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徐师公那栋老宅,白蔡蔡就看到姚阿婆正坐在隔壁老宅的门坎上乘凉,这种老街老巷,夏日里穿堂风过最凉快。

“蔡蔡又来打扫屋子啊,真个乖孩子,不过这屋子打扫不了多久喽,县里准备拆迁啦。”姚阿婆嘟囔着,嘴巴冲着白蔡蔡呵呵笑道,声音里却透着满不舍。

徐师公走了,这屋子也空了下来。本来徐师公让白蔡蔡把这屋子卖了,不过白蔡蔡一直没舍得,便一直留着,平日里每隔几天都会来打扫一下,里面的东西也保持着徐师公在时的摆设,也算一种纪念。

偶尔的摆渡人或者瞎眼娘娘过来,也会在这里住上几天。

对于拆迁,姚阿婆不说,白蔡蔡还真的忘了,听姚阿婆这么一说,白蔡蔡才想起前世,滨河路的古商业区发展势头很好,后来县里便进一步扩大,将滨河路左横街,右横街的一些偏街全改建成商业区,只这一带位置终归比较偏,商业区也一直旺不起来,不温不火的。

“阿婆你好,我今天过来跟你打听个事情的,关于二十年前一些你经手过接生的事,不知你这有没有记录的?”白蔡蔡弯着腰问道,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若没有记录的话,那真的问不清了。

“哦,什么事啊,你尽管问。这要什么记录啊,别看我姚阿婆岁数打了,但我耳聪目明,大凡我经手过的事情,我都牢牢地记在脑子里呢,没有忘了的。”姚阿婆很自负地道。

白蔡蔡继续道:“那太好了,1976年的夏初,你有没有帮一个叫王秀英的女子接过生啊?”王秀英就高玉红阿妈的名字。

“1976年的夏初?具体哪一天啊?那一年的夏初,我手上接生的娃儿有十来个之多呢。”姚阿婆想了一会儿道。果然记的很清。

白蔡蔡看了一眼高玉红,具体的日子她可不知道了,得高玉红自己说。

“1976年5月4日。”高玉红接话道,声音有些发抖,显然有些紧张的。

“1976年5月4日?”姚阿婆沉思了起来:“哦,这一天四绝日…百事不宜,往年这一天,我不帮人接生的,不过这一年有个例外,当时,有一个大肚子的女子就晕倒在我家门口,我救醒她后,她就要生了,我没办法才破例接生的,只可惜啊,这一天不愧四绝日,那孩子生下来就死了,那女子差点就疯了,我只好用针闭了她一穴,以防她血冲脑,迷了神智,本意等她平静下来再解了她的穴的,可没想,她后来就不告而别了,唉,这一下,她估计今生都要病体缠绵了。”姚阿婆一脸回忆的道。

听了姚阿婆的话,白蔡蔡和高玉红相视一眼,这事情似乎再一次出现意外,这死婴又怎么回事啊?也许这女子并不高玉红阿妈。

“那个女子叫什么名字?”高玉红问。

“当时只顾着救人,我也不知她叫什么名字,要不然,这些年,我早找到她,帮她解穴了。”姚阿婆叹气的道。

“那阿婆你如果见了她还认得吗?”白蔡蔡在一边问。

“当然记得,老阿婆我过目不忘的。”那姚阿婆道。

“玉红姐,你手上有没有你阿妈的照片,拿出来给阿婆认认。”白蔡蔡冲着高玉红道。

“有,有的。”高玉红连忙拿出一个钱包,钱包的一边就摆了一张她和她阿妈的合影,高玉红抽出照片给姚阿婆看。

“她,就她,没错。”姚阿婆只看了一眼,就十分肯定的道。

第二百零三章真相大白

王秀英正是当年晕倒在姚阿婆家门口的女子,那么说,当年王秀英生下来的孩子根本就是死婴,那高玉红又从哪里来的呢?这事看来还得去问王秀英自己。

“对了,你们是她什么人哪?”这时,那姚阿婆问。

“她是我阿妈。”高玉红道。

“哦,那你阿妈现在的身体怎么样?”姚阿婆又问,当年,她以截脉手法封住那女子的气穴,结果那女子不告而别,使得她没有帮她解掉那截脉手法,如果不出意外,这些年来,那女子因她当初的好心之举,必定吃足了苦头,这一直是她心里的一块心病。

