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我们刚刚已经确认了他们的身份,一个是近年来的新晋摄影师SEVEN,在战地摄影领域很有些名气,另外两个记者来自美国数一数二的电视台。最重要是他们三个报道立场一直处于中立。如果他们死了的话,一定会引起国际社会的轰动,叙利亚政府将遭受更大的谴责。”

“很好。”又是这句话,又是几秒钟的停顿,“把他们眼罩摘下来。”

重见光明的三人,不自觉紧张地迅速看向四周。

这似乎是一间光线不好的暗室,分不清是地上还是地下,但是眼前这个人的存在,即使是在地上,也如同修罗地狱。

一米之遥的距离,这个英文名叫做雷诺的人,在非晚有限的认识里,完全不能很好的形容他。他很高大,尤其是从下至上的仰望,几乎有种压迫感。

他脚上是一双质感强烈的军靴,一身迷彩装包裹着强健的身躯,仿佛蕴含着巨大力量。他的脸——那竟然是一张东方人的脸,古铜色的肌肤,刚毅俊朗的轮廓,眼神幽黑深邃。头发略长,被随意束在脑后,让这张脸多了份不羁。

如果不是那双眼睛释放的温度太过冰冷,非晚一定会在心中暗赞,这个男人可真帅。

她在外多年,审美还是偏向东方男子。

对了,眼神。

非晚灵光一闪,忽然抬头定定盯着他,如果说刚刚的声音已经让她有一丝恍然,那么这个眼神。她几乎可以确定她见过他。

“是你?”她仰头对他开口。

雷诺眼睛微微眯起,自上而下与她对视,嘴唇轻抿,看不出任何情绪,这样对视了片刻,他却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面无表情地挥手低声吩咐:“带他们下去。”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知不知道滥杀记者是违背国际公约的!”杰西卡被人粗鲁拽起时,愤愤骂出声,像是个任性的娇小姐在乱发脾气。

雷诺嘴角轻轻弯起一个弧度,那不是笑,而是一种极致的讥诮:“记者小姐,在战地是没有公约可言的,难道你不明白吗?”

杰西卡漂亮的脸几乎目眦欲裂:“你们的行为如果被揭发,将得到整个国际社会的反对,你们自由军将不会再得到支持。”

“自由军?”雷诺眼神轻轻睨向她,“我有说我们是自由军吗?”

不仅是杰西卡,连非晚和麦可都因为他这句话愣住。

不过,没等他们再有机会质问,便已经被押到另外的房间禁锢。

大致是因为他们只是没有危险性的记者,这些士兵并没有再绑住他们,只是将门反锁。

当然,门口驻守着持枪守卫。

三个人颓败地坐下,非晚这才觉得头部隐隐作疼,她摸了下额头,似乎是肿了一块,大致是伤口有些感染。

“桑,你没事吧?”麦可见她的异状,担心地问。

非晚虚弱地摆摆手:“没事。”

杰西卡犹在生气,气急败坏地踹着地板:“桑,你说他们到底是什么人?”顿了顿,她忽然停止动作,忽然像是想起什么问,“对了,刚刚你好像认得那个上校。”

非晚想了想,如实回她:“昨天中午我在楼下见到过一个中国人,但是因为戴着头巾,所以不敢确定是不是就是这位上校。”

“一定是的。”杰西卡愤愤道,“就是他们潜进酒店放火,不然政府军怎么可能投放炸弹。”

非晚不置可否:“也许吧。可他们既然说自己不是自由军,那到底是什么人?”

