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镇里不发老师的工资,却先顾着土地庙那里的面子工程,搞迷信,乱花钱,要县里给他们老师一个说法,刚才县委办打电话来了,说曹书记一会儿要来道岗。”柯晶晶道。

“哦。”白蔡蔡点点头,拧着眉,心里琢磨着了,这事她是实际操作人,这要问责的话,第一个就要问到她头上。

问责她倒是没什么的,毕竟她一个实习生,相当责任还没那资格呢,只是这事最终怕是会牵涉到勒强身上去。毕竟,道岗人或许不知道她是勒强家属,那曹时荣不会不知道的。白蔡蔡有一种感觉,曹时荣来怕是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想着,白蔡蔡就一个人琢磨开了。

“老全,曹书记快到了,跟我下去迎接。”这时秦雄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招呼了全集才,两人一起下楼了。

等两人走远,办公室里的人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些老师是怎么回事啊,发不出来工资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咱们这里刚刚发力,他们那边就捣乱。”柯晶晶没好气的道。

“不能这么说的,这件事主要还是少了沟通,老师们不容易,他们的工资本来就比县里的低一截呢,现在连这些都发不到手,那日子怎么过?”一边梁月容道。

“就是,我看哪,这事背后搞不好有人在使坏,要不然,就算是心里不痛快,这些老师也公先来找书记讨个说法,说不通,再去找县里,哪有镇里都没提就直接告到县里去了,这件事是有预谋有策划的。”一边的梁开分析道。

别说,梁开的分析还真中白蔡蔡的心思。

“我出去一下。”白蔡蔡道。

“别跑远了,一会儿曹书记说不定要找你问话的。”梁月容道。

“我知道,我一会儿就回来。”白蔡蔡回道,然后一溜小跑的出去,直奔梁老汉家里,因为梁家跟学校住的近,再加上梁家隔壁就是一个卖文具杂货的,那人家里开了个赌当,有些个老师或者老师家属常常有空的时候去玩上一把,玩的不大,也就图个开心。

“蔡蔡,我帮你问过了,昨天快半夜的时候,镇环保所的张主任说是睡不着,跑来玩,约了几个学校里的老师在他那里开了一个小包,玩了大约两个多小时才走。”梁老汉帮白蔡蔡去打听回来道。

原来是张保国在里面搅风搅雨的,白蔡蔡心里约模有点数了,看了看时间,赶紧回办公室,万一会儿,曹时荣要找她问她,那她不在,又要落下话柄给人了。

白蔡蔡又是一溜跑的,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没多久,全集才就来叫她去了,地点就是秦雄的办公室。

“秦书记让我跟你说,你一切实话实说,这里面没有你的事儿。”路上,全集才压低声音在白蔡蔡耳边道。

白蔡蔡知道,秦雄显然跟她想到一会儿去了,怕曹时荣借题发挥,把事情扯到勒强头上去,县里,县委书记和县长有疙瘩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白蔡蔡一进办公室,看那架式却是三堂会审的格局,曹时荣,县纪委书记梁开来,以及镇纪委办主任都在。

“秦书记,据资料显示,白蔡蔡同志只是一个实习生,你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担子交到她身上,你不觉得这很不妥当吗?”曹时荣眯着眼睛发问,根本不理刚进来的白蔡蔡。

这个道岗是曹时荣心中的痛啊,他一到东梁,就在道岗的问题上同勒县长掰了一次手腕,而无疑的,他输了,再加上秦雄这家伙上次因为他儿子秦文武的事情跟勒强搭上了关系,弄得现在,他一个堂堂书记居然掌握不了道岗的事情,这让他的心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伟人说过,科技第一生产力,而人才是第一资源,白同志虽然是一个实习生,可她在景观和环保上却是有着非常建树的,比如说五峰山区的桔园,再比如说京城的青溪园,这样的人才我不用,用谁?”秦峰一如既往的强势。

“秦书记,白同学是勒县长的家属,你知道吗?”这时,一边的纪委书记梁开来道,一张朴克似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他问这话的意思。

“知道,可这又有什么关系,举贤不避亲,也幸好白同志是勒县长的家属,要不然,人家还看不上咱们道岗这旮旯呢。”秦峰一惯大大咧咧的道。

“那倒也是。”梁开来笑了笑,就不在继续问话了。让人摸不清他的态度。

“那现在,道岗镇里乡里的老师联名告镇里克扣教师工资,搞迷信,搞面子工程,你怎么解释,秦书记说说。”这时曹时荣又问了。还是没理会白蔡蔡。毕竟以曹时荣的地位,同白蔡蔡跟本不对等,他真要责问白蔡蔡,反而落了下层。

