郁枫,以后的日子不会难过的的。或许…比嫁个神智清晰的丈夫还省心。”朝屋外撇撇嘴:“他呀,有好吃的,有好玩的就行了,我省心着呢。”若是嫁给她爹那样的翰林,又能如何,藏心眼,惹麻烦,到头来祸害身边的人。

“可…你…”

“娘,我已经想开了,您也别自责了,不是您的错,我爹想瞒着您,您不知情,不怪您。”采筝低声叮嘱母亲:“不过,我这番话,您别叫我爹知道,我就指望着用离开叶郁枫这个理由胁迫他呢。”

柳氏仍旧一肚子气:“就算分家了,我也不想和他过了。”采筝劝道:“娘,您若是和离了,对谁都没好处。远不如让我爹对您心存愧疚,对您言听计从。对了,还有我外婆那,您好好劝劝她,别让她再发脾气了,老人家了,动不得怒。”

柳氏无奈的抿了抿嘴,不停的唉声叹气。采筝正欲在劝,就听外面有人来报:“少奶奶,少爷找您过去一趟。”

采筝晃了晃母亲的手,最后安慰道:“娘,您想开些,我去去就来。”便起身开门,随着丫鬟去见叶郁枫了。

柳家院子不大,前后不过二十来间,但因人丁稀少,所以安排叶家来的随行住下,还是绰绰有余的。

来叫采筝的丫鬟是鸣绯,引着采筝往东厢房方向走。采筝奇怪的问道:“少爷不是在屋里和鸣翠玩么,怎么到这来了?”

鸣绯道:“少爷说他在屋里闷,鸣翠就说带他在院子里走走,我说了少奶奶不许咱们带着少爷乱走,可鸣翠说,在少奶奶家里活动,怎么算乱走呢,不听我的劝。”

采筝听了一怔,心道这是鸣绯在跟自己告鸣翠的状吧,不过她不喜欢告状的人。她嗯了声道:“在院子走走也成,就是天凉了,别动着,你们给少爷加衣裳了么?”

鸣绯道:“回少奶奶,少爷穿的可厚实了。”

到了东厢房屋后,采筝看到穿戴的严严实实,裹的跟个球似的叶郁枫,心道鸣绯这个倒是没说错,穿的真够厚实的。

郁枫他们正围着两只斗鸡,在叫好。见采筝唤他,郁枫高兴的咧嘴笑道:“采筝,你家真好玩!”

两只鸡正掐的你死我活,咯咯高叫着,互相抓挠啄咬出一地的鸡毛。采筝在人堆里一眼就看到了燕北飞,不用问便知是他组织的这场斗鸡。

采筝一把拉过郁枫,嗔怪道:“你怎么跑这来了?”对鸣翠颇有些不满的问道:“不是说在院子里走走吗?怎么走到东厢后面来了?”

鸣翠低着头不吱声,不知是不敢回嘴还是沉默着对抗。

郁枫在府里再怎么玩也有个规矩在,从没见过这些市井的玩意,一下子就被吸引了,他眼睛离不开那两只鸡,对采筝的问话一副不愿意理睬的样子:“这好玩,我就来了呗。”

采筝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些人,除了外公家成天不着调的几个后生外,并没叶家的人,郁枫身边只有鸣翠一个人陪着。她稍微松了口气,若是被叶家来的人看到自己外公家居然支了个斗鸡的场子,还不知会如何非议她。

野蛮的硬拽叶郁枫不现实,若是他闹起来,就没法收拾了。采筝对鸣翠笑道:“那你好好照看少爷。”鸣翠这才出了声:“是。”

采筝趁燕北飞抬头的瞬间,和他对视,并朝他使眼色,示意他随自己往避人的地方去。确定燕北飞看懂自己的眼神了,采筝便悄悄离开郁枫,独自一人走到墙角的僻静处。

很快,燕北飞跟来,一脸高兴的问:“小姐,您叫我?”

采筝二话不说,抬脚就踹在他膝盖上,疼的燕北飞捂着腿,呲牙咧嘴的道:“您、您这是做什么?”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来的市井泼皮,我外公留着你,肯定有他的打算。但是我他娘的告诉你,你敢给我使绊子,我就弄死你沉河!”说着,便又是一脚。

“这、这话从哪说起呀?我怎么给您使绊子了?”