“不好,常年瘫在床上。”高玉红摇着头,眼眶有些红着道,本来她该留在阿妈身边照顾她的,可阿妈常年用药,她得赚钱给阿妈冶病,东梁那边给的工资比较高,所以,最终她只能把阿妈交给奶奶照顾,自己一个人在东梁打拼。

“唉…这也是老婆子我当初思虑不周,这样吧,你带我去见你阿妈,我给她冶冶,只是拖的时间太外了,怕是一时难以根冶了。”姚阿婆叹气的道。

“好,那麻烦阿婆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去。”高玉红道,如今她是归心似箭,一是自己的身世问题,二却是关心着自家阿**病,似乎这因是真的有救了。

“玉红姐,我也一起去。”白蔡蔡这时眨巴着眼睛道,道门五术,山医命相卜,以前徐师公在的时候曾无意中说过,这姚阿婆很可能是医门中人,可术士之人,如果不是特别投缘的话,往往是老死不相往来的。

所以,虽然徐师公和姚阿姚住隔壁,两人却没有任何的交集,反倒是白蔡蔡,来来往往的碰到人打个招呼,因此跟姚阿婆混个脸熟,只是以前,她倒没在意姚阿婆的本身,只当是一个普通的老阿婆,只今天,首先姚阿婆的记性就让她叹为观止,二十年的时候,随口就来,又说到封穴截脉,由此可见姚阿婆的医道怕是不浅,白蔡蔡熊熊八卦的心里,自然想去见识一翻的。

当然,这只是她的一点鬼心思,能不能得逞还很不好说,毕竟术门中人,一般来说,这种技艺是不会轻易示人的。

白蔡蔡之所以要跟去,主要还是想看看能不能帮忙,怎么说,玉红姐也是她未来的嫂子,出点力是应该的,她的玉符在气血调理上也有相当的功效的。

高家婶子常年病药,调理甚至比冶病还重要。

“好,一起去。”高玉红自然答应。

“嗯,我去拿点东西,这就跟你一起走这一趟,也算是了解一段因果。”姚阿婆说着,就进了屋,拿了一个针灸袋出来:“可以走了。”

于是,三人便一起离开。

只是刚走到左横街出口的时候,就看到那姓翟的中年女子急匆匆的过来。不用说了,这位也是听了程英大姨的话,来找姚阿婆了解情况的,只是白蔡蔡等人快了一脚。

“玉红,你怎么在这里?”那翟阿姨看着高玉红,那眼神中有些关切的问。

“我来找姚阿婆去给我阿妈看病,阿姨你来这是…”高玉红神色有些复杂的反问。

“我来找姚阿婆打听点事情,不过给你阿妈看病最重要,我正好有车子,先送你们去吧。”那翟阿姨道。

高玉红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白蔡蔡,白蔡蔡冲她微微点头,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正该快刀斩乱麻,把事情说开了去,这样纠着,总不是个事啊。一起去,正好是一个契机,大家当面说开。