“我不需要解释,我这土地庙景观试点的资金是在曹书记您面前立下军令状才拿到的,本来就没有教师工资的事情。”秦峰理所当然的道。

他一说起军令状,曹时荣又不痛快了,他当初根本就没想要批钱给秦峰,只是最后秦峰耍蛮,用军令状逼得他不得不批。这又是一件闹心的事情。这一下他火了,一拍桌子:“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军令状,你当初说过,发展土地庙为的就是解决镇里职工和教师的工资,可我现在只看到土地庙的香火越来越盛,一个个烧香拜神的,弄得整个道岗乌烟瘴气…”

“秦书记没有说错,只要三个月,我保证整个道岗不会再有一笔积欠工资。”白蔡蔡终于忍不住打断了曹时荣的话。整件事本来就是她的主意,不能由秦书记一人当担子。

“你保证?你凭什么保证?”曹时荣又是一拍桌子。

“凭这份计划书保证,秦书记立军令状,我也敢立军令状,三个月后,道岗所有积欠工资全清。”白蔡蔡昂着头,说着铿锵有力,就把当初交给秦雄的计划出又拿了出来。

梁开来接过计划书看了看,好一会儿却道:“有意思,这样,祈福法会的请柬到时给我一张。”

梁开来这话就有意思了,显然他对这计划相当看好,而他之前,态度一直是让人琢磨不透的,可这话一出,那就是支持的意思了。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到时候要是成功了,我给你们庆功。”曹时荣咬着牙道,这厮心里不痛快啊,但梁开来已经表示出支持了,他是书记更该表现出气度啊。不能一味着大棒,还得给两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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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招贤榜和外婆

镇里要把土地庙建成民俗大市场,土地庙将要在元旦日进行祈福法会,介时会有许多知名人士和知名商家参家,县委副书记梁开来将亲临现场。

当天,曹时荣一行离开后,这两个消息就在道岗炸响了,这一石激起千层浪,只要稍有点经济头脑的人都将知道,一个大市场给一个地方带来的机遇会有多少。

于是,整个道岗街头巷尾的,人人碰面,说的第一件事就是关于民俗大市场和祈福法会的事情。

“大消息,镇里的信息栏又贴出了招贤榜。”这时一个老汉一脸兴奋的过来,冲着围在一起八卦的一群人道。

“招贤榜,招啥子贤哪?”一个老太太问道。

“镇里成立了民俗艺术品销售公司,统合整个镇的艺术品生产和销售,现在已经拿到第一笔定单了,是由海口符家下的定单,听说有好几百万呢,现在镇里两家民俗艺术品厂正加班加点,另外,秦书记说了,民俗艺术品的市场还很大,尤其是南方和海外,咱们镇的目标是要出口创外汇的,所以要组织一批具有精兵强将的销售队伍,镇里下的这个招贤榜就是招销售经理的,据说年薪十万,你们说咱们秦书记是不是有些抽头疯啊。”那老汉咋着舌道。

年薪十万在南方等大城市也许真不算太出头,但在道岗这地方,那绝对是破天荒第一回。

“何老汉,你说的这个是真的?”正跟几个大小伙蹲在路边抽烟的黑全一听到这话,猛的站了起来,冲到何老汉面前问。

“那自然是真的,党政办信息栏那里白纸黑字贴着呢。”何老汉瞪着眼道。

“我去看看。”黑全将手中的烟一丢,就朝着党政办的信息栏去。

“全哥,等等我们。”原来一起抽烟的一帮大小伙也吵闹闹的跟去。

此刻党政办信息栏前围满了老老少少的人们,从大家的嘴里冒出的都是十万年薪几个字,黑全挤进人群,果然看到那信息栏里,招贤榜三个大字。

“老丁,你当年可是木器厂的销售大王,怎么样,白花花的十万年薪,动不动心啊?”几个老汉冲着一个五十来岁正巴嗒着旱烟的汉子道。

“老啦,不行啦,现在该是年轻人的天下。”那老丁道,心里却是嘀咕着,十万年薪谁不心动啊,可他自家知道自家的事情,现在不是以前那年月了,讲究的名堂多着呢,就前些年,艺术品厂的老方还找过他,让他帮他们厂跑跑业务,可一圈下来,他愣是跑不动了。