采筝指着斗鸡场,恨道:“大白天的,你在家里摆这个玩意,还引了我相公过来看,我婆家的人看到这个,怎么想我?你痛快去把这个摊子撤了,然后这两天给我消停点!”

燕北飞甚为不满的道:“我这就去!您生什么气啊,有话好说不行么?!”采筝气的直喘,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燕北飞道:“…不过,你替我办一件事,今天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燕北飞揉着被采筝踹疼的膝盖,嘻嘻一笑:“有话您尽管吩咐,小的哪次不是听小姐您差遣的。”

采筝心道,你又不是卖了身的家奴,在我这儿装什么忠心耿耿啊。她冷声道:“你去联系个媒人,寻个妾来,模样最好俊俏点,一般人家出价一百三十两左右,我能出二百两。就这两天,越快办成越好。”

燕北飞似懂了采筝心思一般的笑道:“小姐是看叶少爷身边那个丫头碍眼吧,想先发制人。其实吧…您听我一句劝,真的急了点,您才嫁过去,给夫君纳妾,再等等不迟。”

采筝骂道:“关你鸟事!用你碎嘴子?!不想干的话,麻溜滚蛋。”

燕北飞赶紧笑着赔不是:“您别发火,我这就去找人,小事一桩,整个北京城的三姑六婆,没我不认识的。”一边说着,一边后退:“我这就去把场子撤了,让您带着叶少爷回去。”

采筝站在原地,看着燕北飞过去和两个男子说了什么,就开始进场抓鸡。叶郁枫看样子甚是不满,然后燕北飞和他说什么,他就平静了,只是嘟着嘴看着其他人忙活。

这时采筝才走过去,笑看郁枫:“怎么了?哎,鸡去哪里了?”郁枫失落的道:“他们说不在这表演了…给钱也不行,要回老家…”

采筝瞅了眼燕北飞,心道他应该看出叶郁枫脑袋不灵光了,否则也不会拿这种可笑的借口搪塞郁枫。在这瞬间,心口有点发堵,不由得对郁枫轻声道:“既然人家不演了,我就带你去别的院子逛逛吧,还有别的好玩的。”

郁枫点了点头,乖乖的让采筝牵着她的手,沿着原路返回。才带郁枫回到正房的院里,就见李嬷嬷和其他几个丫鬟急匆匆的往这边来,一见面就急道:“哎呦我的祖宗们,你们是去哪儿了?可让我们好找。”

采筝抢先回道:“屋里闷,随便在前后院走走,我们这就回去。”然后又抱歉的笑了笑,便带着郁枫往自己的屋子走。进屋后,把鸣翠打发走,她则顺手拿了个橘子剥给郁枫吃。

她得想个办法说服叶郁枫肯陪她再待一天。

她的时间不多,若是天亮后,仍旧没法说服叶郁枫,那么她的后续计划就统统泡汤了。剥着橘子,她脑子快速的想着办法。

这时郁枫笑眯眯的抢过她手里的橘子放到一边,然后捧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碰了碰:“采筝,你手好凉啊。”

“…”他要做什么?

郁枫撩开衣裳,把她的手塞在自己怀里,道:“暖了吗?”

采筝呆愣愣的看着他。须臾,嘴角扯起一抹笑意,鼻子酸酸的,低着头不敢看他。

屋内一时静的出奇,采筝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出,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为什么叶郁枫对自己好点,她就不知所措了。

忽然她听见屋外有人在说着什么,听声音像鸣翠和鸣绯。她赶紧抽出手,示意郁枫安宁,蹑手蹑脚的到了窗口,竖着耳朵听。

就听鸣翠道:“我不是让你去叫李嬷嬷吗?你怎么把少奶奶叫来了?”

“是吗?你是让我去叫李嬷嬷吗?我怎么记得…你是让去叫少奶奶呢?难道我记错了?”鸣绯不屑的道。

采筝只听这两句就全懂了,鸣翠想给她找麻烦,结果鸣绯没听她差遣。

她在叶家的第一个敌人,似乎可以确定了。

才进门就有人想给她使绊子,这可不是好兆头。

她退回到床边,思考对策。这时郁枫突然扑过来,把手往她怀里送。虽早知道他做事没有条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她还是被吓了一跳:“你又想做什么?”

