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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快回去吃晚饭。”白蔡蔡一手帮毛毛拍着灰,一手仍偷偷的揉着,转头看高飞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院门口,问:“你阿爸阿妈呢?”

“找车子去了。”高飞道。

白蔡蔡这才想起之前给高飞妈妈的建议,估计高飞妈妈带人去了五峰山山洞,那来回有些路的,看着他家里还是黑灯瞎火的,道:“那要不,你先到我家吃晚饭吧,你阿爸阿妈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呢。”

“我去我爷爷家吃。”好一会儿,高飞才嘣了一句,转身关了门,一溜烟的跑了。

白蔡蔡看他那几乎落慌而样子,乐了,似乎自今天落水后,这小子就有些不敢面对自己。

牵着毛毛,两人一起往家走,毛毛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说着在高飞家玩的事情。

“高飞家的变形金刚有这么大,不象的我家的,那么小。”毛毛比划着。

“好,等以后,阿姐给你买大的。”

“高飞家有钓鱼棋,我玩了好一会儿,才钓起来两只,高飞说,这个玩多了就好了。”那言下之意,也是想要买的,要不然,别人家的东西,哪能让你时时的玩。

“好,以后阿姐也给你买。”白蔡蔡从善如流。

“高飞家还有枪,哒哒哒哒哒。”毛毛做着举枪的姿势。

“这个也要买吗?”白蔡蔡不由的挑了挑眉毛。

“不买吗?高飞家还有…”毛毛继续掰着指头。

“你有完没完了!”白蔡蔡忍不住双手插着腰,果然,小孩子都是属猴子的,顺杆爬的本领不用人教。

“咧咧…”见惹恼了自家阿姐,毛毛缩缩脖子,冲着白蔡蔡伸了舌头,做了个鬼脸,撒丫子就跑,一进家门就大声的叫:“奶奶,我饿了。”

这家伙,刚才在高飞家玩得忘乎所以,怎不见他饿,白蔡蔡在后面翻着白眼。

第四章 不省心的白学武

进了屋,毛毛已经坐在白奶奶身边,一手正抓着一块肉骨头啃。

“来,蔡蔡,坐爷爷身边来。”白爷爷朝着白蔡蔡招了招手,白蔡蔡却有些惊讶的愣在那里,白家虽然只是宝岭镇五峰村的一户农家,但白家的臭规矩不少,主要是从太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太爷爷在民国时期跟着一位石匠大师学石雕,那时,师徒名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真正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讲究的是尊师重道。

而那位石匠大师的几个儿子都死在当年松沪战场上,于是,白太爷爷就把石匠师傅接回了家里,当亲生父亲一样照顾着,当然,白太爷爷也存了个心思,在当年石匠大师的几个弟子中,他的天资是最差,石匠大师给他的评语,勤奋但缺乏灵性,白太爷爷也知道,自己这辈子充期量也只是能是匠还不能成为大师,自然的他就把成为石匠大师的这个愿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指望着石匠师傅能指导一下自己几个儿子。

石匠师傅也想着能有一个衣钵传人,于是整日里就盯着白家的几个小子琢磨,凡是他看中挑看中的,那就带着身边,时时不离身的,他常说,一个师傅带一个徒弟,不仅仅是要传授技术,还要传授做人的道理。

当时,石匠师傅就相中的白爷爷,可羡煞了家里的一干兄弟,自然的,白爷爷就成了石匠师傅的跟帮,吃饭的时候也站在石匠师傅身边,主要是为了能为石匠师傅服务的,但这个位置在白家小字辈看来是最荣光的,白爷爷当时可是得意在心。

而白爷爷这一辈子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当年建国的时候,白爷爷跟着白太爷爷以及石匠师傅去天安门刻石雕,能去北京,能去天安门,在这当时的五峰村是一件十分轰动的事情,曾为人津津乐道了很久。