“也好,麻烦翟阿姨了。”高玉红一咬牙道。显然也是白蔡蔡那种想法。

“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干什么。”那翟阿姨淡笑道。随后便招呼几个上车了。

高家村于五峰村相邻,现在也属于五峰区,不过高家村田多,现在正是稻子正盛的时候,远远望去,一片片绿色的格子,大块的,小块的,交错在一起,很有状观。

车子就穿梭在田间的乡路上,不一会儿就到了高玉红的家。

高玉红家在村尾,还是土坯房子,高奶奶见自家孙女带客人来了,连忙将人迎进了屋。

几人一进门,就看到高玉红的阿妈半靠在一张竹床上,脸对着电视,却是一幅神不思属的样子,显然那心思并不在电视旧上,这会儿见高玉红带着人进来,强展着笑容着打招呼。

白蔡蔡看到,这高家婶子最后的目光却定定的落在了翟阿姨的身上。

“你又来了。”这时,那王秀英低喘道。

“我总要把事情弄清楚,请你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翟阿姨看着王秀英道,白蔡蔡看着她那眼神里,有恨,有无奈,也有请求。

“大妹子,还记得我老婆子不,二十年前,你大着肚子晕倒在我家门口的。”这时,姚阿婆一屁股坐在王秀英身边,同时就以手按脉。她自然看这这几个人的怪异,只是对于姚阿婆来说,她主要是解决她当年为王秀英封的脉,到于其它,以姚阿婆这等岁数,看透世情,早没什么八卦心思了。

“你是姚阿婆?”王秀英脸色更苍白了几分。

“可不是,我可找了你好些年了,当初我看着你神情太过激动,怕你血冲脑,迷了神,便自作主张封了你一处穴位,本意是等你平静后再帮你解的,没想你却不告而别了,我又不知你叫个啥,找不到你,这些年,都成了我的心病了,也幸好你女儿今天找上门,我也总算能了却这一桩心事。”姚阿婆道。

“你是说,我这瘫病是你当年封啥子穴所致?”王秀英沙哑着嗓门问。一直以为摔的,可连医生都奇怪,伤明明治好了,为什么还瘫着,这些年来,看了无数的医生,愣没有一个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却没想,造成这一切的却当年姚阿婆的一个好心之举。

“哩,当日你受刺激太过了,我若不封你穴,你血一冲脑,就会疯了的。只你不告而别,我没来得及解穴,现在时间拖的太久了,能治到什么程度我也不敢保证,但一定会尽力的,至少能让人站起来。”姚阿婆道。

“原来这样,哈哈,真报应啊报应。”王秀英突然大笑了起来,还连连摇头,却一脸的哭相。

“妈,你这说什么话,你别这样说。”高于红连忙在一边劝道。

“啊,玉红她妈,你这做啥,快让姚阿婆看病,现在玉红都工作了,你要身体能好了,那咱家的苦日子就到头喽。到时,我看村里谁还说咱家玉红克星的命。”一边高奶奶也道。

“妈,你不知道啊,真的报应啊,玉红根本就不我生的孩子,她我偷偷从医院抱来的,玉红的亲生阿妈就她呀。”王秀英痛哭失声的道,随后又从床上滚下地来,两手抱着那翟阿姨的小腿:“大姐,我对不住你,当年我趁医院护士不注意,偷偷的把孩子抱走的呀,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着那孩子,就真当自己那苦命的孩子一样了,一时糊涂,却让这孩子跟着我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啊。我对不住你啊,大姐。”

“妈,你别胡说…”一边的高于红虽然有一些心理准备,可这会儿听到王秀英的话,还不敢置信。扑到王秀英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啊,你这孩子,发烧了说胡话吧。”那高奶奶也抹着泪道。

“真的,她就你妈,你亲妈。”王秀英以前所未有的大声喊道。

而那翟姓女子,这时已泪如泉而涌,二十年的寻觅,这其中的心酸又岂外人能够明白的。

只面对眼前的女人,她的心情错综复杂,曾经,她发誓要把偷她孩子的人绳之以法,只时到今日,面对这个女人,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样子,她又恨不起来了。

事情到此,算真相大白了,说到底这王秀英当时的糊涂之错,但到了如今,两家人因为高于红纠结在一起,再论对错已没有了任何意义。白蔡蔡想着,也许当时,这王秀英之所以要抱走高于红,为的也许仅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和信念吧。