“该轮到你给我暖手了。”他理直气壮的伸出手,贴到她胸口。

“…”

有予有取,你小子还真不做亏本生意。

第二十章

郁枫打定主意要采筝给他暖手,不管不顾的往她身上贴,她一边躲一边道:“里里外外,这么多人呢,你非得找我?”他刚从外面溜达回来,爪子正凉,塞到她怀里,还不得冰的她一个激灵。

郁枫颇为不满的道:“礼尚往来,你怎么这样?!”他不达目的不罢休,深吸两口气就朝采筝扑过去。采筝没防备,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疼的直推他:“你想让我起来,有话好好说。”很快,她就发现出问题了,正常人都会察言观色,对方生气了,一般就会住手了,但叶郁枫显然没这个意思,采筝明显恼了,他还不住手,只将她的衣衫扯了个大敞四开,没几下连里面穿的肚兜都露了出来。

采筝挣扎了几下,再累的动弹不得了,心想摸吧摸吧,早晚是你的。便将眼睛一闭,随便他上下其手。他的手开始只放在她肚子上,很单纯的在‘暖手’。过了一会,估计是发现了其他的状况,慢慢的往上移动,最后到了两个隆起的山丘处停下了。

采筝把眼睛睁开一道缝隙,发现叶郁枫微微张着嘴巴,正傻呆呆的看着她的胸口,她道:“手暖和了?”郁枫痴痴的看了她一眼,忽然身子一伏,把脸埋在她胸口中使劲蹭了蹭,再抬头时,满面潮红:“采筝…我…”

采筝也有些不好意思,猜他是想说下面有发胀的话,正羞答答的不知该怎么应付,突然就听门口传来外婆的声音:“你家少爷和少奶奶在里面吗?”接着便有推门声。

吓的采筝情急之下,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叶郁枫,滚到床里,胡乱的抿衣裳,脸色则由赤红吓成了惨白。

郁枫掉到地上,气呼呼的站起来,质问采筝:“你干什么?”接着面对气势汹汹的辛氏,不觉得后退了几步。

辛氏瞪了眼叶郁枫,对跟着质问采筝:“大白天的,你们在这干什么?!”采筝系好衣裳的绊带,坐起来,道:“我能干什么,歇着呗。您怎么来了?”然后便拉过郁枫,一边安抚他,一边介绍:“还认识不认识了?这是我外婆,郁枫,你别怕,不是坏人。”

辛氏见外孙女对这傻子这般上心,便知刚才女儿和自己说的话不是假的,外孙女是打算和叶郁枫这傻小子真心实意的过一辈子。

辛氏气道:“我从你娘那来,你跟她说的那些话是真的?”采筝语气温和的回道:“毕竟还没到和离那一步,您觉得呢?”

辛氏哼道:“没到哪一步?”指着叶郁枫道:“你看看他,你看看他,你居然也能忍?我就奇了怪了,筝丫头,自小到大从没缺过你银子使,怎么眼皮子就那么浅,能嫁进侯门,不管丈夫什么样,你都从了?!”

采筝怕郁枫把这番话记住,回去说给严夫人听,赶紧下床拉过外婆道:“您小点声吧,叫别人听去了。您这不是叫我难做么,给太太知道了,可就难办了。”

辛氏狠狠戳了下采筝的脑门:“不趁这机会跑了,你居然还想回去?!”话音刚落,她只觉得身子被一股力道撞了一下,整个人哎呦一声,跌了出去。

郁枫则把采筝护在身后:“不许欺负她!”

采筝甩开丈夫的手,赶紧去扶外婆,心惊胆颤的问道:“您没事吧,摔坏没?”辛氏捂着腰,怒道:“筝丫头,我白疼你这么大了,你就让他欺负我这把老骨头?!”采筝百口莫辩,本想让郁枫给外婆陪个不是,可抬眼一看,见他气的脸色涨红,瞧那副样子不再来推外婆一把,已算是开恩了。

正此时,就听外面有人在叫外婆,仔细一听是外公的声音,采筝忙道:“外公——外婆在这儿——”

柳十三进来先把妻子扶起来,问明白缘由,哈哈一笑:“人家小两口的事,你跟着掺和什么,厨房那边缺照管的人手,走吧,走吧,别在这添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