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摆着不让青艾离开半步,青艾只得冷静打牌,心里有事自然赢少输多,打牌一直打到傍晚,简单用过饭接着来,过一会儿青艾弯腰站起身,跺着脚道:“忍不住了,等着我啊,谁也别赖啊。”

老太君示意喜姑跟着,青艾急匆匆跑进茅厕,心里想着主意,若是求了喜姑,她可会帮忙?正想着,里面闪出一个人来,低声道:“嫂子,我等了半下午了,就是不见人影。”

青艾定了定神:“不是生病了吗?”

吟歌摇头:“月牙儿姐姐走时嘱咐了,若老太君执意为师兄纳妾,让我帮衬着你,那许姬一进府,我就开始装病,就为着嫂子一回来,我能帮上忙,老太君这次是铁了心了。”

青艾忙道:“这样,告诉那许姬,大将军最爱闻胭脂香粉,让她多涂抹些。”

吟歌迟疑道:“可是,她若是心眼多,反其道而行之……”

青艾点点头:“吟歌想得周到,这样,如今开什么花?”

吟歌说是栀子花,青艾问香吗?吟歌道:“很香,芳香四溢,还可以熏茶提取香料呢。”

青艾笑笑:“瞧瞧老太君让她去那个屋中,插几大瓶放进去。”

夜里宿风回来,小丫鬟在门外禀报,老太君摆摆手:“别让他进来了,免得扰了我们兴致,回去歇着吧,就说宿槿在书房等他,有要事相商。”

宿风笑笑抬脚回去,前面小丫鬟打着灯笼,细声细气说了老太君嘱咐,宿风心想,正想找她呢。

进了院子来到书房推门进去,屋子里花香脂粉香扑面而来,宿风大大打个喷嚏,手掩住口鼻喊一声宿槿,有人打屏风后迎了出来,盈盈福身下拜,奴婢参见公爷。

宿风说声你谁啊,眼泪就下来了,匆忙转身疾步走了出去,许姬吓得追了出来,结结巴巴说道:“奴婢无意冒犯,公爷恕罪。”

宿风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喊一声阿巧,无人应答,宿风摆摆手回寝室去,许姬又追了上来,宿风胸口有些憋闷,不耐烦道:“滚。”

许姬哭着跑向院门,一推纹丝不动,原来从外面上了锁,回身怯怯唤一声公爷说道:“院门锁上了,奴婢没法滚。“

宿风此时眼皮发沉身子发冷,没空理她,进屋扯过一床被子和衣躺了下去。许姬想着老太君的嘱咐,跑了进去说道:“公爷是不是病了?奴婢来照顾公爷。”

宿风紧捏住鼻子一脸嫌恶,声音嘶哑说道:“滚远些。”

许姬从小被人夸赞自负美貌,相信天底下没有不偷腥的猫,又因见夫人相貌平常,以为拿下这位高权重的公爷,然后福泽娘家不是难事,没曾想眼前这位公爷连说两个滚字,捏着鼻子不说,瞧着她象是瞧见丑八怪。

她犹豫着靠了过去,又喊一声公爷,宿风咬牙指着她:“到院子里站着去,再靠近屋门半步,本公爷杀了你全家。”

许姬依然不走,这可是好不容易等来的富贵机会,瞧着他这会儿没力气,要不要脱了衣裳抱过去,回头跟老太君也好交待。

宿风拿起床头小几上的铁如意扔了过来,许姬身子一撤躲了过去,宿风从不屑跟女子纠缠,此时无能为力,大怒之下撑起一口气站了起来,过去一把揪住许姬衣领,将她搡出屋门外去,关上屋门刚一回身,就一头栽倒在地。

谯楼上更鼓敲了子时,青艾笑眯眯对老太君道:“这会儿宿风和那许姬好事已成,祖母也困倦了,我们就散了吧。”

老太君早就困顿不堪,说一声好,众人方各自回去歇息。

青艾疾步走着,来到院子外,阿巧正转着圈,瞧见她忙跑过来说道:“老太君将下人们都赶了出来,院门也锁了,怎么办?”