只却苦了翟阿姨这个当妈的。

想到这里,白蔡蔡的心也有些酸酸的,然后悄悄的退出了房间,这个时候最不需要外人在场的时候。

白蔡蔡蹲在院子石阶上,看着院当中的榆树,这时,姚阿婆也出了屋,搬了个小马扎坐在白蔡蔡身边。

两人也不说话,听着屋里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的说话声,时不时的哭泣声,里面显然正在上演着悲欢离合的大戏,有喜有悲。

“阿婆,高家婶子的病,还能治好吗?”白蔡蔡侧脸问身边的姚阿婆。

“说实话有些麻烦啦,毕竟时间拖的太久了,而我的鬼门十三针相当霸道的,我怕她的身体承受不了,现在也只慢慢来,效果还不好说。”姚阿婆皱巴着她的脸道,毕竟时间拖的太长了。

两人正说着,这时屋里的哭声渐歇,高于红红肿着眼睛走了出来,朝姚阿婆一鞠躬道:“阿婆,我阿妈的病就拜托你了。”

“放心,我会尽力,说起来,刚才这一场痛哭对她的身体也有好处的,至少胸中闷郁之气能舒缓一些。”姚阿婆说着,就站了起来,那一手听音辩病的工夫相当了得。

“阿婆,我给你打下手呗。”白蔡蔡扬着声道。

“你个丫头,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想看就看吧,我这鬼门十三针可不那么容易偷学的。”姚阿婆笑骂道,这白家丫头倒挺投她脾气的。

“谢谢阿婆。”白蔡蔡笑兮兮的拱手着,她倒没想偷学,只想见识一下罢了。师公常说的,贪多嚼不烂,她只要专精玉符一术就够了,只世间许多事情都触类旁通的,多了解一点没有坏处。

第二百零四章冶病和金融危机

高家人都让阿婆劝到外面去了,施针是需要一个绝对安静而且不受打扰的环境。

白蔡蔡则专心的为姚阿婆打着下手。

一盏油灯,姚阿婆将手上的三根银针放在上面过火,随后又拿出一小瓶酒,含了一口,喷在银针之下,那银针的针尖就腾起一股子火苗,然后瞬间熄灭,而白蔡蔡用观势法一看,就能看到那银针的针尖有一团白色的气雾,随后就好姚阿婆手起针落,一针落于王秀英颈上,两针落于她的后腰处。

白蔡蔡是不懂脉相阿,气穴阿方面的东西的,但她看得懂气运,之前,这王秀英身上的气运是断断续续的,好象多处被截断了似的,而在截断处便会郁结成一团暗沉的气团,这应该就是病灶处。

而此时,姚阿婆的银针上身后,白蔡蔡就发现,随着阿婆手捻着银针,那银针针尖的白色气雾就迅速沿着某条气运线游走,只是到了郁结之处,白雾便会同那暗沉的气团展开交着,一点一点的消蚀着那暗沉之气,而这个时候,王秀英脸上的表情就显得十分的痛苦,额上大滴大滴的汗珠直落而下。

脸上的表情也痛苦的显得有些狰狞,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上面渗出一些血珠子。

白蔡蔡连忙拿着一块汗巾放在她嘴里,让她咬着,又看了看正在施针的姚阿婆。

鬼门十三针是一种极耗精力的针法,姚阿婆此刻显得也不是太好,满是皱纹的脸上渗着水珠子,脸皮子也一阵抽搐。

白蔡蔡知道,此刻是最关键的时候。想了想,她便悄悄的拿出几块玉符,压在王秀英床单低下,玉符虽然对于这类实症的功效很一般,但对于调理很有好处的,也能帮着缓解一下两人的神精损耗。更重要的是也能增运啊,古人有一句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个成事在天,其实讲的就是一个运字。有自己这个玉符在,自然能增加王秀英冶愈的成算。