“我接。”这时,黑全上前大声的道。

人群就炸开了窝,一是为终于有人出头接这招贤榜了,二是黑全这小子镇里大多数人都认得,若论好勇斗狠,他称第一,镇上没哪个敢称第二的。

“黑全,你行不行啊?”立刻就有人表示置疑。

“不试过怎么知道?”黑全冷声道,他当年跟着老佛爷,那场面见识也不小,说实话,他黑全真要说找份事做,以他的身手,别人抢着要,只是出了那档子事后,黑全也算看明白了道上的一些事情,他就想正正当当的找个营生,然后讨个婆娘过小日子。

眼前就是一个机会,以前他跟老佛爷跑的多,知道民俗艺术品所在的内涵,一个是民俗文化,二就是好口彩,只要二者挖掘出来了,再摸对顾客的心里,这销售不是难事。

“好,黑全,你这事儿若是真成了,以后好好做营生,那我就把我家闺女许给你。”一边的老丁道。

老丁这话一说,整个信息栏前就一片哗然,叫好声,闹腾声能掀了屋瓦。老丁的闺女那可是道岗的金凤凰,在艺术品厂搞艺术品设计的,另外更是镇里傩戏帮的台柱子,镇里多少小伙子念想着呢。

“老丁,你这话是空头支票,现在是啥年月啦,不兴包办婚姻的。”一边跟着黑全的一个大小伙道。

“胡说,咋空头支票啊,我答应把自个儿闺女介绍给他,这已经八字给先划下一撇了,另外一捺得靠他自己,能不能成当然得看他的本事,他若没本事让我闺女心服,那怨得了谁?”老丁理直气壮的道。

“就是,就是。”一群老汉也跟着起哄。

“放心,我一定能成的,金凤会是我老婆。”黑全也激起了无穷的斗志。

“哦哦…”几个小年青起着哄。

随后黑全就跟着全集才去了,接下来是为期一个月的试用期。

白蔡蔡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心里一阵乐呵着,道岗这地方她越来越喜欢了。

一个人有了盼头,那日子便过得有劲道,而一个地方也一样。现在的道岗比她刚来时有生气的多了。

“蔡蔡,房子弄好了,你过来看看。”这时,白蔡蔡接到梁老汉的电话。

“好的,我就来。”白蔡蔡应声,正好快下班了,她就跟全集才打了个招呼,朝着已经买下的农家院去。

到了那农家院,白蔡蔡发现里面已经整理好了,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院子的水泥地显然也用水冲过,干了大半,还微带着一点水渍。

屋子没有怎么精装修,只是厅上铺了地面砖,屋里铺了地板,然后粉刷干净,原来的开窗换成了推拉窗,总之,整个屋子采光很好,看着明亮而洁净。

显然,这段时间梁老汉在这里面花了不少的功夫。

“梁大伯,真是麻烦您了。”白蔡蔡道谢道。

“咱们两家的关系,客气这东西干啥。”梁老汉道。随后道:“搬家的时候整几桌,我再邀请些人来暖暖屋。”

“嗯,等强子回来就办。”白蔡蔡道。暖屋不仅是一项民俗,更是一项重要风水化煞仪式,旧屋时间长了没人住,就会产生阴气,又叫阴煞,这种阴煞是损人丁的,所以,旧屋进去,一定要暖屋,请些亲朋友好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的,人气旺了,人丁也就旺了。

“对了,强子咋还没有回来?电视上不是放了,省里的招商业协会议顺利闭幕,听县里报道,有好几个大商家都有意投资咱们县?”梁老汉问。

“嗯,是这样的,不过强子临时有点事,去京里了。”白蔡蔡回道。

昨天,勒强打电话给白蔡蔡,说是交通部有一项高速公路计划,要修到华台市,华台市离东梁并不远,勒强便打了主意,想让交通部把路再沿长一段,通到东梁来,当然以东梁目前的经济和建设情况,操作起来很困难,但勒强这厮主意多,这厮不以东梁为主,反而拉了五峰区的白书记下水,翁婿俩一起使力,想让高速路通过东梁修到五峰山区,五峰区现在的经济正处于井喷状态,但交通情况却有些跟不上了,一条高速公路正能改变目前交通的局限状态。