后来,石匠师傅和白太爷爷相继去逝了,白爷爷也要把手中的石雕技术传下去,但白家的几个兄弟对此没一点兴趣,而白家的小字辈,除了大堂兄外也都是些没耐性,吃不得苦的,白爷爷便自小把大堂兄带在身边,言传身教,他身边的位置就是大堂兄坐的了,不过,去年,大堂兄应征入伍,白爷爷身边的位置空了,二堂兄几次好玩,争着要坐,愣是被白爷爷唬了一边,招了一顿憋闷。

于是,白家人都知道,吃饭的时候,能坐到白爷爷身边的人,那绝对是要白爷爷认可的,前世白蔡蔡就从没坐过这位置,这个位置一向是大堂兄的专属。

“傻丫头,快坐爷爷身边去,今天,你救了毛毛,爷爷记你一功呢。”大伯母拍着白蔡蔡的脑袋道。

白蔡蔡这才回过神来,滋溜的小跑的坐在白爷爷身边,还很狗腿的先为白爷爷夹了一个肉圆子,白家的规矩,坐在这个位置是要为白爷爷服务的。

“蔡蔡不错,懂规矩。”连上的大伯也夸道。

一边的奶奶却是忙不叠的夹着肉丸放在蔡蔡和毛毛的碗里,一时又拿手摸摸蔡蔡和毛毛的额头道:“这几天可把我担心死了,一会儿滚楼梯,一会儿掉塘里,这几天可得给奶奶省心点,要不然奶奶非得吓出心脏病不可。”

“呗呗呗,坏的不灵好的灵。”白蔡蔡连忙甩着手道。

“这丫头,怎么比我还迷信。”奶奶乐呵呵的笑。

“蔡蔡这是关心你。”大伯母一边笑道。

“对了,学武呢,这几天,怎么都不见他着家,书读不下去,就好好的在家学种地,现在的小年青,哪能由着他们胡来,做老子的管不住儿子,我看你这些年都活狗肚子上去了。”白爷爷敲着桌子,看着饭桌空着的位置,脸色不好看。他嘴里的学武就是白蔡蔡的二堂哥白学武。说起白家这姓还真挺无奈的,学文学武的,多好的名字,可跟白连到一起,什么都成了白干的。

“爸,学武那小子是属猴的,哪里拴的住,再说了,现在都进入九十年代了,哪家小子能安心在家里种田,高飞家舅舅在镇上开了个溜冰场,又办了几台桌球,请了村里几个小子去看场子呢,学武也就跟着混混,混点见识。”大伯母道。

“混能混出个出息啊,看场子?在旧社会那都是些狗腿,把他叫回来,真不想种地,隔天,跟毛毛爸爸说说,让他想办法在园艺场给学武找个临时工的差事。”白爷爷道。

“临时工有什么做头,不是正式工,我不干。”说曹操,曹操道,白学武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跑到桌前,手也不洗,直接抓了个肉圆子往嘴里丢。

白爷爷本来就不待见白蔡蔡这二堂兄,这会儿又见白学武这么没规矩,气得拿着烟筒就朝他的头上敲。

十六岁的白学武个子中等,头发养的有点长,浑身透着一股浮燥的气息,再加上嬉皮笑脸的表情,跟镇的混混一个样儿。

这会儿架着白爷爷的烟管子,双手合着,一副求饶的样子:“爷爷,您老消消气,就算要打,也别拿着这烟杆哪,它可比我的脑袋金贵,三百块钱的东西呢,敲破了我的头没事,要是伤着了它,那可是损失。”

对于这旱烟筒的价值,前些日子,有个常在乡下铲地皮收古董的家伙给三百块钱,白爷爷愣是不舍的卖,说这是当年石匠师傅留下来的,要当作传家宝一代一代传下去。可前世的时候,却因为白奶奶突然的中风,这烟铜还是卖了。

白蔡蔡在一边偷笑,敢情着白学武的脑袋不值三百块钱。白爷爷一副气不得笑不得的瞪着眼。

“你这孩子,就是一张嘴,快去洗手吃饭。”白奶奶也好笑的推了白学武一把。

“遵命。”白学武一拱手,这二堂哥很有耍宝的潜质,不过,前世,他也确实没混出什么明堂,后来还因为打架过失伤人,进了局子,大伯一家为了他把家底都掏空,直到大堂兄退伍回来的时候,就用退伍的钱供他去学了个开车,之后他就在一家小工厂里帮人开车,也就混口饭吃。