“雇佣军。”沉默许久的麦可忽然低声开口,他拧着眉头看了看杰西卡和非晚,才又继续小声道,“我听说自由军有请来一批雇佣军,专门制造爆炸和袭击。这些在中东战场作战的雇佣军,战斗力绝非本土士兵所能比拟,他们通常都是从各国特种部队退役的士兵,也有一些是国际雇佣军集团专门培训的士兵,战斗力强大到令人恐怖。”

非晚嗯了一声:“这个我也略有所闻。自从海湾战争以来,中东战场上一直存在着大量的雇佣军。有些受雇于当局,有些受雇于反对派。刚刚战争结束的利比亚,很大部分原因是由于雇佣军的参战。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抓我们的这些人,不太像寻常的雇佣军。”

麦可忧心忡忡地点头:“还有一种雇佣军集团,表面上是雇佣军,但实际上是国际恐怖组织,他们表面为战争国家提供雇佣军,但其实是为了让战局更加混乱,以此售卖军火,大发战争横财。”

“你是说……”杰西卡睁大眼睛惊叫。

麦可捂住她的嘴巴,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见她平静,才放下手。

杰西卡惊恐地喘着粗气,一副潸然欲泣的模样。

麦可叹了口气:“据我所知,一般的雇佣军只是拿钱执行任务,并不会主动策划。但是听他们的对话,显然有很多计划。所以这些人应该就是恐怖分子,只怕……我们这次凶多吉少。”

杰西卡听了他这话,已经是呜呜哭了起来:“我不想死。”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粗现~~~

卤煮在凉飕飕的冷宫求虎摸求蹂躏~~

☆、身陷囹圄

杰西卡听了他这话,已经是嘤嘤哭了起来:“我不想死。”

非晚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还有几天时间,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寻求救援。”

“怎么寻?我们的手机手台都被收走了,也没有枪可以跟他们搏一搏!”

“搏一搏?”非晚听了她的话,好笑地摇摇头,比着她的脑袋道,“人家都是特种兵出生,你还没动估计脑袋就开花了。”

“桑,你不要说的这么吓人!”杰西卡被她说的好笑,半哭半笑推了她一把。

麦可见杰西卡放松了些,赶忙道:“我们好好休息保存体力,再找机会逃走。”

非晚点头:“我们先想办法弄清楚身处何地,这些人有多少,知己知彼才有逃生的机会。”

“桑,你为什么都不害怕?”杰西卡收了泪水问。

“谁说我不怕?你没看到我都在发抖么?”非晚笑。

她说的倒是实话,怕,怎么不怕,两年来,每次遇到危险,她都害怕得要命,可也正是这两年的时间,让她明白,在乱世中,害怕是最没有意义的。再害怕,该来的危险还是会来,再害怕,也不会有神兵天降来救你。

关押三人的房间只有一扇被钉死的小窗户。

三人平静下来之后,麦可小心翼翼站在凳子上,透着缝隙看了一会,转下身,轻声道:“外面看起来是荒郊,应该是他们的临时据点。”

非晚嗯了声:“刚刚从火车那边带我们回来的人数不到十人。一般来说,执行特殊任务的雇佣兵不会是大部队,我估计这里总共也就是不到二十人。”

麦可挫败地坐下,懊恼地哼了声:“三五个人就足够将我们捏扁搓圆。”

一旁的杰西卡抿抿嘴,漂亮的眼珠转了转,忽然将另外两人拉近,神秘兮兮道:“中国不是有句话叫擒贼先擒王吗?那个上校应该是这里的头目,只要我们将他制服做人质,应该就能出去。”

麦可无语地朝她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你不要幼稚了。”

非晚却是沉默了几秒,道:“不,我倒觉得杰西卡说的有道理,现在我们被关在这里,想要找机会逃几乎没有可能,反抗也绝对是自寻死路,如果能找到机会将他们的上校做人质,倒真的不失为一种办法。”

被她这样一说,杰西卡得意地仰仰头:“我就说嘛!”

非晚将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小声点,她意识到,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麦可神色犹疑地问:“真的可以这样吗?问题是我们没有武器,甚至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接触那位上校。”

非晚道:“我知道这看起来有点天方夜谭,但是现在还能有别的方法吗?”