于是现在的情形是,五峰山区的白书记盯上了高速路,东梁只是路过,勒强这是讨了个巧。

白书记知道,自己是被这个女婿给利用了,不过这样的利用,多多益善哪。

于是,打战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翁婿两个前两天就直奔京里,正跑着门路呢。

随后梁老汉陪着白蔡蔡检查了整栋屋子,前前后后的,白蔡蔡十分的满意,便结清了工钱,又请了梁大老和那几个工人一起去镇里的饭店里吃了餐,房子的事情就结束了。

白蔡蔡琢磨着有空再回县里去买套家具回来。

晚上,回到住处,白蔡蔡又跟老大娘唠嗑着,这几天,她天天跑派出所,电视上了,报纸登了,可到现在老大娘的家人还是没有什么消息。

“大娘,在这里住的惯吗?”白蔡蔡问。

“住的惯,好吃好喝的,还有人说话,我就是不记事儿。”老大娘有些愁眉苦脸的拍拍脑袋,这几天,可能是玉符的原因吧,老大娘没有先前那股子呆劲了,已经开始在烦恼不记事的事情了,这是好现象。

“那我们再练习一下,大娘,早上是谁陪你说话来着?”白蔡蔡问道。

“早上陪我说话?”老大娘鹦鹉学舌着,一边的小黑更是插上一嘴,也同样学一句。

“哦,是了,这几天,早上是有人陪我说话的,只是,是谁呢,想不起来。”老大娘想了一会儿,皱巴着脸。

白蔡蔡却乐了,老大娘又进步了,之前,每次她问这个问题,老大娘的回道是:“有吗?没人跟我说话呀。”而现在总算记得有人陪她说话了,只是是谁,还是想不起来了,其实别说门卫大伯,就是白蔡蔡,如果不在当面,别人问起老大娘,天天跟谁住在一起啊,老大娘准保回答不出来,甚至就在这院子里,老大娘还好几次窜到别人家里去睡觉,闹出许多笑话。

不过,好在老大娘只是乱走,从来不乱拿东西或乱甩东西,大家伙儿看她进门,还乐呵呵的跟她唠嗑几句,然后送她回白蔡蔡这里。而因为老大娘的存在,白蔡蔡发现,这邻里关系亲近了不少。

照顾了老大娘上床休息,白蔡蔡又跟勒强例行通话。

“强子,爸妈这回是不是跟你一块儿过来呀,房子已经弄好了。”白蔡蔡在电话里道。

“唉,他们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了。”勒强在电话里道。

“怎么了?”白蔡蔡问。

“我外婆失踪了。”勒强口气里有些焦急的道。

勒强的外婆,白蔡蔡没见过,只知道他外婆前些年开始脑筋糊涂了,平日不见外人,而白蔡蔡跟勒强结婚的时候,又正逢勒强外婆发病,也就没去拜见。

“怎么会失踪,什么时候的事儿?”白蔡蔡继续问。

“有一段时间了。”勒强说着日期,然后道:“本来前段时间,经过冶疗,我外婆的病已经好些了,只是这段时间,我妈跟外公和几个舅舅闹的不愉快,事儿让我外婆知道了,我外婆跟我外公大吵了一架,第二天就失踪了,找到现在都没找到,这京城都快翻了个天了。”勒强道。

“啊…”白蔡蔡想着勒强报的时间,正是她捡到老大娘的前几天,于是白蔡蔡看着老大娘,又看着电话,这一个京里,一个道岗的,不会这么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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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搬家和教子

“勒强,外婆是不是大约160多点公分的样子,头发花白着,额头很高,嘴角有颗痣?”白蔡蔡吞了吞口水,声音带着一些即期盼又觉得不可思意的音调。

“是啊,你见过我外婆?什么时候见过?”勒强那边好奇的问。

“呃,就在前几天,我去五峰山区运树回来的时候,在道岗的马路上捡到一个老大娘,她好象有些老年痴呆症,不记事儿,我们一时也找不到她的家人,对了,你可以登陆东梁的公安网,上面有登了寻人启示的,有照片,东梁电视台也播了,你看看,这老大娘会不会是外婆?”白蔡蔡解释道。