青艾咬了牙:“钥匙呢?”

阿巧说在喜姑手中,青艾指指身后的小丫鬟:“跑步去找喜姑来,让她开门。”

过一会儿喜姑施施然来了,福身道:“启禀夫人,落锁是老太君的嘱咐,这会儿没吩咐开门,老太君也睡着了,奴婢不敢做主。”

青艾瞧着她:“老太君在牌桌上吩咐我回来,喜姑也听见了,不开锁我怎么进去?今夜让我露宿不成?”

喜姑面无表情:“要不,夫人去清苑暂住一夜?”

这许姬是喜姑娘家的一个表侄女,喜姑一力促成此事,她在老太君面前又得宠,对老夫人都是表面恭敬,就更不把青艾放在眼里。

青艾心中急躁,指着铁锁道:“喜姑开门,这是命令。”

喜姑瞧她一眼,高高在上的架势摆得十足,口气是从未有过的强硬,心中笑道,别忘了,你这会儿摆的谱,可都是我教的。

青艾瞧她不动,气极反笑:“喜姑,怎么?我的话不管用?”

喜姑低头道:“奴婢只听老太君的。”

青艾咬牙说一声好,扬手左右开弓给了喜姑两个巴掌,打得喜姑眼冒金星,脑子发懵,手捂了脸愣愣瞧着青艾,疼还是其次,在一众下人面前没了脸才是难堪。

青艾指指她:“阿巧,招呼院子里的人,给我搜。”

阿巧带人冲了上来,钥匙就挂在喜姑腰间,解下来开了院门,青艾招呼一声回去,众人簇拥着进去了,不一会儿院门在喜姑面前徐徐合上,喜姑正咬牙的时候,院门又开了,阿巧和两个小丫鬟将一人推搡而出。

喜姑一瞧是许姬,放下疼痛和难堪,过去低声问道:“可成了事?”

许姬摇摇头,喜姑兜头打了下去,许姬哭叫起来:“公爷嫌我臭,一脸嫌恶,将我赶出屋门,让我在院子里站着,还说我再不走,就杀了我们全家,那样,姑姑不也就没命了?”

喜姑慌忙去捂她的嘴,万不能让这府里的人知道许姬和她的关系,当下低声训斥许姬道:“这些人爱清雅,可你满身的脂粉味儿,可不是讨人嫌吗?先跟我走,回头还有机会。”

说着话抬起头跟没事人一般,对跟着的几个人道:“走吧。”

一路琢磨这明日怎么跟老太君说去。

青艾回到屋中,就见宿风发着抖躺在地上,忙和人将他抬到床上捂了厚被,端过灯仔细观瞧,眼泪鼻涕齐流,两眼红肿跟烂桃一般,白皙的脸上起了小小的红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青艾进院子时瞧见许姬衣衫齐整,就知道宿风没有碰她,心中正高兴呢,此时瞧见宿风的模样,心悬了起来,把过脉又不象是伤风嗽疾,唤来刚刚打灯的小丫鬟问过,回来时还好好的。

断不清病症,吩咐人熬了生姜和甘草,喂他喝他紧咬着牙关,青艾无奈,含在口中一口一口喂了进去,宿风方睡得踏实了些,手脚也不再发冷。

青艾坐在床前守了一夜,狠命掐着手心强迫自己冷静,究竟是何病症?五更天阿巧和秋霜起来了,以为青艾睡着,在廊下低声说话,阿巧捂着鼻子打个喷嚏嘟囔道:“书房里放那么几大瓶花,太香了,进去鼻子就发痒,赶紧扔了去。”

说着话就是一个喷嚏,秋霜低声道:“阿巧,你鼻涕都下来了,丢人。”

阿巧道:“嗐,我这不算什么,我娘才严重,闻见这栀子花,就得大病一场。”

青艾心中一跳,莫不是过敏吗?宿风对栀子花粉过敏?可这里也没有扑尔敏啊,中医有没有过敏的记载和研究?青艾出门命阿巧和秋霜再为宿风熬制生姜甘草汤,并嘱咐加些糖霜,自己一头钻入书房,在医书中翻找。