到了傍晚时分,房间的门终于打开,一名士兵手中拿着几张干瘪的饼和两瓶水走进来。他的态度有些微微不耐,连身体都没弯一下,直接将手中食物扔在三人面前。

杰西卡哪里见得被人这样轻贱,蹭的站起来,指着那人的鼻子便大叫:“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们,我要见你们长官,我要见你们长官”

士兵正脸对上三人。他应该是一个混血,出乎意料的俊美,有着意大利美男的雕塑感,但轮廓又柔和地有些中性,甚至有些少年人的稚气。

他见到杰西卡气氛的模样,漂亮的眼睛微微一亮,竟然嗤笑了一声,脸上的不耐消失,露出淫邪的表情,然后捏住她的下巴:“原来是这么漂亮的小姐,可是何必要见我们长官,他又不懂得怜香惜玉,有什么要求找我也可以啊。”

他的语气放荡而轻佻。实在和他那张过于漂亮的脸不相符合。

杰西卡被他的狎昵弄得愈加恼羞成怒,狠狠移开自己的脸,顺势就要给他一耳光。

但再漂亮的男人都改变不了他是强悍雇佣兵的事实,他仿佛只是下意识反应,就牢牢抓住杰西卡欲行凶的手,力道大得让杰西卡瞬间皱眉轻呼。

“你干什么?”麦可见状,立刻起身维护杰西卡,用力推了他一把。

士兵不以为然地放开手,拍了拍,像是嫌恶一般。漫不经心看了眼麦可,又看了仍坐在地上的非晚,嘴角荡起一丝笑:“你们老实点还能过几天好日子。要不是上校纪律严明,你们这两个女人一抓回来就被我们轮上几遍了。反正都是要死的,还不如让我们兄弟快活几天。”

此时的非晚有些晕沉,但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反射般抬头。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人,明明是一张漂亮至极的脸孔,怎么会吐出如此恶毒龌龊的话。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个人,这才注意到他左耳戴着一只水钻般的耳钉,很是夺目。心中不由得一凛。

原来真的是这些人,他们已经将魔抓伸到了政府驻地大马士革。而这个妖里妖气的男人,应该就是那个进入非晚镜头的狙击手。

他并没有注意非晚多变的表情,只是冷冷哼了声,半嘲讽着开口:“我们上校没有时间招呼你们,你们也别想着怎么逃出去,就老老实实等着做战争牺牲品吧。其实你们得感谢我们,毕竟是我们是要让你们的名字在新闻史中留下重重的一笔。”

“呸!”涨红白皙脸颊的杰西卡朝他吐了一口唾沫。

他愣了一下,随即漫不经心抹了抹脸,啧啧笑着继续火上浇油:“真可惜,这么火爆的美人竟然就要香消玉殒,我真是舍不得呢。要不这样吧,等晚上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我悄悄来找你,给你最后的开心。嗯?”

他下流的语气,让杰西卡作呕。

眼见着杰西卡就要和他拼命,非晚和麦可连忙拉住她,在她耳边道:“算了,何必与这种人一般见识。”

“看,你的同伴多识趣。”说着,他朝非晚轻佻地眨了眨眼,然后边转身边道,“我叫吉瑞,过几天由我送你们上路。”

“气死我了!”吉瑞出门后,杰西卡气急败坏地瘫坐在地上。

非晚拿起地上的饼和水递给她:“先吃点东西吧。”

杰西卡鄙夷地看了眼那干瘪瘪的饼,本不想接,不过此时肚子却不合作地叫唤了声,她只得不情不愿地接过,撅着嘴恨恨地啃着,就像是个闹脾气的小女孩,看得非晚竟然有些想笑。

只不过,此时的她实在有点笑不出来,大概是因为头上的伤失了不少血,又没有上药,整个人昏昏沉沉得厉害,吃了几口饼,喝了两口水,便再没有食欲,对两人道了声:“我困了,先休息会。”