“方晓北,马上打开电脑,登陆东梁公安网,在寻人启示那一块儿看看照片,是不是你奶奶。”白蔡蔡话音刚落,就见对面电话里,勒强一阵子吼。

随后就听那一边阵手忙脚乱。

“蔡蔡,是外婆。”没一会儿,勒强就在电话里证实。

“蔡蔡,你一定看好你外婆了啊,千万别让她再跑掉了,我马上过来。”白蔡蔡还来不及回话,对面勒强的电话就让人抢了,说话的正是勒强的阿妈,白蔡蔡的婆婆。

“妈,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外婆的。”白蔡蔡保证道。

“好好好。”刘容华一阵激动,那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说起来这段时间,她真不好过,毕竟,老妈是为了她的事跟老爸吵架,然后发病走失的,这些日子,家人嘴上没说,但是那表情都是怪她的。

如果老妈这次真有什么意外,刘容华怕是这接下来的余生里都不会心安的。幸亏是让白蔡蔡捡道了,刘容华觉得,这儿媳妇倒真是她的福将。

随后,白蔡蔡又跟勒强说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刘奶奶找到了,刘家人也就松了口气,决定第二天乘飞机来东梁。

晚上,白蔡蔡睡在床上,想着这大娘居然就是勒强的外婆,觉得太有些匪夷所思了,你说,一个老年痴呆病人,是怎么从京城到了东梁,还能在道岗的路上被白蔡蔡捡道,这样的机率,白蔡蔡觉得她真该去买彩票了。

中五百万的头奖似乎都比这靠谱啊。

一夜无话,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天,白蔡蔡看了日历,还算是一个吉日,正好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还是个吉时,白蔡蔡想过了,从京城坐飞机过来,今天傍晚就能到了,如果在城里,那自然是住酒店方便,但在道岗,除了原来矿区招待所能住人的话,这地方却没有什么条件太好的旅社,而原来的矿区招待所,做为矿区的资产,虽然被燕赵地产买下,但现在还处于整顿期间,根本就没有开业,所以,自家公公和婆婆以及刘家的来人怕是只能暂时住在她刚买下的农家院里。

于是,白蔡蔡一大早就去了县城,先回家里整理了一下,然后到家具城订了一套家俱,都顾不得太精挑细选了,差不多就行,然后又采买了许多生活用品,就催着送货的车子赶紧上路,得赶着吉时进屋啊,搬家这事在风水上那也是大事。

在车上,白蔡蔡又打了个电话给梁大伯,把事情跟他说了说,又托他一会儿找几个人帮忙卸货,另外摆放家具等,总之,这拉拉杂杂的一堆,不赶紧些还真来不及。

不一会儿,货车就到了农家院门口,梁老汉和梁大成早就等着了,等车子一到,要搬家俱前,就先点了一窜百子千孙的炮仗。

噼里啪啦的一阵响,也算是乔迁之喜了,白蔡蔡还看到门上贴了一副对联:秀水绕门蓝作带,远山当户翠为屏。

对联很好,也亏得梁大伯想的周道,只是现在青罗湾还算不上秀水,远山更是灰土土的。不过,乔迁的喜意却有了。而且再过不久,这一块就能象这对联说的那样了,现在,白蔡蔡站在门前,通过运势,就能感到她弄的阵法起作用了,青罗湾的运势正在一点点的恢复。

接下来,大家出力,趁着吉时,家俱都搬了进屋,梁大娘和梁大成媳妇儿就跟着帮忙收拾,一通忙,一看时间,居然下午一点多了,白蔡蔡心里一阵过意不去,打算叫镇上的饭店送一桌酒菜来的,只是梁大娘说了,按道岗的习俗,这进了家,就得烧灶。如果第一餐是用饭店里的酒食,那这新家就旺不起来了。

一切都得按习俗来,道岗搬家的习俗,热灶的第一步就是引龙,白蔡蔡先得拿着火把以屋外点着火,然后举着火把进屋,就是用火把将龙气(也就是风水)引进门。

而就在白蔡蔡点火把的同时,不远隔壁一家却在门前烧起了一个火盆,这个留龙,是邻居家怕白蔡蔡把自家的龙气给引走了。

别说,就这习俗还真是有些道儿的,白蔡蔡举着火把进屋的时候,就约模的看到有一股十分细微的运势从周围的运势里脱离出来,随着火把进了屋。

接着,白蔡蔡举着火把到了厅堂上,先点着厅上的两盏保家灯,白蔡蔡发现,这时候,那细微的运势就绕着保家灯停了下来。这就表明了,龙气进屋并留下来了。

最后引火入灶。灶头算是烧起来了,接下来就是闹灶,其实,也就是大家伙儿一起吃了一顿。程序到这里才算结束。

其实,这一套习俗到如今已经减的不能再减,也就图个意思而已,真正的那一套入灶仪式,繁琐无比,没有个十天半月的准备,根本就弄不起来。

白蔡蔡琢磨着,如果按真正的那一套运势来,那引进家里的风水龙气,决不会只是刚才那微乎期乎的运势。所以说,许多古老的习俗都是带着祈福的效果的。

人多力量大,没一会儿,一桌的酒菜就整出来了,大家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闹了灶,这搬家就算完了。