白学武就着奶奶的一推跑进厨房,舀了碗饭过来,挤到白蔡蔡身边:“蔡蔡今天做了什么伟大的事情啊,居然能坐到爷爷身边。”

这厮这话说的酸溜溜的。白蔡蔡没理他,吃自己的饭。一边的毛毛跟上课似的举手道:“我今天掉塘里了,姐姐救了我,爷爷说要记一功。”

“你小子,怎么这么顽皮啊,早说了不准去塘边的。”白学武教训着毛毛。

“不是我不小心,是高飞推的。”毛毛告状道,白蔡蔡在下面踢了他一脚,瞪了他一眼,这小子,就是一个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性子,人家高飞请他玩了那么多东西,居然不点都不记情。

“臭小子,敢推我弟弟,明天我拿砖头拍死他。”白学武话没落音,头顶就被白爷爷的烟斗敲了一记:“你个混小子,你想拍死谁啊,动不动喊打喊杀,我看你再这么混几年,准得给家里招祸,没得说,明天,让你爸带你去找你二叔,真没事干,就跟着他跑,学学怎么销售,就算没钱,也比这么瞎混好。”

“别啊,二叔那活儿我知道,为了卖点树苗,水果什么的,尽给人说好话陪小心,我不干。”白学武撇着嘴。

“你还能了你…”白爷爷气的把筷子一撂。

“学武,别惹你爷爷生气。”一边的大伯母连忙劝着。

“好吧好吧。”白学武只得妥协,又道:“不过,临时工我不干,叫人看不起,对了,今天我在镇上听人说了,现在有一个转户口的政策,只要花七千块钱,就能把农业户口转成城镇户口,要不,你们把我买成城镇户口,这样,下一回,园艺厂招工,或者别的厂招工,到时,咱也能弄个正式工。”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听说过。”大伯问,九十年代初,虽然经济开放已到了一定程度,但这时,城镇户口对农村人来说还是挺有吸引力的。

“自然是真的,我有消息来路,要不,你找二叔问问,二叔不是跟镇派出所的李叔关系不错。”白学武道。

“那好,我正好明天要带蔡蔡和毛毛回镇上,就去问问你二叔。”大伯道,显然有些心动了。

白蔡蔡在一边默默的吃着,心里还在回忆着以前记得事情。

这个转户口的政策前世是有的,当时五峰村好多人买,不过白家似乎没有买,只因为当初,毛毛死,白奶奶中风,为了给白奶奶冶病,蔡蔡家和大伯家不但花光了家里为数不多的积蓄,还欠了许多外债。

其实,当时,家里情况最好的应该是三叔家,只是三叔三婶当时只是象征似的付了一点就不管了,用三婶的话来说,白家的家是传给老大的,而白爷爷园艺场的工作是白老二顶的,他老三家什么也没得,再说了,白奶奶突然中风,也是跟为跟蔡蔡妈吵架才发的,所以,他老三一家不掺和,当时,把白爷爷气的差点吐血。

白蔡蔡三叔在城里开了一家办公用品店,而这开店的本钱却是白爷爷一生的积蓄,白爷爷做为石匠,为场里做事不说,早年,这十里八乡的,谁家的白事都要请白爷爷雕墓碑,存下的积蓄不算少。

当时分家的时候,白老大得了祖屋,家业,蔡蔡爸爸因为顶了白爷爷的工,就什么也没分,而白家三叔,因为人灵活,白爷爷就资助了他在城里开店,说到下本钱,白爷爷在这三叔的身上下的最重,当时开店时还说好的,这个店大伯和蔡蔡爸爸两家要各占两成股份的。

可年年到了年底,算账的时候,店里都是亏损,大伯和蔡蔡爸爸两家不但分不到红,反而得贴钱补窟窿,其实三叔三婶那点事情,谁心里不明镜似的,最后大伯和蔡蔡爸爸干脆的就不要股分了。

