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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已经熟知蒋林野的套路,但凡句子里有“但是”二字,前面的肯定都是废话。

“但是,你稍微跟它保持一点距离可以吗?”蒋总放慢语气,苦口婆心,“虽然我知道现在养宠物的预算成本都很高,会做驱虫会打疫苗……但是你怎么知道小动物身上,有没有携带什么别的,会对你不好的东西?”

话音落下,室内短暂地沉默半秒。

他开口时,嘤嘤怪也偷偷转过去听,像是想看看这个狗男人嘴里能吐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没想到等了半天,等来这么一句。

它微怔,旋即立刻以一种黛玉呕血的姿势,虚弱地瘫在棠宁怀里,两只爪子牢牢勾着她的肩膀,发出气若游丝的喘息:“嘤……”

蒋林野:“……?”

怎么这么会撒娇的……

他甚至有一点点羡慕。

可是见它突然虚弱,棠宁一下子急了:“你能不能别当着它的面说这种话?它听得懂,会生气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蒋林野正想开口辩解,突然看到那只有气无力地倒在棠宁肩头的猫,竟然偷偷转过来,用余光轻蔑地瞅了他一眼。

蒋林野:“?”

等等,他好像读懂那一眼的意思了:)

——你看到没有。

——我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蒋总冷漠的内心顿时毫无波澜:“哦。”

他看透这只猫了,只要有他在的一天,永远别想他跟这种讨厌的生物和解。

如果哪天棠宁回心转意,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把这只讨厌的噬元兽赶出家门。

他才不要下半辈子都活在跟猫争宠的日子里。

把受惊的儿子放在怀里安抚了一遍又一遍,棠宁将它的毛毛全部擦干,用羊奶小布丁和深海鱼干安慰它。

听到敲罐头的声音,嘤嘤怪才勉勉强强地活过来。离开之前,不忘亲切地蹭蹭棠宁的脖子和手心。

蒋林野默默在心里记笔记:

要会撒娇。

要多装死。

要懂卖惨。

要在离开的时候,故作不经意地,蹭蹭她。

看到嘤嘤怪吃东西,棠宁抬头瞄眼表,已经一点多了。

蒋林野大概也还没吃午饭,但她不想招待他:“蒋总,你该走了。”

逐客令下了一遍又一遍,蒋总的小玻璃心被可爱的前妻击得稀碎:“你这儿没有厨师,我刚刚帮你叫了千岛国际的午饭,能……”

能不能我俩一起吃。

棠宁打断他:“谢谢你,那我就不留你下来吃饭了。”

蒋林野:“……”

蒋总没有办法,只能不情不愿地站起来,不情不愿地缓慢地挪向门口。

手还没碰到门把,门铃突然响起来。

他微微一怔,拉开门,正撞上夏方觉笑容温和的脸:“午好,老同学。”

他手里提着个看起来还挺精致的便当盒子,是一个竹编小筐,上面落着同样材质的盖子,看不清里面装着什么。

蒋林野没有犹豫,打算靠把他挤出去:“刚拖过地,别进来,脏。”

“小棠,我能进来吗?”夏方觉探出头,扬声叫她,“奶奶亲手做了点心,我来给你送一些。”

伸手不打笑脸人,棠宁走到门口,也笑着回应:“可以,但没必要。”

她一边说,一边故作不经意地将前夫往门外拱。

蒋林野脸上有点挂不住,不想被她挤出去,又不想让夏方觉进来,像堵墙一样堵在两个人中间。

然而听见前妻拒绝,他心里浮起诡异的窃喜,转头就去挑衅老情敌:“听见没有,她说不准进。”

夏方觉并不介意,隔着这堵讨厌的墙,笑吟吟与棠宁对话:“是京八件,我记得你很喜欢吃枣泥和豆沙小点心。”

棠宁以前是挺喜欢,可一想到这是对门送来的,她就觉得还是算了:“谢谢你,好意我心领了,请替我向林奶奶问好。”

蒋林野凶神恶煞地转述:“听见没,她说她不吃,你以后别再送了。”

夏方觉恍若未闻:“好,我会告诉她的。嘤嘤怪在家吗?我这几天忙学校的事,都没什么时间陪三花……如果你有时间,可以让两只猫见个面,它们应该很想在一起玩。”

棠宁叹气:“嘤嘤怪刚洗完澡,估计被吓得不轻,我猜它现在也不是很想见它的小伙伴。”

蒋林野兴奋:“你听见没有?她说她不喜欢你和你的猫,你赶紧滚知道吗?”