酒足饭饱,大家纷纷告辞。

白蔡蔡这时也累摊了,她一大早赶回东梁县里,就一直忙到现才停,只觉那小腿都有点打哆嗦了。这会儿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动也不想动一下,倒是刘家外婆,进了新家,觉得十分的好奇,吃饱了肚子,这会儿便到处溜弯儿起来。

只是这里不是之前住的宿舍,那里有守门的大伯,这里没有,白蔡蔡只得陪着她溜弯儿,最后大娘累了,白蔡蔡才扶她进屋休息。

刚从屋里出来,白蔡蔡就听到勒强在屋外叫:“蔡蔡,我们来了,快开门。”

白蔡蔡又是一溜小跑的去开门,门外,除了勒强和自家公公婆婆外,还有方晓北和刘家三舅刘胜利,另外还有一个人让白蔡蔡大出意外,居然是萧家的萧雨玫。

白蔡蔡不由的挑着眉看了勒强一眼,她可是听勒家小叔和小婶子多次说过,这萧雨玫可是中意勒强的,这会儿,她怎么跟着一起来了?

勒强哪晓得自家媳妇儿肚子里有这么多弯弯绕的,在他的意识里,萧雨玫只是一个有过几面之缘的人,两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集,这会儿一进门,勒强就只知道盯着自家媳妇儿看,他这趟在外面,有一个多星期呢,还真是挺想媳妇儿的。

“蔡蔡,你外婆呢?”刘容华一进门就焦急的问。这才是一大帮子人赶来的原因。

“她才吃好饭,散了一会儿步,这会儿正在休息呢。”白蔡蔡回道。

“这都几点了?她怎么才吃饭?”白蔡蔡话音刚落,刘胜利就皱着眉道,脸色有些不愉,总之那感觉,好象白蔡蔡亏待了老人家似的。弄得一边刘容华也看了白蔡蔡一眼。

白蔡蔡郁闷了:“三舅,你也知道,外婆是有些糊涂的,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我就安排她吃过中午饭了,只是今天,我请了人来搬家,一直忙到快…才吃的中饭,外婆见大家吃,她也要吃,又吃了一餐,我还怕她消化不良,就陪她在院子里散步,也就你们进门前,她才回屋休息的。”

白蔡蔡这一说,刘家三舅才一脸的悻悻。

“某些人就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蔡蔡别理他。”一边的方晓北有些阴阳怪气的道,总之这父子两个在一起,从来就没有和谐的时候。

而勒强只是至始至终站在白蔡蔡身边,牵着她的手,让白蔡蔡心里暖融融的。

倒是那萧雨玫这会儿却是坐在一边,这姐儿一脸看戏的表情,看的白蔡蔡直撇嘴。

“你外婆住哪屋?”这时刘容华问。

白蔡蔡便带着她进了刘家外婆的屋子,没想到老人家这会儿醒了,正坐在床上发呆呢。

“妈”刘容华有些激动的道。

刘家外婆听到响动,转过脸来看着众人,先看到蔡蔡,老人家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道:“蔡蔡,今天睡的地方跟平日睡的地方不一样。”

白蔡蔡乐了,当然不一样了,敢情着老人家这是认生床了。

“妈,你还好吧?”刘容华这时坐在床边,继续关心的问候着老人家。

“好,好。”老人家盯着刘容华,脸上一阵思索,好一会儿突然道:“你是小华?”刘容华一阵点头。

“妈,我是胜利。”这时,刘家三舅刘胜利也上前道。

“胜利,是老三啊。”老人家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只是那脸色却突然一变:“小华,拿尺子来,今天老师又找我告状了,这小子在学校里居然逃学,给我打,这小子不打不长记性。”

“妈…”刘胜利郁闷的道,老师告状?这得多久远的事情啊。

“还想狡辩,小华,把尺子给我,我来打,你这丫头一惯好心,常帮着他们来糊弄我。”刘家外婆这会儿可精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