果然,过了一会儿,王秀英和姚阿婆两人的神情要略略放松了点。

而此时,王秀英体内郁结这处的大战仍在继续,气雾和煞气仍在交着,好一会儿,那气雾终于通过郁结之处又继续前进,到达下一处郁结之处。

白蔡蔡这时算是看明白了,所谓的郁结这处,其实就是筋脉堵塞或是病变的地方,这样一看,才发现,这王秀英全身郁结之处,意多达几十处,难怪姚阿婆说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而此时,那针尖的气雾到达第二个郁结后,几次冲锋,最终没能通过,姚阿婆额上的汗则更多了,白蔡蔡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法子啊,姚阿婆再有本事,毕竟岁数大了,这样大的精神消耗,她怕是也承受不起。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看了看自己戴在手腕上的一串玛瑙手珠,这串玛瑙手珠她在老街的一个地摊上淘到的,总共十二颗珠子是老货,而且曾经的主人应该是个礼佛的,上面还着一种淡淡的佛运,白蔡蔡买来后,又刻上了康寿和福运玉符,就成了一件相当不错的法器。

当然这窜手珠比不过当年,她在京里用绮罗玉换的那窜沉香药墨佛珠,但也很是难得,白蔡蔡这时有个样法,如果将这珠子放在郁结之处上揉揉,会不会有帮助呢,虽然玉符对于实症功效不是很明显,但白蔡蔡觉得那暗沉的气团应该也是一种煞气,说不定会有些用处,就试试看吧,白蔡蔡想着,便摘下一颗石珠子,放在那第二个郁结这处,以手心按着珠子慢慢的揉着。

很快的,白蔡蔡就发现那本来郁结成一团的暗沉之气,开始有些松散开来,而随着珠子在搓揉下发热后,珠子的上玉符运势便渐渐的渗进了肌体里面,一点一点的销蚀着煞气,此消彼长,这就给了银针气雾以可趁之机,那气雾一鼓做气,迅速的通过了第二个郁结之处,也就是说,这一下,姚阿婆打通了王秀英筋脉的两处於堵。

只是此时,王秀英精神太过疲惫,还是昏了过去。

姚阿婆长松一口气,拔了针:“没事,让她睡吧,好,今天就到此为止,再多,病人会吃不消的,我也吃不消了,说起来,今天已经出乎我的预料了,我本来以为能通一处已是非常不错的了。”姚阿婆说着,又摇了摇头:“唉,不服老不行啊,倒是你这丫头,还算有点门道儿。”姚阿婆说着,还冲着白蔡蔡竖了竖大拇指。

白蔡蔡嘿嘿笑道:“是这东西好。”白蔡蔡说着,晃子晃手上的那窜手珠。

那窜珠子,姚阿婆早就看到了,以她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这一窜手珠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法器,不由的笑道:“不错,只是刚才一用,那一颗珠子就废了,你这丫头倒也舍得,这窜手珠花了不少钱吧。”

“没,一不小心在老街淘到的,捡了个漏。”白蔡蔡呵呵的道。

“嗯,你这丫头听说捡漏的本事不小。”姚阿婆开玩笑的道,白蔡蔡捡漏的本事,在老街是有名的。

“以后想捡漏难啦,老街上那帮人凡是我看中的东西,一个个都把价飙到天上去了,完全没漏可捡了。”白蔡蔡有些郁闷的,现在凡是她在老街上看中的东西,一个两人的都将价开的高高的,其实有的她看中的东西真的只是小玩意儿,不值钱的,偏那帮人不知哪来的邪门劲儿,跟她拗上了。

姚阿婆听白蔡蔡这话也乐了。

事情还算顺利,姚阿婆为了继续给王秀英冶病,干脆就在高家住下了,白蔡蔡则跟着那翟阿姨的车了回了宁山,不过,她把那窜手珠留给了姚阿婆。

姚阿婆看着车子离尘而去,好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倒,差点叫这丫头给糊弄过去了,手珠是不错,可这丫头能一眼看出堵塞和郁结之处,那眼力非同一般哪。”姚阿婆嘀咕着,就算是她,也必须通过银针才能找到郁结之处,这丫头仅凭眼光就办到了,门道儿不小,由此可见,徐师公可不是个神棍,早先看走眼了,可惜了,以前没跟他聊聊,姚阿婆这时颇有些后悔。