在《礼记.月令》中找到有关鼻鼽的记载,继续查找,又有鼽嚏,鼻症之说,青艾参考书中记载,为宿风拟了药方,午后宿风醒了过来,也不流眼泪鼻涕了,只是眼睛依然红肿,脸上红点也未消褪,自从醒来就一直打喷嚏。

青艾心中一松,呆呆瞧着宿风,原来他对栀子花粉过敏,是以不喜花香脂粉香,我为了阻挡他和许姬的事,险些害死他。

宿风瞧着她:“怎么哭了?“

青艾吸吸鼻子:“你夜里病得凶险,我……”

宿风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昨夜回来,好象有位女子,我一瞧见她,就被熏得有些神志不清,她还纠缠不休,是谁?”

青艾抹着眼泪:“祖母为你千挑万选的美姬。”

宿风摆摆手,“庸脂俗粉,恶心。”瞧着青艾狐疑道,“不对啊,她涂得脂粉再多,也不至于将我熏得晕死过去,青艾,怎么回事?”

青艾瞧着他,这个人一旦起了疑心,瞒是瞒不过的,横下心道:“我为了给公爷和许姬助兴,让人在书房中放了几大瓶栀子花。”

宿风指指她:“我远远闻见栀子花香就打喷嚏,你可好,放几大瓶进去,胡青艾,你这是想害死我。”

青艾忙关切问道:“公爷这致命的弱点,可还有旁人知道?”

宿风咬牙道:“休要顾左右而言他,胡青艾,你险些将我害死。

青艾心中本就愧疚,他这样一说,更是痛悔,低着头道:“以后再不会了……我会想别的法子阻挡……”

这时门外有人禀报一声,老太君到。

青艾忙起身相迎,老太君搭着喜姑手臂走了进来,喜姑双目红肿,显然是刚跟老太君哭诉过,许姬也跟在身后,瞧见青艾目光也不躲闪,大喇喇迎了过来,她得了喜姑授意,心想出身还不如我呢,我又何必怕你?

青艾没有理她,哀叫一声祖母,指了指里屋落下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

出其不意

老太君指指她:“你是越来越大胆了,不过是一房姬妾,就跟下人急眼……”

青艾哭道:“祖母瞧瞧宿风去吧,昨夜若不是回来得及时,这会儿早没命了。”

老太君一听也急了,扔了龙头拐就冲进了里屋,瞧见宿风的狼狈模样,抖着手道:“我孙儿这是怎么了?在朝堂上被人下了毒?”

宿风瞧着青艾不说话,青艾抹着眼泪道:“问过了伺候的人,刚回来还好好的,进了院子见了许姬就这样了。”

老太君回头瞧一眼许姬,许姬忙道:“奴婢什么也没有做,公爷瞧见奴婢就又打喷嚏又咳嗽的……”

喜姑打断她的话在旁说道:“是不是这院子里有人使坏……”

青艾喝声闭嘴,盯着她们道:“我和祖母说话,何时轮到你们插嘴?”

老太君唤声青艾:“你不是懂医吗?宿风这是怎么回事?”

青艾摇头:“祖母,我一夜未睡,翻遍了医书没有这样的症状,熬了些解毒汤药,总算好了些。”

老太君狐疑盯着她:“你之前闹着不愿宿风纳妾,这次这么乖顺,是不是背地里打的什么主意,为了阻拦宿风纳妾,偷偷给他下了药?”

宿风嗤一声忍不住笑了,青艾一眼横了过来,宿风忙用手捂了唇轻咳几声,老太君过来安抚,摸着他额头道:“孙儿啊,是不是朝堂上有人对你下了黑手?”

宿风停止咳嗽摇了摇头,老太君回身盯着青艾:“是不是你?”