夏方觉:“……”

棠宁:“……”

空气短暂地凝滞半秒,蒋林野感受到杀气,干脆转过来专心地与情敌进行眼神对峙。下一秒,背后猝不及防传来一股力量,将他用力地拱出来。

蒋林野脑子蒙了一下,周身围绕的暖气猝然消失,走廊上凉意席卷,寒风萧瑟。他刚站稳脚跟,就听到背后关门的“嘭”声。

蒋总:“……”

太无情了……

夏方觉提着小竹篮,露出坏心眼的微笑:“又被赶出来了啊,真惨。”

蒋林野回头看看闭紧的门,再看看立在面前光风霁月的夏教授,冷笑:“你也不差,再接再厉。”

“我跟你怎么会一样。”夏方觉感叹,“我就住她对面,我机会多得是。”

“你马上就没有机会了。”冷酷的蒋总嗤笑一声,打电话给陈良骏,“帮我叫几个装修工人过来。”

陈良骏:“好的蒋总,是哪方面的装修呢?”

蒋林野停顿一下,眯起眼。

这一层两梯两户,两家门口都各自装有消防装置,安全楼梯的入口在靠近棠宁的那一边。就算真的阻隔,也不会影响到她生活。

他下定决心,面无表情,一字一顿:“砌墙。”

作者有话要说:25字有红包

☆、不太好

千岛国际的外卖在半小时后送到。

棠宁陪着嘤嘤怪又玩了一会儿, 再给盛星来打电话,那头就一直显示占线。

联系小闺蜜跟时川重逢之后这几天的异常举动,她有些不放心, 吃完午饭,打包两份下午茶,驱车前往星川宠物医院。

圣诞节后北城彻底入了冬,天空阴霾,凉风凛冽。

车上暖气充足,棠宁撑着下巴发了会儿呆,问简薇:“你现在还跟蒋林野有联系吗?”

简薇赶紧跟无情的蒋总撇清关系:“没有了棠总, 我早就不做双面间谍了。”

棠宁:“……你也知道你在做双面间谍。”

不过这样一来,她就也同样没办法从简薇口中得知蒋林野的去向了。

沉吟半晌, 怎么想都觉得不妥,她干脆打电话给千岛国际, 往玫瑰半里送了一份一模一样的午饭。

半小时后,简薇开车抵达星川宠物。

这些年宠物医院效益不算好, 但棠宁觉得, 星川宠物应该没有被包括在内。哪怕工作日, 这里依旧人满为患。

而唯一的女老板最近为情所困, 只做决策不管事, 每天都在撑着下巴,惆怅地进行复读机般的叹息:“你说时川为什么这么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呢……”

棠宁将下午茶的小点心放在她面前,取下围巾坐下来:“我路上打你电话,你怎么一直占线?”

盛星来皱皱眉, 看眼手机,有些烦躁:“有个神经病最近天天给我打电话,我已经拖黑她三个号了还不够,简直是个疯子。”

“这算骚扰了吧,怎么不报警?”棠宁好笑,“你不是每天都在疯狂找理由去见时川?这不就是从天而降的理由?”

“我是想找他,但我不想用这种屁事给他添堵啊……他已经够忙了。”盛星来揪揪头发,像是不想再谈下去,主动转移话题,“你跟蒋林野的圣诞节,是怎么过的?”