白蔡蔡回到家里,天已经黑了,免不了又要被周老师嘀咕了几句,倒是白爸,开明的很:“蔡蔡都这么大了,她也懂事,管得太紧干什么。”

周老师唠叨其实也是一种习惯,世上当**大体如此,本来没啥的,只是叫白爸这么一驳,周老师反倒不乐意了,嗓门大了起来:“我这是管她么?我这不是担心她吗?一个大姑娘家,出去野了一天了,到这么晚才回家里。”

“得得得,你是关心她。”白爸冲着白蔡蔡眨眼,求救了。白蔡蔡自然知道,自家阿妈真要说起来,那是一套一套的,大道理小道理的,非要让人觉得错的有多离谱才罢休,于是干脆的,就来个转移话题,把高玉红的身世说了一下,这事情,高家是瞒不过的,当年报的案子还在,就算他们私了,也要去销案。

“没想到玉红那丫头还有这样曲折的身世。”白爸和周老师感叹。

“对了,毛毛呢?”白蔡蔡这时又问。

“你小舅来了,带着他疯玩去了,也是个野小子。”周老师笑骂道。

“啊,小舅来啦,可是有好些日子没看到他了,他来干什么,铲地皮吗?”白蔡蔡问。

“哪里,这小子来弄酒的,把我屋里那几瓶五年份,四年份的金山梅林搜刮一空,这小子每次来,就跟鬼子扫荡似的。”白爸没好气的道。

金山梅林酒可以说是他一手弄出来的,当初也是为了纪念,第一窖金山梅林酒他收藏了两箱,自己不舍得喝的,说是一箱留着蔡蔡嫁人喝,另一箱留到毛毛娶媳妇的时候喝,可没想,随着时间的推移,金山梅林的名气越来越大,而第一窖的金山梅林因为菌母用的是从老梅林酒那提取的,其香醇度要高出后来的金山梅林不少,于是渐渐的收藏价值就高了起来,白爸被两箱就被周勇给掂记着了,时不时的来弄上两瓶,开弄得白爸每次都跟割肉似。

“瞧你得性,小气的,他拿去又不是他喝,是给爸喝的。”周老师嗔着他,很有些媚眼如飞,白爸便立时没了脾气,白蔡蔡偷笑,“我们回来拉。”就在这时,毛毛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袋子吃的东西,见到白蔡蔡,又叫:“阿姐,你回来了啦,瞧我多好,给你带吃的了,有凉皮,鸭脖,虾仁豆干,还有小煎饺…”

“还不错,算你小子还有良心。”白蔡蔡揉着肚皮,好象是有些饿了,笑兮兮的弹着了下毛毛的额头,惹得这小子嘀嘀咕咕的,然后拧过吃的,就进了厨房,拿几个小碗分类装好,端了出来。

这些可是上好的下酒菜,白爸和周勇这两个酒友自然不会放过,两人便又咪起了小酒来。

“小舅,莫秋雪最近怎么样了?”白蔡蔡边吃着小煎饺边上,这姐儿操心的事多,这会儿又关心起自家小舅同莫秋雪的事情了,这两人咋还没动静呢。

“她一直在香港呢,可牛了,前段时间,还在股市上捞了一笔呢。我和几个哥儿们打算过几天去香港看看,正好手头上有些闲钱,也去炒炒,我听几个哥儿们说了,香港的股市最近势头还不错。前几天还上一万六千的高点呢。”周勇呵呵笑道。

香港股市?白蔡蔡一愣,不由琢磨着,貌似现在正是泰国金融危机爆发的时候吧,小舅这时候去淌浑水,很容易没顶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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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有些纠结