青艾瞧一眼宿风,正低头偷笑,正色道:“祖母,我心里再不乐意,也只会对付许姬,我若有心下手,她早晚躲不过去,我又何必去害宿风,祖母也知道,我,舍不得。”

说着话又瞄一眼宿风,宿风头垂得更低,老太君说声也是。

许姬听到这话害怕了,这夫人竟然懂医,她若想下药毒死我,易如反掌,当下往后一退,喜姑一把扯住了她往前推了推,笑说道:“夫人一夜未睡,就让许姬来服侍公爷。”

宿风眉头一皱,头更低了些,眼角余光瞧着青艾如何应付。

就见青艾眉头一皱,紧张对老太君道:“此病来势汹汹十分怪异,莫不是邪祟附体?又或者是有小人冲犯?”

宿风捂了唇又咳嗽起来,老太君为他拍着后背骂道:“之前好好的,许姬一来就这样了,肯定是她带来了邪祟冲撞,多给些银子,打发了吧。”

喜姑恭敬道:“老太君,奴婢觉得还是请个高人来瞧瞧,猜测做不得准。”

老太君嗯了一声:“说得有理。”

因许姬站得朝前了些,宿风猛然又是一个喷嚏,不耐烦摆摆手道:“祖母和青艾呆着就是,旁的人,谁让你们进来的?都滚出去。”

喜姑陪笑道:“公爷,许姬不是外人……”

宿风这会儿抬起头来瞧她一眼:“你谁啊?”

这喜姑在府里威风惯了,昨夜被夫人打得没了脸,好在是夜里,知道的人不多,今日更加难堪,公爷竟然不认识她。当下哭着唤一声老太君,老太君也有些不耐烦:“都说了让你出去,怎么还在?”

喜姑过来搀住老太君道:“奴婢的脸被打得生疼……”

“行了。”老太君着眉头出了里屋,“还没完了?没听到夫人说吗?昨夜若开院门迟些,我孙儿说不定就没命了,瞧瞧,好好的一个人,成什么样了?我瞧你也老糊涂了,做事没有分寸。”

喜姑多年没挨过训斥,耷拉了脑袋不敢再说话,老太君一错眼珠瞧见许姬,骂道:“蠢东西,公爷都晕倒在地上,门外就有人守着,也不知道叫人,还没有青艾一根头发丝聪明,还想着邀宠。”

许姬瞧一眼喜姑,讪讪得没说话。

这时喜姑后面站着的一位婆子笑道:“昨夜奴婢听到许姬叫喜姑做姑母,说是一家人什么的。”

青艾瞧着那位婆子,也是老太君跟前有些头脸的,都叫她萍姑,心想,我会好好谢你的。

老太君沉了脸,指指喜姑道:“你也觉得我老糊涂了,当面哄着我,背地里耍这些手段心机。”

喜姑忙躬身道:“奴婢不是有意欺瞒老太君,奴婢一片忠心,照着老太君的要求找来的人,奴婢这是举贤不避亲,又怕府中人多口杂,就没有提起……”

青艾笑笑:“所以,连老太君也瞒着?”

喜姑接下来的话被堵在嗓子眼儿中,惴惴瞧着老太君,老太君盯着她咬了牙。

宿风在里屋打个哈欠,身子一出溜躺了下去,冲着外屋道:“祖母,这什么姬确实古怪,昨夜瞧见她,我突然就头晕眼花,撵她走她非缠上来,然后我就一头栽倒在地人事不省了。”

老太君回头指指许姬:“赶紧滚出去,别在这儿碍眼。”

许姬抹着眼泪出去了,宿风又打个哈欠道:“祖母习惯了喜姑伺候,其实福姑更好,不舍,就不会得。”

老太君点点头,和气对喜姑道:“喜姑啊,你年纪也不小了,伺候我这么多年,回家看孙子去吧,萍姑去喊上福姑,你们二人一起,和她去找淑娴,传我的话,支取一千两银子,许姬一百两,送回家去吧。”

喜姑哭着走了,老太君再回里屋喊宿风,宿风合眼装睡,不说话。

老太君叹口气站起身,青艾过去扶住了笑说道:“祖母,纳妾的事,就暂缓吧。”