房间没有床,她干脆就靠在墙边躺下,幸好此时天气还算温暖,不至于冻着。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非晚迷迷糊糊看见杰西卡用力摇晃自己,然后是麦可敲门呼喊的声音,她

想开口,却发觉自己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再次陷入昏昏沉沉的黑暗中。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家乡深秋,梧桐树叶纷扬下落,爸爸妈妈牵着儿时的她,漫步在树下,然后爸爸举着老式相机,对着她道:“来,小乖笑一个。”

咔嚓一声,画面突然空白,爸爸妈妈消失不见,而她已经由小孩瞬间变成了大人,四周都是刺耳的爆炸声和枪声。

“爸!妈!”非晚惊叫一声,睁开眼睛。

脑子仍旧有些昏沉,但还是能立刻分辨出所处情形。

此时的她不再是在小屋里冰冷的地板,而是一张大床上,甚至还盖着一床薄被。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差点忘了放上来,不过酱紫冷的文,应该也木有关系吧~~

PS:男配也粗线了~~piao~~

☆、深夜遭袭

非晚慢慢转过头,才发觉床边竟然坐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些人的长官雷诺。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警觉地坐起来问,刚刚坐定,就差点瘫软下去。

雷诺意味不明地看着她,那眼神依旧冷的慑人,片刻,他才淡淡回答:“你头上伤口感染发烧昏倒了几个小时。”

非晚发觉这个人与人对话,总是要等对方落音片刻才开口,给人平添了一分恐惧。

她下意识摸了摸额头,伤口已经被人包扎。

“你们一定要杀我们吗?”她努力让自己变得心平气和。

他嘴角微微弯起一道弧度,却并不是笑:“除非你给我一个不杀的理由。”

非晚想了想:“你们不过是要制造叙利亚当局的恶名,我们是记者,要做这样的新闻很容易。”

他缓缓摇头:“不,不管怎样的报道,都抵不过几个境外记者因为当局而殉职来得震撼。就算不是你们,也会是别的记者。”

说完,他已经起身,准备离开,显然没有继续留下的打算。

“等一下!”非晚几乎是有些激动的抓住他的手,阻止他。

雷诺低头看向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柔软的手。长期训练出的警觉和防备,他本应挣开的,却不知为何,那手指的温度,有些让他留恋。

非晚抿嘴看着他,眼里不是祈求,反而是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问题。

雷诺眼睛微微眯起,带着某种不可言喻的危险:“桑小姐,还有什么事?”

非晚咬咬唇,最终还是放开了他的手。刚刚她抓住他的动作完全是无意识行为,她只是想着如何才能将这个雇佣军长官一举制服,当成他们求生的人质。

但显然,在没有任何武器的情况下,这个想法太不切实际,她只得暂时放弃,可她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和他离这么近。

她的犹疑落在雷诺眼中,让他冷冷轻笑一声:“劝你还是不要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没有用的。”

非晚愣了下,缓缓松开手,大致是心灰意懒,眼中畏惧散去,反倒是露出一丝鄙夷:“你们这些雇佣兵真是可悲,草菅人命,其实不过是金钱的奴隶。不,恐怕连自己是谁都忘了。雷诺先生,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乎是带着冷厉的鄙薄。

本来已经转身的雷诺,身形停顿半刻,缓缓转头,目光凉凉瞪着她,只是拿没有温度的眼神,与此前不太一样,仿佛藏着能掀起惊涛骇浪的暗涌,还带着一丝呼之欲出的挣扎和愤怒。

他忽然猛地伸手,掐住非晚的脖子,从牙缝中挤出一字一句:“摄影师小姐,你说的没错,我们就是草菅人命,我们就是金钱的奴隶,我这只掐住你的手,杀过的人,我自己都记不清楚。我早就忘了我是谁,我只是个杀人恶魔。所以,识相点,不要惹我生气,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痛苦。”