“小舅,你都说了已经是一万六的高点了,现在再入可不是时候,好象现在东南亚经济一片风声鹤唳吧,我看香港经济也不安全,还是先看看吧。”白蔡蔡道,现在泰国的金融危机已经爆发了,接下来整个东南亚都要被波及,香港也不例外,前世她是学经贸的,对于这场金融危机,虽不说知道有多深,但大体的了解还是有的,虽然现在那帮国际炒家还在东南亚搅风搅雨,可很快就会曼延,香港自也是他们的眼中肉。

“你这丫头知道啥,我一个哥儿们可是专门研究了一下最近的经济形式呢,他说最近泰国那边情况确实不好,不过,前几天在东京不是开了个会议吗,国际组织要给泰国提供172亿美元的援助呢,想来情况会好转了,再说了,他们在泰国那边搅风搅雨,香港是一个成熟的金融都市,哪能由着那些国际炒家乱来。”周勇啃着一只鸭脖道,这厮比较乐观。

“那这样,咱们打个赌,我觉得国际组织的援助不会起什么效果,接下来东南亚的几个国家,还有朝国,日本都会受到波及,香港决不能独善其身,怎么样?”白蔡蔡抬着下巴,贼兮兮的看着自家小舅道。

“我瞧着蔡蔡这话还有点底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国际经济瞬息万变,还是小心点好。”一边白爸也道。

白爸这么一说,再看白蔡蔡那一脸自信的样子,周勇倒是有些打嘀咕了,更重要的是他对自家外甥女一直有一种盲信,自家这外甥女一直很有运的,难道这回又会被这丫头说中,不由的狐疑:“你咋知道这些?”

“网上查的呗,小舅,你不会不知道网络这东西吧,火星了啊。”白蔡蔡笑兮兮的道。自从去年,上海第一家网吧建立后,此后,各地的网吧便如雨后春笋般的涌现了,今年初,宁山也出现了第一家网吧,不过,那个上网费贼贵的,六块钱一个小时。白蔡蔡其实就去过一次,倒不是嫌贵,那点零花钱她真不在乎,问题是比起后世的网络,现在的网络在白蔡蔡眼里,无趣极了,根本没啥好玩的。

“网络我怎么会不知道,现在网吧火的不得了,不过火星了啥意思啊。”周勇敲了一下白蔡蔡头道,虽然不知道火星啥意义,但明显着不是好话。

“呵呵,就是闭塞,过时的意思啦。”白蔡蔡道。

周勇横了自家外甥女一眼,不过想着炒股的事情,倒底没啥底,毕竟那一行太陌生了,他只不过是一来听莫秋雪在这方面似乎混的不错,二来又叫几个哥儿们给鼓动的,听他们的口气,似乎是捡钱一样。

“那这么说,港股现在不能去碰?”周勇问。

“倒也不是这么说,涨有涨的机会,跌有跌的机会,再说了,有跌才有涨嘛。”白蔡蔡道,她倒不是不赞同自家小舅去鼓捣,这个主要是掌握一个适当入市的时机。

要说这个时候做空也不错的,只是自家小舅一个门外汉,这个做空,那里面门道太多,自家小舅怕是搞不定。

“要我看,你先打电话给莫秋雪那边说说,看看她的看法,再到香港去考察考察,反正多看少动,前几天我在网上看到一人上贴子说的很有道理,他说接下来,这些国际炒家会对香港股市,汇市,期货等进行几波攻击,这会是一个比较长期的过程,估计着到明年这时候,情况就会明朗了。那发贴的人还说了,股指很可能会跌到7000点以下,到那时,基本上就是底了,那时再入市,以后,你就等着收钱吧。”白蔡蔡继续道。