而白奶奶去世后,三叔一家跟白家就基本没什么往来了。随之白爸下岗,白爸和大伯一家为了还清欠债,一起南下打工,直到五峰山风景区开发,才回到五峰村,说起五峰山风景区,五峰村的地理位置是极佳的,正好在五峰山风景区的入口,只是当时白家一家人回来,五峰村的资源早叫人占尽,白家也就摆点石雕卖卖,赚点小钱,不过生活总算安定了。

“这户口没弄头,现在城里哪还有招工啊,我听爸妈说了,城里的工厂现在许多都维护不下去了,听说以后连厂子都要卖了呢,到时工人都要自谋出路。”白蔡蔡咬着筷子道,她觉得,于其帮二党哥花钱转户口,倒不如先让大伯把靠近水牛岭的那块沙地批成宅基地,虽然五峰山风景区开发还要好几年,可省道明年会改道,正好从水牛岭过,也正是因为这次改省道,五峰山的优势才凸显出来。

“你小丫头知道啥。”白学武没好气的道。

“什么小丫头啊,你也就比我大五岁,再说了,这事情你问我爸就知道了,让他帮你算算现在园艺场有多少拿基本生活费的啊,家里都穷的揭不开锅了。”白蔡蔡斜着白学武道。

“嗯,蔡蔡这话对,这事要好考虑考虑。”白爷爷点头。

“我看,大伯不如把靠水牛岭那一块的沙地批成宅基地,到时,弄个农家小饭馆,给过往的司机留个停车吃饭的地儿,先让二堂哥看着店,等赚了钱了,再让二堂哥去学个开车,也算有一技傍身了。”白蔡蔡又道。

“扑哧”一声,白学武抱着肚子:“笑死我了,水牛岭那里有个鬼的司机路过啊,还停车吃饭呢。”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白蔡蔡瞪着他。

“那蔡蔡说说,你调查了什么?”大伯也凑热闹道。

“我听我们老师说过,省道要改道,要从咱们这边的水牛岭前面过。”白蔡蔡道,这时候趁消息没出来,随便花点小钱就能办成,等消息一出来,到时,再想把那地批成宅基地,不花大钱,不找人,那是想也不要想。

第五章 鸡倌是个大问题

蔡蔡的话引起了白爷爷的重视。

“老大,我记得去年底的时候,不是有个测绘队在水牛岭那里呆了好一段时间吗?当时村长怎么说来着,好象是说要修路吧?”白爷爷道。

“不错,村长是说过,当时还在镇让请他们吃了一桌呢,当时,还跟咱家买了几个石雕,做为礼物送给人家。”白大伯一拍脑门子。

“不过,这事后来又没消息了,难道说,还真是要修路?还是省道?”白爷爷习惯的敲着烟筒。

这还真说不准。

“蔡蔡,你听哪个老师说的,隔日让你妈打听打听?”白大伯冲着白蔡蔡道。

“这可打听不出来,我没见到是哪个老师,我只是路过办公室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再打电话说起这事的,电话上还说,基本已经定了,但修路要到明年,现在消息暂时不透露。”白蔡蔡眨巴着眼睛,用各种办法打消白爷爷和大伯追查她消息的来源。

白蔡蔡这样一说,白爷爷倒是信了几分,若是之前,镇里教师都在说这事了,怎么可能镇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老大,你看这事…”白爷爷听取白大伯的意见。

“要不,爸,我抽个空提点东西去找村长看看。”白大伯也有些动心了:“只是,这批宅基地得找个合理的理由,说起栋房子住,显然不行的,谁家没事住那旮旯啊”

“说办个小型的养鸡场,养户家鸡的,正好那后面是一片灌木林子。”白蔡蔡又出着点子。

“嗯,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可以试试。”白大伯有些兴奋的道,一边大伯母嘀咕着:“这万一不修省道呢,那不是白瞎了一笔钱。”