“就……”棠宁回忆了一下,一时间有些语塞。前一晚除了吃,她竟然想不到别的事,“吃吃喝喝,做寻常普通人做的事。”

盛星来酸溜溜:“真羡慕你们,我也想跟叔叔做寻常人普通爱做的事。”

棠宁:“……”

棠宁想把她脑子里的有色废料拿出来倒一倒:“我们说的‘寻常事’,似乎不是同一件‘寻常事’?”

盛星来没有接茬,像一只沮丧的小浣熊,不开心地瘫在桌子上。半晌,小声地哼哼唧唧:“几年不见,他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这件事棠宁给不了她安慰,因为同样的问题,她也很想问一问蒋林野。

可离婚之后,蒋林野在她面前出现的频率陡然暴增。她除了不习惯,感觉又有些微妙。

不知道这家伙想干什么……

有几次隐隐约约以为她猜到了原因,可一旦企图找当事人确认,又会得到奇奇怪怪的回复——以证明自己只是自作多情。

两个人面面相觑,对着一堆食物沉默半晌,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成年人的叹气声:“唉——”

“真是惨。”盛星来悲伤地捻起一枚闪电泡芙,“我们应该改名叫‘柳暗花明又柳岸’姐妹花。”

棠宁默了默,正想反驳她,办公室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门被人用力踹开,冷风传堂而过:“盛星来呢!给我滚出来!”

棠宁微怔,下意识打电话叫安保:“宠物医院也会有医闹?”

盛星来皱皱眉,还没回复她,一转头,就看到气势汹汹冲进来的女人。

个子不高,穿小风衣,皮肤很白,身材是不太健康的瘦。尽管戴着口罩也化了妆,仍然挡不住憔悴的神色和眼睛下方明显的眼袋。

她刚刚在办公室内站定,身后跟着冲过来两个面色为难、气喘吁吁的护士小姐姐:“对、对不起盛院长,我们没能拦住她……”

棠宁几乎是立刻认出了来人。

盛星来显然也是。

微微眯眼,她叫两个护士小姐姐先回去工作,转而看这个戴着口罩的瘦小女人:“傅采采?”

“怎样?”傅采采转过来,寸步不让地跟她对视,眼睛里布满血丝,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可盛星来完全没被她的气势吓到,只觉得匪夷所思:“这几天一直给我打电话的人就是你?你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有病的到底是谁?”傅采采尖锐地讥笑,“我跟你们前台说过很多遍,也给你发过很多封邮件,没有一个人回复我。有问题的明明是你们的服务态度!再不把我的猫还给我,当心我去投诉你们!”

盛星来疲惫地揉揉山根,记忆被她唤醒。

这事儿都过去不知道几个月了,她以为早就结束了。

“付小姐,既然你还记得你联系我们前台、给我们医院发邮件的事,那你也应该记得——”盛星来语气平静,“早在半个月前,我们就向你出示过那只布偶猫的死亡证明。你去哪里举报都没用的,既然是你自己不想养、丢在我们门口,那它出什么事都很正常。”

“不可能!”

傅采采情绪激动,棠宁下意识站起身,将盛星来往后拉了拉。

“我的猫身体一直很健康。”大概是吼多了,傅采采嗓子有些哑,“我只是在你这里放了半个月而已……而且我在箱子里放了猫粮和零食,它不可能突然去世的!你是不是把它卖了!你卖了多少钱!”

无理取闹的顾客盛星来也没少见,但无理取闹到这种地步的,她可真的是头一遭。

不明白安保动作怎么这么慢,盛星来尽可能耐着性子解释:“且不论现在是冬天,它送来时就生了很严重的病,我们没能救活……你不想养那只猫了,把它装在纸箱里就放在我们门口,有没有想过,万一没有人捡呢?没人把它带进屋子里呢?那些嘴上爱猫爱狗的不负责任的主人,每年扔在我这里的宠物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你以为我开的是医院还是救济所?凭什么来一只猫我就要养?”

傅采采被她怼得顿了一下,企图辩解:“我在纸箱上附带了纸条,拜托你们……”

“是啊,你说自己最近不方便,所以拜托我们代为领养一下。”盛星来微顿,冷笑,“凭什么?我干嘛帮你养猫?”