这厮是在严重剧透,不过,她也是担心啊,怕自家小舅冒冒然的进入,别看小舅这些年在古董上赚了不少钱,可真到股市里一扑腾,呵呵,宝马进去,还有没有自行车出来都不好说。

所以不得不说的细一点,严重剧透也在再所不惜,反正一个网络莫须有的贴子,你也没处去核实啊。

而这个建议,白蔡蔡打的是一举两得的注意,主要是自家小舅跟莫秋雪这两个如今老没动静,自家小舅不急,她可急了,她这是给自家小舅创造机会啊,很有一点,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味道,当然,蔡蔡不是太监,呵呵。

“跌到7000点下?不可能吧,现在可是一万五千多点呢。”周勇觉得白蔡蔡这个有些太过了。

“人家是这么分析的呀,具体谁知道呢,反正也不可是一天跌下去,这之中总有个过程的,你可是先去看看呗。”白蔡蔡道。

“好,我就去香港看看,顺便跟莫秋雪取取经,反正最近古董这一块也没什么好弄,好东西越来越少啦。”周勇感叹,确实,现在古董市场热了起来,是人都知道老东西值钱,去乡下铲地皮真铲不到好东西了,反而是假货越来越多,去年,他还走了眼,买了一件假货,亏了几万块钱。

“莫秋雪是谁?哪里人?多大岁数?”这时,周老师在一边好奇的问,她对别的不感兴趣 ,可对任何同周勇相关的女人有兴趣,周勇今年都27了,同胞的周畅都已经结婚两年多了,唯有这小子,还一幅游戏红尘的样子,家里人能不急吗?

“嗯,最好哪天带来给我们瞧瞧。”白爸则更直接。

“四姐,四姐夫,这话可乱说不得,人家可能名花有主了。”周勇连连摆手道。

“哦,那就算了。”周老师和白爸道,随后又道:“天涯何处无芳草。”

只是白蔡蔡在边上听的有些蒙了,咋回事儿啊,明明是莫秋雪前世是自家小舅妈啊,如今咱名花有主成了别人家的菜了,不由的叫道:“小舅,谁啊?”

周勇乐了:“看不出来,你这丫头也这么八卦啊?”

“我这不是八卦,是关心,莫老师我也是认得的不是吗?快说是谁。”白蔡蔡道。

“这事可不好说,我也只是猜测。”周勇挥挥手,却死活不说。

白蔡蔡只得边啃着鸭爪边琢磨着,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人,勒强,莫秋雪的大哥是把莫秋雪托付给勒强的,再说了,莫秋雪去香港也是勒强安排的,嗯,他的可能性最大。

想到这里,白蔡蔡的眉头就拧起来了,如果真是勒强的话,那自家小舅只能靠边站了,那完全不是一个级数上的对手啊。

难道自己重生,却将这个小舅妈给扇没了,白蔡蔡一阵纠结,事情貌似有些大条了。可她却是鞭长莫及,再想想前世,自家小舅好象是自己读大一才跟小舅妈结婚的,这不还有两年嘛,静观其变吧。

第二天,周勇就带着淘到的好酒回京了。然后直飞香港,用这厮的话来说,是去看看有没有浑水摸鱼的机会去了。

转眼,白蔡蔡就开学了,高三了,老师们实行的仍然是题海战术,有同学抗议,班主任又搬出那一套平日多流汗,战时少流血那一套理论出来。于是一帮子学生便天天在题海里战斗。

那个苦,学生们只觉得自己跟周扒皮家的长工似的。

天渐渐的就冷了,转眼就过年了,白家又是热热闹闹的一个年,大伯爷家的白学峰已经大学毕业了,考了市里的公务员,算是吃上了皇粮,而大叔公的白学朝,却留在上海,他学的是建筑系,进了一家地产地产开发公司,听说很得老板器重。

而随着房改的深入,各地的包工头成了迅速富起来的一批人,三叔公家就成了继白蔡蔡家第二家富起来的人家,现在村里许多人都跟着三叔公讨生活,三叔公俨然成了一个包工头。

而这个过年,却让白蔡蔡深感压力啊,每个人见到她都拍着她的肩膀:“蔡蔡啊,今年可是关键,是驴子是马就要拉出来溜溜了,好好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