“真不修省道那就养鸡,反正那地儿平日也就只能种点红薯。”大伯有些不耐烦,这女人的,总是前怕狼后怕虎的。

“先说好,养鸡的事我不管的。”白学武立马咋咋唬唬的叫,生怕叫他去养鸡,那他不成了鸡倌了吗。

想到这里,白学武就恨恨的瞪了白蔡蔡:“都是你这个小人精。”

“养鸡可赚钱了,户家鸡蛋,一块一个,户家鸡二三十块一斤呢,大城市还更贵。”白蔡蔡撇撇嘴道,当然她说的价格不是现在的价格,这是十几年后的价格。

“不是吧,你当我不识数啊,我镇上听说过的,鸡蛋一毛七八一个,鸡两块多钱一斤。”白学武叫道。

“现在没有,不等于以后没有啊,鸡倌这个工作,大有可为。”白蔡蔡拿捏着腔调,得晃着脑袋道,气在白学武在那里磨牙。才乐呵呵的端了碗下桌,吃饱了,捧着一杯白开水坐在屋里的竹椅上,听着大人们说话。

毛毛也挤到她身说,说着今天的圆子有多好吃,那样子恨不得天天吃。

“这是奶奶给你压惊的,哪能天天有的吃,你后要想吃好吃的,自己赚钱。”白蔡蔡拍着他的肚皮,圆鼓鼓的,跟大伯家种的西瓜一样。

“嗯。”毛毛重重点头。又看着厅一角堆着的几个西瓜,又馋了:“姐姐,我要吃西瓜。”

“不准,晚上吃西瓜,你要尿床。”白蔡蔡瞪眼。

“哦。”毛毛尽管有些不情愿,还是拉长着音应着,这时当当的几声,厅上的钟已敲过八点。

“天晚了,快洗洗睡觉,蔡蔡到厨房的隔间洗,水箱的水我已经帮你兑好了,毛毛跟你二哥去井边。”白奶奶挥着手。

“我要看电视。”毛毛叫着。

“切,那破电视有什么看头,你去镇上看看,人家都大彩电了。”白学武吱声,拿了条毛巾往肩上一搭,扯了毛毛往院子里去。

白家的电视还是黑白的。用了好几年了,是不是想个法子,赚点钱,给爷爷奶奶换一台彩电。

想着,白蔡蔡回屋,拿了睡衣睡裤,是老妈缝的,宽宽大大没什么美感,但却十分适用,穿着舒服,进了厨房的隔间,白家不错的,已经用上淋浴了,不过,这淋浴是自制的,十分简易,一个青铁皮水箱,一个篷头,水箱的水要事先装好。

冲好澡,白蔡蔡回到屋里,毛毛已经洗好了,穿了条裤叉,坐在他那张小床上,正翻着本子,一看到白蔡蔡进来,便幸灾乐祸的笑道:“阿姐,你完了,明天大伯带我们回镇上,阿妈定要检查作业的,你这都没写,阿妈要打的。”

这小子下半年才要开始读书,自然没有暑假作业的压力。

白蔡蔡接过一看,正是自己的暑假作业本,果然上面干干净净的,没一点字迹,自己以前读书是很不用心的,反倒是毛毛出事后,她才懂事些,用心读书。

“没事,这点算啥,我现在就写。”

白蔡蔡接过本书,开了桌上的台灯,就发奋苦写,一开始因为一些公式什么的都忘了,要查,写的比较慢,后来写顺了,便笔走龙蛇。

“蔡蔡,怎么还没睡。”白奶奶在外面探个头进来。

“我在写作业。”蔡蔡头也不回的道,毛毛支着身子,从毯子里伸出脑袋:“奶奶,姐姐偷懒,一直不做作业,明天见了阿妈,阿妈要骂的。”

白奶奶笑了:“你这丫头,临时抱佛脚,快睡吧,你这几天摔的昏乎乎,少做些你阿妈不会怪你的。”