“想要的时候就养着,出了事没有利用价值了,就立刻扔掉。”

“现在网剧上了,你喂宠物安眠药的事情被那群草履虫网友忘得七七八八了,猫的身价也又被炒起来了,就想再接回去继续养。”

停顿一阵,盛星来不知是想到什么,再抬起头,语气变得有些重。

她想到时川觉得难过,想到那只猫明明好好的,大冬天被人放在门口生病之后死得不明不白,又觉得牙痒痒。

两种情绪交杂在一起,要不是棠宁还站在旁边,她一定掐着傅采采的脸往桌子上摩擦:“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哪有这种好事?就算有,凭什么觉得这种好事能轮到你?!”

棠宁在旁边默不作声地听着,大概在心里拼凑出了事情的前后经过。

傅采采被蒋林野搞得网上翻车之后,这ABB的名字在她生活里消失了很长时间。她只听说,这位老同学在被曝光给猫咪喂安眠药、涉嫌谋杀宠物狗之后,什么代言和广告都没了,连人带猫都消沉下去,微博也一直没有再更新。

她也知道最近那部网剧上了,网上反响似乎也很不错,可老实说她并不关心,嘤嘤怪出场的镜头很少,她也没有经营微博的打算。

棠宁原以为这事儿结束了傅采采能乖一些,就此销声匿迹,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出。

盛星来骂起人来气势也很足,傅采采被怼得无言片刻,开始耍赖:“我不管,我的猫一定是被你给卖了,你是开宠物医院的,什么死亡证明开不出来?”

她话音刚落,下一秒,门口响起一道清冷的男声:“那你跟我去派出所,我开一个给你看。”

盛星来微怔,猛地抬起头,正对上一双无波无澜的眼。

时川面色冷淡,下巴轮廓有些清瘦,直直地站着。他穿工作服,喉结裸露,皮肤格外白,举止带一点漫不经心,说话时明明没什么表情,却有无形的气场。

比记忆里多一些成熟的男人味。

盛星来本来不觉得委屈,可警察叔叔来得太及时,她看到警徽就想嚎啕大哭。

蓄力助跑扑向时川之前,她不忘退后一步,矜持兮兮地小声问:“你叫的不是保安吗?”

棠宁摸摸鼻子,移开目光:“……我不小心按成了110。”

不过盛星来显然也并不在意小闺蜜是不是故意的。

她很乐意有这个助攻。

傅采采显然没想到会招来警察,有些不自在:“我们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矛盾,可以私下调解……”

时川头也不抬,清清冷冷地打断她:“谁说要调解?”

傅采采一愣:“那不然呢……”

警察过来,第一件事不就是调解吗。

“去派出所啊。”男人的嗓音低冷,带点儿不容置喙的意思。下一秒,抬眼看她,“我给你开个带公章的死亡证明。”

傅采采开始有些慌了:“不必了吧……”

“我觉得挺有必要的。”盛星来迫不及待,“警察叔叔,快把我们都带走。”

傅采采:“……?”

去的是派出所不是游乐园啊这家伙为什么开心成这样!

而她同样没有注意到,时川听到那句话,嘴角微微动了动。

像是欲言又止。

也像是无声地笑了笑。

傅采采正怀疑人生,盛星来扯住棠宁,感激地小声逼逼:“我结婚的时候,一定把捧花扔给你,为你求一段好姻缘。”

已经结过一次婚并且完全不指望好姻缘的棠宁:“……可以了可以了,你赶紧走吧。”

小闺蜜瞬间化身小浣熊,快快乐乐地跑掉了。

棠宁坐在办公室,想来想去,总觉得忘了什么事……

走出屋子,看到走廊上护士姐姐抱着的小猫咪,脑子里灵光一现,她发消息给蒋林野:【你胳膊还好吗?】

今天把他赶出家门时,他说自己被猫挠了。

当时在气头上,现在冷静下来,又觉得于情于理出于人道主义,都得关怀一下。

那边沉默很久,发来一条:【蒋总不太好。】

棠宁:“?”

棠宁:【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