老太君嗯了一声,瞧着门外道:“这淑娴哪去了?儿子病成这样,也不过来瞧瞧。”

青艾恭敬送出院门外,瞧着老太君走得远了,才转身回来,上了床将宿风朝里一挤,倒头睡了下去,就听宿风笑道:“青艾长能耐了。”

青艾瞪着他:“不长能耐行吗?有些人就知道看笑话。”

宿风揉揉她脸:“我想瞧瞧青艾怎样应付,若应付不来,还有我。”

青艾心中一松,嘟囔道:“快累死了,你不能闻栀子花香这事儿,可还有旁人知道?”

宿风抿唇道:“致命的把柄,自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青艾脸埋进枕头里:“后花园的栀子花,让人拔了去。”

宿风说声不可,青艾问为何,宿风笑笑:“容易引人注意惹人怀疑。”

青艾说声也是,不一会儿睡了过去,宿风瞧着她的睡颜翘了唇角。

这时阿巧端了药进来,宿风接过来一饮而尽,阿巧笑道:“这会儿喝得痛快,昨夜公爷紧咬着牙关,灌都灌不进去,可急坏了夫人,无奈只得口哺……”

说着话脸一红拿过药碗退了出去,宿风瞧着青艾,手抚上她的发,天气炎热,额头上布满细汗。下床拿一把扇子,坐在床边为她打扇,想起她今日一言一行,步步为营机灵善变,不由失笑,不经意间,她又长大成熟许多。

笑着瞧着她细瘦的身子,原本胖了些,因苏芸之事操劳奔波,又瘦了许多,这样瘦那日雪又厚,自己害她扑跌在地竟毫无察觉,想起来心中痛悔不已,她如今为阻挡许姬之事,在房中摆了栀子花害自己犯病,想来心中痛悔与自己一样。

宿风瞧着她,青艾既如此在意纳妾的事,为此劳心伤神的,就算了。

看青艾睡得熟了,起身出来到了正堂,笑对老太君道:“祖母,这许姬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孙儿瞧一眼就犯了病,若要同床共枕,想想都恶心,其余女子也不过如是,孙儿这辈子就要青艾一个,纳妾之事,就不用再提了,大家都清净。”

老太君瞧着他,想起昔日儿子也是一样的情形,执拗认真,一棵树上吊死,质问道:“咱们家的子嗣呢?怎么办?”

宿风笑道:“青艾还小,以后日子长着呢,说不定能生十个八个。”

老太君摇头:“身子骨那么瘦,又爱劳心,依我看,难。”

宿风道:“就算没有子嗣,宿府那么多旁支,过继一个来就是,祖母若不愿,宿槿将来的孩子给我们一个。”

老太君叹口气,这时有小丫鬟飞奔而入,匆忙说道:“二门外有人求见公爷,说是有急事。”

宿风疾步出去,阿河瞧见他一愣:“公爷怎么变样了?”

宿风指指他:“别在心里偷笑,快说,何事。”

阿河道:“薛老夫人接回京城一直住我们家,跟我娘也熟了,这薛公子回来后,就将自己娘亲接到别院去了,今日二人相邀上街,刚刚我娘回来,说是薛老夫人丢了。”

宿风一挑眉:“怎么丢的?”

阿河道:“就是在街头吃凉粉的时候,一抬头,薛老夫人就不见了,问周围的人,说是没看见。”

宿风皱眉道:“特卫营的人这会儿在做什么?”

阿河忙道:“派人找去了,卖凉粉的也抓回来了,正问呢。”

宿风吩咐道:“不用盘问卖凉粉的,盯着安王和齐遇就是,别伤着人。”

阿河答应一声去了,宿风转身正要回去,有两个人冲了进来,正是宿槿和薛文奇,宿槿喊他一声,笑对薛文奇道:“文奇,我来引见。”

薛文奇斯文施礼道:“想来这位就是英国公,事出紧急,文奇顾不上客套,我的娘亲好端端的,在大街上丢了。”