“没事,奶奶,我就要写好了。”白蔡蔡应着,不一会儿,都完成了,又收拾了一些随身物品后,装在书包里,这才睡下,睡在边上小床的毛毛已经打着小呼噜了。

关了灯,黑暗里,蔡蔡却怎么都睡不着,这时候还不到十点,对于她这个不过十二点不睡的夜猫子来说,时间实在还早。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会儿想着,是真的重生还是以前的都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又或者她重生了,以后白家又会是个什么样子,至少毛毛和白奶奶的命运都已经改变了,如此这般思绪纷繁杂乱。

正迷糊间,却被一阵狗吠惊醒,还有一阵摩托车的声音。

“平健大哥睡了吗?”院子外面有人在喊着。平健就是白蔡蔡的大伯白平健。

“没,谁啊,哦,是国庆啊,有事啊?车找着了吗?”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没事,我路过,看你屋里灯亮着,就招呼一声,车找着了,还多亏了你家蔡蔡呢,要不是他看见有人拖着车往五峰山走,我这车还指不定要找到什么时候呢。”说话的正是高飞的爸爸高国庆。

“哦,我这可没听蔡蔡说起过。”白大伯声音有些疑惑。

“我听她说过,蔡蔡当时跟高飞他妈说的。”白奶奶也还没睡,站在厅门前朝院子外张望:“国庆啊,外面这车来车往的,怎么回事啊?”

“大事,这回不光我车找到了,还牵出了一个盗车团伙,那是镇上的派出所的人下来了,五峰山最里的山洞里,藏着几十台车子呢。”高国庆道。

“哦哟,这可算是大案了。”大伯道。

“可不是,好了,我回了,替我谢谢你家蔡蔡。”高国庆道。

“小孩子,凑巧而已,不过,你可别到处跟人说是蔡蔡提供的线索,要是有漏网的,那指不定要找蔡蔡麻烦呢。”白奶奶在一边叮嘱道。

“知道,知道。”高国庆的声音传来,随后门吱呀的一声关上了。

“妈,你放心,我明天就把蔡蔡他们送镇上去,就算传出来,也找不到蔡蔡头上。”白大伯道。

“嗯。回屋吧。”白奶奶应着。随后便是关门声。

一阵喧闹后,村里又恢复了平静。

明天,就能见到阿爸阿妈了,以后大家一定要在一起,白蔡蔡想着,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第六章 阿爸阿妈

宝岭镇有800多年的历史了,传说朱元璋同学在发迹前,还在这里要过饭,所以,在宝岭镇的镇尾,有一坐出名的花子庙,镇里的师公就住在这间花子庙里,而园艺场的职工宿舍就在花子庙的东边。

一大早的,白大伯带着白蔡蔡和毛毛,趁着村里载人的三轮车直往宝岭镇赶。

昨晚上抓捕盗车团伙的事情,一早就传开了,车上人都在说盗车团伙的事情,白蔡蔡心里暗乐着,这也有她的功劳。

毛毛坐在车上,一点也不安稳,时不时的走到那三轮车的门边,朝外张望,被白蔡蔡拉了回来:“毛毛,坐稳了,要不然,一会儿车一颠,就给你颠下车去。”

“哦。”毛毛果然坐着不动了。

“哈哈,二毛。”这时,同车的一个小女孩指着毛毛笑嘻嘻的道。

毛毛有些不高兴的瞪了她一眼,又开始扭着身子朝蔡蔡身边挤,伸了头在蔡蔡耳边道:“阿姐,我下半年就要上学了,你以后不要叫我毛毛了,到时候,大家都叫我二毛,不好听。”

“好,等你上学了,阿姐就不叫你毛毛了,叫你白杨童鞋。”白蔡蔡从善如流,她自个儿还有个小白菜的外号呢,一来她叫白蔡蔡,省掉一个蔡字,就同白菜同音,再加上前段时间放了个电视杨乃武于小白菜,于是白蔡蔡同学就光荣的成了小白菜。