待雷诺离开,也许是昏睡多时,非晚困意全消,因为头上的伤被上了药,精神好了许多。

她轻手轻脚地爬起来,走到门口拉了拉门,陈旧的铁门纹丝不动,显然已经从外面锁住。她颓然地坐下,脑子里浮现刚刚雷诺的面孔。

当她说出那些激怒他的话时,她明显看到他脸上有一丝犹疑。不,不光是犹疑,还有一闪而过的迷茫。一个会说中国话的中国人,竟然会出现在这支神秘的雇佣军中,而且还是长官,不得不说,是一件很让人好奇的事。

正想着,非晚忽然隐约听到类似飞机的声音。她心中一紧,立刻站起来贴在上方被钉死的窗口。

不错,就是飞机。她对这种轰炸机飞翔的声音太熟悉。

难道说有这个据点被政府军发现,要来轰炸。

哐当一声,房间的门被猛地打开,非晚惊恐地转头,看见之前那叫做吉瑞的男人,一脸凝重地从外面冲进来,一把抓住她往外拖。

“你们干什么!你们放开我!”刚出门,非晚就听见杰西卡在另一头尖叫着,而显然她也发现了她,朝她大叫,“桑,你怎么样?”

非晚被吉瑞粗鲁地拽着,勉强回应她:“我没事。”

不过,没过多久,三人就再次会和,被绑着强行塞进刚刚那辆军用卡车之中。

这些雇佣兵果然训练有素,不过用了两分钟不到,十几个人就都已经上车,车子急速驶离。

除了驾驶室的几个人,这些雇佣兵都坐在卡车后面,包括他们的雷诺上校和杰瑞,不过车内没有灯光,非晚看不见这些人的样子。

刚刚小楼的灯还亮着,应该是为了迷惑敌人。

待到那带着灯光的小楼在黑夜中只剩一个亮点时,忽然砰地一声,那亮点又变成了更大一些的红团。

“操,幸好我们动作快,不然早被炸成碎片了。”黑暗中,吉瑞的声音恶狠狠响起。

只是他这话刚落音,本在原地盘旋的两架轰炸机,已经朝这边飞过来。

“减慢速度!”雷诺忽然出声,正在全速行驶的车慢了下来。

“下车!”一声令下。

哗哗的声音,包括三个俘虏,都被扔了下来。

借着车外的夜色,雷诺走到车的前方,对驾驶室的人不知说了句什么,那车唰的一声就开走了。

“上校,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车子会将飞机引开,天还未亮,这里又是树丛,飞机不会发现我们,我们和车走相反的方向,不远处有一个自由派的据点。”

“这三个记者还带着?”

“带着,正好交给自由派,让他们自己解决。”

“喂!你们自己都可能被炸死,不如放了我们还轻松些。”麦可忽然叫道。

吉瑞轻嗤一声:“放心,你们被炸成肉末,我们也不会炸死。”

“呸!混蛋!”杰西卡不客气地啐了声。

吉瑞还想开口,已经被雷诺制止:“闭嘴!”

说着,示意全部人蹲下,连三个被绑住的人也被压着趴在地上。

两架飞机在不远处低空盘旋片刻,大致发现驶离的卡车,朝那边飞了过去。

等到飞机开远了些,雷诺才又开口命令:“我们走!”

这些雇佣兵体力大都惊人,徒步速度很快。三人本来就被绑住双手,平衡欠缺,渐渐就有些吃住不。

累极的杰西卡干脆蹲在地上叫唤:“我不走了,走不动了!”

雷诺转身居高临下看着她,声音幽幽响起:“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走得动,吉瑞!”

吉瑞得令,走到杰西卡面前,拿出一把军刀在她脸上比划了几下:“要不,让我在这张漂亮的脸蛋上做点记号,看你还能不能走。”

哪知杰西卡竟然不吃这套:“反正都要死了,随便你怎样?”

“好吧!”吉瑞真的举起手,要朝杰西卡的脸上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