一车子人听到两姐弟对话,也乐呵呵的笑着,转眼就到了宝岭镇,大家下了车,白大伯就牵着毛毛,白蔡蔡抱着鸡蛋篮子跟在两人身后,直朝着园艺场宿舍去。

园艺场的职工宿舍是老房子,一栋四层的桶子楼,墙体外面,爬满了爬墙虎,白蔡蔡家就在左手边的三层,一条走廊,并排着四户人家。前后两室的通房,厨房全搭在走廊里,后面的阳台装了起来,算是一个小房间,给白蔡蔡和毛毛住,中间一间自然是父母住,外间算是客厅和饭厅。

晒衣服什么的,平日里小件就撑到外面的竹杆上晒,大件或晒被子,全搬到四楼的平台上,家家户户都自搭了晒衣杆。

“蔡蔡,回来了,快回家,你阿爸昨天收车祸了。”蔡蔡一行刚到楼梯口,就看到隔壁的王大妈从楼梯上下来,一见到蔡蔡,就咋呼呼的叫着。

蔡蔡脑子里轰的一声,脸儿立马白了,心里直喊着坏菜了坏菜了,难道她这蝴蝶翅膀扇一下,毛毛活了,阿爸却出事了?

一边的毛毛一听王大妈的话,也哇的一声哭了。

“王大妈,说话说实了,毛毛他爸只是跌了腿,小伤,你这不清不楚的一咋唬,瞧把人家孩子给吓的。”这时,右边203的周阿姨正在那里滔米,听到哭声,伸着头朝下望着道。

“别急,别急,都怪我这嘴,没啥大事,就是摔了腿。”王大妈脸色有些尴尬的道,貌似口气太严重了点。

蔡蔡这时才略松了口气,也顾不得听王大妈细说,一手提着鸡蛋,一手扯着毛毛二节楼梯一步走,直朝着家跑,害得白大伯在后面叠声的喊:“慢点,蔡蔡,毛毛,慢点。”

上了三楼,蔡蔡家就是三楼左手的第一家,周萍这会儿正蹲在门边掐着菜叶子。

“阿妈…”看着那蹲着的身影,白蔡蔡小心的叫着,声音有些发紧。眼前的周萍穿着一件针织短袖,一条宽松裤,脚下穿着塑料的平底凉鞋,人看着十分的朴素,但十分的清爽,这时候的阿妈表情总是开朗的,性子还有些干练,不象后来记忆中的阿妈,笑起来都有丝苦涩。

“蔡蔡,毛毛,回来了,这是怎么了?”周萍抬起脸,看到蔡蔡和毛毛,忙站起来,一脸疑惑,两小家伙眼眶都红红的,毛毛还在那抽鼻子呢。

白蔡蔡扯着周萍的袖子,依在她的身边,身子跟扭麦芽糖似的。

“还不是刚才下楼的王大妈,一见面就紧张的吼,说平康出祸了,把两孩子吓的,哦,对了,平康怎么样?”白大伯在后面道,顺手将一篮子菜放在灶台边上,这是一大早,白奶奶去自家菜地里掐回来的。

“还好,没啥大事,就是腿骨有些骨裂,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周萍说着,连忙请白大伯进屋:“平康,大哥来了。”

“大哥来了,快,屋里坐。”屋里,白平康一只腿跳着出来。

“平康坐着,自家人,客气啥。”白大伯连忙扶着白平康,两人在厅时的小方桌边坐下。

“阿爸,王大妈说你出车祸了,吓了我一跳。”毛毛欢跳着跑到白平康身边,抬着小脸告状。白平康拍了一下毛毛的脑袋:“你小家没出息的,这就哭鼻子了。”

“毛毛那是关心阿爸,阿爸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白蔡蔡站在门口,一直扯着周萍的衣摆。这时,头探进屋为毛毛辩解。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有你这么跟阿爸说话的吗?”周萍瞪了蔡蔡一眼。白蔡蔡馋着笑,蹲了下来,帮着周萍洗菜,小小的身体还故意挤着周萍,显的格外亲近。

周萍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回女儿从她奶奶家回来,似乎不一样了,但倒底什么地方不同,她又说不上来。

“周萍你别说蔡蔡,这丫头嘴上淘气了点,但有姐姐样子,昨天,爸可发话了,以后蔡蔡回家吃饭,可以坐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